Microsoft Word 施君涵_媒體卸妝-從素顏節目探討媒體呈現女性形象之迷思_

媒 體 卸 妝 -- 從 素 顏 節 目 探 討 媒 體 呈 現 女 性 形 象 之 迷 思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廣 播 電 視 學 系 碩 士 班 一 年 級 陳 家 翰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廣 播 電 視 學 系 碩 士 班 一 年 級 呂 妮 霖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廣 播 電 視 學 系 碩 士 班 一 年 級 施 君 涵 中 文 摘 要 素 顏 1 是 台 灣 電 視 節 目 在 2006 年 左 右 發 展 出 來 的 一 種 元 素, 並 同 時 成 為 迅 速 流 行 的 話 題 女 性 藝 人 在 該 類 節 目 中 以 未 上 妝 的 素 淨 容 貌 示 人, 顛 覆 了 藝 人 在 鏡 頭 前 向 來 企 圖 維 持 無 暇 容 貌 的 慣 性 上 妝 卸 妝 之 間 的 差 異, 不 只 是 美 感 上 差 別, 也 連 帶 牽 引 出 關 於 媒 體 再 現 觀 看 的 權 力 性 別 等 論 題 本 論 文 欲 從 展 示 在 鏡 頭 前 的 素 顏 切 入, 理 解 它 背 後 的 媒 體 性 別 消 費 等 脈 絡, 並 檢 視 在 這 些 體 系 運 作 的 過 程 中, 素 顏 節 目 所 代 表 的 意 義 與 發 生 的 影 響 為 何, 以 及, 它 所 打 破 或 服 膺 的, 是 否 是 一 種 循 環 再 製 的 迷 思 關 鍵 詞 : 迷 思 素 顏 女 性 形 象 符 號 學 1 素 顏 (すがお): 源 自 日 文 漢 字, 意 思 是 沒 有 上 妝 的 臉 1

Taking off the make up of media--the myth of female images in "Plain Face" genre TV programs ABSTRACT Su Ga-o (clean, plain face) is a new vogue of the day, it is also a new subject which increasingly being adopted and developed in Taiwan s TV programs during 2006. By showing their plain face without cosmetics, female artists overthrow a second nature behind the camera in which they try hard to keep themselves intact and perfect enthusiastically. Some topics relate to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figures with or without cosmetics are not just for aesthetic discussion, but also connect with other subjects such as media representation, power of seeing, sex and gender etc. The essay is going to work through those performers faces and try to uncover the truth behind. One focus is to discover the textures in different social systems and how they work. The meaning and the influence of Su Ga-o shows is also important whether they eliminate or stabilize the myth. The major care would be if there is any reproduced myth haunting around us. Keywords: Myth / Su Ga-o / Female / Image / Semiotics 2

壹 前 言 2006 年, 素 顏 成 為 台 灣 電 視 節 目 中, 出 現 頻 率 越 來 越 高 的 一 種 元 素 整 個 風 潮 源 於 女 人 我 最 大 (TVBS-G, 週 一 至 週 五 22:00 播 出 ) 等 美 容 時 尚 性 質 的 節 目, 這 類 節 目 提 供 的 是 針 對 女 性 族 群 的 時 尚 潮 流 與 美 容 美 體 新 知, 並 以 一 種 平 民 化 的 角 度, 將 這 些 內 容 揉 進 一 些 能 實 際 取 得 的 商 品, 進 一 步 成 為 消 費 性 資 訊, 並 提 供 搭 配 操 作 這 些 產 品 的 實 用 技 術 其 中, 為 了 表 現 化 妝 技 巧 與 介 紹 美 容 產 品, 節 目 以 模 特 兒 或 女 性 藝 人 的 素 顏 / 妝 容, 呈 現 化 妝 前 後 的 效 果 差 異 這 個 原 本 是 功 能 性 的 美 容 效 果 示 範, 卻 意 外 成 為 節 目 的 另 類 焦 點, 並 演 變 成 熱 門 話 題 自 此, 素 顏 開 始 被 發 展 成 一 種 特 定 的 主 題 元 素, 往 談 話 性 及 綜 藝 性 等 其 他 類 型 的 節 目 擴 散 出 去 在 康 熙 來 了 ( 中 天 綜 合 台, 週 一 至 週 五 22:00 播 出 ) 齊 天 大 聖 ( 台 視, 週 六 20:00 播 出 ) 我 猜 我 猜 我 猜 猜 猜 ( 中 視, 週 六 22:00 播 出 ) 等 已 不 是 針 對 特 定 女 性 族 群, 而 是 更 廣 泛 的 收 視 群 眾 的 節 目 中, 女 性 藝 人 素 顏 揭 露 的 時 刻, 從 時 尚 美 容 節 目 中 單 純 的 效 果 展 示, 被 更 為 刻 意 地 操 作 成 推 動 整 個 節 目 的 動 能 與 高 潮 女 性 藝 人 以 往 慣 常 被 包 藏 在 絢 麗 燈 光 與 晶 瑩 脂 粉 下 的 素 淨 容 貌, 以 一 種 公 開 真 相 或 剝 除 幻 覺 的 號 召 呈 現 在 螢 光 幕 前 然 而, 藝 人 在 鏡 頭 前 上 妝 / 卸 妝 之 間, 這 個 引 起 驚 呼 或 讓 人 嘩 然 的 視 覺 高 潮, 它 的 刺 激 點 似 乎 來 自 於 所 謂 假 象 / 真 相 的 交 接 時 刻 然 而, 這 種 揭 示 性 的 手 法 之 所 以 能 牽 動 觀 眾 的 反 應, 是 否 證 明 了 某 種 習 以 為 常 的 認 知 或 迷 思, 已 經 長 時 間 滲 透 進 媒 體 與 閱 聽 人 之 間? 以 及, 這 個 號 稱 剝 除 假 象 的 手 段, 它 所 揭 示 出 的 是 否 就 相 對 的 是 一 種 真 實? 抑 或 是 捲 入 原 本 的 價 值 體 系 與 利 益 循 環? 要 理 解 這 個 循 環 與 通 盤 的 體 系, 從 文 化 的 角 度 切 入 是 一 個 頗 為 實 際 的 作 法 文 化 研 究 是 符 號 化 與 再 現 的 過 程 掌 握 這 些 過 程 可 以 增 加 對 主 體 心 理 和 自 我 的 理 解 這 可 以 將 研 究 的 焦 點, 從 社 會 結 構 的 權 力 關 係 中 適 度 地 分 解 開 來, 移 向 符 號 意 義 認 同 形 構 與 信 仰 的 體 系 的 角 度 文 化 發 生 在 大 眾 媒 體 產 製 訊 息 ; 發 生 在 閱 聽 人 接 收 訊 息 的 時 刻 ; 也 發 生 在 個 人 與 個 人, 及 群 體 內 部 之 間 符 號 互 動 的 過 程 Liesbet van Zoonen(1994 張 錦 華 劉 容 玫 譯,2001:8) 表 示, 雖 然 我 們 很 難 確 定 是 否 有 一 套 文 化 研 究 方 法 之 理 論 與 經 驗 的 研 究 架 構 為 大 部 分 女 性 主 義 傳 播 學 者 所 共 用, 但 是 它 已 經 成 為 女 性 主 義 傳 播 研 究 的 主 流 觀 點 它 們 的 共 同 特 點 是 關 懷 大 眾 文 化 的 表 現 以 及 再 現 與 集 體 認 同 在 這 樣 的 取 徑 下, 素 顏 的 展 示 是 一 種 娛 樂 性 的 趣 味 一 個 迷 思 的 鬆 動 瞬 間, 也 可 能 是 一 種 商 機 本 文 將 以 素 顏 節 目 為 切 入 點, 藉 神 話 學 與 符 號 學 的 體 系, 對 3

素 顏 節 目 進 行 分 析, 穿 引 出 媒 體 呈 現 女 性 形 象 的 迷 思, 並 以 媒 介 消 費 的 角 度, 理 解 這 個 迷 思 如 何 在 媒 體 再 現 的 同 時, 通 過 閱 聽 人 進 行 循 環 貳 女 性 主 義 傳 播 研 究 國 內 對 女 性 形 象 媒 體 再 現 的 研 究, 一 般 多 以 資 本 主 義 或 父 權 來 說 明 性 別 關 係, 關 切 的 是 女 性 做 為 一 種 弱 勢 族 群, 在 具 宰 制 性 的 霸 權 體 系 中, 被 剝 削 與 他 者 化 的 狀 況 這 類 的 研 究 在 國 內 為 數 眾 多 ( 倪 炎 元,2001 倪 炎 元,1999 羅 燦 煐, 1998 蔡 珮,2005) 上 述 的 研 究 將 女 性 在 媒 體 及 語 言 中 被 歧 視 與 暴 力 相 向 的 狀 態 刻 畫 出 來, 然 而, 大 眾 媒 介 產 製 訊 息 的 過 程 往 往 是 複 雜 的, 甚 至 是 充 滿 矛 盾 上 述 的 研 究 尚 無 意 對 媒 介 在 製 碼 時 迂 迴 矛 盾 的 狀 態 進 行 解 析 回 顧 西 方 的 研 究,Laura Mulvey (1975) 的 視 覺 快 感 與 敘 事 電 影 (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 是 研 究 電 影 呈 現 女 性 形 象 最 為 經 典, 也 最 常 被 引 述 的 文 章 此 文 認 為 電 影 工 業 以 一 種 制 式 的 常 規, 不 斷 產 製 出 模 式 類 同 的 訊 息, 電 影 語 言 等 於 是 男 性 主 體 將 女 性 身 體 物 化, 並 進 行 窺 淫 的 展 現 然 而, 此 文 造 成 一 種 封 閉 性 的 解 讀 : 它 幾 乎 將 女 性 主 體 進 行 觀 看 的 可 能 性 完 全 排 除, 這 樣 的 闡 釋 便 無 法 解 釋 某 些 節 目 類 型 對 觀 眾 的 意 義, 以 及 受 到 歡 迎 的 原 因 有 鑑 於 這 樣 的 侷 限, 許 多 針 對 特 定 類 型 節 目 或 文 本 的 研 究 於 1980 年 代 展 開 Janice Radway(1984) 對 羅 曼 史 小 說 的 研 究 閱 讀 羅 曼 史 (Reading the Romance) Ien Age 的 肥 皂 劇 研 究 收 看 朱 門 恩 怨 (Watching Dallas) Angela McRobbie(1982) 對 少 女 雜 誌 Jackie 的 研 究 等, 著 力 焦 點 均 在 於 媒 介 產 製 出 的 意 義, 在 閱 聽 人 接 收 時 如 何 進 行 解 讀, 且 以 生 活 文 化 為 前 提 進 行 研 究 Liesbet van Zoonen(2001:205) 表 示 : 媒 介 文 本 中 所 製 碼 的 女 性 特 質 男 性 特 質 性 別 等 傳 統 建 構, 並 沒 有 統 一 的 解 讀, 同 時 也 指 涉 了 許 多 不 同 的 概 念 和 迷 思 賦 予 女 性 特 質 符 號 意 義 的 符 碼 會 受 到 文 化 與 歷 史 的 特 定 條 件 影 響, 其 意 義 永 不 可 能 是 了 無 疑 義 而 一 致 連 貫 的 特 別 是 產 製 過 程 中 的 衝 突 裂 縫, 以 及 符 號 本 身 所 帶 有 的 多 義 性 質, 使 得 性 別 不 可 能 是 一 個 截 然 清 晰 的 分 類 本 文 將 以 這 樣 的 理 路, 將 研 究 女 性 形 象 媒 體 再 現 的 焦 點, 從 龐 大 的 社 經 結 構 中 適 度 抽 離, 轉 向 文 化 性 質 歷 史 脈 絡 的 理 解 這 樣 的 取 徑, 意 在 將 符 號 意 義 流 動 並 充 滿 協 商 互 動 可 能 的 特 質 表 現 出 來, 並 將 女 性 形 象 視 為 放 進 日 常 生 活 與 媒 4

