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 劇 研 究 第 15 期 Journal of Theater Studies 2015 年 1 月 頁1-46 DOI: 10.6257/JOTS.2015.15001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 黃婉儀 國立中央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生 前言 中國傳統戲曲選本有 劇本選集 散齣選本 單齣曲文選本 三 類 散齣選本 指的是匯集多部劇作 一部劇作選錄一齣或數齣 各齣的曲 文 賓白 腳色 科介四種元素俱全者 散齣選本 新鐫歌林拾翠 傳世本有四 分別是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本 以下簡稱國圖本 浙江圖書館總圖藏本 以下簡稱浙圖總館本 浙江圖書 館孤山分館藏本 以下簡稱孤山本 私人藏本 新鐫歌林拾翠 與大家熟悉的 善本戲曲叢刊 第二輯之 歌林拾翠 是 不的兩本書 向有汪超宏先生 尤海燕女士 蕭伊緋先生三位前賢撰文研究 汪超宏的 明代曲作二考 發表於二 七年 是最早介紹 新鐫歌林拾 翠 的論文 介紹的本子是浙圖總館本 汪文首先說明此書與 歌林拾翠 不 其次 記錄書名 卷冊數等文獻資訊 並迻錄這個本子扉頁上的題識以及 序 第三 考證諸選齣的作者 並按時序表列該本之選齣 第四 考吳炳 1595-1648 生平 參酌 序 的文意和語氣 指出友鳥主人何約當為選輯 者 題 粲花主人選輯 應為書賈偽託 這本書並非吳炳編選 最後 指出此本 是姚燮 1805-1864 故物 而書中的罕見選齣乃是姚燮 今樂府選 選抄的來 * 感謝三位審查學者以及傅中其先生惠賜教言 -1-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1 源 二 八年 尤海燕的 國圖本 新鐫歌林拾翠 考 介紹中國國家圖書館 典藏的 新鐫歌林拾翠 殘本 尤文首先記錄書名 卷冊數等文獻資訊 其次 參考汪超宏的 明代曲作二考 整理浙圖總館本與國圖本的選齣 並指出二 者乃是 一本書的兩個不版本 第三 列出國圖本目錄有載 而浙圖總館本 未收的選齣 並推測浙圖總館本之所以短少 一可能是保管不善 磨損 因而佚 失 二可能是書板損壞 無法按原樣刊刻 三可能是書商偷工減料 最後 迻錄 2 新鐫歌林拾翠凡例 七條 並考證落款所謂的 壬午 是崇禎朝的壬午 蕭伊緋先生 田家英舊藏 歌林拾翠 版本芻議 介紹私人藏本 此本係乾 隆壬午 二十七年 1762 舉人周駿發 生卒年不詳 嘉慶六年 1801 舉人 孫蘭枝 生卒年不詳 田家英 1922-1966 遞藏 蕭文有諸多假說 筆者持 保留態度 但該文有極具參考價值的發現 指出 新鐫歌林拾翠 中的 花筵 賺 選齣內容與 玄雪譜 全 在文中運用符號以標示重點和判別創作水準優 劣的體例也完全照搬 玄雪譜 的做法 小字評語也全 惟 一齣的評語往往 比之少一至三條 故其刊刻時間應當晚於 玄雪譜 且有直接從中摘抄 抄襲 3 的可能 鄙意以為前賢論述猶有補充 延伸的空間 不揣譾陋 撰文補說 本文主論部分 擬從 版本 選齣 評語 三個面向出發 一方 面理繹 新鐫歌林拾翠 幾個本子的文獻資訊 析疑訂謬 二方面與 時調青 崑 崑弋雅調 萬壑清音 怡春錦 纏頭百練二集 大明 天下春 玄雪譜 等散齣選本比較對照 叩問諸書孕生的背景 甄擇的理 念 運用的場域 發聲的對象等 詮發其學術文化價值 附論部分 介紹筆者知 1 2 3 汪超宏 明代曲作二考 文學遺產 2007年第4期 頁72-77 此文後修改 更名 浙圖藏曲選 歌林拾翠 考述 收於 明清浙籍曲家考 杭州市 浙江大學出版 社 2009年 頁250-255 尤海燕 國圖本 新鐫歌林拾翠 考 戲曲藝術 第29卷第4期 2008年11月 頁47-50 尤海燕女士認為此書沒有清代一些傳唱甚盛的劇碼如 長生殿 等 所以 凡 例 落款的這個 壬午 不是康熙四十一年 1702 答案對了 但用的是間接證據 下 文筆者會提出直接證據 另外 下文也會指出 新鐫歌林拾翠 選收的並不是舞台盛演 的劇碼 蕭伊緋 田家英舊藏 歌林拾翠 版本芻議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3ddcd5c 0101bpn6.html 讀取日期 2012年10月30日等 -2-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見的 文選型散齣選本 簡述其性質與特徵 縷述如下 一 版本 一 國圖本 存卷一 卷二 釐為四冊 各卷首頁均署 粲花主人選輯 西湖漫史點 評 第一冊依次是 1 序 頁一 頁二上脫 落款 友鳥主人何約書并 撰 後鐫 何約之印 方形陽文印 詩酒平章事 方形陰文印 2 新鐫歌林拾翠凡例 七條 3 總目錄 卷四目錄缺半頁 4 有插圖 十二頁 二十四幅 全數有圖題 5 卷一目錄 6 卷一前半的選 文 第二冊為卷一後半的選文 第三冊依序是卷二目錄 卷二前半的選文 第四冊為卷二後半的選文 新鐫歌林拾翠凡例 迻錄如下 傳奇按律如林 徵歌盈屋 創關目以見奇 競入元人之座 致情辭而度 曲 咸登作者之壇 究其可以傳久者 全劇之中 僅什 十 之一二 余從暇 日 幽討琅函 賞異拔尤 顏曰 拾翠 雖于握瑜之志 亦云情癡 期免乎 買櫝之譏 敢曰 曲史 選自 四夢 迄乎近編 博採新聲 懿搜麗則 務使補士衡之篇 盡 堪傳谷 入樊素之口 都可迴風 故情幽韵折 雖冷必登 惡謔油腔 徒工必 黜 評點雖出一時手眼 饒有匠心 或取其情淡境樸 或取其語曠事奇 冀 遠抒作者之襄 懷 為不負辭林之勝 覽者自有兩眸 宜朗鑒 古劇濫觴坊本 久熟聽聞 茲集不敢備載 至若桂林湘水之篇 歌之 彌麗 楊柳大堤之曲 聽者情馳 如 西廂 之艷秀 琵琶 之真率 拜 月 明珠 之幽折 紅拂 玉合 之激昂 半出元人近體者 不忍棄 捐 載之卷後 繡像事屬寫情 原為娛目 令覽者觸景會心 如逢其事 披圖繹句 若 見其人 故雅擇精工 極為繪梓 駢于卷首 用佐秘觀 -3-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清歌入律 陳左之流風 按拍尋聲 薛譚之玅技 自坊本亂為指竄 致 曲律久失典型 茲集未敢浪加點畫 遠汙宏辭 間有偶一唱喁 聊為按板 名劇如雲 奇編曜目 茲集未能盡入 謹錄其最勝者 公之人 用取 可傳之意 若夫探幽採逸 發吳歈荊艷之遺 刻羽引商 極白雪陽陵之勝 嗣有 續集 合為大觀 壬午上巳西湖漫史謹識 二 浙圖總館本 全書六卷 釐為六冊 各卷首頁均署 粲花主人選輯 西湖漫史點評 第一冊扉頁上橫書 精繪出像點評 右中字直書 新鐫彙選崑調 中大 字直書 歌林拾翠 左小字直書題識 云 雜曲選本 流傳甚繁 本坊博蒐 古今名劇 細加評選 腔介從新 較之坊行舊本 按拍爭奇 賞音者鑒之 竹 軒主人謹識 題識下鈐 永翰樓記 方型陰文印 扉頁以下依次是 1 友鳥主人何約 序 頁一脫 云 音滿篋 豈惟芍藥之花 名唱選自大 陵 清歌徵乎宋臈 霓裳羽衣 嶶留唐室 鳳么淥水 韵寄魏廷 不獨讓古人放 懷娛目也 余雅愛詞詠 艷牘腴篇 未嘗去側間 或浮觴對月為一闋歌 夜雨寒 燈為一闋歌 愁懣憤興為一闋歌 娛懷賞情為一闋歌 樂佳山水 遊處其間為 一闋歌 良朋在前 相逢不再為一闋歌 尋律被盲 音 徵歌無倦 月要 日會 積而成帙 採元和之近體 追栢梁之雅什 發鈞天之遺韻 奏宮懸之麗 曲 自謂絕節高唱 有異乎庸聽者矣 世有志 推作者之至隱 寄勝情於耳 目 則 拾翠 一編 即謂希蹤三百 豈有憾哉 友鳥主人何約書並撰 後鐫 何約之印 方型陽文印 詩酒平章事 方型陰文印 2 全書總 目錄 第一頁鈐 復莊 方型陽文印 總目錄的頁五 頁六裝訂次序顛倒 末頁 缺 3 有插圖十八頁 三十六幅 第一幅插圖右下再鈐 復莊 印 第 十八幅圖 簾試 有小字 項仲華刊 第二十一幅圖 假試 有小字 項南洲 刊 4 卷一目錄 5 正文 第一頁鈐 師古 長型陰文印 魯 某 方型陰文印 第二冊 第三冊依次是第二卷及第三卷的卷目錄與選文 第四冊依次是第四卷的卷目錄與選文 第五卷卷目錄 第五冊是第五卷選文 第六冊依次是第六卷的卷目錄與選文 卷二頁二十一 卷六頁三十編碼重 有六個地方出現規整的缺版空白 -4-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三 孤山本 原書六卷 釐為十二冊 存十一冊 第一冊佚 卷二 三 四 五 六的卷首鈐 吳興劉氏嘉業堂 復聖裔孫 印 4 知為吳興劉氏嘉業堂 顏楷 1877-1927 遞藏 各卷有目錄 卷一 二 三 四 五的末頁鈐 顏蔭堂 印 因鈐於卷末 顏蔭堂疑與顏楷家人 存十一冊 選齣與浙圖總館本全 有五個地方出現規整的缺版空白 部分空白位置與浙圖總館本 其中一個 缺版空白處 琵琶記 掃松 有墨書補入闕文 補文與浙圖總館本相對位置鐫 刻的文字比較 不全 可知並非 新鐫歌林拾翠 原來的文字 疑是補入者根 據手邊可得的 琵琶記 劇作本補填 卷二頁二十一 卷六頁三十編碼重 後者兩個頁三十裝訂次序顛倒 四 私人藏本 存卷三頁二十七至六十六 包含 夢花酣 梅花樓 望湖亭 花筵賺 四劇的九個選齣 以上 四本版式 四周單邊 花口 單魚尾 半頁九行 行二十三 曲文 大字 科白小字 私人藏本存頁少 無法進一步研究 以下考國圖本 浙圖總館本 孤山本三 個本子 1. 