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Abstract Malaysia has achieved remarkable economic progress as a multi-ethnic nation. With the exception of the communal riots of May 13, 1969, 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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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研 究 学 刊 第 7 期,2004 年, 页 Journal of Malaysian Chinese Studies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Volume 会 长 与 华 7, 人 2004: 文 化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Presidents of the 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 and Chinese Culture (HOU Kok Chung) 摘 要 作 为 一 个 多 元 族 群 的 国 家, 马 来 西 亚 的 成 就 让 国 人 引 以 为 豪, 除 了 1969 年 的 五 一 三 族 群 暴 动 以 外, 人 民 大 体 能 够 平 安 相 处, 从 经 济 成 长 政 治 稳 定 而 言, 在 发 展 中 国 家 里 头 可 算 佼 佼 者 但 是 作 为 一 个 族 群,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却 有 许 多 忧 患 许 多 马 来 人 从 历 史 的 视 角 出 发, 认 为 华 人 是 外 来 者 由 于 历 史 发 展 所 出 现 的 复 杂 因 素, 马 来 人 拥 有 其 他 族 群 所 没 有 的 特 权 成 了 各 族 群 的 社 会 契 约 马 来 西 亚 的 文 化 发 展 长 期 笼 罩 在 政 治 的 阴 影 下, 任 何 政 策 的 贯 彻 都 被 族 群 问 题 所 主 导, 文 化 问 题 就 在 族 群 问 题 不 能 消 解 下 带 给 华 人 长 期 的 负 担 和 挑 战, 也 使 华 社 起 了 错 综 复 杂 的 反 应 华 人 领 袖 知 道 华 人 的 身 份 是 靠 文 化 的 传 承 才 可 以 维 持 的, 但 如 何 维 持? 处 在 一 个 多 元 族 群 多 元 文 化 的 国 家, 华 人 文 化 的 传 承 在 量 和 质 上 应 如 何 拿 捏? 华 文 教 育 的 范 畴 应 该 如 何 界 定? 华 人 领 袖 对 这 个 问 题 如 何 陈 述? 回 顾 历 史, 领 袖 们 各 种 不 同 的 反 应 和 观 点, 基 本 上 构 成 了 今 日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的 文 化 图 景 本 文 以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为 研 究 对 象, 探 讨 大 约 五 十 年 来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所 面 对 的 文 化 问 题 博 士 马 来 亚 大 学 中 国 研 究 所 所 长 houkc@um.edu.my 鬁 Centre for Malaysian Chinese Studies, Kuala Lumpur 2004

2 20 Abstract Malaysia has achieved remarkable economic progress as a multi-ethnic nation. With the exception of the communal riots of May 13, 1969, its citizens have generally lived in peace and harmony together. In terms of economic growth and political stability, its performance has been outstanding among developing countries. As an ethnic community, the Chinese face numerous problems. From a historical point of view, the Malays often regard the Chinese as foreign arrivals. Arising from complex factors in historical development, the Malays are able to enjoy special privileges that are denied to other communities. Malaysian cultural development has long been under the shadow of local politics and subjected to ethnic sensitivities. In the context of intractable ethnic considerations, issues of culture have always constituted a responsibility and a challenge to the Chinese, and have often elicited diverse responses from the community. Chinese leaders realize that Chinese identity depends on keeping their culture alive, but how this may be achieved remains a critical problem. In the context of a multi-ethnic and multi-cultural country, the manner of moulding Chinese culture in the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sense is a matter of debate. Issues of concern also include agreement on the best way to define the scope of "Chinese education" and the approach of political leaders to various issues. History shows that Chinese leaders differ widely in their viewpoints on cultural issues and have basically determined the cultural scene of the Chinese community today. This paper will focus on past and present presidents of the 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 (MCA), the largest political party of the Chinese, in an attempt to examine their ideas and actions in dealing with cultural issues of the Chinese in the past half a century. 一 前 言 独 立 以 后, 从 第 一 任 首 相 东 姑 阿 都 拉 曼 开 始, 马 来 西 亚 人 经 历 了 敦 拉 萨 敦 胡 先 翁 及 敦 马 哈 迪 的 时 代, 一 直 到 现 在 由 拿 督 斯 里 阿 都 拉 巴 达 威 掌 政 而 以 华 人 为 主 的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公 会 ( 马 华 公 会 ), 其 总 会 长 也 由 敦 陈 祯 禄 敦 林 苍 佑 敦 陈 修 信 丹 斯 里 李 三 春 陈 群 川 敦 林 良 实 相 继 担 任, 现 在 则 由 拿 督 斯 里 黄 家 定 执 权 所 谓 的 华 人 领 袖, 除 了 政 治 工 作 者, 尚 有 民 间 大 大 小 小 的 华 团 领 导 人, 其 中 最 为 重 要 的 包 括 华 总 各 个 州 属 华 人 大 会 堂 会 长, 但 是 在 维 护 中 华 文 化 上 扮 演 最 大 角 色 的, 则 是 以 华 人 教 育 为 奋 斗 方 向 的 董 教 总 ( 华 校 教 师 会 总 会 { 或 称 教 总 } 及 华 校 董 事 联 合 会 总 会 { 或 称 董 总 } 合 称 ) 的 领 导 人

3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21 华 人 文 化 是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中 重 要 的 政 治 课 题 马 来 人 对 华 人 文 化 发 展 的 感 受 一 向 强 烈, 他 们 觉 得 自 己 在 独 立 以 前 遭 受 不 平 等 的 对 待, 不 只 在 财 富 资 源 上 他 们 没 有 取 得 应 有 的 分 配, 在 文 化 发 展 上, 也 长 期 被 殖 民 地 政 府 欺 压, 虽 然 是 国 内 第 一 大 族 群, 但 在 独 立 前 夕, 他 们 连 一 所 马 来 中 学 也 没 有, 反 观 身 为 国 内 第 二 族 群 的 华 人 所 办 的 华 文 中 学, 到 处 林 立 由 于 历 史 发 展 所 出 现 的 复 杂 因 素, 马 来 人 拥 有 其 他 族 群 所 没 有 的 特 权, 成 了 各 族 群 的 社 会 契 约 在 这 种 彼 此 分 别 得 清 清 楚 楚 的 情 况 下, 每 个 族 群 的 对 立 面 都 出 现 他 者 马 来 西 亚 的 文 化 发 展 长 期 笼 罩 在 政 治 的 阴 影 下, 任 何 政 策 的 贯 彻 都 被 族 群 问 题 所 主 导 在 筹 划 1957 年 马 来 亚 独 立 的 讨 论 中, 各 个 不 同 族 群 的 主 流 政 党 代 表 基 本 上 都 认 同, 国 家 建 构 应 以 马 来 文 化 为 中 心 当 发 展 马 来 文 教 育 马 来 文 化 成 了 这 个 新 国 家 的 重 要 议 程 后, 一 个 紧 接 而 来 的 问 题 是, 其 他 文 化 的 发 展, 会 不 会 影 响 马 来 文 化 的 前 进, 会 不 会 破 坏 国 民 团 结? 这 是 让 以 后 华 人 领 袖 烦 不 胜 烦 的 问 题 华 人 领 袖 知 道 华 人 的 身 份 是 靠 文 化 的 传 承 维 持 的 回 顾 历 史, 我 们 极 想 知 道 是 他 们 如 何 陈 述 这 个 问 题, 如 何 界 定 华 人 教 育 的 范 畴, 在 量 和 质 上 如 何 拿 捏 文 化 的 传 承 领 袖 们 各 种 不 同 的 反 应 和 观 点, 基 本 上 构 成 了 今 日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文 化 的 图 景 本 文 以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为 主 轴, 探 讨 大 约 五 十 年 来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所 面 对 的 文 化 问 题 二 陈 祯 禄 马 来 人 在 1946 年 5 月 12 日 成 立 了 马 来 人 全 国 统 一 机 构, 国 内 和 国 外 的 发 展 刺 激 了 成 立 马 来 亚 华 人 政 党 的 思 考, 为 了 对 付 共 产 党, 英 国 殖 民 地 政 府 在 1948 年 宣 布 实 施 紧 急 法 令, 由 于 多 数 马 共 党 员 是 华 人, 许 多 毫 无 关 连 的 华 人 成 了 英 军 与 马 共 战 争 的 受 害 者 在 剿 共 声 中, 英 国 政 府 将 住 在 偏 僻 地 区 的 573,000 人 迁 居 到 四 百 八 十 个 集 中 营, 即 所 谓 的 新 村 华 人 在 这 次 大 迁 徙 中 占 了 86%, 被 逼 远 离 家 园 以 及 牺 牲 原 有 的 生 计, 到 一 个 设 施 简 陋 及 管 制 严 密 的 新 家 园 过 着 艰 苦 的 生 活 (Nyce 1973) 许 多 学 校 报 刊 社 团 的 行 动 和 操 作 都 受 到 影 响 和 牵 累, 陈 修 信 在 大 约 二 十 年 后 回 忆

