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传播学学科的自主性与理想图景的探问

生 态 范 式 : 走 出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危 机 的 一 条 路 径 1 袁 靖 华 ( 浙 江 传 媒 学 院 影 视 艺 术 系 杭 州 310018) [ 摘 要 ] 在 全 球 化 与 多 学 科 融 合 的 双 重 语 境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面 临 自 主 性 危 机 如 何 结 合 本 土 语 境, 走 出 危 机, 建 构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自 主 范 式 成 为 当 务 之 急, 其 根 本 则 依 赖 于 中 国 学 人 的 哲 学 思 维 元 范 式 的 转 换 在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建 设 过 程 中, 已 产 生 一 种 中 国 原 创 理 论 研 究 范 式 生 态 范 式 当 前, 围 绕 新 兴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聚 集 了 一 批 老 中 青 传 播 学 专 家 学 者, 中 国 传 播 学 生 态 学 派 呼 之 欲 出, 其 具 备 的 原 创 性 独 特 性 和 本 土 性, 为 我 们 走 出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危 机 提 供 了 一 条 可 选 路 径 受 此 启 发, 本 文 进 一 步 提 出 :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建 构 的 理 想 图 景, 当 以 中 国 学 理 的 提 炼 中 国 学 人 的 崛 起 和 中 国 学 派 的 形 成 作 为 三 大 目 标 [ 关 键 字 ] 中 国 传 播 学 ; 自 主 性 ; 现 代 性 范 式 ; 生 态 范 式 ; 媒 介 生 态 学 2 1956 年, 传 播 学 首 次 引 入 中 国 大 陆 之 后, 因 政 治 运 动 耽 误 了 20 多 年 改 革 开 放 后, 受 益 于 文 化 的 对 外 交 流 和 兼 收 并 蓄,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从 无 到 有, 发 展 迅 速 但 改 革 开 放 30 多 年 来, 关 于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问 题 一 直 饱 受 争 议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来, 有 关 中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自 身 的 反 思 越 来 越 多 尤 其 是 2007 2008 年, 适 逢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30 周 年, 学 术 界 出 现 了 一 波 检 讨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独 创 性 学 科 范 式 的 小 高 潮 参 与 这 一 讨 论 的 学 者 纷 纷 就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研 究 现 状 研 究 范 式 及 研 究 路 径 选 择 等 进 行 总 结 反 思, 并 提 出 了 一 些 解 决 3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困 境 的 途 径 回 顾 时 下 的 论 争, 虽 有 不 少 真 知 灼 见, 但 仍 显 不 足 主 要 在 于 : 论 者 对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危 机 产 生 原 因 的 认 识 还 不 够 深, 对 真 正 属 于 中 国 本 土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没 有 追 溯 到 哲 学 元 范 式 的 层 面 加 以 深 入 考 察 本 文 不 惮 浅 陋, 有 感 而 发, 剖 析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建 构 过 程 中 面 临 的 挑 战 与 机 遇, 通 过 比 较 西 方 现 代 性 范 式 与 中 国 生 态 范 式, 给 出 中 国 传 播 学 走 出 自 主 性 危 机 的 一 条 可 选 路 径 一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建 构 面 临 的 三 大 语 境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建 构 既 面 临 着 挑 战, 又 存 在 机 遇 全 球 化 是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建 构 1 [ 作 者 简 介 ] 袁 靖 华, 女, 浙 江 传 媒 学 院 副 教 授, 博 士, 研 究 方 向 为 传 播 学 2 1956 年, 上 海 复 旦 大 学 新 闻 系 的 内 部 刊 物 新 闻 学 译 丛 开 始 翻 译 介 绍 来 自 美 国 的 传 播 学 知 识 参 见 张 国 良 (2005).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兴 起 发 展 与 趋 势. 理 论 月 刊,(11), 第 5-10 页. 3 如 金 兼 斌 蔡 骐 苏 钥 机 戴 元 光 胡 翼 青 张 卓 潘 忠 党 赵 月 枝 陈 韬 文 夏 倩 芳 等, 另 可 参 见 倪 琳 (2008) 的 融 合 或 竞 争?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范 式 走 向 一 文 的 文 献 综 述 部 分 ( 载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2008 年 第 4 期, 第 74-80 页 ) 1

的 最 大 挑 战, 多 学 科 融 合 对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建 构 既 是 挑 战, 又 是 机 遇 本 土 化 则 是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建 构 的 最 大 机 遇 ( 一 ) 全 球 化 语 境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的 建 构 面 临 挑 战 90 年 代 以 来, 随 着 卫 星 通 讯 技 术 和 互 联 网 的 迅 猛 发 展, 全 球 化 已 成 为 我 们 所 在 世 界 的 知 识 语 境, 是 当 代 知 识 分 子 认 识 观 照 和 介 入 现 实 的 新 工 具 1 按 吉 登 斯 的 说 法 : 全 球 化 的 本 质 就 是 流 动 的 现 代 性 这 里 的 流 动 指 的 不 仅 是 物 质 产 品, 而 且 还 有 人 口 标 志 符 号 以 及 信 息 的 跨 时 空 全 球 运 动 2 知 识 全 球 化 的 结 果, 对 传 播 学 学 科 来 说, 同 样 也 进 入 了 一 个 全 球 化 时 代 但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 在 尚 未 摆 脱 将 学 术 等 同 于 政 策 诠 释 的 枷 锁 之 时, 又 多 了 些 在 部 分 人 那 里 被 认 为 更 加 华 丽 和 时 髦 的 其 它 语 汇 3 这 些 语 汇, 正 是 全 球 化 知 识 语 境 时 代 的 必 然 产 物 正 如 吉 登 斯 指 出 的, 全 球 化 同 时 存 在 着 结 构 的 不 平 衡 在 全 球 化 的 知 识 流 动 当 中, 不 同 的 地 区, 其 知 识 流 