新鐫歌林拾翠 刊於明崇禎十五年 1642 凡例 的落款年代是 壬午 這個 壬午 是萬曆十年 1582 崇禎 十五年 1642 還是康熙四十一年 1702 呢 浙圖總館本插圖有刻工項南洲 與項仲華的名子 告訴了我們答案 項南洲奏刀作品有崇禎二年 1629 新 撰醋葫蘆小說 崇禎四年 1631 山陰延閣主人李告辰本 北西廂記 崇禎 十二年 1639 節義鴛鴦塚嬌紅記 以及年 張深之正北西廂秘本 等 而 項仲華與項南洲曾合鐫崇禎十年 1637 白雪齋選定樂府吳騷合編 兩位工 4 顏楷字雍耆 四川華陽人 世代簪纓 清末翰林院編修 民國灌縣志卷十八 民國蓬溪縣 近志卷十四 民國華陽縣志卷十六有載 -5-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藝家活動的高峰在明崇禎年間 所以說 這個 壬午 乃是崇禎十五年 2. 三個本子都不是原始的面貌 國圖本與浙圖總館本的總目錄與卷目錄中 卷二都有 南柯 粲誘 目 它 們的第一冊也都有 南柯 粲誘 的插圖 但是 正文卻都沒有這齣 孤山本首 冊佚失 總目錄和插圖無法看到 卷二的目錄有 南柯 粲誘 目 這三個本 子 南柯 粲誘 的前齣 綰春園 疑配 刊到頁三十三 而後齣 南樓夢 春 郊 從頁三十八開始 中間少了頁三十四到頁三十七 也就是說 跳過了四頁 可知三個本子的 南柯記 粲誘 正文都刻意被抽掉 它們並不是原始的面貌 國圖本 南柯記 粲誘 珍珠衫 歆動 與 夢花酣 撓臥 三齣之插 圖 人物裸身的部分有明顯的不規則空白 這是印刷時另紙遮蓋的結果 刻意用 紙遮去妨礙風化的部位 再看到浙圖總館本 三十六幅插圖多數有題 但 還 魂 幽媾 南柯 粲誘 珍珠衫 歆動 三圖例外 其圖題 把他艷軟 香嬌作意兒耍 姊妹行家打做這一行 春心蕩 只少個人兒救荒 遭剜 去 圖中裸身人物也剜去 留下坑坑疤疤的刮痕 畫面只剩下景物與建築 由國圖本另紙遮蓋 到浙圖總館本局部剜改 不但可以據此考出國圖本的年 代較浙圖總館本早 還可以看出來 這是連續性的 有意識的改動 兩個本子都 刻意處理有礙風化的畫面 5 國圖本的插圖比浙圖總館本少了好幾幅 仔細審視 發現這些缺圖並沒有 殘破 脫落的跡象 就是單純跳過了某些頁碼 這顯示 遞藏過程中殘損脫落的 可能性偏低 應該也是刻意被抽掉 或許與其圖題 待與你破牢騷好消停過這 宵 把他艷軟香嬌作意兒耍 較為香豔有關 浙圖總館本也少了兩頁 四 6 幅 插圖 一頁是 金鈿盒 詭遇 與 花筵賺 乞花 一頁是 夢花酣 撓臥 與 梅花樓 慰琬 金鈿盒 詭遇 正面全裸 香豔露骨 而從國圖 5 6 還魂 的 尋夢 幽媾 鴛鴦塚 的 斷袖 絮鞋 綰春園 的 貽 詩 再貽 綠華軒 情感 幽夢園 慚媸 紅情言 薦玉 綠牡 丹 簾試 想當然 的 假試 後梅遇 紫釵記 遺釵 青雀舫 釀 酒 這張圖誤題作 私媾 事實上全書並未選刊標目為 私媾 的選齣 圖題云 吹滅燈 兒就防月影重 經查 文句出自 金鈿盒 詭遇 此圖乃是 金鈿盒 詭遇 之插 圖 -6-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本該圖被另紙遮去的情況來推測 夢花酣 撓臥 人物形象也是有礙風化的 由於抽圖必須全頁抽掉 所以 花筵賺 乞花 梅花樓 慰琬 也連帶不見 了 以上種種跡象看起來 這三個本子都經過有意識的改動 並非原始的面貌 3. 國圖本 浙圖總館本 孤山本印行之先後 孤山本書版未刮淨造成的印刷色塊 以及書版裂痕 以及書版腐朽漫漶痕跡 與浙圖總館本全 可知兩本印刷出版時書版斷裂缺版的狀況比較接近 那麼 這兩個本子哪一本先哪一本後呢 筆者認為 孤山本 印行 時間應 該比較早 孤山本規整的缺版空白較少 規整的缺版空白是書版損壞所造成的 缺版少 的本子較有可能是早印本 而空白多者缺版多 時間靠後的可能性大些 再者 新鐫歌林拾翠 的眉批字體很小 先印的本子木刻尚未磨損 印出來的字體清 晰 字體小的話更容易看出差異 孤山本部分眉批確實是比浙圖總館本清楚些的 綜之 筆者鑑定 認為三個本子版 不印次 國圖本年代最早 孤山本 次之 浙圖總館本年代最晚 緣此 鄙意以為 浙圖總館本扉頁上的 竹軒主人 與 永翰樓記 不是 新鐫歌林拾翠 原始的編者 出版者 乃是後來的書板持有者 藏版書坊 題 識是後來才加上去的 書題 新鐫彙選崑調 的 新鐫 云云 並非事實 這可 以解釋為什麼該本沒有 凡例 西湖漫史寫的 凡例 詳述出版動機 出版目 的 選輯範圍 評點用意等 甚至還提到了接下來要編續集 這些都與 竹軒主 人 與 永翰樓記 無關 板歸竹軒主人 永翰樓記之後自然就抽掉了 二 選齣 國圖本 孤山本 浙圖總館本三本目錄計列一百一十二齣 存一百零二齣 表列如下 7 7 目錄頁錯誤多 表格之標目以正文為主 註 者 表示該本總目錄 卷目錄 正文均 無該齣 -7-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卷 之 一 卷 之 二 國圖本 序 凡例 總目錄 插圖二十四幅 還魂 驚夢 尋夢 幽歡 總目錄 卷目 錄 插圖標幽媾 西園 雙覯 總目 卷目標雙遘 呼魂 詞苑春秋 晤別 紅 語 以上兩齣總目 卷目先紅語後晤別 列目次序顛倒 悲 喜 療妒羹 題曲 假 醋 彌慶 這三齣有 目無文 前後齣頁碼 有跳 三齣確有鐫 版 但被抽掉了 鴛鴦塚 斷袖 絮鞋 桐葉 咏心 明月環 互角 情郵 半和 補和 追車 驚遣 綰春園 貽詩 再貽 總目 卷目標再貽 詩 疑配 南柯 粲誘 有目無 文 前後齣頁碼有 跳 應有鐫版 但後 來被抽掉了 南樓夢 春郊 訂盟 名山志 湖宴 訴衷 綠華軒 默契 砥 節 情感 幽夢園 慚媸 訛賺 鴛鴦棒 墜蓮 總目 標墮蓮 鴛鴦棒 招棒 天馬媒 鳴箏 存第 一個半頁 浙圖孤山分館本 浙圖總館本 序 總目錄 佚 插圖三十六幅 卷 還魂 驚夢 尋夢 幽歡 之 總目錄 卷目錄 插圖 一 標幽媾 西園 雙覯 總目 卷目 卷 西園 雙遘 呼魂 標雙遘 呼魂 之 詞苑春秋 晤別 紅 詞苑春秋 晤別 紅語 一 語 悲喜 以上兩齣總目 卷目先 紅語後晤別 列目次序顛 倒 悲喜 療妒羹 題曲 假 醋 彌慶 療妒羹 題曲 假醋 彌 慶 鴛鴦塚 斷袖 絮鞋 鴛鴦塚 斷袖 絮鞋 桐葉 咏心 桐葉 咏心 卷 情郵 半和 補和 卷 情郵 半和 補和 追 之 車 驚遣 之 追車 驚遣 二 綰春園 貽詩 再貽 二 綰春園 貽詩 再貽 總 目 卷目標再貽詩 疑 卷目標再貽詩 配 疑配 南柯 粲誘 有目無文 南柯 粲誘 有目無 前後齣頁碼有跳 應有鐫 文 前後齣頁碼有 版 但後來被抽掉了 跳 應有鐫版 但後 來被抽掉了 南樓夢 春郊 訂盟 南樓夢 春郊 訂盟 名山志 湖宴 訴衷 名山志 湖宴 訴衷 綠華軒 默契 砥 綠華軒 默契 砥節 情 節 情感 感 幽夢園 慚媸 訛賺 幽夢園 慚媸 訛賺 鴛鴦棒 墮蓮 鴛鴦棒 墜蓮 總目標墮 蓮 -8-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卷 紅情言 舟匿 秋吟 院 紅情言 舟匿 秋 卷 紅情言 舟匿 秋 之 遘 薦玉 吟 院遘 薦玉 之 吟 院遘 薦玉 綠牡丹 私評 簾試 三 綠牡丹 私評 簾試 三 綠牡丹 私評 簾試 夢花酣 撓臥 宵遁 夢花酣 撓臥 卷目 夢花酣 撓臥 卷目標穘 標穘臥 宵遁 臥 宵遁 梅花樓 露意 慰琬 梅花樓 露意 慰琬 梅花樓 露意 慰琬 望湖亭 拒色 不亂 望湖亭 拒色 不亂 望湖亭 拒色 不亂 花筵賺 狂約 乞 花筵賺 狂約 乞花 閨 花筵賺 狂約 乞 花 閨綻 花 閨綻 綻 金鈿盒 覓媒 詭遇 金鈿盒 覓媒 詭遇 存 金鈿盒 覓媒 詭遇 息宰河 出守 卜合 目 芙蓉屏 書草 卷 百花舫 窺宴 花遘 雲 卷 百花舫 窺宴 花 卷 百花舫 窺宴 花 之 濃 歡疑 之 遘 雲濃 歡疑 之 遘 雲濃 歡疑 四 畫中人 呼魂 再畫 四 畫中人 離魂 再畫 四 畫中人 離魂 再畫 想當然 假試 後梅 想當然 假試 後梅 想當然 假試 後梅遇 遇 遇 正 珍珠衫 哭花 歆動 珍珠衫 哭花 歆動 珍珠衫 哭花 歆動 文 雙緣舫 原總目與卷目均 雙緣舫 原卷目注 佚 注 一名合紗 投紗 一名合紗 投紗 卷 之 三 正 文 佚 驚噩 爭婚 總目標爭 婿 紫釵 遺釵 紫釵記 遺釵 青雀舫 釀酒 巧遇 青雀舫 釀酒 巧遇 百寶箱 寄箱 沉箱 百寶箱 寄箱 沉箱 百寶箱 寄箱 沉箱 邯鄲夢 夢寤 相思硯 看硯 卷 鳳求凰 琴挑 傳幽 當 卷 鳳求凰 琴挑 傳 卷 鳳求凰 琴挑 傳 之 壚 之 幽 當壚 之 幽 當壚 五 水滸 野合 總目標野 五 水滸 野合 捉張 五 水滸 野合 捉張 會 捉張 西樓 誤緘 錯夢 西樓 誤緘 錯夢 西樓 誤緘 錯夢 正 荷花蕩 重盟 荷花蕩 重盟 荷花蕩 重盟 文 東郭 出哇 乞墦 東郭 出哇 乞墦 東郭 出哇 乞墦 弄珠樓記 露盟 受 弄珠樓記 露盟 受紿 佚 弄珠樓記 露盟 受 紿 紿 長命縷 證縷 長命縷 證縷 存 長命縷 證縷 紅梨花 密誘 紅梨花 密誘 紅梨花 密誘 目 靈犀佩 情鍾 靈犀佩 情鍾 靈犀佩 情鍾 靈犀佩 鞠問 浣紗記 閨病 此處目錄有半頁脫 驚噩 爭婚 存 目 -9-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琵琶 糟糠 描容 卷 琵琶 糟糠 描容 卷 琵琶記 糟糠 描容 頁 之 七八九脫 掃松 掃松 之 掃松 紅拂 私奔 重符 六 紅拂 私奔 重符 六 紅拂 私奔 重符 西廂記 