4 22 这 段 历 史 时 说 这 是 一 个 排 华 政 策, 许 多 华 人 都 无 辜 受 害, 在 证 据 不 足 下 郎 当 入 狱 (Tan Siew Sin 1972: 225) 马 华 公 会 就 在 这 个 背 景 下 出 现 在 马 来 亚 的 政 治 舞 台 成 立 的 理 由 清 楚 不 过, 华 人 要 有 一 个 合 法 组 织 和 英 国 殖 民 地 政 府 马 来 政 治 领 袖 交 涉 华 人 要 同 心 合 力 解 决 华 人 在 马 来 亚 的 问 题 1949 年 2 月 17 日 在 吉 隆 坡 举 行 了 一 个 大 会 当 天, 马 华 公 会 在 一 片 欢 呼 声 中 宣 告 成 立 陈 祯 禄 在 这 个 大 会 中 被 选 为 总 会 长 陈 祯 禄 1883 年 出 生 于 马 六 甲, 家 境 富 有, 受 过 良 好 的 英 式 教 育, 陈 家 移 居 马 来 亚 的 历 史, 可 以 追 溯 到 1771 年 祖 籍 福 建 省 漳 州 的 陈 祯 禄 本 是 一 位 教 师, 后 来 从 商, 自 1913 年 他 便 大 肆 参 加 本 地 政 治 活 动 他 虽 然 效 忠 英 国 殖 民 地 政 府, 但 也 关 心 华 人 在 马 来 亚 的 前 途, 马 来 亚 未 独 立 以 前, 他 最 让 人 民 津 津 乐 道 的 表 现 是 批 评 文 官 选 拔 制 度, 他 不 客 气 地 要 英 国 殖 民 地 政 府 停 止 肤 色 歧 视 的 作 风, 录 取 本 地 人 马 来 亚 联 合 邦 成 立 于 1948 年, 两 年 以 后, 英 国 殖 民 地 政 府 提 出 以 英 文 为 主 的 教 育 来 建 立 马 来 亚 国 家 新 观 念 这 个 建 议 受 到 马 来 社 会 及 华 人 社 会 的 反 对 英 国 政 府 于 是 邀 请 了 5 位 洋 人 和 9 位 马 来 人 组 成 一 个 委 员 处 理 此 事 委 员 会 以 牛 津 大 学 的 巴 恩 氏 (L. J. Barnes) 为 首, 所 提 呈 的 报 告 书 因 此 命 名 为 巴 恩 氏 报 告 书 (Barnes Report), 这 份 报 告 书 主 张 国 家 教 育 必 须 通 过 两 种 语 文, 即 以 英 文 与 马 来 文 的 国 民 学 校 来 培 养 马 来 亚 国 家 的 观 念 为 了 表 示 公 平, 殖 民 地 政 府 也 委 任 方 氏 (William P. Fenn) 及 吴 德 耀 针 对 华 文 教 育 撰 写 一 份 报 告 书 方 吴 报 告 书 和 巴 恩 氏 报 告 书 的 意 见 不 同, 它 主 张 政 府 也 应 该 发 展 华 文 教 育, 并 认 为 华 人 其 实 乐 于 学 习 英 文 及 马 来 文, 知 道 多 语 所 带 给 他 们 的 好 处, 但 是 却 反 对 政 府 限 制 他 们 学 习 母 语 的 自 由 在 语 文 的 问 题 上, 陈 祯 禄 所 面 对 大 体 就 如 巴 恩 氏 报 告 书 和 方 吴 报 告 书 所 持 的 相 对 立 场 一 边 是 强 调 马 来 亚 观 念, 主 张 以 英 文 或 马 来 文 来 团 结 人 民 ; 另 一 边 则 同 情 华 人 对 华 文 的 执 着 陈 祯 禄 一 直 都 希 望 可 以 疏 通 华 人 的 不 安 情 绪 他 希 望 华 人 在 马 来 亚 可 以 共 冶 一 炉, 成 为 一 个 民 族, 一 个 国 家, 在 同 一 政 府 下, 和 平 生 活 并

5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23 互 相 合 作 ( 陈 祯 禄 1949: 3) 这 是 他 的 政 治 理 念 他 虽 然 不 懂 华 文, 在 其 他 华 人 来 看, 还 不 完 全 忘 本, 他 的 家 里 据 说 摆 了 许 多 有 关 中 华 文 化 的 英 文 著 作, 在 许 多 纯 受 中 文 教 育 者 来 看, 他 颇 了 解 华 人 的 感 受 1 比 起 纯 受 中 文 教 育 者 来 说, 陈 祯 禄 在 许 多 事 情 的 思 考 单 纯 得 多 他 没 有 中 国 的 背 景, 少 了 历 史 的 包 袱, 在 文 化 和 国 家 的 认 同 上 没 有 患 得 患 失 的 苦 恼, 他 从 容 地 投 入 马 来 亚 社 会 这 是 一 个 生 于 斯, 长 于 斯, 死 于 斯, 道 道 地 地 的 马 来 亚 人, 在 有 关 他 自 己 的 文 字 中, 我 们 看 不 到 他 有 文 化 传 承 的 困 惑 在 对 待 华 文 教 育 上, 陈 祯 禄 曾 发 言 表 示 一 定 要 保 持 我 们 的 母 语, 并 保 证 马 华 公 会 对 于 华 文 教 育 的 发 展 给 予 全 力 支 持 ( 教 总 33 年 编 辑 室 1987: 317) 他 的 名 句 是 : 马 华 公 会 一 定 支 持 华 教, 不 支 持 就 不 是 华 人 ( 董 总 出 版 组 1987: 578) 比 较 一 下 陈 祯 禄 和 当 时 在 华 社 舆 论 上 最 有 影 响 力 的 教 总 主 席 林 连 玉 是 有 必 要 的 两 人 在 五 十 年 代 有 着 密 切 的 关 系, 陈 祯 禄 没 有 能 力 以 华 语 和 林 连 玉 沟 通, 他 祖 籍 福 建, 但 福 建 话 也 一 样 不 流 利, 他 和 林 连 玉 见 面 的 时 候 得 请 人 担 任 翻 译 ( 林 连 玉 1990a: 76) 陈 祯 禄 通 过 英 文 著 作 了 解 中 国 经 典, 对 中 国 文 化 虽 然 有 所 体 悟, 但 却 不 视 自 己 不 懂 中 文 为 人 生 憾 事 他 始 终 觉 得 英 文 给 他 更 多 好 处, 他 曾 经 揶 揄 为 华 教 事 业 鍥 而 不 舍 的 林 连 玉 说, 孙 中 山 和 尼 赫 鲁 之 所 以 厉 害, 因 为 他 们 学 习 英 文 我 自 己 所 以 厉 害, 也 是 因 为 我 学 习 英 文 可 惜 你 不 懂 英 文, 不 然 也 是 一 个 厉 害 的 人 物 ( 林 连 玉 1990a: 80) 陈 祯 禄 是 一 个 充 满 政 治 细 胞 的 人 物 他 虽 然 也 认 为 华 人 要 求 华 文 教 育 合 情 合 理, 但 是 他 做 事 瞻 前 顾 后, 老 练 圆 滑, 对 其 他 族 群 的 反 应 更 是 了 然 于 胸 陈 祯 禄 善 于 交 际, 和 巫 统 的 一 些 领 袖 更 能 促 膝 谈 心, 但 在 同 时 又 晓 得 如 何 不 辜 负 华 人 对 他 的 期 待, 是 华 人 史 上 一 位 少 数 能 在 马 来 社 会 和 华 人 社 会 中 左 右 逢 源 的 人 1955 年 1 月 12 日, 林 连 玉 率 领 董 教 总 代 表 团 与 以 东 姑 阿 都 拉 曼 为 首 的 联 盟 在 马 六 甲 陈 祯 禄 家 里 会 谈 东 姑 正 和 拿 督 翁 争 雄, 当 时 拿 督 翁 的 国 家 党 里 有 许 多 有 权 势 及 担 任 高 级 政 府 公 务 员 的 党 员, 这 个 新 党 对 由 巫 统 马 华 公 会 及 印 度 国 大 党 所 组 成 的 联 盟 构 成 了 极 大 威 胁 东 姑 知 道 华 人 不 喜

6 24 欢 煽 动 族 群 情 绪 的 拿 督 翁, 但 是 为 了 确 保 华 人 真 正 支 持 联 盟, 他 决 定 和 董 教 总 领 袖 会 面 林 连 玉 这 么 回 忆 : 东 姑 说 : 就 是 由 现 在 起 至 今 年 七 月 选 举 止, 你 保 证 不 再 提 官 方 语 文 问 题 我 不 是 要 求 取 消 你 的 要 求, 只 是 要 求 你 暂 时 不 谈, 便 利 我 争 取 选 举 罢 了 当 时 我 心 里 盘 算 着 : 反 正 这 个 问 题 不 是 急 切 间 可 以 解 决 的, 有 时 间 性 的 保 证 无 碍 于 事, 不 如 送 个 人 情 给 陈 祯 禄 爵 士 罢 ( 林 连 玉 1990a: ) 人 情 二 字, 显 示 了 陈 祯 禄 的 社 交 手 腕 在 重 要 的 关 头 发 挥 了 效 用 不 过, 在 文 化 问 题 上, 与 其 说 陈 祯 禄 没 有 受 到 董 教 总 领 袖 的 非 议, 不 如 说 他 所 受 到 考 验 没 有 像 后 来 的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那 么 尖 锐 在 陈 祯 禄 政 治 活 动 最 活 跃 的 日 子 中, 虽 然 得 周 旋 在 马 来 精 英 英 国 殖 民 地 官 员 及 董 教 总 领 袖 之 中, 但 是 许 多 问 题 的 处 理 却 有 缓 冲 的 时 间 和 空 间 独 立 以 后, 局 势 不 可 同 日 而 语, 一 边 是 逐 渐 形 成 的 马 来 文 化 霸 权, 另 一 边 则 不 愿 被 边 缘 化 的 董 教 总 领 袖 林 连 玉 在 独 立 以 后 坚 持 要 将 华 文 列 为 官 方 语 文, 如 果 当 时 陈 祯 禄 还 在 位, 他 将 如 何 面 对 永 不 屈 服 的 林 连 玉? 林 连 玉 后 来 被 取 消 公 民 权, 如 果 陈 祯 禄 还 在 世, 在 联 盟 的 机 制 下, 他 有 没 有 可 能 替 林 连 玉 仗 义 执 言? 这 类 假 设 性 的 问 题 永 远 没 有 答 案 陈 祯 禄 在 1955 年 摔 了 一 跤 后, 严 重 受 伤, 留 医 4 个 月, 身 体 日 益 恶 劣, 他 虽 然 继 续 担 任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但 是 党 的 实 际 工 作, 却 交 给 了 李 孝 式 陈 修 信 梁 宇 皋 等 去 处 理 以 后 华 文 教 育 的 是 是 非 非, 他 几 乎 置 之 度 外, 他 虽 然 在 1958 年 被 一 些 党 员 游 说 参 加 总 会 长 改 选, 但 其 儿 子 陈 修 信 却 说 老 弱 年 衰 的 陈 祯 禄 被 人 利 用 了 ( 何 启 良 2001: 109) 三 林 苍 佑 林 苍 佑 医 生, 祖 籍 福 建 同 安,1919 年 5 月 28 日 出 生 于 槟 城, 早 年 在 槟 城 大 英 义 学 受 教 育,1937 年 获 英 皇 奖 学 金 进 入 英 国 爱 丁 堡 大 学 深 造, 1944 年 考 获 医 学 位 林 苍 佑 本 是 槟 城 激 进 党 人, 在 1954 年 在 陈 祯 禄 力 邀

