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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ingnan University Digital Lingnan University 考 功 集 ( 畢 業 論 文 選 粹 ) Department of Chinese 2015 依 達 小 說 及 電 影 中 的 性 別 Nga Lok CHAN Follow this and additional works at: Recommended Citation 陳 雅 樂 (2015) 依 達 小 說 及 電 影 中 的 性 別 輯 於 考 功 集 : 畢 業 論 文 選 粹 This 現 代 文 學 is brought to you for free and open access by the Department of Chinese at Digital Lingnan University. It has been accepted for inclusion in 考 功 集 ( 畢 業 論 文 選 粹 ) by an authorized administrator of Digital Lingnan University.

2 小說及電影中的性別 學生 陳雅樂 指導老師 黃淑嫻老師 293

3 論文提要 香港 戰後嬰兒 經歷 1966 年天星小輪加價示威 1967 年暴動眼見當 時市民生活質素追不上發展速度開始對殖民地政府提出不滿成為 躁動的一 代 六十年代的反叛在七十年代則發展為 對抗的一代 當六十年代的年青人 逐漸成為主導的消費者他們的本土意識隨之走進主流為他們服務的流行文化 產品亦愈多回應社會狀況延續 對抗性 的自覺 於六十至七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其作品多次被改編為電影反映當時 香港流行文學與電影之緊密互動 他亦是香港都市言情小說的先驅作品風格陰 柔細膩善寫都市男女的愛情後期更以另一筆名 韋韋 專寫奇情小說進一 步探索香港六十至七十年代日漸開放的社會裡的情與慾意識大膽 然而由於 作品乃是流行文學雖極富參考價值學界仍少有對其作深入探討 有見及此本文將以性別及性向為切入點剖析 及韋韋 在六十至 七十年代出版及改編的三部小說與電影 藍色酒店 1966 年出版1968 年改編 舞衣 1971 年出版1974 年改編 和 面具 1972 年出版1974 年改編 思考當時作品中的性別問題 本文第一章導論介紹及其小說 的時代意義第二章簡介第三章則討論六十至七十年代改編小說的影 壇狀況釐清當時文本外之因素 由第四章開始本文將緊扣上文轉入作品內 分析原著與電影中 相同的男女 不同的命運 連同第五章 凝視男女的不同 方式 歸納出電影因受業界環境所限而 修正 的性別觀 第六章則探討 原著與電影中被受同情的 同性情愫 了解當時作者及香港對同性關係愈見開 明的態度 本文用作家專題之方法以 六十至七十年代的香港 為橫以 性別 為縱借助三部小說與改編電影所呈現之不同性別觀旨在發掘六十至七十 年代對性別前衛的態度折射一面香港風景 294

4 一 緒論 及其作品的時代意義 1950 年 6 月 25 日韓戰爆發由於英國乃是美國之盟國同年 7 月 5 日港 英政府亦頒布 1950 年輸出統制令 1實施對華禁運間接中斷香港轉口貿易 之收益 為拯救經濟適逢 1949 年後內地大批從上海等地持大量資金及生產技 術的移民來港發展香港逐漸轉型為勞動密集型的工業城市出口貿易大增經 濟迅速增長 時至六十年代港英政府更實施 積極不干預 政策吸引外資企業 進駐香港進一步國際化社會風氣漸趨自由開放 人口方面從五十年代起移民一度減少 嬰兒潮 形成在 1966 年 年齡在十九歲以下的年輕人佔當時人口的 50.5%2使他們成為社會的 大多數 顯示六十至七十年代是 年輕的時代 同時六十年代亦是香港 躁動的一代 3 戰後嬰兒 在香港土生土長於戰後求才若渴的社會裡力爭上游眼見當時 市民生活質素追不上發展速度開始對殖民地政府作出反抗 1966 年天星小輪 加價示威 1967 年暴動皆反映當時香港年青人反叛的 新思想 進入七十年 代當六十年代的年青人逐漸成為主導社會的一群他們的本土意識隨之走進主 流發展為 對抗的一代 4對社會有更深層的反思 隨著市民生活質素日益提升對消閒娛樂的需求增多文化工業得以發展 由六十年代開始報刊業便走上高峰甚至以副刊的小說版爭奪銷量間接促進了 本土通俗文學的發展 當時尤其以金庸為首的新武俠小說及以為首5的都市 愛情小說最受讀者歡迎 原名 葉敏爾 1953 年 7 歲時從上海移民香港受本地教育長大 16 歲即獲環球出版社出版 所有資料只顯示 16 歲獲出版但沒有指明他 16 歲時究竟是 1962 年還是 1963 年 第一篇小說 小情人 6 後改編為電影 儂 本多情 一舉成名可說是當時本土新一代作家的代表 作品於六十至七 十年代風靡一時其代表作 蒙妮坦日記 曾經再版廿三次7風格陰柔細膩8 1 劉蜀永 簡明香港史 新版 香港 三聯書店 香港 有限公司2009 頁 322 呂大樂 四代香港人 香港 進一步多媒體有限公司2007 頁 28 3 羅卡 香港電影與社會 從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 見香港嶺南大學人文學科研究中心 香港 文學研究小組編 創意寫作系列 電影中的香港故事 香港 香港教育圖書公司2010 頁 14 4 羅卡 香港電影與社會 從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 見香港嶺南大學人文學科研究中心 香港 文學研究小組編 創意寫作系列 電影中的香港故事 香港 香港教育圖書公司2010 頁 16 5 黃繼持 香港小說的蹤跡 五 六十年代 見黃繼持 盧瑋鑾 鄭樹森編 香港小說選 香港 香港中文大學人文學科研究所1997 頁 xii 6 劉登翰 香港文學史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 頁 鄧小宇 蒙妮坦的夢 一次回顧 號外 1979 年 5 月 2 295

5 內容中產西化善寫都市男女的愛情生活是香港都市言情小說的先驅為日後 亦舒9 林燕妮等人奠下了流行的基礎 在香港長大縱然上海的審美對他 影響理應不大但是其上海人背景可能使他與創辦人羅斌 和其他南來影人更投契組成電影團體促進文學與電影之間的互動 多次出版鄭慧 亦舒等小說的乃由羅斌於 1949 年從上海移民香港後10創立 羅斌是 1949 年後的南來文化人原在上海創辦廉紙 小說雜誌 藍皮書 11廣受歡迎來港復刊後便順利成章地把上海的廉紙小 說出版模式延伸至香港掀起 三毫子小說 熱潮 羅斌擅長 一雞三味 12的 銷售手法先在旗下 新報 等報紙上連載小說然後轉到 西點 迷你 等 雜誌刊登再推出單行本成功 造星 吸引大批讀者捧出等作家 同 時羅斌更因武俠小說 仙鶴神針 暢銷成立港聯 後改名為仙鶴港聯 電影 公司於 1961 年將其改編為同名電影以電影的廣告收入拓闊小說的銷路增 加收入可見當時環球出版社及其文化產品實在與港人消閒生活息息相關 在如此商業操作下雖說的言情小說一般被評為離不開 才子佳人 郎才女貌 的中國言情傳統以及敘述男性化13甚至曾被宋船歸於 1967 年狠批 只是 性愛 不中不西 淺薄 自我抄襲 零 瘋魔東南亞青年男女的小說 14 然而進入七十年代後卻擴闊寫作題材曾以筆名 韋韋 專寫奇情小說15 用更前衛的筆觸描繪香港七十年代繁華中的情慾可見並非拒絕面對現實 時至 1970 年當崇基學生會學術部舉辦文藝創作座談會講者更多次提及16顯 示當年的小說即使在受過高等教育的學生裡也引起極大回響 本文選取的三部作品皆不乏對性別的敲問後兩部甚至有肯定同性情 愫的傾向反映作者寫作意圖愈見大膽比當時流行走得更前 首先由環球出 版社於 1966 年出版 仙鶴港聯電影公司於 1968 年改編的 藍色酒店 17便以 被妓女包養及主動接近明星和富家女的占美 麥連 麥占美 為男主角顛覆傳 8 丁成 文潔華男勇女嬌大有文章 文匯報 亦舒 那時在 西點 寫 蒙妮坦日記 紅得很也許那期他剛脫稿替我造就了機會 見毛孟靜 我對亦舒是情有獨鍾的 號外 1986 年 4 月 10 藍天雲 羅斌 見郭建寧編 摩登色彩 邁進 1960 年代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8 頁 容世誠 文化冷戰與廉紙小說工業 百家 第 33 期 2014 年 8 月 頁 藍天雲 羅斌 見郭建寧編 摩登色彩 邁進 1960 年代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8 頁 黃淑嫻 香港影像書寫 作家 電影與改編 香港 香港公開大學出版社2013 頁 宋船歸 解剖 盤古 第 4 期 1967 年 6 月 15 劉登翰 香港文學史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 頁 鄭政恆 聖誕夜的悲哀 與楚原的 冬戀 百家 第 33 期 2014 年 8 月 頁 所有原文皆摘錄自 藍色酒店 香港

