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运 动 不 是 什 么 What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学 术 主 持 : 刘 鼎 卢 迎 华 苏 伟 Academic Hosts: LIU Ding Carol LU Yinghua SU Wei 小 运 动 是 我 们 从 2010 年 来 开 始 的 一 项 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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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 运 动 不 是 什 么 What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学 术 主 持 : 刘 鼎 卢 迎 华 苏 伟 Academic Hosts: LIU Ding Carol LU Yinghua SU Wei 小 运 动 是 我 们 从 2010 年 来 开 始 的 一 项 研 究 课 题 的 名 字 它 与 任 何 社 会 运 动 没 有 关 系 这 个 命 名 来 自 于 对 我 们 所 感 兴 趣 的 研 究 对 象 的 感 受 到 目 前 为 止 从 大 家 对 该 项 目 的 反 馈 之 中, 我 们 也 认 识 到 有 机 会 澄 清 和 讨 论 小 运 动 不 是 什 么 与 解 释 小 运 动 是 什 么 可 能 是 同 样 重 要 的 小 运 动 和 规 模 无 关 在 小 运 动 中 所 指 的 小 不 是 相 对 于 大 提 出 来 的, 而 是 描 述 一 种 内 在 化 的 和 反 思 性 的 工 作 方 式 被 纳 入 小 运 动 研 究 范 围 的 是 我 们 在 平 时 的 旅 行 和 工 作 积 累 中 所 接 触 到 的 目 光 所 及 的 艺 术 实 践 这 些 实 践 总 是 建 立 在 具 体 工 作 中 对 于 具 体 语 境 的 真 切 体 会 之 上, 在 工 作 中 触 摸 和 认 识 系 统 中 的 边 界, 并 试 图 通 过 思 考 言 论 研 究 和 实 践 拓 展 这 些 边 界, 或 者 是 拓 展 对 于 边 界 的 认 识 在 这 样 的 工 作 中, 实 践 者 们 往 往 通 过 自 我 的 建 设 和 自 我 的 实 践 来 改 变 我 们 所 认 识 的 现 实 的 形 态 小 运 动 与 大 小 无 关, 却 与 基 础 的 工 作 密 切 关 联, 没 有 最 具 体 的 工 作 体 验 和 思 考, 就 不 可 能 有 小 运 动 中 所 研 究 的 项 目 实 践 者 们 在 本 质 工 作 上 所 做 出 的 努 力 小 运 动 不 是 社 会 运 动, 也 没 有 具 体 的 运 动 纲 领, 但 小 运 动 有 求 变 的 诉 求, 并 在 此 诉 求 的 推 动 下, 在 艺 术 和 思 想 生 产 的 内 部 进 行 自 我 认 识 和 自 我 建 设 小 运 动 中 的 实 践 者 一 直 在 寻 找 自 我 运 动 的 内 在 动 力, 它 描 述 的 是 一 种 进 行 中 的 工 作 状 态 和 一 种 由 于 时 刻 自 我 审 视 和 自 我 塑 造 而 持 续 拥 有 的 活 力 小 运 动 的 研 究 和 展 览 计 划 不 是 一 次 历 史 性 的 回 顾, 尽 管 它 涉 及 80 年 代 90 年 代 2000 年 后 的 文 学 艺 术 实 践 它 也 不 是 全 球 性 的 归 纳, 尽 管 它 也 涉 及 了 来 自 美 国 欧 洲 的 数 个 实 践 案 例 我 们 在 这 些 跨 越 时 间 地 域 和 艺 术 界 的 实 践 方 式 中 看 到 了 一 种 平 行 性, 这 种 平 行 性 在 于, 它 们 强 调 的 都 不 是 无 限 扩 大 的 外 延, 而 是 不 断 深 化 的 内 部 工 作 虽 然 有 的 实 践 已 经 终 止, 有 的 实 践 甚 至 还 未 有 更 广 泛 的 传 播, 有 的 实 践 虽 然 一 再 被 作 为 历 史 节 点 被 提 及, 但 其 对 于 艺 术 本 体 的 重 要 性 还 远 远 尚 未 被 充 分 认 识 和 谈 论 小 运 动 中 的 实 践 有 的 基 于 对 于 某 一 历 史 时 刻 的 感 知 和 对 于 艺 术 系 统 的 塑 造 所 深 怀 的 理 想, 有 的 基 于 现 实 的 阻 碍 和 实 践 者 本 身 意 识 的 前 瞻 性 与 时 机 的 错 位, 有 的 基 于 对 于 所 处 语 境 的 不 满 足 并 希 望 有 所 突 破 无 论 它 们 是 源 于 何 种 前 提 和 语 境, 它 们 的 发 生 和 存 在 都 已 经 或 即 将 在 不 远 的 将 来 对 于 我 们 已 有 的 经 验 提 出 新 见 解 和 开 辟 新 可 能 Little Movements is the title of a research project we initiated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any social movement. The title is a summary of our overall impression of the subject of our research. Based on the responses we ve received towards Little Movements so far, we understand that having the possibility to explain and discuss what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is just as important as describing what Little Movements could be. Little Movements has nothing to do with scale. The word little in the title is not meant as the opposite of large, but rather as an adjective for an introspective and contemplative way of working. The scope of the Little Movements research project covers artistic practices we ve come in contact with and read about in our travels and practice. These artistic practices base themselves on specific experiences and responses to specific situations through their groundwork. In their practice, they try to feel and understand the boundaries of the system and extend them through their thinking, speech, research and practice. In their work, these practitioners tend to affect our understanding of the state of reality through self-construction and self-practice.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about big or small but about the most fundamental level of work. Without engaging in the most specific work, experience and thought, there wouldn t be any of the efforts made on the most essential level by the practitioners of the projects featured in Little Movements.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a social movement, and it has no guiding principles, but Little Movements does seek change. Driven by this pursuit, it engages in self-recognition and self-construction within the production of art and ideas. The practitioners in Little Movements have persistently sought internal momentum for their own movements. It describes a state of work in progress, a continued vitality drawn from constant self-examination and self-reshaping. The research and exhibition plan of Little Movements is not a historical retrospective, though it does touch on literary and artistic practices from the 80s, 90s and 2000s. Nor is it a global assessment, though it does contain numerous practical cases from the United States and Europe. In these practices that cross time, regions and art scenes, we see parallelism, and that parallelism rests in the fact that these practices are not stressing limitless expansion but constantly deepening internal work. Some of these practices have already ceased, some haven t been spread very far, and some have been mentioned before as links in history, but overall, their importance to art in itself has yet to be adequately recognized or discussed. Some of the practices in Little Movements are based on perceptions of certain moments in history and deeply held ideals about the shaping of the art system; some are based on dissatisfaction with the context they are in and hope for a breakthrough. Regardless of their conditions and contexts of origin, their emergence and existence, they have or soon will provide fresh insight into our existing experience and open up new possibilities. The Little Movements research plan entails the organization of in-depth group discussions with initiators, practitioners, participants, observers and critics about the backgrounds, origins, developments, influences and artistic ideals behind 12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3 卢 迎 华 刘 鼎 苏 伟 小 运 动 研 究 计 划 的 开 展 是 通 过 组 织 一 系 列 的 群 论, 与 发 these practices. Through the accounts of the practitioners and participants, we will gain a detailed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tents and experiences of each 起 者 实 践 者 亲 历 者 旁 观 者 和 批 评 者 围 绕 每 个 实 践 的 背 景 来 龙 去 脉 影 响 以 及 它 们 背 后 的 艺 术 理 想 展 开 深 入 的 讨 论 一 方 面 从 实 践 者 和 经 历 者 的 叙 述 中 更 细 致 地 了 解 每 个 项 目 的 内 容 和 经 过, 一 方 面 也 从 讨 论 中 更 深 入 地 理 解 每 个 项 目 实 践 的 语 境 希 望 解 决 的 难 题 和 仍 然 悬 而 未 决 的 问 题 这 些 问 题 并 不 是 这 些 实 践 者 独 自 拥 有 的, 而 是 我 们 所 共 同 面 对 的 挑 战, 也 给 我 们 提 供 了 更 进 project, while also gaining a detailed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text of each project, the problems it hoped to solve and the problems that have yet to be solved. These problems are not unique to these particular practitioners. They are challenges that we all face, and they provide a channel for recognizing the context we face. These practitioners are scattered across the world, and we will do our best to visit the scenes and bases for these practices, and hold small discussions at each site. 