动 并 不 是 平 等 互 动 均 势 流 动 的 事 实 上, 从 物 理 的 角 度, 流 动 最 初 作 为 物 质 的 运 动 现 象, 只 有 存 在 势 能 差 异, 流 动 才 可 能 实 现 在 全 球 知 识 流 动 过 程 中, 不 同 地 区 的 知 识 在 势 能 大 小 上 的 差 异 带 来 的 结 构 不 平 衡 现 象, 才 是 造 成 知 识 流 动 的 主 要 动 因 在 这 一 结 构 当 中, 不 仅 仅 是 传 播 学, 中 国 的 知 识 生 产 在 很 多 领 域 都 处 于 低 势 能 的 地 位, 一 定 程 度 上, 我 们 主 要 是 学 术 知 识 的 输 入 国 而 非 输 出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同 样 存 在 这 一 现 象 在 基 于 欧 美 中 心 的 传 播 学 跨 文 化 学 术 交 流 中,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在 西 方 理 论 引 进 中 存 在 着 生 硬 的 跨 文 化 嫁 接, 甚 至 是 一 定 程 度 上 对 西 方 传 播 研 究 的 亦 步 亦 趋 我 们 的 思 考 缺 乏 学 术 研 究 应 有 的 独 立 性, 结 果, 我 们 不 自 觉 地 在 反 刍 别 人 的 思 想 和 盲 目 追 随 话 语 权 力 的 拥 有 者, 那 些 来 自 我 们 未 曾 谋 面 未 必 读 懂 ( 甚 至 未 必 系 统 读 过 ) 的 西 方 学 者 的 语 汇 4 不 仅 中 国 传 播 学 在 国 际 上 的 学 科 地 位 堪 忧, 即 使 是 在 国 内 的 社 科 人 文 学 术 领 域, 因 其 在 国 内 的 发 展 历 史 较 其 他 人 文 学 科 来 说 要 更 年 轻, 在 其 活 力 四 射 的 同 时, 也 存 在 一 个 本 土 根 基 5 不 稳 的 现 象, 其 学 术 资 历 因 此 常 受 到 其 他 人 文 学 科 的 某 种 轻 视 乃 至 轻 慢 金 兼 斌 称 大 陆 传 播 学 研 究 为 边 陲 中 的 边 陲 6 此 现 状 令 人 担 忧 我 们 在 全 球 化 带 来 的 知 识 流 动 下 的 学 科 现 状, 邓 正 来 将 之 批 评 为 中 国 人 文 社 科 领 域 盛 行 的 西 方 概 念 消 费 主 义 7 论 者 要 批 评 的 不 是 拿 来, 理 论 知 识 话 语 的 拿 来 策 略 和 行 为 无 可 厚 非 问 题 关 键 是 : 我 们 在 拿 来 的 同 时, 除 了 消 费 之 外, 有 没 有 生 产 出 具 有 本 土 独 创 性 的 理 论 和 学 科 贡 献? 上 世 纪 90 年 代 中 期 以 来, 关 于 中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的 本 土 化 的 多 次 讨 论 正 是 对 这 一 危 机 的 一 种 回 应 胡 翼 青 因 此 在 传 播 学 : 学 科 危 机 与 范 式 革 命 中 提 出 : 中 国 传 播 学 在 华 丽 的 外 衣 下 显 露 出 致 命 的 范 式 危 机 并 呼 唤 范 式 革 命 1 薛 晓 源 (2003). 全 球 化 时 代 : 我 们 何 为?. 李 惠 斌, 薛 晓 源 主 编. 全 球 化 与 公 民 社 会. 桂 林 : 广 西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2003, 第 2 页. 2 转 引 自 : 薛 晓 源 (2003). 全 球 化 时 代 : 我 们 何 为?. 李 惠 斌, 薛 晓 源 主 编. 全 球 化 与 公 民 社 会. 桂 林 : 广 西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2003, 第 2 页. 3 潘 忠 党 (2008). 反 思 思 维 的 独 立 和 研 究 真 问 题. 新 闻 大 学,( 2), 第 31-33 页. 4 潘 忠 党 (2008). 反 思 思 维 的 独 立 和 研 究 真 问 题. 新 闻 大 学,( 2), 第 31-33 页. 5 参 见 邱 戈 (2008) 中 国 传 播 学 三 问, 该 文 引 用 郭 齐 勇 言 : 要 把 新 闻 传 播 ( 从 人 文 中 ) 分 开, 那 个 不 是 什 么 正 统 的 人 文, 是 学 不 到 什 么 东 西 的, 见 亚 洲 主 张 : 国 际 传 播 研 究 的 新 视 界 浙 江 大 学 博 士 论 坛 文 集 ( 2008 年, 第 27 页 ) 6 转 引 自 : 潘 忠 党 (2008). 反 思 思 维 的 独 立 和 研 究 真 问 题. 新 闻 大 学,( 2), 第 31-33 页. 7 邓 正 来 (2006). 中 国 法 学 向 何 处 去?.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 第 39 页. 2

但 是, 一 方 面, 本 土 化 的 可 行 性 与 可 信 度 受 到 了 质 疑 1 另 一 方 面, 正 如 刘 海 龙 指 出 的, 事 实 上, 迎 合 现 实 需 要 和 政 治 潮 流 的 研 究 成 为 传 播 研 究 的 主 导, 而 独 立 的 遵 守 学 术 规 范 的 以 理 论 为 追 求 的 研 究 却 乏 人 问 津 本 土 化 理 论 研 究 的 生 存 空 间 局 促 2 据 张 国 良 的 实 证 统 计 分 析 结 果 表 明 : 在 30 年 的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当 中, 主 要 贡 献 是 总 结 和 介 绍 的 论 文 合 计 占 77% 超 过 3/4 的 论 文 是 对 他 人 成 果 的 回 顾 梳 理 评 述, 而 创 造 的 论 文 仅 为 28 篇, 占 23%, 即 不 到 1/4 只 能 理 解 为 研 究 的 科 学 性 不 显 方 法 的 规 范 性 不 强 学 科 的 成 熟 度 不 高 3 简 言 之, 在 当 前 我 国 传 播 学 尚 处 于 整 体 弱 势 的 情 况 下, 拿 来 仍 旧 是 主 要 的 学 科 发 展 路 径 之 一 即 使 我 们 抱 有 充 分 的 本 土 情 结, 但 问 题 在 于, 假 如 缺 乏 成 熟 的 拿 来 或 者 即 使 拿 来 了, 但 是 缺 乏 深 度 的 消 化, 还 是 那 种 即 时 的 停 留 于 概 念 名 词 搬 运 式 的 消 费 主 义 的 拿 来, 那 么 在 现 阶 段 来 谈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学 科 自 主 性 和 理 论 独 创 性 无 疑 有 诸 多 困 难 ( 二 ) 多 学 科 融 合 语 境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的 建 构 面 临 挑 战 和 机 遇 当 前, 多 学 科 的 融 合 跨 学 科 的 研 究, 已 成 为 很 多 传 统 学 科 重 新 焕 发 青 春 的 重 要 学 术 血 液 和 法 宝, 但 多 数 学 者 尚 不 至 于 对 该 学 科 理 论 自 主 性 产 生 深 刻 怀 疑 而 多 学 科 融 合 的 问 题 在 传 播 学 中 却 一 直 都 是 一 个 怀 疑 其 理 论 自 主 性 和 学 科 独 立 性 的 重 要 理 由 翻 开 有 关 传 播 学 的 教 材 专 著 等, 关 于 传 播 学 的 发 展 历 史 和 学 科 奠 基 人 学 科 发 展 渊 源 等 的 历 史 回 溯 脉 络 非 常 清 晰 但 同 时 我 们 也 看 到, 在 这 一 多 学 科 融 合 杂 交 催 生 出 的 传 播 学 的 发 展 历 程 中, 传 播 学 学 科 自 身 先 天 的 多 基 因 混 血 特 征, 使 其 自 诞 生 以 来 一 直 遭 到 学 科 身 份 正 当 性 与 合 法 性 的 质 疑 在 一 片 怀 疑 声 背 后 显 示 的, 恰 恰 是 这 门 学 科 自 身 的 理 论 自 主 性 和 学 科 独 立 性 问 题 今 天, 尽 管 国 际 上 传 播 学 研 究 已 走 过 了 半 个 多 世 纪, 但 它 仍 然 还 是 很 年 轻 的 老 后 生 无 庸 置 疑, 传 播 学 多 