6 統自食其力的男主角形象 而在 1971 年由環球出版社出版1974 年由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公司改編的 舞衣 18則一反常態以三位同居的舞女 電影版則為 歌星 空中小姐和舞女 為主角書寫三女因各自找到愛情而分居最後被男人 傷透思考出路的成長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女性情誼和女性自主 而用專寫奇情小說的筆名 韋韋 創作1972 年由金剛出版社 環球出版 社的姐妹公司 出版 1974 年同由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公司改編的 面具 19 雖然跟 舞衣 幾乎同期但對性的探討卻更露骨 複雜 面具 男主角林偉 賓從東南亞來港發展失利被迫成為男模特兒從事被消費身體的新興行業 因 英俊雄偉偉賓先後向女人賣身維生繼續被物化後來甚至幾乎與每個女人的 關係都以性愛來維繫 面具 中的理想女性莎莎麗更不同前二作的夢幻原來 竟是被包養的女人令偉賓的幻想破滅 後段偉賓無家可歸多次被同性戀友人 盧倫所救最後卻因鄙視同性戀害盧倫自殺 偉賓失去 愛情 和 友情 最後決定不戴 面具 離開紫醉金迷的香港他的成長故事絕對是由性 性向 和性別交織而成的 由此可見作品雖然多從男性角度出發對異性戀的男主角亦格外寬容 然而其作品裡對性別問題的探索是不容忽視的 香港六十至七十年代社會國際 化對性別問題的態度更開明無疑為像筆下人物一樣敢於而面對自我的 新 男性 和 新女性 提供了空間 值得留意的是大眾對 新女性 的印象一向是極端的 顛覆性的即女性經 歷巨變後成長要是不夠激進的抵制父權欺壓便 不夠新 甚至 不是新 20 事實上本文支持西蘇 Hélène Cixous 突破性別定型二分 的女性書寫 écriture féminine 概念認為個性張揚 剛烈的 新女性 並非了解自我的女性的唯一 出路 而克莉斯蒂娃 Julia Kristeva 提出的互文性 intertextuality 21說明寫 作內的主體可以互相混染女性有男性化的人格男性也有女性化的人格 由此 推論既然女性可以有男性化的人格或是女性化的人格那麼她經歷痛苦後成長 的人格也不必是激進的 男性化的 或者從一開始覺悟的行為便不應以男性化 或女性化來定型或以行動激進的程度來量度心理成長的程度 對男性亦然反 思性別問題是革命的第一步而這種覺悟是不應被抹殺的 近年有不少學者和文化人研究六七十年代時皆提出需要重估的時代意 義 例如鄧小宇早在 1979 年便提醒 只有年輕的才了解我們這群土生土長 所有原文皆摘錄自 舞衣 香港 1992 所有原文皆摘錄自韋韋 面具 香港 1972 黃淑嫻 女性書寫 文學 電影與生活 杭州 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 頁 7 黃淑嫻 女性書寫 文學 電影與生活 杭州 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 頁

7 的心態他明白更寫出我們的語言 22讚揚作品裡的品味和生活態度啟 發了當時的年輕人甚至為香港文化引入了野獸一般的大男人 macho 型男人 在他之前沒有人試過這樣去寫男孩子即使有也只是壞蛋 欺騙婦女的惡 霸 23他們俊朗非凡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狂野不羈豐富了少女的幻想 甚至無形中塑造了香港主流的審美觀 而對於作品中的性話題游靜進一步 剖析 面具 為一部外來者在城市淪亡24的作品從中可見城市人對香港資本主 義社會的不滿和妥協 而文潔華更形容 面具 為 讓女性持有自主權一改被 動的性客體角色 25的代表作品足證小說及電影蘊含大量有待發掘的文化 意義 故此本文的著眼點在於小說及電影人物面對性別問題不同程度的覺醒 而非他們有限度的覺醒是如何顛覆社會的價值觀 本文另一重點是從小說及 電影出發窺探原著與改編電影如何在香港六十年代陽剛味十足的文壇和影壇中 調節性別觀了解舊日香港 準備這篇論文的過程份外艱辛的小說雖在六十至七十年代紅極一時 然而由於當時流行文學的讀者沒有藏書習慣加上港英政府圖書館在五 六十年 代對華文文學仍是不聞不問可供研習的資料少之有少 誠如鄭樹森老師所言 即使現今學者努力重構當時的環境欠缺史料支持的論述仍屬一種 歷史的遺 忘 26實是可惜 有見及此本文徵得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特藏組辦公室同香 港公共圖書館香港文學資料室同意將於 附錄一 附上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坊間罕見的封面旨在一同重溫六十至七十年代流行的風采 二 簡介 本名葉敏爾另有筆名韋韋 梵爾 岑凱倫等 1946 年生27原籍上 海1953 年來港定居16 歲獲環球出版社刊登短篇小說 小情人 並於 17 歲 出版第一本作品 斷弦曲 成為香港六十至七十年代之暢銷流行小說作家 中 學畢業後即轉為專職作家亦曾任電視藝員 登台歌星 兼職時裝模特兒 22 鄧小宇 蒙妮坦的夢 一次回顧 號外 1979 年 5 月 鄧小宇 蒙妮坦的夢 一次回顧 號外 1979 年 5 月 24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文潔華 奇女子狄娜 七十年代香港情色電影的個案研究 見羅貴祥 文潔華編 雜嘜 時代. 文化身份 性別 日常生活實踐與香港電影 1970 香港 牛津出版社2005 頁 鄭樹森 遺忘的歷史 歷史的遺忘 五 六十年代的香港文學 見黃繼持 盧瑋鑾 鄭 樹森編 追跡香港文學 香港 牛津大學出版社1998 頁 9 27 劉登翰 香港文學史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 頁

8 早年寫文藝小說為主中期亦以韋韋之筆名撰寫 威威李私記 系列等艷情小說 八十年代後轉寫雜文 隨筆 食經 遊記 影評等少有小說創作 28 筆風陰柔善於營造小說夢幻的中產生活背景和刻劃女性情感廣受香 港六十至七十年代年青讀者歡迎 其作品多次被改編為電影和廣播劇 蒙妮坦 日記 斗室 小樓殘夢 和 冬戀 等皆為當時觀眾所熟悉 有關六十 至七十年代出版小說概覽詳見 附錄二 有關六十至七十年代小說改編 電影概覽詳見 附錄三 三 六十至七十年代改編小說的影壇狀況 的小說和電影在六十年代寫盡年輕男女的生活其中 藍色酒店 電 影便特意加了原著沒有的一幕 當占美走近瑪莉時瑪莉正在低頭看書占美便 推說 一定是寫的 只因瑪莉 還是年輕 反映 這個名字在當年 是有一定叫座力的 在六十至七十年代期間與電影關係密切除了多部小說 被改編為電影外他本人甚至曾在 舞衣 客串機師更在 面具 裡扮演同性 戀要角盧倫可見當時影人跨界發展 媒介交集的現象 六十年代影壇大批改編通俗文學作品惟條件所限電影質素參差 然而 影商見之前改編鄭慧等人的改編作品 如 四千金 玉女私情 有利可圖 便堅持繼續改編文藝小說 當時影圈以國際電影懋業公司和邵氏兄弟 香港 有 限公司為首電懋偏向改編鄭慧和杜寧的小說可見其偏重女性及城市觸覺的作 風29 邵氏則偏重以男性角度出發的作品因此的小說便改得較多 當然 環球出版社老闆羅斌創立仙鶴港聯電影公司改編旗下小說的垂直整合亦證明當 時流行文學改編電影是大勢所趨 在轉入討論電影題材前了解電影公司在六十至七十年代的發展情況是尤 其重要的 以改編三部小說的電影公司為例 藍色酒店 1968 年由仙鶴港 聯改編為粵語片而 舞衣 和 面具 則同在 1974 年被邵氏改編為國語片 從中可見六十至七十年代存在著粵語片至國語片之過渡 而這種過渡主要源 自粵語片的衰落和國語片的興起 六十年代初粵語片經歷一段短暫的光輝後即因粗製濫造 七日鮮 電影 泛濫佳作少之有少觀眾逐漸流失 然而真正令六十年代粵語片市場走下坡 劉以鬯編 香港文學作家傳略 香港 市政局公共圖書館1996 頁 黃淑嫻 香港影像書寫 作家 電影與改編 香港 香港公開大學出版社2013 頁