7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25 下 加 入 马 华 公 会, 但 在 1958 年 3 月 23 却 以 马 华 公 会 需 要 改 组, 马 华 公 会 需 要 新 血 以 挽 回 颓 势, 在 总 会 长 选 举 时 将 陈 祯 禄 拉 下 台 在 他 担 任 总 会 长 的 短 时 间 里, 对 华 人 文 化 发 展 的 支 持 倒 是 颇 得 董 教 总 领 袖 的 心 1958 年 3 月 29 日, 在 担 任 总 会 长 不 及 一 周 时, 南 洋 大 学 举 行 开 幕 典 礼, 林 苍 佑 带 领 王 景 成 及 叶 若 痕 赴 新 加 坡 为 这 所 新 大 学 打 气 林 苍 佑 和 董 教 总 领 袖 关 系 良 好, 他 可 以 诚 恳 地 听 他 们 的 意 见,1959 年 4 月 26 日, 马 华 公 会 教 育 中 央 委 员 会 华 校 教 总 及 董 总 召 开 社 团 代 表 大 会, 参 加 的 代 表 有 一 千 多 人, 声 势 浩 大 事 前 副 首 相 曾 经 一 再 阻 止 林 苍 佑 参 加 这 个 大 会, 但 是 林 苍 佑 置 之 不 理 但 是 担 任 总 会 长 的 林 苍 佑 只 是 控 制 党 中 央, 陈 修 信 则 控 制 了 马 华 公 会 各 州 的 领 导 层 陈 修 信 及 其 支 持 者 翁 毓 麟 及 陈 东 海 采 取 了 与 林 苍 佑 不 合 作 的 态 度, 让 林 苍 佑 坐 立 难 安 一 方 面, 林 苍 佑 不 能 坐 视 不 理 董 教 总 领 袖 将 华 文 列 为 官 方 语 文 的 要 求, 另 一 方 面, 他 又 不 能 摆 脱 巫 统 对 马 华 公 会 的 影 响 巫 统 主 席 东 姑 阿 都 拉 曼 和 陈 修 信 本 来 关 系 就 好, 东 姑 摆 明 对 林 苍 佑 不 友 善, 不 邀 林 苍 佑 派 系 重 量 级 人 物 如 朱 运 兴 杨 邦 孝 等 入 阁 马 华 公 会 的 内 阁 代 表 除 了 李 孝 式 之 外, 都 是 陈 修 信 派 系, 其 中 陈 东 海 只 是 一 名 马 华 公 会 普 通 党 员, 却 被 东 姑 委 为 联 盟 总 秘 书 而 李 孝 式 虽 然 和 陈 修 信 不 咬 弦, 但 却 也 不 站 在 林 苍 佑 背 后 在 1959 年 6 月 大 选 前 夕, 林 苍 佑 向 联 盟 提 出 了 两 个 要 求 第 一 是 马 华 公 会 要 在 104 席 的 国 会 里, 分 得 40 个 席 位 ; 第 二 就 是 华 人 社 会 对 华 文 教 育 的 总 要 求, 必 须 列 入 联 盟 的 竞 选 纲 领 这 两 个 要 求 更 让 东 姑 大 怒, 批 评 林 苍 佑 贪 得 无 厌 东 姑 在 大 选 前 宣 布 马 华 公 会 候 选 人 名 字 时, 林 苍 佑 才 知 道 名 单 中 大 部 分 是 陈 修 信 一 派 的 人 更 令 林 苍 佑 尴 尬 的 是, 他 身 为 总 会 长, 不 只 事 先 不 知 道 马 华 公 会 被 推 派 的 候 选 人, 就 连 自 己 的 名 字 也 不 在 名 单 内 在 重 重 压 力 之 下, 他 在 1959 年 9 月 大 选 前 夕, 宣 布 辞 职 针 对 华 人 文 化 发 展 的 困 境, 林 连 玉 后 来 说 了 这 样 的 一 段 话 : 以 前 我 们 存 有 错 误 的 见 解, 以 为 马 华 公 会 是 理 想 的 盟 友, 理 论 上 也 算 得 执 政 有 分 了, 我 们 有 四 个 合 理 的 要 求 通 过 马 华 总 可 解 决 的

8 26 可 是 不 幸 得 很, 由 于 这 次 联 盟 内 部 风 潮 的 暴 露, 我 们 可 以 清 清 楚 楚 的 看 到 了 原 来 马 华 的 要 求 竟 没 有 得 到 盟 友 的 理 会, 马 华 公 会 和 会 长 林 苍 佑 先 生 不 但 对 于 联 盟 的 政 纲 不 能 参 加 一 句 话, 甚 至 连 所 谓 代 表 华 人 的 候 选 人 名 单, 也 没 有 过 目 的 权 力 那 是 我 们 的 最 高 领 袖, 就 这 么 可 怜 ( 谢 诗 坚 1988: ) 林 连 玉 的 话, 事 实 上 已 宣 布 了 马 来 人 及 华 人 的 地 位 主 次 已 分 林 苍 佑 于 1960 年 12 月 3 日 宣 布 脱 离 马 华 公 会 他 在 1963 年 成 立 了 民 主 联 合 党, 其 政 治 理 念 由 单 一 族 群 路 线 转 向 多 元 族 群 路 线, 民 主 联 合 党 在 大 选 的 表 现 不 佳, 为 了 将 反 对 党 结 合 起 来,1966 年 他 以 民 主 联 合 党 的 党 员 为 班 底, 成 立 了 马 来 西 亚 民 政 党, 并 于 1969 年 大 选 时, 在 槟 城 24 个 州 议 席 中, 取 得 了 16 席, 成 功 执 政 槟 州 五 一 三 事 件 之 后, 民 政 党 在 林 苍 佑 的 带 领 下, 加 入 国 阵, 和 巫 统 合 作 ( 林 水 檺 2001: 164) 2 民 政 党 虽 然 是 一 个 全 国 性 的 政 党, 但 其 根 据 地 主 要 是 在 槟 城, 虽 然 强 调 多 元 族 群 的 路 线, 但 党 员 以 华 人 为 主, 一 直 都 马 华 公 会 失 意 者 的 另 一 选 择 在 华 人 文 化 课 题 的 表 述, 退 守 槟 州 以 后 的 林 苍 佑 不 只 不 是 先 锋, 他 经 常 都 不 发 表 意 见, 在 敏 感 课 题 上, 媒 体 基 本 上 也 没 有 追 问 他 的 立 场 在 林 连 玉 被 取 消 公 民 权 独 大 等 重 大 课 题 上, 林 苍 佑 都 置 之 度 外 四 陈 修 信 林 苍 佑 的 位 子 由 来 自 吉 打 州 的 谢 敦 禄 取 代, 谢 敦 禄 是 一 名 医 生, 出 生 于 吉 打 州, 原 籍 福 建 海 澄, 也 是 一 位 纯 受 英 文 教 育 的 人 谢 敦 禄 在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上 少 被 人 提 及, 主 要 是 大 家 都 知 道 谢 敦 禄 只 是 过 渡 时 期 的 领 袖 他 担 任 马 华 公 会 代 总 会 长 二 年 多, 但 每 一 个 人 都 知 道 当 时 马 华 公 会 最 有 势 力 的 人 是 陈 祯 禄 的 独 生 儿 子 陈 修 信 1961 年 11 月 10 日 马 华 公 会 举 行 全 国 代 表 大 会, 谢 敦 禄 自 行 引 退, 陈 修 信 被 选 为 总 会 长 在 陈 修 信 的 就 职 演 词 中, 他 提 到 他 父 亲 创 党 时 的 理 想, 以 及 对 联 盟 政 府 的 信 赖 和 支 持 这 样 的 理 念 一 直 延 续 到 13 年 后 他 下 台 为 止 陈 修 信 1916 年 出 生 于 马 六 甲, 家 庭 背 景 使 他 很 容 易 便 投 入 了 马 来 亚

9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27 的 政 治 陈 修 信 和 他 的 父 亲 陈 祯 禄 一 样, 由 始 至 终 都 要 马 来 亚 成 为 一 个 多 元 族 群 多 元 文 化 的 国 家, 陈 修 信 受 东 姑 阿 都 拉 曼 的 影 响 极 大, 东 姑 也 一 直 善 待 他, 在 东 姑 的 支 持 下, 陈 修 信 成 功 地 击 败 林 苍 佑 从 陈 修 信 的 角 度 看 来, 华 巫 的 合 作 是 可 能 的, 也 唯 有 华 巫 二 族 的 合 作, 国 家 才 有 前 途 在 陈 修 信 的 时 代, 华 人 社 会 在 文 化 的 诉 求 上 分 裂 成 两 种 不 同 形 态 一 边 是 以 董 教 总 领 导 人 为 代 表 的 文 化 维 护 者, 他 们 对 现 行 的 政 策 有 许 多 不 满 另 外 一 边 当 然 就 是 马 华 公 会, 他 们 采 取 协 商 的 方 式 与 巫 统 处 理 族 群 权 益, 在 巫 统 领 袖 看 来, 马 华 公 会 的 代 表 当 然 较 为 中 庸 两 者 的 思 想 各 有 依 据, 对 前 者 而 言, 保 护 完 整 的 华 文 教 育 合 情 合 理, 因 为 各 族 人 民 的 语 文 地 位 是 平 等 的 他 们 看 不 出 为 什 么 华 人 不 能 提 出 这 个 要 求 至 于 后 者, 他 们 是 执 政 党 的 成 员, 在 他 们 看 来, 任 何 的 提 案 都 应 以 国 家 的 稳 定 为 前 提 他 们 认 为 族 群 之 间 的 和 谐 才 是 最 重 要 的, 这 是 多 元 族 群 的 社 会, 任 何 的 方 案 都 决 定 于 取 与 让, 陈 修 信 在 1971 年 解 释 马 来 西 亚 这 个 多 元 国 家 的 方 向 时 就 清 楚 表 明 : 在 一 个 多 元 种 族 的 社 会, 没 有 一 个 种 族 可 以 永 远 为 所 欲 为 ( 陈 修 信 1996: 196) 华 社 对 于 1960 年 达 立 报 告 书 的 反 应 具 体 地 让 我 们 看 到 两 种 思 维 的 对 立 达 立 报 告 书 将 华 文 中 学 分 为 国 民 型 中 学 和 独 立 中 学, 引 起 马 华 公 会 和 董 教 总 领 袖 分 歧 的 是 以 下 的 文 字 : 一 1961 年 起, 政 府 不 再 举 办 初 中 会 考 和 华 文 中 学 升 学 考 试, 中 学 所 有 的 公 共 考 试, 只 能 以 国 语 或 是 作 为 官 方 语 文 的 英 文 为 考 试 媒 介 语 二 本 邦 之 中 学, 规 定 将 只 有 全 部 津 贴 中 学 和 独 立 中 学 两 种, 由 1962 年 1 月 1 日 起, 停 止 对 所 有 不 合 格 ( 不 接 受 改 制 者 ) 的 局 部 资 助 学 校 的 津 贴, 独 立 中 学 可 以 继 续 存 在, 但 须 受 政 府 教 育 条 例 之 限 制 执 政 党 的 马 华 公 会 不 断 鼓 吹 华 文 学 校 改 制 为 国 民 型 中 学, 其 主 要 理 由 是 一 个 国 家 的 教 育 政 策 目 的 是 在 培 养 对 社 会 国 家 有 用 的 人 才, 在 建 设 方