一 步 认 识 我 们 所 面 临 的 语 境 的 渠 道 这 些 实 践 者 遍 布 各 地, 我 们 也 尽 量 去 到 实 践 的 现 场 和 基 地, 在 相 关 的 场 所 举 行 各 个 小 规 模 的 讨 论 会 我 们 也 将 在 展 览 开 幕 之 前 发 行 小 运 动 当 代 艺 术 中 的 自 我 实 践 的 出 版 物, 这 是 一 本 介 于 展 览 画 册 和 理 论 文 集 之 间 的 出 版 物 每 个 章 节 除 了 包 括 与 各 个 实 践 相 关 的 文 字 图 片 和 实 践 者 的 个 人 资 料 以 外, 我 们 还 选 编 了 相 关 课 题 的 一 些 批 评 文 本, 这 些 理 论 讨 论 所 涉 及 的 问 题 正 是 小 运 动 的 实 践 所 关 注 触 及 和 希 望 解 决 的 问 题 这 些 理 论 的 引 用 和 呈 现 不 是 为 了 界 定 或 者 是 阐 释 实 践 本 身, 它 们 的 平 行 思 考 为 小 运 动 的 实 践 提 供 了 一 个 理 论 的 语 境, 也 是 更 好 地 理 解 这 些 实 践 的 基 础 这 些 理 论 文 本 并 不 是 为 了 这 些 实 践 而 特 别 撰 写 的, 是 我 们 在 研 究 的 过 程 中 所 接 触 到 的 文 本, 它 们 的 出 现 不 是 偶 然 的, 甚 至 可 以 说 是 必 然 的, 因 为 它 们 所 感 受 到 和 思 考 的 问 题 与 艺 术 的 实 践 者 们 是 一 致 的, 它 们 是 艺 术 思 考 中 的 实 践 者, 只 不 过 它 们 的 实 践 是 用 文 字 语 言, 而 不 是 创 作 或 行 动 来 进 行 传 达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讲, 这 些 文 本 和 艺 术 实 践 一 样 是 一 种 开 拓 性 的 创 作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很 多 与 小 运 动 所 研 究 的 实 践 相 关 和 不 相 关 的 艺 术 家 批 评 家 策 展 人 和 学 者 都 加 入 到 了 讨 论 之 中, 我 们 也 邀 请 很 多 艺 术 家 为 小 运 动 当 代 艺 术 中 的 自 我 实 践 撰 稿, 或 者 描 述 自 我 的 实 践, 或 者 描 述 他 者 的 实 践, 或 者 从 理 论 的 角 度 来 认 识 小 运 动 中 研 究 的 实 践 所 昭 示 的 问 题, 参 与 到 小 运 动 的 思 想 运 动 和 思 想 生 产 之 中 来 本 期 美 术 文 献 的 小 运 动 专 题 呈 现 了 该 研 究 计 划 中 的 九 个 案 例, 这 仅 仅 是 小 运 动 的 一 个 局 部, 更 完 整 的 面 貌 和 研 究 成 果 将 以 展 览 的 形 式 和 大 家 分 享 展 览 将 于 2011 年 9 月 10 号 在 深 圳 OCT 当 代 艺 术 中 心 展 出 这 将 会 是 一 个 结 合 文 献 和 作 品 的 展 览, 既 有 与 每 个 实 践 相 关 的 文 本 图 片 和 素 材, 也 将 呈 现 他 们 的 创 作 成 果 Before the opening of the exhibition, we will also release the publication Little Movements Self Practice in Contemporary Art. This publication lies somewhere between an exhibition catalogue and a collection of critical essays. Each chapter will include texts, pictures and biographical details related to each practice, and we have also selected critical essays on related themes. These essays touch on the very issues that the practices in Little Movements focus on, touch on and hope to resolve. The use of these critical essays is not to define or explain the practices themselves; their parallel thinking will provide theoretical context for the practices in Little Movements and a foundation for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se practices. These essays are not written especially for these practices. Instead, they are writings that we have come across in the process of our research. Their emergence is not coincidental, but, one could even venture to say, inevitable, because their perceptions and the questions they ponder are in keeping with those of the practitioners. The writers of these essays are practitioners of artistic thought, except that their practices are carried out in words and writing, rather than creations and actions. In this sense, these writings and artistic practices are trailblazing creations in the same manner. Throughout this process, many artists, critics, curators and academics connected or unconnected to Little Movements have joined in the discussion, and we have invited many artists to pen essays for Little Movements Possibilities of Self Practice in Art, either to describe their own practices, to describe the practices of others, or to approach the issues raised by the research of Little Movements from a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and join into the movement and production of ideas that is Little Movements. The special report on Little Movements in this edition of Fine Art Literature Magazine presents nine cases from this research project. This is only a part of Little Movements. A more complete presentation of the research results will be shared in the form of an exhibition. This exhibition will be hosted by OCT Contemporary Art Terminal in Shenzhen as an OCAT Youth Project, to be held from September 10 to November 10, This exhibition will be a combination of documents and artworks, presenting writings, images and materials related to each case as well as the creative results of their practices. Translated from Chinese to English by Jeff Crosby. VOL

4 全 球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Global Art and the Museum (GAM) With essays by Emanoel Araújo Claude Ardouin Savas Ars lan Louisa Avgita Joaquín Barriendos Rodriguez Hans Belting Andrea Buddensieg T.J. Demos Thomas Fillitz Laymert Garcia dos Santos Miguel A. Hernández-Navarro Oscar Ho Hing-kay Angel Kalenberg Ramón Lerma Justo Pastor Mellado Masaaki Morishita Colin Richards Jack Persekian Wonil Rhee Rafael Sámano Mirjam Shatanawi Eugene Tan Peter Weibel The present volume investigates the process of global art production and art consumption and the extent to which it is prompting a critical reevaluation of the notion of mainstream art. The project GAM Global Art and the Museum was initiated by ZKM Center for Art and Media Karlsruhe, Germany with the aim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art s globalization on art museums, their audiences, and the art market. Whereas the art market, like its new clientele of collectors from many parts of the world, acts on a global scale, art museums, but also ethnographic museums, operate within a local framework where they encounter audiences from most diverse cultures and societies. The present volume probes deeper into the agenda presented in Volume One in the GAM series, Contemporary Art and the Museum. A Global Perspective, published in 2007 in that it incorporates a rich number of art institutions whose responses to globalization vary strongly from one place to the other, thus contradicting the impression of a nascent global conformism. The definition of global art hinges on a twofold distinction, as contemporary art differs both from modern art and so-called world art.the competition with popular mass media and with neo-ethnic traditions of art and crafts puts pressure on its claims to become mainstream art. Part one of the book treats a variety of general questions arising from the new geographical range of art production, while the various contributions in part two document the diversity of art museums with respect to their roles in a regional or urban culture. Belting, Buddensieg (eds.) The Global Art World The Global Art World Audiences, Markets, and Museums Hans Belting Andrea Buddensieg (eds.) GAM 出 版 物 全 球 艺 术 世 界 封 面 14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5 没 有 边 界 也 没 有 历 史 的 艺 术 Art Without Border or History 全 球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简 述 About Global Art and the Museum 文 : 卢 迎 华 Text: Carol LU Yinghua 1984 年, 德 国 艺 术 史 家 汉 斯 贝 