学 科 融 合 的 特 点 已 成 为 该 学 科 发 展 的 重 要 推 动 力 和 新 理 论 研 究 发 展 的 生 长 点, 但 由 此 带 来 的 关 于 该 学 科 独 立 性 的 困 惑 始 终 未 能 消 解 这 集 中 反 映 在 美 国 传 播 学 期 刊 1983 年 和 1993 年 的 两 次 著 名 论 战 : 领 域 的 骚 动 (Ferment in the Field) 和 领 域 的 未 来 (The Future of the Field), 这 两 次 论 战 围 绕 传 播 学 学 术 身 份 与 研 究 范 式 等 议 4 题, 展 开 了 多 方 讨 论 卡 茨 (Elihu Katz) 的 人 文 学 科 和 社 会 学 的 回 归 一 文 提 出, 传 5 播 学 研 究 领 域 的 骚 动 来 自 多 种 学 科 的 入 侵 以 及 人 文 学 科 社 会 学 的 回 归 克 雷 格 (Robert T. Craig) 则 干 脆 提 出, 鉴 于 传 播 学 具 有 如 此 混 杂 的 学 科 融 合 现 象, 或 许 它 根 本 就 还 处 在 寻 找 范 式 的 前 范 式 阶 段 6 在 传 播 学 研 究 当 中, 经 常 存 在 一 种 要 脱 离 中 心 飞 出 去 一 般 的 离 心 力 卡 茨 认 为 : 传 播 研 究 定 然 是 一 个 交 叉 学 科 的 领 域, 依 我 看 来, 它 总 是 面 临 分 崩 离 析 的 危 险 一 方 面, 文 化 研 究 趋 向 于 人 文 传 统 和 人 类 学, 不 再 聚 焦 传 媒 ; 另 一 方 面, 主 流 的 影 响 研 究 以 社 会 心 理 学 和 政 治 学 为 根 基, 而 制 度 分 析 正 在 重 返 社 会 学 传 1 参 见 邱 戈 (2008) 中 国 传 播 学 三 问, 见 亚 洲 主 张 : 国 际 传 播 研 究 的 新 视 界 浙 江 大 学 博 士 论 坛 文 集 2 刘 海 龙 (2008). 从 受 众 研 究 看 传 播 学 本 土 化 话 语. 国 际 新 闻 界,(7), 第 5-10 页. 3 张 国 良, 胡 薇 (2009). 传 播 学 在 中 国 30 年 以 专 业 期 刊 论 文 为 研 究 视 角. 中 华 传 媒 网, 2009-03-27. 4 张 卓 (2007). 传 播 学 学 术 身 份 与 研 究 范 式 的 论 战 与 反 思. 中 国 传 媒 报 告,(3), 第 18-24 页. 5 Katz, E.(1983). The return of the humanities and sociology.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33(3), pp.51-52. 6 Craig, R. T.(1993). Why are there so many communication theories?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43(3), pp.26-33. 3

播 研 究 领 域 所 面 临 的 挑 战 是 将 这 些 成 份 捏 合 在 一 起 1 回 顾 这 两 次 争 论, 无 疑 我 们 的 感 觉 是 : 在 多 学 科 融 合 的 历 史 背 景 下, 一 定 要 去 建 立 关 于 传 播 学 学 科 的 独 立 的 理 论 范 式, 似 乎 有 点 过 于 苛 求 了, 甚 至 有 削 足 适 履 之 感 支 庭 荣 甚 至 不 无 偏 激 地 认 为 : 传 播 学 根 本 上 就 是 一 个 研 究 的 范 围 和 主 题, 并 无 自 己 的 基 础 理 论 核 心 方 法 和 独 到 数 据 传 播 学 就 是 关 于 传 播 的 跨 学 科 研 究 2 那 么 这 一 学 科 有 生 以 来 的 宿 命, 是 否 真 的 如 同 魔 咒 一 般 也 伴 随 传 播 学 进 入 中 国 而 戴 在 了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头 上 呢? 然 则 那 将 对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的 建 构 带 来 极 大 挑 战 笔 者 以 为, 一 个 学 科 在 刚 产 生 时, 总 是 从 其 他 学 科 中 孕 育 发 展 起 来 的, 到 一 定 时 候, 这 分 离 出 来 的 部 分 就 可 独 立 门 户 了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西 方 引 进, 在 兼 收 并 蓄 中 发 展 成 长, 有 特 定 的 研 究 对 象, 并 有 着 一 个 相 对 固 定 的 研 究 群 体, 已 具 备 成 为 独 立 学 科 的 基 本 条 件 而 多 学 科 的 融 合 是 学 科 发 展 的 潮 流, 对 中 国 传 播 学 独 立 自 主 的 发 展 既 是 挑 战, 更 是 机 遇 在 这 一 潮 流 当 中, 传 播 学 者 当 应 时 而 为 抓 住 机 遇, 从 本 土 语 境 出 发, 融 合 出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独 有 的 理 论 贡 献, 实 现 本 土 自 主 范 式 的 成 功 建 构, 则 是 中 国 传 播 学 人 不 可 推 卸 的 责 任 ( 三 ) 本 土 语 境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范 式 的 建 构 迎 来 机 遇 在 上 述 两 种 语 境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建 设 面 临 着 威 胁, 而 研 究 人 员 则 普 遍 存 在 两 种 影 响 的 焦 虑 : 一 是 我 们 在 如 何 实 现 与 西 方 传 播 学 学 科 平 等 对 话 上 的 现 实 尴 尬, 其 核 心 表 达 的 恰 是 中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的 自 我 身 份 焦 虑 进 行 原 创 性 研 究 的 很 少 因 而 知 识 增 量 很 有 限 3 二 是 表 达 了 我 们 迫 切 期 待 尽 快 建 立 具 有 本 土 原 创 特 色 的 传 播 学 学 科 的 学 术 自 觉, 其 核 心 表 达 的 是 : 在 多 种 危 机 之 下 中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的 自 我 认 知 焦 虑 面 对 主 流 的 美 国 实 证 主 义 研 究 传 统 和 后 来 居 上 的 欧 陆 批 判 主 义 研 究 模 式, 当 代 的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面 临 方 向 抉 择 有 学 者 警 告 : 在 刚 刚 过 去 的 半 个 世 纪 中, 欧 洲 中 心 范 式 对 传 播 研 究 的 统 治 是 一 个 问 题, 而 其 他 地 区 ( 包 括 亚 洲 ) 的 教 育 家 和 学 者 们 盲 目 接 受 欧 洲 中 心 范 式 的 普 遍 适 用 性 则 反 映 了 一 个 更 加 严 重 的 问 题 4 学 者 们 对 学 科 自 主 性 的 呼 唤, 是 诉 求 摆 脱 西 方 中 心 范 式, 体 现 了 自 主 意 识 的 觉 醒 要 言 之, 危 机 的 存 在 和 警 示, 有 一 点 是 毋 庸 置 疑 的 : 假 如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没 有 自 身 特 有 的 学 术 贡 献 和 知 识 生 产, 与 西 方 传 播 学 的 平 等 对 话 就 无 法 实 现 建 构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自 主 性, 是 在 国 际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领 域 获 得 学 术 话 语 权 乃 至 主 动 权 的 需 要 由 此, 自 然 要 提 出 这 个 问 题 : 中 国 有 自 己 的 传 播 学 吗? 这 个 问 题 可 分 解 为 多 个 方 面 来 问 : 我 们 生 产 了 自 己 的 传 播 理 论 了 吗? 