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 士 学 位 论 文 论 文 题 目 :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双 重 困 境 专 业 名 称 :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方 向 : 中 国 新 诗 研 究 论 文 作 者 : 奚 荣 荣 指 导 老 师 : 姜 玉 琴 2014 年 12 月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论 文 题 目 :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双 重 困 境 专 业 名 称 : 中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方 向 : 中 国 新 诗 研 究 论 文 作 者 : 奚 荣 荣 指 导 老 师 : 姜 玉 琴 2014 年 12 月

致 谢 文 学 是 我 们 人 类 宝 贵 的 精 神 财 富 两 年 半 的 硕 士 学 习 让 我 进 一 步 接 近 文 学, 并 有 所 思 考 有 所 收 获 硕 士 论 文 的 写 作 过 程 是 在 阅 读 和 学 习 中 不 断 积 累 不 断 收 获 的 过 程 虽 然 本 文 有 其 诸 多 不 成 熟 之 处, 但 却 是 我 用 心 努 力 的 结 果 在 此 我 要 感 谢 所 有 曾 给 予 我 帮 助 的 同 学 和 老 师 首 先 要 感 谢 我 的 指 导 老 师 姜 玉 琴 老 师, 在 两 年 半 的 学 习 生 活 中, 您 的 鼓 励 和 关 怀 及 对 我 的 及 时 督 促 帮 助 我 较 早 确 立 了 个 人 研 究 方 向, 您 对 我 论 文 的 悉 心 指 导 和 宝 贵 的 修 改 意 见 让 我 受 益 匪 浅 其 次, 感 谢 陈 慧 中 宋 炳 辉 陈 福 康 殷 丽 玉 老 师, 你 们 开 设 的 各 类 课 程 丰 富 了 我 的 文 学 视 野, 让 我 对 文 学 有 了 更 大 的 兴 趣, 增 加 了 我 对 文 学 的 进 一 步 了 解, 课 程 学 习 中 的 交 流 讨 论 更 是 让 我 感 受 到 了 思 考 和 表 达 交 流 的 乐 趣 还 要 感 谢 杨 杨 老 师 和 周 乐 诗 老 师 在 此 次 论 文 答 辩 中 付 出 的 宝 贵 的 时 间 和 精 力 再 次, 感 谢 辅 导 员 丁 娟 老 师 在 生 活 和 教 务 上 的 关 心 和 帮 助 最 后, 感 谢 与 我 一 同 学 习 的 现 当 代 文 学 和 古 代 文 学 及 比 较 文 学 的 同 学 们, 与 你 们 的 友 谊 和 交 流 让 我 的 硕 士 研 究 生 活 更 加 丰 富 多 彩 我 还 要 感 谢 上 海 外 国 语 大 学,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学 习 和 成 长 的 良 好 环 境 感 谢 之 情 难 以 详 述, 总 之, 本 文 的 顺 利 完 成 与 所 有 老 师 和 同 学 们 的 帮 助 与 关 怀 是 分 不 开 的, 再 次 致 谢! i

摘 要 诗 人 北 岛 在 中 国 新 诗 坛 上 产 生 过 重 要 的 影 响, 国 内 外 对 其 诗 歌 创 作 的 探 讨 持 续 至 今 北 岛 出 国 前 曾 一 度 轰 动 国 内 诗 坛, 后 长 年 漂 泊 海 外 并 趋 于 沉 寂 国 内 对 北 岛 诗 歌 的 探 讨 一 度 长 期 停 留 在 其 国 内 诗 作 上, 近 几 年 才 逐 渐 有 少 量 关 于 其 海 外 诗 作 包 括 散 文 写 作 的 分 析 关 于 北 岛 诗 歌 作 品 的 讨 论 大 都 限 于 其 诗 歌 作 品 的 意 义 价 值 方 面 而 关 于 诗 人 在 创 作 中 所 遭 遇 的 困 境, 尚 未 有 专 门 具 体 的 论 述 本 文 试 图 从 历 史 时 间 和 个 人 空 间 的 双 重 维 度 来 探 析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所 遭 遇 的 困 境, 并 分 析 诗 人 在 困 境 中 的 努 力 与 局 限, 以 补 充 北 岛 创 作 困 境 研 究 方 面 的 不 足 有 关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分 期, 研 究 者 们 普 遍 有 国 内 时 期 ------ 海 外 时 期 和 前 期 ------ 中 期 ------ 后 期 两 种 分 法 本 文 借 鉴 前 一 种 分 法, 把 北 岛 的 诗 歌 创 作 分 为 国 内 时 期 诗 歌 创 作 和 出 国 后 诗 歌 创 作 在 尽 可 能 全 面 地 搜 集 北 岛 作 品 和 相 关 文 献 的 前 提 下, 本 文 结 合 历 史 时 间 背 景 社 会 文 化 背 景 个 人 心 理 背 景 等, 并 回 归 到 诗 人 的 诗 歌 作 品 本 身, 试 图 探 讨 诗 人 北 岛 在 出 国 前 后 诗 歌 创 作 因 为 时 空 环 境 影 响 所 遭 遇 的 不 同 困 境 和 诗 人 本 身 努 力 的 局 限 性 前 言 部 分 主 要 简 单 介 绍 北 岛 生 平 及 诗 歌 创 作 情 况 和 研 究 界 关 于 北 岛 的 研 究 概 况 第 一 章 探 讨 北 岛 国 内 时 期 诗 歌 创 作 所 遭 遇 的 时 空 困 境, 主 要 立 足 于 特 定 历 史 对 诗 