尔 廷 (Hans Belting) 出 版 艺 术 史 终 结 了 吗?, 一 部 在 欧 洲 和 美 国 艺 术 界 引 起 争 议 的 著 作 这 是 一 部 反 思 当 代 艺 术 和 当 代 艺 术 史 学 的 论 著, 对 于 传 统 艺 术 史 的 书 写 是 否 仍 然 适 用 于 理 解 和 记 录 当 代 艺 术 的 创 作 提 出 质 疑 当 代 艺 术 的 实 践 已 经 超 出 了 线 性 的 交 替 发 生 的 规 律 和 经 验, 而 是 在 同 一 个 相 当 长 的 时 间 段 内 多 重 线 索 地 交 错 发 生 地 上 演 着 精 彩 的 表 演 这 不 仅 仅 是 对 艺 术 史 本 身 的 挑 战, 更 是 一 种 对 于 已 有 的 艺 术 史 学 的 方 法 论 相 关 的 惯 性 经 验 权 威 和 权 力 的 挑 衅 从 2006 年 起, 贝 尔 廷 又 一 次 开 始 向 艺 术 史 的 方 法 论 开 战, 并 且 提 出 了 全 球 艺 术 的 概 念 这 不 是 一 个 时 髦 而 空 洞 的 词 汇 这 个 概 念 是 针 对 当 代 艺 术 在 1989 年 之 后 所 发 生 的 深 刻 变 化 而 提 出 的 这 一 出 发 点 被 艺 术 史 家 安 吉 拉 白 蒂 斯 格 (Andrea Buddensieg) 在 为 全 球 艺 术 世 界 一 书 的 前 言 中 准 确 而 激 动 人 心 地 描 绘 为 当 代, 而 不 是 现 代, 已 经 变 成 风 靡 国 际 市 场 的 一 个 词 语, 因 为 它 描 绘 了 一 种 没 有 边 界 也 没 有 历 史 的 艺 术 当 当 代 印 度 的 全 球 化 和 艺 术,2008 年 10 月 10 日 至 2008 年 10 月 11 日 全 球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在 新 德 里 组 织 的 工 作 坊 和 研 讨 会 代 艺 术 在 迅 速 成 长 和 强 大 的 艺 术 机 构 和 艺 术 市 场 的 双 重 影 响 下 正 在 经 历 着 复 杂 和 生 动 的 蜕 变 和 发 展, 很 多 的 变 化 已 经 超 出 了 艺 术 史 经 验 中 对 于 艺 术 生 产 的 理 解, 特 别 是 超 出 了 西 方 艺 术 史 学 的 经 验 和 理 论 框 架, 更 是 超 出 了 地 理 时 间 经 济 政 治 和 文 化 的 多 种 边 界 为 此, 汉 斯 贝 尔 廷 与 德 国 新 媒 体 艺 术 学 院 和 中 心 (ZKM) 的 主 席 著 名 的 新 媒 体 艺 术 家 皮 特 卫 贝 尔 (Peter Weibel) 合 作, 以 ZKM 为 主 办 机 构, 开 启 了 一 个 历 时 数 年 仍 然 在 进 行 当 中 的 庞 大 而 不 空 泛 的 项 目 在 这 个 项 目 中, 贝 尔 廷 自 身 也 在 逐 步 地 深 化 和 更 正 自 己 对 这 个 问 题 的 看 法, 这 个 变 化 可 以 从 该 项 目 所 组 织 的 一 系 列 研 讨 会 和 出 版 物 的 题 目 的 演 变 中 可 以 看 出 这 个 项 目 简 称 为 GAM, 是 全 球 艺 术 和 美 术 馆 的 英 语 缩 写 贝 尔 廷 在 开 始 命 名 这 个 项 目 的 时 候 体 会 到 在 1989 年 全 球 化 的 语 境 中, 影 响 和 塑 造 艺 术 实 践 的 不 再 仅 仅 是 参 与 艺 术 生 产 的 个 体 艺 术 家 批 评 家 策 展 人 或 艺 术 史 家, 而 是 一 个 系 统 性 的 力 量, 是 艺 术 机 构, 特 别 是 美 术 馆 包 括 现 当 代 艺 术 馆 以 及 演 变 和 调 整 自 我 定 位 的 人 类 学 博 物 馆 ( 比 如 伦 敦 的 大 英 博 物 馆 等 ) 的 大 量 出 现, 以 及 它 们 在 回 应 和 影 响 当 代 艺 术 思 考 和 创 作 时 的 活 跃 表 现 所 以 GAM 前 期 所 举 办 的 几 次 大 型 研 讨 会 都 邀 请 了 来 自 世 界 各 地 各 种 类 型 的 博 物 馆 和 美 术 馆 的 馆 长 或 策 展 人, 从 他 们 各 自 具 体 区 域 和 美 术 馆 类 型 的 实 践 出 发, 讨 论 当 代 艺 术 的 变 迁 和 现 状 这 些 研 讨 会 上 的 发 言 被 集 结 成 册, 于 2007 年 出 版 了 当 代 艺 术 与 博 物 馆 : 一 个 全 球 的 视 野 一 书 在 此 之 后, 连 续 举 办 的 两 次 大 型 研 讨 会 又 体 现 出 GAM 的 核 心 人 物 对 于 这 一 问 题 的 看 法 得 到 进 一 步 地 拓 展, 那 就 是 将 经 济 和 艺 术 市 场 与 艺 术 机 构 平 行 地 作 为 一 个 重 要 的 方 面 来 研 究 和 探 讨, 这 其 中 就 包 括 了 突 出 的 中 国 现 象, 由 于 短 期 内 艺 术 市 场 的 膨 胀 和 发 展 使 中 国 当 代 艺 术 的 生 产 得 到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关 注 和 资 源, 而 艺 术 生 产 和 思 考 也 在 这 种 生 态 之 中 形 成 其 特 有 的 面 貌 因 此, 艺 术 市 场 和 经 济 拍 卖 行 企 业 开 办 的 美 术 馆 收 藏 家 等, 与 艺 术 家 和 博 物 馆 一 样 成 为 当 代 艺 术 的 语 境 和 有 机 的 组 成 部 分 2011 年 9 月 在 ZKM 艺 术 和 媒 体 中 心 即 将 举 行 题 目 为 全 球 的 当 代 1989 年 之 后 的 艺 术 世 界 大 型 展 览 这 个 展 览 是 全 球 当 代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GAM) 这 个 庞 大 的 调 研 研 讨 工 作 坊 演 讲 写 作 出 版 网 站 等 各 项 同 时 交 叉 展 开 进 行 的 计 划 的 总 结 汇 演 它 的 核 心 是 贝 尔 廷 提 出 的 全 球 艺 术 的 概 念, 旨 在 全 球 化 的 背 景 下 研 究 当 代 艺 术 实 践 和 多 中 心 的 艺 术 世 界 这 个 为 期 六 年 的 多 重 项 目 强 调 全 球 化 和 全 球 经 济 一 体 化 紧 密 的 关 联 性 对 于 艺 术 世 界 的 塑 造, 希 望 提 出 新 的 语 汇 和 建 立 新 的 价 值 系 统, 来 认 识 这 个 不 再 仅 仅 是 一 种 西 方 现 象, 也 不 仅 限 于 艺 术 家, 而 是 包 括 了 美 术 馆 画 廊 艺 术 市 场 等 艺 术 系 统 的 其 他 组 成 部 分 的 实 践 的 艺 术 世 界, 一 个 全 球 的 艺 术 世 界 这 个 项 目 在 理 论 上 和 观 念 上 呼 应 并 且 反 思 了 1989 年 在 巴 黎 东 京 宫 举 行 的 大 地 魔 术 师 展 览 希 望 打 破 西 方 和 非 西 方 艺 术 家 的 创 作 实 践 长 期 以 来 被 以 欧 洲 和 美 国 为 核 心 的 艺 术 史 所 分 割 内 外 的 面 貌, 并 且 更 深 入 也 更 激 进 地 揭 示 了 不 仅 仅 是 艺 术 家 的 创 作, 还 有 艺 术 系 统 的 其 他 方 面, 包 括 艺 术 理 论 的 形 成 在 世 界 各 地 的 实 践 之 间 的 平 行 性 和 不 可 忽 略 的 关 联 性 成 型 中 的 新 艺 术 地 理,2009 年 5 月 21 日 至 2009 年 5 月 22 日 全 球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在 香 港 组 织 的 工 作 坊 和 研 讨 会 VOL

6 作 为 全 球 艺 术 的 当 代 艺 术 : 一 次 批 判 性 的 分 析 Contemporary Art as Global Art, A Critical Estimate 文 : 汉 斯 贝 尔 廷 翻 译 : 徐 云 涛 编 辑 : 苏 伟 Text : Hans Belting Translation : XU Yuntao Edited By: SU Wei 当 代 艺 术 已 经 成 为 一 种 社 会 现 象, 一 种 交 流 工 具 与 之 前 我 们 所 知 道 的 艺 术 相 比, 它 已 经 变 得 面 目 全 非, 因 为 它 受 影 响 于 全 球 化 这 个 我 们 刚 刚 体 会 到 也 正 在 努 力 探 究 其 结 果 的 现 象 全 球 艺 术 是 时 候 开 始 讨 论 全 球 艺 术 的 性 质 与 目 的 了 20 年 前, 也 就 是 20 世 纪 末 期, 初 显 雏 形 的 全 球 艺 术 如 同 凤 凰 涅 槃 一 般 从 现 代 艺 术 中 脱 胎 而 出, 并 且 是 站 在 了 现 代 性 哺 育 的 发 展 和 权 威 之 理 想 的 反 面 艺 术 生 产 随 着 1989 年 世 界 范 围 的 政 治 经 济 格 局 动 荡 而 扩 展 到 全 球, 当 代 艺 术, 这 个 长 期 被 用 来 指 代 当 下 艺 术 的 词 开 始 呈 现 全 新 的 含 义 这 一 空 前 变 动 所 导 致 的 结 果 是 对 任 何 欧 洲 中 心 主 义 艺 术 观 延 续 性 的 挑 战 全 球 艺 术 再 也 不 是 现 代 艺 术 的 代 名 词 因 为 对 于 当 代 的 定 义 不 再 只 是 时 间 上 的, 我 们 也 意 识 到 它 可 以 是 象 征 意 义 上 甚 至 是 意 识 形 态 层 面 的 全 球 艺 术 为 艺 术 市 场 所 呈 现 却 又 被 其 扭 曲 : 艺 术 市 场 在 游 走 于 各 国 文 化 之 间 时, 采 用 的 不 仅 仅 是 经 济 机 制 的 策 略, 它 还 主 导 着 艺 术 生 产 的 方 向, 而 对 于 艺 术 生 产 我 们 的 分 类 仍 然 不 甚 明 晰 从 全 球 范 围 来 看, 艺 术 并 不 意 味 着 与 生 俱 来 的 审 美 气 质, 也 不 是 什 么 应 该 被 看 做 艺 术 这 类 的 全 球 概 念 艺 术 不 是 在 再 现 一 个 新 的 语 境, 语 境 或 者 焦 点 消 失 了, 而 艺 术 又 因 为 民 族 文 化 和 宗 教 上 的 地 方 主 义 宗 族 化 等 逆 全 球 化 运 动 而 带 有 一 种 自 我 矛 盾 的 特 征 很 明 显 它 和 现 代 性 是 不 一 样 的, 现 代 性 自 我 约 定 的 普 世 主 义 建 立 在 霸 权 式 的 艺 术 观 上 简 而 言 之, 当 今 新 出 现 的 艺 术 是 全 球 的, 这 和 万 维 网 是 全 球 的 没 什 么 两 样 因 特 网 是 全 球 的, 是 因 为 我 们 在 世 界 各 地 都 可 以 使 用 它, 但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其 内 容 就 是 全 球 通 用 的 我 们 可 以 自 由 访 问 因 特 网, 同 时 也 可 以 对 这 个 世 界 做 出 我 们 个 人 的 回 应 但 这 也 给 当 局 造 成 了 麻 烦, 引 发 了 后 者 对 之 加 以 控 制 的 欲 望 确 切 地 说 其 原 因 在 于 当 局 面 对 的 这 些 问 题 就 本 身 而 言 是 地 区 性 的, 但 网 络 传 播 的 信 息 和 意 见 体 现 出 的 创 造 性 不 受 审 查, 可 以 自 由 流 通, 因 而 威 胁 到 了 本 属 于 地 区 性 的 问 题 对 于 西 方 艺 术 批 评 界 来 说 要 接 受 全 球 艺 术 ( 不 仅 仅 是 新 的 地 理 范 围 的 艺 术 ) 这 样 一 个 新 事 物 可 能 是 件 难 事 不 过 想 要 让 艺 术 遵 循 西 方 模 式 在 相 似 的 体 制 内 行 事 就 有 点 一 厢 情 愿 了 控 制 并 非 政 治 独 有 的 问 题 : 在 艺 术 批 评 和 美 学 中 都 存 在 着 这 样 的 问 题 全 球 艺 术 在 政 治 层 面 看 来 或 许 极 具 批 判 性, 不 过 对 于 泾 渭 分 明 的 艺 术 分 类 来 说 也 是 具 有 批 判 意 义 的 新 兴 艺 术 常 常 模 糊 了 主 流 艺 术 和 通 俗 艺 术 之 间 的 界 限, 这 样 一 来 也 就 通 过 本 土 的 传 统 废 止 了 西 方 艺 术 和 外 族 艺 术 这 种 陈 旧 的 二 元 对 立, 就 像 是 贾 斯 托 帕 斯 特 梅 拉 多 (Justo Pastor Mellado) 向 我 们 展 示 的 智 利 和 巴 拉 圭 的 例 子 一 样 正 如 杰 昆 巴 连 多 斯 (Joaquin Barriendos) 在 本 书 中 的 论 文 所 阐 述 的 那 样, 从 西 方 视 野 来 看, 全 球 艺 术 反 映 了 一 种 地 缘 政 治 甚 至 地 缘 美 学 的 特 征 它 是 一 种 象 征 性 资 本, 即 使 西 方 修 正 派 试 图 通 过 自 我 调 整 汇 率 来 操 控 他 们 的 货 币, 这 种 象 征 性 资 本 的 价 值 还 是 会 因 地 而 异 带 有 异 域 文 化 特 征 的 差 异 性 开 始 走 俏 市 场, 它 同 时 也 成 为 艺 术 市 场 中 初 到 者 的 准 入 证 世 界 艺 术 全 球 艺 术 和 世 界 艺 术 有 时 候 是 通 用 的 不 过 世 界 艺 术 是 一 个 旧 概 念, 是 对 现 代 主 义 的 一 个 补 充, 由 于 当 时 大 部 分 艺 术 品 还 陈 列 于 西 方 美 术 馆 里, 安 德 烈 马 尔 罗 (André Malraux) 便 在 其 一 部 战 后 撰 写 的 著 作 中 对 这 个 概 念 做 了 详 尽 阐 述, 这 是 一 本 关 于 脱 离 美 术 馆 的 普 世 艺 术 的 书 世 界 艺 术 一 如 既 往 地 将 所 有 时 期 的 艺 术 归 为 人 类 的 遗 产 事 实 上, 如 果 不 考 虑 现 代 主 流 艺 术 下 关 于 美 术 馆 和 人 类 学 博 物 馆 的 争 论, 世 界 艺 术 这 一 概 念 将 使 得 任 何 来 源 的 艺 术 都 可 接 受 这 已 经 在 国 际 法 中 有 所 体 现, 其 意 在 保 护 艺 术 和 历 史 遗 迹 位 于 东 英 吉 利 海 峡 诺 里 奇 (Norwich) 大 学 的 世 界 艺 术 研 究 学 院 (The School of World Art Studies) 对 于 这 所 大 学 而 言 算 是 一 个 新 生 事 物, 它 为 当 今 的 世 界 艺 术 议 题 提 供 了 一 个 很 明 确 的 范 例 该 学 院 前 身 是 其 所 继 承 的 塞 恩 斯 伯 里 收 藏 馆 (Sainsbury Collection), 其 藏 品 来 自 于 非 洲 和 大 洋 洲, 它 们 就 