我 们 建 构 了 自 己 的 研 究 方 法 了 吗? 除 了 研 究 的 是 中 国 的 问 题, 我 们 还 提 供 了 属 于 中 国 自 己 的 理 论 回 答 了 吗? 显 然, 梳 理 这 些 问 题 需 要 廓 清 一 些 认 知 混 乱 :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是 以 中 国 问 题 为 研 究 对 象 的 传 播 学, 还 是 中 国 特 色 的 传 播 学, 还 是 中 国 人 的 传 播 学? 在 这 一 点 上 或 许 还 有 不 同 看 法 笔 者 想 提 出 的 是, 在 本 文 中 理 解 的 中 国 传 播 学, 它 应 该 既 是 中 国 学 人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而 且 是 以 中 国 问 题 为 研 究 对 象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更 是 具 备 中 国 原 创 理 论 特 色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这 三 项 不 是 分 列 的, 而 是 叠 加 的 必 要 的 条 件 1 潘 忠 党, 陈 韬 文, 艾 利 休 卡 茨 (2008). 跨 学 科 的 传 播 学 经 典 演 绎 : 对 话 艾 利 休 卡 茨 (Elihu Katz). 传 播 与 社 会 学 刊,(3), 第 3-7 页. 2 支 庭 荣 (2008). 中 国 本 土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回 顾 与 展 望 以 传 媒 生 态 研 究 为 例. 中 华 传 媒 网, 2008-07-02. 3 孙 旭 培 (2008). 试 析 我 国 新 闻 传 播 学 术 研 究 的 失 范 问 题. 中 国 传 媒 报 告,(4), 第 65-73 页. 4 陈 国 明 (2009). 亚 洲 传 播 研 究 目 前 的 情 况 和 发 展 趋 向. 中 国 传 媒 报 告,(2), 第 4-16 页. 4

讨 论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范 式 问 题 典 范 问 题 模 式 问 题, 诸 如 此 类 的 诸 多 讨 论 如 果 有 意 义 的 话, 关 键 或 许 就 在 : 如 何 结 合 本 土 语 境, 加 强 本 土 特 性 的 思 考, 建 构 并 生 产 我 们 自 身 的 传 播 学 理 论 与 研 究 路 径, 为 传 播 学 提 供 属 于 中 国 的 理 论 回 答 的 研 究, 让 西 方 传 播 学 界 听 到 更 多 来 自 中 国 本 土 传 播 研 究 的 声 音 笔 者 认 为, 实 现 这 样 一 个 中 国 传 播 学 发 展 的 愿 景, 在 操 作 层 面 需 从 下 述 三 方 面 突 围 : 中 国 学 理 的 提 炼 中 国 学 人 的 崛 起 中 国 学 派 的 形 成, 进 而 合 力 创 建 适 应 中 国 传 播 学 本 土 研 究 的 理 论 范 式 而 中 国 学 人 的 哲 学 思 维 元 范 式 的 转 换 则 是 上 述 三 学 得 以 成 形 的 根 本 邵 培 仁 在 论 华 人 华 文 新 闻 与 传 播 学 在 全 球 之 崛 起 一 文 中 从 学 科 学 术 学 人 三 个 层 面 考 察 华 人 华 文 新 闻 学 与 传 播 学 学 术 生 态, 恰 也 从 类 似 路 径 探 讨 华 人 新 闻 学 与 传 播 学 的 全 球 崛 起 1 对 此 陈 韬 文 也 提 出 : 一 个 以 华 人 传 播 学 者 为 主 体, 以 华 人 社 会 传 播 现 象 为 研 究 对 象 的 华 人 传 播 研 究 社 群 足 令 人 期 待 ; 发 展 华 人 社 会 传 播 研 究 首 要 是 提 出 重 要 的 理 论 问 题, 然 后 找 出 答 案, 再 以 答 案 响 应 世 界 理 论 界 的 关 注, 提 出 补 充 性 或 者 创 新 的 想 法, 这 里 重 点 是 要 落 在 : 如 何 摆 脱 对 西 方 传 播 研 究 的 亦 步 亦 趋, 加 强 在 地 性 的 思 考 创 造 出 适 应 本 土 研 究 的 典 范 2 笔 者 从 中 得 到 的 启 发 正 是 : 有 必 要 从 学 理 学 人 学 派 三 个 方 面, 考 察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中 国 范 式 (paradigm) 的 生 产, 通 过 原 创 理 论 范 式 的 生 产, 转 而 获 得 具 备 学 科 自 主 性 与 独 立 性 的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二 两 个 范 式 比 较 下 的 理 论 自 觉 与 自 信 ( 一 ) 西 方 传 播 学 的 现 代 性 哲 学 范 式 危 机 1962 年, 美 国 科 学 史 学 家 库 恩 (Thomas Kuhn) 所 著 的 科 学 革 命 的 结 构 用 范 式 (paradigm) 来 表 述 科 学 史 演 进 过 程 中 的 某 种 规 律 性 一 方 面, 范 式 代 表 一 个 特 定 共 同 体 的 成 员 所 共 有 的 信 念 价 值 技 术 等 等 构 成 的 整 体 ; 另 一 方 面, 它 指 那 个 整 体 的 一 种 元 素, 作 为 常 规 科 学 中 其 它 谜 题 解 答 的 基 础, 范 式 是 学 科 基 质 3 库 恩 强 调 : 范 式 的 改 变 就 是 世 界 观 方 法 论 的 改 变, 范 式 的 中 心 和 首 要 意 义 是 它 的 哲 学 方 面 斯 蒂 芬 小 约 翰 (Stephen Little john) 也 认 为 范 式 是 一 种 对 理 论 的 形 而 上 概 括, 不 同 范 式 的 区 别 在 于 本 体 4 论 认 识 论 和 价 值 论 三 方 面 本 文 所 论 范 式 正 是 基 于 这 一 理 解 意 义 上 的 元 范 式, 或 曰 哲 学 范 式 建 基 于 信 息 论 系 统 论 控 制 论 之 上 的 西 方 传 播 学 主 流 研 究, 其 背 后 隐 现 的 哲 学 范 式 可 追 溯 至 统 治 西 方 人 思 维 模 式 的 现 代 社 会 科 学 范 式, 多 数 将 之 归 结 为 : 西 方 的 现 代 性 范 式 5 这 一 哲 学 范 式 在 传 播 学 中 自 其 诞 生 以 来 始 终 占 据 主 导 地 位, 对 传 播 的 现 代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绝 不 仅 限 于 当 年 被 贬 称 为 行 政 型 研 究 的 刻 板 印 象, 绝 不 仅 限 于 研 究 如 何 协 调 控 制 系 统 加 1 邵 培 仁 (2008). 论 华 人 华 文 新 闻 与 传 播 学 在 全 球 之 崛 起. 中 国 传 媒 报 告,(2), 第 4-6 页. 2 陈 韬 文 (2001). 论 华 人 社 会 传 播 研 究 中 全 球 化 与 本 土 化 的 张 力 处 理. 首 届 中 国 传 播 学 论 坛 文 集, 上 海 : 复 旦 大 学, 第 45-51 页. 3 [ 美 ] 托 马 斯 库 恩 (2003). 科 学 革 命 的 结 构 ( 金 吾 伦, 胡 新 和 译 ). 北 京 : 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163-175 页. 4 转 引 自 倪 琳 (2008) 的 融 合 或 竞 争? 中 国 传 播 学 研 究 范 式 走 向 一 文 的 文 献 综 述 部 分 ( 载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2008 年 第 4 期, 第 74-80 页 ) 5 参 见 邓 正 来 (2007). 研 究 与 反 思 : 关 于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自 主 性 的 思 考 ( 修 订 本 ). 北 京 : 中 国 政 法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11 37 39 页. 5