介 收 視 的 環 境 中, 去 理 解 女 性 形 象 與 閱 聽 人 生 活 的 互 動, 並 探 究 這 些 閱 聽 過 程 與 解 讀 的 意 義, 如 何 在 進 行 社 會 實 踐 過 後 回 流 成 為 媒 體 製 碼 的 變 因 意 即, 在 解 碼 時, 人 們 會 製 造 意 義 以 適 應 或 顛 覆 意 義, 而 這 個 顛 覆 的 力 量 有 可 能 會 被 敏 感 的 媒 體 吸 收, 並 產 製 出 能 與 這 個 顛 覆 性 解 讀 互 動 的 新 訊 息, 這 個 循 環 的 過 程 是 本 文 意 欲 解 析 的 焦 點 參 影 像 歷 史 中 的 女 性 形 象 素 顏 的 展 示 是 一 種 視 覺 效 果 女 性 形 象 的 迷 思 究 竟 如 何 在 視 覺 文 化 的 歷 史 中 成 形? 以 及 當 視 覺 材 料 經 過 機 械 複 製, 成 為 一 種 可 以 在 人 群 間 流 通 的 產 品 或 媒 介 後, 女 性 形 象 又 會 在 揉 進 閱 聽 消 費 狀 態 時 發 生 怎 樣 的 變 化? 將 時 間 點 拉 回 電 視 媒 體 尚 未 出 現 的 歷 史 中, 人 們 首 次 接 觸 可 用 機 械 紀 錄 觀 看 的 工 具, 那 個 古 老 情 境 與 現 今 糾 纏 複 雜 的 大 眾 媒 體 景 觀, 其 實 已 充 滿 許 多 可 以 聯 想 的 關 係 女 性 與 視 覺, 在 繪 畫 攝 影 電 影 電 視 等 不 同 形 式 的 影 像 媒 材 或 媒 體 上, 一 直 是 個 相 當 熱 切, 並 具 有 悠 長 歷 史 的 關 係 在 西 方 繪 畫 的 歷 史 中, 女 性 的 身 體 是 一 個 相 當 重 要 的 主 題, 並 且 以 裸 體 畫 的 形 式 成 為 一 種 類 別 從 男 性 藝 術 家 的 角 度 出 發, 女 性 身 體 從 個 體 脫 離 而 出, 成 為 一 種 景 觀, 而 裸 體 的 形 式, 則 是 由 旁 觀 者 思 想 而 生 的 產 物 (John Berger, 1972 戴 行 銊 譯,1994:52) 做 為 一 種 視 覺 性 的 技 術, 攝 影 與 現 代 主 義 同 樣 出 生 於 十 八 世 紀, 並 成 為 現 代 思 潮 的 孕 育 者 之 一 現 代 主 義 啟 蒙 思 想 強 調 個 人 的 價 值 並 著 重 於 經 驗, 認 為 感 官 經 驗 是 知 識 之 源, 在 這 樣 的 理 解 下, 攝 影 不 同 於 繪 畫, 它 不 但 朝 向 的 是 實 存 的 景 觀, 並 採 取 的 是 一 種 機 械 式 的 複 製 於 是 攝 影 的 本 質 被 當 作 是 人 類 視 覺 的 經 驗 複 製, 能 準 確 無 誤, 並 不 假 修 飾 不 落 言 詮 地 成 為 紀 錄 經 驗 的 工 具 然 而, 當 這 個 觀 看 的 工 具 朝 向 人 體, 觀 看 與 被 看 的 兩 個 個 體 之 間, 便 存 在 著 一 種 主 客 關 係 因 此, 只 要 視 覺 朝 向 的 是 人 的 身 體, 便 會 呈 現 出 權 力 關 係, 便 有 政 治 在 John Pultz(1998 李 文 吉 譯,2005) 所 著 的 攝 影 與 人 體 中 指 出, 傅 柯 (Michel Foucault) 領 先 批 判 啟 蒙 思 潮, 他 將 攝 影 從 現 代 主 義 的 字 彙 中 分 離 出 來 他 認 為, 任 何 人 都 沒 有 可 供 客 觀 觀 察 的 視 點, 一 切 有 利 的 立 足 點, 均 受 到 權 力 的 影 響 這 個 社 會 建 構 論 與 權 力 知 識 論 的 觀 點, 成 為 研 究 媒 體 影 像 如 何 再 現 權 力 與 意 識 形 態 的 重 要 前 提 並 且, 如 果 知 識 是 由 權 力 所 製 造, 則 我 們 並 無 可 能 在 自 由 自 在 的 情 況 下 使 用 攝 影, 反 而 是 攝 影 ( 或 延 伸 為 由 媒 體 產 製 出 的 影 像 ) 製 造 的 圖 像 反 過 來 成 為 控 制 我 們 的 手 段, 而 攝 影 ( 媒 體 影 像 ) 所 產 生 的 知 識, 也 將 不 是 公 正 客 觀 與 中 立 5

父 權 中 心 的 文 化 將 女 性 視 為 觀 看 慾 望 的 對 象, 這 個 將 女 性 身 體 物 化 並 細 瑣 化 的 模 式, 充 斥 在 現 今 社 會 的 大 眾 媒 體 商 品 廣 告 與 雜 誌 照 片 等 消 費 性 的 影 像 中, 女 性 的 形 象 在 媒 介 中 往 往 被 誤 現, 並 呈 現 低 度 代 表 這 個 已 深 度 糾 纏 進 既 存 社 會 結 構 的 狀 況, 其 實 從 攝 影 這 個 機 械 性 的 視 覺 工 具 出 現 之 初, 就 已 經 是 一 個 具 體 又 純 粹 的 關 係 1839 年 銀 版 照 相 術 的 發 明, 讓 藝 術 創 作 者 立 刻 愛 上 了 這 項 技 術 回 歸 攝 影 初 次 面 對 女 性 身 體 的 現 場, 第 一 批 使 用 照 相 機 的 多 是 男 性 藝 術 家, 他 們 的 拍 攝 對 象 時 常 是 為 了 生 計 而 將 身 體 赤 裸 展 示 以 換 取 金 錢 的 窮 苦 女 性, 甚 至 許 多 時 候, 被 攝 者 直 接 就 是 攝 影 者 家 中 的 奴 僕 在 這 種 具 有 絕 對 宰 制 性 的 拍 攝 被 攝 關 係 中, 微 妙 之 處 在 於, 男 性 的 攝 影 者 透 過 鏡 頭 觀 看 操 縱 女 性 身 體 時, 這 個 觀 看 一 點 也 無 法 單 純, 他 們 的 視 線 與 企 圖 補 捉 的 景 觀, 同 時 被 糾 纏 進 藝 術 淵 源 中 對 女 性 形 象 呈 現 的 慣 性 之 中 美 學 習 慣 讓 他 們 拒 絕 毫 無 藝 術 性 的 機 械 手 法, 而 將 鏡 頭 前 實 存 的 女 性 身 體, 以 傳 統 唯 美 的 方 式 呈 現, 藉 著 拍 攝 者 可 完 全 控 制 被 攝 者 的 絕 對 主 控 關 係, 第 一 批 的 女 體 攝 影, 女 性 身 體 的 姿 態 曲 線 神 情, 往 往 被 操 作 成 與 繪 畫 中 的 女 體 相 仿, 並 且 被 置 放 在 室 內 佈 景 之 前, 與 壁 毯 布 簾 樂 器 古 物 等 裝 飾 品 並 陳 為 了 避 免 遭 人 非 議, 這 類 攝 影 活 動 通 常 不 對 外 公 開, 作 品 往 往 也 不 外 流 這 些 私 密, 甚 至 是 帶 著 些 許 敗 德 氣 氛 的 現 場, 在 封 閉 的 空 間 中 上 演 著 未 來 將 擴 張 至 整 個 大 眾 媒 介 的 觀 看 被 看 關 係 這 些 視 覺 複 製 技 術 出 現 的 第 一 現 場, 是 現 代 社 會 中 大 眾 媒 體 對 女 性 形 象 呈 現 的 一 個 開 端, 也 是 一 個 縮 影 觀 看 不 但 是 一 種 權 力 關 係, 觀 看 的 方 式 也 展 現 出 既 有 的 知 識 力 量 ( 即 是 糾 纏 著 男 性 攝 影 者 的, 那 漫 長 的 女 性 身 體 繪 畫 史 ), 讓 被 攝 的 對 象 從 實 存 的 狀 態 抽 離 開 來, 推 入 一 個 隔 離 的 場 所 而 當 觀 看 被 複 製 紀 錄 下 來 的 那 一 刻, 同 時 也 再 現 了 所 處 的 權 力 結 構 與 意 識 形 態 攝 影 做 為 一 種 工 具, 以 他 人 照 片 的 形 式 對 他 人 的 身 體 塑 造 刻 板 印 象 與 施 行 象 徵 的 控 制 此 點 由 於 它 們 被 廣 泛 地 行 銷 與 消 費 而 更 加 惡 化 (John Pultz, 1998) 離 開 那 些 不 對 外 公 開 的 私 人 攝 影 現 場, 裸 體 色 情 圖 片 慢 慢 發 展 成 一 種 工 業, 並 以 非 公 開 的 管 道 在 男 性 之 間 流 通 色 情, 成 為 女 性 身 體 攝 影 做 為 商 品 型 式 的 第 一 種 主 題, 這 個 女 性 身 體 影 像 進 入 消 費 體 系 的 源 頭, 這 類 以 滿 足 男 性 慾 望 為 目 的 照 片, 仍 然 因 襲 著 繪 畫 的 女 性 形 象 傳 統 男 性 消 費 者 購 買 這 些 影 像, 並 因 此 建 立 出 一 種 看 的 知 識 : 習 於 以 精 緻 雕 琢 的 準 則 審 視 女 體 女 性 的 身 體 被 這 些 機 械 複 製 產 物 規 範 為 一 種 特 定 的 形 象, 一 種 單 一 的 形 式 準 則 到 了 1890 年 代, 網 版 印 刷 術 讓 色 情 圖 片 往 更 大 眾 化 的 媒 介 上 擴 散, 書 籍 雜 誌 月 曆 和 明 信 片 上 出 現 了 越 來 越 多 的 女 體 影 像 同 時 期 也 開 始 流 行 一 種 印 在 6

