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量词搭配计量分析为基础的现代汉语动名兼类研究初探 以 地震 奉献 记载 救济 陪同 及 申请 为例 摘 丁嘉, 刘鹏远 北京语言大学应用语言学研究所北京 100083 E-mail: dingjia46@sina.cn,liupengyuan@blcu.edu.cn 要 : 本文选择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和 现代汉语词典 ( 第六版 ) 中动名词性标注不一致的六 个词进行了动名兼类研究 利用大规模语料库, 以兼类词与量词的搭配的计量分析为基础, 并参考其他句法特征和语义特征考察这六个词的动词性质和名词性质, 对其进行多方面的, 符合语言事实的解释和定性 我们认为 : 地震 救济 陪同 申请 与量词搭配的情况占一定的比例, 且与动 / 物量词的搭配均较明显, 具有明显的动词和名词特性, 可判定为动名兼类词 ; 奉献 记载 与量词搭配总体不多, 且偏于与动量词搭配, 与物量词的搭配用法实例较少, 但结合句法及语义特征的综合考察分析, 本文仍倾向于将 奉献 记载 两个词也判定为动名兼类 关键词 : 兼类词判定, 物量词, 动量词, 计量研究 A Research into Conversion Words of Verb-noun in Modern Chinese Based on the Quantitative Analysis on Classifier s Collocation Dizhen(earthquake) Fengxian(devote) Jizai(record) Jiuji(relief) Peitong(accompany) Shenqing(apply for) Ding Jia,Liu Pengyuan 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E-mail: dingjia46@sina.cn,liupengyuan@blcu.edu.cn Abstract: The paper studies Conversions Word of Verb-noun by six words which part of speech are different between two dictionary Modern Chinese Grammar Information Dictionary and Modern Chinese Dictionary.Based on he collocation between Conversion Words of Verb-noun and classifier,using massive corpus to analyse the data,we do some explanation considering words syntax characteristics and semantic characteristics.the result shows that Dizhen Jiuji Peitong Shenqing could collocate with classifier and the data collocating with classifier as noun or verb is distinct, we could see these four as Conversion Words of Verb-noun because of their noun/verb characteristics;fengxian Jizai do not have ample collocation with classifier,and their collocation with classifier are mostly as verb,but we also consider these two as Conversion Words of Verb-noun. Keywords: Criterion for Conversion Word of Verb-noun,Classifier collocating with nouns,classifier collocating with verbs, Quantitative methods. 