强 控 制 力 度, 它 已 成 为 了 传 播 学 的 主 流 研 究, 即 那 种 以 控 制 论 为 代 表 以 社 会 控 制 为 根 本 目 的 以 信 号 传 递 为 基 本 观 念 以 实 证 主 义 自 然 科 学 为 基 本 模 式 的 传 播 学 1 身 处 西 方 语 境 下 的 传 播 学 者, 除 了 个 别 清 醒 者 之 外 甚 少 能 够 逃 脱 这 一 思 维 范 式 的 控 制 2 著 名 后 现 代 主 义 思 想 家 生 态 女 权 主 义 理 论 家 查 伦 斯 普 瑞 特 奈 克 (Charlene Spretnak) 将 现 代 性 范 式 的 意 识 形 态 内 涵 批 判 概 括 为 如 下 核 心 概 念 : 经 济 人 假 设 工 业 主 义 客 观 主 义 理 性 主 义 机 械 论 世 界 观 科 学 主 义 标 准 化 官 僚 政 治 和 集 中 人 类 中 心 主 义 和 工 具 理 性 与 自 然 对 立 和 轻 视 乡 下 人 分 割 化 逃 离 宗 教 和 宇 宙 论 背 景 的 缩 小 极 度 男 性, 上 述 种 种 集 中 体 现 了 二 元 对 立 的 思 维 模 式, 包 括 人 与 人 的 对 立 人 与 自 然 的 对 立 自 然 与 自 然 的 对 立 等 等 3 这 一 基 于 控 制 与 对 抗 的 理 论 思 维 元 范 式 不 仅 体 现 在 现 有 的 媒 介 系 统 和 制 度 安 排 等 层 面, 而 且 渗 透 到 媒 介 传 播 的 方 方 面 面 : 从 内 容 到 形 式 从 产 品 到 结 构, 从 传 媒 政 策 到 产 业 规 划, 等 等 ; 在 这 一 范 式 之 下, 现 有 媒 介 传 播 中 普 遍 存 在 的 弊 端 诸 如 媒 介 歧 视 媒 介 霸 权 工 业 化 的 媒 介 结 构 数 字 鸿 沟 信 息 不 平 等 等 等 均 难 以 避 免 作 为 现 代 人 意 识 形 态 深 处 的 元 范 式, 现 代 性 范 式 渗 透 到 西 方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中, 集 中 体 现 为 媒 介 研 究 中 根 深 蒂 固 的 技 术 主 义 崇 拜 传 播 本 质 主 义 媒 体 中 心 论 视 角 等 4 在 这 一 线 性 的 二 元 对 抗 哲 学 范 式 之 下, 建 构 起 传 播 的 经 典 模 式 就 是 : 传 播 者 - 信 息 - 媒 介 - 接 受 者, 其 中 主 导 的 是 以 控 制 论 为 代 表 的 传 播 研 究, 体 现 出 一 种 机 械 线 性 的 二 元 对 抗 思 维, 对 媒 介 - 人 之 间 关 系 的 研 究 往 往 是 在 二 元 对 立 与 相 互 割 裂 的 对 抗 思 维 惯 性 中 展 开 的 由 于 对 西 方 传 播 学 元 范 式 的 缺 陷 缺 乏 审 视, 在 学 术 引 进 过 程 中, 国 内 传 媒 学 者 习 惯 于 从 媒 体 中 心 论 的 视 角 出 发, 夸 大 传 媒 在 社 会 发 展 中 的 作 用, 而 割 裂 传 媒 与 其 他 社 会 组 织 与 系 统 的 相 互 构 建 关 系 5, 这 无 疑 也 是 掉 入 了 基 于 现 代 性 范 式 的 机 械 论 世 界 观 和 科 学 主 义 的 西 方 窠 臼 西 方 传 播 学 的 现 代 性 范 式, 并 非 传 播 学 独 创, 而 是 西 方 社 会 自 文 艺 复 兴 以 来 文 明 转 向 之 后 的 整 体 社 会 选 择 现 代 性 知 识 典 范 的 全 面 普 遍 性 运 用, 分 化 人 与 世 界 本 有 的 三 位 一 体 内 在 连 结 在 过 去 ( 古 代 ) 对 知 识 的 运 用 是 在 总 体 ( 精 神 与 物 质 和 合 一 体 ) 的 认 知 基 础 上 而 发 展 的 然 而, 文 艺 复 兴 以 来, 则 是 以 知 识 为 力 量 的 独 头 理 念 发 展 成 为 现 代 主 义 典 范 的 世 界 我 们 在 这 种 二 分 化 了 的 或 客 体 化 了 的 世 界 里, 渐 渐 失 去 原 本 在 世 界 万 物 之 间 主 主 关 系 互 为 主 体 性 (inter-subjectivity) 的 生 活 意 义 与 感 知 能 力 对 世 界 原 有 ( 表 象 与 意 志 原 为 一 体 ) 的 完 整 认 知 破 坏 得 分 崩 离 析 残 缺 不 全 6 如 今, 在 这 一 哲 学 范 式 下 的 西 方 世 界 正 因 其 根 深 蒂 固 的 现 代 二 元 论 模 式 引 发 的 诸 多 问 题 陷 入 危 机 当 中, 积 重 难 返 此 时, 我 们 再 亦 步 亦 趋 地 追 随 这 一 发 展 路 径 难 免 重 蹈 覆 辙 在 这 一 意 义 上, 我 们 并 不 是 说 要 完 全 摒 弃 西 方 传 播 学 范 式, 白 手 起 家 自 创 一 套 如 前 文 所 述, 在 西 方 学 术 话 语 场 的 影 响 下, 在 全 球 化 已 成 为 我 们 的 知 识 语 境 的 时 代, 那 无 疑 有 点 要 拎 1 潘 忠 党 (2005). 解 读 凯 里 跨 文 化 嫁 接 新 闻 与 传 播 之 别. 中 国 传 媒 报 告,(4), 第 4-18 页. 2 参 见 潘 忠 党 对 凯 里 的 解 读, 出 处 同 上 3 [ 美 ] 查 伦 斯 普 瑞 特 奈 克 (2001). 真 实 之 复 兴 : 极 度 现 代 的 世 界 中 的 身 体 自 然 和 地 方 ( 张 妮 妮 译 ). 北 京 : 中 央 编 译 出 版 社, 第 2 页. 4 赵 月 枝 (2007). 国 家 市 场 与 社 会 : 从 全 球 视 野 和 批 判 角 度 审 视 中 国 传 播 与 权 力 的 关 系. 传 播 与 社 会 学 刊,( 2), 第 23-50 页. 5 夏 倩 芳, 黄 月 琴 (2008). 公 共 领 域 理 论 与 中 国 传 媒 研 究 的 检 讨 : 探 寻 一 种 国 家 - 社 会 关 系 视 角 下 的 传 媒 研 究 路 径.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5), 第 37-46 页. 6 陈 龄 慧 (2008). 从 第 七 封 印 看 西 方 典 范 的 转 变. 中 国 传 媒 报 告,(3), 第 65-77 页. 6

着 自 己 的 头 发 飞 离 地 面 一 样 不 切 实 际 兼 之 我 国 处 于 转 向 现 代 化 的 发 展 阶 段, 现 代 性 范 式 作 为 一 种 形 而 上 学 观 念 或 实 体, 一 定 意 义 上 还 是 绕 不 开 的 思 维 方 式 然 而, 中 国 传 播 学 人, 要 走 出 学 科 身 份 的 自 我 认 知 焦 虑, 走 出 学 科 自 主 性 危 机, 就 有 必 要 反 思 和 探 讨 这 一 西 方 主 流 范 式 存 在 的 问 题, 并 结 合 国 情 在 这 一 范 式 之 外 讨 论 其 他 范 式 的 可 行 性 与 可 能 性 ; 其 根 本 出 路 还 是 在 于 结 合 本 土 语 境, 融 合 本 土 深 厚 的 文 化 积 淀, 创 立 本 土 原 创 的 学 科 自 主 范 式 ( 二 ) 生 态 哲 学 范 式 与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原 创 理 论 范 式 多 元 的 可 能 性 在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领 域 中 虽 说 会 使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的 研 究 缺 乏 某 种 同 质 性 和 一 致 性, 但 是 它 却 为 多 种 从 不 同 的 视 角 去 探 究 我 们 生 活 世 界 的 知 识 类 型 开 放 出 了 某 种 可 能 性 1 简 言 之, 范 式 的 多 元 意 味 着 话 语 的 多 元 中 国 的 传 播 学 要 在 国 际 上 传 播 学 研 究 中 获 得 自 身 的 学 术 地 位 和 话 语 权, 就 有 必 要 开 创 属 于 自 己 的 原 创 范 式, 争 得 话 语 权 中 国 尽 管 处 在 建 设 一 个 现 代 化 国 家 的 进 程 中, 但 中 国 的 范 式 未 必 一 定 