煙 盒 上 的 美 女 圖 片, 煙 草 業 是 個 男 性 消 費 者 占 絕 對 大 宗 的 產 業, 這 些 無 名 的 女 性 以 身 處 深 閨 或 插 上 羽 翼 狀 若 天 使 的 形 象 流 傳, 並 成 為 受 到 仰 慕 的 對 象 然 而, 她 們 不 是 因 為 有 任 何 傑 出 表 現 或 是 社 會 共 獻 而 知 名, 她 們 之 所 以 是 她 們, 只 是 因 為 她 們 被 拍 攝 下 來 (William Ewing,1994 邱 瓊 瑤 譯,1998:274) 女 性 身 體 的 影 像 抽 離 了 被 攝 者 的 個 體 實 存, 然 而 它 們 卻 不 是 獨 立 斷 根, 而 是 捲 入 消 費 價 值 之 中 女 性 的 身 體 被 廣 泛 的 媒 介 商 品 鎖 定 在 特 定 的 形 象 上, 成 為 大 眾 習 以 為 常 並 持 續 流 通 的 知 識 如 果 說 素 顏 節 目 是 電 視 媒 體 鬆 動 了 女 性 形 象 完 美 無 暇 的 迷 思, 這 樣 的 裂 縫 也 在 開 始 將 女 體 攝 影 移 出 室 內 佈 景 所 發 生 的 狀 況 類 同 當 時 一 些 在 選 美 海 灘 小 姐 競 賽 現 場 所 攝 的 照 片, 女 性 身 體 不 再 有 被 精 雕 細 琢 的 現 場 條 件, 而 是 以 隨 意 瞬 間 的 姿 態 被 捕 捉, 這 些 影 像 與 當 時 滲 透 觀 看 習 慣 已 深 的 女 性 形 象 並 不 相 符, 然 而 它 意 不 在 解 除 那 習 於 作 態 的 女 性 形 象 迷 思, 相 反 的, 攝 影 者 知 道 女 性 身 體 影 像 是 一 種 商 機, 他 們 用 最 快 速 度 將 這 些 影 像 販 賣 出 去, 意 在 女 體 的 消 費 價 值 素 顏 節 目 與 海 灘 美 女 照 這 兩 個 不 同 時 空 的 狀 況, 可 以 初 步 揭 開 電 視 節 目 展 示 女 性 藝 人 素 顏 的 曖 昧 之 處 女 性 形 象 初 期 的 消 費 對 象 是 男 性, 在 媒 介 廣 泛 散 佈 與 女 性 權 力 逐 漸 擴 張 等 社 會 條 件 下, 女 性 也 開 始 擁 有 消 費 女 性 形 象 的 權 力 弔 詭 之 處 在 於, 女 體 與 商 業 攝 影 的 結 合 在 時 裝 領 域 中 最 為 搶 顯, 二 次 大 戰 其 間 與 戰 後, 攝 影 已 經 大 部 分 取 代 1920 年 代 與 1930 年 代 的 手 繪 插 圖, 被 用 在 大 量 發 行 的 時 裝 雜 誌 中 時 裝 攝 影 引 誘 婦 女 捨 棄 工 作 場 所 適 用 的 女 性 衣 著, 並 點 燃 她 們 心 中 追 求 精 品 的 欲 望 (John Pultz,1998) John Berger(1972) 在 其 名 作 藝 術 觀 賞 之 道 中 寫 道 : 男 性 的 特 質 建 基 於 他 身 上 的 潛 在 力 量 女 性 的 特 質 在 於 表 達 她 對 自 己 的 看 法, 以 及 界 定 別 人 對 待 她 的 分 寸 她 的 特 質 從 姿 態 聲 音 見 解 表 情 服 飾 品 味 和 選 定 的 場 合 上 體 現 出 來 -- 實 際 上, 她 所 做 的 一 切 無 一 不 為 她 的 特 質 增 色 女 性 形 象 透 過 媒 介 傳 佈 一 套 僵 固 的 準 則, 並 從 美 容 服 裝 造 型 等 類 目 建 立 標 準, 女 性 用 這 樣 的 形 象 進 行 自 我 觀 照, 進 而 用 來 檢 視 自 己 的 身 體 素 顏 型 態 的 開 端 發 生 在 以 女 性 為 訴 求 的 時 尚 美 容 節 目 中, 素 顏 的 揭 示, 呼 喚 的 是 女 性 觀 眾 對 自 我 容 貌 進 行 控 制 在 上 妝 卸 妝 之 間, 揭 示 出 一 個 女 性 的 完 美 形 象 是 由 攝 影 師 燈 光 師 造 形 師 化 妝 師 等 人 技 術 執 行 的 成 果, 並 告 知 觀 眾 這 套 技 術 可 以 被 吸 收, 並 透 過 建 立 收 視 習 慣 與 消 費 化 妝 產 品 方 可 達 成 於 是 女 性 藝 人 在 素 顏 之 前 的 完 美 視 覺 形 象, 便 成 為 某 種 特 定 的 商 品 生 活 規 率 生 活 模 式 具 有 絕 佳 效 果 的 明 證 肆 化 妝 的 社 會 意 義 與 心 理 效 果 7

當 代 文 化 人 類 學 有 一 個 流 行 的 術 語 叫 厚 度 描 繪 (thick description), 指 的 是 在 跨 文 化 的 接 觸 中, 能 有 足 夠 的 敏 感 度 去 了 解 歷 史 時 間 沉 澱 累 積, 展 現 在 日 常 生 活 的 文 化 密 實 度 而 敷 臉 上 的 粉 底 也 是 有 厚 度 的, 也 是 可 以 去 描 繪 的 張 小 虹 (2005:21) 這 段 話, 趣 味 地 點 出 了 化 妝 是 個 可 以 去 深 度 理 解 的 對 象, 粉 底 的 厚 度 被 比 喻 為 歷 史 脈 絡 的 累 積 與 體 現, 化 妝 不 再 只 是 一 個 單 純 美 化 容 貌 的 行 為, 而 有 其 社 會 意 義 與 心 理 效 果 值 得 深 究 遠 自 古 埃 及 時 代, 化 妝 就 已 經 是 一 個 高 度 發 展 的 文 化, 它 甚 至 已 經 脫 離 新 石 器 時 代 智 人 對 於 視 覺 效 果 的 專 注, 發 展 到 具 香 氣 與 保 養 的 功 能 直 到 今 日, 打 開 電 視, 女 明 星 晶 瑩 無 暇 的 臉 龐 流 動 著, 綺 麗 的 燈 光 與 鏡 頭 映 照 出 美 麗 的 妝 容 和 婀 娜 的 體 態, 毫 秒 的 電 波 交 流, 留 下 從 彩 妝 保 養 資 訊 節 目 到 美 容 護 膚 購 物 頻 道, 目 不 暇 給 的 深 層 誘 惑, 這 是 當 今 化 妝 在 電 子 媒 體 環 境 中 的 景 觀 以 同 屬 東 亞 文 化 圈, 化 妝 品 工 業 數 一 數 二 的 鄰 國 日 本 為 例, 直 到 江 戶 時 代 後 期, 大 多 數 的 日 本 民 眾 仍 然 不 認 為 自 己 的 身 體 可 以 藉 由 外 力 改 變 形 貌, 但 是 隨 著 西 風 東 漸, 日 本 女 性 對 於 化 妝 品 的 信 仰 就 如 同 明 治 維 新 的 重 生 般 一 發 不 可 收 拾, 除 了 邁 向 現 代 化 使 女 性 教 育 程 度 提 高 勞 動 人 口 增 加 自 我 意 識 形 成 外, 醫 療 化 妝 產 業 透 過 媒 體 不 停 播 送 的 消 費 資 訊 和 美 容 訊 息, 間 接 型 塑 了 女 性 的 自 我 意 志, 尋 求 更 高 的 身 體 價 值 ( 鈴 木 則 子,2000) 物 換 星 移, 但 亙 古 不 變 的 是 身 處 全 球 市 場 的 不 由 自 主, 台 灣 今 日 的 消 費 者 依 舊 承 襲 著 從 過 去 到 現 代 西 方 到 東 方 的 發 展 方 式, 繼 續 在 形 象 的 迷 思 中 徘 徊 化 妝 其 實 是 一 個 籠 統 的 詞 句, 它 代 表 的 可 以 是 臉 部 化 妝 身 體 化 妝 護 膚 保 養 香 水 等 等 (Fabricant & Gould, 1993), 而 本 研 究 選 擇 以 視 覺 的 角 度 切 入, 不 只 因 素 顏 節 目 強 調 的 是 臉 部 妝 容 的 功 能, 也 是 參 考 文 獻 交 互 應 證 的 結 果 在 Frith, Shaw & Cheng(2005: 66) 的 研 究 中 提 到 : 不 同 的 文 化 中, 女 性 認 為 男 性 觀 看 自 己 的 重 點 是 不 同 的, 西 方 文 化 中, 女 性 認 為 男 性 看 的 是 身 體, 而 東 方 文 化 中, 女 性 認 為 重 要 的 是 臉 部 藉 由 化 妝, 人 們 得 以 傳 達 社 會 地 位 生 活 情 境 的 訊 息, 也 能 夠 提 升 自 我 展 演 的 能 力 雕 塑 美 貌, 甚 至 定 義 自 己 和 他 人 性 別 的 認 同 (Bloch & Richins, 1992; Rubinstein, 1985) 歷 年 來 有 關 化 妝 效 果 的 研 究 指 出, 化 妝 對 於 女 性 而 言 特 別 重 要, 因 為 化 妝, 女 性 得 以 在 男 性 宰 制 的 社 會 中 確 保 一 席 之 地 (Brain, 1979) 化 妝 同 時 也 是 女 性 互 相 連 結 的 一 種 重 要 模 式 8