人 所 造 成 的 影 响 ; 第 二 章 探 讨 北 岛 国 内 时 期 诗 歌 创 作 的 努 力 与 局 限, 主 要 立 足 于 诗 人 在 诗 艺 探 索 方 面 的 一 些 欠 缺 ; 第 三 章 探 讨 北 岛 出 国 后 诗 歌 创 作 的 时 空 困 境, 其 中 包 括 地 域 变 化 的 影 响 所 导 致 的 失 声 与 误 读 漂 泊 产 生 的 孤 独 和 焦 虑 及 文 革 阴 影 的 影 响 ; 第 四 章 分 析 诗 人 出 国 后 诗 歌 创 作 的 努 力 与 局 限, 如 诗 人 在 诗 歌 生 活 化 的 诉 求 方 面 所 存 在 的 困 境, 诗 人 过 度 关 注 内 心 忽 视 现 实 的 局 限 和 诗 人 回 归 传 统 的 努 力 与 局 限 本 文 并 非 对 北 岛 的 诗 歌 创 作 提 出 批 评, 而 是 希 望 通 过 对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困 境 的 探 讨 来 还 原 一 个 更 加 真 实 更 加 全 面 的 北 岛, 希 望 读 者 对 北 岛 及 其 诗 歌 创 作 有 一 个 更 加 客 观 全 面 的 认 知 关 键 词 :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困 境 历 史 时 间 个 人 空 间 ii

Abstract Beidao is a very famous Chinese poet. The discussion on him continues to today at both home and abroad. Beidao was very popular in China during the Chinese Culture Revolution, then he strayed abroad for many years and went out of the public eye. The comments on Beidao varies quiet different whether on his early poems for many years or on his overseas poems and prose that gradually included in recent years. Beidao has been encountering many difficulties on his writing but most analysis were just focused on his articles so far instead of discussing his dilemma on his writing. In this paper, we will try to find the difficulties of Beidao in his poem writing from the historical reason and individual space dimensions as an supplement on the researches of Beidao. According to the former method, this paper divided Beidao s poetry into two parts, one part were written in home and the other part were written in abroad. We are trying to analysis the different difficulties on poem writing both in home and abroad of Beidao by collecting Beidao s works and documents related as much as possible. The preface mainly introduces the basic information about Beidao s life and his creation as well as the situation of research on him. In the first and the second chapter, we will discuss the plights encountered during poetry creating at home while in the third and the last chapter we will discuss the plights at abroad. During these discussion, we try to combine different factors which varies from history to individual together to have a more comprehensive and objective understanding on beidao and his poetry creation. Key words: Beidao; poem writing; plight; historical; individual iii