1. 前言 兼类词的划分问题是汉语词类划分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 兼类词主要有动名兼类, 动形兼类以及形名兼类等, 其中动名兼类占整个兼类词的比重最大 胡明扬 (1995) 在 动名兼类的计量考察 中指出, 动名兼类占兼类词总数的 12.91 19.33% 名词和动词的语法功能和语义特征有相异, 也有相似, 对部分兼有名词与动词两方面句法功能与语义特征的词汇, 区分这些词在名词或者动词两类词的归属上有争议 根据意义 功能 频次还是多重标准来衡量兼类词, 学者们没有一致的认同 目前对于名动兼类的研究有三类比较有影响的观点 : 一类是将 研究 调查 这类有名词性质的词划归动词下的一个小类, 即 名动词说 朱德熙 (1961) 针对 研究 调查 这类具有名词语法性质的词进行了研究, 将其归入动词的一个次范畴, 提出 名动词 这一 1
概念, 并在 语法讲义 中指出了这类词的主要语法特征 陆俭明 (1995) 和郭锐 (1999) 也赞同将这类词划归动词的一个小类 一类是将语义作为决定兼类的标准, 有明显转义的词标为动名兼类, 即 语义决定说 苏宝荣 (2002) 在 汉语语文辞书的词性标注及其对释义的影响 中指出 : 如果词性发生了转化 词义发生了明显的转指 ( 施事 受事等 ), 应看作动词兼名词 语义的转义是 语义决定说 的主要标准 一类是把语法功能作为判定兼类的有效标准, 即 语法功能鉴定说 胡明扬(1995) 指出判别动名兼类的三项功能标准 近来也有学者从认知语法的角度, 从原型范畴出发, 研究兼类的发生机制 名动词说 固然规避了一定的麻烦, 但在词典编纂 分词标注等应用性的领域, 不能提供很好的操作性标准 ; 语义是难以完全客观的判定的, 并且词类的划分是为了语法研究, 因此 语义决定说 也有同样的问题 朱德熙在 语法答问 中说 : 讲形式的时候能够得到语义方面的验证, 讲意义的时候能够得到形式方面的验证 刑福义认为, 受表示物量的数量结构修饰的, 已经完成了对名词的转化, 应算名词 与表物量的数量结构( 数词 + 物量词 ) 相对的是表动量的数量结构, 即包含动量词的数量结构, 而这类数量结构修饰的为动词 不少学者如胡明扬 钟梫 方清明 邵百鸣等也均认同能受数量短语修饰是一个基本的判定标准 现代汉语词典( 第六版 ) 1 与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2 是分别在语言学领域与中文信息处理领域的权威性词典, 但由于在原则 目的 应用等方面两部词典各有侧重, 因此所收录的一些词汇在词性的标注上存在一定差异 本文拟对这两部辞典中部分代表性动 / 名词类标注不一致的常用词汇进行研究 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 我们首先从语法功能入手, 利用大规模语料库, 对形式上能否受物量或动量的数量结构修饰进行计量分析, 这样可对这些词汇的动词 / 名词性质有初步认识 ; 在此基础上, 分析各自的动词性与名词性句法表现 ; 最后, 进行语义分析, 并找到各自支持动词或名词词类的依据, 综合以上因素来进行动名兼类验证与判定 2. 对 地震 奉献 等六个词的量词搭配计量研究 2.1 研究对象 首先, 将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中的动词词表和名词词表的双音节兼类词筛出并去 重, 得到 183 个兼类词 ; 再根据北京语言大学 汉语常用词词频表 筛选出频次在 3000 次 以上的词 93 个 ; 然后根据这些词在 现代汉语词典 ( 第六版 ) 中的词性标注, 对比得出 七个词性标注不一致的词 地震 奉献 记载 救济 陪同 申 请 学会 3, 我们将前六个词作为研究对象 现代汉语词典 ( 第六版 ) 中六个目 标词均标注为动词, 而在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中六个目标词均为名动兼类 ( 即出现在 名词词表中 ), 其中 地震 和 申请 也同时为动名兼类 ( 即出现在动词词表中 ) 2.2 量词搭配 物量词是名量词中的一个小类, 其主要功能是修饰名词, 表示名词的数量, 因此, 被物 量词修饰的词为名词 我们根据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选取物量词, 并构造量词与目标 词的搭配 首先选取个体量词中最通用的 个 指示不定量事物的 些 以及表示事件数 量的 场 和 起 其次选取 次 和 下 两个动量词进行计量研究, 这两个非借用动 量词是表示动作的次数的专用动量词 此外还分别考虑了与 记载 申请 和 陪同 搭配的物量词 份 ( 与前两词构成搭配 ) 和 位 其中, 动量词 次 修饰目标词时位置 较灵活, 因此在构造搭配时分别将其置于目标词的前面和后面的位置 在选取量词时, 我们 1 现代汉语词典( 第六版 ) 是一部以确定词汇规范为目的, 以推广普通话 促进汉语规范化为宗旨的规范型词典, 兼顾字形 词形 注音及释义等多个方面, 自第五版起对所收的现代汉语的词做了全面的词类标注, 并在第六版做了修订, 所收条目 69000 余条 2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是一部信息处理用的中文语法信息词典, 主要介绍了语言信息处理和语法研究 现代汉语词语的语法功能分类及词语的语法属性描述等内容, 涵盖了 10000 个词语及其语法属性信息, 是中文信息处理的一个操作标准 3 现汉( 第六版 ) 中除 学会 一词标为名词, 其他词均标动词词性 且从 词本位 的角度看, 学会 作为名词时是指 由研究某一学科的人组成的学术团体, 没有整体作为动词的用法, 而是把 学会 看作动补结构的谓词性短语 ;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 以 词组本位 为基础, 因此 学会 处理作兼类词 由于是汉语本位角度差异而造成的不同, 因此该词暂不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 2
没有选取可同时修饰动词和名词的量词, 如 一点儿 等, 尽量保证量词的排他性 具体的 搭配构造如表 1 所示 : 物量 + 目标词个 + 地震 [ 记载, ] 场 + 地震 [ 记载, ] 起 + 地震 [ 记载, ] 一些 + 地震 [ 记载, ] 份 + 记载 [ 申请 ] 位 + 陪同 2.3 统计分析与讨论 表 1: 量词与目标词的搭配结构式 动量 + 目标词地震 [ 记载, ]+ 次地震 [ 记载, ]+ 一下次 + 地震 [ 记载, ] 4 在 BCC 语料库的选定语域中检索目标词的出现次数, 各个词汇在 BCC 语料库中出现的 5 总频次如表 2 所示 表 2: 目标词在 BCC 中的频次 地震 奉献 记载 救济 陪同 申请 总频次 34134 34072 53570 9977 17591 108933 根据上一节的六词与量词搭配表, 检索六个词在 BCC 语料库中的数量搭配 6, 共得到 13364 条例句 我们对这 13364 条逐条进行人工排查, 排除所有不符合物量 / 动量词与目标 兼类词构成直接修饰关系的形式 整理可得六个目标词与动 / 物量词的搭配情况如表 3, 图 1 所示 表 3: 目标词与动 / 物量词的搭配 物量词修饰动量词修饰占比 地震 1343 1361 99% 奉献 24 160 15% 记载 10 132 8% 救济 3 137 22% 陪同 16 41 39% 申请 459 861 53% 图 1: 目标词与动 / 物量词的搭配 根据表 2 和表 3 计算得到目标词与量词搭配的百分比, 分别为 7.92% 0.54% 0.26% 1.40% 3.24% 1.21%, 由此可得目标词与量词搭配强度从高到低排列为 : 地震 > 陪同 > 救济 > 申请 > 奉献 > 记载 由此排序可知, 地震 一词与量词搭配的比例最大, 为 7.92%, 动量词 和物量词的搭配频次分别为 1361 和 1343 次, 搭配均衡, 接近 1:1; 陪同 救济 两 词与量词搭配的比例次之, 这两个词更多与动量词搭配 ; 申请 的比例又次之, 搭配的物 量词与动量词的比例接近 