奇逢 聽 西廂記 奇逢 聽琴 西廂記 奇逢 聽琴 驚 琴 驚夢 夢 有目無文 總目錄有 驚夢 但卷目錄 正 文無 因前後齣頁碼相連 沒有跳頁 知一開始即未 鐫刻此齣 存 明珠 窺窗 煎茶 明珠 窺窗 煎茶 明珠 窺窗 煎茶 目 幽閨 野逢 拜月 幽閨 野逢 拜月 幽閨 野逢 拜月 灌園 私會 灌園 私會 灌園 私會 玉合 邂逅 義姤 玉合 邂逅 義姤 玉合 邂逅 義姤 繡襦 剔目 繡襦 剔目 繡襦 剔目 紅梅 幽會 拷問 三國 單刀 三國 單刀會 卷目 三國 單刀會 卷目標單 標單刀 刀 千金 點將 千金 點將 千金 點將 卷 之 六 正 文 佚 一 選齣性質 在 序 以及 凡例 中 編者友鳥主人何約與西湖漫史表明 除了第六卷 的 西廂 琵琶 拜月 等 是 久熟聽聞 之曲 不忍棄捐 載 之卷後 之外 一到五卷 也就是全書的多數選齣 是從長期 積而成帙 的 琅函 書匣 中 賞異拔尤 選出來的 收錄範圍 選自 四夢 迄乎 近編 亦即湯顯祖 1550-1616 之後 到崇禎十五年 1642 之間的當代劇 作 編者認為一部劇作 可以傳久 之篇章 僅十之一二 其出版動機一則是 將 堪傳 的 新聲 選為一書 公之人 用取可傳之意 一則是彙集 麗則 情幽韵折 供 志 人 藉之以 放懷愉目 寄勝情於耳 目 他們的態度是 不管演出與否 熱門與否 雖冷必登 通看 新鐫歌林拾翠 全書 沒有選收淨丑為主角 插科打諢為主調的折 子 這是舞台上不可或缺的人蔘湯 也沒有當時盛演的阮大鋮 李玉的作品 且 全書一百四十二條評語無一涉及舞台表演 細看 新鐫歌林拾翠 選齣的文字 發現與劇作幾無二致 以 水滸記 捉 -10-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8 張 為例 新鐫歌林拾翠 除了刪去閻婆惜魂一上場所唸的詞牌 憶王孫 手披荒草看孤墳 這部分不外 其餘文字內容與劇作 9 10 時調青崑 與 崑弋雅調 也選刊了 活捉三郎 二種刊刻年代一在 新鐫歌林拾翠 前 一在其後 二種文字內容 二種有幾處與劇本 與 新 鐫歌林拾翠 有異 首先 刪去首曲 滿江紅 絳樹摧殘木槿 不唱 閻婆惜魂上場 唸詞 牌 憶王孫 手披荒草看孤墳 後接唱 梁州序 馬嵬埋玉 蓋 滿江 紅 與 梁州序 兩支表述的內容與情感相當接近 唱 梁州序 一支就足以敷 釋閻婆惜的心念想法 沒有必要兩支都唱 此番改動避免拖沓 開場的這一段前 導段落得以恰切地聚焦 其次 塑造人物形象 如 在閻叫門之後 增加張文遠賓白 妙 人道 張三郎命帶桃花 半夜三更叫門的都是奴家 當真命帶桃花 接下來 閻故弄玄虛要張猜猜來者是誰 時調青崑 與 崑弋雅調 增加張文遠賓白 妙 這小娘子又叫我猜 有情就在這猜法裡頭 小娘子 站在屋簷底下 免得 那露水露壞你 就不便 待閻問張 生前死後容顏有無變化 原作劇本只回了 簡短一句 一些兒不改 二書增加一段 妙 又叫我看他容顏 有情就在這 8 9 10 筆者以汲古閣刻 六十種曲 本 水滸記 比對 明 許自昌 水滸記 收入明毛 晉編 六十種曲 臺北 臺灣開明書店 1970年 時調青崑 傳世本有三 1 日本德山毛利家棲息堂文庫舊藏本 2 臺北故宮 博物院藏本 根ヶ山徹先生指出此本扉頁上層有 五刻 字樣 知此書再版多次 臺灣學 生書局 善本戲曲叢刊 第一輯據此本影印出版 3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 馬廉先 生舊藏 存一冊 筆者認為戲曲散齣選本選收之劇碼概有 長期盛演劇目 當代流行 劇目 聲腔常演劇目 三類 時移境遷多年之後 當代流行劇目 與 聲腔常演劇 目 成為審辨其刊行年代之內證 因該書選錄 鯉魚記 魚精變化 葵花記 日紅托 夢 織絹記 槐陰分別 等劇碼 其初版刊行年代或可上推至萬曆中期 以下引文出 自 明 黃儒卿選 時調青崑 收入 善本戲曲叢刊 第一輯 臺北 臺灣學生 1984年 頁114-119 全書釐為風 花 雪 月四集 計選六十一齣 各卷首題 新刻精選南北時尚崑弋雅 調 風集 月集首頁署 江湖知音者彙選 古潭訂定 書林廣平堂梓行 花集 月 集首頁鈐 懷珍宋記 陽文方型印 目錄版式分為兩層 上層是選目 下層是插圖 正文 版式分為三層 上 下兩層刊戲曲散齣 中層刊天下土產並兩京文武官員衙門 華筵令 譜 滿調小曲 笑林雅趣等雜項 尤海燕女士考證其刊年上下限為清康熙二十年 1618 至乾隆二十二年 1757 參見尤海燕 幾種折子戲選本刊刻時間考 明代折子戲 研究 北京 首都師範大學博士論文 2009年 附錄三 頁138 139 以下引文出自 清 江湖知音者編 崑弋雅調 中國藝術研究院藏明末刊本 月集 頁7-10 -11-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看法裡頭 你且站住 小厮們 鬼便有個鬼 這鬼卻是個熟鬼 你就起來也好 不起來也好 小娘子 你叫我幹別樣事不能得夠 叫我看婦人 張三官算頭一 個 看介 莫道他在生 死了也是妙的 或沾沾竊喜 或興致高昂 或體貼 關懷 多方面塑造張文遠多情風流的性格形象 再次 呈現演出時的互動細節 如張文遠的 漁燈兒 莫不是向坐懷柳下 潛身 四猜 每唱一句 閻即應 不是 互動立即而頻繁 劇本並沒有閻的回 應插白 我們知道 墨本通常沒有這些細節 台本才有 演出時 不可能張文遠 一路唱下來 猜下來閻卻沒有回應 時調青崑 與 崑弋雅調 就有這些小細 節 它們是舞台演出的實錄 濾析 新鐫歌林拾翠 編者的說明表述 通看全書選齣與評語 再細看選齣 的文字內容 可知 新鐫歌林拾翠 乃是從 戲曲文學選 角度來編刊的 從 戲曲文學選 角度編刊的散齣選本其功用何在 編者設定此書的功能用 途是 閱讀 以及 間或偶一唱喁 清歌 戲曲是韻文學 韻文學可閱讀 間供詠唱 戲曲具有文學 表演兩雙性質 曲籍自始即有墨本 台本之分 墨本主要供 閱讀用 重文學性 台本主要供演出用 重舞台性 二者用途不 文字內容也 稍有差異 為滿足閱讀 從文學性的角度來選刊戲曲選本乃是必然的選項 戲曲 選本中的 劇本選集 如 改定元賢傳奇 顧曲齋元人雜劇選 等 就是從 11 文學性出發而選的戲曲文學選本 11 李開先 1502-1568 的 改定元賢傳奇序 從整體文化觀照 指出明代刊行諸多優質的 前朝代表文類 漢文 唐詩 宋理學 元詞曲 書籍 表示明人有能力整理與詮釋前朝 代表文類 斯為明代文化鼎盛的表徵 文化自信確立的新方向 李開先的 改定元賢傳 奇後序 性質類似凡例 指出該書選收標準為 辭意高古 音調協和 與人心風教俱 有激勸感移之功 天分高而學力到 悟入深而體裁正者 指出該書經多位詞客 編 改 指出該書出版之目的是要讀者了解元劇作 激勸人心 感移風化 非徒作 非苟 作 非無益而作之者 序 提到編改的原則是 刪繁歸約 改韻正音 調有不協 句 有不穩 白有不切及太泛者 悉訂正之 可見他重視的是文詞與音韻 編者眼中所謂 不切及太泛 的賓白多應是台本的特徵 從這點出發思索 配合李的文化觀照 選收標 準 出版目的 可知 改定元賢傳奇 的 文學選本 性質 顧曲齋元人雜劇選 的玉 陽僊史 生卒年不詳 古雜劇序 指出各朝代有其代表文類 三百篇 楚騷 漢五言 唐律 宋詞 元曲 元之曲 摹繪神理 殫極才情 足抉宇壤之秘 其文學成就不下 蘇 李 沈 宋 秦 黃 可以流傳千載 各朝的代表文類多有選家選刊 傳播 他自信 此書 典型俱在 庶幾吾孔氏存餼羊意 可以看出也是從文學選本的角度編選 以上引 文出 明 李開先 改定元賢傳奇序 改定元賢傳奇後序 收入俞為民 孫蓉蓉 -12-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戲曲選本中的 散齣選本 從嘉靖三十二年 1553 重刊的 風月錦囊 開始 往下的整個萬曆朝 1573-1619 雨後春筍般出現的 大明天下春 樂府萬象新 樂府玉樹英 樂府菁華 大明春 冰壺玉 屑 詞林落霞 詞林一枝 八能奏錦 玉谷新簧 摘錦奇 音 徽池雅調 堯天樂 萬曲合選 時調青崑 等 一直到 大家熟悉 傳播最廣泛的乾隆間 二十九年到三十九年 1764-1774 錢德蒼編 綴白裘 幾乎都是基於觀演需要 演員演出參考 觀眾賞戲對照 而選刊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以至於人們不知不覺間 將 散齣選本 和 舞台型散齣 選本 畫上了等號 忽略了也有從 戲曲文學選 角度來編刊的散齣選本 從 戲曲文學選 的角度來編刊散齣選本並不是 新鐫歌林拾翠 才開始 12 明天啟四年 1624 的 萬壑清音 是其濫觴 明天啟二年 1622年 白蓮教在山東起事 事件刺激了 萬壑清音 的編者 止雲居士 生平不詳 十二樓居主人 萬壑清音序 云 當今難發北方 從 前如雲如雨 俱似二八女郎 不妨以銅將軍鐵綽板 稍振其氣 聽瀨道人 萬 壑清音敘 說了一番南音多事的偏見後 邀請讀者把這本專收北曲的選本 作太 平雅歌讀 國事的刺激是 萬壑清音 的編刊動機 而其編刊目的 選齣來源 選收標 準 預設功能都指向劇作的文學性而非表演性 編刊目的是為戲曲這個 國朝 代表性文類張目發聲 且限定在北曲 12 13 13 編 歷代曲話彙編 明代編第二集 合肥市 黃山書社 2009 年 頁405-407 明 玉陽僊史 古雜劇序 收入蔡毅編 中國古典戲曲序跋彙編一 山東 齊魯書社 1989年 頁426-424 萬壑清音 全書八卷 計選六十八齣 止雲居士選輯 白雪山人校點 傳世刻本 抄本 各一 