像 是 现 代 艺 术 形 式 主 义 和 普 世 美 学 中 的 一 份 子 一 样 也 被 当 做 艺 术 品 与 现 代 艺 术 平 起 平 坐 在 学 院 授 课 的 约 翰 奥 尼 安 (John Onians) 也 持 相 同 观 点, 他 编 辑 出 版 的 巨 著 撑 起 世 界 艺 术 的 巨 神 (Atlas of World Art), 内 容 从 石 器 时 代 一 直 至 今, 与 此 次 项 目 同 时 存 在 的 还 有 世 界 艺 术 图 书 馆 莱 顿 大 学 (Leiden University) 主 持 的 一 个 类 似 的 项 目 则 收 录 在 世 界 艺 术 研 究 (World Art Studies) 中, 该 杂 志 的 供 稿 人 全 为 艺 术 批 评 家 和 人 种 学 家, 也 就 是 说 两 类 长 期 采 用 不 同 方 法 思 考 研 究 的 学 者 从 某 个 层 面 来 说, 基 于 现 代 主 义 普 世 性 的 艺 术 观 和 世 界 艺 术 这 一 概 念 是 紧 密 相 连 的, 现 在 看 来 这 种 世 界 艺 术 则 有 些 怪 异, 就 像 是 它 在 西 方 艺 术 观 和 多 种 形 式 之 间, 尤 其 是 和 异 族 之 间 架 起 了 一 座 桥 梁, 而 艺 术 一 词 使 用 在 异 族 的 创 作 之 上 则 显 得 有 些 武 断 将 人 类 创 造 的 任 何 形 式 或 工 作 看 做 是 艺 术, 这 是 现 代 主 义 者 的 美 学 范 式 世 界 艺 术 一 种 将 创 作 看 做 纯 粹 形 式 的 审 美 概 念 或 者 是 可 以 证 明 世 界 范 围 内 的 个 体 创 造 性 的 证 据 在 安 德 烈 马 尔 罗 关 于 想 象 的 美 术 馆 一 书 中 有 很 好 的 阐 述 事 实 上, 想 象 中 的 美 术 馆 是 存 在 于 人 们 头 脑 中 的 一 座 建 筑, 一 种 想 象 的 建 构, 也 是 世 界 美 术 的 缩 影 世 界 美 术 从 来 都 不 在 人 种 学 家 的 思 考 范 围 内, 他 们 以 特 定 的 文 化 方 式 和 最 为 具 体 的 角 度 研 究 土 著 物 品 把 种 族 原 始 这 类 的 标 签 放 在 这 里 很 可 能 也 成 问 题, 不 过 这 是 出 于 另 外 的 原 因 萨 利 普 莱 斯 (Sally Price) 在 其 文 明 地 区 的 原 始 艺 术 (Primitive Art in Civilized Places) 一 书 中 针 对 西 方 的 艺 术 观 谈 到 了 这 一 点, 她 对 人 造 品 和 艺 术 品 之 16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7 间 的 模 糊 界 限 做 了 深 刻 的 阐 述 同 时, 世 界 艺 术 也 和 文 化 的 身 份 政 治 相 关, 这 是 现 代 主 义 没 有 阐 述 的, 因 此 当 今 的 世 界 艺 术 仍 然 坚 持 其 传 统, 认 定 视 觉 创 作 是 文 化 实 践 世 界 艺 术 还 因 为 越 来 越 多 的 前 殖 民 地 国 家 施 压 索 要 本 国 艺 术 品 而 备 受 关 注 西 方 大 城 市 里 的 美 术 馆 常 常 因 为 其 作 为 帝 国 政 治 和 殖 民 主 义 的 前 沿 阵 地 这 一 身 份 而 受 到 谴 责, 现 如 今, 他 们 需 要 重 新 思 考 他 们 的 收 藏 观 念 以 防 止 藏 品 流 失 大 英 博 物 馆 就 是 一 例, 馆 长 尼 尔 麦 格 雷 格 (Neil MacGregor) 认 为 其 博 物 馆 取 之 于 世 界, 用 之 于 世 界 秉 承 这 一 观 点, 他 于 2007 年 主 办 了 一 次 大 型 中 国 秦 始 皇 兵 马 俑 展, 吸 引 来 大 量 观 众, 这 也 就 更 证 实 了 他 的 观 点 : 不 仅 仅 是 收 藏, 更 要 推 进 世 界 艺 术 当 时 我 在 罗 素 大 街 (Russell Street) 见 到 一 个 书 店, 不 经 意 之 间, 它 为 我 们 做 出 的 这 种 区 分 提 供 了 一 个 很 生 动 的 例 子 书 店 老 板 将 书 分 为 世 界 美 术 和 全 球 美 术 摆 放 在 同 一 个 橱 窗 里, 虽 然 两 类 书 都 是 关 于 中 国 艺 术 的 中 国 艺 术 家, 一 本 讲 活 跃 于 新 兴 市 场 的 中 国 艺 术 家 的 书, 和 街 对 面 大 英 博 物 馆 的 展 览 画 册 放 在 了 同 一 个 橱 窗 里, 这 在 20 年 前 是 根 本 讲 不 通 的 1982 年, 让 - 路 易 斯 普 拉 德 (Jean-Louis Pradel) 出 版 了 世 界 艺 术 潮 流 (World Art Trends) 系 列 的 最 后 一 本, 然 而 里 面 提 到 的 23 个 国 家 多 数 为 西 方 国 家 不 过, 如 今 的 世 界 艺 术 指 的 是 异 族 的 遗 产, 是 从 世 界 层 面 来 讨 论 艺 术 的 世 界 艺 术 所 包 含 的 不 仅 仅 是 西 方 世 界 保 存 于 其 国 家 美 术 馆 的 文 化 遗 产, 也 涵 盖 了 其 他 民 族 的 文 化 事 实 上, 长 期 以 来 世 界 艺 术 主 要 为 西 方 美 术 馆 所 掌 控, 在 那 里, 世 界 艺 术 就 像 是 殖 民 时 期 被 放 逐 被 争 夺 的 珍 品 为 了 保 护 他 们 的 藏 品,18 家 西 方 美 术 馆 馆 长 最 近 签 署 了 一 个 声 明, 要 保 留 他 们 作 为 世 界 美 术 馆 的 地 位, 要 为 整 个 世 界 服 务 而 不 是 只 为 一 两 个 国 家 或 民 族 服 务 世 界 美 术 馆 这 个 概 念 源 自 于 现 代 性 所 提 出 的 为 世 界 树 立 一 个 普 世 的 范 式 而 全 球 主 义 是 对 普 世 主 义 的 一 个 回 应, 旨 在 于 市 场 中 传 播 差 异 的 象 征 资 本 全 球 艺 术 实 质 上 和 世 界 艺 术 有 着 本 质 的 差 别 : 无 论 创 作 的 个 体 怎 样 定 义 艺 术, 全 球 艺 术 概 念 下 的 艺 术 实 践 总 是 作 为 艺 术 产 生 的, 这 点 和 当 代 艺 术 实 践 相 同 世 界 艺 术 史 还 是 全 球 艺 术 史? 今 天, 世 界 艺 术 史 出 现 了 新 的 争 论 世 界 艺 术 史 和 世 界 艺 术 研 究 不 一 样, 它 是 指 全 球 范 围 的 艺 术 都 可 以 用 做 为 西 方 规 则 的 艺 术 史 方 法 研 究 这 一 问 题 在 大 卫 桑 默 (David Summer) 的 书 中 有 体 现, 书 中 世 界 艺 术 史 是 作 为 一 个 副 标 题 的 一 部 分 出 现 的 后 来, 艺 术 史 是 全 球 的 吗? (Is Art History Global?) 一 书 的 主 编 詹 姆 士 埃 尔 金 斯 (James Elkins) 对 此 做 出 了 批 判 桑 默 认 为 世 界 任 何 一 个 角 落 都 可 以 用 艺 术 史 的 方 法 来 研 究, 而 埃 尔 金 斯 则 坚 持 在 区 域 范 围 内 研 究 艺 术 史 而 不 是 以 偏 概 全 在 他 的 评 论 文 章 作 为 全 球 学 科 的 艺 术 史 (Art History as a Global Discipline) 中, 他 提 出 五 条 观 点 以 反 对 将 艺 术 史 作 为 全 球 范 围 的 标 准 在 大 卫 卡 里 尔 (David Carrier) 最 近 出 的 一 本 书 和 惠 特 尼 戴 维 斯 (Whitney Davis) 即 将 问 世 的 的 书 中, 都 谈 到 了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研 究 艺 术 史 的 问 题 全 球 艺 术 史 实 际 上 不 能 看 做 是 全 球 艺 术 的 历 史, 因 为 后 者 刚 出 现 20 年 左 右 这 个 术 语 暗 示 的 是 将 当 今 触 角 伸 向 全 球 范 围 的 艺 术 史 看 做 是 一 种 方 法 和 学 术 规 则 世 界 艺 术 史 则 与 此 不 同, 因 为 它 是 关 于 世 界 艺 术 的 历 史, 并 且 正 因 如 此 而 凸 显 出 两 个 问 题 : 一 方 面 世 界 艺 术 作 为 一 种 艺 术 观 透 露 出 的 普 世 主 义 是 成 问 题 的, 另 一 方 面 世 界 艺 术 有 其 多 样 性, 历 史 的 概 念 一 词 却 会 使 得 这 个 多 样 性 的 世 界 艺 术 只 有 一 个 共 有 的 艺 术 史 的 历 史 全 球 艺 术 作 为 当 代 艺 术 则 与 人 们 熟 知 的 艺 术 史 毫 无 联 系 ( 而 且 从 现 代 主 义 的 意 义 上 说, 它 已 经 开 始 脱 离 艺 术 史 了 ), 世 界 艺 术 在 欧 洲 传 统 中 尚 未 成 为 艺 术 史 的 传 统 主 题, 但 却 受 到 了 人 种 学 和 美 学 界 的 重 视 无 论 是 全 球 艺 术 史 还 是 世 界 艺 术 史, 对 于 这 两 者 的 讨 论 并 不 是 关 于 内 容 或 者 主 题 的 它 更 多 揭 露 的 是 将 西 方 艺 术 史 全 球 化 的 要 求 ( 或 者 期 盼 ), 可 以 看 做 为 伸 向 初 来 乍 到 者 的 慷 慨 之 手, 或 者 一 种 新 的 帝 国 形 式, 一 种 新 殖 民 主 义 我 在 很 多 场 合 提 到 过, 艺 术 史 是 一 个 有 区 域 限 制 的 行 当, 它 只 在 西 方, 而 且 是 文 艺 复 兴 后 的 西 方 才 合 理 它 是 为 了 借 助 历 史 的 方 式 来 研 究 艺 术 而 出 现 的 实 际 上, 当 代 艺 术 家 出 于 对 后 历 史 (post-history) 的 认 同, 故 意 抛 弃 了 占 统 治 地 位 的 艺 术 史 叙 述 方 式 我 在 现 代 主 义 之 后 的 艺 术 史 (Art History after Modernism) 这 一 标 目 下 重 新 撰 写 的 艺 术 史 的 终 结? (The End of History Art?) 一 书, 是 针 对 法 国 艺 术 家 何 维 费 舍 (Hervé Fischer) 的 一 篇 文 章 艺 术 史 的 终 结 (The End of History Art) 而 写 的 费 舍 以 1979 年 在 巴 黎 蓬 皮 杜 艺 术 中 心 举 办 的 一 次 表 演 活 动 来 支 撑 其 文 章 的 论 点 就 此, 他 声 称 艺 术 的 历 史 已 经 终 结 了 当 我 剪 断 了 这 根 绳 索 的 时 候, 也 就 标 示 着 艺 术 史 的 结 束 这 条 掉 落 了 的 绳 索 尽 管 此 前 有 过 线 性 的 发 展, 却 只 不 过 是 一 种 遐 想 而 已 另 一 方 面, 西 方 美 术 馆 从 今 往 后 是 否 还 会 或 者 将 如 何 美 术 馆 的 全 球 挑 战,2006 年 6 月 24 日 全 球 艺 术 与 美 术 馆 计 划 在 ZKM 举 行 的 研 讨 会 的 海 报 VOL

8 呈 现 艺 术 史, 我 们 还 难 下 定 论 弗 朗 西 斯 莫 里 斯 (Frances Morris) 在 泰 特 现 代 美 术 馆 手 册 (Tate Modern: The Handbook) 中 写 道 : 泰 特 现 代 美 术 馆 的 永 久 陈 列 展 取 代 了 艺 术 史 叙 事, 探 索 观 看 艺 术 的 其 他 方 式 为 了 对 开 放 而 流 动 的 现 状 做 出 回 应, 诗 歌 和 梦 想 之 类 的 所 谓 观 点 为 收 藏 品 的 多 重 解 读 提 供 了 可 能 博 物 馆 的 走 廊 里 还 借 鉴 MoMA 美 术 馆 为 三 十 年 代 的 艺 术 制 作 谱 系 图 的 方 式 也 悬 挂 着 类 似 一 幅 图 表, 但 这 种 方 式 已 然 不 适 用 于 当 代 艺 术 实 践 泰 特 的 策 划 人 们 因 为 不 能 阐 明 艺 术 史 现 状 而 备 受 谴 责, 他 们 邀 请 参 观 者 填 补 这 一 空 白 并 且 在 明 信 片 上 写 下 他 们 的 观 点 自 从 晚 期 的 现 代 艺 术 解 构 了 线 性 历 史, 艺 术 史 便 开 始 失 去 了 控 制, 这 似 乎 是 拜 大 多 数 美 术 馆 的 展 览 所 赐 为 了 推 进 其 全 球 化, 艺 术 史 往 往 借 助 探 讨 身 份 和 迁 徙 的 后 殖 民 文 化 理 论 早 在 1989 年, 宾 汉 姆 顿 大 学 (University of Binghamton) 举 办 的 会 议 就 批 判 了 艺 术 史 对 于 文 化 理 论 术 语 的 借 用 安 东 尼 金 (Anthony King) 在 介 绍 会 议 的 文 章 中 谈 到 : 人 们 常 常 以 通 俗 的 方 式 理 解 文 化 全 球 化, 把 它 看 做 全 球 范 围 内 的 文 化 均 质 化 进 程 因 此, 我 们 需 要 探 寻 替 代 性 的 方 法 形 成 文 化 全 球 化 的 概 念 并 加 以 分 析, 没 有 哪 个 当 代 问 题 比 这 个 更 重 要 会 议 中 艺 术 史 家 们 对 文 化 理 论 的 守 卫 者 做 出 了 回 应, 呼 吁 发 起 新 的 可 以 在 艺 术 世 界 的 变 迁 中 直 击 重 点 的 奥 伦 以 大 师 叙 述 为 特 点 的 艺 术 史 书 写 开 始 面 临 危 机, 但 这 并 没 有 帮 助 之 前 处 于 边 缘 地 带 的 国 家 重 新 书 写 他 们 自 己 的 艺 术 史 或 者 用 其 他 东 西 代 替 之 中 国 艺 术 家 和 收 藏 家 对 艺 术 史 持 有 不 同 的 看 法 张 晓 刚 的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诞 生 (1992 年 ) 就 对 中 国 当 代 艺 术 这 个 没 有 现 代 主 义 传 统 的 艺 术 的 诞 生 进 行 了 嘲 讽 的 影 射 '85 新 潮 是 对 国 家 意 识 形 态 和 艺 术 制 度 的 反 叛, 期 间 有 一 次 80 多 个 非 官 方 艺 术 小 组 参 加 的 关 于 现 代 性 的 哲 学 探 讨 情 况 直 到 1989 年 在 中 国 美 术 馆 举 办 的 中 国 现 代 艺 术 展 才 有 所 改 变, 该 展 览 于 当 年 2 月 被 官 方 以 枪 击 事 件 为 由 被 迫 永 久 关 闭 接 下 来 的 几 年, 艺 术 品 开 始 受 到 市 场 的 欢 迎, 艺 术 家 与 政 治 之 间 也 断 开 了 关 系 直 到 那 时 候, 政 治 波 普 和 玩 世 现 实 主 义 才 开 始 走 向 世 界 GAM 小 组 讨 论 第 二 次 论 坛 于 2008 年 在 新 德 里 举 行, 主 题 是 今 天 的 艺 术 史 在 何 种 意 义 上 是 全 球 性 的? 