1:2; 奉献 和 记载 排在最后, 多与动量词形成搭配, 搭配 的物量词和动量词的比例更小 我们还考察分析了另外两个计量因素 : 一是目标词与量词搭配的百分比 ; 二是搭配量词 的动 / 物量词的比例 由于各个词是否易被量词修饰的特性并不一致, 因此作为兼属两类的 一个词, 受动 / 物量词的修饰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且量词的选取也影响着搭配数量统计, 这 样不可避免因上面的原因造成搭配数量的不均衡现象 因此, 二者暂仅可为我们提供感性的 参考, 还无法直接帮助我们确定动 / 名性质 但对于有足够数量的搭配实例的词, 我们可以 根据动 / 物量词的搭配情况对词的动 / 名词性质进行判断 基于当前的数据事实, 我们可初步 下一个结论 : 地震 救济 陪同 申请 四个词与量词搭配的比例占一定数 4 BCC 汉语语料库总字数约 150 亿字, 包括综合 (10 亿 ) 文学(30 亿 ) 报刊(20 亿 ) 微博(30 亿 ) 科技(30 亿 ) 以及古汉语 (20 亿 ) 等多领域语料, 是可以全面反映当今社会语言生活的大规模语料库 本文选取文学 报刊 微博和科技四个语域进行语料检索, 语料总规模为 100 亿 本文示例均出自 BCC 语料库 5 为确保检索到的为词而非字串, 每个词进行动 名两个词性的检索后再加和 6 同时检索量词与目标词相邻及量词与目标词不相邻两种情况的搭配 3
量, 且搭配的物量词和动量词都占一定的比例, 具有受物量词修饰的特性, 可以暂判定为动 名兼类词 ; 奉献 记载 与量词搭配的比例较少, 可能是由于词本身的特性造成不常 与量词搭配使用, 因此暂不能得出两词的词性归属 下一步, 本文将从其他句法和语义层面上进行考察与分析验证 3. 句法特征分析 朱德熙在 语法讲义 中提到判定名动词的主要特征有 : 可以充任准谓宾动词的宾语, 可以受名词直接修饰 胡明扬 (1995) 在 动名兼类的计量考察 提出了判定动名兼类的三项 功能标准 : 能直接受名量词修饰 ; 能直接做 有 的宾语 ; 能直接受名词的修饰 钟梫 (1980) 在 汉语词典标注词性问题 中指出 : 只有可受物量词修饰限定且受一般的形容词和名词修 饰的, 才认定为动名兼类 也就是说, 只有符合 受物量词修饰 受一般的形容词修饰 受名词修饰 这三个条件才能判定为动名兼类 杨同用 (2008) 在 从语法搭配看动名兼类 的复杂性 中指出上面的判定标准有不足, 并且指出析取还是合取, 最终还是要达到在句法 上的统一 不管是 名动词说 还是 语法功能决定说, 学者们总结的特征或标准不尽相 同, 受名词修饰 是三个学者共同提到的 下面我们综合多位学者的理论, 分别从作名词 角度和做动词角度来考察六个词的相关句法特征 3.1 作为名词的句法特征名词的语法特征总结为以下三点表现 :1) 在句中常作主宾语, 也可作定语或被定语修饰 ;2) 一般不能作状语或被状语修饰 ;3) 一般不能重叠 1. 可作主宾语 (a) / 地震 / 造成了地面青砖的断裂 (b) / 奉献 / 是一种最大的享受, 一种他人无法分享的享受 (c) 另一个 / 记载 / 是 傅子, 傅子 这本书里面讲曹操放刘备 (d) 等我们走远后, 你就可以给那些登记在册的人发 / 救济 / 了 (e) 前教皇每次下水之前, 都会有他的 / 陪同 / (f) 最后,/ 申请 / 批下来了, 艺术经纪事务所 变成了 广告设计社 记载 一般不可单独作主宾语, 前面多加修饰语 ; 而 地震 奉献 救济 陪同 以及 申请 可以单独作主宾语 此外, 例 e 有两种理解 : 一种是 他 代指前面的主语 前教皇, 可理解为陪同的人 ; 另一种是 他 代指另外一个人物, 这里的 陪同 是一个动词, 而他是动词的发出者 可见, 词性的准确标注对句子的理解有很大的影响, 陪同 在具体语境中是动词还是名词要根据上下文语境确定 救济 申请 也有类似的情况, 本文第 4 小节将进一步对其进行语义上的分析 2. 可以作定语或被定语修饰 (g) 汶川地震 教师的奉献 类似的记载 人民政府的救济 他的陪同 入党申请 (h) 地震灾区 奉献精神 记载文献 救济物资 陪同人员 申请材料作定语时的情况较少, 多为有固定用法的短语或专名性质的词语, 且不用 的 字连接 ; 被定语修饰时, 可带 的, 也可不带 的 地震 一词可以受名词的直接修饰 且这些词可以受一般形容词的修饰 3. 