10 28 面 需 要 的 是 工 程 师 医 生 会 计 师 等, 在 行 政 方 面 需 要 的 是 受 过 高 等 教 育 与 通 晓 官 方 语 文 的 人 员 只 晓 华 语 只 识 华 文 在 多 元 族 群 的 马 来 亚 国 土 里 是 不 能 适 应 这 种 环 境 的 3 以 陈 修 信 为 主 的 马 华 公 会 不 断 为 联 盟 的 教 育 政 策 辩 护 陈 修 信 在 1959 年 解 说 不 宜 退 出 联 盟 时 补 充 了 一 句 : 维 护 华 文 教 育 问 题 不 重 要 ( 中 国 报 1959 年 7 月 13 日 ) 陈 修 信 对 考 试 媒 介 语 的 看 法 最 可 说 明 他 的 心 态 陈 修 信 认 为 以 中 文 为 初 级 教 育 文 凭 考 试 媒 介 语 是 不 符 实 际 的 他 关 心 的 是 华 人 教 育, 不 是 华 文 教 育, 华 人 只 要 懂 得 中 文 就 行, 不 必 精 深 教 育 政 策 要 考 虑 的 是 学 生 将 来 的 就 业 和 竞 争 能 力 如 果 华 文 教 育 永 远 要 用 中 文 回 答, 不 用 英 文 回 答, 这 样 下 去, 华 人 学 生 永 远 分 成 两 派, 读 华 文 的 和 读 英 文 的 这 样 读 华 文 的, 如 何 和 其 他 的 交 往? 如 何 培 养 马 来 亚 共 同 的 思 想? ( 张 木 钦 1984: 36) 董 教 总 对 华 文 教 育 的 执 着 在 他 看 来 无 疑 是 另 外 建 立 一 个 小 中 国 当 时 他 和 华 社 的 分 别, 就 如 替 他 写 传 记 的 何 启 良 所 形 容 的 那 样 : 在 陈 修 信 眼 里, 华 文 教 育 只 不 过 是 华 人 教 育 的 一 环 ( 何 启 良 2001: 131) 在 林 苍 佑 下 台 事 件 上, 董 教 总 领 袖 对 陈 修 信 的 反 感 已 到 了 极 限 原 因 极 为 容 易 理 解, 林 苍 佑 下 台 的 其 中 一 个 因 素 是 林 苍 佑 和 董 教 总 同 声 同 气, 触 怒 东 姑 在 董 教 总 领 袖 看 来, 如 果 陈 修 信 能 够 站 在 林 苍 佑 后 面, 支 持 林 苍 佑 的 主 张, 则 林 苍 佑 在 华 教 问 题 和 东 姑 谈 判 的 筹 码, 自 然 增 加, 也 许 华 教 的 历 史 从 此 改 写 也 说 不 定 在 比 较 陈 祯 禄 父 子 二 人 时, 林 连 玉 认 为 陈 祯 禄 是 民 族 英 雄, 而 陈 修 信 则 是 民 族 大 罪 人 ( 林 连 玉 1990b: 187) 他 批 评 陈 修 信 和 他 的 支 持 者 为 群 小 当 道, 假 借 名 誉, 胡 作 妄 为 ( 林 连 玉 1990b: 3, 21) 又 说 陈 修 信 是 东 姑 的 忠 实 傀 儡 ( 林 连 玉 1990b: 123) 在 林 连 玉 的 回 忆 录 中, 为 了 形 容 陈 修 信, 许 多 不 堪 入 眼 的 文 字 都 被 用 上 他 最 为 生 气 的 是 独 立 不 久, 陈 修 信 和 他 的 同 僚 告 诉 当 时 的 教 育 部 长 佐 哈 里 说, 华 文 教 育 问 题 不 必 与 董 教 总 交 涉, 应 当 由 马 华 公 会 文 化 组 办 理 ( 林 连 玉 1990b: 60) 林 连 玉 批 评 陈 修 信 以 我 们 为 敌 人, 甚 至 要 借 外 力 残 害 自 己 的 同 胞, 真 是 丧 心 病 狂 ( 林 连 玉 1990b: 159)

11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29 花 一 些 笔 墨 描 述 一 下 马 来 社 会 的 动 态 有 助 于 我 们 了 解 马 华 公 会 的 方 针 和 决 定 在 1956 年 5 月 18 日 的 立 法 会 议 里, 许 多 马 来 议 员 抨 击 拉 萨 报 告 书 过 于 顺 从 非 马 来 人 的 意 愿 许 多 议 员 坚 持 只 有 马 来 语 可 以 当 教 学 媒 介 语, 并 且 说 华 人 的 要 求 破 坏 了 国 民 的 团 结 他 们 也 批 评 拉 萨 报 告 书 委 员 会 缺 乏 道 德 勇 气 提 供 一 个 确 定 马 来 文 可 以 成 为 唯 一 教 学 媒 介 语 的 日 期 (Tan Liok Ee 1997: 178) 到 了 独 立 以 后, 东 姑 所 面 对 的 压 力 并 没 有 缓 和 联 盟 政 府 迟 迟 不 开 办 马 来 文 中 学 引 起 了 马 来 社 会 的 不 快 佐 哈 里 为 首 的 教 育 部 认 为 此 事 不 宜 操 之 过 急, 因 为 当 时 师 资 缺 乏, 在 全 国 非 马 来 文 学 校, 小 学 缺 马 来 文 教 师 800 名, 中 学 缺 200 名, 如 果 开 办 马 来 文 中 学, 则 推 广 马 来 文 的 工 作 将 受 影 响 但 是 马 来 社 会 不 接 受 这 个 解 释 退 党 风 潮 在 各 地 蔓 延 巫 统 教 师 造 反, 使 到 东 姑 不 得 不 在 1959 年 暂 时 离 职 ( 张 木 钦 1984: 50-53) 陈 修 信 非 常 关 心 马 来 社 会 的 动 态, 他 因 此 认 为 董 教 总 领 袖 无 理 取 闹, 谅 解 东 姑 及 巫 统 的 处 境 以 后 二 者 的 关 系 越 来 越 僵, 林 连 玉 的 公 民 权 被 取 消 后, 陈 修 信 以 为 事 情 可 以 了 结, 却 没 有 想 到 继 续 林 连 玉 志 业 的 大 有 人 在 他 对 董 教 总 仍 然 将 华 文 列 为 官 方 语 文 的 立 场 不 能 心 领 神 会, 特 别 是 沈 慕 羽 的 举 动, 更 让 他 受 不 了 1965 年 身 兼 马 青 副 总 团 长 及 教 总 主 席 的 沈 慕 羽 代 表 华 社, 向 首 相 提 呈 一 个 备 忘 录, 就 在 沈 慕 羽 领 导 华 文 列 为 官 方 语 文 之 一 的 运 动 不 久, 马 来 社 会 为 了 确 保 国 语 法 案 获 得 充 分 实 施, 成 立 一 个 国 语 行 动 小 组 抗 衡, 更 激 烈 的 反 应 来 自 巫 青 团, 他 们 回 应 说 如 果 华 人 坚 持 将 华 文 列 为 官 方 语 文, 他 们 将 要 求 政 府 重 新 检 讨 非 土 著 公 民 权 的 地 位 陈 修 信 本 来 就 不 苟 同 沈 慕 羽 的 做 法, 主 要 原 因 是 斯 举 有 违 宪 法 第 152 条, 即 马 来 文 为 国 语, 也 是 唯 一 官 方 语 文 在 争 论 不 休 的 时 候, 陈 修 信 逆 向 华 社 舆 论, 在 1966 年 开 除 沈 慕 羽 沈 慕 羽 被 指 为 是 只 知 一 味 努 力 发 扬 其 个 人 的 英 雄 主 义, 在 不 自 觉 之 间, 走 上 共 产 党 预 先 安 排, 预 先 埋 伏 的 政 治 斗 争 的 路 上 去, 成 为 共 产 党 政 治 斗 争 的 同 路 人 ( 沈 慕 羽 资 料 汇 编 编 辑 委 员 会 1990: 120) 文 化 的 政 治 化 终 于 在 六 十 年 代 末 期 演 出 了 流 血 事 件,1967 年 政 府 规 定

12 30 只 有 考 获 政 府 教 育 文 凭 的 学 生 才 可 以 出 国 留 学, 这 又 燃 起 了 维 护 中 华 文 化 人 士 内 心 中 的 怒 火, 他 们 在 这 个 时 候 建 议 创 办 独 立 大 学, 陈 修 信 觉 得 要 求 过 分, 决 定 和 巫 统 站 在 一 起, 并 设 立 拉 曼 学 院 抗 衡, 他 讥 讽 创 办 独 立 大 学 犹 如 铁 树 开 花 ( 教 总 33 年 编 辑 室 1987: ) 陈 修 信 所 领 导 的 马 华 公 会 虽 然 声 称 代 表 华 社, 但 在 文 化 传 承 的 问 题 上, 华 社 却 以 董 教 总 为 依 归, 马 华 公 会 领 导 人 的 声 音 反 倒 成 为 华 社 的 少 数 在 1969 年 的 大 选 中, 马 华 公 会 惨 败, 联 盟 所 得 的 议 席 也 大 减 反 对 党 在 获 得 了 突 破 性 的 成 绩 后 游 行 庆 祝, 巫 统 内 部 强 硬 派 大 为 不 满, 发 动 在 吉 隆 坡 市 区 举 行 反 示 威, 就 在 5 月 13 日 两 派 人 马 起 冲 突, 这 是 马 来 西 亚 历 史 上 出 名 的 五 一 三 流 血 暴 动 陈 修 信 评 价 马 华 公 会 在 建 国 过 程 里 有 两 项 成 就 : 一, 是 为 非 马 来 人 争 取 公 民 权, 二, 发 展 母 语 教 育 很 显 然 的, 陈 修 信 也 认 为 自 己 在 争 取 华 人 文 化 的 发 展, 扮 演 了 一 定 的 角 色, 只 不 过 这 种 争 取 华 人 文 化 的 发 展, 和 董 教 总 的 尺 寸 却 有 极 大 的 落 差 陈 修 信 经 常 被 人 批 评 没 有 好 好 替 华 人 争 取 权 益, 把 华 人 出 卖 了 大 部 分 华 人 在 大 选 时 宁 愿 将 选 票 给 反 对 党 也 不 给 马 华 公 会 候 选 人 一 位 报 刊 总 编 辑 曾 对 他 作 出 极 为 传 神 的 勾 勒 : 他 并 不 是 不 知 道 华 人 的 各 种 问 题, 只 是 不 能 心 领 神 会, 他 以 为 华 教 在 取 得 某 种 限 度 的 利 益 之 后, 就 已 经 算 解 决 了, 预 期 大 家 心 满 意 足, 击 壤 而 歌, 没 料 到 大 家 会 擂 起 七 星 鼓 ( 张 木 钦 1984: 64) 陈 修 信 虽 然 关 心 华 人 权 益, 也 重 视 族 群 和 谐, 但 是 对 华 人 来 说, 那 不 是 评 价 一 个 人 的 标 准 重 要 的 是 在 和 马 来 人 谈 判 的 时 候, 他 本 人 希 望 赢 取 多 少? 华 人 的 各 种 意 愿 是 否 能 够 如 愿 以 偿? 五 李 三 春 李 三 春 祖 籍 湖 北 天 门, 于 1935 年 出 生 在 彭 亨 小 的 时 候 在 彭 亨 北 根 中 华 小 学 念 了 两 年 书, 转 到 一 所 英 校, 一 年 后 即 因 举 家 迁 往 新 山 而 休 学 1948 年 在 新 山 英 文 书 院 继 续 中 学 教 育 中 五 毕 业 后, 到 新 加 坡 一 所 华 小 教 英 文, 其 间 由 于 听 到 同 事 讥 讽 他 中 文 不 佳, 一 气 之 下 决 定 参 加 新 加 坡 政 府 举 办 的 华 文 高 中 会 考, 他 一 共 报 考 6 科, 除 了 英 文 一 科 外, 其 余 都 是 华 文