目 录 致 谢...i 摘 要...ii Abstract... iii 前 言... 1 第 一 章 国 内 时 期 的 时 空 困 境...5 第 一 节 特 定 历 史 的 选 择... 5 第 二 节 官 方 话 语 的 回 声...8 第 三 节 英 雄 形 象 和 我 只 想 做 一 个 人...11 第 四 节 批 判 与 Pass 北 岛 的 必 然...16 第 二 章 国 内 时 期 的 努 力 与 局 限...20 第 一 节 朦 胧 之 痛... 20 第 二 节 诗 艺 探 索 的 局 限...22 第 三 章 出 国 后 的 时 空 困 境... 28 第 一 节 失 声 与 误 读...28 第 二 节 流 亡 者 的 孤 独 和 焦 虑...31 第 三 节 文 革 阴 影 的 影 响...34 第 四 章 出 国 后 的 努 力 与 局 限...37 第 一 节 诗 歌 生 活 化 的 诉 求 困 境...37 第 二 节 关 注 内 心 还 是 关 注 现 实...40 第 三 节 回 归 传 统 的 努 力 与 局 限...42 结 语... 46 参 考 文 献...48 iv

前 言 北 岛, 原 名 赵 振 开,1949 年 生 于 北 京 小 学 中 学 时 代 都 在 北 京 度 过 其 父 赵 济 年, 为 民 主 党 派 人 士, 是 中 国 人 民 保 险 公 司 的 元 老 之 一 其 母 亲 为 上 海 人 北 岛 小 时 候, 全 家 搬 到 北 京 三 不 老 胡 同 一 号 定 居 北 岛 在 三 不 老 胡 同 一 号 这 个 民 主 派 人 士 汇 聚 的 大 院 渡 过 了 充 满 回 忆 的 童 年 北 岛 的 高 中 时 代 正 值 文 革 酝 酿 期, 从 北 京 开 始 全 国 大 范 围 停 课, 继 而 造 反 运 动 掀 起, 高 考 也 被 取 消 举 国 被 过 度 盲 目 的 激 情 冲 昏 头 脑 北 岛 也 亲 身 经 历 了 那 段 疯 狂 而 又 迷 惘 的 岁 月, 后 来 在 迷 惘 中 开 始 怀 疑 思 考, 并 逐 步 走 上 文 学 创 作 道 路 1969 年 北 岛 成 为 北 京 第 六 建 筑 公 司 的 工 人, 一 边 做 工 一 边 求 知 并 创 作 其 创 作 主 要 开 始 于 文 革 后 期 北 岛 的 诗 歌 以 清 醒 的 思 辨 和 奇 特 的 隐 喻 象 征 意 象 以 及 具 有 高 度 概 括 力 的 悖 论 式 警 句 和 质 疑 反 叛 精 神 引 起 了 新 诗 坛 的 关 注 北 岛 也 是 20 世 纪 80 年 代 新 诗 坛 颇 具 影 响 的 一 位 诗 人 1978 年 底 北 岛 与 芒 克 等 创 办 今 天 杂 志, 成 为 中 国 新 诗 史 上 的 一 支 重 要 力 量, 对 当 代 诗 歌 的 革 新 和 发 展 有 着 重 要 影 响 1980 年, 今 天 被 官 方 禁 止, 一 些 诗 人 被 捕 诗 人 北 岛 也 受 到 了 一 定 的 精 神 冲 击 1987 年 起 北 岛 离 开 祖 国, 从 此 开 始 了 其 长 达 十 几 年 的 海 外 漂 泊 生 涯 直 到 2008 年 被 香 港 大 学 中 文 系 聘 为 诗 歌 创 作 授 课 老 师, 北 岛 才 得 以 在 祖 国 暂 时 稳 定 下 来 北 岛 的 诗 歌 创 作 主 要 分 为 前 期 国 内 创 作 和 后 期 海 外 创 作 国 内 时 期 诗 人 受 政 治 因 素 影 响 较 大, 其 诗 歌 应 时 而 生, 受 到 当 时 很 多 诗 歌 爱 好 者 的 推 崇, 在 社 会 上 得 到 高 度 关 注 和 强 烈 反 响, 如 回 答 结 局 或 开 始 等 名 篇 至 今 为 人 所 熟 知 诗 人 离 开 祖 国 后, 创 作 风 格 逐 渐 发 生 变 化, 诗 歌 由 外 向 内 转 变, 开 始 更 多 关 注 个 人 内 心 体 验 且 散 文 写 作 成 为 其 后 期 写 作 的 重 要 一 部 分 远 离 祖 国 的 北 岛 坚 持 用 母 语 写 作, 其 作 品 在 海 外 的 传 播 主 要 靠 翻 译 而 因 为 去 国 甚 远 等 原 因, 北 岛 的 海 外 创 作 曾 一 度 在 国 内 濒 于 失 声 北 岛 出 版 的 诗 集 主 要 有 陌 生 的 海 滩 (1978 年 ) 北 岛 诗 选 (1986 年 ) 在 天 涯 (1993 年 ) 午 夜 歌 手 (1995 年 ) 零 度 以 上 的 风 景 线 (1996 年 ), 开 锁 (1999 年 ) 等 国 内 近 年 出 版 了 其 部 分 诗 歌 和 散 文 集 2003 年 南 海 出 版 公 司 出 版 的 北 岛 1

诗 歌 集 和 2008 年 长 江 文 艺 出 版 社 出 版 的 北 岛 诗 集 结 局 或 开 始 都 在 后 面 几 辑 中 收 录 了 北 岛 海 外 时 期 的 诗 歌 作 品 归 国 后 诗 人 北 岛 的 创 作 量 较 少, 2008 年 定 居 香 港 后 的 北 岛 至 今 鲜 有 诗 歌 作 品 问 世 而 国 内 对 诗 人 北 岛 的 研 究 也 大 致 经 历 了 一 个 渐 热 ------ 渐 冷 ------ 复 苏 的 起 伏 过 程 笔 者 通 过 搜 索 CNKI 中 国 知 网, 得 到 20 世 纪 80 年 代 研 究 北 岛 的 文 章 共 12 篇 其 中 1985 年 开 始 出 现 一 篇,1986 年 3 篇,1987 年 4 篇,1988 年 3 篇, 1989 年 则 又 仅 有 1 篇, 为 王 泽 龙 的 反 北 岛 倾 向 的 思 考 90 年 代 共 6 篇, 其 中 1990 年 ---1995 年 仅 出 现 1 篇, 即 陈 绍 伟 的 重 评 北 岛 该 文 主 要 立 足 社 会 主 义 文 化 建 设 主 流 方 向, 对 北 岛 诗 中 的 消 极 情 绪 展 开 批 判 1998 年 出 现 3 篇, 一 篇 为 张 宏 的 北 岛, 或 关 于 一 代 人 的 成 长 小 说, 另 外 两 篇 是 对 北 岛 诗 作 雨 夜 和 古 寺 的 赏 析 文 章 1999 年 出 现 1 篇, 是 周 长 才 发 表 在 外 国 