一般不可重叠使用 经 BCC 语料库的检索验证, 六个词的名词没有重叠用法 奉献 救济 申请 有重叠的用法, 但是明显的动词性的 3.2 作为动词的句法特征动词的句法特征为 :1) 作谓语或谓语中心语, 多带宾语 ;2) 受 不 修饰, 多不受程度副词修饰 ;3) 后接 了 着 过 表示时态 ;4) 有些行为动词可重叠 1. 可以充当谓语或谓语中心语 (a) 汶川 / 地震 / 了! (b) 他们彼此 / 奉献 / 了纯真的感情 4
(c) 正史上 / 记载 /: 时兵部尚书史可法千里奔至南京朝见崇祯 (d) 剩下的一些钱就先 / 救济 / 一下你自己 (e) 我们这边由江凌 林经理和我 / 陪同 / (f) 如果生产矿泉水只要 8 万, 你却向我 / 申请 /10 万, 那多余的 2 万就是浪费 动词作谓语或谓语中心语为其最主要的功能, 这六个词均可作谓语或谓语中心语, 说明它们均具有动词特性 2. 除 地震 外, 其他词可后接宾语 (g) 奉献爱心 记载历史 救济灾民 陪同国家领导人 申请入党能否接宾语是动词小类 ( 及物与不及物 ) 的一个判定标准 地震 一词后一般不接宾语 3. 受 不 修饰 (h) 我们的房屋别说什么经受地震了, 甚至在不 / 地震 / 时都能莫名其妙地塌了 (i) 若果一味地索取爱, 不 / 奉献 / 爱, 时间长了往往会产生离异念头 (j) 但松井所记下的是他的 赫赫战功, 而对日本军的犯罪一点一滴也不 / 记载 / (k) 吝啬, 是指对穷困急难的人也不 / 救济 / (l) 子秋先生, 晚餐我就不 / 陪同 / 了 (m) 如果你不 / 申请 / 专利, 万一让别的公司捷足先得了, 咱们可就被动了 这些词都受 不 修饰, 但不能受程度副词 很 或 非常 的修饰 4. 后接 了 着 过 表示时态 如下例 : (n) 地震了 奉献着自己的生命 记载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救济过太多寡妇 陪同着两位大 将下去休息 申请着最后的支援 通过搜索 BCC 语料库, 我们没有发现 地震 和 救济 后面一般接 着 的实例, 其 他均可接 了 着 过 除一些表特殊意义 ( 循环等 ) 的名词或形容词后可以跟 了 着 过 外, 只有动词才能后接 了 着 过 5. 奉献 救济 申请 可以重叠 例见 4.1.3 另, 除了 地震 外, 其他词可作准谓宾动词的宾语 如下例 : 进行奉献 予以记载 进行救济 进行陪同 进行申请 准谓宾动词如 进行 予以 给予 等, 后面必须接动词作宾语 因此, 这些词作为准谓宾动词的宾语, 有动词的特性 由上述分析可知, 地震 奉献 记载 救济 陪同 申请 有名词性的句法特征, 也有动词性的句法特征 地震 不同于其他五个词的内部构造, 是动宾式, 在做动词用时不接宾语 ; 且 地震 不能作准谓宾动词的宾语 动词有它的共性, 且两部词典均认为这六个词有动词特性, 但它们仍有自己的特点 因此, 即使有些词不能满足部分名词性句法特征 ( 与物量词搭配等 ), 仍不能完全判定其不具备名词特性 4. 语义特征浅析 救济 陪同 申请 这三个词之所以会因其在句中的不同位置表达不同的意 义, 是因为这三个词有自主性特征且转义比较明显 救济 的动词释义为 用金钱或物资 帮助灾区或生活困难的人, 动作的发出者为 人或社会团体, 而当它在句中发挥名词性 质时, 它从一个动作转而指称工具性的 ( 帮助灾区或生活困难的人的 ) 金钱或物资 申 请 由 向上级或有关部门说明理由, 提出申请 转而指称 说明理由的材料 ; 而 陪同 由 陪伴着一同 ( 进行某一活动 ) 转而指称 陪伴着一同 ( 进行某一活动 ) 的人 这三 个词都是从动作到某一语义角色的转义, 是动作的一个范畴化 指称化的过程 我们上文中 排除的语料中的第三种情况中的 救济款 申请书 这一类其实与 救济 申请 的名词意义等同 胡明扬 (1996) 在 现代汉语词类问题考察 中提出, 不少动词和形容词正处在向名词漂 移的过程中, 这是一类欧化现象 俞士汶 (2005) 根据这一现象进行了计量分析, 用定性定量 的方法考察了一部分双音节词向名词漂移的现象, 并将这类正在漂移中的词归为名动词 5