13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31 科 目, 包 括 华 文 及 中 国 文 学 他 用 了 半 年 时 间 努 力, 考 获 了 以 华 文 为 媒 介 语 的 高 中 会 考 文 凭 李 三 春 在 1972 年 4 月 17 日 因 为 许 启 谟 病 逝, 接 任 为 新 的 署 理 总 会 长, 并 在 1974 年 4 月 17 日 接 替 以 健 康 为 理 由 辞 去 党 职 及 政 府 官 职 的 陈 修 信 的 位 子 李 三 春 是 马 华 公 会 第 一 位 能 够 从 容 地 以 中 文 沟 通 的 总 会 长 但 是 董 教 总 却 不 以 为 这 样 的 背 景 能 够 改 善 马 华 公 会 的 形 象 首 先 是 在 改 制 中 学 的 课 题 上, 李 三 春 在 此 事 件 闹 得 沸 沸 扬 扬 时, 以 马 青 总 秘 书 的 身 份 两 度 出 现 电 台, 要 华 社 支 持 改 制 中 学, 当 年 27 岁 的 李 三 春 在 1961 年 7 月 3 日 的 电 台 广 播 时 说 : 联 盟 政 府, 事 实 上 要 在 目 前 的 情 形 下, 为 我 们 的 子 弟 定 下 了 一 条 最 好 的 教 育 政 策 ( 星 洲 日 报 1961 年 7 月 4 日 ) 由 于 许 多 华 文 中 学 的 董 事 都 是 当 地 马 华 公 会 党 要, 因 此 马 华 公 会 的 鼓 吹 有 相 当 显 著 的 效 果 结 果 有 16 所 坚 持 独 立,55 所 接 受 政 府 的 献 议 以 后, 李 三 春 的 言 论 一 直 都 与 董 教 总 领 袖 不 合 拍 例 如,1975 年, 马 华 公 会 呈 交 检 讨 马 来 西 亚 教 育 制 度 备 忘 录 给 教 育 部 长 时, 就 被 董 教 总 领 袖 批 评 为 缺 乏 神 圣 的 立 场, 李 三 春 则 反 唇 相 讥 董 教 总 领 袖 不 了 解 实 际 运 作 的 困 境, 其 中 他 提 出 三 个 重 点 : 第 一 要 符 合 家 长 的 需 求 使 孩 子 能 好 好 掌 握 华 文 第 二 学 生 离 校 后 有 合 理 的 地 位 ; 第 三 学 生 应 接 受 适 当 的 训 练 以 适 应 马 来 西 亚 多 元 种 族 的 生 活 环 境 在 意 见 分 歧 的 时 候, 林 晃 昇 认 为 华 人 对 马 华 公 会 领 导 层 的 希 望, 已 经 彻 底 破 灭, 马 华 公 会 不 愿 也 不 敢 代 表 华 人 争 取 合 法 权 益, 更 扮 演 加 速 华 小 变 质 的 角 色 对 许 多 董 教 总 领 袖 来 说, 李 三 春 在 华 教 问 题 上 只 是 延 续 陈 修 信 的 处 理 方 式 李 三 春 虽 然 懂 得 中 文, 可 以 直 接 了 解 华 社 舆 论, 问 题 是 面 对 巫 统 政 治 精 英 寻 找 平 衡 点 时, 李 三 春 一 直 都 在 顺 得 哥 来 失 嫂 意 的 处 境 在 独 大 事 件 时, 独 大 负 责 人 一 针 见 血 地 批 评 他 : 弯 弯 曲 曲 讲 了 一 大 堆, 实 际 上 就 是 说 他 不 支 援 倡 议 中 的 独 大, 也 朦 查 查 地 不 知 道 在 法 令 中 还 有 那 些 是 可 以 依 据 法 理 去 争 取 的 只 是 一 味 地 说 : 这 不 行 那 也 不 行, 不 要 办 独 大 最 好, 办 了 独 大 就 会 使 马 华 感 到 尴 尬! 这 还 像 是 一 个 以 华 人 为 基 础 的 政 党 所 应 持 的 立

14 32 场 吗? 假 如 李 三 春 不 是 马 华 总 会 长, 不 是 整 天 高 喊 要 代 表 华 人, 要 表 达 华 人 一 致 的 心 愿, 要 争 取 民 族 权 利, 不 必 畏 惧 我 们 也 不 必 费 神 来 驳 斥 他, 只 把 他 当 作 某 些 反 对 或 不 支 援 独 大 的 小 丑 来 看 待 但 是 他 这 样 做 无 形 中 助 长 了 巫 族 政 治 集 团 中 某 小 部 分 不 得 人 心 的 极 端 沙 文 主 义 者 所 主 张 的 一 种 语 文 政 策 的 气 焰, 并 给 政 府 中 比 较 开 明 民 主 与 崇 尚 法 治 的 人 士, 在 考 虑 批 准 独 大 时, 带 来 了 不 利 独 大 的 压 力 ( 教 总 33 年 编 辑 室 1987: 563) 李 三 春 在 任 时 对 文 化 的 发 展 不 是 完 全 交 白 卷, 他 所 主 张 的 五 大 计 划, 被 学 者 形 容 成 具 前 瞻 性 的 远 见, 特 别 是 他 创 立 的 文 化 协 会, 更 是 让 他 的 支 持 者 津 津 乐 道 文 化 协 会 举 办 不 少 文 化 活 动, 也 出 版 了 一 些 好 书 和 杂 志, 并 且 成 功 地 拉 拢 到 著 名 学 者 如 郑 良 树 教 授 等 参 与 工 作 李 三 春 对 他 能 力 所 及 的 华 人 教 育 不 能 说 没 有 建 树, 他 担 任 总 会 长 时 拉 曼 学 院 只 有 学 生 2 千 多 人, 到 了 1982 年, 学 院 的 学 生 人 数 已 超 过 7000 名 ( 黄 文 斌 2001: ) 但 是 在 大 课 题 上, 李 三 春 经 常 招 架 无 力, 无 法 应 付 华 社 的 要 求 李 三 春 担 任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的 时 候, 华 人 的 地 位 由 盛 转 衰 的 情 况 极 为 明 显 新 经 济 政 策 的 推 行, 让 华 社 处 处 受 到 钳 制 事 实 上, 七 八 十 年 代 华 社 充 满 了 悲 情, 新 经 济 政 策 扶 持 土 著 下, 族 群 利 益 的 意 识 无 所 不 在 族 群 的 成 员 极 容 易 就 觉 察 到 社 会 资 源 分 配 的 不 均, 教 育 领 域 也 是 如 此, 族 群 的 生 活 形 态 或 文 化 常 被 夸 大 来 划 分 彼 此 六 十 年 代 固 然 有 许 多 文 化 传 承 的 问 题 困 扰 华 社, 但 和 七 十 年 代 相 比, 简 直 不 可 同 日 而 语, 文 化 宣 言 在 1971 年 出 现 以 后, 许 多 不 利 华 人 文 化 发 展 的 建 议 都 被 搬 上 政 治 舞 台 警 察 及 其 他 和 演 艺 有 关 的 部 门 特 别 挑 剔 文 化 表 演, 特 别 是 掌 握 文 化 表 演 准 证 大 权 的 警 方, 更 常 常 刁 难 申 请 者 (Tan Sooi Beng 1992: ) 许 多 不 合 理 的 条 文 开 始 让 华 社 应 接 不 暇, 其 中 最 引 人 注 目 的 是 不 允 许 华 人 在 公 众 场 合 表 演 舞 狮 七 十 年 代 林 林 总 总 的 文 化 条 文 还 包 括 工 艺 大 学 要 毕 业 生 以 马 来 传 统 服 装 及 宋 谷 参 加 毕 业 典