進 一 步 觀 察 從 心 理 學 角 度 研 究 的 量 化 資 料 分 析, 許 多 研 究 證 實 化 妝 是 改 變 身 體 吸 引 力 (physical attractiveness) 的 一 種 方 式 (Brown, Cash & Noles, 1986; Cash, 1981; Graham & Kligman, 1985; Kaiser, 1985; Solomon, 1985) Cash(1987, 1988) 研 究 指 出, 化 妝 品 的 使 用 可 以 在 社 會 印 象 和 自 我 形 象 上 提 供 管 理 與 控 制,Cash, Dawson, Davis, Bowen 與 Galumbeck (1988) 證 實, 素 顏 與 否 的 影 響 同 時 表 現 在 他 人 的 觀 感, 和 自 我 的 信 心 上, 有 化 妝 的 人 被 其 他 人 覺 得 更 有 吸 引 力, 自 己 也 覺 得 更 有 自 信 與 社 會 化 然 而 男 性 觀 看 面 受 到 的 影 響 比 較 強 烈, 反 觀 女 性 觀 看 女 性 就 比 較 會 因 為 對 化 妝 品 的 瞭 解, 而 降 低 了 化 妝 所 贏 取 的 評 價 對 於 化 妝 者 自 己 來 說, 他 們 會 低 估 沒 有 化 妝 的 自 己, 而 高 估 化 妝 過 後 的 自 己 在 各 面 向 的 優 勢 化 妝 品 數 量 使 用 的 多 寡, 與 情 感 上 認 知 上 的 自 我 身 體 形 象 的 差 異 有 所 關 連 美 容 時 尚 節 目 的 收 視 群 多 為 女 性, 化 妝 的 示 範 牽 動 的 是 女 性 觀 眾 對 個 人 生 活 情 境 的 檢 視, 及 自 我 意 識 的 心 理 變 化 素 顏 的 時 刻, 是 化 妝 這 個 動 作 進 行 與 否 的 落 差, 如 同 粉 底 的 厚 度 可 以 被 視 為 展 現 日 常 生 活 情 境 的 經 驗 累 積, 女 性 對 化 妝 的 理 解, 減 低 了 她 們 對 完 美 女 性 形 象 在 視 覺 上 發 生 鬆 動 時 的 驚 訝,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對 化 妝 所 產 生 的 心 理 效 果, 以 及 將 化 妝 的 行 為 內 化 成 自 信 社 會 化 等 需 要 努 力 的 目 標 化 妝 的 動 機 或 功 效 與 社 會 脈 絡 亦 是 深 切 相 關 化 妝 不 但 有 助 於 定 義 性 別 角 色, 在 建 構 女 性 與 男 性 互 動 的 關 係 上 也 有 舉 足 輕 重 的 影 響 (Gould, 1992) 化 妝 的 歷 程 (career) 經 常 和 生 理 性 別 (sex) 和 社 會 性 別 (gender) 間, 伴 侶 相 互 吸 引 的 動 機 與 影 響 有 關, 或 者 是 擴 展 至 其 他 社 會 面 向, 例 如 進 行 社 會 互 動 和 建 立 共 同 認 知 等 John Fiske(1990: 24-30) 在 Introduction to communication studies 中 指 出 符 號 的 冗 贅 性 (redundancy) 與 不 冗 贅 性 (entropy), 前 者 指 的 是 可 以 在 訊 息 中 預 測 以 及 訊 息 約 定 俗 成 的 部 分, 不 需 要 太 多 深 入 的 資 訊 或 解 釋 就 能 夠 傳 遞 ; 後 者 是 在 社 會 共 享 意 義 之 外 的, 通 常 突 破 既 有 的 慣 例, 不 易 達 成 有 效 溝 通 大 眾 文 化 本 身 是 高 冗 贅 性 的 例 子, 能 夠 普 及 於 最 大 公 約 數 的 閱 聽 人, 而 化 妝 作 為 一 種 社 交 溝 通 的 手 段, 這 種 社 會 關 係 的 冗 贅 性 使 我 們 與 其 他 社 會 成 員 產 生 一 致 的 社 會 意 義, 無 論 性 別 或 地 位, 普 遍 地 以 同 樣 的 方 式 態 度 看 待 化 妝, 同 時 使 我 們 與 社 會 聯 繫 更 形 鞏 固 社 會 中 對 於 化 妝 的 共 識, 較 為 具 體 地 直 接 受 到 兩 個 面 向 影 響, 意 見 領 袖 ( 如 同 儕 團 體 ) 及 媒 體 (Cash et al., 1988) 特 別 是 在 大 眾 媒 體 發 達 的 今 天, 媒 介 中 介 的 事 實 比 起 口 語 傳 播 有 更 強 大 的 力 量, 媒 體 不 斷 在 其 對 於 身 體 形 象 的 再 現 -- 尤 其 是 女 性 身 體 建 構 -- 當 中 強 化 相 關 的 社 會 標 準 與 主 觀 常 模 (Beltran, 2002) 美 容 時 尚 節 目 中 展 現 的 完 美 形 象 追 求 技 術, 建 構 出 來 的 女 性 形 象 同 時 沾 染 西 9

方 審 美 觀 和 物 化 的 習 氣, 不 只 是 這 類 節 目, 而 是 更 為 廣 泛 的 大 眾 媒 介 視 覺 景 觀, 不 斷 創 造 後 設 的 需 求 喚 起 消 費 者 催 眠 後 的 慾 望, 在 只 有 一 種 美 的 標 準 的 情 境 中, 女 性 的 媒 體 再 現 並 加 強 長 久 以 來 屬 於 女 性 的 刻 板 印 象, 並 在 素 顏 形 式 的 操 作 下 鞏 固 消 費 的 功 能 Fiske(1990) 引 用 涵 化 的 概 念, 說 明 媒 體 或 許 並 不 創 造 價 值 或 態 度, 而 是 強 化 既 存 於 社 會 中 的 價 值 與 態 度, 藉 由 共 識 的 形 成 來 使 其 普 及 於 文 化 成 員 之 中 個 人 在 性 別 差 異 上 的 規 範, 是 經 由 社 會 化 的 學 習 內 化 為 常 識, 在 建 構 共 識 的 過 程 中, 社 會 多 數 人 逐 漸 接 受 性 別 差 異 的 必 要 性 與 意 義 ( 而 化 妝 的 其 中 一 個 功 能 便 是 建 立 女 性 不 同 於 男 性 的 立 場 ) 媒 體 在 加 深 這 種 現 象 上 造 成 影 響, 潛 移 默 化 間 鞏 固 了 這 樣 的 共 識 伍 閱 聽 人 與 消 費 如 果 說 日 常 生 活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重 要 場 域 之 一, 消 費 無 疑 是 讓 布 迪 厄 (Pierre Bourdieu) 所 說 的 資 本 在 其 中 流 動 累 積 創 造 的 一 種 方 式 由 於 後 現 代 思 維 以 及 晚 近 資 本 主 義 的 交 互 影 響, 消 費 的 涵 義 已 經 和 產 品 本 身 脫 鉤, 進 而 成 為 例 如 品 牌 時 尚 社 會 地 位 等 符 號 意 義, 迎 合 當 代 生 活 中 充 滿 符 號 與 影 像 的 流 動, 引 領 人 們 追 求 虛 幻 的 需 求 除 了 資 本 家 在 產 品 意 義 建 構 上 的 努 力 外, 這 種 現 象 也 和 美 學 經 驗 的 改 變 相 關, 包 裝 的 美 學 符 號 成 為 生 活 中 無 所 不 在 的 指 標 與 唾 手 可 得 的 感 知 對 象, 當 我 們 翻 開 報 紙, 打 開 電 視, 一 個 個 鮮 活 的 物 件 呈 現 於 美 好 的 展 示 狀 態 中, 閱 聽 人 逐 漸 習 慣 這 樣 的 風 格, 物 件 們 在 閱 聽 人 面 前 的 搔 首 弄 姿, 也 就 成 為 和 商 業 體 系 整 合 的 媒 介 環 境 中, 一 種 司 空 見 慣 的 現 象 若 我 們 把 物 件 代 換 成 人 物, 即 可 見 形 象 包 裝 的 微 妙 之 處 閱 聽 人 隨 著 時 代 改 變, 例 如 Mike Featherstone 認 為 的, 許 多 高 級 文 化 中 的 嚴 肅 教 訓, 被 獵 奇 的, 流 行 的, 愉 悅 的, 與 立 即 可 接 觸 的 經 驗 所 取 代 (Corrigan, 1997: 179) 早 在 十 九 世 紀 末, 社 會 學 家 韋 伯 (Max Weber) 就 已 經 對 消 費 者 的 理 性 化 提 出 觀 察 和 批 判 (Weber 康 樂 譯,1990), 其 中 一 項 重 要 的 觀 念 便 是 除 魅 (disenchantment), 這 種 藉 由 理 性 判 斷 來 去 除 某 種 神 奇 魅 力 影 響 的 行 為, 在 素 顏 的 展 示 破 除 形 象 神 話 的 狀 況 中 尤 具 參 考 價 值 不 過 弔 詭 的 是, 經 由 韋 伯 的 闡 釋, 我 們 發 現 除 魅 這 種 看 似 由 消 費 者 發 動 的 行 為, 其 實 是 同 時 作 用 於 生 產 體 系 的 由 於 這 種 神 奇 的 魅 力 本 身 並 不 穩 定, 無 法 帶 給 資 本 家 穩 當 的 權 威 與 獲 利, 因 此 一 方 面 消 費 者 試 圖 拒 絕 盲 從, 但 另 一 方 面 又 在 魅 力 被 媒 介 傳 播 與 理 性 管 理 的 情 況 下, 仍 舊 捲 入 市 場 機 制 的 科 層 組 織 裡 而 無 法 鬆 動 以 古 論 今, 在 消 費 文 化 底 下, 當 代 一 個 看 重 外 表 的 世 界 中, 人 們 似 乎 看 破 了 10