而 地震 奉献 记载 在使用中意义的转变并不大, 在语义上是一种过渡性的状 态 对词语进行语义分析时, 由于其处在过渡状态, 语义上必定有其模糊性, 因此, 根据语 义确定其词性有困难 而 救济 申请 陪同 在 的 字结构中既可以表示动作, 又可以表示具体事物 其意义的确定仍要放在具体语句中 因此, 词类问题虽然能在语义中 找到依据, 但考虑到具有过渡性的词以及在具体语句中才能确定意义的词, 只有运用句法特 征作为形式上的依据才能更客观地判定兼类 5. 总结及结论 下面我们对六个词做一个总结, 如下表 : 表 4: 目标词的句法语义特征总结 量词搭配 物 : 动 名词性 动词性 语义转义 地震 7.92% 0.99 有 有 不明显 奉献 0.54% 0.15 有 有 不明显 记载 0.26% 0.08 有 有 不明显 救济 1.40% 0.22 有 有 明显 陪同 3.24% 0.39 有 有 明显 申请 1.21% 0.53 有 有 明显 根据上表, 我们以动 / 物量词的计量为主要标准, 以其他句法特征为次要标准, 并将词 语的语义特征作为参考因素, 得出结论 : 地震 救济 陪同 申请 与量词 搭配的情况占一定的比例, 且与动 / 物量词的搭配均较明显, 具有明显的动词和名词特性, 因此为动名兼类词 ; 而 奉献 记载 与量词搭配较少, 且多与动量词搭配, 与物量词 的搭配用法不多见, 但两个词均具有动词和名词的特性 由于并不是所有的词与量词都构成 较强的搭配, 因此不能单根据与量词的搭配比例来判定其是否为动名兼类 因此我们结合其 句法特征表现出动 / 名词两种特性, 倾向于将 奉献 记载 两个词判定为动名兼类 上述分析中, 我们以量词与目标词的修饰关系的计量次数作为一个初步的标准, 再根据其他句法语义标准共同对目标词进行动名兼类的判定, 得出一个较为符合语言事实的结论 句法的衡量标准固然重要, 但 标准 不能只停留在 可 与 不可 之间, 而应进一步以数据为支撑, 以具体使用为依据 本文的计量分析只是做了一次这样的尝试, 但方法对于某些不可数的名词操作起来相对困难 此外, 单独分析词的语义得出的结果没有形式的支持和验证, 难以进行定性说明, 因此需要继续探索, 设计以句法形式及数据为依托, 将语义分析与与句法相结合的方法 下一步我们计划扩大研究的对象, 对物量词及其搭配进行完善, 深入探究判定动名兼类的标准, 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 科学的标准和方法 参考文献 [1]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 现代汉语词典 ( 第六版 ). 北京 : 商务印书馆,2014. [2] 俞士汶等. 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详解. 北京 : 清华大学出版社,1998. [3] 北京语言大学. 汉语常用词词频表. [4] 朱德熙. 语法讲义. 北京 : 商务印书馆,1982. [5] 胡明扬. 现代汉语词类问题考察. 北京 : 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 1996. [6] 朱德熙. 关于动词形容词 名物化 的问题. 北京大学学报,1961(4). [7] 胡明扬. 动名兼类的计量考察. 语言研究,1995(2). [8] 郭锐. 语文词典的词性标注问题. 中国语文,1999(2). [9] 苏宝荣. 汉语语文辞书的词性标注及其对释义的影响. 辞书研究,2002(2). [10] 钟梫. 汉语词典标注词性问题. 辞书研究,1980(1). [11] 杨同用. 从语法搭配看动名兼类的复杂性. 辞书研究,2008(2). [12] 俞士汶, 段慧明, 朱学锋. 词语兼类暨动词向名词漂移现象的计量分析. 全国第八届计算语言学联合学 术会议 (JSCL-2005) 论文集,2005. [13] 李丽娜. 行为内容结果义动名兼类分歧词考察研究. 黑龙江大学硕士论文,2012.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