文 学 上 的 北 岛 与 诺 贝 尔 文 学 奖 可 见, 整 个 90 年 代 国 内 对 北 岛 的 研 究 几 乎 处 于 停 滞 状 态 新 世 纪 即 2000 年 以 后, 国 内 对 北 岛 的 研 究 又 慢 慢 复 苏 从 2000 年 起, 每 年 都 有 北 岛 研 究 的 相 关 文 章 发 表 相 关 研 究 文 章 累 积 数 量 颇 丰, 且 研 究 一 直 在 不 断 拓 展 和 深 化, 并 且 取 得 了 较 多 的 成 果 笔 者 从 内 容 上 把 这 些 研 究 成 果 大 致 归 为 五 类 : 一 以 文 学 杂 志 今 天 为 参 照 点, 研 究 北 岛 及 今 天 的 关 系 ; 把 北 岛 及 同 时 代 一 批 诗 人 归 入 今 天 派, 研 究 北 岛 作 为 今 天 派 诗 人 的 特 点 ; 分 析 今 天 的 文 学 流 变 所 体 现 的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变 化 等 如 山 东 大 学 的 崔 春 在 2014 年 6 月 5 日 发 表 的 博 士 论 文 论 北 岛 及 < 今 天 > 的 文 学 流 变, 张 琳 琳 2014 年 3 月 5 日 发 表 在 现 代 语 文 ( 学 术 综 合 版 ) 上 的 叛 军 的 领 舞 : 论 北 岛 芒 克 与 < 今 天 > 的 关 系,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赵 喆 雄 在 2013 年 4 月 1 日 发 表 的 硕 士 论 文 今 天 派 研 究, 林 贤 治 2007 年 3 月 15 日 发 表 在 当 代 文 坛 的 北 岛 与 < 今 天 >------ 诗 人 论 之 一 等 ; 二 有 关 北 岛 散 文 创 作 的 研 究 如 延 边 大 学 的 高 霞 在 2013 年 5 月 22 日 发 表 的 硕 士 论 文 北 岛 散 文 创 作 研 究, 谢 有 顺 苏 沙 丽 2013 年 10 月 15 日 发 表 在 中 国 现 代 文 学 研 究 丛 刊 上 的 漂 泊 者 的 归 程 与 迷 途 ------ 北 岛 散 文 论 等 ; 三 有 关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研 究 这 方 面 的 研 究 又 可 分 为 四 类 第 一 类 是 将 北 岛 的 诗 歌 创 作 进 行 分 期 ( 分 为 出 国 前 诗 歌 海 外 诗 歌 或 分 为 前 2

期 诗 歌 中 期 诗 歌 后 期 诗 歌 等 ), 并 就 其 某 一 特 定 时 期 内 的 诗 歌 进 行 探 讨 或 把 不 同 时 期 诗 歌 创 作 进 行 比 较 以 得 出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发 生 的 变 化 : 如 杨 四 平 2012 年 1 月 15 日 发 表 在 井 冈 山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上 的 北 岛 海 外 诗 歌 的 传 播 与 接 受, 陈 慧 李 霞 2010 年 1 月 1 日 发 表 在 当 代 文 坛 上 的 漂 泊 : 寻 回 生 命 的 方 向 ------ 论 北 岛 90 年 代 诗 歌, 洪 子 诚 2005 年 1 月 30 日 发 表 在 海 南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上 的 北 岛 早 期 的 诗 等 ; 第 二 类 是 对 北 岛 诗 歌 的 诗 学 研 究, 这 些 研 究 有 些 是 把 北 岛 划 入 朦 胧 诗 人 群 中 进 行 探 讨, 如 何 东 玲 2010 年 4 月 25 日 发 表 在 文 学 界 ( 理 论 版 ) 上 的 从 北 岛 诗 歌 看 朦 胧 诗 中 的 人 ; 有 些 是 对 北 岛 诗 歌 中 的 个 性 化 诗 学 特 征 进 行 探 讨, 如 屈 淑 琼 2011 年 9 月 25 日 发 表 在 文 学 界 ( 理 论 版 ) 上 的 浅 谈 北 岛 诗 歌 的 理 性 批 判 主 义 精 神 等 ; 第 三 类 是 对 北 岛 诗 歌 作 品 的 具 体 赏 析 解 读 : 如 延 慧 发 表 在 文 学 界 ( 理 论 版 ) 上 的 象 征 背 后 的 生 存 困 境 ------ 解 读 北 岛 的 触 电 等 ; 第 四 类 是 把 北 岛 及 其 诗 歌 作 品 与 其 他 诗 人 诗 作 进 行 比 较 : 一 方 面 是 将 北 岛 与 国 内 诗 人 如 舒 婷 多 多 顾 城 海 子 等 进 行 比 较, 如 余 岚 2012 年 10 月 23 日 发 表 在 青 春 岁 月 上 的 北 岛 诗 歌 与 舒 婷 诗 歌 之 比 较 ; 另 一 方 面 则 是 将 北 岛 与 国 外 诗 人 如 惠 特 曼 等 进 行 比 较, 如 邓 博 尹 苛 鉴 等 2009 年 12 月 15 日 发 表 在 内 江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上 的 惠 特 曼 和 北 岛 诗 歌 异 同 探 究 等 四 有 关 北 岛 诗 歌 翻 译 的 研 究 这 方 面 的 研 究 一 方 面 是 关 于 北 岛 翻 译 国 外 诗 人 诗 歌 的 成 就 得 失, 如 周 忠 浩 2011 年 8 月 15 日 发 表 在 重 庆 交 通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 上 的 细 读 与 表 现 ------ 北 岛 的 诗 歌 翻 