15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33 礼 ; 教 育 部 发 出 文 告 要 学 校 的 表 演 活 动 穿 插 传 统 马 来 舞 蹈, 传 统 马 来 乐 器 演 奏 ; 政 府 规 定 许 多 限 制 书 写 中 文 的 条 规, 包 括 限 制 招 牌 上 中 文 字 及 学 生 车 上 之 中 文 字 面 积, 不 准 在 支 票 上 使 用 中 文 ( 陈 祖 排 1987; 谭 亚 木 周 福 泰 1981; 华 社 资 料 研 究 中 心 1987) 到 了 80 年 代 初 期, 情 况 仍 然 一 样,1980 年 教 育 部 宣 布 全 国 华 小 实 行 3M 制, 并 列 明 在 这 个 制 度 下 华 小 除 了 华 文 及 数 学 外, 其 他 科 目 都 以 马 来 文 为 媒 介 语 同 一 年 独 大 有 限 公 司 发 动 全 国 一 人 一 元 法 律 基 金, 起 诉 政 府, 经 吉 隆 坡 高 庭 开 审 1981 年 10 月, 此 案 审 结, 亚 都 卡 迪 法 官 宣 判 独 大 败 诉 1982 年 2 月 15 日, 独 大 有 限 公 司 上 诉 联 邦 法 院, 但 终 于 在 7 月 6 日 的 大 法 官 会 议 中, 在 1 票 赞 成,4 票 反 对 的 分 歧 判 决 情 况 下, 宣 告 了 上 诉 失 败 从 此 独 立 大 学 成 为 历 史 名 词 1978 年 大 选 时, 接 过 领 导 位 子 4 年 的 李 三 春 领 导 马 华 公 会 参 加 大 选, 虽 然 标 榜 五 大 计 划 为 华 社 立 下 愿 景, 但 是 他 所 领 导 马 华 公 会 的 形 象 比 陈 修 信 时 代 好 不 了 多 少, 马 华 公 会 只 能 在 参 选 的 28 席 中 赢 得 17 席, 李 三 春 心 里 极 为 不 好 受 年 4 月 大 选, 李 三 春 不 堪 马 华 公 会 代 表 被 讥 为 都 是 靠 马 来 选 票 当 选 的 代 议 士, 往 芙 蓉 国 会 选 区 和 民 主 行 动 党 主 席 直 接 对 垒, 结 果 以 845 张 多 数 票 获 胜, 马 华 公 会 的 国 会 议 席 也 增 加 到 24 席, 一 洗 马 华 公 会 多 年 的 怨 气 但 是 扬 眉 吐 气 的 李 三 春 显 然 不 能 在 族 群 问 题 上 取 得 马 来 领 袖 的 谅 解 5 个 月 以 后, 我 们 听 到 内 政 部 发 函 通 知 由 是 年 十 月 一 日 起, 除 了 农 历 新 年 外, 停 止 发 出 准 证 予 所 有 申 请 表 演 舞 狮 的 个 人 或 团 体 李 三 春 在 1983 年 3 月 25 日 突 然 宣 布 辞 去 总 会 长 后, 他 辞 职 的 真 正 原 因 是 什 么, 我 们 至 今 无 法 掌 握 实 情 我 们 只 知 道 那 是 马 来 文 化 霸 权 最 高 涨 的 时 代 有 人 发 出 这 样 的 声 音 : 在 阴 沉 沉 的 五 一 三 暗 云 下, 我 们 踏 入 了 一 个 前 途 茫 然 的 七 十 年 代 这 一 切 的 一 切, 都 在 七 十 年 代 后 半 期 的 经 济 好 转 的 局 面 下, 被 忍 受 了 下 来 ( 郭 洙 镇 年 份 不 详 :3) 说 这 话 的 是 郭 洙 镇, 这 位 以 董 教 总 领 袖 身 份 出 现 文 化 及 政 治 舞 台 的 律 师 对 当 时 华 人 处 境 这 么 感 叹 : 苦 闷! 大 家 都 很 苦 闷 ( 郭 洙 镇 年 份 不 详 :31) 马 哈 迪 在 1982 年 宣 布 大 选, 郭 洙 镇 与 其 他 董 教 总 领 袖 如 王 添 庆 许 子 根 江 真 诚 在

16 年 3 月 31 日 宣 布 加 入 民 政 党, 用 的 是 打 入 国 阵, 纠 正 国 阵, 所 谓 三 结 合 的 口 号 三 结 合, 即 是 通 过 执 政 党 ( 马 华 公 会 民 政 党 ) 在 野 的 民 主 行 动 党 以 及 华 团 力 量 的 结 合 入 党 声 明 这 样 写 道 : 我 们 决 定 参 加 民 政 党, 我 们 的 最 终 目 标 是 通 过 民 政 党 这 股 不 断 发 展 的 政 治 力 量, 努 力 谋 求 综 合 其 他 华 人 政 党 与 社 团, 把 政 治 力 量 凝 聚 起 来 促 进 华 族 趋 向 更 大 的 团 结 选 择 参 加 民 政 党 采 取 直 接 参 与 政 府 决 策 的 途 径, 以 贯 彻 华 教 运 动 的 基 本 纲 领 ( 郭 洙 镇 年 份 不 详 :38) 所 谓 通 过 政 党, 选 择 的 是 民 政 而 不 是 马 华 公 会, 无 疑 掴 了 马 华 公 会 一 巴 掌 马 华 公 会 无 法 扮 演 有 效 的 角 色, 民 间 处 处 寻 找 出 口 1983 年 全 国 十 三 州 的 华 人 大 会 堂 中 华 公 会 中 华 商 会 等 州 级 性 华 人 最 高 领 导 机 构 及 董 教 总 所 组 成 的 十 五 华 团 集 体 草 拟 的 国 家 文 化 备 忘 录 及 1985 年 5000 多 个 华 团 联 合 签 署 的 全 国 华 团 联 合 宣 言, 更 是 华 人 苦 闷 心 情 的 代 表 作 品, 一 位 报 人 为 这 个 年 代 下 了 一 个 重 要 的 注 解 : 八 十 年 代, 马 来 西 亚 的 华 人 晋 入 了 一 个 有 需 探 知 未 来, 却 又 不 知 如 何 找 寻 未 来 的 困 境 ( 谢 诗 坚 1984: 444) 李 三 春 下 台 以 后, 梁 维 泮 做 了 一 段 短 时 间 的 代 总 会 长 1985 年 11 月 24 日 的 陈 群 川 在 一 段 冗 长 的 党 争 后 正 式 取 代 他 担 任 总 会 长, 但 是 陈 群 川 任 期 极 短, 在 1986 年 9 月 3 日 即 因 官 司 将 棒 子 交 给 了 林 良 实 六 林 良 实 说 到 林 良 实, 一 定 得 提 马 哈 迪 林 良 实 如 何 处 理 文 化, 基 本 上 和 马 哈 迪 的 施 政 方 针 有 很 大 的 关 系 马 哈 迪 在 1981 年 上 台 以 后, 虽 然 一 再 强 调 无 意 同 化 华 人, 但 是 让 华 人 觉 得 文 化 前 景 黯 淡 的 事 件 层 出 不 穷 例 如 1984 年 吉 隆 坡 教 育 部 命 令 华 小 在 集 会 及 其 他 活 动 上 必 须 用 马 来 文 ; 从 1984 年 开 始 至 1987 年 争 论 不 休 的 铲 除 三 宝 山 事 件 ; 作 为 净 土 的 学 术 领 域 也 一 样 沾 尘, 其 中 包 括 1987 年 马 大 中 文 系 选 修 科 风 波 更 令 人 注 目 的 例 子 是 吉 隆 坡 开 埠 史 的 争 论 叶 亚 来 一 向 都 被 认 为 是 吉 隆 坡 的 开 辟 人, 但 是 文 青 体 育 部 长 阿 都 沙 末 却 在 1980

17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35 年 撰 文 否 定 叶 亚 来 的 功 绩,1983 年 小 学 五 年 级 检 定 考 试 历 史 试 题 以 拉 惹 阿 都 拉 取 代 他 的 地 位,1989 年 直 辖 区 历 史 协 会 也 公 开 表 明 他 们 不 承 认 叶 亚 来 是 吉 隆 坡 的 开 埠 功 臣, 他 们 要 争 取 将 这 项 事 实 纳 入 小 学 新 课 程 纲 要 接 手 担 任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的 林 良 实 处 在 马 来 西 亚 政 治 和 经 济 发 展 的 一 个 转 捩 点 上 林 良 实 1943 年 出 生 于 霹 雳 江 沙, 是 一 位 纯 受 英 文 教 育 者 他 先 后 就 读 于 太 平 中 学 与 吉 隆 坡 皇 家 军 事 学 院,1961 年 负 笈 新 加 坡 马 来 亚 大 学,1966 年 考 获 医 学 士, 赴 槟 行 医, 稍 后 加 入 马 华 公 会 林 良 实 初 任 总 会 长 时 面 对 了 许 多 问 题, 其 中 一 项 是 外 来 移 民 事 件, 1987 年 巫 统 青 年 团 大 会 上, 许 多 代 表 纷 纷 发 言 指 华 人 为 外 来 移 民, 并 且 质 疑 华 人 对 国 家 的 效 忠 马 华 公 会 雪 兰 莪 州 分 会 以 牙 还 牙, 在 大 会 上 通 过 议 案, 作 出 反 击 紧 张 气 氛 不 断 升 级, 最 后 由 副 首 相 嘉 化 出 面 谕 令 各 方 停 止 争 论, 不 准 互 指 对 方 为 外 来 移 民, 此 风 波 才 告 平 息 1987 年 是 马 来 西 亚 政 治 史 中 重 要 的 一 年 教 育 部 在 这 一 年 委 派 不 懂 华 语 的 教 师 到 华 小 任 高 职, 华 社 领 袖 一 致 反 对 这 样 的 作 法,10 月 11 日, 三 个 华 基 政 党 马 华 公 会 民 政 党 民 主 行 动 党 的 代 表 联 同 十 五 华 团 一 起 在 天 后 宫 商 讨 对 策, 华 文 报 大 幅 报 导, 并 对 华 人 空 前 的 团 结 给 予 正 面 的 评 价 天 后 宫 聚 会 引 起 了 巫 统 青 年 团 的 反 击, 在 10 月 17 日 召 开 马 来 人 大 会 还 以 颜 色 族 群 之 间 的 对 峙 情 况 是 自 五 一 三 以 后 最 紧 张 的 一 次 马 哈 迪 采 取 名 为 茅 草 行 动 的 大 动 作, 在 10 月 27 日 运 用 内 部 安 全 法 令, 在 短 短 的 一 个 月 内, 逮 捕 了 高 达 106 名 来 自 不 同 单 位 代 表 不 同 族 群 的 所 谓 煽 动 族 群 情 绪 者, 祖 国 报 星 报 和 星 洲 日 报 同 时 被 禁 (Means 1991: 135; Aliran 1988) 茅 草 行 动 以 后, 马 哈 迪 渐 渐 地 掌 控 了 巫 统 以 及 马 来 西 亚 的 政 局, 族 群 之 间 再 也 没 有 因 为 文 化 问 题 对 峙 董 总 主 席 林 晃 昇 与 教 总 主 席 沈 慕 羽 为 了 华 文 教 育 而 坐 了 将 近 八 个 月 的 牢, 可 说 是 继 林 连 玉 被 褫 夺 公 民 权 以 后 对 华 文 教 育 工 作 者 最 大 的 惩 罚 1990 年, 从 巫 统 分 离 出 去 的 新 政 党 四 六 精 神 党 倡 组 了 反 对 党 联 盟, 给 国 阵 政 府 自 建 国 以 来 最 为 有 力 的 挑 战 像 1986 年 一 样, 华 人 也 助 反 对 党 一 臂 之 力, 直 接 受 到 伤 害 的 是 马 华 公 会 马 华 公 会 在 1986 年 的 大 选 赢 得