美 貌 或 形 象 建 構 的 魔 幻, 卻 又 因 為 體 悟 到 自 己 總 是 暴 露 在 被 展 示 的 空 間 裡, 而 漠 視 內 在 身 體 的 建 康 狀 態, 更 而 注 重 外 在 身 體 表 現 的 吸 引 力 (Corrigan, 1997: 156-157), 這 或 許 可 以 說 是 化 妝 品 對 應 的 賣 點 之 一, 至 於 這 樣 的 認 知 怎 麼 來? 消 費 者 是 如 何 形 成 這 樣 觀 念 的? 一 切 都 指 向 透 過 媒 介 消 費 而 產 生 自 我 建 構 的 關 連 消 費 具 有 建 構 認 同 的 可 能, 消 費 可 以 讓 人 們 成 為 自 己 想 要 成 為 的 人 (M.Featherstone, 1991: 66-68) 參 考 Mihaly Csikszentmihalyi (Csikszentmihalyi,2001:487-492; 轉 引 自 盧 嵐 蘭,2005:206-209) 的 說 法, 外 在 於 自 我 的 物 體 就 好 像 錨 一 樣, 是 自 我 拿 來 參 照 並 且 定 位 的 工 具, 對 物 體 的 依 賴 不 只 是 生 理 的, 更 是 心 理 的, 心 靈 和 意 識 必 須 仰 賴 客 體 的 指 引, 然 而 兩 方 並 沒 有 絕 對 的 優 勢, 呈 現 的 是 一 種 對 等 相 互 的 關 係 吳 爾 芙 (Virginia Woolf) 曾 言, 如 果 我 們 用 身 體 評 斷 自 己, 我 們 可 能 比 未 解 放 前 的 祖 母 級 人 物 還 要 糟 糕 然 而, 新 科 技 的 發 展 讓 閱 聽 人 有 機 會 在 某 些 媒 介 上 製 造 訊 息, 同 時, 化 妝 品 衣 物 飾 品 等 消 費 品, 也 提 供 他 們 用 以 修 整 自 己 形 象 的 條 件, 一 種 唯 物 性 的 思 考 於 是, 用 身 體 評 斷 展 演 自 我, 並 藉 一 些 新 的 傳 播 科 技 散 佈 出 去, 便 成 為 一 種 普 遍 性 的 現 象 拿 起 照 相 機, 閱 聽 人 將 鏡 頭 對 準 自 己, 將 自 己 展 示 成 一 種 景 觀 充 斥 於 網 路 個 人 相 簿 的 自 拍 照, 不 但 讓 閱 聽 人 越 來 越 意 識 到 自 我 形 象, 但 隨 之 而 來 的 是 將 自 己 從 身 體 疏 離 出 來 如 果 把 William Ewing 對 攝 影 的 思 考 進 一 步 推 衍 到 當 下, 攝 影 鏡 頭 能 夠 塑 造 自 我 形 象, 並 或 多 或 少 可 以 脫 離 真 實 的 身 體, 這 樣 的 現 象 已 經 不 只 是 大 眾 傳 播 下 明 星 形 象 的 特 殊 狀 態, 它 已 經 滲 透 進 更 廣 泛 的 社 會 群 體 之 中, 我 們 不 禁 要 問 的 是, 這 或 許 就 是 某 種 形 態 的 靈 肉 分 離? 人 為 產 製 的 物 體 能 夠 以 三 種 方 式 來 展 現 自 我 : 一 展 示 各 體 的 權 力, 愛 慾 能 量, 社 會 位 置 ; 二 突 顯 自 我 的 持 續 性 ; 三 證 明 社 會 關 係 的 持 續 性 (Csikszentmihalyi,2001:487-492; 轉 引 自 盧 嵐 蘭,2005:206-209) 若 將 化 妝 品 視 為 物 體, 我 們 可 以 發 現, 化 妝 品 增 強 了 世 俗 的 女 性 特 質, 增 加 上 妝 的 女 性 的 權 力 與 社 會 位 置, 並 展 現 自 我, 和 化 妝 效 果 實 證 研 究 的 結 果 相 當 一 致 (Cash et al., 1988; Fabricant & Gould, 1993) 而 自 我 持 續 性 牽 扯 到 個 人 生 命 的 歷 程, 化 妝 品 便 是 讓 自 己 利 用 購 買 和 使 用 明 星 代 言 的 產 品 以 實 現 形 象 追 求 的 一 種 方 式 至 於 化 妝 品 和 消 費 者 身 處 的 社 會 關 係 之 間 的 關 連, 則 是 不 言 而 喻, 藉 由 身 體 的 美 化, 自 我 主 體 得 以 在 當 代 的 動 態 社 會 中, 強 化 自 我 建 構 的 資 源, 將 美 麗 的 形 象 暫 存, 甚 至 延 伸 到 未 來 除 了 利 用 消 費 來 近 用 物 體 完 成 自 我 建 構 外, 經 由 物 體 來 延 伸 自 我, 拓 展 生 活 11

場 域 的 動 態 形 式 也 十 分 常 見, 延 伸 自 我 的 基 礎 論 述 來 自 法 國 哲 學 家 Jean-Paul Sartre 的 說 法, 他 認 為 擁 有 或 持 有 物 體 會 以 三 種 方 式 進 入 延 伸 自 我 : 認 識 創 造 控 制 (Belk, 2001: 193-202) 理 論 上, 化 妝 品 仍 然 可 以 代 用 到 這 個 模 式 裡 面 運 作, 更 有 甚 者, 所 謂 人 為 產 製 的 物 體, 或 許 不 只 可 以 被 定 義 為 實 際 產 品, 資 訊 可 能 是 一 種 物 體, 而 搭 載 資 訊 的 節 目 文 本 也 可 以 說 是 一 種 能 夠 被 消 費 的 物 體, 經 由 此 種 觀 點, 前 述 的 素 顏 節 目, 或 是 以 化 妝 為 主 的 節 目 內 容, 事 實 上 正 好 提 供 了 閱 聽 人 認 識 到 打 扮 的 知 識, 創 造 屬 於 自 己 的 妝 容, 克 服 缺 陷 並 且 學 會 操 作 各 種 美 容 用 具 等 等 完 成 了 階 段 性 的 自 我 延 伸 工 作, 創 造 新 的 自 我 認 同 但 換 個 角 度 看, 這 類 節 目 本 身 也 在 從 事 一 樣 的 自 我 延 伸 工 作, 廣 泛 的 播 送 認 識 了 成 千 上 萬 的 觀 眾, 和 化 妝 品 等 廠 商 的 合 作 創 造 了 為 數 不 小 的 財 富, 擴 大 未 來 的 擴 張 性, 甚 至 是 促 成 觀 眾 樂 於 擁 有 某 種 化 妝 品 -- 一 種 特 殊 的 控 制 手 段 由 此 觀 之, 彷 彿 節 目 本 身 活 了 起 來, 成 為 一 個 可 以 和 閱 聽 人 對 話 的 他 人, 形 象 神 話 在 某 種 程 度 上 獲 得 了 更 有 利 的 發 聲 位 置, 短 暫 的 形 象 幻 滅 換 得 的 是 更 多 眼 見 為 憑 的 閱 聽 人 和 消 費 者, 整 形 手 術 流 行 時 尚 化 妝 保 養 等 等 的 身 體 形 塑, 紮 實 地 生 根 於 建 構 自 我 形 象 的 意 涵 當 中, 雖 然 說 身 體 本 身 的 確 是 自 我 建 構 的 重 要 部 分, 可 是 閱 聽 人 在 接 觸 過 類 型 節 目, 習 得 名 人 形 象 的 化 妝 術 後, 所 從 事 的 化 妝, 瘦 身, 乃 至 於 仰 賴 科 技 的 電 腦 修 圖, 究 竟 是 役 物? 還 是 役 於 物? 由 荀 子 修 身 篇 所 言 : 君 子 役 物, 小 人 役 於 物 觀 之, 實 乃 我 們 必 須 深 切 思 量 的 課 題 陸 符 號 與 迷 思 為 了 解 析 媒 體 呈 現 形 象 的 迷 思, 本 文 將 以 符 號 學, 及 從 符 號 學 擴 張 出 去 的 神 話 學 體 系, 對 電 視 節 目 的 訊 息 進 行 理 解 結 構 語 言 學 主 要 的 分 析 方 式 是 將 符 號 認 定 為 建 構 意 義 的 基 本 單 位 索 緒 爾 (Ferdinand de Saussure) 認 為 語 言 的 意 義 是 系 統 性 與 規 則 性 的 組 合 特 定 符 號 所 構 成, 亦 即 語 彙 的 界 定 關 鍵 是 其 關 聯 與 系 統 模 式, 因 為 一 個 概 念 並 沒 有 先 存 在, 而 是 在 語 言 行 為 裡 在 連 續 區 分 行 為 裡 而 界 定 因 此 擁 有 優 勢 地 位 的 規 則 體 系 會 設 法 排 除 其 他 的 建 構 方 式, 提 醒 我 們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視 為 自 然 的 能 指 與 約 定 俗 成 的 所 指 (signified) 之 恣 意 專 斷 的 關 係 符 號 是 由 能 指 ( 聲 音, 形 象 ) 和 所 指 ( 概 念 ) 組 成, 能 指 和 所 指 之 間 並 沒 有 內 在 的 關 聯, 能 指 和 所 指 之 間 的 連 繫 是 武 斷 約 定 俗 成 而 組 合 在 一 起 的 能 指 對 它 所 表 示 的 觀 念 來 說, 看 起 來 是 自 由 選 擇 的, 但 是 對 使 用 它 的 語 言 社 會 來 說, 卻 是 不 自 由 的, 而 是 強 制 的, 這 種 任 意 性 來 自 符 號 在 語 言 系 統 中 的 確 立, 索 緒 爾 形 容 是 人 和 語 言 綑 綁 在 一 起, 個 人 不 能 對 它 有 任 何 改 變, 因 此 所 謂 任 意 性 的 關 係 是 不 可 論 證 的 (F. de Saussure, 1949 ; 高 名 凱 譯,1999: 100-111) 12