译 观 述 评 ; 另 一 方 面 是 针 对 北 岛 诗 歌 被 翻 译 的 情 况 探 讨 北 岛 诗 歌 成 就 与 世 界 文 学 关 系, 例 如 复 旦 大 学 陈 伊 2011 年 4 月 13 日 发 表 的 硕 士 论 文 归 来 的 陌 生 人 ------ 从 北 岛 诗 歌 的 英 译 看 世 界 文 学 的 可 能 性 等 五 有 关 北 岛 的 访 谈 文 章 等 如 丁 晓 杰 2014 年 7 月 1 日 发 表 在 南 方 文 学 上 北 岛 香 港 诗 歌 电 车 行 : 诗 歌 不 是 高 不 可 攀 的 东 西, 翟 頔 2003 年 2 月 15 发 表 在 书 城 上 的 中 文 是 我 唯 一 的 行 李 ------ 北 岛 访 谈 等 有 关 北 岛 诗 歌 的 研 究 虽 然 不 断 深 化, 但 目 前 的 研 究 基 本 上 仍 集 中 于 对 其 既 有 诗 歌 做 出 价 值 评 判 或 比 较 而 对 诗 人 诗 歌 创 作 所 遭 遇 的 困 境, 评 论 界 相 关 的 探 讨 3

文 章 较 少 本 课 题 则 尽 可 能 多 的 收 集 北 岛 诗 歌 作 品 和 相 关 传 记 访 谈 录 包 括 诗 人 后 期 的 散 文 作 品 等, 尽 量 从 整 体 上 把 握 北 岛 创 作 全 貌, 进 而 剖 析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的 心 路 历 程 本 文 立 足 于 历 史 时 间 和 个 人 空 间 两 个 维 度 来 探 析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所 遭 遇 的 内 外 困 境, 以 补 充 北 岛 诗 歌 研 究 中 的 创 作 困 境 视 角 研 究 方 面 的 不 足 为 了 论 述 的 方 便, 笔 者 将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分 为 出 国 前 诗 歌 创 作 和 出 国 后 诗 歌 创 作, 对 其 在 不 同 创 作 阶 段 所 遭 遇 的 困 境 进 行 分 别 探 讨 4

第 一 章 国 内 时 期 的 时 空 困 境 在 著 名 的 十 诗 人 批 判 书 中, 岑 浪 点 名 批 判 北 岛, 但 却 并 不 否 定 甚 至 大 力 推 崇 北 岛 国 内 时 期 的 一 些 代 表 作 例 如, 他 评 价 北 岛 的 回 答, 认 为 这 是 真 正 从 灵 魂 中 喷 吐 而 出 的 诗 句, 这 是 青 年 时 期 的 北 岛 从 收 紧 的 心 中 掏 出 的 诗 句 1 还 有 北 岛 更 早 写 于 1972 年 的 你 好, 百 花 山, 也 受 到 岑 浪 的 高 度 评 价 : 而 就 在 这 样 时 代 和 这 样 的 文 化 氛 围 中, 二 十 出 头 的 北 岛 写 出 了 如 此 惊 人 的 富 有 生 命 意 识 的 诗 句, 当 时 他 的 诗 中 可 没 有 什 么 意 识 形 态 没 有 什 么 英 雄 主 义 啊, 我 们 唯 一 的 理 解 只 能 是 这 是 一 位 天 生 的 诗 人 2 对 这 段 评 价 稍 加 分 析, 我 们 发 现, 一 方 面, 北 岛 的 代 表 作 回 答 等 诗 作 受 到 人 们 的 推 崇 和 认 可, 但 另 一 方 面, 北 岛 诗 歌 中 出 现 的 英 雄 主 义 则 又 受 到 一 些 评 论 者 的 诟 病 而 评 论 界 对 北 岛 诗 歌 的 评 价 也 曾 一 度 把 焦 点 锁 定 在 北 岛 诗 作 的 英 雄 主 义 上 面 北 岛 自 己 在 后 来 面 对 公 众 时 则 声 称 自 己 对 那 类 诗 基 本 持 否 定 态 度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它 是 官 方 话 语 的 一 种 回 声 3 国 内 时 期 的 北 岛 一 方 面 受 制 于 环 境 而 在 诗 歌 创 作 上 受 到 一 定 束 缚, 另 一 方 面 外 界 对 其 认 可 度 又 让 北 岛 在 诗 歌 创 作 上 自 觉 或 不 自 觉 地 进 行 了 一 些 自 我 设 限 下 面, 笔 者 就 这 一 问 题 详 细 分 析 第 一 节 特 定 历 史 的 选 择 文 化 大 革 命 虽 然 给 中 国 社 会 造 成 了 严 重 的 创 伤, 但 用 韩 少 功 的 话 说, 一 具 病 体 并 非 尸 体, 仍 有 不 绝 的 生 力, 包 括 生 力 的 逐 步 恢 复 和 增 强 4 十 年 文 革 的 大 环 境 或 许 可 以 被 看 成 是 这 样 的 一 具 病 体 1970 年 至 1976 年 的 文 革 时 期, 一 方 面 是 上 层 对 阶 级 斗 争 的 不 断 推 动, 一 方 面 是 底 层 工 人 群 众 的 自 娱 自 乐 5 文 1 2 3 伊 沙, 张 宏 等. 十 诗 人 批 判 书 [M]. 长 春 : 时 代 文 艺 出 版 社,2001.163. 伊 沙, 张 宏 等. 十 诗 人 批 判 书 [M]. 长 春 : 时 代 文 艺 出 版 社,2001.164. 翟 頔. 中 文 是 我 唯 一 的 行 李 ------ 北 岛 访 谈. 书 城 [J].2003.(2).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320.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195. 5 4 5