9 的原因應有以下六點30 一 年輕人思想日漸西化對粵語片的說教模式生厭 後來更轉投新興的粵語電視娛樂 二 邵氏 電懋等外資發行商在港發展完善 實施垂直整合兼任制片商首先利用自身華僑優勢壟斷粵語片原來的東南亞市 場然後利用戲院放映時間等手段進擊粵語片再利用大公司的資源提升佈景質 素和攝影技術吸納張徹 李翰祥等造詣頗高的 外江 導演和倪匡等編劇人才 拍出比粵語電影小公司出品符合市場要求的大作 三 東南亞國家為培養本土意 識陸續 去大中華化 禁播外語電影使大部分獨立製片的粵語電影公司難 以再以 賣片花 的方式外銷收入銳減 四 粵語片由於上述原因制作費大減 質素難以提升票房下跌戲院改播國語片和西片院線老闆投資亦減少在粵語 片上的投資促使惡性循環 五 因粵語片漸漸式微部份專放粵語片的戲院趁 六十年代樓價飆升時索性把物產賣掉獲利削減粵語片的曝光率 六 粵語片轉 衰不少影人紛紛轉行或自組公司 如 鄧光榮 呂奇 或轉投電視行業 如 張瑛 鄭少秋 粵語片勢力更是大不如前 六十年代影壇的動蕩先由 四大公司 之一的新聯因為內地文革否定其成 品而製作力大減開始接著電懋因主腦陸運濤等人於 1965 年 6 月空難身亡而走 向衰亡加上在上述的大環境下中小型的粵語片製作公司如光藝 嶺光 仙鶴 港聯等相繼倒閉電影業形勢一度轉頹 直至 1972 年全年竟無一部粵語片投 產31 種種原因促使邵氏獨大國語片亦得以攻佔香港市場 直至 1973 年邵 氏導演楚原堅持要用粵語拍 七十二家房客 32此作隨後黑馬跑出粵語片才 一改頹勢慢慢復甦 之後由於七十年代生產成本上升1970 年邵氏舊將鄒 文懷成立嘉禾電影公司以 衛星制 分紅投資電影這種靈活多變的營運模式 不但有利嘉禾擴大事業版圖更鼓勵粵語片的制作方將粵語片推上高峰 由此可見邵氏用國語拍攝電影其來有自 素來偏重男性化題材的邵 氏獨大在一定程度上亦參與塑造了當時影壇的意識形態為迎合本地及海外市 場改編傾向男性角度的作品 寬恕感情態度有缺失的男主角確是符合其 公司立場和穩打穩賺33之決定 尤其邵氏主腦邵逸夫曾說 中國人喜歡在銀幕上 毛到女人 她們喜歡看她哭看她受苦完場時卻苦盡甘來大團圓結局 哭 泣和女人是邵氏文藝片的賣座法門34弱化女性以搏取同情的改編文藝片自是賺 30 郭靜寧 前言 載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六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 館2007 頁 x-xix 31 郭靜寧 前言 載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七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 館2010 頁 xii 32 郭靜寧 藍天雲編 香港影人口述歷史叢書之三 楚原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6 頁 邵氏會因應不同市場電檢標準而將電影剪成幾個版本最激烈的供予歐美及日本市場中庸 版本供港最溫和的版本送星馬市場 邵氏主要市場在香港和星馬拍攝符合男性視角的作品 無疑是比較保險的方針 詳見鍾寶堅 兄弟企業的工業轉變 邵氏兄弟和邵氏機構 載黃 愛玲編 邵氏電影初探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3 頁 7 34 吳昊 前言 載吳昊編 邵氏光影 文藝 歌舞 輕喜劇 香港 三聯書店 香港 有 300

10 錢大計 就電影類型而言六十年代文藝片先擺脫五十年代後期的家庭倫理劇 melodrama 至初期以浪漫夢幻吸引觀眾中期進一步發揮以等人筆 下紫醉金迷的世界以迎合眼界日漸開闊的年輕消費者至七十年代更嘗試把夢幻 世界打破回歸現實35 六十年代由流行文學改編的電影一般有以下模式 作者 一方面極力描寫社會負面的處境另一方面又安排一些善良的人充當說教者的 角色把那些誤入歧途的 羔羊 引回正途36 六十年代的電影如 藍色酒 店 縱然中產西化仍有五十年代以男性為主體的說教片色彩 六十年代初青春 片興起開始出現對年青人的夢想 與父輩的代溝 女性的獨立自主37等的反思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的主角雖比一般青春片的主角年紀稍長但仍 是時髦的年輕男女以上青春元素都可以在這三部電影裡找到 此外七十年代同時亦是情色文化泛濫的年代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 具 皆公開談性絕非偶而為之 當時粵語片式微部分電影便率先以情色題材 為噱頭38 加上七十年代電視接棒成為家庭娛樂的主流迫使電影拍攝禁區題 材39 港英政府電檢尺度寬鬆對外語片更是寬容多部情色外語片 如 深喉 40 Deep Throat 艾曼妞 Emmanuelle 上映 進一步改變七十年代本地電 影生態 資深影評人石琪先生曾指出情色作品是當時發洩的途徑之一而發洩首先 從陽剛的暴力電影而起 當時香港經濟暴發增強了本地華人的自信在競爭強 烈的環境下便奠定了當時社會陽剛進取型41的特質硬橋硬馬的新派古裝武俠 片風行全港被視為 重振雄風 的產物 加上民生政策追不上城市發展居住 環境擠迫對性文化不陌生的年輕一輩增加了對性的好奇42貪污等問題又激起 民憤極需發洩渠道 好景不常武打巨星李小龍在 1973 年暴斃本地武打片 限公司 吳昊 前言 載吳昊編 邵氏光影 文藝 歌舞 輕喜劇 香港 三聯書店 香港 有 限公司 沈海燕 社會陷阱與教續天使 看鄭慧 五 六十年代作品的曖昧道德 載香港電 影資料館編 七彩都會新潮 五 六十年代流行文化與香港電影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 2002 頁 卓伯棠 六Ｏ年代青春電影的電影語言 見羅卡 吳昊 卓伯棠 香港電影類型論 香 港 牛津大學出版社1997 頁 葉俊傑 Ａ潮 情色電影大搜查 台北 喜閱文化1997 頁 石琪 情慾的歷程 關於香港色情片的一些脈絡 見市政局主辦 七十年代香港電影研究 2002 年修訂本 香港 康樂及文化事務署2002 頁 文潔華 奇女子狄娜 七十年代香港情色電影的個案研究 見羅貴祥 文潔華編 雜嘜 時代. 文化身份 性別 日常生活實踐與香港電影 1970 香港 牛津出版社2005 頁 石琪 情慾的歷程 關於香港色情片的一些脈絡 市政局主辦 七十年代香港電影研究 2002 年修訂本 香港 康樂及文化事務署2002 頁 香港大學學生會社會科學學會 性與色情 香港 香港大學學生會1978 頁 5 301

11 形勢急轉直下促使原本不斷膨脹的 情色勢力 乘虛而入成為人們發洩的唯 一方法 自古以來女性在男權社會中地位低下男性是主體 the Subject 主要 者 the essential 絕對 the Absolute 而女性則是附屬者 次要者 the inessential 他者 the Other 43 到了七十年代如此陽剛的大環境底下女性 作為他者的身份便愈被強調 女性在這時期的電影中只能成為男性的附屬者 戰 利品 工具或者虐待對象觀眾也以觀看女性身心受苦為樂並參興其中以票 房成績支持建構這種意識形態 當七十年代情色文化愈走極端香港電影甚至出 現被辱女性復仇的類型 如 社女 愛奴 將血腥與色情縫上女子身上供 大眾消費足見正常的男歡女愛已不能滿足當時的市場 因此作品裡多次寬恕男主角 矮化女角被評為男性化的書寫 未必完全出於個人對性別的態度 流行文學必須符合當時讀者口味更何況 當年除了要顧及小說市場外他的小說幾乎都被電影公司買了改編版權44在創 作的過程中多少都會被影壇因素形響 作品從男性書寫角度出發已是公認的事實可是這並不能抹殺他在 小說裡對性別探索作出過的嘗試 下文將會轉入文本內分析三部小說與改 編電影在相同時代背景下對性別不同的處理從而了解改編的限制和當時香港的 性別觀 四 相同的男女 不同的命運 麥凡倫 Brian McFarlane 在 從小說到電影 改編理論概述 以羅倫巴特 將敘事功能分為散播式 distributional 和融匯式 integratonal 的模式為基礎 提出改編文學為電影要留意兩點 轉移 transfer 和改編 adapt 45說明從文 學轉化至電影的過程中部份訊息如可直接從文字轉到影像裡然而部份理念卻 不是那麼容易能一一重現需要改編的功夫 改編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的過程中固然因為電影公司的商業考慮以及編導的個人喜好而改造了角 色的設定和情節的發展而從這些重塑中我們可發現兩個生產商對性別不同的 43 西蒙娜 德 波伏娃 Simone de Beauvoir 著陶鐵柱譯 作者序 第二性 北京 中 國書籍出版社1998 頁 馨馨 同一起看 垂死天鵝 外景工作 香港影畫 第 12 期 1966 年 12 月 頁 Brian McFarlane. Novel to Film: An Introduction to the Theory of Adaptation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6, p