就 等 于 现 代 性 范 式 如 何 克 服 现 代 性 范 式 的 各 种 二 元 对 立 的 终 极 思 维 模 式, 返 归 人 与 自 然 不 再 割 裂 的 整 体 化 的 世 界, 实 现 合 一 的 和 谐, 实 现 多 样 的 统 一, 正 是 我 们 应 该 开 启 的 一 种 新 的 思 维 模 式 世 界 内 在 逻 辑 和 合 的 一 种 思 维 趋 向 的 来 临, 是 宇 宙 的 统 一 与 各 种 终 极 的 二 元 论 已 经 被 克 服 的 典 范 模 式, 才 是 人 类 发 展 的 真 正 途 径 与 未 来 2 此 论 或 正 启 发 我 们 要 思 考 其 内 涵 的 生 态 哲 学 范 式 生 态 哲 学 的 核 心 观 点 是 : 现 代 性 文 明 范 式 之 下 工 业 社 会 的 结 构 性 危 机, 在 其 现 有 范 式 之 内 无 法 解 决, 必 须 要 待 生 态 文 明 范 式 加 以 纠 正 3 生 态 哲 学 范 式 代 表 着 从 二 元 对 立 的 现 代 性 思 维 范 式 中 解 救 出 来 的 整 体 主 义 思 维 4 由 是 观 之, 在 国 内 传 播 学 中, 体 现 这 一 迥 异 于 现 代 性 范 式 的 新 的 传 播 研 究 路 径 的, 是 关 于 媒 介 传 播 的 生 态 学 研 究 从 1990 年 裘 正 义 发 表 论 媒 介 生 态 开 始, 张 国 良 童 兵 孙 旭 培 支 庭 荣 何 道 宽 崔 保 国 戴 元 光 龚 炜 夏 倩 芳 黄 月 琴 等 等 学 者 多 有 关 注 大 众 媒 介 的 生 态 环 境 传 播 与 环 境 的 关 系 媒 介 生 态 系 统 传 媒 与 其 他 社 会 组 织 系 统 的 相 互 构 建 关 系 等 方 面 的 一 些 研 究 不 过, 在 这 一 领 域 着 力 最 多 建 树 最 丰 的 是 邵 培 仁, 其 关 于 媒 介 生 态 的 思 考 自 上 世 纪 90 年 代 早 期 开 始, 中 间 经 过 整 体 互 动 的 传 播 模 式 建 构 着 力 克 服 传 播 经 典 模 式 的 二 元 对 立 思 维 局 限 2001 年 以 来, 他 又 发 表 了 带 有 学 科 标 志 性 的 论 媒 介 生 态 的 五 大 观 念 论 传 播 生 态 规 律 与 媒 介 生 存 策 略 等 一 系 列 论 文 和 专 著 媒 介 生 态 学 作 为 此 一 领 域 本 土 化 研 究 的 开 拓 者 和 理 论 奠 基 5 者, 著 者 抱 持 生 态 哲 学 范 式, 从 整 体 主 义 思 维 角 度 提 出 : 媒 介 生 态 学 是 人 类 在 处 理 人 媒 介 社 会 自 然 系 统 相 互 关 系 的 生 态 智 慧 的 结 晶 6 进 而 从 媒 介 生 态 观 生 态 规 律 生 态 种 群 生 态 系 统 等 方 面, 提 出 了 生 态 范 式 指 导 下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对 象 研 究 内 容 研 究 原 则 和 研 究 任 务 等, 建 立 起 一 个 带 有 中 国 本 土 理 论 原 创 性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学 科 1 阿 里 夫 德 里 克 (1995). 革 命 之 后 的 史 学 : 中 国 近 代 史 研 究 中 的 当 代 危 机.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季 刊 ( 香 港 ),(10), 第 138-140 页. 2 陈 龄 慧 (2008). 从 第 七 封 印 看 西 方 典 范 的 转 变.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3), 第 65-77 页. 3 参 见 [ 英 ] 布 赖 恩 巴 克 斯 特 (2007). 生 态 主 义 导 论 ( 曾 建 平 译 ). 重 庆 : 重 庆 出 版 社, 序 言 第 1-2 页. 4 杨 通 进, 高 予 远 编 (2007). 现 代 文 明 的 生 态 转 向. 重 庆 : 重 庆 出 版 社, 序 言 第 1-2 页. 5 叶 芳 庾 月 娥 (2006) 的 中 国 大 陆 媒 介 生 态 理 论 研 究 述 评 指 出 邵 培 仁 的 上 述 两 篇 论 文 被 誉 为 媒 介 生 态 理 论 的 开 山 之 作, 载 新 闻 知 识 (2006 年 第 7 期, 第 22-24 页 ) 6 邵 培 仁 (2008).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的 基 本 原 则. 新 闻 与 写 作,( 1), 第 25-26 页. 7

框 架 在 其 倡 导 下, 一 批 中 青 年 学 人 进 一 步 推 进 该 研 究 1, 当 前 的 媒 介 生 态 研 究 已 经 几 乎 渗 透 到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方 方 面 面 : 包 括 方 法 论 媒 介 组 织 信 息 传 播 与 接 受 受 众 与 文 化 媒 介 政 治 媒 介 管 理, 等 等 2 以 生 态 范 式 为 指 导, 围 绕 媒 介 与 其 生 态 环 境, 围 绕 人 媒 介 社 会 自 然 系 统 的 相 互 关 系 进 行 的 媒 介 生 态 研 究, 集 合 了 当 下 中 国 老 中 青 传 播 学 人 的 精 英, 与 之 前 的 老 一 辈 研 究 者 相 呼 应,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生 态 学 派 呼 之 欲 出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虽 与 西 方 的 媒 介 环 境 论 研 究 (media ecology) 存 在 学 术 渊 源, 但 在 思 维 范 式 取 向 上 异 于 西 方 西 方 基 于 媒 介 作 为 环 境 的 研 究, 采 取 的 是 媒 介 环 境 论 一 贯 的 研 究 路 径 : 重 点 是 关 于 大 众 媒 介 和 信 息 技 术 对 文 化 观 念 和 社 会 变 迁 的 影 响 研 究 3, 带 有 显 著 的 从 媒 介 技 术 主 义 出 发 将 人 / 社 会 与 媒 介 二 元 对 立 的 痕 迹 这 种 研 究 传 统 从 哈 罗 德 伊 尼 斯 的 媒 介 时 空 论 欧 文 戈 夫 曼 的 媒 介 场 所 论 刘 易 斯 芒 福 德 的 媒 介 容 器 论 约 舒 亚 梅 罗 维 茨 的 媒 介 情 境 论 尼 尔 波 兹 曼 的 媒 介 环 境 论 保 罗 莱 文 森 的 媒 介 进 化 论 梅 尔 文 德 弗 勒 和 鲍 尔 - 洛 基 奇 的 媒 介 依 赖 论 兹 比 格 涅 夫 布 热 津 斯 基 的 媒 介 失 控 论 大 卫 阿 什 德 的 媒 介 控 制 论 等 等 延 续 至 今 尽 管 这 当 中 如 麦 克 鲁 汉 等 的 媒 介 理 论 局 部 包 含 了 从 人 与 媒 介 的 互 动 关 系 出 发 的 整 体 思 维, 但 更 多 主 流 的 媒 介 环 境 论 研 究 还 是 主 要 体 现 着 西 方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现 代 性 范 式 演 绎, 围 绕 媒 介 技 术, 基 于 人 类 中 心 主 义 和 工 具 理 性, 依 据 现 代 性 文 明 范 式 的 历 时 发 展 过 程 来 评 述 和 研 究 媒 介 问 题 其 理 论 思 维 的 根 本 还 是 基 于 控 制 论 的 现 代 社 会 科 学 元 范 式 而 对 媒 介 - 人 - 整 个 社 会 系 统 在 互 动 当 中 如 何 实 现 整 体 平 衡, 如 何 互 动 共 进 优 化 媒 介 的 生 存 环 境, 进 而 实 现 整 个 社 会 文 化 生 境 系 统 的 生 态 平 衡 与 和 谐 共 生, 缺 乏 深 入 研 究 由 邵 培 仁 等 学 者 提 出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扬 弃 单 向 度 的 媒 介 环 境 研 究, 把 关 怀 的 目 标 由 人 的 生 存 转 向 媒 介 生 存, 令 具 有 浓 厚 本 土 色 彩 的 