延 續 索 緒 爾 對 符 號 的 研 究, 巴 特 在 神 話 學 中 首 創 意 義 分 析 的 系 統 模 式, 經 由 這 個 模 式, 意 義 溝 通 和 互 動 的 觀 念 得 以 分 析 巴 特 認 為, 符 號 具 有 兩 個 不 同 層 次 的 表 意 過 程 (Fisk&Hartley, 1978: 40-47, Barthes, R.,1973) 第 一 個 層 次 為 符 號 的 明 示 義, 即 符 號 本 身 所 外 延 的 意 義, 包 括 語 言 系 統 中 的 能 指 所 指 符 號 每 個 符 號 都 由 能 指 和 所 指 組 成, 能 指 是 指 影 像 物 體 或 聲 音 本 身, 也 是 符 號 中 具 有 物 質 形 式 的 部 分 ; 所 指 是 能 指 所 代 表 的 概 念 第 二 層 次 的 第 一 種 方 式 -- 隱 含 義, 是 意 識 型 態 的 所 指 加 諸 到 能 指 之 上, 於 此 第 一 層 次 的 明 示 義 被 隱 藏 起 來, 而 以 另 一 個 意 義 附 加 其 上, 成 為 另 一 個 所 指 隱 含 義 可 用 來 說 明 符 號 如 何 與 使 用 者 的 感 覺 或 情 感 及 其 文 化 價 值 觀 互 動 由 於 隱 含 義 是 媒 體 傳 播 意 識 型 態 的 主 要 實 踐 方 式, 因 此 符 號 潛 藏 的 隱 含 義 常 成 為 各 種 意 識 型 態 相 互 競 逐 詮 釋 的 對 象, 也 就 是 一 個 他 稱 之 為 神 話 的 場 域 第 二 層 次 的 第 二 種 方 式 為 深 入 語 言 的 深 層 意 涵 -- 迷 思 以 及 意 識 型 態 也 就 是 脫 去 符 號 的 糖 衣, 還 原 被 自 然 化 的 具 象 事 物 例 如 : 媒 體 對 於 女 性 身 體 性 別 角 色 再 現 後 的 性 別 迷 思, 這 些 迷 思 被 媒 體 以 看 似 公 正 客 觀 的 形 式 出 現, 文 本 中 的 隱 含 義 被 自 然 化 為 一 種 迷 思, 成 為 社 會 普 遍 的 主 流 價 值 巴 特 在 當 代 迷 思 (Myth Today) 一 文 中 更 詳 盡 的 說 明 了 迷 思 ( 神 話 ) 的 概 念 迷 思 原 是 一 種 神 話 故 事, 文 化 透 過 它 解 釋 瞭 解 現 實 或 自 然 迷 思 是 一 種 言 談 (speech) 的 形 式, 並 非 藉 由 訊 息 的 客 體 來 定 義, 而 是 以 訊 息 被 說 出 的 方 式 作 為 定 義 (Barthes, 1973 : 51) 其 表 達 訊 息 的 方 式 是 由 既 存 的 語 言 符 號 來 突 顯 某 種 意 義, 而 這 種 意 義 的 突 顯 是 具 有 動 機 性 的, 此 處 所 用 之 語 言 符 號 並 非 新 創, 而 是 源 自 傳 統 社 會 所 賦 予 的 意 義, 雖 然 此 語 言 符 號 在 傳 統 社 會 所 表 徵 的 意 義 與 今 日 所 傳 達 突 顯 的 意 義 有 所 不 同, 但 在 訊 息 表 達 的 方 法 上 可 以 使 大 眾 因 已 接 受 原 有 符 號 所 表 達 的 整 體 概 念 或 印 象, 因 此 可 持 續 地 延 用 此 語 言 符 號 並 接 受 其 突 顯 的 意 義 ( 胡 幼 慧,1995:53) 簡 言 之, 迷 思 是 傳 統 社 會 對 於 語 言 賦 予 的 意 義 與 社 會 現 況 之 間 的 差 距, 所 以 分 析 時 須 對 語 言 體 系 所 處 的 歷 史 和 社 會 結 構 加 以 檢 視 第 一 層 次 語 言 系 統 中 的 能 指 所 指 符 號 在 進 入 社 會 文 化 層 面 時, 巴 特 使 用 不 同 的 名 詞 指 稱, 分 別 是 : 形 式 (form) 概 念 (concept) 意 指 作 用 (signification) (Barthes, 1973: 54-55), 這 些 構 成 了 第 二 層 的 迷 思, 巴 特 稱 之 為 超 語 言 (meta-language) 神 話 所 要 討 論 的 是 即 是 第 二 層 意 義 究 竟 如 何 取 代 符 號 的 第 一 層 意 義 ( 見 圖 一 ) 13

迷 思 語 言 系 統 1. 能 指 2. 所 指 3. 符 號 I. 能 指 II. 所 指 III. 符 號 圖 一 :Roland Barthes 雙 層 符 號 系 統 (Barthes, 1973, P53) 迷 思 的 意 指 作 用 是 由 一 種 不 斷 移 動 的 旋 轉 門, 交 替 呈 現 能 指 的 意 義 與 其 形 式, 一 個 語 言 客 體 超 語 言, 一 個 純 意 指 作 用 和 其 純 想 像 意 識 任 何 素 材 只 要 一 受 制 於 迷 思, 就 會 簡 化 為 一 種 純 粹 的 意 指 作 用 (Barthes,1973:53-57) 迷 思 並 沒 有 否 定 事 情, 相 反 的, 它 的 功 能 是 去 談 論 事 情 或 純 化 事 情, 使 它 們 變 得 無 罪, 給 予 它 們 自 然 的 正 當 化, 和 清 晰 的 事 實 陳 述, 但 卻 不 去 解 釋 它 們 (Barthes,1973:58) 所 以 人 可 能 清 楚 的 瞭 解 其 意 涵, 但 並 不 察 覺 其 迷 思 特 性 迷 思 也 有 其 階 級 基 礎, 是 某 個 社 會 階 級 的 產 物, 而 這 個 階 級 已 經 在 特 定 的 歷 史 情 境 中 取 得 主 宰 的 地 位, 意 義 正 是 由 社 會 的 強 勢 者 為 其 自 身 利 益 所 建 構 因 此 迷 思 傳 布 的 意 義 和 歷 史 情 境 互 為 關 聯, 但 重 要 的 是 迷 思 的 運 作 就 是 企 圖 否 定 這 層 關 係, 並 將 迷 思 呈 現 的 意 義 當 作 是 自 然 形 成, 而 非 歷 史 或 社 會 化 的 產 物 迷 思 隱 藏 其 真 正 的 運 作, 使 意 義 被 自 然 化 合 理 化, 如 此 意 義 才 能 為 從 屬 階 層 接 受 並 被 視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自 然 (Fiske,1990; 張 錦 華 譯,1999:120 175) Fiske 就 說 明 化 解 迷 思 的 同 時 也 是 解 讀 社 會 價 值, 然 而 這 些 價 值 並 非 公 平 的 為 社 會 中 的 每 一 份 子 服 務, 在 男 性 至 上 的 父 權 社 會 裡, 迷 思 要 探 討 的 是 意 義 在 權 力 分 配 中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而 此 權 力 來 自 階 級, 也 來 自 性 別 (Fiske,1990; 張 錦 華 譯,1990: 176) 在 迷 思 的 討 論 中, 性 別 角 色 的 迷 思 一 直 支 配 著 社 會 價 值 體 系 的 運 行, 以 二 元 論 的 方 式 區 分 男 女 之 間 的 差 異, 這 些 二 元 對 立 的 劃 分 方 式 不 但 無 法 解 釋 男 女 複 雜 的 生 活 經 驗, 並 暗 示 著 男 性 宰 制 的 意 識 型 態 為 向 這 些 二 元 分 類 挑 戰, 女 性 主 義 者 在 八 年 代 初 借 用 gende 一 詞, 重 新 賦 予 新 意, 指 出 男 女 之 別, 除 了 生 物 身 體 的 性 (body / sex) 是 天 生 自 然 的, 其 他 任 何 特 質 都 是 歷 史 政 治 文 化 和 社 會 建 構 成 的 ( 成 令 方,1993:227) 柒 素 顏 節 目 文 本 分 析 一 研 究 架 構 與 對 象 14

每 種 媒 介 由 於 本 質 不 同, 其 對 視 聽 內 容 的 呈 現 手 法 亦 有 所 不 同, 舉 例 來 說, 若 希 望 藉 由 電 視 播 放 的 媒 介 呈 現 戰 爭 的 大 場 面, 但 因 受 限 於 電 視 螢 幕 較 小 的 特 性, 運 鏡 上 必 須 多 加 注 意, 增 加 許 多 困 難 度 而 媒 介 不 同, 其 符 號 運 作 機 制 亦 有 所 區 別, 鏡 頭 攝 影 機 操 作 手 法 與 其 剪 輯 的 技 巧, 便 是 電 視 的 語 言 觀 者 觀 看 電 視 而 瞭 解 其 運 鏡 所 帶 來 的 意 義 指 涉, 進 而 解 構 其 意 而 電 視 是 極 度 複 雜 的 媒 介, 傳 達 的 形 式 更 囊 括 口 語 視 覺 形 象 音 樂 等, 所 以 分 析 電 視 媒 介 之 符 號 意 義 更 須 關 切 的 還 包 含 : 人 物 燈 光 音 效 背 景 音 樂 等 藉 由 上 述 的 索 緒 爾 巴 特 Fiske 的 符 號 分 析 學 理, 發 展 一 套 文 本 分 析 策 略, 並 以 此 解 讀 康 熙 來 了 之 素 顏 節 目 呈 現 內 容 ( 圖 二 ) 第 一 層 次 ( 看 到 什 麼 ) 第 二 層 次 ( 如 何 呈 現 ) 第 三 層 次 ( 為 何 呈 現 ) 隱 含 義 形 式 康 熙 來 了 明 示 義 符 號 具 符 號 義 內 容 迷 思 意 識 型 態 製 播 影 視 架 構 具 象 ( 現 實 ) 抽 象 ( 文 化 ) 圖 二 : 康 熙 來 了 之 素 顏 節 目 呈 現 內 容 分 析 策 略 本 研 究 將 由 傳 播 符 號 學 理, 來 檢 視 康 熙 來 了 素 顏 單 元 之 製 播 影 像, 分 析 符 號 具 所 呈 現 出 隱 涵 義 的 表 達 手 法, 本 研 究 將 影 視 架 構 分 為 五 大 類 型, 分 別 為 : 人 物 形 象 鏡 頭 語 言 言 談 對 話 音 樂 影 像 後 製, 以 進 行 文 本 分 析 之 探 討 本 研 究 之 目 的 在 於 探 究 素 顏 單 元 媒 體 建 構 之 迷 思 意 識 型 態 與 影 視 文 化 康 熙 來 了 為 談 話 性 節 目, 是 在 時 尚 性 節 目 呈 現 素 顏 形 式 後, 最 早 承 接 這 個 風 潮 的 節 目 2006 年 10 月, 康 熙 來 了 調 整 節 目 內 容, 推 出 一 系 列 女 藝 人 的 卸 妝 排 行 榜 以 下 表 格 為 康 熙 來 了 播 出 女 明 星 素 顏 節 目 之 日 期 素 顏 節 15