革 并 非 现 在 普 遍 认 为 的 那 样 文 化 匮 乏, 相 反, 样 板 戏 等 文 化 形 式 的 推 广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则 是 提 高 了 民 间 尤 其 是 中 下 层 百 姓 的 艺 术 文 化 参 与 度 广 大 青 年 人 对 音 乐 绘 画 摄 影 文 学 等 艺 术 的 热 爱 与 接 触 程 度 也 是 相 当 高 的, 这 在 很 多 人 写 的 七 十 年 代 回 忆 录 中 都 有 所 体 现 文 革 虽 然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阻 碍 了 人 们 的 思 想 自 由, 但 是 也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激 发 了 追 求 进 步 的 知 识 分 子 对 知 识 理 想 自 由 的 空 前 渴 求 出 生 于 1949 年, 成 长 于 北 京 的 北 岛 亲 身 经 历 文 革 的 动 荡 成 长 背 景 很 大 程 度 上 为 北 岛 提 供 了 接 触 并 融 入 北 京 文 化 圈 子 的 便 利 机 会 以 及 参 与 体 验 文 革 中 心 风 暴 的 可 能 性 一 方 面 广 泛 的 阅 读 与 交 流 为 北 岛 的 文 学 积 淀 打 下 了 基 础 北 岛 一 代 诗 人 很 多 都 受 到 陈 敬 容 所 译 波 德 莱 尔 诗 歌 的 影 响 张 枣 在 接 受 新 京 报 记 者 采 访 时 曾 这 样 说 过 : 朦 胧 诗 那 一 代 中 有 一 些 人 认 为 陈 敬 容 翻 译 波 德 莱 尔 翻 译 得 很 好, 但 我 很 少 听 诗 人 赞 美 梁 宗 岱 的 译 本, 梁 宗 岱 曾 经 说 要 在 法 语 诗 歌 中 恢 复 宋 词 的 感 觉, 但 那 种 译 法 不 一 定 直 接 刺 激 了 诗 人, 实 际 上 陈 敬 容 的 翻 译 中 有 很 多 错 误, 而 且 她 也 是 革 命 语 体 的 始 作 俑 者 之 一, 用 革 命 语 体 翻 译 过 来 的 诗 歌 都 非 常 具 有 可 朗 读 性, 北 岛 他 们 的 诗 歌 就 是 朗 读 性 非 常 强 1 一 个 时 代 有 一 个 时 代 的 文 学, 翻 译 也 不 例 外 在 一 篇 访 谈 中, 北 岛 也 提 到, 这 些 翻 译 作 品 创 造 了 一 种 游 离 于 官 方 话 语 的 独 特 文 体, 即 翻 译 文 体, 六 十 年 代 末 地 下 文 学 的 诞 生 正 是 以 这 种 文 体 为 基 础 的, 我 们 早 期 的 作 品 有 其 深 刻 的 痕 迹 2 而 柏 桦 认 为 北 岛 的 诗 雨 夜 用 网 捕 捉 我 们 的 欢 乐 之 谜 / 以 往 的 辛 酸 凝 成 泪 水 / 沾 湿 了 你 的 手 绢 / 被 遗 忘 在 一 个 黑 漆 漆 的 门 洞 里, 则 不 仅 完 全 对 应 了 艾 略 特 所 评 波 德 莱 尔 的 这 句 话 ( 波 德 莱 尔 所 受 的 这 种 苦 难 暗 示 着 某 种 积 极 的 至 福 状 态 存 在 的 可 能 性 ), 也 对 应 了 波 德 莱 尔 这 句 强 力 之 诗 3 翻 译 文 体 的 影 响 构 成 了 北 岛 诗 歌 创 作 最 初 的 养 料 而 且 北 岛 等 人 热 心 于 地 下 流 传 的 黄 皮 书 灰 皮 书 ( 文 革 前 后 为 了 反 帝 反 修, 内 部 出 版 的 一 些 作 为 反 面 教 材 的 西 方 文 艺 和 政 治 理 论 书 籍 ) 的 阅 读, 且 热 爱 西 方 绘 画 北 岛 的 好 友 彭 刚 就 是 一 个 典 型 的 先 锋 绘 画 代 表 人 物, 芒 克 多 多 等 人 也 都 对 绘 画 有 所 涉 猎 北 岛 虽 不 作 画, 但 爱 好 摄 影, 并 且 尝 试 把 电 影 中 的 蒙 太 奇 理 论 运 用 到 自 己 的 诗 歌 创 作 之 中 今 天 杂 志 和 星 星 画 会 过 从 甚 密, 外 来 的 绘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540.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540.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538. 6 1 2 3

画 理 论 和 文 学 创 作 理 论 之 间 相 互 借 鉴 存 在 极 大 的 可 能 性 另 一 方 面, 诗 人 在 动 荡 年 代 敏 感 的 亲 身 体 验 或 见 闻 又 为 诗 人 反 叛 道 路 的 选 择 埋 下 了 伏 笔 1970 年 春, 北 岛 和 同 班 同 学 曹 一 凡 史 康 成 相 约 到 颐 和 园 划 船, 史 康 成 站 在 船 头 朗 诵 郭 路 生 ( 食 指 ) 的 诗 : 解 开 情 感 的 缆 绳 / 告 别 母 爱 的 港 口 / 要 向 人 生 索 取 / 不 向 命 运 乞 求, 当 蜘 蛛 网 无 情 地 查 封 了 我 的 炉 台 / 当 灰 烬 的 余 烟 叹 息 着 贫 困 的 悲 哀 / 我 依 然 固 执 地 铺 平 失 望 的 灰 烬 / 用 美 丽 的 雪 花 写 下 : 相 信 未 来 当 时 的 赵 振 开 ( 北 岛 ) 为 之 一 动, 问 作 者 是 谁, 北 岛 说 我 的 七 十 年 代 就 是 从 那 充 满 诗 意 的 春 日 开 始 的 当 时 几 乎 人 人 写 旧 体 诗, 陈 词 滥 调, 而 郭 路 生 的 诗 别 开 生 面, 为 我 的 生 活 打 开 一 扇 意 外 的 窗 户 1 虽 然 食 指 并 非 是 北 岛 们 一 厢 情 愿 所 认 为 的 一 