12 態度才是改編最大的難處 藍色酒店 由環球出版社於 1966 年出版仙鶴港聯於 1968 年改編陳 烈品執導不論小說與電影都是極富男權色彩的作品 首先男主角占美在原著 是一個由美國水兵和吧女生下的混血兒並不是如曾江一樣的中國人 混血兒亦 中亦西的外表為占美帶來多個機會在原著裡帶他入行的電影公司老闆娘伊娃 便勸導演 以後要中國人的話將他的頭髮染黑外國人把他頭髮染淺 得到了導演的認同富家女明媚也因誤以為他是美國華僑遂與他交往 如此改 動可能是由於小說和電影的受眾不同占美的混血兒身份原本放在小說裡無 疑是添加了異國風情可以吸引他原來西化的 書院女 讀者 然而粵語片卻是 以一般觀眾為對象當時混血兒在殖民社會地位較高大眾日常與混血兒接觸的 機會不多自然難以共鳴甚至會在觀賞過程中產生抗拒 加上當時影壇混血兒 男星少之有少在這情況下將占美改為中國人也是情有可願的 只是在電影 中將占美改為中國人便使伊娃和明媚對占美的一見鐘情以及導演對占美的認可 缺乏說服力占美靠外表維生的情節顯得相對牽強 另外占美在原著裡其實是因為被母親長期虐待偷了母親八百元離家出 走才被母親報警拘捕關進感化院 而在電影中占美卻是被母親搶去父親生前 好友給他的五百元再報警陷害 在小說與電影中占美無疑都是厭母的角色 只是在電影中母親的形象更為惡毒從中可見作者和製片商對占美的偏袒 不 過在原著裡縱然占美在電影裡多次表露對莎莎的抗拒占美亦會因為莎莎送 給他的西裝和歐米茄手錶而沾沾自喜又會主動接近富家女和電影公司老闆娘 心想 假如他有瑪莉一樣的伴侶那麼他就會想要一個家 他也許可以放棄他 的夢想和慾望然而他現在覺得很好莎莎能供給他生活瑪莉能賜給他快樂 可見占美其實對被包養是沒有太大排斥的甚至還從莎莎的眼神中讀到了 一點 點溫暖 而且在原著裡當占美答應了回到瑪莉身邊後其實也試過再拋棄瑪 莉希望到伊娃處繼續當明星 雖說占美最後都 看破紅塵 主動擺脫莎莎和 伊娃從此處卻可看見原著和電影對性別定型的不同理念 的小說容許出現 甘願被女人包養過活的男人而電影則不能 由於資本主義社會要求男性先壓抑 欲望然後出售勞力才能獲得女人和財富46相對之下原著中的占美會因為得 不到女人的關顧而失望知道外表是自己最大的優勢並加以利用亦會辜負女人 性格便比電影的立體形象亦較鮮明 至於 藍色酒店 的女角基本上都是扁平人物作者顯然無意妥善發展 她們的性格 尤是女主角瑪莉不論在原著或小說裡她都是經常一襲白衣而 且擔當 好母親 和 智慧老人 的角色教導占美走回正軌 瑪莉對占美的教 46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13 育似乎是出於母愛本能她與占美之間似親情多於愛情 例如瑪莉會覺得 他需要知道的太多了但是從來沒有人去引發他就像一塊未琢磨的碧玉需 要好好的琢磨一樣 她會去引導他假如她有她的機會 她對於占美更像 是一位導師也經常希望占美能融入她 正常 的家庭這種角色上的處理似乎 是企圖把五十年代的母親濃縮在六十年代的理想女性身上可見五十年代男性書 寫的色彩仍然籠罩著整部作品 伊娃則是人如其名其藝名源自 聖經 引誘阿 當吃下禁果的夏娃神秘冷艷感情生活放蕩後來果然也連累占美被打是個 不折不扣的蛇蠍美人 femme fatale 雖然伊娃在結局繼承丈夫遺產後打算再捧 紅占美而且她亦在原著裡對占美透露過自己的身世但她蛇蠍美人的形象仍是 絲毫不改 至於莎莎和明媚縱然均是扁平的女角然而她們卻在原著和電影裡 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發展 如莎莎在原著中只是一個 傻得可愛 的女人她並 沒有像電影中般因占美離開自己而派人打他她一心愛著占美最後因發現原來 占美的父歲是自己終生不忘的情人時便內疚自殺 電影則安排莎莎派人打占美 結局被伊娃不小心撞死似是回應占美痛恨母親角色的前設把莎莎與占美母親 重疊一同妖魔化 而電影結局安排伊娃不似原著般黯然離去反而要因殺死莎 莎被請到警局協助調查彷彿一次過剷除阻擋占美和瑪莉美好將來的障礙排除 一切美好以外的想像 至於明媚她其實不像電影裡般單純被占美的外表和杜撰 的家境吸引當占美在小說裡主動向她坦白身世時她更是 用指甲抓他的臉 用腳踢他的胸膛 並罵占美是 賤貨 悔恨竟然被一個下等人吻過 她愛上 占美更多是為了自己想別人更加羨慕她 在 藍色酒店 電影裡所有導致占美人生 脫軌 的女人都會得到懲罰 莎莎自殺 伊娃被捕而明媚因被改成單純的少女才得以 避過一劫 可見電 影極端的男性視角 反觀小說結局伊娃獨自過新生活 明媚即使侮辱占美她 的後果也只是吻了一個下等人明顯對女角比較寬容 縱使兩個版本裡靠女人維 生 欺負女人感情的占美都能得到救贖但從以上可見小說對性別的態度的確 比電影更開明 而 1971 年由環球出版社出版 1974 年由邵氏兄弟電影公司改編 楚原 執導的 舞衣 則用了三位女性為主角寫作意圖起碼比 藍色酒店 更能呼應 時代女性自主的訴求 舞衣 在人物上的改動卻比 藍色酒店 更大是三部 作品中跟原著相距最遠的一部 首先 舞衣 原著的三位主角也是舞女 姚姚 被開酒吧的母親逼做舞女一直淡泊名利 為人有禮是故事中的中心以及理 想女性 可惜又被姚姚母逼與窮男友李吉分手後來更慘在母親安排下遭富家 子強暴最後認命嫁入豪門過著沒有幸福的生活 白眉一向貪錢卻愛上有婦 之夫印尼華僑陸俊結果為了自尊出走最終在遊客區經營一家小店從此自力 更生 朱薰則是早期愛上有婦之夫被其妻毆打後卻遇上賽車手杜志超志超輸 掉比賽後朱薰為了給志超買新賽車傾家蕩產豈料志超原來是專騙女人錢財 304

14 的有婦之夫朱薰受盡打擊最後駕駛志超的新車洩憤車毀人亡 導演楚原把主角改為歌星 空中小姐和舞女曾推敲此舉為 擴大女 人的面積 由 舞女 變為 各種職業 47然而把一部針對舞女的悲劇擴展 至 各種職業 的女性上這使觀眾心中出現兩個疑問 究竟歌星 空中小姐是 不是和舞女一樣是低下及被男人消費的職業 或者這幾位歌星 空中小姐和舞 女的命運是不是就能概括全香港女人的命運 事實上妄想將一個職業的女性的 生活內容擴展到所有女性身上本來便是出於男性對女性片面的想像 尤其涉及 到歌星 從何琍琍演唱的場地及當時文化背景來看應是夜總會女歌手 和空 中小姐這兩個在當時十分時麾 需要主動接觸客人的新興職業在男性視角下 似乎等於拋頭露面可以跟偶爾需要向客人賣身的舞女劃上等號 雖然男人對歌 星負面的印象可追訴至中國歷史上身份尷尬的歌女然而 舞衣 的改編卻彷彿 暗示著女性一旦從事這些新興行業她們的下場便會跟卑賤的舞女一樣慘烈可 見製片商對新潮女性片面而富批評性的印象 而且原著裡唯一活出自我的白眉 在電影裡也只能在結局抱著英勇身亡的男友的骨灰哭泣完全沒有交待其將來 由此可見比電影商對女性自主的態度實在是開明多了 舞衣 電影對女性的印象仍然是五十年代的慈母孝女在人物設定及情 節上改編幅度最大的便是姚姚 姚姚在原著裡被男友拋棄後萬念俱焚想再次 信任母親便回到家中可惜最後母親依然把她賣了她被富家子強暴後自暴自棄 便選擇與富家子結婚這種自暴自棄認識到世態炎涼的 委屈就義 絕不是魯 莽的決定 在電影裡姚姚雖然保持著舞女的身份然而她卻比原著中的更保守 她被男友拋棄以後電影沒有解釋為何她會突然有機會嫁入富門卻安排她在嫁 前再找男友挽回戀情比原著裡堅決離開的態度更為卑微 而電影亦極力維護傳統慈母的角色不忍重現姚姚和李吉母親負面的形象 例如電影中姚姚一直沒說自己是被母親推下海而且姚母派人打李吉的角色亦 由穿戴整齊的父親代勞似乎寧願把母親的角色抹去也不願意將姚母呈現為一 個壞人 而在原著中李吉母親被姚姚家裡的打手騷擾後的反應是罵兒子 不孝 順的孽子 並以死相逼而在電影裡則只是求兒子不要耽誤姚姚態度比原著 裡的更傳統 更溫婉 另一改編幅度最大的便是陸俊的部分 陸俊在原著裡是一個印尼華僑他 與白眉見面的第一晚便跟她發生一夜情後來又因要承繼家產決定要與印尼富 家女友結婚被白眉鄙視 他婚後同時包養白眉白眉卻漸漸認識到這不是真正 的幸福決心離開他開設小店重獲新生 在電影裡陸俊卻變成 東南亞某 國的地下工作者 而且跟白眉初見面什麼也沒有做只一起搭 嘩啦嘩啦 形 47 這就是 舞衣 南國電影 第 年 2 月 頁