1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本 明刻本 四周單邊 花口 半頁九行 行二十 曲 文大字 賓白科介雙行小字 題詞 首頁 目錄首頁 正文卷一 卷三 卷五首頁下鈐 六合徐氏 孫麒珍藏 書畫印 長方型陽文印 萬壑清音序 首頁下鈐 南陵除乃 昌校勘經籍記印 長方型陽文印 凡例 下鈐 積學齋徐乃昌藏書 長方型陽文印 正文卷一首頁鈐 徐乃昌暴書記 長方型陽文印 知清末駐日公使江蘇徐承祖 18421909 清末民初南陵名士徐乃昌 1868-1945 遞藏 2 昭和十四年 1940 日本 東方文化研究院京都研究所精抄本 現藏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 臺灣學生書局 善本 戲曲叢刊 第四輯據此本影印出版 因徐承祖與日本有交流 筆者疑抄本或據明刻本過 錄 待考 萬壑清音 設定選收北曲 然不免有例外 如 雙紅記 田營盜盒 係南北合套 雙 紅記 青門餞別 曇花記 菩薩降凡 係南北聯套 選輯者在 凡例 第三條也事先 -13-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凡例 云 取我國朝名家最善者輯而刻之 使後世亦知國朝文人之盛 不徒 僅以制義已也 集中所選 勁切雄壯者十之六 清雅柔遠者十之四 余寧尚 壯而絀柔 以東事無雄壯之夫耳 此余選茲集之本旨也 止雲居士 萬壑清音題 詞 指出 是集專選諸家北調 搜奇索隱 靡有遺珠 凡例 第四條提到選齣來源 云 國朝所出佳作迨數百種 生以未暇 不能遍閱 未免令識者有遺珠之嘆 今仍有續集俟舉 尚冀志者出枕中之 秘 編者從閱讀過的劇作中甄擇 還呼籲讀者好提供珍藏的稀罕劇作 擴大 續集之選源 可知 萬壑清音 的選源是劇作 是戲曲文學文本 它是從 戲曲 文學選 角度來編刊的散齣選本 選收標準是 音韻清雅 詞藻鮮妍 除了閱讀 萬壑清音 編者主觀的功能設定也提到詠唱 俟賞音者於靜 處試一擊節 但我們要注意到 萬壑清音 新鐫歌林拾翠 倡導的並非 講究行腔咬字 正五音清四呼的曲檯清唱 而是興之所之 代入戲劇人物 戲 劇情境以抒發情感性靈的詠唱 因而這樣的本子須有賓白 與曲文並看 可以掌 握劇情 深入詞情 不可以像 月露音 之類的 單齣曲文選本 只錄曲文 14 苦於無白 使玩之者茫然不知為何物 過去 我們常見到 討論某劇作或某折子舞台演出的歷時性變化 之類的論 文 操作方式是 依時序條列某劇作或某折子在歷代所有散齣選本中的選齣 比 較這些選齣的曲文 賓白 科介 腳色 最後 理繹說明它在舞台上的歷時性 15 樣貌 此一操作有個前題必須確認 那就是 這些散齣是表演文本 是舞台演 出實錄 這些選本是出自基於表演需要為舞台演出服務而選刊的 舞台型散齣選 本 像 萬壑清音 新鐫歌林拾翠 這種選收戲曲文學文本者 是不能拿 來討論舞台演出的 14 15 說明 云 此北調之微纇 識者諒之 參見 明 止雲居士選輯 萬壑清音 明刻 本 天啟四年 凡例頁1下 以上引文出 明 止雲居士選輯 萬壑清音 題詞頁1-4 序頁1-3 敘頁1-5 凡例頁 1-3 如趙天為 古代戲曲選本中的 牡丹亭 改編 戲劇藝術 第27卷第1期 2006年 2月 頁49-54 胡玉蓮 明代戲曲選集中的 單刀會 魯肅求謀 辨析 中華文 化論壇 2007年第4期 2007年7月 頁68-73 -14-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二 選齣主題高度集中 16 新鐫歌林拾翠 三個本子共一百零二齣 除十五齣 外 八十六齣主題均 為男女豔情 也就是編者所謂的 麗則 情幽韵折 六卷看下來 不斷 映入眼簾的是男女主角們踰墻求歡 彈琴挑逗 和詩傳情 遺帕遺釵 慕色相 思 巫山雲雨 選齣主題高度集中 尋繹其故 或因選收範圍設定在 四夢 以及其後的 近當代 傳奇劇作 新聲 我們知道 十部傳奇九相思 選源的主題本來就偏愛情類 不過 超過八成五 這是非常高的比例 筆者不得不提出 這樣的做法極有 可能是受到崇禎初年的 怡春錦 及其姊妹作崇禎三年 1630 纏頭百練二 集 之影響 怡春錦 序文稱其選輯做法是 南與北合 今與昔合 麗情與弋調 17 合 分析各卷選齣 可以看出 怡春錦 與 纏頭百練二集 兩書分卷體例 清晰嚴整 確實符合編者預設 兩書一到六卷分別以禮 樂 射 御 書 數詮次 第二卷 樂 皆選 琵 琶 荊釵 等歷史悠久的劇作 最晚出的是萬曆十六年 1588 的 灌園 記 是 南 是 昔 第三卷 射 皆選萬曆中期到崇禎年間的散齣 年 代最早的是萬曆二十六年 1598 湯顯祖的 還魂記 以及屠隆的 曇花記 是 南 是 今 第二卷與第三卷的差別有點類似呂天成 1580-1618 曲品 的 舊傳奇 與 新傳奇 第四卷 御 皆選刊北曲或南北合套或南 18 北聯套的散齣 是 北 第五卷 書 選刊王九思 梁辰魚 李日華等文人 19 散套 是 今 第六卷 數 皆選刊青陽 弋陽腔系散齣 是 弋調 第一卷 禮 呢 是 麗情 怡春錦 與 纏頭百練二集 第一卷 禮 收錄幽會 偷情 私奔 求 歡 苟合的劇碼 演極樂庵主下藥念咒 欲成梅生與淑娘好事 淑娘不允 使婢 女芳春代 幫閒常伯醒房外窺視的 錦箋記 尼奸 演王仙客與劉無雙歷經戰 16 17 18 19 上表中 東郭 入選的兩齣 琵琶 的三齣 百寶箱 的兩齣 三國 繡襦 千金 紅梅 各一齣 療妒羹 的三齣 以及 青雀舫 釀酒 明 空觀 纏頭百練序 怡春錦 一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二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4年 頁3-4 二書 御 集的北曲選齣有十六齣文字 點板 萬壑清音 包括二書的選輯者曲癡子 別號冲和居士 瓠落生 的 西廂餘韻 -15-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亂終會陽台 侍女采蘋室外窺視的 明珠記 珠圓 演梁冀將軍府中監奴秦宮 與梁夫人孫壽通 婢女春燕 小廝秋鴻室外把風的 存孤記 私期 演婢女嬝 煙接引馬生到小姐董秀英房 馬董交 嬝煙房外窺視的 紅鞋記 私會 演王 奇俊在夢中得主婚使者指引 與顧雲容歡合的 異夢記 夢圓 演昭慶寺住持 與尼姑歡 曲文細 戲寫情色細節 露骨諧謔的 靈犀配 僧趣 演李慧娘 芳魂夜訪裴生 人鬼交歡的 紅梅記 強歡 演唐玄宗強宣壽王妃楊玉環入侍 的 驚鴻記 亂倫 還有熟悉的張生與鶯鶯 潘必正與陳妙常 張文遠與閻婆 惜 韓壽與賈午姐 兩書的第一卷 禮 可以說是專門選收雲雨情節的情色專 輯 極有可能 怡春錦 與 纏頭百練二集 的做法啟發了 新鐫歌林拾翠 的編者 擴大規模 選收主題類似情節雷 描述男女豔情的選齣 編者認知中 堪傳 的 情幽韵折 以類似專輯的型態選收情色散齣 艷情散齣的 突破性 做法 須有個堂皇 的說詞以爭取認 為 怡春錦 寫序文的空觀 生平不可考 側寫編者曲痴子 生平不可考 的想法 但有客嘲曲痴子者 以其首麗情 淫而蕩 偏嬲浪子 曲痴子曰 桑濮 之音 芍藥之謔 狂童艷姬 三百篇首而不廢 亦嬲浪子否 與客相視 而笑 20 曲痴子遠紹 詩經 為自己爭取認 新鐫歌林拾翠 也一樣 友鳥主 人何約 序 云 世有志 推作者之至隱 寄勝情於耳目 則 拾翠 一編 即謂希蹤 三百 豈有憾哉 21 以 麗情 麗則 情幽韵折 情色主題與艷情主題 為選收對象 的韻文學選本 抬出 詩經 有一定的免疫力 但是 編者的主觀想法未必能夠 得到社會普遍的接受 特別是關涉政治或風化的前衛想法 他們心中大概也明白 22 這點吧 再者 明清改朝易代之後 社會風氣趨向保守 書要走得動賣得久 20 21 22 明 空觀 纏頭百練序 怡春錦 一 頁6-7 明 何約 序 新鐫歌林拾翠 浙江圖書館總館藏本 約清初 序頁3 新鐫歌林拾翠 是傳世已知散齣選本中 首先採取 選齣自書頁首行起鐫 方式刊印 者 選齣一律從書頁首行起鐫 不論劇情是否與前齣相連 該齣終止後書頁留白不接下 -16-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須與社會風氣桴鼓相應 兩個因素加起來 導致我們現在看到的 新鐫歌林拾 翠 有鐫版後抽掉選齣的情況 抽棄者說不定就是編選者 以及國圖本插圖人 物裸身部分另紙遮蓋 年代稍晚的浙圖總館本圖題與插圖中的裸身畫面遭剜去的 連續性改動情況 結合 版本 與 選齣 之辨析 我們對 新鐫歌林拾翠 有了明晰的認 識 瞭解編者以 選刊文選型散齣選本 選齣主題高度集中在豔情類 的創 新做法來區隔市場甚至創造市場 也理解到 編者的想法固然主導選 裁的方 向 但最終的面貌 可能是與社會主流價值折衝協商的結果 三 獨有選齣 本文所謂的 獨有選齣 指的是僅該散齣選本收錄 其它散齣選本未選的選 齣 散齣選本要生存要獲利 必須作出區隔 作出差異 故而多少會有幾齣獨有 選齣 連僅收十齣的 千家合錦 也是如此 獨有選齣其原劇作有傳世者 有亡佚者 原劇作亡佚者可供輯佚 過去 學 者介紹新發現或稀見散齣選本時 總會指出可供輯佚之選齣 本文關注的焦點不在文獻輯佚的問題 而在其類型 主題 及入選原因 鄙 意以為 歸納獨有選齣的類型 主題 探問其入選原因 有助深入了解該選本的 孕生背景 選輯策略 訴求對象等深層的內涵 以 大明天下春 來說明 新鐫歌林拾翠 與 大明天下春 在光譜的兩 端 一是 文選型散齣選本 一是 舞台型散齣選本 這兩本書的獨有選 