传 媒 生 态 研 究, 浮 出 水 面 4 其 研 究 重 点 是 探 讨 在 人 媒 介 社 会 自 然 多 元 的 相 互 和 谐 互 动 作 用 中, 媒 介 时 代 的 人 与 社 会 生 境 系 统 内 的 诸 媒 介 生 态 构 成 要 素 之 间 的 整 体 互 动 与 良 性 循 环, 媒 介 作 为 环 境 仅 仅 是 媒 介 作 为 绿 色 生 态 中 的 一 个 要 素 基 于 人 媒 介 社 会 自 然 系 统 的 相 互 关 系, 这 一 研 究 群 体 提 出 了 诸 项 基 于 生 态 和 谐 科 学 平 衡 发 展 等 哲 学 理 念 下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原 则, 包 括 : 体 现 媒 介 时 代 人 类 生 存 处 境 的 自 然 的 有 机 整 体 性 的 整 体 优 化 原 则, 体 现 万 物 相 互 关 联 互 利 共 生 性 的 互 动 共 进 原 则, 体 现 事 物 之 间 和 生 性 差 异 性 和 多 样 性 的 差 5 异 多 样 原 则, 及 平 衡 和 谐 原 则 良 性 循 环 原 则 适 度 调 控 原 则 等 等 由 上 观 之, 从 学 理 学 人 学 派 三 个 层 面 考 察 我 国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其 抱 持 生 态 哲 6 学 范 式, 体 现 了 中 国 自 古 以 来 天 人 合 一 宇 宙 观 之 整 体 哲 学 思 维 模 式 的 现 代 延 伸, 带 有 突 出 的 本 土 原 创 特 点 其 反 对 割 裂 的 二 元 思 维 模 式, 研 究 人 媒 介 社 会 自 然 的 相 互 和 谐 互 动 作 用 如 何 实 现 可 持 续 性, 正 是 从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生 态 哲 学 思 想 中 汲 取 的 滋 养 如 中 国 道 家 强 调 天 地 与 我 并 生, 而 万 物 与 我 为 一, 遵 从 天 人 相 应 阴 阳 交 互 1 如 邵 培 仁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一 著 中 另 五 章 研 究 内 容 由 其 带 领 的 青 年 博 士 群 体 完 成, 另 有 诸 多 引 用 该 著 作 观 点 和 研 究 范 式 的 论 文 产 生 2 邵 培 仁 (2008). 媒 介 生 态 学 : 媒 介 作 为 绿 色 生 态 的 研 究. 北 京 :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1 页. 3 [ 美 ] 戴 维 阿 什 德 (2003). 传 播 生 态 学 : 控 制 的 文 化 范 式 ( 邵 志 择 译 ). 北 京 : 华 夏 出 版 社, 序 言 第 2 页. 4 支 庭 荣 (2008). 中 国 本 土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回 顾 与 展 望 以 传 媒 生 态 研 究 为 例. 中 华 传 媒 网, 2008-07-02. 5 邵 培 仁 (2008).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的 基 本 原 则. 新 闻 与 写 作,( 1), 第 25-26 页. 6 参 见 李 泽 厚 (2008). 中 国 古 代 思 想 史 论.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 8

刚 柔 合 运 ; 儒 家 强 调 万 物 并 育 而 不 相 害, 道 并 行 而 不 相 悖, 中 正 平 衡 为 上 陈 寅 恪 言, 其 真 能 于 思 想 上 自 成 系 统 有 所 创 获 者, 必 须 一 方 面 吸 收 输 入 外 来 之 学 说, 一 方 面 不 忘 本 来 民 族 之 地 位 1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从 一 开 始 就 自 觉 追 求 中 国 研 究 范 式 的 自 主 性, 在 发 展 创 新 中 不 断 探 索, 逐 步 形 成 原 创 性 独 特 性 和 本 土 性 的 媒 介 生 态 理 论 切 实 预 防 学 术 思 维 的 西 方 化 或 美 国 化, 大 力 加 强 学 术 思 维 的 中 国 化 和 主 体 性, 积 极 建 构 既 立 足 于 本 土 又 放 眼 于 世 界 的 具 有 中 国 特 色 而 又 文 化 多 元 的 话 语 研 究 范 式 和 理 论 体 系 2 作 为 一 个 个 案 来 看, 中 国 的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及 其 传 承 积 淀 形 成 的 生 态 学 派, 自 觉 以 生 态 哲 学 范 式 作 为 与 现 代 性 范 式 具 有 最 显 著 差 异 的 一 种 新 的 研 究 取 向, 体 现 了 学 术 的 自 觉 性 和 理 论 的 原 创 性 这 无 疑 给 我 国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如 何 实 现 学 科 自 主 性 提 供 了 可 资 参 照 的 样 本, 为 如 何 通 过 对 我 国 传 播 现 象 的 研 究 给 出 具 有 中 国 智 慧 的 理 论 回 答 提 供 了 自 信 某 种 意 义 上, 也 是 现 代 中 国 学 人 深 入 推 进 人 类 学 术 史 上 这 一 次 生 态 学 人 文 转 向 3 的 重 要 努 力 结 语 : 期 望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理 想 图 景 当 前, 中 国 传 播 学 领 域 兴 起 的 生 态 研 究 范 式 是 西 方 现 代 性 研 究 范 式 之 外 的 一 种 选 择 一 方 面, 生 态 范 式 扎 根 于 肥 沃 丰 厚 的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和 充 满 活 力 的 中 国 现 代 学 术 土 壤 之 中 4, 代 表 学 术 研 究 的 元 范 式 哲 学 思 维 模 式 的 中 国 创 新 ; 另 一 方 面, 是 针 对 中 国 传 媒 发 展 当 中 存 在 的 诸 多 现 实 问 题 提 出 的, 与 我 国 传 媒 业 的 发 展 与 社 会 改 革 的 现 实 道 路 紧 紧 相 联 系, 致 力 于 研 究 媒 介 生 态 环 境 的 优 化 与 和 谐 拓 展 和 深 入 传 播 学 的 生 态 研 究 范 式, 当 有 助 于 中 国 传 播 学 学 科 理 想 图 景 的 建 构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生 态 研 究 范 式, 其 学 术 成 长 虽 已 迈 出 了 标 志 性 的 一 大 步, 但 媒 介 生 态 学 研 究 还 在 探 索 成 长 阶 段, 有 待 完 善, 需 进 一 步 通 过 研 究 的 深 化 和 拓 展 来 检 验 该 研 究 范 式 的 理 论 成 效 仅 此 一 种 原 创 范 式 也 尚 不 足 以 实 现 中 国 传 播 学 的 学 科 自 主, 还 需 要 更 多 具 有 原 创 性 的 研 究 相 信 通 过 学 人 们 的 努 力, 从 孤 立 的 个 别 的 点 的 学 理 突 破 到 创 立 不 同 的 研 究 路 径 和 研 究 范 式, 最 终 会 形 成 整 个 中 国 学 派 的 研 究 力 量 尤 其 是 转 型 时 期 的 中 国, 媒 介 传 播 的 生 产 实 践 不 仅 充 分 体 现 中 国 本 土 特 色, 且 又 极 具 开 拓 创 新 的 活 力 因 此, 从 中 国 实 践 中 提 炼 出 更 多 具 有 自 主 原 创 性 的 研 究 范 式 是 具 备 条 件 的 为 此, 笔 者 设 想, 中 国 传 播 学 自 主 性 的 建 构 当 致 力 于 如 下 三 大 目 标 : ( 一 ) 中 国 学 理 与 中 国 实 践 理 论 的 提 炼 与 中 国 的 现 实 中 国 传 媒 与 社 会 改 革 的 道 路 相 结 合, 提 炼 出 的 理 论 应 为 中 国 传 媒 发 展 提 供 基 础 的 理 论 滋 养 ( 二 ) 中 国 学 人 与 中 国 智 慧 学 者 们 在 对 中 国 实 际 的 经 验 观 察 基 础 上, 吸 取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成 果, 借 鉴 生 态 学 社 会 学 地 理 学 文 化 学 等 诸 类 学 科 理 论, 多 学 科 融 合, 分 析 验 证 发 展 或 提 出 传 播 学 的 重 要 理 论 问 题, 以 中 国 的 回 答 彰 显 中 国 智 慧 ( 三 ) 中 国 学 派 与 中 国 主 张 中 国 学 派 的 形 成, 要 以 原 创 的 研 究 彰 显 带 有 一 定 普 适 性 的 1 李 慎 之 (1998). 