15 象正氣 再者電影更誇張的講述白眉一同在槍林彈雨下冒險臨別時陸俊對白 眉說 假如我在感情上有甚麼虧欠你的話那就由來生報答了 變相把他跟 白眉一切的經歷都推翻了又走回了中國古典文學 來生再會 的套路毫不像 原著裡兩人分手的灑脫 可見在原著裡雖然作出過突破48但電影卻將這 一切的突破打散跌回較男性化的演繹而且從不肯定女性的自主 至於 1972 年由金剛出版社出版 1974 年同由邵氏兄弟電影公司改編 張 曾澤執導的 面具 雖說與 舞衣 是差不多同期 同被邵氏改編然而卻因 為用 韋韋 的筆名著成加上張曾澤認為 面具 這篇小說的題材很奇特 很真實雖它有色情的成份但主題內容卻很有意義 這樣的題材後來我漸漸 發覺正是現在的觀眾最感興趣的49 面具 對情慾的探索自然比 藍色酒店 和 舞衣 更為深入而且更 忠於原著 事實上 面具 甚至因故事觸及同 50 性戀等 70 年代的禁區題材在台遭禁 迄今未獲平反 面具 改編幅度最大的角色便是主角林偉賓 偉賓擁有小說典型的 大男人形象他的名字直指大男人精壯的身軀讓香港觀眾對其生殖器有所幻想 立意已是十分露骨 然而在偉賓這個角色的塑造上在電影裡似乎仍是不及原著 留有一線 首先偉賓應邀到區太太家作男看護原著裡是要跟區太太發生關係 而在電影裡則只交待到替區太太脫衣洗澡並沒有完整重現偉賓被區太太 污 辱 的駭人過程使觀眾無法完全肯定他是否已被區太太 沾污 在一定程度 上可說是保住了男主角形象的底線 另外小說與電影中林偉賓對同性戀歌手朋友盧倫的態度亦有所不同 盧 倫因同情偉賓不忍見他被女人拋棄後無家可歸便邀請他同居 盧倫暗戀偉賓 兩人卻保持朋友關係共睡一床 在原著後段由於偉賓得不到心中的理想女性 莎莎麗的垂青偉賓竟然 萎賓 對其他女人再沒有性衝動為了安慰偉賓 盧倫不止替他找女人解決性慾甚至還借錢給偉賓召妓 在原著裡偉賓因知道 盧倫籌來的五百元中有二百是暗戀盧倫的女歌手朱珠所借即感到羞恥拒絕他 們的五百元後來是盧倫把錢塞在他的口袋裡推他出去他才偶遇剛才的吧女 並得其主動獻身 但是在電影裡偉賓則因想到自己的荒謬而作罷投射了一個 較有良知的男性形象 原著結局一直教偉賓自力更生的莎莎麗原來也只是靠 養 父 包養莎莎麗的理想女性形象破滅偉賓以為自己已對女人失去興趣居然 試圖強姦盧倫以測試自己能否跟男人親熱 但是當盧倫就犯主動脫衣時偉 賓卻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與盧倫一起便罵盧倫 你令我噁心 即使偉賓知 道盧倫對自己的好但對之前企圖強姦的行為也只以一句 你這種不正常的男 48 這就是 舞衣 南國電影 第 年 2 月 頁 38 張曾澤 張曾澤談面具 香港影畫 第 97 期 1974 年 1 月 頁 張曾澤 預備開麥拉 張曾澤的電影私房筆記 台北 亞太圖書出版社2005 頁

16 人 你不是人 你以為我真的會與你親近 來將自己一切的挫折也怪罪於盧倫 身上逼使盧倫不甘受辱自殺 盧倫死後在原著裡朱珠知道盧倫是因為偉賓 而死時即大罵偉賓 你殺害他 我會恨你一生一世 你沒有權利再留 在這兒 成為整個故事唯一一位指責偉賓的角色似乎也一同責備歧視同性 戀的讀者 然而在電影結局裡偉賓先是伏在盧倫的屍體上泣訴 是我害死 他的 都怪我不好 朱珠態度竟截然不同反過來安慰偉賓 不要太責怪自 己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從來沒有快樂過你為他哭了我很開心 以前 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他哭過 回去吧 此時朱珠卻不再是責備的角色她反而 為偉賓對盧倫所做過的一切開脫變成了溫婉 善解人意的角色 加上偉賓主 動懺悔電影結局為偉賓塑造出一個 仁至義盡 的形象因辱罵同性戀者而害 死盧倫一事似乎是不了了之偉賓對盧倫的糟蹋卻從未被譴責 可見 面具 電影雖然重現了原著大膽的性愛場面故事脈絡亦大致一樣算是在三部改編作 中最接近原著的一部但是對男性和異性戀者的寬恕仍是清晰的 綜合而言從以上又可見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反映了隨 著寫作階段而不斷進化之性別觀透視其作品中逐漸失去光環的女性 寫於 1966 年的 藍色酒店 先是肯定了瑪莉的美麗和上進而瑪莉最後得到的結果就是跟 以前感情生活有缺失的占美長相廝守 而到了七十年代寫於 1971 年的 舞衣 則是開始質疑理想女性姚姚的角色寫出溫柔乖巧的女生墮進花花世界後不幸的 結果 而於 1972 年寫成的 面具 則將莎莎麗的理想女性形象推翻甚至質疑 及否定理想女性的存在 三部小說和電影雖然明顯在男性視角下完成電影公司或是因應市場 喜好及導演風格皆作出較為保守之改編使在小說上的突破埋沒於茫茫人海 下文將轉入討論小說和電影對男女的凝視力求完善的還原小說和電影裡對 性別不同的態度 五 凝視男女的不同方式 從上文可證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皆是從男性視角下完成的作 品而小說的角色設定和情節發展比電影來得前衛 在如此男性化的氛圍下依 達小說和電影裡不同的凝視便值得探討 根據羅娜梅菲 Laura Mulvey 的定義男性凝視 Male Gaze 有三個特點 一 偷窺式像用男人的眼睛滿足他的欲望 二 女人是凝視的對象 三 男性 307

17 觀眾透過欣賞同樣鏡頭而得到滿足51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裡固然充 滿著男主角對女角的凝視然而卻又寫出了女性觀看男性身體的經驗這種 洞見絕非當時一般流行文學可媲美 藍色酒店 講述的是一個英俊青年占美靠女人包養最後遇到真愛走 回正軌的故事除了有大量占美凝視女人的內容外由於占美需要被物化 工具 化女人同時亦在觀看他 在原著裡占美對於理想女性的欣賞是從其氣質和衣 著判斷的他初見瑪莉時第一眼是看見她穿著純白衣服的模樣她正在低頭看 書即使看不清她的美貌 純白衣服 書本 沒有任何化妝的美貌往後成為等同 於瑪莉的符號讓讀者對她產生清純的印象此乃占美與讀者將傳統男性對女性 的期望投射在瑪莉身上的表現 因為瑪莉具備這幾個象徵純情處女的符號符合 既定的幻想沒有挑戰男權社會的傳統所以瑪莉便能成為理想女性也是唯一 一個得到好結果的女子 這個故事 獎勵 瑪莉的方式便是最終她與占美有情人 終成眷屬即使占美在感情上又諸多的缺失故事仍是以占美自己決定回到瑪莉 身邊作結彷彿占美與代入占美角色的男性觀眾皆有權決定以自己成為女人的 獎勵 完滿的代表無疑極富男權思想 藍色酒店 裡占美對瑪莉是採取一種崇拜的態度對瑪莉的描述也多是 源自她看的書少有評頭品足 但是每當占美凝視非理想女性時目光則帶有 侵略性的聚焦在她們的身體上並且會對她們身體作出評價 他初見伊娃時首 先是看見一個 披著長髮的女人 然後即掃到她的身體上 她的身子裹在那套 銀色的睡袍裡面她露著雪白的肌膚她的眸子比貓還要靈活 高傲得像一個 女皇 似乎從一開始伊娃已有蛇蠍美人危險而性感的特徵 至於莎莎占美則 從她 戴著兩串長長的耳環鮮紅的雙唇青色的眼蓋 的外貌而開始凝視 同 樣占美亦對莎莎的外貌有所評價 她的眸子波動一下那兒有它的風情卻 顯得那樣的疲倦 小說也是似乎從一開始便借男主角的凝視揭示了莎莎悲慘 的一生 此外明媚雖然是占美心中理想的戀愛對象但她並不是傳統男性心目 中賢良淑德的理想女性占美對她的愛慕源自 她具有瑪莉的青春和美麗有莎 莎的狂放和爽朗也有伊娃的雍容和華貴 她是十全的是透過將她與其他女人 比較而成的占美的凝視仍是由慾望驅動 占美初見她時的角度是由雙腿開始 再見到的是她性感的三點式泳衣然後是頭髮最後才定格在她 狂放得有點獷 野的瞳子 上 一段話後占美 細細地注視她 然後再稱讚起她的美腿和纖 纖玉手見明媚獨身一人又作出幾句 自作主張 的評價 她是一個漂亮的 女孩子她身邊應該圍滿所有的男孩 可見占美望明媚的目光是動物性的 占美基於明媚的外表認定 漂亮的女性是應該被所有男孩圍住 可透露 藍色 51 Laura Mulvey. 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 Film Theory and Criticism : Introductory Readings. Eds. Leo Braudy and Marshall Cohen. New York: Oxford UP, 1999,p