目 一 覽 表 ( 表 一 ): 編 號 播 出 日 期 素 顏 節 目 名 稱 1. 2006-9-13 熙 大 字 典 之 卸 妝 TOP5 2. 2006-09-27 康 熙 大 字 典 之 卸 妝 排 行 part2 3. 2006-10-09 藝 人 素 顏 排 行 榜 III ( 上 ) 4. 2006-10-10 藝 人 素 顏 排 行 榜 III ( 下 ) 5. 2006-10-16 藝 能 界 最 殘 酷 的 卸 妝 6. 2006-10-30 真 實 版 熟 女 卸 妝 7. 2006-11-06 揭 開 可 愛 女 生 卸 妝 真 面 目 8. 2006-11-16 要 求 完 美 的 漂 亮 女 生 卸 妝 9. 2006-11-28 演 技 派 女 星 卸 妝 真 面 目 10. 2006-12-04 今 晚 卸 妝 讓 你 意 想 不 到 表 一 : 康 熙 來 了 播 出 女 明 星 素 顏 節 目 之 日 期 素 顏 節 目 二 影 視 架 構 分 類 ( 一 ) 人 物 形 象 由 於 康 熙 來 了 的 節 目 屬 性 為 綜 藝 娛 樂 的 性 質, 在 素 顏 節 目 當 中 皆 非 以 當 紅 女 藝 人 為 主 要 來 賓 ( 表 二 ), 製 作 單 位 藉 由 二 線 女 藝 人 的 素 顏 將 藝 人 私 底 下 的 形 象 呈 現 出 來, 呈 現 女 星 化 妝 前 後 的 對 比 ; 而 在 評 審 的 部 分 則 是 以 男 性 藝 人 以 及 男 性 彩 妝 師 為 主 這 些 節 目 單 元 的 出 現 原 因 主 要 與 大 眾 媒 體 的 商 業 性 格 有 關, 女 性 藝 人 在 節 目 中 常 被 媒 體 形 塑 為 特 定 形 象 這 些 女 藝 人 於 節 目 一 開 始 呈 現 化 妝 後 艷 麗 的 形 象, 但 於 接 受 主 持 人 的 訪 問 之 後 隨 即 到 幕 後 卸 妝, 並 以 與 節 目 同 時 進 行 的 子 母 畫 框 方 式, 一 邊 進 行 藝 人 訪 問, 一 邊 進 行 另 一 位 藝 人 的 卸 妝 編 號 來 賓 名 單 1. 潘 慧 如 2. 陳 翊 萱 3. 李 研 瑾 4. 廖 家 儀 5. 吳 玟 萱 表 二 : 女 藝 人 素 顏 排 行 榜 III 上 集 的 來 賓 名 單 ( 二 ) 鏡 頭 語 言 16

電 視 媒 介 因 受 限 於 螢 幕 較 小 的 特 性, 故 常 以 特 寫 的 方 式 來 取 鏡 而 康 熙 來 了 素 顏 單 元 因 為 了 要 呈 現 女 藝 人 面 部 卸 妝 的 形 象, 故 於 鏡 頭 畫 框 上 皆 以 採 取 特 寫 中 景 方 式 居 多, 讓 觀 眾 可 以 看 清 楚 畫 面, 顯 示 眼 見 為 憑 的 真 實 性 在 拍 攝 手 法 方 面, 由 於 康 熙 來 了 為 談 話 性 節 目, 故 拍 攝 手 法 皆 以 切 (cut) 居 多, 藉 以 呈 現 談 話 互 動 的 即 時 性 ( 三 ) 言 談 對 話 旁 白 : 妳 就 別 在 遮 遮 掩 掩 了, 卸 完 妝 後 妳 雖 然 沒 有 那 麼 成 熟, 卻 多 了 一 份 親 切 的 感 覺 主 持 人 ( 熙 ): 妳 有 戴 大 瞳 孔 眼 鏡 對 不 對 受 訪 者 ( 妍 瑾 ) : 我 有 戴 主 持 人 ( 康 ): 那 個 不 要 她 拆 掉 啦, 這 樣 可 以 了 主 持 人 ( 熙 ): 所 以 妳 瞳 孔 是 多 小 阿?( 康 笑 ) 主 持 人 ( 康 ): 讓 她 去 她 照 片 旁 邊 站 一 下 ( 受 訪 者 為 難 做 哭 狀 ) 主 持 人 ( 熙 ): 跟 這 張 照 片 有 差 喔 ( 搞 笑 音 樂 ) 主 持 人 ( 康 ): 要 擺 一 樣 的 姿 勢 喔 主 持 人 ( 康 ): 哇 差 很 多 主 持 人 ( 熙 ): 有 有 差 來 賓 : 差 很 多 主 持 人 ( 康 ): 像 像 那 個, 像 家 裡 請 來 幫 忙 的 人, 跟 主 人 一 起 拍 的 照 片 ( 熙 笑 ) 主 持 人 ( 熙 ): 妳 可 不 可 以 站 在 它 旁 邊, 然 後 說 這 是 我 的 主 人 拍 的 沙 龍 照 來 賓 :Madam! 妳 要 說 Madam!( 康 笑 ) 受 訪 者 ( 妍 瑾 ) : 我 講 不 出 來 ( 苦 笑 ) 主 持 人 ( 康 ): 妍 瑾 妳 比 我 想 的 差 了 多 一 點 是 眉 毛 是 不 是? 對, 是 眉 毛, 是 眉 毛 嗎 來 賓 : 對 就 覺 得 她 整 個 人 有 點 哀 傷 的 感 覺 主 持 人 ( 熙 ): 哀 傷! 受 訪 者 ( 妍 瑾 ) : 你 給 我 出 來 ( 受 訪 者 苦 笑 ) 主 持 人 ( 熙 ): 妳 做 一 下 哀 傷 那 種 表 情 ( 受 訪 者 苦 笑 ) 主 持 人 ( 熙 ): 我 們 先 讓 玟 萱 去, 因 為 她 感 覺 要 卸 很 久 主 持 人 ( 康 ): 玟 萱 要 卸 很 久 嗎? 主 持 人 ( 熙 ): 因 為 她 那 個 眼 妝 就 是 要 受 訪 者 ( 玟 萱 ): 我 的 眼 妝 眼 影 比 較 濃 啦 主 持 人 ( 康 ): 好 我 們 要 先 讓 先 讓 李 妍 瑾 補 救 她 一 個, 最 受 不 了 的 事 情 是 什 麼? 17

受 訪 者 ( 妍 瑾 ) : 我 一 般 的 都 是 會 刷 個 睫 毛 但 是 我 今 天 好 想 遮 瑕 主 持 人 ( 康 ): 遮 瑕? 那 就 用 受 訪 者 ( 妍 瑾 ) : 算 了 我 還 是 刷 睫 毛 好 了 主 持 人 ( 熙 ): 刷 睫 毛 旁 白 : 看 起 來 是 熟 女 形 象 的 李 妍 瑾, 卸 完 妝 後 頓 時 變 成 了 清 純 的 學 生 妹 啦 檢 視 上 述 這 段 對 話 可 以 發 現, 受 訪 者 李 妍 瑾 發 言 的 機 會 並 不 多, 幾 乎 都 是 由 兩 位 主 持 人 發 言, 兩 位 主 持 於 上 述 對 話 表 示 出 受 訪 者 化 妝 前 後 宛 若 不 同 兩 人 的 相 關 言 論, 故 人 物 的 展 演 呈 現 使 得 受 訪 者 被 醜 化 被 自 然 且 合 理 化, 更 添 增 女 性 化 妝 的 迷 思 ( 四 ) 音 樂 梅 茲 (Christian Metz) 曾 經 描 述 電 影 傳 遞 訊 息 的 五 個 管 道, 他 表 示 透 過 聲 音 比 透 過 畫 面 來 傳 達 訊 息, 能 有 更 多 的 可 能 性 梅 茲 在 研 究 人 類 如 何 看 影 像 和 如 何 聽 聲 音 之 上, 有 更 強 烈 的 觀 點 他 認 為 人 類 必 須 轉 移 注 意 力 去 看 銀 幕 上 的 文 字 和 或 是 去 看 畫 面, 但 聲 音 卻 可 帶 來 直 接 的 衝 擊 依 照 梅 茲 和 許 多 觀 察 家 的 證 明, 電 影 和 電 視 事 實 上 是 聽 覺 優 於 視 覺 的 媒 體 我 們 所 聽 到 的 聲 音 會 影 響 到 觀 看 畫 面 的 方 式 完 全 相 同 的 畫 面, 但 以 不 同 聲 音 來 放 映, 就 會 有 完 全 不 同 的 意 義 (Gross& ward, 2004, 廖 澺 蒼 譯,2006) 由 於 聲 音 在 電 視 中 具 有 重 要 的 解 釋 意 義, 故 本 研 究 將 音 樂 類 別 區 分 為 音 效 背 景 音 樂 兩 項 概 念 進 行 分 析 : 1. 康 熙 來 了 之 音 效 多 使 用 俏 皮 搞 笑 輕 鬆 幽 默 之 風 格 為 主, 藉 以 創 造 娛 樂 情 緒 的 氣 氛, 帶 出 與 影 像 內 容 的 注 意 力 2. 在 受 訪 者 李 妍 瑾 備 受 主 持 人 來 賓 評 審 的 玩 笑 戲 謔 之 餘, 康 熙 來 了 之 背 景 音 樂 使 用 青 蚵 仔 嫂 ( 詞 : 郭 大 誠, 曲 : 原 台 東 調, 歌 詞 如 下 ) 表 達 對 於 李 妍 瑾 卸 妝 後 的 哀 怨 心 聲 康 熙 來 了 節 目 中 卻 也 以 此 作 為 李 妍 瑾 鏡 頭 的 襯 樂, 呈 現 出 另 一 種 嘲 諷 的 娛 樂 效 果 別 人 的 阿 君 仔 是 穿 西 米 囉, 阮 的 阿 君 仔 喂 是 賣 生 蚵, 人 人 叫 阮 是 生 蚵 仔 嫂, 欲 吃 生 蚵 是 免 驚 無 別 人 的 阿 君 仔 是 緣 投 仔 送, 阮 的 阿 君 仔 喂 是 眼 睛 脫 窗, 生 做 美 醜 是 免 怨 嘆, 人 講 醜 先 生 是 吃 昧 空 別 人 的 阿 君 仔 是 住 西 洋 樓, 阮 的 阿 君 仔 是 睏 土 腳 厝, 運 命 好 歹 是 免 計 較, 若 有 認 真 仔 喂 是 會 出 18