18 36 17 个 国 会 议 席, 在 1990 年 增 加 了 一 个, 但 比 起 1982 年 的 24 个 议 席 逊 色, 特 别 是 以 华 人 占 多 数 的 选 区, 都 被 行 动 党 取 代 民 主 行 动 党 在 独 立 以 后, 一 直 都 是 华 社 不 满 国 阵 政 府 的 传 声 音 筒 民 主 行 动 党 在 1982 年 1986 年 及 1990 年 所 赢 得 的 议 席 分 别 是 9 24 及 20 但 是, 由 四 六 精 神 党 民 主 行 动 党 马 来 西 亚 人 民 党 马 来 西 亚 穆 斯 林 印 度 人 国 大 党 印 度 人 进 步 阵 线 马 来 西 亚 团 结 党 等 组 成 的 反 对 党 联 盟 在 1990 年 大 选 毕 竟 动 摇 不 了 马 哈 迪 政 权 国 阵 虽 然 丢 失 了 吉 兰 丹 州 政 权, 总 得 票 率 下 降 为 53.4%, 国 会 议 席 也 减 少 了 21 席 但 是 还 是 在 180 席 中 赢 得 127 席, 继 续 保 有 三 分 之 二 的 优 势, 损 失 未 如 估 计 的 高 而 马 哈 迪 的 巫 统 通 过 这 次 大 选 证 明 了 其 地 位 无 可 取 代, 在 参 与 竞 选 的 85 个 马 来 半 岛 的 议 席 中 获 得 70 席 四 六 精 神 党 本 来 预 期 在 马 来 人 聚 居 的 地 区 能 够 获 得 广 泛 的 支 持, 但 结 果 令 人 失 望, 只 获 得 8 个 席 位 这 次 大 选 是 马 哈 迪 治 理 国 家 22 年 中 的 分 界 线, 马 哈 迪 从 此 以 后 专 心 国 家 建 设 在 众 多 总 会 长 中, 林 良 实 是 最 幸 运 的 一 位 80 年 代 末 期 国 家 纷 乱, 文 化 问 题 纠 缠 不 清 的 时 候, 林 良 实 束 手 无 策, 在 1988 年 以 渡 假 6 个 星 期 抗 议 向 马 哈 迪 提 出 严 厉 的 抗 议 ( 但 在 接 下 来 的 至 少 10 年 里, 他 的 日 子 风 平 浪 静, 这 是 其 他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所 没 有 的 机 遇 马 哈 迪 在 1990 年 大 选 以 后, 在 政 策 上 做 了 许 多 调 整, 其 中 最 为 关 键 的 是 在 1991 年 提 出 2020 年 宏 愿 新 蓝 图 固 然 延 续 新 经 济 政 策 的 精 神 和 内 涵, 但 骨 干 却 是 全 民 参 与, 让 马 来 西 亚 在 2020 年 成 为 一 个 先 进 国, 到 时 不 再 有 马 来 人 华 人 和 印 度 人 之 分, 只 有 团 结 一 致 的 马 来 西 亚 人 马 哈 迪 制 定 政 策 时 考 虑 到 提 高 马 来 人 的 竞 争 能 力, 才 是 确 保 族 群 之 间 可 以 相 安 无 事 的 最 有 效 方 法, 这 一 点 是 在 发 展 国 家 经 济 的 前 提 下 陈 述 的, 也 就 是 说, 华 人 和 马 来 人 的 经 济 发 展 不 应 此 消 彼 长, 而 是 双 赢, 彼 此 合 作, 制 造 更 大 的 经 济 蛋 糕 2020 年 宏 愿 将 国 家 的 焦 点 集 中 在 经 济 领 域 从 1990 年 到 1997 年 里, 前 所 未 有 地 出 现 了 开 放 局 面, 五 一 三 以 后 华 人 被 压 抑 的 经 商 机 会 突 然 大 增, 发 展 主 义 的 政 治 基 调 让 我 们 看 到 马 哈 迪 大 幅 度 调 整 民 族 主 义 的 主 张,

19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年 以 后, 他 以 更 宽 广 的 角 度 看 待 族 群 间 相 处 的 问 题, 他 似 乎 更 加 自 觉 到 他 是 马 来 西 亚 各 族 的 领 袖 而 不 只 是 马 来 人 的 领 袖, 华 巫 关 系 进 入 史 无 前 例 的 黄 金 期 华 人 对 马 哈 迪 的 评 价, 由 负 转 正, 产 生 180 度 的 变 化 在 同 声 一 气 成 为 先 进 国 的 口 号 中, 文 化 问 题 变 成 是 第 二 线 的 问 题 在 九 十 年 代, 媒 体 中 已 经 听 不 到 刺 激 性 的 国 家 文 化 四 个 字 了 马 来 领 袖 的 举 止 也 出 现 了 变 化, 他 们 不 断 在 演 词 中 穿 插 一 些 简 单 的 华 语 马 哈 迪 发 展 经 济 所 出 现 的 去 政 治 化, 成 功 地 消 解 族 群 之 间 的 对 峙 马 哈 迪 在 九 十 年 代 意 识 到 多 元 文 化 的 事 实, 他 尝 试 将 多 元 特 征 化 为 有 力 的 资 源 这 种 让 人 焕 然 一 新 的 文 化 政 策, 使 到 马 华 公 会 和 董 教 总 领 袖 的 争 论 大 为 减 少, 与 此 同 时, 在 通 过 文 化 节 将 一 部 分 华 人 文 化 推 向 马 来 社 会 时, 马 华 公 会 与 华 团 领 导 人 也 配 合 的 极 好, 从 1993 年 开 始 的 文 化 节, 都 广 邀 他 族 参 加, 而 他 族 也 配 合 开 放 的 气 候, 接 受 邀 请 商 业 化 的 确 是 一 个 治 理 华 社 文 化 悲 情 的 良 药,1997 年 的 经 济 风 暴 以 前, 大 约 整 十 年 的 时 间 里, 马 来 西 亚 的 经 济 成 长 率 都 维 持 在 8% 之 间, 像 其 他 族 群 一 样, 华 人 在 经 济 蓬 勃 发 展 的 过 程 中 尝 到 了 甜 头, 在 1996 年 11 月, 共 有 69 个 华 团, 在 马 来 西 亚 中 华 大 会 堂 总 会 ( 华 总 ) 的 领 导 之 下, 联 署 支 持 一 份 全 国 华 团 文 化 工 作 总 纲 领, 相 对 于 1983 年 草 拟 的 国 家 文 化 备 忘 录, 这 份 纲 领 用 字 温 和, 处 处 照 顾 国 阵 政 府 的 感 受, 文 中 特 别 称 赞 马 哈 迪 的 诚 意, 把 国 家 带 上 一 条 康 庄 大 道, 使 民 间 团 体 在 文 教 领 域, 获 得 较 大 的 活 动 和 发 展 空 间 ( 罗 正 文 编 2001: ) 华 团 或 政 党 对 文 化 问 题 都 以 协 商 或 低 调 的 方 式 处 理, 背 后 的 哲 学, 就 像 林 良 实 常 说 的, 不 在 媒 体 公 开 讨 论 敏 感 课 题, 对 大 家 都 有 好 处 马 华 公 会 和 华 教 许 多 当 年 的 心 结, 也 在 90 年 代 有 了 极 好 的 消 解, 在 1994 年 3 月 15 日, 为 国 内 六 十 间 华 文 独 立 中 学 展 开 大 规 模 的 筹 款 活 动, 共 筹 获 义 款 六 百 万 元, 并 悉 数 分 批 交 予 国 内 独 中, 另 外, 政 府 不 只 将 高 等 教 育 私 营 化, 使 到 70 至 80 年 代 最 主 要 的 华 人 教 育 问 题 得 以 疏 解, 还 批 准 了 南 方 学 院 新 纪 元 及 韩 江 学 院 的 设 立, 而 这 些 学 院, 都 设 有 中 文 系 林 良 实 公 开 表 明 首 相 马 哈 迪 在 国 阵 或 政 府 的 地 位 就 如 一 个 家 庭 的 父

20 38 亲 5 马 华 公 会 之 前 的 总 会 长 虽 然 处 处 受 到 国 阵 主 席 的 牵 制, 但 是 将 国 阵 主 席 提 高 到 这 样 的 地 位, 林 良 实 却 是 第 一 人 1999 年 2 月 28 日, 林 良 实 在 国 家 新 闻 俱 乐 部 以 英 语 作 一 个 题 为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 危 机 与 选 择 的 报 告 后, 对 记 者 说 : 我 经 常 告 诉 我 党 的 领 袖, 如 果 你 们 是 少 数 族 群, 你 们 必 须 懂 得 少 数 族 群 的 处 世 之 道 别 将 自 己 当 作 是 多 数 族 群, 那 是 自 找 麻 烦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人 口 的 比 例 在 1970 年 为 33.2%,2000 年 则 是 26% 华 人 虽 然 处 处 感 受 的 族 群 人 口 比 例 的 压 力, 但 是 林 良 实 的 定 位 设 限, 在 政 治 角 力 上 无 疑 公 开 确 认 了 华 人 的 从 属 宿 命 有 人 批 评 马 华 公 会 自 林 良 实 始, 即 处 在 逃 避 政 治 的 时 代, 国 家 的 走 向 充 满 马 哈 迪 思 维 的 痕 迹, 马 华 公 会 由 幕 前 走 向 幕 后 不 满 马 华 公 会 者 这 么 归 纳 : 马 华 现 在 好 像 没 有 给 大 马 华 人 一 个 发 展 的 方 向, 只 重 视 日 常 的 管 理 ( 亚 洲 周 刊 2000 年 9 月 4 日 ) 令 不 满 林 良 实 者 纳 闷 的 是 : 在 林 良 实 的 时 代, 华 社 对 马 华 公 会 的 作 法 却 是 谅 解 多 于 责 备, 容 忍 多 于 抨 击, 马 华 公 会 在 1995 年 的 大 选,1999 年 的 大 选, 表 现 出 奇 的 好, 也 没 有 出 现 城 市 选 区 不 支 持 马 华 公 会 候 选 人 的 现 象 七 黄 家 定 / 结 语 2003 年 对 马 来 西 亚 是 极 特 别 的 一 年,5 月 23 日, 林 良 实 和 林 亚 礼 双 双 宣 布 辞 去 总 会 长 及 署 理 总 会 长, 中 委 会 当 天 在 会 议 上 一 致 推 选 黄 家 定 及 陈 广 才 为 新 任 总 会 长 及 署 理 总 会 长 而 首 相 马 哈 迪 医 生 也 在 这 一 年 10 月 31 日 退 休, 交 棒 给 阿 都 拉 巴 达 威 巴 达 威 和 马 哈 迪 的 领 导 方 式 虽 然 有 异, 但 他 承 接 了 马 哈 迪 时 期 大 部 分 的 领 导 班 子, 我 们 可 以 大 胆 预 测, 在 秉 承 马 哈 迪 要 将 马 来 西 亚 变 成 一 个 先 进 国 的 理 念 下, 加 上 巴 达 威 一 向 宽 容 亲 民 的 处 事 态 度, 巴 达 威 执 政 时 期 的 马 来 西 亚 政 府, 对 于 华 人 文 化 仍 然 会 持 续 着 开 放 的 态 度 而 马 华 公 会 领 袖