18 酒店 貼近傳統的性別定型觀念 女性是弱於男性的她的快樂也只能由男性 給予 有趣的是在 藍色酒店 原著裡男主角不斷受女人關顧每個女人雖 然都為他神魂顛倒但他同時也是被女性觀看的對象 例如瑪莉初見占美時便 說 她不相信他竟有這樣英俊的臉 不論是瑪莉 莎莎 伊娃或是明媚她們 凝視占美的部分卻只限占美英俊的面孔比占美凝視她們的身體然後評頭品足 來得含蓄反映小說在大部分男性內容下的女性主動的一面 而在電影裡占美每次看見幾個女角色的眼神都只是睜大眼睛以表示欣賞 輔以過肩鏡頭來營造兩人互相打量 眼中只有對方的調情場面相當模式化 其 餘時間多是以中鏡頭拍攝女方或是間中以上下直搖掃視她們的身體少有轉入 占美心理上對幾位女角不同的反應凝視方式顯得相對單一 唯一不同的是由於 明媚在電影被改寫為一個天真 友善的少女占美對她的眼神和態度亦隨之改變 似是欣賞多於佔有 電影中占美與女角相處的畫面多以過肩鏡頭和雙人鏡頭拍攝 著重以對話推進劇情秉承粵語片 講戲 的傳統卻限制了兩人之間的活動範 圍凝視有所局限小說中男性對女性侵略性的視角便被忽略了兩性角力的張 力亦隨之減少故事便顯得單薄 至於 舞衣 小說以三名舞女為主角立意比 藍色酒店 更前衛除了 男人看女人外三位女主角亦會觀看男人 然而當女主角凝視男人時欲望便 不如 藍色酒店 般強烈 例如陸俊是小說裡經典的大男人型俊男儘管 如此當白眉初見陸俊時即使而她與陸俊準備性交易白眉看他的方式也只 是流於描述 兩條濃黑的眉毛黝黑的皮膚不像普通的印尼人只有黝黑的 皮膚像是從那邊來的 並未有像 藍色酒店 的占美一樣將目光聚焦於對方身 體衍生將其據為己有的欲望 對白眉而言陸俊最吸引她的是他的錢和神秘感 帶有性慾的凝視在白眉身上似乎顯得不重要在故事中的作用也相對減弱 又 舞衣 是從理想女性姚姚出發探討姚姚在紫醉金迷的社會裡認識到世途險惡 最後自願放棄真愛的故事 舞衣 開首已交代姚姚與李吉相戀多年興許正因 愛情 才是故事的主題姚姚本是一個純情的女生她對李吉帶有慾望的凝視 更是難見 至於朱薰雖然她初見杜志超時形容 他穿了一套淡灰西裝高高 大大的身材十分結實 他有一個很穩重的微笑中年人有這種微笑是很有安 全感的 讓她想起了從前愛的有婦之夫一時愕然然而她始終不是被志超的 外表觸動而愛上對方而是漸漸相處下來被志超的浪漫而吸引 凝視 gaze 並非普通的觀看 look 或看見 see 它是有力量的而且 52 也是一種積極的監視 surveillance 是權力運作的方式 對 舞衣 三位女主 52 黃海榮 男性凝視 與色情 第 6 期 2007 年 7 月 頁 1 309

19 角而言即使她們都有觀看男人的經驗但是她們都沒有試圖從觀看的行為而控 制男性且從未因此而得到性慾的滿足她們的觀看行為跟男性凝視絕不可比 而 舞衣 由於以女性為主角男角的篇幅少再加上本篇主題並不是討論男女 之間的權力鬥爭凝視多少被作者忽略 舞衣 的三位女主角看似不需要依賴 凝視來滿足情慾她們甚至似乎是不被容許帶有慾望的凝視男方 在電影中女性凝視更是被徹底忽略 當姚姚跟李吉在床上親吻的時候 導演運用了客觀鏡頭來詮釋出男性偷窺的視角企圖借此讓他們覺得一切的愛慾 也在他們的 眼底下 進下他們是這場親熱戲的控制者滿足男性觀眾的慾望 另外白眉跟陸俊的床上戲更是在床邊以客觀鏡頭拍攝兩人的面部特寫再以軟 焦鏡拍攝兩人赤裸上身親吻的場面完全是男性視角的另一例子 舞衣 本是 一個以女性為中心的故事然而電影卻不是以三位女主角的主觀鏡頭還原親密場 面卻選擇了從男性出發的偷窺角度可見生產者對性別不同的態度是導致原 著與電影的敘事者和敘述角度差異的主要原因 面具 在三篇作品中意識最為大膽由於男主角林偉賓是被多位女性包 養的男妓因此不論在原著或是電影中對男女情慾和互相控制的刻劃都比 藍 色酒店 和 舞衣 深 故事中偉賓幾乎與每個女角色都有性關係他亦似乎 凝視每一位女性時都帶著性慾及男性對女性的評頭品足 小說開首當偉賓來 到職業介紹所一個女職員走過來 扮得千嬌百媚穿了一件企領的毛衣胸 前的乳房緊緊地包束著 作者雖從第三者的角度描寫女職員的身體但畢竟 整幕都是跟隨偉賓的腳步而寫因此亦可理解為偉賓對女職員的想法 偉賓在整 個故事裡是處於一個雙重弱勢53的位置他既是人生路不熟的外來者又沒有任 何經濟能力他被迫賣身處於傳統上陰性的位置 不過他日常生活仍注意毛衣 下被包得緊緊的乳房借凝視穿透女性的身體從而控制他者可證父權體制根 深柢固令無權力的男人即使在社會上被其他男人控制他也感到與有權的男人 之間的連結54因而產生在女人之上的優越感可以將之利用和控制 偉賓與女 人之間的權力鬥爭透過性來角力故此女性對偉賓肉體帶有性慾的凝視便十分重 要 在命名上的巧思一開始已引導讀者將焦點放在主角的身體上 偉賓 讓熟悉粵語的讀者聯想到雄偉的生殖器事實上在故事裡偉賓的 偉賓 的確 就是他吸引各個女人的工具 他的生殖器被工具化同時他自身亦被工具化 商 品化女人凝視他的眼神跟購物是相差無幾的 例如 當杜琵初見偉賓脫去上衣 時 她的視綫去注視他的胸部他的胸肌均勻左右對稱乳頭有一點黯黑 53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亞倫 強森 Allan G. Johnson 著成令方等譯 性別打結 拆除父權違建 台北 群學出版有限公2008 頁

20 這充份顯示著男性的魅力 他的腰腹一點脂肪都沒有有一塊塊的腹肌 可見 杜琵對偉賓的觀看是比 藍色酒店 和 舞衣 的女主角仔細而且當他們發生 關係的時候杜琵更大膽地說 我就決定佔有你 你這麼宏大很少人有這 種天賦的本錢 將她對偉賓強烈的性慾和控制欲表露無違 於 1972 年以 韋韋 筆名出版 面具 雖然與 舞衣 只是相隔一年然而由於讀者群的 不同對女性動物本能的凝視的探討便能有更大突破 而偉賓對於女性的凝視則是符合的傳統男性視角多聚焦於女性的乳 房顯示他對母親的力比多附著持久55乳房成了其迷戀的依據 學者游靜形容 面具 借偉賓的目光將愛情神聖化 理想與單一化56偉賓只能接受傳統男性 心中 假設的 一男一女 年齡相仿 從一而終 只 為愛而愛 57的愛情故 事中任何違背這種父權秩序的關係都被他看成變態和邪惡再加以鄙視 偉賓像 其他男性一樣希望自己的伴侶純潔無瑕正如他們的母親一樣成為 母親的 替身58 mother-surrogates 值得留意的是在 面具 中對偉賓有過幫助的 杜琵和莎莎麗的乳房是 軟綿綿 或是 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有彈性 的而 令偉賓受辱的房東李小姐和區太太的則是 一雙下垂的乳房掛在胸前 和 下垂 得猶如融化了的雪糕一樣 偉賓的凝視點似乎不只是性慾來源更是用來區別 好母親 與其他人的指標 至於電影版因為導演張曾澤著重還原真實加上乘香港七十年代軟性情 色電影之風電影裡男女之間的凝視便能比 藍色酒店 和 舞衣 更有效的還 原出來 縱然如此電影對女性凝視的呈現仍是相當粗糙僅用近鏡來拍攝女角 對偉賓欣賞的表情欠缺像原著一般細緻的反應 反之電影依然是從男性角度 出發首先在原著高大威猛的馬來西亞華僑男主角卻變成了俊美瘦削的秦漢偉 賓原是靠其雄偉而令女角一一傾倒可是電影裡只讓秦漢裸露上身了事從未對 其下腹特寫可見電影對男演員身體的保護亦缺少原著的說服力 至於女演員 如偉賓在無上裝酒吧消遣時電影便利用大量近鏡瞄準女演員的胸部將女性身 體切割從而物化 工具化藉以挑起觀眾的性慾 有一點有趣的是導演兩度 利用女人偷窺的視角來拍攝男女親熱的場面首先是區太太家中的女傭從門縫偷 看偉賓和區太太露出蔑視的表情 然後區太太從門縫偷看偉賓和琳黛雖然憤 怒但仍是看完才把他倆趕出門口這是極不尋常的 電影第一次從女傭的眼中 看到鄙視第二次則從區太太的眼中觀看整場 表演 似乎便是想呈現出女性 55 弗洛伊德 Sigmund Freud 著宋廣文譯 性學三論 台北 知書房出版社2000 頁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弗洛伊德 Sigmund Freud 著宋廣文譯 性學三論 台北 知書房出版社2000 頁