齣是傳世散齣選本中比例最高 次高者 大明天下春 存九十六齣 其中有 23 二十七齣是獨有選齣 尋繹原因有三 23 齣 一齣一齣各自獨立 可以視情況 視需要抽除或增入 結合其選齣主題高度集中艷情 類的特殊做法 鄙意以為 這是編者刻意的 設計 容許在不的時空不的環境調整 選齣 避免與社會主流思想牴觸過甚 明 佚名編 大明天下春 收入李福清 李平編 海外孤本晚明戲劇選集三種 上海 上海古籍 1993年 書末附表三以圓圈 標示 大明天下春 選齣與晚 明其他戲曲散齣選本重見的狀況 筆者知見 以下六齣有其他年代的散齣選本收錄 1 范蠡歸湖 又見於最樂堂刊 綴白裘合選 2 韋皋續緣 又見於 樂府紅珊 3 花神獻巧 又見於 玉谷新簧 與 大明春 4 拉 友遊春 後半齣又見於 樂府菁華 冰壺玉屑 摘錦奇音 時調青崑 -17-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首先 明代官方意識形態以儒家思想為核心 其喜聞樂見的戲劇主題是 義 夫節婦 孝子順孫 勸人為善 王陽明也說 今要民俗返樸還淳 取今之戲 子 將妖淫詞調俱去了 只取忠臣孝子故事 使愚俗百姓人人易曉 無意中感 24 激他良知起來 卻於風化有益 大明天下春 立足於這樣的主流意識形 態 有二十六齣 兩成七 是描述忠孝節義人倫道德的戲碼 因而 百里視別母 從征 陶侃運甓 兄弟敘別 辭歸祭墓 翠屏自縊 郭氏 守節毀容 進入其視域 第二 跟舞台表演有關 大明天下春 刻意串連 呈現相對完整的情節段 落 因而一種劇作入選的選齣不見得是該劇最膾炙人口的一個個單齣 而是可供 串連者 如 咬臍記 選的不是其他散齣選本常選 舞台上極具表現力的 三 娘磨房生子 而是劉智遠與李三娘從相識到成親 最後夫妻重圓這條情節線的 重點場次 智遠掃地 花園遊玩 三娘寄書 磨房重逢 又如 破窯記 最常見諸當時散齣選本的是 破窯居止 夫妻祭灶 冒雪歸 窯 等 大明天下春 選的是 破窯勸女 宮花捷報 破窯聞捷 夫妻遊寺 著墨呂蒙正發達後的情節 似有喻世意味 由於刻意串連成相對 完整的情節段落 故而該書獨收 牢中話別 宜童傳報 托夢返魂 鞫拷范雎 周氏訪裴娘子 辜生托絳傳書 辜生瑜娘私會 這 幾齣跟劇其它入選的選齣前後情節相續相連 24 5 淑英誓節 又見於 冰壺玉屑 與 時調青崑 6 訴冤脫難 樂府玉樹英 有收 惜在佚失的卷頁 補充說明 1 捨生待友 在 玉谷新 簧 一卷上層目錄出現 但內文並未刊出 有目無文 傳世已知選本僅 大明天下春 有 2 詞林落霞 有選刊與此書 郭氏守節毀容 類似的情節 但為不版本 3 這裡統計的是坊刻散齣選本 文人抄寫以自娛自樂的 散齣選本 不計 若因緣 具足 筆者日後會全面介紹這類文人抄寫的本子 所以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曲選 抄錄 的 夫妻遊寺 不計 仍視為 大明天下春 的獨有選齣 表中空白無 者 除此 六齣 即為該書獨有選齣 綜之 大明天下春 計有 紅葉良緣 子房自嘆 托續舊盟 牢中話別 辭歸祭墓 宜童傳報 托夢返魂 鞫拷 范雎 元帝餞別昭君 夫妻遊寺 兄弟敘別 捨生待友 郭華遇 月英 周氏訪裴娘子 辜生托絳傳書 辜生瑜娘私會 百里視別母從 征 翠屏自縊 敬德辯奏 解家赴謫遼東 劉昔路會神女 陶侃運 甓 張子敬釣魚 包文拯坐水牢 郭氏守節毀容 玉蓮別父于歸 岳夫人收屍 二十七個獨有選齣 明 王守仁 王陽明全集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年 卷三 傳習錄 下 頁124-18-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第三 跟出版策略有關 大明天下春 現存的卷帙主要是當時流行的劇 碼 因該書刊於萬曆前期 時間靠前 時過境遷 某些戲碼從舞台消聲匿跡 後 來的選本不再出現 遂成了獨有選齣 如 紅葉良緣 子房自嘆 解家 赴謫遼東 劉昔路會神女 張子敬釣魚 包文拯坐水牢 等 分析 大明天下春 獨有選齣 我們理解到 用心的編者在隨從市場選刊流 行戲碼之際 還可以透過與眾不的編選思惟 如串連成相對完整的情節段落 來作出區隔 而從該書有兩成七的選齣主題是忠孝節義類 我們看到了社會主流 意識形態的影響力 新鐫歌林拾翠 的獨有選齣有 西園 的 雙遘 呼魂 詞苑春 秋 的 晤別 紅語 悲喜 療妒羹 的 假醋 彌慶 鴛鴦塚 的 斷袖 絮鞋 桐葉 詠心 情郵 驚遣 綰春 園 的 貽詩 再貽 疑配 南樓夢 春郊 名山志 的 湖 宴 訴衷 綠華軒 的 默契 砥節 情感 幽夢園 的 慚媸 訛賺 天馬媒 鳴箏 紅情言 的 舟匿 秋吟 院遘 薦玉 夢花酣 的 撓臥 宵遁 梅花樓 的 露 意 慰琬 望湖亭 拒色 息宰河 的 出守 卜合 芙 蓉屏 書草 金鈿盒 的 覓媒 詭遇 百花舫 的 窺宴 花遘 雲濃 歡疑 畫中人 的 離魂 再畫 想當 然 假試 雙緣舫 的 驚噩 爭婚 青雀舫 的 釀酒 巧 遇 鳳求凰 的 琴挑 傳幽 當壚 荷花蕩 重盟 弄 珠樓記 受紿 長命縷 證縷 計五十四齣 因何會有高達五成的獨有選齣呢 首先 藉由前面 序 凡例 所展開的選齣性質以及主題類型之討論 我們了解到 新鐫歌林拾翠 高比例選收豔情類選齣 與其他散齣選本大不相 所以其獨有選齣多 其次 由於散齣選本大多數是 舞台型散齣選本 新鐫歌林拾翠 選刊的是戲曲文學文本 選源不 獨有選齣理所當然就會 多些 前述 萬壑清音 也不例外 該書選刊六十八齣 就有十八齣是獨有選 齣 25 25 金貂記 收服高麗 草廬記 姜維救駕 曇花記 的 兇鬼自嘆 木侯夜 尋 菩薩降凡 題塔記 蕭后起兵 焚香記 決策禦敵 麒麟記 韓公 -19-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大明天下春 孕生的背景是市場的需求 其選輯策略 訴求對象 用途屬 性都指向戲曲表演的觀 演需求 新鐫歌林拾翠 以及 萬壑清音 孕生的背 景是文選傳統 這類 文選型散齣選本 和許多文學選本一樣 無意百分百步趨 市場 它們載渡編者主觀的審美偏好 向 人 志 發聲 三 評語 新鐫歌林拾翠 七十八齣有評語 計一百四十二條 一 玄雪譜 新鐫歌林拾翠 評語的特色與比較 蕭伊緋 田家英舊藏 歌林拾翠 版本芻議 率先指出 新鐫歌林拾翠 評 語與 玄雪譜 的關係 評語的內容雖然與 玄雪譜 全 但一種齣目的評 語往往比之少一至三條 且沒有卷末的大字總評 有直接從中摘選 抄襲的 26 可能 本文順此發現進一步考掘 玄雪譜 確實的刊行年代無法確定 由於它的評語被 新鐫歌林拾翠 抄 襲摘選 所以在崇禎十五年 1642 之前 這是確定的 筆者發現一個小線索可 供留意 該書卷二 花筵賺 乞花 下半頁插圖 係倣畫家趙左 1573-1644 的山水圖 小字書 辛未長至日 鄙意以為 這個日期應該與畫家趙左無關 是畫工 刻工記下來的鐫刊時間 此 辛未 年是崇禎四年 1631 玄雪譜 書首有編者聲隱道人 生平不詳 又號鋤蘭忍人 的 玄雪譜 序 聲隱道人似是嫻熟演藝界的表演藝術家 其編選動機出自個人強烈的情 緒 自剖云 予猶然傀儡 獨覺悲不痛 愉不暢 離合不奇 徒令一片啼笑 精神無處安頓 縱抹粉塗朱 日日搬演 不過一庸爛子弟 倩誰擊節 由於 戲曲表演並未能帶來終極的安頓 對舞台表演 生涯 有相當程度的不滿 半生優孟 淹忽以老 更向何處大哭一場 大笑一場 以了此悲愉離和之局 也 所以想到 窮愁而著書 以發歌泣 澆塊壘 安措慱慱悃結 他認 26 抱憤 長生記 揮金卻怪 紅拂記 計就追獲 徐叔回撰 八義記 趙盾挺 奸 李丹記 裴諶再慶 龍膏記 的 無頗買卜 無頗脫難 蕉帕記 超悟脫化 櫻桃記 的 逢真幻俠 宮袍報喜 破嗔悟道 蕭伊緋 田家英舊藏 歌林拾翠 版本芻議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3ddcd5c 0101bpn6.html 讀取日期 2012年10月30日等 -20-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為 古人好戲大半在紙筆中 好戲 何必定假叔敖衣冠 向世場中着真精神 哉 故而萌意選刊 文選型散齣選本 編選作法是 乃於罷場之暇 盡聚臨川 次楩 以及王實甫 關漢卿 諸老 師範 而汰其腐 去其陋 刪其不痛不癢 而細擇其聲容笑貌 嫵媚入時者 而 彙成一帙 選收標準是 選傳奇 不拘新舊 不循虛名 惟以情詞美惡為去取 美 則 塵冷之篇悉為洗發 惡 則名公妙筆亦所不錄 編者主觀設定該書的功能用途一是閱讀 二是代入角色 清唱歌詠 在 風清月朗時 煙雨瀟瀟時 酒酣耳熱時 拔劍斫地時 放聲向天 讀者代入 戲劇角色 或作丈二將軍 或作十七八女郎 不必 口嘗身試 透過諸般 狂歌 嬌唱 盡情咀嚼 悲歡離合之味 體悟比 黃粱佳境爽然醒脾 的 人生 真精神 玄雪譜 最特殊之處 是出現了文學選本常見 而過去散齣選本未曾有 過的 評價符號 以及 評語 編者設計三種符號 於各齣首標示 詞勝於 情 情勝於詞 情詞雙美 之評價 由此可知其所重者在文學性 不惟 如此 傳奇接三百篇之餘 雖俗筆附會不少 而要文人感托者居多 非細細拈 27 出 則幽深雋冷之味不見 故不揣固陋 僭加評點 仿效文學選本常見的方 式 進行評點 全書有眉批二百七十一條 劇末齣批十九條 評語無一從 場上之曲 的角 度出評 沒有出現唱腔口法 科介身段 走位容妝等表演方面的討論或指導 只 談選齣的文學性 筆者觀察到的特色是 1 