讨 论 谈 到 了 一 个 印 度 拒 绝 将 西 方 艺 术 史 的 研 究 方 法 推 而 广 之 的 个 案 这 个 讨 论 触 及 了 当 今 印 度 很 多 备 受 争 议 的 问 题 与 西 方 相 反 的 叙 述 方 式 呈 现 出 不 一 样 的 观 念, 逐 渐 替 代 了 西 方 现 代 主 义 的 叙 述 方 式, 比 如 印 度 艺 术 的 民 族 叙 述 方 式 与 会 者 达 成 一 致 共 识, 他 们 认 为 殖 民 史 仍 然 过 分 操 控 了 印 度 的 文 化 主 题, 引 导 人 们 的 注 意 力 长 期 置 于 异 域 文 化 的 体 验 上, 而 本 土 的 传 统 与 美 学 在 今 天 的 艺 术 史 上 却 几 乎 无 一 席 之 地 因 为 殖 民 观 念 而 出 现 了 艺 术 史 危 机, 这 就 促 使 了 一 种 全 新 且 多 样 化 的 视 觉 研 究 的 出 现, 并 成 为 了 当 今 策 划 课 程 的 主 导 思 想 ( 位 于 伦 敦 的 金 史 密 斯 学 院 [Goldsmith College] 是 这 方 面 的 典 范 ), 它 作 为 一 个 完 全 不 同 的 范 式, 用 跨 学 科 的 方 法 取 代 了 艺 术 史 作 为 象 征 地 域 的 当 代 美 术 馆 全 球 艺 术 反 对 此 前 艺 术 与 土 产 艺 术 和 流 行 生 产 之 间 的 界 限, 它 提 倡 的 是 两 者 的 平 等 性, 与 艺 术 史 形 成 对 立 正 是 因 为 这 一 特 质, 西 方 以 外 的 美 术 馆 才 能 展 示 看 起 来 形 式 繁 多 内 容 各 异 的 艺 术 实 践, 即 便 长 期 陈 列 展 也 是 如 此 在 这 样 一 个 全 新 却 又 不 受 欢 迎 的 环 境 里, 西 方 艺 术 藏 品 也 会 突 然 看 上 去 有 些 本 土 化 在 非 西 方 的 语 境 下, 为 了 与 当 地 的 参 观 者 建 立 更 密 切 的 联 系, 美 术 馆 在 制 定 收 藏 政 策 的 时 候 倾 向 于 与 民 族 的 或 者 社 群 的 意 向 保 持 一 致, 强 调 给 定 传 统 的 地 缘 性 特 点 在 选 择 和 推 进 它 们 认 同 的 艺 术 的 过 程 中, 美 术 馆 有 足 够 理 由 重 新 思 考 它 们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它 们 可 以 举 办 国 际 展 览, 但 近 来 双 年 展 遍 布 了 世 界 各 地, 取 代 了 这 些 美 术 馆 展 示 和 组 织 前 卫 艺 术 的 旧 角 色 当 代 美 术 馆 再 也 不 是 为 了 呈 现 艺 术 史 而 建 立, 而 是 通 过 展 出 当 代 艺 术 来 呈 现 一 个 不 断 扩 展 的 世 界 这 些 美 术 馆 的 兴 起 并 非 步 西 方 传 统 美 术 馆 观 念 的 后 尘, 它 们 更 多 考 虑 的 是 什 么 可 以 成 为 艺 术, 而 不 是 他 们 在 美 术 馆 中 可 以 做 什 么 事 情, 后 者 在 不 同 地 方 都 有 相 似 性 全 球 化 开 启 了 世 界 的 去 中 心 化 进 程, 新 经 济 的 自 由 贸 易 意 识 形 态 成 为 了 自 由 艺 术 的 修 辞, 这 种 艺 术 不 再 像 此 前 的 艺 术 那 样 呈 现 为 一 种 全 责 模 式, 它 是 自 由 的, 因 为 市 场 任 由 它 自 由 发 展 相 应 地, 现 代 美 术 馆 (MoMA) 的 标 签 也 开 始 越 来 越 多 地 被 当 代 美 术 馆 (MoCA) 所 代 替 大 部 分 当 代 美 术 馆 设 立 在 美 国, 洛 杉 矶 当 代 美 术 馆 和 麻 省 当 代 美 术 馆 是 人 们 最 为 熟 知 的 两 个 在 蒙 特 利 尔 伦 敦 里 昂 上 海 和 香 川 也 有 这 样 的 美 术 馆, 甚 至 在 韩 国 还 有 一 家 国 家 当 代 美 术 馆 当 代 美 术 馆 可 以 说 是 全 球 性 的, 因 为 它 呈 现 的 当 代 艺 术 生 产 不 受 地 理 位 置 的 限 制, 也 没 有 西 方 现 代 主 义 的 那 种 历 史 性 佳 士 得 和 苏 富 比 在 他 们 最 近 几 年 的 拍 卖 画 册 中 开 始 停 止 使 用 西 方 艺 术 中 人 们 熟 知 的 现 代 一 词,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根 据 当 代 和 战 后 做 出 的 分 类, 艺 术 市 场 也 随 之 仿 效 亚 洲 也 开 始 以 同 样 的 速 度 筹 建 美 术 馆, 并 在 近 20 年 里 拥 有 了 自 己 的 双 年 展 这 种 速 度 史 无 前 例, 但 其 目 标 仍 十 分 模 糊 日 本 出 现 支 持 地 方 性 ( 县 立 ) 美 术 馆 的 趋 势, 它 们 缺 乏 收 藏 也 不 聘 用 策 划 人, 而 是 由 当 地 艺 术 家 自 己 举 办 群 展 森 下 正 昭 称 之 为 只 做 临 时 展 览 的 空 美 术 馆, 就 像 是 德 文 中 的 Kunsthallen ( 艺 术 大 厅 ) 在 这 样 的 前 提 下, 美 术 馆 只 是 一 座 建 筑 的 象 征 性 称 谓, 人 们 期 待 在 永 远 能 在 这 里 看 到 艺 术 的 展 示 美 术 馆 建 得 就 像 机 场, 等 待 着 国 际 艺 术 的 降 落 这 看 上 去 很 矛 盾 ( 美 术 馆 的 兴 盛 和 其 内 涵 危 机 的 矛 盾 ), 事 实 上 却 反 映 了 美 术 馆 与 新 观 众 之 间 关 系, 这 些 观 众 中 的 很 多 人 对 于 当 下 参 观 美 术 馆 的 意 义 并 不 了 解 具 有 市 场 竞 争 力 的 收 藏 家 们 ( 所 谓 艺 术 世 界 的 VIP) 根 本 不 需 要 美 术 馆, 他 们 有 的 人 自 己 去 建 美 术 馆, 但 这 就 与 当 地 毫 无 艺 术 经 验 的 观 众 形 成 了 一 条 鸿 沟 和 收 藏 家 不 一 样, 当 局 致 力 于 填 补 这 条 鸿 沟, 他 们 在 城 市 里 发 展 艺 术, 传 达 自 身 的 愿 望, 并 设 立 所 谓 的 文 化 区 何 庆 基 (Oscar Ho) 描 述 说 : 香 港 项 目 决 定 建 设 多 家 有 大 型 展 厅 的 美 术 馆, 以 期 吸 引 大 量 观 众 在 上 海, 当 局 打 算 于 2010 年 之 前 新 建 100 座 美 术 馆 : 他 们 要 让 上 海 的 美 术 馆 多 过 星 巴 克 不 过 这 样 的 美 术 馆 和 他 们 吸 引 普 通 大 众 进 行 文 化 体 验 的 诉 求 关 系 并 不 大 为 了 吸 引 新 的 观 众, 美 术 馆 也 许 很 快 就 不 得 不 放 弃 和 收 藏 家 美 术 馆 的 竞 争, 而 且 需 要 在 吸 引 国 际 关 注 还 是 用 主 流 艺 术 迎 合 本 土 观 众 ( 比 如 基 于 本 土 环 境 的 视 觉 文 化 或 者 通 俗 作 品 ) 之 间 做 出 选 择 18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9 在 中 国, 美 术 馆 兴 建 大 潮 刚 刚 开 始, 不 过 很 快 就 会 赶 超 其 他 地 区 的 发 展 美 术 馆 领 导 已 经 开 始 讨 论 在 国 内 兴 建 公 共 美 术 馆, 来 展 现 中 国 当 代 艺 术 家 的 国 际 成 就 范 迪 安 宣 布 中 国 国 家 美 术 馆 ( 建 于 1958 年 ) 新 区 的 落 成, 它 刚 好 挨 着 奥 林 匹 克 公 园 在 最 近 的 一 次 采 访 中, 他 因 中 国 缺 少 国 际 艺 术 品 收 藏 而 遗 憾, 而 且 抱 怨 大 众 参 观 美 术 馆 的 兴 致 并 不 高 他 认 为, 这 其 中 有 收 藏 家 的 原 因, 因 为 收 藏 已 经 成 为 一 种 商 业 活 动, 而 不 是 一 种 兴 趣 中 国 艺 术 家 往 往 在 国 外 比 在 国 内 更 为 出 名, 人 们 经 常 开 玩 笑 说 他 们 不 是 在 创 作 艺 术 而 是 在 制 造 财 富 与 此 同 时, 个 别 艺 术 家 也 开 始 采 取 行 动 2001 年, 蔡 国 强 开 办 一 系 列 短 期 当 代 美 术 馆, 他 说 其 目 的 在 于 对 抗 现 有 的 现 代 美 术 馆 和 当 代 美 术 馆 系 统, 因 为 它 们 脱 离 了 大 众 他 与 福 斯 特 事 务 所 (Foster and Partner) 合 作 的 QMoCa 就 是 为 家 乡 泉 州 策 划 的 后 来 该 项 目 于 2008 年 在 纽 约 古 根 海 姆 和 中 国 国 家 美 术 馆 展 出 另 一 个 项 目 是 偶 像 画 家 岳 敏 君 的 美 术 馆, 它 坐 落 于 四 川 省, 距 离 青 城 山 不 远, 是 由 北 京 朱 锫 建 筑 事 务 所 设 计 的, 数 字 北 京 大 厦 就 是 这 个 事 务 所 的 作 品 之 一 该 馆 占 地 平 方 米, 2009 年 开 馆 后 将 存 放 岳 敏 君 的 作 品 此 外 将 还 有 其 他 9 座 美 术 馆 收 藏 另 外 9 位 中 国 艺 术 家 的 作 品, 比 如 张 晓 刚 和 王 广 义 等 人 该 项 目 由 都 江 堰 市 政 府 筹 划, 想 法 的 提 出 则 是 中 央 美 院 的 教 授 陆 棚 与 大 自 然 混 为 一 体 的 新 建 筑 看 上 去 就 像 是 一 艘 太 空 飞 船, 里 面 满 载 着 全 球 有 名 的 画 家 的 作 品 其 外 表 是 椭 圆 形 球 状, 墙 面 布 满 曲 线 结 构, 这 一 灵 感 来 自 于 一 块 河 床 里 的 石 头, 整 个 外 表 看 上 去 是 未 来 主 义 和 自 然 的 结 合 体 ( 节 选 ) GAM 出 版 物 当 代 艺 术 与 博 物 馆 : 全 球 视 野 封 面 with essays by claude ardouin rustom bharucha hans belting andrea buddensieg john clark karen cordero-reiman mamadou diawara serge gruzinski salma khadra jayyusi bogumil jewsiewicki beral madra john onians peter sellars peter weibel In the beginning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the technical facilities were developed to allow the approach of the nineteenth-century dream of synesthesis. Interactions were created between the sense organs of eye and ear and between different arts like painting and music; of particularly importance was the translation of musical tones into colors. Color organs were invented and abstract films created that brought music and painting closer together. For example, walter ruttmann s Lichtspiel opus 1, premiered in 1921, mobilizes abstract visual forms and colors in a musical rhythm. When rudolf pfenninger introduced the principle of combined light and sound in the 1930s, this allowed the analogies between image and music to be made even more vividly. The films of viking eggeling, hans Richter, oskar fischinger and the whitney brothers demonstrate that aesthetic correspondences exist between visual and acoustic forms. contemporary art and the museum buddensieg, ed. contemporary art and the museum a global view andrea buddensieg, editor VOL