21 一方面對性愛避諱另一方面又充滿幻想的複雜思維未嘗是利用電影拍攝手法 表達出作品另一訊息 總的來說從 藍色酒店 到 面具 雖然三部作品仍是在男性視角 下書寫對男女之間的權力鬥爭日漸深入的探索仍是清晰可見 不過小說 縱有突破電影改編則受市場 製片商立場和導演喜好限制仍被迫走回頭路 拍出如 面具 般以女性反男權建制為幌子實為男性主導的作品顯出原著和 電影中不同的世界 六 同性情愫 香港電影一般有三種酷兒形象 同性愛隱藏在含混的性別角色下 於同性 情誼包裝下隱密的同性愛 直接表述同性愛59 舞衣 和 面具 皆有同 性之間親密的友誼而他們的友誼甚至比異性之間的愛情可靠 舞衣 剛好是 第二類而 面具 則是第三類 舞衣 裡姚姚 白眉和朱薰因機緣租住同一房子而結成好友她們互 相扶持度過了一段短暫又快樂的日子 但是她們隨後各自找到真愛搬出房 子結果三人皆被男人傷透搬出後的命運更改寫了她們的一生 面具 裡的 偉賓和盧倫之間的曖昧更為明顯盧倫是同性戀者在偉賓失意的時候盧倫多 次伸出援手讓他住在自己家中成為偉賓最重要的 朋友 可惜最後偉賓仍 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忍不住侮辱盧倫迫使盧倫自殺 偉賓痛失好友終於醒悟 決心離開香港回到祖家重新做人 由此可見這兩段同性情愫在小說中 擔任了相對重要的角色 舞衣 一開首姚姚和朱薰各自因為感情煩惱而搬進屋子裡她們遇上 剛烈的白眉三人曾一起分享各自的感情煩惱擊退毆打朱薰的太太團幫對方 療傷友誼日深 其後朱薰因為認識了杜志超走出情傷首先搬出 繼而白眉 因為被陸俊包養而搬到豪宅裡同時姚姚不久因為與李吉分手而回到娘家豈料 三人的分開卻是悲劇的開始 姚姚 白眉和朱薰雖然是異性戀者但她們同居時 和分居後幸福的差距實在讓讀者無比懷念舊情甚至寧願她們永不分開 這一 類疑似同性戀的姊妹情 sisterhood 無疑是把女性的友誼浪漫化 女性間的親 密理想化游靜將之稱為 一個虛擬的 沒有男人的世界 60只是讓女性充份 59 游靜 性政治 香港 天地圖書有限公司2006 頁 191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22 投射並宣洩自身的欲望宣洩後意識到這種友誼的夢幻便要回到家裡面對丈夫 或男朋友 事實上 舞衣 三位主角的友誼對劇情推進尤其重要 雖然表面上姚 姚潔身自愛 白眉要錢不要愛 朱薰要愛不要錢她們三人卻不是對立的關係 反而時文學上性格互補的角色 比如沒有朱薰對愛情的嚮往姚姚未必能維持 與李吉的關係 但是白眉早期要錢不要愛的態度卻成了姚姚的結局白眉的存 在好像就是一早提醒了姚姚世途的險惡 朱薰和白眉比起朋友其實更像是象徵姚 姚心中兩個不停拉扯的靈魂她們同性的友誼對姚姚甚至可能超越男朋友和丈夫 對她的意義 結局朱薰死去姚姚和白眉傷心欲絕似乎是一旦離開了那個 虛 擬的 沒有男人的世界 她們之間的美好便應該終結 最後作者只交待姚姚認 清現實嫁入豪門而白眉則獨自經營小店姚姚偶爾會去探望她 姚姚沒有父 母 丈夫 李吉和朱薰依靠白眉最後竟然成了最可靠的人 作者雖然沒有引導 讀者作這方向的聯想然而這個暗示放在六十至七十年代卻是相當大膽的 至於 面具 偉賓與盧倫的同性情愫更是呼之欲出 盧倫曾經問偉賓 我能幫助你令你快樂麼 又表示 有時候不一定要一個女人才能令你快 樂的 男人一樣也能令你快樂 而偉賓雖然由此至終都罵同性感 變態 噁 心 但是他初見盧倫想道 他有點興奮有點擔憂也許他有一點害怕 他喜 愛有人這樣關心他 幫助他 他很渴望有一個朋友 然而這個青年的歌手他 是與人不同的 他從未遇見過個喜歡同性的男人這令他畏懼 他害怕這種感覺 他摸摸口袋把鈔票摸出來 付了帳他立起來離開那個地方 與其說他是 討厭同性戀倒不如說他是恐同 homophobia 當初他因為有一個能如此了解 他想法的朋友而興奮後來對盧倫的擔憂卻是源自對同性戀的陌生而不完全 是因為盧倫喜歡男人這個別事件 依照西方一般的定義 真正的 男人和女人多數指的是異性戀者而 同性戀由於擾亂性別秩序61被視為對現在男權社會的威脅終日被排斥 歧視 和虐待 異性戀者藉貶低男同性戀者獲得安全感和特權62而他們卻視為理想當 然 盧倫明知道偉賓是異性戀者仍兩次引誘偉賓還借錢給偉賓召妓最後亦 因偉賓而死姿態十分又卑微實在叫人同情 事實上上文提到 面具 改成 電影後便刪去了偉賓借錢召妓以及盧倫死後偉賓被朱珠痛罵的情節減低偉賓對 盧倫的罪惡感 原著盧倫 人善被欺 的形象更似是作者對男同性戀者的平反 自六十年代末起香港便陸續出現涉及同性題材的電影 游靜曾提及高 61 亞倫 強森 Allan G. Johnson 著成令方等譯 性別打結 拆除父權違建 台北 群學出版有限公2008 頁 亞倫 強森 Allan G. Johnson 著成令方等譯 性別打結 拆除父權違建 台北 群學出版有限公2008 頁

23 調 變態 的 愛奴 1972 年 63但事實上本地更多作品傾向打著歌頌女 性情誼的旗號隱晦地肯定女同性愛如 虹 1968 年 和 女子公寓 年 然而正正又是這些主流媒體操縱了大眾對同性戀異端 病態的 形象 掩蓋了同志的真面目 舞衣 的含蓄和 面具 的大膽可能是出於男女同志族 群的不同 女同性戀者一向被定型為 不能言說 沒有性行為 只有凝視的情感 而男同性戀者則是 來自破碎暴力家庭 娘娘腔 時裝受害者 常常出入蘭桂坊 濫交 由於這是一個男權社會男同性戀者破壞了 真正的 男人之間的同質 性干擾了權力系統因此才被更強烈的批評 嘲笑 直至九十年代香港即使湧現一批質疑性向的電影65如 金枝玉葉 1994 年 和 基佬 年 可是這批電影對同志的定型仍是跟 時期的相距不遠終究流於表面 作品雖以男性角度書寫但他在七十年代 一連寫出兩部涉及同志話題的作品已是非常難得 他的作品不僅令當時觀眾耳目 一新亦拓闊了本地同志作品的道路 今人為同志發聲之前必先理清本地同志 定型的脈絡才能反思港產電影應如何衝破舊有枷鎖發展切合本地同志真實的 論述 故此為爭取同性愛認同所下的努力更是功不可沒其作品絕非僅是 賣弄色情值得一再深究 七 結論 香港六十至七十年代社會經濟起飛日漸國際化逐漸接受多元性別的存 在 然而積極擴張的資本主義社會同時推崇積極化 男性化的人格變相進一步 革固男權社會同時容許不同的性別觀念在內踫撞濺出一系列如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等 和而不同 的妙作 的小說在六十至七十年代雖然一向被批評內容膚淺而且屬於男權書 寫但是上文又可證明他的小說並非拒絕正視現實他在當時男權下對女性和男 性新生活模式提出過的敲問是不容忽視的 德國學者 Klaus Mading 發現六十年代 中末期的香港流行小說不是完全脫離現實只是旨在塑造一個 幻想的世界 66來 滿足讀者在現實生活中未能填補的慾望實現流行文學的解放功能 或許正是因 63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會2005 頁 羅貴祥 大眾文化與香港 香港 青文書屋1990 頁

24 為當時男權來勢洶洶如果流行作者要在商業市場下出版對男權社會有所動搖的 作品惟有借助 幻想的世界 新女性 和 新男性 才能開展生活 換句話 說自主的女性 被包養的男人和性小眾得到支持只能是幻想 中產的都市生活成了拉遠作品與現實的工具惟有故事背景愈遙不可 及才能盛載這一齣齣大戲 正如三部中最先於 1968 年出版的 藍色酒店 故 事根本沒有說明是發生於香港 時至 1971 年至 1972 年 舞衣 和 面具 相 繼出版故事背景方指明是香港 從中可見雖從未刻意提升作品的文學性 他的作品卻因緊貼潮流而切實反映了當時香港日漸開放的風氣 小說創新的一部份是被當時市場需要而扼殺另一部份則是由後來電 影公司所作的 修正 而掩蓋的 例如 藍色酒店 的占美由處心積慮接近貴 婦人的男人變成一切只是為勢所逼 舞衣 的白眉不甘被富商陸俊包養不 當舞女開小店自力更生卻被改成結局抱著男友骨灰的小女人 面具 的偉 賓利用密友盧倫對他的愛慕最後迫使盧倫自殺被盧倫好友朱珠痛斥其非在 電影中卻被朱珠原諒 大型電影公司如邵氏由於要顧及票房 上映安排等因素 將小說改回較 穩當 的價值觀縱然可以理解但無疑是令在性別問 題上的嘗試付諸一炬 的小說與電影亦拓闊了香港同志文學的空間 舞衣 和 面具 中的 同性情愫反映了作者和香港人對同性愛愈見開明的態度同時亦見主流媒介無形 中對同性戀者的定形 的同志作品雖是寫於七十年代不過當我們反思當 下時期社會對同性戀者的定形似乎仍是難以消退 到底香港應該怎樣呈現 一段較真實的同性情愫將是現時香港作家 影人和讀者需要重新認真思考的問 題 總而言之雖然的小說和電影是商業社會下的流行產物跟嚴肅文學 的距離實在差天共地然而他對性別問題的探討仍是不應被忽略 他的作品縱已 落伍但是正因如此他方能成為六十至七十年代完整的文化符號 香港電影自 1988 年制定電影三級制後普遍主流電影對性別的討論便受到一定限制可想 而知製片商寧願將資源投放在老少咸宜的 I 級至 II A IIB 級片上也不願涉 及題材敏感的電影 由此可見在此之前受較少的條件掣肘有更大的空 間還原社會其通俗作品大膽的發揮便顯得彌足珍貴 香港人細細回味小說 和電影的同時不妨反思自己對性別的看法是否仍受舊時社會的牽制然後在生 活中嘗試接納不同的人為自己和他人爭取更自由的文化土壤讓愛的果實茁壯 成長開出一片彩虹 315