贯 的 反 叛 者 ( 食 指 也 曾 写 过 农 村 十 一 抒 情 杨 家 川 写 给 为 建 设 大 寨 县 贡 献 力 量 的 女 青 年 (1969 年 ), 我 们 这 一 代, 南 京 长 江 大 桥 写 给 工 人 阶 级 (1970 年 ), 新 兵 架 设 兵 之 歌 (1971 年 ), 红 旗 渠 组 歌 (1976 年 ) 等 这 一 类 的 应 景 之 作 ), 然 而, 在 北 岛 那 里, 食 指 为 他 的 生 活 打 开 了 一 扇 意 外 的 窗 户 就 已 经 足 够 了, 至 于 之 后 的 一 厢 情 愿 地 坚 持 并 逐 渐 加 强 自 己 的 反 叛 意 识 则 是 诗 人 个 人 的 选 择 1971 年 9 月 林 彪 叛 逃 革 命 的 消 息 让 很 多 人 措 手 不 及, 也 对 当 时 身 为 知 青 的 北 岛 产 生 了 巨 大 的 心 理 冲 击 北 岛 再 次 被 文 革 中 反 复 出 现 的 主 题 所 困 扰 : 中 国 向 何 处 去? 国 家 形 势 的 大 变 动 与 个 人 命 运 的 焦 灼 相 碰 撞, 于 是 北 岛 们 开 始 了 彻 夜 未 眠, 如 大 梦 初 醒 中 国 向 何 处 去? 或 者 更 重 要 的 是, 我 向 何 处 去? 这 样 的 沉 重 的 思 索 时 代, 一 个 多 么 重 的 词, 压 得 人 喘 不 过 气 来 可 我 们 曾 在 这 时 代 的 巅 峰 一 种 被 遗 弃 的 感 觉 我 们 突 然 成 了 时 代 的 孤 儿 就 在 那 一 刻, 我 听 见 来 自 内 心 的 叫 喊 : 我 不 相 信 2 政 治 形 势 的 突 变 让 当 时 很 多 人 的 信 仰 动 摇, 北 岛 也 在 这 动 摇 中 开 始 思 索 怀 疑, 并 一 步 步 坚 定 了 自 我 的 人 的 觉 醒, 走 上 自 觉 的 反 叛 者 道 路 诗 人 想 起 郭 路 生 的 诗 句, 感 动 的 已 不 再 是 食 指 诗 歌 的 本 身, 而 是 自 己 对 人 生 意 义 探 寻 的 亢 奋 和 感 动, 所 以 才 眼 中 充 满 泪 水, 发 1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31-32. 2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49. 7

出 迎 向 死 亡 的 感 觉 真 美, 青 春 真 美 的 感 慨 1 在 反 叛 意 识 被 唤 起 后, 北 岛 开 始 了 自 己 的 创 作 尝 试 并 一 直 以 反 叛 主 流 的 身 份 意 识 坚 持 写 作 开 始 的 反 抗 在 政 治 夹 缝 中 辗 转 坚 持 而 1976 年 的 多 事 之 秋 过 后, 政 治 环 境 又 开 始 松 动 1978 年 全 部 右 派 分 子 的 帽 子 被 摘 除, 实 践 是 检 验 真 理 的 唯 一 标 准 发 表, 十 一 届 三 中 全 会 召 开, 邓 小 平 传 递 出 民 主 墙 是 个 好 东 西 的 信 息 在 文 革 结 束, 政 治 环 境 稍 显 松 动 的 形 势 下, 一 些 知 识 分 子 或 反 叛 者 又 有 了 公 开 反 思 的 勇 气 和 热 情 今 天 发 刊 词 致 读 者 中 的 第 一 句 话 便 是 历 史 终 于 给 了 我 们 机 会, 使 我 们 这 代 人 能 够 把 埋 藏 在 心 中 十 年 之 久 的 歌 放 声 唱 出 来, 而 不 致 再 遭 到 雷 霆 的 处 罚 2 今 天 的 创 刊 一 开 始 是 顺 时 代 潮 流 而 行 的, 而 后 时 局 变 动, 官 方 又 禁 止 了 北 岛 们 的 话 语 权, 把 今 天 定 为 非 法 刊 物 并 强 令 停 刊 至 此, 北 岛 才 真 正 开 始 了 对 文 革 政 治 的 强 烈 不 满, 他 的 对 抗 性 才 真 正 被 激 发 出 来 可 以 说, 是 政 治 环 境 逼 迫 北 岛 成 为 了 一 个 反 叛 者 并 促 使 其 在 反 叛 道 路 上 加 速 成 长 逐 渐 强 大 而 同 时, 与 北 岛 一 样 在 政 治 漩 涡 中 挣 扎 的 一 代 人 也 正 在 长 期 的 迷 茫 与 质 疑 中 痛 苦, 北 岛 及 同 时 期 朦 胧 派 诗 人 就 在 这 样 的 时 代 背 景 下 刚 好 充 当 了 大 众 的 代 言 人 北 岛 的 回 答 告 诉 你 吧, 世 界 / 我 不 相 信 仿 佛 振 臂 一 呼, 继 而 引 来 了 迷 茫 一 代 的 为 之 一 惊 和 一 片 欢 呼 在 这 样 的 肯 定 下, 北 岛 也 一 步 步 更 加 坚 定 且 公 开 地 走 向 了 叛 逆 呼 号 者 的 领 头 人 角 色 可 以 说, 北 岛 的 最 终 反 叛 道 路 的 形 成 是 历 史 偶 然 和 个 人 选 择 相 结 合 的 结 果 正 像 徐 江 所 总 结 的 那 样 : 很 可 能 他 自 己 都 不 知 道, 他 会 被 历 史 选 中 就 这 样 肩 负 起 使 命, 就 这 样 成 为 里 程 碑 3 第 二 节 官 方 话 语 的 回 声 北 岛 前 期 诗 歌 的 政 治 色 彩 已 经 被 很 多 评 论 家 探 讨 过 而 北 岛 自 己 后 来 对 这 种 政 治 色 彩 并 不 看 好, 甚 至 多 次 公 开 否 定 自 己 的 前 期 诗 作 : 我 对 那 类 诗 基 本 持 否 定 态 度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它 是 官 方 话 语 的 一 种 回 声 4 然 而 这 种 回 声 式 1 2 3 4 北 岛, 李 陀. 七 十 年 代 [M].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2009.49. 北 岛. 致 读 者. 今 天 [J]. 1979.(1). 朱 大 可, 吴 炫, 徐 江 等. 十 作 家 批 判 书 [M]. 西 安 : 陕 西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1999.182. 唐 晓 渡. 北 岛 : 没 有 幸 福, 只 有 自 由 和 平 静. 当 代 作 家 评 论 [J].2004.(3). 8