什 么 是 中 国 现 代 学 术 经 典. 开 放 时 代,(5), 第 23-27 页. 2 邵 培 仁 (2008). 媒 介 生 态 学 : 媒 介 作 为 绿 色 生 态 的 研 究. 北 京 :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323-324 页. 3 支 庭 荣 (2008). 从 隐 喻 到 思 辩 : 一 个 学 术 种 群 成 长 的 样 本 读 媒 介 生 态 学.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2), 第 116-119 页. 4 邵 培 仁 (2008). 媒 介 生 态 学 : 媒 介 作 为 绿 色 生 态 的 研 究. 北 京 :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出 版 社, 第 323-324 页. 9

中 国 人 文 精 神 与 文 化 传 统, 体 现 中 国 特 色, 并 在 国 际 的 传 播 学 研 究 范 式 选 择 中 彰 显 中 国 话 语 的 影 响 力 ( 本 文 曾 在 浙 江 大 学 中 国 主 张 : 传 播 理 论 本 土 化 的 径 路 博 士 论 坛 上 进 行 宣 读 研 讨, 作 者 在 吸 收 会 内 外 学 者 专 家 的 意 见 基 础 上 进 行 了 适 当 修 改, 特 此 致 谢 ) [ 参 考 文 献 ] [1][ 英 ] 布 赖 恩 巴 克 斯 特 (2007). 生 态 主 义 导 论 ( 曾 建 平 译 ). 重 庆 : 重 庆 出 版 社.[BrianBaxter(2007). Ecologism: An introduction (translated by Zeng Jianping). Chongqing: Chongqing Publishing House.] [2] 陈 国 明 (2009). 亚 洲 传 播 研 究 目 前 的 情 况 和 发 展 趋 向. 中 国 传 媒 报 告,(2).[Chen Guo-ming(2009). Asian Communication Studies: What and Where to Now. China Media Report, (2).] [3][ 美 ] 查 伦 斯 普 瑞 特 奈 克 (2001). 真 实 之 复 兴 : 极 度 现 代 的 世 界 中 的 身 体 自 然 和 地 方 ( 张 妮 妮 译 ). 北 京 : 中 央 编 译 出 版 社.[Charlene Spretnak(2001). Resurgence of Reality(translated by Zhang Nini). Beijing: Central Compilation & Translation Press.] [4] 陈 龄 慧 (2008). 从 第 七 封 印 看 西 方 典 范 的 转 变.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3).[Chen Linghui(2008). The Seventh Seal : On a Paradigm-shift of the Western World-view. China Media Report, (3).] [5]Craig, R. T. (1993). Why are there so many communication theories?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43(3), pp.26-33. [6][ 美 ] 戴 维 阿 什 德 (2003). 传 播 生 态 学 : 控 制 的 文 化 范 式 ( 邵 志 择 译 ). 北 京 : 华 夏 出 版 社.[David L.Altheide(2003). An Ecology of Communication: Cultural Formats of Control (translated by Shao Zhize). Beijing: Huaxia Publishing House.] [7] 邓 正 来 (2007). 研 究 与 反 思 : 关 于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自 主 性 的 思 考 ( 修 订 本 ). 北 京 : 中 国 政 法 大 学 出 版 社.[Deng Zhenglai(2007). Research and Reflection: On the China Social Sciences Autonomous Thinking (revised version). Beijing: China Politics and Law University Press.] [8] 胡 翼 青 (2004). 传 播 学 : 学 科 危 机 与 范 式 革 命. 北 京 : 首 都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Hu Yiqing (2004). Communication Studies: Subject Crisis and the Paradigm Revolution. Beijing: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Press.] [9] 陈 韬 文 (2001). 论 华 人 社 会 传 播 研 究 中 全 球 化 与 本 土 化 的 张 力 处 理. 首 届 中 国 传 播 学 论 坛 文 集. 上 海 : 复 旦 大 学.[Joseph Man Chan (2001). On the dissemination of research in Chinese society, the tension of dealing with globalization and localization. First China Forum on Communication Studies. Shanghai: Fudan University.] [10]Katz, E(1983). The return of the humanities and sociology.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33(3), pp.51-52. [11] 李 泽 厚 (2008). 中 国 古 代 思 想 史 论. 北 京 : 生 活 读 书 新 知 三 联 书 店.[Li Zehou (2008).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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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jectives, which are China theoretical refinement, the Chinese scholar's rise and the formation of Chinese School. Key words: China s Communication;Autonomy;Modernity;Ecological Paradigm;Media Ecology 原 载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China Media Reports)2010 年 第 1 期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