10 他 们 "They" 他 们 创 刊 号 封 面 20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11 参 与 过 他 们 的 作 家 小 海 冷 光 明 和 贺 奕 在 镇 江 文 学 乌 托 邦 The Utopia for Literature 他 们 简 述 About They 文 : 卢 迎 华 Text: Carol LU Yinghua 他 们 是 1984 年 由 居 住 在 南 京 的 作 家 韩 东 创 办 并 担 任 主 编 的 一 本 独 立 诗 歌 刊 物, 这 本 刊 物 历 时 十 年, 一 共 出 刊 九 期 在 此 期 间, 为 许 多 有 志 于 从 事 诗 歌 和 文 学 创 作 的 作 家 们 提 供 了 一 个 彼 此 分 享 和 讨 论 创 作 的 自 主 平 台, 也 因 此 对 于 中 国 的 诗 歌 和 文 学 生 产 产 生 了 深 远 的 影 响, 进 入 了 大 学 课 本 和 文 学 史 直 至 今 天, 虽 然 他 们 并 没 有 建 立 一 个 自 我 的 档 案 库, 甚 至 包 括 韩 东 和 小 海 在 内 的 主 创 人 员 都 无 法 找 齐 完 整 一 套 的 他 们, 但 他 们 的 产 生 是 针 对 当 时 作 家 出 版 渠 道 单 一 的 现 状 而 由 作 家 自 我 组 织 的 一 个 文 学 基 地 他 们 不 仅 表 明 了 一 些 有 文 学 理 想 的 作 家 们 区 别 于 由 国 家 分 配 和 管 制 的 编 辑 和 文 学 杂 志 出 版 系 统 的 态 度 和 诉 求, 更 重 要 的 是 他 们 是 从 文 学 出 发, 为 了 支 持 彼 此 的 创 作 和 文 学 信 念, 并 始 终 抱 着 对 于 文 学 有 益 的 动 机 而 展 开 的 出 版 实 践 许 多 在 今 天 的 文 坛 上 保 持 活 跃 和 生 命 力, 并 代 表 了 中 国 文 学 创 作 中 坚 力 量 的 诗 人 和 作 家 们, 比 如 朱 文 于 坚 小 海 和 马 原 等 等, 都 曾 经 参 与 过 他 们 或 者 在 他 们 上 刊 登 过 作 品, 并 将 这 个 经 历 描 述 为 他 们 职 业 生 涯 中 的 重 要 一 笔 他 们 有 朋 友 之 间 的 友 情, 有 同 行 的 相 互 青 睐, 有 趣 味 脾 气 相 投 的 欣 喜, 还 有 对 于 文 学 诗 歌 本 身 的 忠 诚 和 热 情 以 及 因 为 自 信 而 拥 有 的 开 放 和 气 度 他 们 早 期 刊 登 小 说 和 诗 歌, 从 第 五 期 开 始 主 要 以 刊 登 诗 歌 为 主, 同 时 也 有 作 家 们 对 彼 此 创 作 的 感 性 和 专 业 的 评 论, 可 以 说 他 们 既 呈 现 了 创 作 的 实 践, 也 有 文 学 理 论 上 的 建 树 和 推 进, 在 一 定 范 围 内 形 成 一 个 自 我 实 践 和 评 价 的 系 统 虽 然 他 们 的 创 办 人 和 主 编 是 韩 东, 但 出 于 对 文 学 本 身 和 个 体 创 作 者 独 立 性 的 尊 重, 韩 东 一 直 致 力 于 让 他 们 成 为 一 个 开 放 的 有 趣 味 的 有 特 质 的 和 沙 龙 式 的 文 学 团 体 而 并 非 小 圈 子 化 的 权 力 游 戏 他 们 是 一 个 空 的 东 西 他 们 根 本 和 以 往 的 文 学 社 团 不 一 样, 你 没 法 定 义 它 如 果 谈 论 他 们, 你 要 用 描 述 性 或 总 结 性 的 方 式, 概 括 描 述 这 一 文 学 现 象, 就 要 谈 具 体 的, 他 们 这 个 空 的 容 器 应 该 放 在 一 边 不 谈, 而 谈 那 些 曾 经 进 出 他 们 的 一 些 作 者, 谈 这 些 作 者 的 一 些 品 质, 是 这 些 家 伙 给 他 们 带 来 了 一 种 荣 耀, 一 种 特 质 在 韩 东 看 来, 我 觉 得 他 们 有 个 非 常 好 的 东 西 就 是 : 具 体 作 者 在 这 个 地 方 呼 吸 到 的 空 气 应 该 是 比 较 自 由 的, 不 会 有 一 种 压 倒 性 的 美 学 主 张 排 斥 异 己 大 家 实 际 上 看 重 的 还 是 一 个 才 能 问 题 你 用 什 么 方 式 去 写 并 无 关 紧 要 正 是 这 种 内 部 的 丰 富 性 和 彼 此 的 包 容 和 关 照 使 他 们 即 使 在 不 再 出 刊 之 后 继 续 成 为 人 们 谈 论 和 向 往 的 一 个 文 学 乌 托 邦 备 注 : 关 于 他 们 及 其 它 韩 东 访 谈 录, 访 问 人 录 音 整 理 者 : 常 立, 被 访 问 人 : 韩 东 2009 关 于 他 们 及 其 它 韩 东 访 谈 录, 访 问 人 录 音 整 理 者 : 常 立, 被 访 问 人 : 韩 东 2009 VOL

12 关 于 他 们 About They 文 : 小 海 Text: Xiaohai 1984 年 下 半 年, 韩 东 来 信 告 诉 我, 他 已 联 系 了 一 批 朋 友, 想 在 原 来 老 家 ( 韩 东 1982 年 在 西 安 创 办, 主 要 成 员 有 小 君 杨 争 光 王 川 平 小 海 郑 训 佐 丁 当 等 ) 的 基 础 上, 重 新 办 一 个 新 的 民 刊, 信 中 提 到 的 这 些 人 我 已 有 所 耳 闻, 有 的 已 建 立 了 通 信 联 络 关 系 基 本 上 是 一 批 耳 熟 能 详 的 朋 友 当 时, 就 我 的 阅 读 范 围 所 及 和 理 解 能 力, 私 下 也 认 为 这 批 人 是 国 内 比 较 出 色 的 这 些 人 当 中 有 韩 东 丁 当 小 君 于 坚 吕 德 安 马 原 李 潮 苏 童 乃 顾 ( 顾 前 ) 李 苇 丁 方 王 寅 雷 吉 陈 寅 等 等, 这 些 人 后 来 也 就 是 他 们 的 基 本 作 者 该 年 底, 我 在 韩 东 家 小 住 ( 他 已 调 到 南 京, 且 新 婚 不 久 ), 看 到 了 画 家 丁 方 为 这 本 新 刊 物 设 计 的 封 面, 还 听 说 了 许 多 朋 友 为 她 取 的 候 选 刊 名, 记 得 有 诺 尔 贝 红 皮 鞋 等 韩 东 最 后 确 定 了 他 自 己 为 这 本 新 刊 物 所 取 的 刊 名 他 们, 后 来 被 大 家 所 认 同, 事 实 上 这 个 名 称 也 确 实 与 众 不 同, 朴 素 大 方, 体 现 了 他 们 的 一 种 共 同 审 美 趣 味 在 这 以 后 的 多 次 聚 会 中, 韩 东 为 这 个 刊 名 多 次 流 露 得 意 之 色 他 们 第 1 辑 基 本 上 是 由 韩 东 一 个 人 操 办, 南 京 的 几 个 主 要 成 员 出 资 凑 了 一 点 印 刷 费 1985 年 3 月 7 日 第 1 辑 正 式 印 出 来, 印 数 大 约 200 册 左 右 在 第 1 辑 的 作 品 目 录 前 标 有 他 们 文 学 社 交 流 资 料 之 一 的 字 样 内 文 小 说 打 头, 然 后 是 诗, 诗 的 分 量 重 一 些 小 说 有 李 苇 的 我 为 什 么 进 不 了 电 视 台 苏 童 ( 阿 童 ) 的 桑 园 留 念 乃 顾 的 我 的 秋 马 原 的 拉 萨 河 女 神 诗 歌 作 者 有 于 坚 小 海 丁 当 韩 东 王 寅 吕 德 安 斯 夫 ( 陈 寅 ) 封 新 成 陆 忆 敏 以 及 贝 斯 述 平 陈 东 东 李 娟 娟 等 丁 方 为 这 期 刊 物 设 计 的 封 面 是 一 个 男 人 手 托 一 只 鸽 子 的 炭 笔 素 描, 封 二 是 韩 东 为 这 期 的 主 要 作 者 每 个 人 所 写 的 一 句 描 述 性 的 话, 记 得 马 原 是 马 原 想 获 诺 贝 尔 文 学 奖, 于 坚 是 昆 明 于 坚 一 辈 子 的 奋 斗 就 是 想 装 得 像 个 人, 为 吕 德 安 写 的 是 吕 德 安 是 个 幸 运 的 诗 人 没 有 什 么 不 幸 的 事 情, 韩 东 本 人 则 是 南 京 韩 东 有 钱 上 得 了 赌 场 往 后 全 凭 运 气, 为 我 写 的 是 苏 北 小 海 还 是 老 样 儿 刊 物 出 来 后 由 韩 东 分 别 寄 送 各 地 作 者 出 乎 意 料 的 是 这 期 刊 物 在 各 地 引 起 了 强 烈 反 响 首 先 是 各 地 未 谋 面 的 作 者 们 为 有 了 一 个 自 己 的 刊 物 而 欢 欣 鼓 舞, 其 次 是 各 地 民 刊 和 读 者 纷 纷 来 信 来 稿, 不 少 人 要 求 加 盟 该 年 秋 天, 我 进 南 京 大 学 读 书 从 这 一 年 开 始, 我 们 在 南 京 结 识 了 许 多 南 来 北 往 的 诗 人 先 后 有 西 安 的 岛 子 上 海 的 孟 浪 郁 郁 冰 释 之 北 京 的 唐 晓 渡 老 木 马 高 明 四 川 的 雨 田 等 等 有 意 思 的 是, 除 了 这 些 诗 人 朋 友 外, 我 们 也 碰 到 过 冒 充 某 位 诗 人 对 诗 坛 情 况 了 如 指 掌, 专 门 外 出 骗 吃 骗 住 的 闲 人 在 南 京, 当 时 他 们 中 的 一 批 诗 人 作 家 们 的 聚 会 场 所 主 要 是 蓝 旗 新 村 ( 后 来 是 瑞 金 新 村 ) 韩 东 小 君 夫 妇 家, 然 后 是 南 大 中 文 系 的 宿 舍, 乃 顾 李 娟 娟 夫 妇 家, 有 时 也 去 苏 童 和 丁 方 执 教 的 南 京 艺 术 学 院, 也 定 期 不 定 期 地 去 九 华 山 鸡 鸣 寺 和 鼓 楼 的 茶 馆 聚 会, 大 家 见 面 总 要 拿 出 新 写 的 作 品 出 来 交 流 并 供 批 评 西 安 的 丁 当 西 藏 的 马 原 济 南 的 普 珉 上 海 的 王 寅 陆 忆 敏 夫 妇 也 常 到 南 京 来, 吕 德 安 则 利 用 假 期 或 出 差 也 来 过 几 次, 朋 友 们 见 面 常 常 是 通 宵 达 旦 谈 诗 聊 天, 像 过 节 一 样 等 到 要 出 第 2 辑 他 们 时, 恰 逢 国 际 青 年 年 (1985 年 ) 江 苏 青 年 艺 术 周 在 南 京 举 行, 韩 东 被 邀 参 加 筹 备 工 作 他 提 出 在 这 一 周 内 搞 一 次 诗 歌 活 动, 将 各 地 的 诗 友 们 请 到 南 京 来 聚 会 一 次, 后 来 因 经 费 问 题 未 能 谈 妥, 退 而 求 其 次, 即 由 该 活 动 组 委 会 出 资 印 了 第 2 辑 他 们 因 经 费 充 足, 该 期 破 天 荒 印 了 2000 册, 我 和 韩 东 还 专 程 去 溧 阳 的 印 刷 厂 校 对 过 该 期 的 稿 子 1985 年 9 月 刊 物 出 来, 封 面 仍 由 丁 方 设 计, 他 和 汤 国 雷 吉 莫 鸣 等 人 还 为 这 期 刊 物 作 了 一 些 插 图 这 期 是 诗 歌 打 头, 作 者 有 雷 吉 丁 当 小 君 于 坚 李 胡 ( 李 潮 ) 王 寅 小 海 韩 东, 在 十 一 人 集 栏 目 中 有 柏 桦 张 枣 普 珉 徐 丹 夫 李 苇 吴 冬 培 菲 可 陈 寅 裴 庄 欣 陆 忆 敏 陈 东 东 等, 小 说 作 者 有 张 慈 乃 顾 苏 童 艺 术 周 期 间, 在 江 苏 美 术 馆 搞 过 一 次 诗 书 画 联 展, 这 样, 我 们 又 结 识 了 作 为 画 家 的 于 小 韦 和 任 辉 于 小 韦 在 南 京 工 学 院 ( 东 南 大 学 ) 建 筑 系 模 拟 室 工 作, 他 除 了 画 画, 也 写 诗 和 小 说 我 们 去 他 宿 舍, 看 了 他 的 诗 都 感 到 奇 特 和 惊 讶, 于 是 他 的 模 拟 室 和 宿 舍 也 自 然 成 了 我 们 经 常 聚 会 的 地 方 他 们 出 第 3 辑 (1986 年 ) 第 4 辑 (1988 年 ) 第 5 辑 (1988 年 ) 时, 除 了 确 定 作 者 选 稿 等 编 辑 工 作 由 韩 东 把 关 资 金 来 源 仍 由 南 京 的 主 要 作 者 筹 建 外, 不 少 具 体 的 事 情 如 联 系 印 刷 版 面 设 计 以 及 部 分 校 对 等 均 由 于 小 韦 主 动 承 担 了, 没 有 他 的 加 入 这 几 期 能 否 如 期 出 刊 是 难 以 设 想 的 他 们 第 3 辑 由 电 脑 打 印, 共 印 200 册, 这 一 期 没 有 小 说, 全 部 是 诗, 作 者 有 小 海 于 小 韦 小 君 于 坚 任 辉 普 珉 吕 德 安 韩 东 和 丁 当, 此 外 还 有 贺 奕 的 评 论 绝 处 逢 生 从 中 国 当 代 诗 歌 谈 起, 这 也 是 他 们 中 出 现 的 首 篇 评 论 性 文 字 我 进 南 京 大 学 中 文 系 读 书 后, 发 现 有 一 批 和 我 一 样 热 爱 文 学 的 同 学, 我 们 共 同 发 起 创 办 了 南 园 文 学 社, 组 织 了 一 些 文 学 活 动, 并 编 辑 了 同 仁 刊 物 南 园 文 学 和 大 路 朝 天 这 批 同 学 中 有 杜 马 兰 ( 杜 骏 飞 ) 贺 奕 李 冯 ( 李 劲 松 ) 刘 立 杆 ( 刘 利 民 ) 阿 白 ( 王 清 华 ) 姜 雷 曹 旭 海 力 洪 以 及 后 几 届 的 张 生 ( 张 永 胜 ) 等, 他 们 中 的 大 部 分 人 后 来 成 为 他 们 中 的 生 力 军 这 期 间, 他 们 的 诗 人 参 加 或 自 己 搞 过 一 些 小 型 的 活 动, 如 丁 当 来 南 京, 朋 友 们 在 南 大 礼 堂 给 他 和 韩 东 举 办 过 诗 歌 讲 座 和 诗 歌 讨 论 会 我 和 韩 东 在 南 京 财 贸 学 院 和 南 京 师 范 大 学 等 单 位 也 共 同 作 过 诗 歌 讲 座 等 当 时, 由 于 大 家 常 去 于 22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13 小 韦 处 玩, 自 然 也 结 识 了 南 京 工 学 院 正 在 写 诗 的 吴 晨 骏, 他 也 常 来 南 大, 他 的 同 班 同 学 朱 文 也 在 埋 头 写 诗 大 家 与 南 京 的 一 些 诗 人 虽 来 往 不 多, 也 有 过 一 些 交 游, 如 韩 雪 高 翔 路 辉 周 俊 叶 宁 黄 梵 闲 梦 以 及 已 调 到 南 京 农 业 大 学 教 外 语 的 柏 桦 我 的 老 朋 友 车 前 子 也 正 巧 进 南 大 作 家 班 读 书, 与 作 家 班 的 一 批 诗 人 如 周 亚 平 等 也 就 有 了 联 系 出 他 们 第 5 辑 时, 韩 东 认 为 需 要 有 一 个 发 言, 因 为 他 们 从 第 1 辑 出 刊 至 今, 从 未 有 过 类 似 宣 言 或 表 明 态 度 性 质 的 文 字 因 此, 在 他 们 第 5 期 的 封 二 上, 韩 东 写 了 一 篇 刊 首 语 为 他 们 而 写 作, 其 中 有 这 样 一 番 话 : 排 除 了 其 他 目 的 以 后, 诗 歌 可 以 成 为 一 个 目 的 吗? 