帶有文學比較意識 與戲曲 文學史佳篇名作並論 並引用知名文 人的劇評強化論點 如 四聲猿 竹林峰 玉通師父罵紅蓮一段 得勝令 你又不是女琴操參戲禪 評曰 文長借紅蓮以為戲 滑稽而為說法 令假和 28 尚面孔無處安頓 中郎稱為詞壇飛將 良不虛已 矣 又如 情郵 補和 27 28 以上引文出 明 聲隱道人 玄雪譜序 玄雪譜 一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 戲曲叢刊 第四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7年 頁1-15 玄雪譜凡例 玄雪 譜 一 頁17-22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二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四輯 臺 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7年 頁907-21-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29 劇末評曰 填詞至此 臨川 次楩不多讓矣 評 琵琶 糟糠 孝順 歌 嘔得我肝腸痛 曰 古稱為南曲之祖 良不虛矣 第四支 孝順 歌 這是穀中膜米上皮 曰 弇州云 所謂戲者 當極正景處亦有遊戲 30 語 此頌是也 等 這些帶有文學比較意識的評語證顯 玄雪譜 的文學選 本性質 2 多用典故 典故是文人溝通的密碼 評語的典故用得多 顯示評者 熟稔也預期與文人儕溝通 如 冰山 陰戰 劇譜魏忠賢貶往鳳陽途中 求見 兵部尚書崔少華 兩人唇槍舌戰 魏忠賢一再自我辯護 評曰 觀此 則蔡邕 31 之哭董卓 固不失為賢者 又如 水滸 茶挑 劇譜張文遠引崔護謁漿 相 如消渴事謝閻婆惜賜茶 閻回道 這些都是偷情的故事 評曰 撩撥得委 32 婉 有鄭衛狡童之致 3 浮露文人情懷 並顯露自高心態 如 珍珠衫 哭花 劇譜商人陳 商天生情種 遊春之際 觸眼牽縈短嘆長吁 齣末評曰 心癡語苦而思深 瀝 盡古今情血 非真正解心文人 誰能窺此 固知作者之自道耳 若借口于休文 荀倩 衛玠諸才人 便覺酸酸冷冷 惜標陳商為榜樣 稍不稱耳 每歌一過 不 33 盡伊人之想 認為商人傷春悲秋是 不稱 的 又如 西廂 聽琴 的 錦 中拍 這的是令人耳聰 評曰 尊 樽 前花下令紅兒嬌歌一過 有不魂 34 銷 有不心動 有不黯然愴然者 必非文人 必非情種 還魂 尋夢 的 第二支 川撥棹 春歸人面 評曰 癡若打成一片 宛天下無縫 然其中 尋而疑 疑而思 思而怨 怨而悔 心窩中步驟 不失尺寸 豈淺淺文人所能 35 解 點評者心目中文人還分 淺淺文人 以及識見更高的 我輩 兩類 此類評語或可知曉其發聲位置與對話對象 4 指出才人之劇 評價其美學表現 如湯顯祖 1550-1616 還魂 尋夢 劇末齣批曰 司馬子長傳呂不韋曰 大賈 始終妙在不離 大賈 29 30 31 32 33 34 35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二 頁644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43 45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二 頁965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287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223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94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342-22-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二字 此齣曰 尋夢 處處就 尋夢 點眼 幾至化龍飛去 所以為文人之妙 36 筆也 又如范文若 -1637 鴛鴦棒 招棒 劇末齣批曰 才人諸劇 但就嘻笑怒罵處 觀其傷時抗世意乃得其趣 若認真曰某處不情 某處沒理 便 37 如癡人聽說夢矣 整體而言 玄雪譜 評語豐富 從宏觀到微觀 主題 人物 結構 語 言 乃至細節 有其獨到的藝術見地 玄雪譜 與 新鐫歌林拾翠 兩書皆收錄的選齣有三十三齣 兩書給這 三十三齣的評語如附表一 這部分 新鐫歌林拾翠 計有五十條評語 其中三十二條抄襲 玄雪譜 十二條摘抄 玄雪譜 片段文字 僅六條是該書所出 摘抄的十二條 讓人懷疑評點者西湖漫史的水平 如 明珠 煎茶 二郎 神 良宵杳 玄雪譜 評曰 不作酸楚語而讀之黯然 文章以淡處傳 38 神者矣 摘作 不作酸楚語而讀之黯然 又如 琵琶 掃松 虞美人 青山古木何時了 玄雪譜 評曰 一開口便酸風颼颼 令人作 北邙 間 39 想 豈泛語可及 摘作 一開口便酸風颼颼 通常只摘抄閱讀感受 但更 深層的評價以及表現評點者文化素養的典故去掉了 最離譜的是 水滸 捉張 錦中拍 你只道那重泉路陰 玄雪譜 評曰 一色相悅也 牡丹 40 妙在字字是情 此記妙在字字是淫 摘作 妙在字字是淫 令人失笑 一齣之中 玄雪譜 出評有多條 而 新鐫歌林拾翠 只抄襲其中數條 比 對其去 取 也讓人感覺草草 如 灌園 私會 玄雪譜 眉批七條 從兩 人開始有獨處機會進入劇情主軸後 一路指出劇情的節奏 主要人物的心理 旁 觀者的感受 言語機鋒 表面文字交織出來的背後日常互動 甚至因為這齣係合 併 灌園記 第二十齣 園中幽會 與第二十一齣 朝英夜候 兩齣而成 情節 前後節奏有落差 玄雪譜 都細致地品鑒出來 傳蕩豐富的批評感受 新鐫 歌林拾翠 只抄襲了 情語迫切方妙 誤語有致 兩條 重在其語言表現 並未挖掘劇情節奏與人物心理等更深的層面 36 37 38 39 40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343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二 頁621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468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67 明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一 頁307-23-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以上是抄襲 摘抄的部分 其他部分的情況是 印象式感受突出 如 語語 傳神 傷心滿紙不忍句讀 落筆香脆 句靈活幽宕 聲調楚 楚 不啻峽裏猿啼 數量少 字句短 未針對情節構置 人物造像 造語造境 深入抉發 全書有二十五齣無評 令人納悶 花筵賺 乞花 望湖亭 不亂 有相 欺猜疑之情節 百花舫 花遘 有許多趣味的互動 都是評點者可以表現匠心 的好材料 又 凡例 特別提到 紅拂 玉合 激昂 琵琶 真率 不 可不選 但卻未給予隻字片語的評論 新鐫歌林拾翠 選收 戲曲文學文本 閱讀是主要功能 加上評語 對 讀者或有吸引力 不過整體來說 評語之水平與宣稱的 饒有匠心 抒作者 之懷 不負辭林之勝 有落差 這當然與評者的素養以及水平有直接關係 二 從評語考 粲花主人 新鐫歌林拾翠 各卷首頁均署 粲花主人輯 此 粲花主人 是否為吳 炳 本文從所選吳炳粲花五種選齣之評語出發來推測 新鐫歌林拾翠 選刊粲花五種散齣評語如附表二 選刊了十三齣 卻只有 二十三條評語 跟其它選齣接近的比例 平均一齣約只有兩條 並未特別著墨吳 炳的作品 如果 新鐫歌林拾翠 編者 粲花主人 是吳炳 應該不是這樣的情 形 這是第一點 在這二十三條評語中 有六條抄襲或摘抄 玄雪譜 有六條抄襲吳炳劇作 崇禎年間原刻本 兩衡堂本 中鶬鶊子 西園公子 生平不詳 等人的評語 比對附表一與附表二 還可以看出 玄雪譜 有選刊有給評語的選齣如 情郵 記 半和 補和 追車 這幾齣 新鐫歌林拾翠 優先選抄 玄 雪譜 沒有的 驚遣 才抄劇作 我們知道 明崇禎年間原刻本或兩衡堂本是吳 炳在世時就已經出版 評語也是吳炳知曉的 尤其是吳炳有親自寫序的 情郵 記 若 新鐫歌林拾翠 編者 粲花主人 是吳炳 這些吳炳知曉的評語 被 摘抄的機會照理來說會遠遠高於 玄雪譜 才對 這是第二點 第三 結合前文對選齣的考述 以及吳炳劇作 作劇呈顯的理念來推繹 我 們知道 吳炳本人相當講究曲律 且傾心 四夢 新鐫歌林拾翠 的選齣類 -24-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型偏狹主題集中 序 以及 凡例 也沒有提到選齣譜劇組套合律與否 良 窳高下的問題 且 四夢 選齣並不多 邯鄲 只有國圖本才可能有 南 柯 鐫了又抽 與吳炳一貫的戲劇理念並不吻合 這是第三點 綜之 新鐫歌林拾翠 各卷首頁所署編者 粲花主人 不是吳炳 再回頭看 新鐫歌林拾翠 的 序 以及 凡例 從語氣從文意看起來 41 友鳥主人何約與西湖漫史就是編者 汪超宏與尤海燕已指出這一點 那麼 為什麼各卷首頁署 粲花主人選輯 呢 是書賈偽託以求多售嗎 若 是 序 的落款直接寫偽託名 