( 五 ) 影 像 後 製 後 製 往 往 是 製 播 人 員 傳 達 無 形 迷 思 的 主 要 工 具, 透 過 後 製 的 運 作, 可 以 使 一 切 都 自 然 且 合 理 化 : 1. 書 面 文 字 和 圖 案 方 面 : 素 顏 單 元 為 了 要 誇 張 呈 現 節 目 對 話 的 娛 樂 性, 後 製 人 員 會 配 合 主 持 人 將 言 論 以 粗 黑 體 放 大 色 彩 及 動 畫 等 方 式 呈 現 書 面 文 字 和 圖 案, 可 使 閱 聽 人 集 中 注 意 力, 並 可 創 造 出 更 誇 張 的 娛 樂 張 力 2. 影 像 合 成 方 面 : 素 顏 單 元 為 了 要 做 女 藝 人 化 妝 前 後 的 比 對, 故 於 影 像 部 分 採 用 合 成 切 割 畫 框 的 方 式 作 為 呈 現 此 外, 並 為 影 像 以 下 註 解 的 方 式 來 為 不 同 女 藝 人 評 上 不 同 的 分 數 三 素 顏 單 元 之 女 性 形 象 迷 思 素 顏 單 元 中, 評 審 皆 為 男 性, 評 審 的 形 象 被 塑 造 成 具 有 權 力 打 分 數 的 象 徵 ; 而 女 性 藝 人 則 被 展 現 為 商 品 及 娛 樂 對 象, 於 此 女 性 藝 人 是 被 男 性 所 觀 看 的 女 性 藝 人 於 攝 影 機 前 成 為 被 操 弄 的 展 示 商 品, 藉 由 特 寫 以 及 中 景 的 鏡 頭 語 言, 放 大 女 性 藝 人 卸 妝 後 的 缺 陷, 將 女 藝 人 視 為 商 品 作 為 展 示 消 費 在 節 目 的 言 談 對 話 方 面, 亦 以 誇 浮 的 旁 白 與 對 白 環 繞 女 性 藝 人 卸 妝 後 的 真 實 面 目 於 音 樂 更 是 以 搞 笑 幽 默 或 反 諷 的 方 式 營 造 節 目 娛 樂 John Berger(1972) 提 出 男 人 行 動 女 人 展 現 的 觀 點 Berger 認 為 男 性 觀 看 女 性, 女 性 視 自 己 為 被 觀 看 者 這 不 僅 決 定 了 男 性 與 女 性 之 間 關 係 的 結 構, 也 決 定 了 女 性 看 待 自 己 的 方 式 女 性 來 賓 總 是 評 論 自 己 卸 妝 後 是 不 完 美 的, 她 們 無 可 自 拔 地 要 求 自 己 應 該 要 達 到 女 性 的 完 美 形 象 透 過 以 上 分 析 可 以 發 現, 媒 體 在 傳 達 訊 息 時, 先 經 過 產 製 者 的 篩 選 動 作, 透 過 媒 體 符 號 化 操 縱 選 擇 過 程 媒 體 甚 至 可 以 重 新 建 構 藝 人 形 象, 將 改 造 的 焦 點 鎖 定 在 希 望 關 注 的 地 方 上 捌 結 論 與 反 思 女 性 藝 人 揭 開 樸 素 容 貌, 這 個 將 完 美 形 象 割 開 的 一 道 裂 痕, 引 起 的 驚 嘆 只 是 一 個 瞬 間, 緊 隨 著 呼 喚 出 的, 是 對 化 妝 工 業 時 尚 潮 流 收 視 焦 點 的 再 次 確 認 與 不 斷 循 環 而 這 些 藝 人 短 暫 毀 損 的 形 象, 也 將 在 媒 體 資 訊 撲 天 蓋 地 的 更 迭 中 散 失, 充 其 量 的 傷 害 只 有 一 時 的 訕 笑, 或 許 能 夠 留 下 來 的 知 名 度 與 話 題, 提 供 的 是 她 們 能 再 以 無 暇 容 貌 出 現 的 舞 台 在 女 性 藝 人 紛 紛 拋 頭 露 臉 後, 閱 聽 人 對 於 真 實 的 感 知, 以 及 自 身 在 社 會 19

脈 絡 中 的 定 位 和 行 為, 是 否 有 了 改 變? 最 初 完 美 形 象 以 外 的 空 虛, 由 不 同 媒 體 合 作 無 間 地 重 覆 再 現, 使 閱 聽 人 不 用 主 動 耕 耘, 就 可 以 有 源 源 不 絕 的 真 相 可 食, 其 實 卻 越 加 模 糊 真 實 與 非 真 實 之 間 的 區 隔, 因 為 媒 體 中 介 已 經 掩 蓋 了 現 實 (Baudrillard 1993:146), 閱 聽 人 吃 進 去 的 不 知 道 是 魚 翅 還 是 粉 絲 閱 聽 人 有 可 能 已 迷 失 在 多 重 真 實 的 山 林 之 中 媒 體 可 為 藝 人 上 妝, 亦 可 為 藝 人 卸 妝, 素 顏 的 瞬 間 展 示 如 同 為 媒 體 形 象 進 行 點 痣 點 痣 並 不 是 破 壞, 點 痣 亦 是 一 美 容, 在 點 痣 過 後, 媒 體 的 形 象 顯 得 更 豐 富 多 元, 也 更 具 有 魅 力 麥 克 魯 漢 (Marshall McLuhan) 相 信 虛 擬 的 世 界 需 要 有 一 點 不 真 實, 才 能 延 續 閱 聽 眾 足 夠 的 想 像 力 媒 體 在 形 象 建 構 乃 至 於 再 製 迷 思, 不 就 是 一 種 虛 擬 世 界 的 遊 戲 規 則? 素 顏 節 目 中 帶 著 痘 疤, 暗 沉, 黑 眼 圈 的 明 星 們 賣 弄 的 真 實, 讓 人 們 從 想 像 的 童 話 暫 時 回 到 真 實 人 間, 然 而, 閱 聽 人 與 明 星, 卻 會 相 約 再 次 回 到 媒 體 世 界 相 會, 繼 續 消 費 感 受 追 尋 夢 寐 那 重 重 帳 幕 的 景 觀 巴 特 說 過, 神 話 是 一 種 語 言 的 掠 奪 行 經 歷 史 長 廊 的 女 性 形 象, 在 不 斷 產 製 觀 看 消 費 展 演, 及 廣 泛 地 被 個 體 自 我 建 構 後, 神 話 已 然 將 所 有 的 意 義 洗 劫 這 個 美 麗 的 客 體 蒸 發 了 她 的 足 跡, 已 不 知 來 自 何 處, 或 者, 我 們 只 能 將 之 視 為 來 自 永 恆 巴 特 攝 影 的 憂 鬱 之 言, 也 許 能 提 供 另 一 種 註 腳 當 其 人 遠 走, 這 些 驚 鴻 一 瞥 的 影 像 只 會 留 給 世 界 淡 淡 的 憂 愁, 當 下 的 喧 囂 和 幻 覺 就 以 足 夠, 其 他 的 終 將 消 逝 在 時 間 的 洪 流 這 個 最 終 的 哀 傷, 就 如 Susan Buck-Morss(1977) 所 言, 攝 影 這 技 術, 並 不 允 許 我 們 對 注 視 回 歸 原 狀, 它 讓 我 們 因 為 機 械 之 眼, 喪 失 眼 睛 看 見 的 能 力, 使 得 人 們 變 得 麻 痺 而 沒 有 感 覺 當 然, 眼 睛 仍 然 可 以 看 見, 但 是, 因 為 看 得 太 多, 當 我 們 被 片 段 的 印 象 激 烈 地 衝 擊 之 後, 我 們 才 恍 然 發 現, 原 來 什 麼 都 沒 有 被 紀 錄 下 來 拾 貳 參 考 文 獻 : 中 文 部 分 : 成 令 方 (1993) 女 性 主 義 歷 史 的 挑 戰 : 概 念 和 理 論 二 十 年 來 英 美 女 性 歷 史 學 者 關 注 的 議 題, 近 代 中 國 婦 女 史 研 究,1:217-240 李 文 吉 譯 (2005) 攝 影 與 人 體 台 北 : 耶 魯 國 際 文 化 事 業 ( 原 書 Pultz, J [1998]. Photography and the body. London:Laurence King Publishing Ltd.) 林 芳 玫 (1996) 強 暴 案 新 聞 文 本 分 析 : 誰 是 加 害 者? 誰 是 受 害 者?, 女 性 與 媒 體 再 現 : 女 性 主 義 與 社 會 建 構 論 的 觀 點 台 北 : 巨 流 林 思 平 (2003a) 媒 體 八 卦 與 社 會 真 實 : 從 淫 穢 魅 惑 到 意 識 型 態 的 鬼 影,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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