25 附錄 1. 附錄一 藍色酒店 舞衣 和 面具 封面 藍色酒店 封面 舞衣 封面 316

26 面具 封面 317

27 2. 附錄二 六十至七十年代出版小說概覽 筆名 書名 出版社 出版年份 垂死天鵝 1961 空白的夢 1961 再見, 情人 1961 最後的微笑 1961 沙上戀情 1962 酒與悲歌 1962 別哭, 湯美 1962 天使的眼淚 1962 畫戀 1962 無調子之歌 1962 海角幽魂 1962 隕落的星辰 1962 昨日之戀 1962 灰色之戀 1963 賜情 1963 月夜琴聲 1963 叮嚀 1963 斷腸雲雨 1963 織夢者 1964 夏綠蒂的憂鬱 1965 牆 1966 藍色酒店 1966 吃月亮的人 1966 斗室 1966 楊柳樹下 1966 第三十五個生日 1966 黑虎金娃 1967 蒙妮坦日記 1967 琴鍵右角 1967 浪子 1968 後園 1970 四月櫻花 不詳 1970 不詳 藍鳥 1971 舞衣

28 林中 1972 幽幽地愛 1972 黃菊 1972 多久 1972 給我鬱金香 1972 街燈 1973 青草地上 1973 狐 1973 別後 1973 長夜 1973 別了親人 上冊 1973 別了親人 下冊 1973 早晨再見 1973 窄梯 1973 迷惑 1973 黑虎金娃 1974 秋去 1974 歸 1975 鳶 1975 雨中洛杉磯 1975 我的小天地 1976 那夏日 1976 情天空餘恨 1976 像一陣風 1977 天之一角 1977 賜我愛歌 1978 大城小子 1978 載夢船 1978 大城小子 上冊 1978 大城小子 下冊 1978 愁眸幽幽 1978 早來的雨 1978 徘徊夕陽 上集 1979 徘徊夕陽 下集 1979 星星背面 1979 輕煙之秋

29 筆名 書名 出版社 年份 韋韋 面具 金剛出版社 1972 韋韋 珊美 金剛出版社

30 3. 附錄三 六十至七十年代小說改編電影概覽67 編號 片名 1134 情天長恨 電影公司 導演 上映日期 鳳凰影業公司 羅維 1964 年 6 月 6 日 306 夜半的鬼影 新藝製片公司 吳回 1966 年 7 月 20 日 503 垂死天鵝 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 羅臻 公司 1967 年 9 月 23 日 529 漁港恩仇 仙鶴港聯影業公司 陳烈品 1967 年 11 月 8 日 556 嬌妻 堅華影片公司 楚原 1967 年 12 月 29 日 593 冬戀 謝氏兄弟製片公司 楚原 1968 年 3 月 12 日 628 藍色酒店 仙鶴港聯影業公司 陳烈品 1968 年 5 月 22 日 662 蒙妮坦日記 國泰機構 香港 一 九六五 有限公司 易文 1968 年 8 月 1 日 675 夏日初戀 國泰機構 香港 一 汪榴照 1968 年 8 月 31 日 九六五 有限公司 855 浪子 謝氏兄弟製片公司 楚原 1969 年 9 月 24 日 219 昨夜夢魂中 香港榮華公司 龍剛 1971 年 4 月 16 日 387 輕煙 文藝影業公司 宋存壽 1972 年 6 月 14 日 430 窄梯 或 情劫 謝氏兄弟製片公司 謝賢 1972 年 10 月 12 日 514 迷惑 尹氏影業公司 康威 1973 年 4 月 4 日 556 明日天涯 謝氏兄弟製片公司 謝賢 1973 年 7 月 12 日 606 仇愛 半島兄弟有限公司 麥鵬展 / 余積 廉 1973 年 11 月 28 日 610 天使之吻 或 寒 香港聯合影業公司 星 卿本多情 廖祥雄 1973 年 12 月 6 日 622 浪 或 早晨再見 香港鳳鳴影業有限公 司 俞鳳至 1973 年 12 月 29 日 696 舞衣 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 楚原 公司 1974 年 3 月 23 日 737 面具 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 張曾澤 公司 1974 年 6 月 13 日 782 半山飄雨半山晴 協利電影 香港 有限 張美君 公司 1974 年 9 月 26 日 67 摘錄自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五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5 香 港影片大全第六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7 香港影片大全第七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10 香港影片大全第八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

31 796 一年幽夢 或 斗 香港聯合影業公司 謝賢 1974 年 11 月 14 日 室 818 冬戀 重拍 謝氏兄弟 香港 有限 謝賢 公司 1974 年 12 月 26 日 42 酒吧女郎 曾澤電影公司 順利影 張曾澤 業公司 1975 年 4 月 17 日 209 愛在夏威夷 謝氏兄弟 香港 有限 謝賢 公司 1976 年 6 月 25 日 772 小樓殘夢 邵氏兄弟 香港 有限 楚原 公司 1979 年 11 月 29 日 322

32 參考書目 參考專書 以作者姓名漢語拼音排列 亞倫 強森 Allan G. Johnson 著成令方等譯 性別打結 拆除父權違建 台北 群學出版有限公2008 弗洛伊德 Sigmund Freud 著宋廣文譯 性學三論 台北 知書房出版社 2000 郭建寧編 摩登色彩 邁進 1960 年代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8 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五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5 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六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7 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七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10 郭靜寧編 香港影片大全第八卷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14 郭靜寧 藍天雲編 香港影人口述歷史叢書之三 楚原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 館2006 黃愛玲編 邵氏電影初探 香港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3 黃繼持 盧瑋鑾 鄭樹森編 香港小說選 香港 香港中文大學 人文學科研究所1997 黃繼持 盧瑋鑾 鄭樹森編 追跡香港文學 香港 牛津大學出版社1998 黃淑嫻 香港影像書寫 作家 電影與改編 香港 香港公開大學出版社2013 黃淑嫻 女性書寫 文學 電影與生活 杭州 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 劉登翰 香港文學史 北京 人民文學出版社1999 劉蜀永 簡明香港史 新版 香港 三聯書店 香港 有限公司2009 劉以鬯編 香港文學作家傳略 香港 市政局公共圖書館1996 洛楓編 媒介與性 別 台北 遠流 香港 有限公司2005 羅貴祥 文潔華編 雜嘜時代. 文化身份 性別 日常生活實踐與香港電影 1970 香港 牛津出版社2005 呂大樂 四代香港人 香港 進一步多媒體有限公司2007 米歇爾 傅柯 Michel Foucault 著尚衡譯 性意識史 台北 桂冠圖書股 份有限公司1996 西蒙娜 德 波伏娃 Simone de Beauvoir 著陶鐵柱譯 第二性 北京 中國 書籍出版社1998 市政局主辦 七十年代香港電影研究 2002 年修訂本 香港 康樂及文化事 務署2002 韋韋 面具 香港 1972 吳昊編 邵氏光影 文藝 歌舞 輕喜劇 香港 三聯書店 香港 有限公司 2005 香港電影資料館編 七彩都會新潮 五 六十年代流行文化與香港電影 香港 323

33 香港電影資料館2002 香港嶺南大學人文學科研究中心 香港文學研究小組編 創意寫作系列 電影 中的香港故事 香港 香港教育圖書公司2010 葉俊傑 Ａ潮 情色電影大搜查 台北 喜閱文化1997 頁 192 藍色酒店 香港 1966 舞衣 香港 1992 游靜 性/別光影 香港電影中的性與性別文化研究 香港 香港電影評論學 會2005 游靜 性政治 香港 天地圖書有限公司2006 張曾澤 預備開麥拉 張曾澤的電影私房筆記 台北 亞太圖書出版社 2005 趙防衛 香港電影史 北京 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7 卓伯棠 香港電影類型論 香港 牛津大學出版社1997 Brian McFarlane, Novel to Film: An Introduction to the Theory of Adaptation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6). Laura Mulvey. 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 Film Theory and Criticism : Introductory Readings. Eds. Leo Braudy and Marshall Cohen. New York: Oxford UP, 1999,p 參考文章 以作者姓名漢語拼音排列 丁成 文潔華男勇女嬌大有文章 文匯報 鄧小宇 蒙妮坦的夢 一次回顧 號外 1979 年 5 月 黃海榮 男性凝視 與色情 文化研究@嶺南 第 6 期 2007 年 7 月 頁 1 毛孟靜 我對亦舒是情有獨鍾的 號外 1986 年 4 月 容世誠 文化冷戰與廉紙小說工業 百家 第 33 期 2014 年 8 月 頁 12 宋船歸 解剖 盤古 第 4 期 1967 年 6 月 香港大學學生會社會科學學會 性與色情 香港 香港大學學生會1978 頁 5 馨馨 同一起看 垂死天鵝 外景工作 香港影畫 第 12 期 1966 年 12 月 頁 24 這就是 舞衣 南國電影 第 年 2 月 頁 39 鄭政恆 聖誕夜的悲哀 與楚原的 冬戀 百家 第 33 期 2014 年 8 月 張曾澤 張曾澤談面具 香港影畫 第 97 期 1974 年 1 月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