粲花主人 像 萬錦嬌麗 那樣 序 的 落款直接寫偽託名 玉茗堂主人 不是更好嗎 鄙意以為 新鐫歌林拾翠 這種出版目地有相當大成分是為了要傳揚編者主觀審美趣尚 訴求對象在 人 志 的文選型選本 市場 銷量可能不是編者的首要考量 刊賣射利的 時 或許更希望 人 志 注意到其人 賞異拔尤 的眼光 既然這篇表述 編選動機與過程的序文落款用了真實姓名 偽託名人的做法似乎沒有很大的必 要 鄙意以為 粲花主人 應是何約的別號 粲花 並非僻典 吳炳會用 其他人也會 毛以燧 1517 - 就自號 粲花館主人 何約寫的 序 自 號 友鳥主人 鐫印 詩酒平章事 花 鳥 詩 酒 四 事 屬文人雅嗜標的物 被何約這樣的文人選家放在一起作為別號 合乎常 情 四 文選型散齣選本 戲曲有文學性與表演性雙重特質 是以曲籍自始即有墨本 台本之分 就戲 曲散齣選本而言 有著眼於表演需要而選刊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理當會有著 眼於文學性而選刊的 文選型散齣選本 現存的戲曲散齣選本 有七成是滿足觀演需要而選刊的 舞台型散齣選 本 舞台型散齣選本 是演員演出的參考 以及觀眾賞戲的對照 其編選動 機 成書目的 用途屬性等均以市場為依歸 出版行為乃是以讀者為中心的 相 對於劇作或 文選型散齣選本 舞台型散齣選本 有幾個特點 41 詳汪超宏 明代曲作二考 頁76 尤海燕 國圖本 新鐫歌林拾翠 考 頁50-25-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首先 賓白口語化通俗化 曲文增加插白 帶白 以便登場 其次 添加科諢笑料 以增趣味 第三 舞台指示較詳盡 經常會出現比原作劇本更多的科介動作 甚至會有 鑼鼓提示 容裝提示等 第四 由於這類選本傳播的場合可能多是在聲色場所 故常會附選時調俗 曲 燈謎酒令 行話黑話等雜項 具有高度的娛樂性 而有附選雜項的選本通常 以多層版式呈現 第五 出現原作劇本所沒有的選齣 有些故事在長期流傳過程中 衍生眾多 支線 眾多情節段落 文人寫定本並未全部納入 不過文人寫定本未收的情節段 落舞台仍有演出 或者 有些劇作在長期演出過程中 經梨園表演家的編創結 撰 增生出情節段落 這些情節段落在當時傳唱頗盛 遂被聚焦於當代流行劇 碼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收錄 如 堯天樂 的 玉簪記 嬌蓮女空門思母 樂府玉樹英 的 新增琵琶記 書館托夢 錢德蒼編 綴白裘 的 雙珠 記 天打 第六 編排體例有 散亂無序 以劇為序 依主題歸類 配合 42 演出慣例 仿擬再現演出流程 多種 不一而足 而 文選型散齣選本 一概是 以劇為序 經由上文的介紹 我們看到 明天啟四年的 萬壑清音 起 散齣選本出現 了另一種類型 開始有知音人 愛好者 立足於戲曲的文學性 從個人主觀喜好 與功能預設出發 選刊 文選型散齣選本 這些書的出版動機與傳播目的 多 在於傳揚一己的審美觀 出版行為是編者中心的 與 舞台型散齣選本 對照 文選型散齣選本 有其特殊之處 42 散亂無序 指一劇作之選齣分別置於不集 卷 這類編排體例早期較多 如 樂 府萬象新 玉谷新簧 大明春 徽池雅調 等 萬曆後期 編排體例漸趨 整飭 從 賽徵歌集 摘錦奇音 起 進化為 以劇為序 一劇作之選齣依劇情 先後置於一集 卷 簡明清晰 天啟 崇禎年間的 醉怡情 入清後的 歌林拾 翠 崑弋雅調 等 都是 以劇為序 又因 舞台型散齣選本 與演出直接相關 遂出現了 依主題歸類 配合演出慣例 仿擬再現演出流程 等編排體例 依 主題歸類 如 樂府紅珊 根據選齣主題分為慶壽 分別 思憶 遊賞等十六類 方便 觀眾視需要來點戲選演 配合演出慣例 指參考演出慣例 在選本的首齣或末齣或首末 二處刊印祝壽團圓之類的喜慶戲 如 千家合錦 摘錦奇音 樂府菁華 堯 天樂 仿擬再現演出流程 指的是選本自始至終依序為吉祥神仙戲 副末開場 正 戲 及末齣喜慶戲 從頭看下來 宛如觀賞一場演出 如錢德蒼編 綴白裘 -26-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首先 由於載渡著編者主觀的審美偏好 故而會以序 凡例清楚地說明動機 緣起 成書目的 選收範圍 選收類型 收錄標準 乃至於主觀的功能預設等 等 相對而言 舞台型散齣選本 有序文者寥寥可數 更不會有凡例 其次 編者意欲分享個人的審美觀 此類選本有的會出現評語 或者代表評 價的符號 圈點 從人物塑造 情節構置 文情詞采等各方面提出個人的心得與 評價 細細拈出作家之感托 舞台型散齣選本 不會有評語 圈點符號 第三 選源偏文人劇作 且可能刻意選收特定主題或類型 職是之故 獨有 選齣相對也較多 比較兩者後 接下來進行外延討論 將散齣選本放到晚明戲曲出版的整體環 境中稍作比較 從曲論家王驥德 -1623 的 曲之亨 說起 43 王驥德 曲律 最後一節 提到觀賞戲曲演出的 亨 屯 二情境 其所謂 曲之亨 者 賞戲地點最好是在華堂 青樓 名園 水亭 雪閣 畫 舫 賞戲的良辰好時是在清宵 佳風日 或者皎月之夜 表演者若為名優 美 人 姣旦 孌童 而一賞戲的觀眾如果是名士 麗人 佳公子 知音客 鑑賞 家 且現場有好香 明燭 珠箔帳 佐以美醞 佳茗 最妙不過 直至今日 這 數十則包括 主婦不惜纏頭 厮僕勤給事 的賞心樂事 讀者看來多能發會 心一笑 不過 其中有一則可能不易立即體會 那就是 精刻本 對照曲籍來賞戲 透過視覺文字提昇聽覺品質 進一步擴延心領神會的層次 意境 是很棒的享受 只不過 在王驥德活躍的萬曆朝 1573-1619 曲籍品 44 質參差不齊 劇作集方面 雖有繼志齋 起鳳館 玩虎軒 玉茗堂 香雪居 43 44 明 王驥德 曲律 收入嚴一萍選輯 原則景印百部叢書集成 第54輯 臺北 藝文 1967年 玩虎軒亦曾出版散齣選本 徵歌集 是少數時出版過劇作集以及散齣選本的書坊 徵歌集 原書篇幅不詳 殘第一卷一冊 十八齣 全是南戲 有點板 四周單邊 白 口 部分白魚尾 部分黑魚尾 半葉十行 曲文大字行二十二 賓白科介雙行小字 每齣 文中插圖一幅 該書 虎頭遇舊 幽閨拜月 之插圖影印收入 明清戲曲版畫 惜 影印效果普通 有興趣者可參看周亮 明清戲曲版畫 上冊 合肥 安徽藝術出版社 2010年 頁562-563 關於 徵歌集 筆者目前有兩個想法還在思考中 第一個想法 以 玩虎軒出版曲籍的精謹態度與手筆 徵歌集 的篇幅可能不小 第一卷一冊這十八齣南 戲可能只是龐大卷帙的一部分 後面應該還有 推測應是傳奇選齣 因 1 賽徵歌 集 的書名清楚指向 徵歌集 這個名稱 且其序文云 予亦久厭古今之詞曲繁冗 而 欲擇選其精粹者鐫行於世 未遑暇 今覽 之選本 喜其善於刪格 犁繁就簡 而先得 -27-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師儉堂 尊生館 容與堂等品質精良者 不過 刊行種數多 通行可能也較廣的 的富春堂 世德堂刊本就粗糙多了 至於賞戲常用到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詞林一枝 八能奏錦 玉谷新簧 徽池雅調 堯天樂 等 刊刻品質肯定是無法讓王驥德這類文士感到滿意的 其後 泰昌 1620 天啟 1621-1627 年間 吳興閔氏 凌氏朱墨套印本 劇作集精美絕倫 但賞戲常會用到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的品質還是沒有提昇 儘管中國的版雕藝術水平在明末達到高峰 舞台型散齣選本 的品質依舊低 落 不過 文選型散齣選本 情況不 既然 文選型散齣選本 是編者個人審美觀之載體 則願意投入的心血與成 本當然不於一般 再者 其訴求對象是與編者素養位階相類的文人士子 人 志 賞音者 為了鮮明呈現個人的審美品味 為了吸引文士購讀 文 選型散齣選本 出現了不於訴求普羅大眾的 舞台型散齣選本 的現象 精 緻化 最鮮明的表徵在通欄版式以及精美插圖 新鐫歌林拾翠 與 玄雪譜 凡例 提到 雅擇精工 極為繪梓 以供珍玩 萬壑清音 玄雪譜 新鐫歌林拾翠 三種均為通欄版式 插圖則 45 由名工奏刀 鐫梓精美 萬壑清音 有名工黃光宇所鐫十三幅雙面連圖 構 45 我心之所然樂然 遵之付剞劂氏 鐫為袖珍小書 以便觀覽 可知 賽徵歌集 是 遵 照某個選本翻刻的 2 一劇作 徵歌集 收的選齣 賽徵歌集 都有 不 過 賽徵歌集 收的選齣少 徵歌集 收的多 3 賽徵歌集 拷問梅香 遠離兵火 曠野奇逢 月夜尋夫 的插圖雖技法拙劣 仍可看出是仿 徵歌 集 而刻 4 賽徵歌集 點板符號下的位置與 徵歌集 高度雷 基於以上 筆者頗疑 賽徵歌集 是摘選 徵歌集 部分選齣而成 它所 遵 照的選本就是 徵歌 集 通過這樣的假說 假想 我們或許可以藉由 賽徵歌集 來想像 徵歌集 的規 模 第二個想法 筆者認為 徵歌集 殘文的文字與內容看不出具有 舞台型散齣選本 特徵 然因殘文過少 未敢驟斷 前引序文出 明 佚名 賽徵歌集序 賽徵歌 集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四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7年 頁 3-5 分別是卷一頁三 負薪記 漁樵閒話 卷二頁十六 草廬記 姜維救駕 卷二頁 三十五 歌風記 垓下困羽 卷三頁四 西廂記 惠明帶書 