如 果 可 以, 也 是 包 含 在 产 生 它 的 方 式 之 中 的 他 们 不 是 一 个 文 学 流 派, 仅 是 一 种 写 作 可 能 他 们 即 是 一 个 象 征 在 目 前 的 中 国, 它 是 唯 一 的 纯 粹 的, 被 吸 引 的 只 是 那 些 对 写 诗 这 件 事 有 所 了 解 的 人 该 期 封 面 刊 用 了 韩 东 的 头 像 素 描 从 这 一 期 开 始, 他 们 不 再 刊 发 小 说, 成 为 一 份 真 正 的 诗 刊 了 本 期 除 了 在 以 上 各 期 经 常 出 现 诗 作 者 外, 又 增 加 了 一 批 新 面 孔, 如 刘 立 杆 大 西 肖 明 谷 梁 赵 微 石 杨 黎 唐 欣 张 弛 文 钊 赵 刚 阿 白 等 需 要 说 明 一 下 的 是, 他 们 第 5 辑 出 刊 时 间 实 际 是 1989 年, 但 因 当 时 特 殊 的 政 治 气 候, 为 了 避 免 麻 烦, 特 意 在 封 底 写 上 了 1988 年 出 刊 的 字 样 出 完 他 们 第 5 辑 后, 大 家 的 生 活 都 有 了 一 些 变 故 先 是 上 一 年 韩 东 的 婚 姻 破 裂, 随 后 不 久, 小 君 去 了 美 国 ; 再 是 南 大 的 这 批 人 毕 业, 除 了 李 冯 考 研 留 校, 杜 马 兰 留 校 任 教 外, 大 多 数 人 离 开 了 南 京 ; 不 久 于 小 韦 去 了 深 圳 ; 任 辉 跑 北 京 圆 明 园 画 家 村 去 了 因 此, 他 们 再 出 下 去 一 时 就 显 人 手 不 够 当 时, 我 们 也 曾 建 议 可 请 外 地 的 成 员 轮 流 来 办, 后 来 联 系 下 来 条 件 也 不 成 熟 这 样 他 们 就 只 好 暂 时 休 刊 了 在 1989 年 至 1993 年 他 们 休 刊 期 内, 由 韩 东 提 议, 出 过 两 期 名 称 为 诗 选 的 打 印 作 品 集, 是 32 开 本 的 诗 选 之 一 的 封 面 用 了 一 张 任 辉 的 剪 纸 诗 作 者 为 朱 文 小 海 柏 桦 刘 立 杆 吴 晨 骏 马 页 于 小 韦 诗 选 之 二 是 韩 东 与 朱 文 两 个 人 的 合 集 印 数 很 少, 估 计 在 100 本 上 下 1993 年, 由 于 各 地 一 批 年 轻 诗 人 的 出 现, 加 上 他 们 中 一 些 老 成 员 的 提 议, 韩 东 在 征 求 了 大 家 的 意 见 后, 决 定 将 他 们 继 续 下 去, 资 金 筹 集 仍 是 老 办 法, 由 在 宁 的 吴 晨 骏 朱 文 刘 立 杆 ( 此 时 已 调 到 南 京 ) 等 人 协 助 韩 东 编 辑 他 们 第 6 辑 很 快 就 出 来 了 这 一 期 的 诗 作 者 有 丁 当 小 海 朱 文 刘 立 杆 于 小 韦 吕 德 安 吴 晨 骏 韩 东 普 珉 陈 超 杜 马 兰 朱 朱 刘 磊 南 嫫 陈 寅 李 冯 张 枣 刊 物 出 来 后, 大 家 普 遍 觉 得 很 兴 奋, 热 情 也 有 了, 刊 物 又 坚 持 办 下 去 了 这 一 期 出 来 后, 朱 文 韩 东 等 人 策 划 了 一 次 对 诗 人 的 访 谈 活 动 1993 年 下 半 年, 他 们 分 别 采 用 当 场 或 书 面 访 谈 的 形 式, 完 成 了 对 一 些 诗 人 的 采 访 这 样, 在 1994 年 出 来 的 他 们 第 7 辑 中 便 有 了 很 大 篇 幅 的 访 谈 性 文 字 该 期 的 诗 作 者 除 了 上 一 期 的 大 部 分 人 以 外, 又 增 加 了 陈 云 虎 欧 宁 伊 沙 杨 克 等 几 个 新 面 孔 ; 同 时 有 对 于 小 韦 丁 当 小 海 韩 东 于 坚 等 5 人 的 访 谈 录 ; 此 外, 还 有 普 珉 欧 宁 的 创 作 谈 和 沈 奇 的 理 论 文 章 这 一 期 与 以 往 各 期 还 有 一 个 不 同 之 处 是, 花 了 10 个 页 码 刊 登 了 任 辉 的 10 幅 剪 纸 作 品 我 印 象 是 从 第 6 辑 开 始, 已 在 深 圳 创 办 了 一 家 广 告 艺 术 公 司 的 于 小 韦 提 出 对 今 后 他 们 的 出 刊 进 行 赞 助, 为 他 们 解 决 了 一 个 后 顾 之 忧 从 他 们 第 8 第 9 期 开 始, 韩 东 提 出 改 变 编 辑 方 针, 由 大 家 轮 流 坐 庄 做 责 任 编 辑, 从 作 者 的 联 系 作 品 的 选 择 到 印 刷 校 对 等 事 务 全 部 由 值 班 编 者 负 责 1995 年 出 刊 的 他 们 第 8 第 9 辑 基 本 上 就 由 在 宁 的 吴 晨 骏 朱 文 和 刘 立 杆 三 个 人 负 责 了, 第 8 辑 的 诗 作 者 队 伍 是 他 们 出 刊 以 来 最 庞 大 的, 除 了 他 们 中 的 基 本 阵 容 外, 新 面 孔 就 有 侯 马 王 陵 皮 皮 洪 蓝 张 永 胜 ( 张 生 ) 马 非 李 森 阿 坚 唐 丹 鸿 杨 雪 帆 徐 江 非 亚 该 期 还 刊 用 了 对 于 小 韦 的 又 一 篇 录 音 访 谈, 张 永 胜 对 小 海 诗 歌 的 评 论, 杜 马 兰 伊 沙 吴 晨 骏 的 创 作 谈 和 朱 朱 对 他 们 的 一 篇 感 想 式 文 字 第 9 辑 他 们 中 出 现 的 新 面 孔 则 有 杨 键 鲁 羊 吕 约, 此 外 有 韩 东 杜 马 兰 小 海 吴 晨 骏 刘 立 杆 的 随 感 和 评 论 性 文 字, 还 有 张 柠 的 一 篇 翟 永 明 论 出 完 第 9 辑 后, 由 于 他 们 本 身 无 法 左 右 的 原 因, 他 们 已 难 以 再 出 下 去, 不 得 已 而 停 刊 了 1998 年 5 月, 由 我 和 杨 克 编 选 的 他 们 十 年 诗 歌 选 由 漓 江 出 版 社 出 版, 首 印 1000 册, 半 年 后 (1999 年 2 月 ) 再 版 4000 册 他 们 创 刊 号 目 录 一 他 们 创 刊 号 目 录 二 他 们 创 刊 号 发 刊 词 他 们 第 二 期 封 面 VOL

14 概 念 商 店 "Concept Store" CONCEPT STORE #2 Possible, Probable and Preferable Futures 概 念 商 店 第 二 期 封 面 24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15 创 作 和 思 考 的 温 室 The Incubator for Creativity and Thinking 概 念 商 店 简 述 About Concept Store 文 : 卢 迎 华 Text: Carol LU Yinghua 概 念 商 店 第 一 期 封 面 概 念 商 店 不 仅 仅 是 一 本 艺 术 和 理 论 的 期 刊, 它 希 望 自 己 是 一 种 展 览 实 践 在 观 念 上 的 延 续 艺 术 展 览 在 空 间 中 所 开 启 和 展 开 的 讨 论, 策 展 人 和 主 编 之 一 纳 夫 哈 克 (Nav Haq) 希 望 能 够 在 这 本 一 年 两 期 定 期 出 版 的 杂 志 中 继 续 深 化 和 拓 展 观 看 的 维 度, 这 种 野 心 和 视 野 是 概 念 商 店 区 别 于 其 他 类 型 的 艺 术 理 论 期 刊 的 核 心 开 始 于 2008 年 秋 天, 第 一 期 的 概 念 商 店 出 版 延 续 了 英 国 策 展 人 纳 夫 哈 克 到 布 里 斯 多 阿 诺 菲 尼 艺 术 中 心 任 职 后 策 划 的 首 个 群 展 远 西 的 概 念, 展 览 邀 请 来 自 世 界 各 地 的 艺 术 家 以 各 自 的 实 践 方 式 在 艺 术 中 心 中 进 行 各 种 销 售 和 交 换 的 行 为, 将 艺 术 中 心 改 造 成 为 一 个 以 体 验 经 济 模 式 为 灵 感 的 空 间 从 远 西 开 始, 概 念 商 店 取 代 了 画 册 而 用 制 作 画 册 的 成 本 来 编 辑 和 生 产 一 个 邀 请 艺 术 家 评 论 家 和 思 想 家 共 同 进 入 创 作 和 讨 论, 用 作 品 观 念 和 文 字 共 同 编 织 一 个 展 览 之 外 的 实 验 平 台 第 一 期 题 目 为 艺 术, 消 费 主 义 和 体 验 经 济, 它 将 在 远 西 展 中 涉 及 到 的 问 题 通 过 艺 术 家 的 纸 上 创 作 采 访 和 其 他 实 验 性 的 评 论 方 式 继 续 推 进 讨 论 第 一 期 概 念 商 店 和 远 西 展 一 起 展 示 了 一 个 新 的 现 实, 那 就 是 仅 仅 谈 论 产 品 和 服 务 已 经 远 远 不 够, 因 为 物 品 的 商 品 性 局 限 了 它 们 的 美 学 和 经 济 潜 力, 从 现 在 开 始, 体 验 是 一 切, 最 当 代 的 成 功 商 业 企 业 模 式 怎 样 在 激 进 地 改 变 我 们 的 周 遭, 不 仅 仅 是 跨 国 的 商 业 经 验, 还 有 艺 术 机 构 第 二 期 和 第 三 期 的 概 念 商 店 虽 然 不 直 接 服 务 于 任 何 阿 诺 菲 尼 艺 术 中 心 的 展 览, 但 却 成 为 编 辑 们 检 验 他 们 所 感 兴 趣 的 相 关 问 题 的 实 验 室, 并 且 成 为 激 发 展 览 和 创 作 的 思 考 和 想 法 的 温 室 第 二 期 的 主 题 可 能 的 也 许 的 和 更 被 倾 向 的 未 来 围 绕 未 来 的 当 代 表 现 形 式 以 及 这 些 表 现 形 式, 不 管 是 以 社 会 经 济 还 是 生 态 为 焦 点 的, 是 如 何 为 政 治 所 塑 造 的 与 过 去 十 年 在 艺 术 领 域 泛 化 的 历 史 图 像 化 趋 势 反 其 道 而 行, 这 一 期 将 未 来 作 为 讨 论 今 天 当 代 艺 术 生 产 的 基 础 第 三 期 概 念 商 店 以 艺 术 行 动 主 义 和 影 响 为 基 点, 批 判 性 地 探 讨 艺 术 领 域 中 带 有 政 治 见 解 意 图 和 抱 负 的 实 践 的 自 我 矛 盾 性, 思 考 当 代 语 境 中 艺 术 与 政 治 之 间 关 系 的 可 能 性 形 式 概 念 商 店 回 避 了 重 复 展 览 内 容 的 画 册 模 式, 也 提 供 了 机 会 让 别 的 声 音 在 展 览 前 后 加 入 到 讨 论 之 中 来 更 重 要 的 是, 它 是 独 立 于 展 览 的 一 个 出 版 平 台 和 自 我 的 语 境, 在 其 中 既 有 创 作 本 身 也 有 平 行 思 考 的 评 论 它 使 得 一 个 艺 术 机 构 除 了 和 艺 术 家 一 起 工 作 以 外, 也 有 机 会 与 思 想 家 和 批 评 家 一 起 开 展 思 想 生 产, 建 立 起 艺 术 家 的 创 作 批 判 性 的 写 作 和 文 化 理 论 的 内 在 关 联 VOL

16 预 言 的 文 本 : 以 政 治 经 济 的 方 式 再 现 未 来 Predictive Text: Representations of the Future as a Political Economy 文 : 纳 夫 哈 克 翻 译 : 苏 伟 Text: Nav Haq Translation: SU Wei 乌 托 邦 一 直 是 个 政 治 问 题, 这 个 本 为 文 学 形 式 的 概 念 有 着 不 同 寻 常 的 命 运 : 即 使 作 为 形 式 中 的 文 学 价 值 它 也 要 经 受 永 不 停 息 的 质 疑, 因 此 它 的 政 治 状 态 在 结 构 上 也 是 晦 暗 不 明 的 风 险 并 不 意 味 着 灾 难 风 险 意 味 着 预 测 灾 难 风 险 是 一 种 永 久 的 虚 拟 时 态, 只 有 在 被 预 测 的 情 况 下 成 为 话 题 风 险 并 不 真 实, 而 是 在 变 得 真 实 在 风 险 变 得 真 实 的 时 刻 比 如 说, 当 它 以 市 场 经 济 垮 台 的 形 式 出 现 时 它 不 再 作 为 风 险 存 在, 而 是 变 成 了 灾 难 风 险 自 此 转 移 到 了 其 它 地 方, 比 如 去 预 测 恐 怖 袭 击 或 者 气 候 变 化 风 险 永 远 是 产 生 威 胁 的 事 件 离 开 了 视 觉 化 技 术 象 征 形 式 表 演 调 解 或 者 转 译, 风 险 什 么 都 不 是 最 近, 我 告 诉 身 边 的 人, 自 己 在 策 划 一 系 列 以 未 来 为 主 题 的 展 览, 他 们 马 上 猜 测 我 的 脑 子 里 一 定 充 满 了 空 中 飞 驰 的 汽 车 和 先 进 的 紧 身 服 之 类 的 东 西 我 同 意, 科 幻 的 想 象 是 构 成 对 未 来 这 一 观 念 理 解 的 一 部 分, 科 幻 长 时 间 以 来 都 是 作 为 传 达 社 会 未 来 景 象 的 主 导 性 媒 介 而 存 在 的 但 到 了 今 天, 未 来 已 然 深 深 植 根 于 各 种 地 缘 政 治 信 息 的 修 辞 之 中, 成 为 了 一 种 表 述 工 具, 其 目 的 是 造 成 某 种 影 响, 灌 输 给 人 们 即 刻 需 要 改 变 的 集 体 意 识 尽 管 关 乎 人 类 生 存 的 政 治 信 息 引 发 了 各 种 危 机 的 产 生 ( 如 恐 怖 主 义 经 济 危 机 生 态 争 端 ), 建 构 出 来 的 未 来 状 况 仍 被 用 做 传 播 那 种 需 要 即 时 行 动 或 者 间 或 无 作 为 的 意 识 无 论 是 哪 种 争 端, 也 无 论 哪 一 方 的 视 角, 人 们 精 心 设 计 地 未 来 景 象 已 然 成 为 信 息 之 匙 那 么 我 们 这 里 所 说 的 未 来 是 什 么 意 思? 它 肯 定 不 是 最 终 使 我 们 可 以 背 离 当 下 以 求 藉 借 想 象 完 成 及 时 的 跳 跃 的 工 具 ; 它 关 乎 的 就 是 当 下 当 下 作 为 一 种 影 响 机 制 引 起 个 体 具 有 的 此 时 此 地 的 意 识 投 射 出 一 定 的 集 体 诉 求 关 乎 当 下 如 何 变 得 更 好 或 者 更 坏 可 能 状 况 (scenario) 一 词 直 接 来 自 于 学 术 上 的 未 来 研 究 领 域, 这 种 研 究 将 预 测 未 来 视 为 一 种 科 学, 尽 管 这 是 一 种 蓄 意 模 糊 的 科 学 有 关 可 能 状 况 的 思 考 是 这 一 学 科 的 核 心 部 分 : 通 过 运 用 各 种 思 考 下 一 步 的 有 效 方 法, 可 能 状 况 被 创 造 出 来, 但 运 用 的 方 法 经 常 是 线 性 时 间 的 客 观 上 看, 这 些 研 究 者 试 图 把 过 去 作 为 一 种 模 式, 切 入 当 下, 从 而 得 出 想 象 出 的 未 来 之 物 的 可 能 性, 未 来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是 被 构 想 而 出 的 东 西, 有 点 像 倒 转 的 记 忆 正 是 通 过 利 用 可 能 状 况, 想 象 未 来 取 代 了 经 典 的 电 影 学 或 者 戏 剧 学 虚 构 方 式, 表 现 出 一 种 终 止 无 信 仰 状 况 的 野 心 集 文 学 批 评 家 政 治 理 论 家 科 幻 作 者 于 一 身 的 学 者 詹 明 信 (Aficionado Fredric Jameson) 在 著 作 未 来 考 古 学 中 探 讨 了 文 化 生 产 和 政 治 的 交 汇 地 带 在 这 本 书 中 他 指 出, 科 幻 小 说 中 乌 托 邦 ( 及 其 近 邻 反 乌 托 邦 [Dystopia]) 的 再 现 作 为 一 种 流 行 文 化 形 式 有 着 不 同 寻 常 的 命 运, 这 一 流 行 文 化 形 式 也 是 政 治 化 的 修 辞 形 式 的 一 部 分 预 测 未 来 是 一 种 在 不 可 知 物 的 基 础 上 发 生 的 科 学, 这 使 得 这 种 科 学 具 有 很 强 的 延 展 性, 在 需 要 对 社 会 性 困 境 做 出 回 答 时, 可 以 由 各 种 形 式 的 操 作 手 段 进 行 塑 造 亚 当 柯 蒂 斯 (Adam Curtis) 拍 摄 的 著 名 BBC 纪 录 片 系 列 梦 魇 的 力 量 ([The Power of Nightmares],2004 年 ) 描 绘 了 二 十 世 纪 下 半 叶 发 生 在 政 治 家 修 辞 当 中 的 根 本 性 转 变 政 治 家 先 是 提 供 乌 托 邦 未 来 的 可 能 性, 后 来 转 变 为 预 言 以 梦 魇 般 的 反 乌 托 邦 将 导 致 的 可 能 状 况, 并 向 公 众 宣 称 可 以 保 护 他 们 免 受 其 害 ( 颇 有 争 议 的 是, 柯 蒂 斯 认 为, 像 激 进 的 伊 斯 兰 主 义 这 种 模 糊 不 清 的 力 量 所 带 来 的 威 胁 大 部 分 都 是 政 治 家 制 造 出 的 神 话 ) 这 种 预 言 的 意 图 是, 在 之 前 的 更 为 乌 托 邦 的 意 识 形 态 失 败 之 后, 通 过 创 造 出 一 种 共 享 的 以 消 除 灾 难 为 目 标 的 愿 望, 打 破 社 会 边 界, 团 结 公 众 可 以 说, 运 用 这 种 可 能 状 况 的 思 考 方 式 指 出 任 何 激 进 的 或 者 替 代 性 的 社 会 再 想 象 带 来 的 可 能 的 困 难, 一 直 被 看 做 乌 托 邦 思 维 范 式 的 必 要 手 段 近 期 的 当 代 艺 术 圈 中 也 出 现 了 大 量 试 图 观 看 未 来 的 个 展 和 群 展 在 艺 术 实 践 和 策 展 实 践 中 同 时 出 现 了 考 察 未 来 的 趋 势, 可 以 说, 这 已 经 成 为 一 大 热 门 话 题, 反 映 出 这 些 实 践 一 再 体 现 出 的 反 省 和 批 判 当 下 社 会 政 治 问 题 的 责 任 感 这 与 批 评 家 和 策 展 人 迪 特 若 斯 特 雷 特 (Dieter Roelstraete) 最 近 的 思 考 并 不 矛 盾 : 他 认 为, 艺 术 进 入 二 十 一 世 纪 以 来, 最 为 明 显 的 趋 势 之 一 就 是 编 史 学 转 向 (Historiographic Turn), 这 是 一 种 以 历 史 化 再 规 划 和 修 订 为 目 标 的 艺 术 潮 流 但 他 同 时 指 出, 探 索 未 来 的 紧 迫 任 务 实 际 上 已 然 展 开, 从 最 近 五 六 年 的 发 展 中 我 们 可 以 觉 察 到 一 种 向 即 将 发 生 的 事 情 靠 拢 的 渐 进 演 变 这 种 转 变 如 何 在 艺 术 中 呈 现 出 来? 