21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39 的 角 色 一 如 从 前, 在 关 键 时 可 能 起 作 用 沈 慕 羽 这 么 形 容 黄 家 定 : 他 与 陈 广 才 是 理 想 配 搭, 一 定 能 使 马 华 成 为 代 表 华 人 的 政 党, 马 华 由 他 俩 接 棒 是 好 现 象 以 他 俩 的 华 文 教 育 背 景, 对 华 教, 华 族 历 史 文 化 有 深 厚 的 了 解 及 归 属 感, 相 信 更 能 接 近 华 社, 消 除 与 华 社 的 隔 阂 ( 黄 家 定 2005: 134) 与 其 说 是 感 言, 不 如 说 是 对 新 的 领 导 人 有 所 企 盼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文 化 将 来 的 路 子 走 得 如 何, 是 好 是 坏, 马 华 公 会 领 导 人 扮 演 了 决 定 性 的 角 色 黄 家 定 上 台 以 后, 即 不 断 和 华 团 领 导 人 对 话, 并 且 也 为 党 注 入 新 思 潮 为 了 化 解 人 治 所 可 能 带 来 的 权 力 腐 化, 他 修 改 马 华 党 章, 以 身 作 则, 限 制 由 他 开 始 的 总 会 长 的 最 高 任 期 为 九 年 另 外, 他 也 调 整 官 职 任 期, 即 马 华 公 会 党 员 在 内 阁 担 任 部 长 的 任 期 不 得 超 过 2 届 或 10 年, 在 州 政 府 担 任 行 政 议 员 的 任 期 不 得 超 过 3 届 或 15 年, 推 行 民 主 化 党 风 黄 家 定 所 领 导 的 马 华 公 会 还 有 一 段 路 好 走, 是 非 成 败 以 后 将 有 公 断 上 一 代 的 人 决 定 了 这 一 代 人 的 处 境, 下 一 代 会 出 现 怎 样 的 图 景 则 决 定 于 这 一 代 人 的 智 慧 和 勇 气 几 十 年 来, 坚 持 文 化 传 承 的 华 人 领 袖 和 马 华 公 会 领 导 人 时 而 合 作 时 而 分 裂 时 而 不 谅 解 时 而 有 默 契 对 大 部 分 华 人 来 说, 他 们 不 只 希 望 当 今 及 未 来 的 巫 统 主 席 是 开 明 的, 他 们 也 希 望 马 华 公 会 领 袖 在 族 群 政 治 不 可 避 免 的 情 况 下 据 理 力 争, 既 有 深 度 又 有 策 略 地 带 领 华 人 走 向 康 庄 大 道 注 释 1 例 如 郑 良 树 师 就 称 赞 陈 祯 禄 为 热 爱 母 语 及 中 华 文 化 的 学 者 型 政 治 家 ( 郑 良 树 2001: 50) 2 林 水 檺 师 在 评 论 林 苍 佑 时, 给 予 林 苍 佑 极 高 的 评 价, 特 别 是 他 在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时, 林 老 师 有 这 样 一 段 评 语 : 我 们 今 天 回 头 再 检 视 他 当 马 华 总 会 长 时 所 提 出 的 兴 革 计 划, 对 马 华 而 言, 无 不 可 说 是 积 弊 的 对 症 下 药, 而 且 林 苍 佑 以 一 个 英 文 教 育 出 身 者, 那 么 积 极 解 决 华 教 问 题 的 态 度, 这 种 情 况 连 一 些 受 华 文 教 育 的 后 任 者 也 瞠 乎 其 后 ( 林 水 檺 2001: 164)

22 40 3 这 是 当 时 雪 州 马 青 团 长 李 孝 友 和 陆 庭 谕 在 1960 年 10 月 笔 战 时 的 文 字 ( 教 总 33 年 编 辑 室 1987: 445) 李 孝 友 于 1923 年 出 生 于 中 国,2001 年 去 世 他 在 1949 年 加 入 马 华 公 会, 生 前 在 马 华 公 会 的 最 高 职 位 是 署 理 总 会 长, 在 内 阁 的 最 高 职 位 则 是 卫 生 部 长,1977 年 因 为 和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李 三 春 交 恶 而 被 迫 辞 掉 部 长 职 李 孝 友 去 世 前 三 个 月 出 现 了 一 个 戏 剧 化 的 行 动, 他 在 2000 年 11 月 20 日 在 董 教 总 假 雪 兰 莪 中 华 大 会 堂 主 办 的 从 华 文 中 学 改 制 看 宏 愿 学 校 汇 报 会 上, 向 华 社 公 开 道 歉 他 说 他 在 六 十 年 代 受 到 联 盟 政 府 及 马 华 公 会 领 导 层 的 误 导, 鼓 吹 华 文 中 学 接 受 政 府 的 津 贴, 改 为 国 民 型 中 学 李 孝 友 要 求 华 社 吸 取 华 文 中 学 改 制 的 教 训, 坚 决 反 对 宏 愿 学 校 计 划 ( 华 教 导 报 第 36 期,2000 年 第 6 期 ) 4 五 大 计 划 为 兴 建 马 华 公 会 新 总 部 大 厦 拉 曼 学 院 筹 款 运 动 广 招 党 员 运 动 成 立 马 化 控 股 有 限 公 司 设 立 大 马 华 人 文 化 协 会 5 类 似 这 样 的 表 白 林 良 实 提 过 不 只 一 次, 其 中 一 个 例 子 见 南 洋 商 报 (2002 年 4 月 15 日 ), 林 良 实 当 时 提 到 马 哈 迪 提 出 和 平 方 案, 以 化 解 他 和 其 副 手 林 亚 礼 之 间 出 现 的 裂 痕 参 考 书 目 Aliran Pulau Pinang: Aliran Kesedaran Malaysia. 陈 修 信 1996 如 被 认 为 是 华 人 团 结 的 障 碍, 我 准 备 随 时 引 退 : 敦 陈 修 信 演 词, 石 在 火 不 灭 : 沈 慕 羽 资 料 汇 编 ( 二 ),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华 校 教 师 会 总 会 陈 祯 禄 1949 一 个 国 家, 一 种 人 民, 一 个 政 府 吉 隆 坡 : 马 华 公 会 陈 祖 排 编 1987 国 家 文 化 的 理 念 吉 隆 坡 : 雪 兰 莪 中 华 大 会 堂 董 总 出 版 组 编 1987 董 总 卅 年 吉 隆 坡 : 华 校 董 事 联 合 会 总 会 郭 洙 镇 年 份 不 详 八 十 年 代 马 来 西 亚 民 主 政 治 的 展 望, 郭 洙 镇 等, 华 教 人 士 与 政 党 政 治, 吉 隆 坡 : 铁 山 泥 出 版 社 2002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 身 份 认 同 与 文 化 的 命 运 吉 隆 坡 : 华 社 研 究 中 心 何 启 良 1995 政 治 动 员 与 官 僚 参 与 : 大 马 华 人 政 治 述 论 吉 隆 坡 : 华 社 资 料 研 究 中 心 陈 修 信 : 贡 献 与 局 限, 何 启 良 编 : 匡 政 与 流 变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与 人 物 政 治 篇,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东 南 亚 区 域 研 究 计 划 华 社 资 料 研 究 中 心 1987 马 来 西 亚 种 族 两 极 化 之 根 源 吉 隆 坡 : 雪 兰 莪 中 华 大 会 堂 黄 家 定 2005 勤 政 亲 民 : 黄 家 定 语 录 新 山 : 彩 虹 出 版 社 黄 文 斌 2001 李 三 春 : 时 势 英 雄 之 得 失 功 过, 何 启 良 编 : 匡 政 与 流 变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与 人 物 政 治 篇,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东 南 亚 区 域 研 究 计 划

23 历 届 马 华 公 会 总 会 长 与 华 人 文 化 41 教 总 33 年 编 辑 室 1987 教 总 33 年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华 校 教 师 会 总 会 林 连 玉 1990a 风 雨 十 八 年 上 集 吉 隆 坡 : 林 连 玉 基 金 委 员 会 b 风 雨 十 八 年 下 集 吉 隆 坡 : 林 连 玉 基 金 委 员 会 林 水 檺 何 启 良 赖 观 福 编 1998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史 新 编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中 华 大 会 堂 总 会 林 水 檺 2001 林 苍 佑 : 几 度 升 沉 的 悲 情 人 物, 何 启 良 编 : 匡 政 与 流 变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与 人 物 政 治 篇,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东 南 亚 区 域 研 究 计 划 罗 正 文 编 2001 当 代 大 马 文 存 6 ( 文 化 卷,90 年 代 )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文 化 协 会 Means, Gordon P Singapor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Nyce, Ray Singapore: Malaysian Sociological Research Institute. 沈 慕 羽 资 料 汇 编 编 辑 委 员 会 编 1996 石 在 火 不 灭 : 沈 慕 羽 资 料 汇 编 ( 二 )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华 校 教 师 会 总 会 谭 亚 木 周 福 泰 编 1981 根 : 文 化 研 讨 会 论 文 集 吉 隆 坡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文 化 协 会 Tan Liok Ee Kuala Lumpur: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Tan Siew Sin 1972., edited by J. Victor Morais. Kuala Lumpur: Malaysian Chinese Association Headquaters. Tan Sooi Beng "Counterpoints in the Performing Arts of Malaysia,", edited by Joel S. Kahn & Francis Loh Kok Wah. Sydney: Asian Studies Association of Australia in association with Allen & Unwin. 谢 诗 坚 1984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政 治 思 潮 演 变 出 版 社 不 详 林 苍 佑 评 传 槟 城 : 槟 榔 出 版 社 张 木 钦 1984 民 族 先 锋 之 歌 吉 隆 坡 : 南 洋 商 报 郑 良 树 2001 陈 祯 禄 : 学 者 型 的 政 治 家, 何 启 良 编 : 匡 政 与 流 变 : 马 来 西 亚 华 人 历 史 与 人 物 政 治 篇,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东 南 亚 区 域 研 究 计 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