的 表 达 很 大 程 度 上 却 源 于 文 革 中 的 特 殊 环 境 的 威 胁 和 由 此 产 生 的 思 想 压 力 北 岛 曾 坦 言 我 早 期 的 作 品 中 带 有 很 强 的 政 治 色 彩, 和 当 时 的 具 体 的 个 人 经 验 也 很 有 关 系, 就 是 这 样, 每 天 都 有 威 胁, 所 以 它 构 成 了 一 种 直 接 的 压 力 1 个 人 主 体 作 为 思 想 的 承 载 者 在 文 革 历 史 中 所 感 受 到 的 历 史 社 会 环 境 对 主 体 性 的 剥 夺 与 损 害 及 主 题 或 思 想 的 无 力 感 是 空 前 的, 这 一 心 理 阴 影 根 植 于 诗 人 心 中, 两 个 极 端 就 是 主 体 的 极 力 呐 喊 和 彻 底 沉 默 外 在 释 放 的 极 力 呐 喊 表 现 为 前 期 官 方 话 语 的 回 声, 而 彻 底 沉 默 则 内 化 为 诗 人 谨 慎 怀 疑 冷 峻 的 思 想 风 格 国 内 时 期 北 岛 的 诗 歌 创 作 因 为 对 时 代 的 迷 惘 和 思 索 而 发 出 叩 问 和 怀 疑 的 声 音 例 如 太 阳 城 札 记 组 诗 中 的 自 由 一 诗 中 的 飘 / 撕 碎 的 纸 屑, 可 以 理 解 成 对 那 段 历 史 中 所 谓 自 由 的 怀 疑 和 困 惑 文 革 期 间, 整 个 社 会 秩 序 可 以 说 陷 入 混 乱, 自 由 这 一 概 念 更 容 易 被 热 情 所 冲 昏 的 人 们 所 误 解, 甚 至 演 化 成 没 有 约 束 的 灾 难 青 春 一 诗 中 的 红 波 浪 / 浸 透 孤 独 的 桨, 红 色 的 革 命 波 浪 是 当 时 社 会 环 境 的 整 体 写 照, 而 个 人 在 北 岛 看 来 却 并 没 有 成 为 红 色 集 体 革 命 热 情 的 一 部 分, 而 是 孤 独 的, 且 是 作 为 桨, 是 被 利 用 的 工 具 信 仰 一 诗 中 的 羊 群 溢 出 绿 色 的 洼 地 / 牧 童 吹 起 单 调 的 短 笛, 西 方 基 督 教 义 中 羊 是 信 徒 被 传 道 者, 牧 羊 人 指 上 帝 或 上 帝 的 使 徒 传 道 者 这 里 借 用 了 基 督 教 义 中 的 指 称, 然 而 羊 群 溢 出 绿 色 的 洼 地, 羊 群 超 出 了 牧 羊 人 即 牧 童 的 圈 养 范 围 洼 地, 可 以 理 解 为 一 部 分 羊 的 觉 醒, 也 可 以 理 解 为 羊 群 失 去 了 控 制, 革 命 超 出 了 领 导 者 的 可 控 范 围, 偏 离 了 原 定 目 标 而 牧 童 对 这 一 切 听 之 任 之 或 无 能 为 力, 只 是 吹 起 了 单 调 的 短 笛, 这 笛 声 在 诗 人 看 来 是 单 调 的, 已 经 毫 无 吸 引 力, 曾 经 的 信 仰 失 去 了 神 圣 的 外 衣 和 动 人 的 感 召 力 祖 国 一 诗 中 的 她 被 铸 在 青 铜 的 盾 牌 上 / 靠 着 博 物 馆 发 黑 的 板 墙, 被 主 流 话 语 定 为 母 亲 的 祖 国 在 诗 人 这 里 失 去 了 圣 洁 光 辉 的 形 象, 而 被 赋 予 历 史 意 义 上 的 冷 峻 思 索 的 特 质 不 同 于 夸 张 乐 观 激 进 崇 拜 的 唱 红 话 语, 北 岛 的 诗 歌 充 满 冷 静 的 思 考, 并 呈 现 暗 灰 色 的 基 调 如 果 说 太 阳 城 札 记 组 诗 中 冷 静 的 思 索 和 灰 暗 的 色 调 以 及 大 量 隐 喻 的 使 用 是 对 官 方 主 流 话 语 的 有 意 回 避, 那 么 到 了 宣 告 ---- 献 给 遇 罗 克, 结 局 或 开 始 献 给 遇 罗 克, 回 答 等 这 类 诗 中, 个 人 思 索 则 不 断 加 强, 我 的 诉 求 不 1 廖 亦 武. 沉 沦 的 圣 殿 --- 中 国 二 十 世 纪 七 十 年 代 地 下 诗 歌 遗 照 [M]. 乌 鲁 木 齐 : 新 疆 青 少 年 出 版 社,1999.102. 9

断 加 强, 爆 发 为 与 主 流 话 语 的 直 接 对 话 和 针 对 性 的 直 接 呐 喊 宁 静 的 地 平 线 分 开 了 生 者 和 死 者 的 行 列 我 只 能 选 择 天 空 绝 不 跪 在 地 上 以 显 出 刽 子 手 们 的 高 大 好 阻 挡 那 自 由 的 风 ------ 宣 告 ---- 献 给 遇 罗 克 呵, 我 的 土 地 你 为 什 么 不 再 歌 唱 难 道 连 黄 河 纤 夫 的 绳 索 也 像 绷 绷 断 的 琴 弦 不 再 发 出 鸣 响 必 须 承 认 在 死 亡 白 色 的 寒 光 中 我, 战 栗 了 谁 愿 意 做 陨 石 或 受 难 者 冰 冷 的 塑 像 看 着 不 熄 的 青 春 之 火 在 别 人 的 手 中 传 递 我 是 人 我 需 要 爱 ------ 结 局 或 开 始 献 给 遇 罗 克 冰 川 纪 过 去 了 为 什 么 到 处 都 是 冰 凌?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