一 般 来 说, 以 下 几 个 问 题 是 这 一 转 变 的 焦 点 所 在 : a. 通 过 政 治 化 地 展 示 人 类 引 发 的 危 机 所 带 来 的 可 能 性 影 响, 推 动 当 下 向 更 好 地 或 者 更 坏 地 方 向 发 展 换 句 话 说, 就 是 用 权 利 主 义 的 方 法 预 防 人 们 业 已 觉 察 到 的 迫 近 的 危 机 ( 看 看 如 今 出 现 在 世 界 各 地 的 以 艺 术 和 生 态 学 为 主 题 的 展 览 就 能 明 白 这 一 点 ) b. 通 过 各 种 当 代 商 业 模 式 将 未 来 商 品 化 c. 针 对 人 类 塑 造 的 环 境 愿 望 生 活 方 式 以 及 文 化 生 产 的 内 涵 进 行 社 会 性 建 构 和 规 划 艺 术 家 卡 特 佳 桑 德 尔 (Katya Sander) 创 作 的 两 个 视 频 装 置 作 品 生 产 未 来 : 一 部 有 关 计 数 (2008 年 ) 和 估 算 (2008 年 ) 的 科 幻 作 品 (Production of Futures: A Science Fiction about Counting [2008] and Estimations [2008]) 与 今 天 以 风 险 管 理 和 策 略 预 见 为 特 征 的 社 会 有 着 紧 密 的 关 联, 通 过 这 两 部 最 近 创 作 碰 巧 26 美 术 文 献 FINE ARTS LITERATURE

17 Whatarethepowerrelationsbetweenart,activistsandculturalinstitutions?Whoultimately benefitsfromtheserelationships?whatcriticalrolecanartand/oractivismreallyhave inasituationwhereanyformofcritiqueisautomaticallyrecuperatedandneutralised bythemainstream?undersuchconditions,whatareeffectivestrategiesofopposition? Whatistobedone(withart)? 1 同 时 得 到 展 示 的 作 品, 我 们 得 以 一 窥 全 球 经 济 危 机 的 面 貌 估 算 记 录 了 一 系 列 艺 术 家 通 过 电 话 采 访 各 种 从 事 保 险 和 再 保 险 行 业 的 专 业 人 士 的 录 音 在 这 个 项 目 中, 桑 德 尔 给 自 己 指 派 的 任 务 是 拍 摄 下 那 些 肯 定 无 法 通 过 这 些 特 定 的 商 业 实 践 角 度 而 被 估 算 出 的 东 西 被 采 访 者 轻 松 地 表 达 出 一 致 的 结 论, 即 一 切 事 物 都 可 以 以 估 测 风 险 的 方 式 计 算 出 来, 一 切 问 题 无 非 是 估 算 是 否 精 确 而 已 任 何 他 们 无 法 估 算 的 东 西 则 不 会 得 到 描 述, 因 为 这 与 他 们 或 者 他 们 的 商 业 客 户 毫 无 关 联 桑 德 尔 的 电 影 是 在 从 窗 户 中 望 去 的 普 通 城 市 风 景 的 映 衬 下 合 成 拍 摄 的, 这 样 的 背 景 实 际 上 放 大 了 这 种 商 业 类 型 具 有 的 极 为 抽 象 和 无 形 的 本 质 这 是 不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所 说 的 去 物 质 化 的 非 商 品 化 的 金 融 经 济 面 貌 的 财 富, 一 种 由 纯 粹 假 设 产 生 的 财 富? 在 这 个 作 品 中, 通 过 未 来 工 业 景 象 展 现 出 的 未 来 是 某 种 轻 松 的 可 以 量 化 的 并 最 终 具 有 开 发 价 值 的 东 西 就 像 经 济 危 机 显 现 出 的 一 样, 预 测 未 来 真 的 和 预 测 天 气 有 点 相 似, 有 且 只 有 可 测 量 的 精 确 性 提 供 给 你 观 测 未 来 的 状 况 社 会 学 家 乌 尔 里 希 贝 克 (Ulrich Beck) 将 这 种 风 险 社 会 的 幻 象 描 述 为 高 级 工 业 化 无 可 避 免 的 状 况 的 组 成 部 分, 在 这 种 状 况 中, 反 思 社 会 及 其 机 制 的 方 法 和 手 段 被 更 多 的 人 拥 有 他 将 马 克 思 的 生 产 关 系 和 风 险 定 义 相 比 较, 思 考 今 天 社 会 阶 层 构 成 的 转 型 贝 克 将 这 种 状 况 看 做 一 种 社 会 建 构 现 象, 这 一 现 象 通 过 评 价 一 个 人 的 相 对 能 力 来 为 宽 泛 的 社 会 定 义 风 险, 这 种 社 会 模 式 已 经 取 代 了 阶 级 成 为 根 本 性 不 平 等 的 代 称 那 些 有 优 先 定 义 权 的 人 几 乎 从 不 犹 豫 地 利 用 这 一 权 力 的 潜 力 作 为 经 济 资 本 或 者 象 征 资 本 这 种 定 义 需 要 被 视 觉 化 或 者 无 形 化, 以 求 获 得 自 身 的 合 法 化 在 这 一 状 况 中, 美 学 和 审 美 能 力 能 且 只 能 成 为 这 一 优 先 权 本 质 的 一 部 分 二 十 一 世 纪 的 艺 术 和 艺 术 机 构 需 要 定 义 其 自 身 与 社 会 风 险 及 其 不 确 定 性 的 关 系 艺 术 家 尼 尔 库 明 斯 (Neil Kummings) 和 马 莉 斯 亚 雷 万 多 斯 卡 (Marysia Lewandowska) 拍 摄 过 一 部 名 为 博 物 馆 的 未 来 : 分 布 性 ([Museum Futures: Distributed],2008 年 ) 的 剧 情 片, 作 品 原 本 受 斯 托 克 港 现 代 美 术 馆 建 馆 25 周 年 委 托 拍 摄 在 这 部 影 片 中, 库 明 斯 和 雷 万 多 斯 卡 并 未 直 接 针 对 这 一 机 构 的 历 史 ( 毋 宁 说 是 其 信 息 材 料 的 碎 片 : 档 案 文 献 ) 展 开 叙 述, 而 是 就 美 术 馆 的 未 来 发 展 方 向 发 起 讨 论 电 影 中 故 事 发 生 的 时 间 设 定 在 2058 年, 记 录 了 一 段 与 美 术 馆 未 来 馆 长 阿 岩 琳 奎 斯 特 (Ayan Lindquist) 的 访 谈 ( 可 以 说 是 一 部 游 戏 引 擎 电 影 [Mashinima]), 在 访 谈 中 琳 奎 斯 特 坦 诚 地 讨 论 了 博 物 馆 艺 术 家 画 廊 艺 术 学 校 市 场 经 济 制 造 机 构 (manufactory) 之 间 看 似 高 级 的 崭 新 关 系 域 所 需 要 的 特 殊 条 件 电 影 中 的 斯 托 克 港 现 代 美 术 馆 被 呈 现 为 一 个 分 布 性 的 机 构, 在 全 球 的 某 些 大 都 市 中 拥 有 特 权, 这 其 中 包 括 了 孟 买 和 多 哈 艺 术 家 的 意 识 形 态 立 场 被 有 意 地 模 糊 化 了, 使 得 电 影 具 有 了 很 强 的 讨 论 能 力 这 种 更 为 分 布 化 和 公 然 的 规 模 化 的 机 构 未 来 可 以 轻 易 地 被 看 做 一 种 走 向 超 级 新 自 由 主 义 (super-neo-liberal) 的 文 化 工 具 化 进 程, 或 者 一 种 光 明 的 民 主 上 渗 透 性 (porous) 更 强 的 企 业 化 美 术 馆 形 式 有 人 会 说, 这 两 种 情 况 都 有 效 地 构 成 了 一 种 东 西, 但 问 题 的 关 键 正 是 这 一 精 心 设 计 的 50 年 之 后 的 幻 象 成 为 了 人 们 争 论 的 导 火 索 电 影 博 物 馆 的 未 来 : 分 布 性 对 我 们 的 讨 论 来 说 颇 有 助 益, 因 为 它 同 样 利 用 了 可 能 状 况 展 开 的 方 式 可 能 状 况 作 为 一 种 再 现 的 工 具 被 利 用 起 来, 在 各 种 可 能 性 图 景 的 万 花 筒 中 激 发 了 ( 但 愿 是 启 发 性 的 ) 挑 衅 信 号 的 产 生 : 它 具 有 一 种 洞 察 科 幻 中 体 现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意 识 正 如 若 斯 特 雷 特 所 言, 说 到 编 史 学 转 向, 地 理 属 性 常 常 决 定 了 有 关 特 定 艺 术 家 的 研 究 实 践 的 框 架 就 此 而 言, 中 东 是 个 值 得 玩 味 的 案 例, 这 一 地 区 被 主 流 媒 体 描 述 为 永 陷 危 机 之 中, 无 法 打 破 当 下 的 束 缚 大 多 关 注 这 一 地 区 的 艺 术 要 么 将 视 点 放 在 危 机 的 紧 迫 性 上, 要 么 关 注 这 一 地 区 最 近 发 生 的 重 要 状 况 比 如 麦 克 尔 史 蒂 文 森 (Michael Stevenson) 实 施 的 以 最 后 一 位 伊 朗 王 的 衰 落 为 主 题 的 项 目 2530 年 的 波 斯 波 利 斯 ([Persepolis 2530],2008 年 ), 以 及 由 阿 拉 伯 图 像 基 金 会 照 片 档 案 馆 (the Arab Image Foundation photo archive) 主 办 的 持 续 进 行 的 项 目 阿 联 酋 是 这 一 地 区 的 例 外, 它 已 经 变 成 吸 引 像 安 德 雷 亚 斯 古 斯 基 (Andreas Gursky) 和 阿 尔 明 林 克 (Armin Linke) 这 样 的 西 方 艺 术 家 落 脚 的 地 方, 他 们 希 望 勾 画 出 这 片 沙 漠 中 出 现 的 海 市 蜃 楼, 或 者 说, 这 恶 魔 天 堂 为 了 满 足 过 剩 欲 望 而 产 生 的 无 数 ( 目 光 短 浅 的 ) 财 富 孕 育 了 这 些 艺 术 实 践, 它 们 的 出 现 大 胆 地 设 想 着 实 际 上 正 在 实 现 的 未 来 也 许 正 因 为 这 与 媒 体 刻 画 的 中 东 形 象 并 不 相 符, 这 种 来 自 西 方 的 批 判 方 法 表 现 出 的 露 骨 的 霸 权 恰 恰 揭 示 了 殖 民 冲 动 如 何 进 入 了 未 来 之 争 的 战 场 通 过 将 阿 联 酋 和 科 幻 想 象 联 系 起 来, 科 幻 中 隐 藏 的 有 关 身 份 和 差 异 的 历 史 寓 言 放 大 地 展 现 在 我 们 眼 前 谁 将 拥 有 未 来, 描 述 这 其 中 凸 显 的 精 神 空 间 是 如 何 被 支 配 的, 殖 民 主 义 不 啻 为 一 个 很 有 效 的 比 喻, 它 毕 竟 已 成 为 我 们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无 法 逃 脱 的 东 西 未 来 遍 布 我 们 的 生 活, 从 政 治 到 对 于 可 把 握 的 生 活 方 式 的 预 测, 再 到 如 果 我 们 用 某 种 方 式 在 超 市 中 购 物 社 会 将 会 发 生 何 种 变 化 的 明 确 警 告 未 来 既 被 用 做 象 征 性 的 压 制 工 具, 也 被 用 来 接 受 意 识 形 态 的 赞 助, 就 像 贝 克 所 言 : 有 人 认 为, 危 及 人 类 的 风 险 可 以 通 过 以 受 害 的 人 性 之 名 义 进 行 的 政 治 行 为 而 被 规 避, 这 种 想 法 无 论 是 在 国 家 内 还 是 国 际 层 面 上, 都 成 为 了 促 成 一 致 性 和 合 法 性 的 空 前 未 有 的 资 源 仍 有 很 多 人 愿 意 接 受 由 权 利 主 义 来 决 定 他 们 的 生 活 作 为 一 门 学 术 种 类 的 未 来 学 研 究, 它 的 主 导 原 则 是 为 个 体 敞 开 把 握 自 身 未 来 和 潜 力 的 空 间 同 样, 讨 论 未 来 的 最 为 成 功 的 艺 术 作 品 和 艺 术 项 目 是 那 些 提 出 所 有 权 问 题 尤 其 是 在 推 敲 艺 术 再 现 时 提 出 定 义 问 题 和 资 源 问 题 的 艺 术 呈 现 艺 术 和 未 来 最 终 都 是 被 相 似 的 方 法 创 造 出 来, 但 各 有 其 目 的, 那 么 为 什 么 一 个 想 象 的 审 美 的 观 念 的 再 现 框 架 不 能 被 用 来 质 疑 其 他 的 再 现 框 架 呢? 在 这 种 情 势 下, 任 何 先 见 都 是 不 必 要 的, 艺 术 目 前 的 趋 势 告 诉 我 们, 这 一 切 正 在 发 生 概 念 商 店 第 三 期 封 面 V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