卷三頁二十九 曇花 記 兇鬼自嘆 卷四頁十六 西遊記 收服行者 卷四頁二十九 題塔記 蕭后起 兵 卷五頁二十一 義俠記 武松打虎 卷五頁三十八 紅梨記 採花邂逅 卷六 頁十二 千金記 吹散楚兵 卷六頁二十八 精忠記 魔瘋化奸 卷七頁三十一 八 義記 趙盾挺奸 卷八頁二十五 還魂記 冥判還魂 之插圖 諸圖對應 善本戲曲叢 刊 影印出版的昭和十四年精抄本之空白 其中 負薪記 漁樵閒話 千金記 吹散 楚兵 之插圖影印收入 明清戲曲版畫 有興趣者可參看周亮 明清戲曲版畫 下 -28-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圖疏密有致 線條流暢圓穩 畫面清新俊朗 氣韻生動 賞心悅目 誠可謂繪刻 46 雙絕 玄雪譜 有名工黃子立 所鐫插圖二十四套 每套含上下兩半頁 兩幅 圖 均月光型 上半頁主圖 繪人寫事 再現戲劇場景 下半頁附圖 是假托名 47 畫家的山水 花鳥 花卉圖 附圖托名畫家不 然畫風是一致的簡淡疏閑 這些假倣贗作點染些許抒情的氛圍 爭取愛好文藝的讀者之注目 新鐫歌林拾 翠 由杭州名工項南州 項仲華奏刀 雖圖版小了些 然場景構圖變換層出不 窮 景深層次設計饒富興味 鐫梓技法搭配多元靈活 與該書選刊的 情幽韵 折 調性接近 相映增趣 48 明崇禎到清康熙 1628-1722 之間 出現了五種 文選型散齣選本 明 49 刊清修 康熙二十七年 1688 翼聖堂再版發行的 新鐫綴白裘合選 來 50 51 52 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萬錦系列三種 即 萬錦清音 與中國藝術研究院 46 47 48 49 50 51 52 冊 頁80-83 黃子立奏刀作品另有崇禎本 新刻繡像金瓶梅 有仇英 王冕 李流芳 文進 周東村 文徵明 沈周 沈碩 謝時雲 趙左 王穀祥 雲浦子 林雪 文彭 高陽 唐寅 陳道復 五峰 吳彬 孫克弘 錢貢等 這些被冒名 的畫家多活躍於蘇州府 松江府 新鐫歌林拾翠 浙圖總館本 想當然 後梅遇 以及 望湖亭 不遇 的插圖影印收 入周亮 明清戲曲版畫 下冊 頁150-151 又 明清戲曲版畫 說明云 此為初 集 別有二集 然插圖風格頗不相類 意指 新鐫歌林拾翠 是初集 歌林拾翠 是 二集 誤 新鐫歌林拾翠 與 歌林拾翠 是不的兩本書 沒有關係 應予辨正 全書四卷 計選八十六齣 傳世本有二 一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 馬廉先生舊藏 二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殘一冊 卷一首頁署 秦淮舟子審音 鬱岡樵隱輯古 積金山人採 新 此書 誤報訃音 拷問梅香 獵回詢父 途中邂逅 幽懷密 訴 郵亭寄宿 蘇秦自嘆 七齣的插圖係仿刻玩虎軒 徵歌集 人物景物 比 例構圖 僅部份裝飾性細節較簡略 不知兩書是否有關係 此書選齣的文字內容與劇作 大多相 且有其他證據顯示它並非選收舞台演出的劇碼 詳下 鄙意以為 扉頁上再 版書坊翼聖堂的識語 本場敦請先生博採歌林 詳定數四 廣而復廣 彙千腋以成裘 精益求精 和五鯖而作膾 誠曲譜之金聲 梨園之雅奏也 所謂的 博採歌林 梨 園之雅奏 云云 與事實有距離 必須謹慎看待 版式分為兩層 上下層各有編者 上層由綠窗主人纂 刊詩話 詞話 小說 掛枝兒 刊掛枝兒的卷帙佚失 從目錄得知 是從馮夢龍 1574-1646 掛枝兒 輯選出來的 其類別及排列次序馮編 掛枝兒 下層由邀月主人彙輯 刊戲曲散齣 釐為 忠孝 集 風懷集 情俠集 絃索調 四集 原刊超過一百二十七齣 今存四十一 齣 劉啟露刻 此書上下兩層各自獨立 分別由不的選家編選 選收不文類 可謂是 跨文類複合選本 三種有關係 相關考述 俟諸來日 全書釐為風 花 雪 月四集 傳世本有二 一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 存風集 花集頁 -29-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53 藏 方來館合選古今傳奇萬錦清音 與臺灣大學圖書館藏 萬錦嬌麗 等 我 們可以從序文 文字 內容元素看出其性質 一 翼聖堂梓行 新鐫綴白裘合選 華陽山人 綴序 云 山人選六十種之絕妙以成書 猶採千狐之腋以成裘 者也 選源是六十種曲籍 雖傳空谷之音 嘯性情之響 即 會真 琵琶 亦不過一二闕 令人 神怡妙絕 古今餘劇聊聊 儘可抹煞 茲集興會所及 因辭審義 因義審 情 山人咀精華而吐糟粕 去陳腐而更新穎 彙以成書 表示一劇動人 心弦者不過一二闕 以選集的形式摘錄其菁華 甄擇去取考量點是文辭 主題 情感 54 展卷釋然 豈欲以芥子作須彌觀 正欲以一冊當牙籤萬軸哉 說明斯 為精華集 供閱讀 二 來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序 云 故予諸刻中 摘其久縣 懸 人之齒牙 以及辭佳而白趣 情 節真 關目巧者 彙而成帙 指出選源是曲籍 說明選收標準 列為四集 首忠孝而次風懷 凡世之懷仁輔義 致君澤民者 視一集 名 花當牕 娟月窺戶 賦東門而詠車時 閱二集 輕裘肥馬 醉花眠柳時 三集 53 54 四十八至卷末 雪集頁四十五至卷末 月卷頁一到頁四十九 雪集末有兩處另紙墨書筆 記 一云 金玉堂 共八本在被匪之中失去一本 二云 宜雅堂 現七本看 萬錦 清音花集終陳詠霓記 當是藏家所記 二 首都圖書館藏 存花集 卷首署 方來館主 人點較 校 杜穎陶先生 吳曉鈴先生遞藏 版式為上下兩層 上層刊文人散曲 民 歌 從馮夢龍編民歌集中輯選 笑話 從馮夢龍編笑話集中輯選 下層刊戲曲散齣 兩殘本計存四十七齣 全書釐為風 花 雪 月四集 正文首頁署 玉茗堂主人點輯 版式為上下兩層 上層 部分 風集 花集刊文人散曲 雪集前半卷刊佚名作者散曲 後半卷刊戲曲單齣曲文 計 選三十五套 月集刊戲曲散齣 題 絃索調 計十二齣 下層刊戲曲散齣 計選八十七 齣 有不少書葉係抄配 特別指出 此書序文提到 上附批評新小說一冊 不過全書並 沒有出現小說 反倒是 萬錦嬌麗 的目錄上層列的是文人散曲 正文卻是小說 清 華陽山人 綴序 新鐫綴白裘合選 明刊清修本 康熙二十七年 1688 序頁1-5 -30-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55 可觀 撥銅琵琶 執鐵綽板 喝大江東去者 四集可式 把主題相的劇作 放在一卷 供讀者視心境 情境閱讀 提增情趣 第四集名 絃索調 跟 萬壑清音 一樣 專收北曲 勁切雄壯 可供高歌 三 萬錦系列三種 萬錦清音 首集上半卷佚失 不知有無 序 萬錦嬌麗 有玉茗堂主人 序 殘最後半葉 殘文表述的內容難以看出 與 戲曲 與 選本 之關係 不過可以看出此書功能主要是供閱讀 云 朝番 翻 暮閱 最所樂觀 庶幾緣此而順慝辯 辨 於心 則以是為去惡從 善之一助云爾 56 方來館合選古今傳奇萬錦清音 有方來館主人 序 這篇序文有多處文 意不通 筆者頗疑其稿本錯簡 文中提到劇作不只供演出 云 不必夜夜登場 矣 提到收錄標準 云 若辭繁而冗 調愎敗俗者 不敢登梨 57 以上序文表述 呈現其 文選型散齣選本 性質 文字方面 一齣齣比對下來 與墨本劇作集高度雷 沒有 舞台型散齣選 本 那種賓白口語化通俗化 增加插白 帶白 舞台指示較詳盡的現象 內容方面 出現文學選本常有的項目 比如說 翼聖堂梓行 新鐫綴白裘合 選 有眉批 九成以上釋音 釋義 說明典故出處 文學選本的性質無庸置疑 來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也有音釋 數量少 通常在一曲之後 又如 來鳳館合 58 選古今傳奇 以及萬錦系列三種 在選齣之下特別標出劇作家的姓名 連繫作 品與作者 供讀者參考 做法一如文學選本 以上五種刊行的年代 印刷出版業的活力不若以往 五種的品質遠遜於前面 介紹的 新鐫歌林拾翠 等 筆者知見有限 目前尚未發現清雍正到嘉慶年間 1723 1820 的 文選型 55 56 57 58 清 來鳳館主人 序 來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順治四年 1647 序頁5下 序頁6 清 玉茗堂主人 序 萬錦嬌麗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二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4年 頁1 清 方來館主人 序 方來館合選古今傳奇萬錦清音 順治十八年 1661 序頁2上 4下 翼聖堂梓行 新鐫綴白裘合選 的目錄 在選齣之下也有該劇作者姓名 但那是讀者或藏 家墨書添寫 並非原始出版書坊鐫梓或後來藏板書坊補入 不計 -31-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散齣選本 散齣選本發展史上最後的 文選型散齣選本 是道光三十年 1850 的 59 60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 以及光緒年間 1875-1908 的 新綴白裘第一集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 劉赤江編 劉表示 嘉慶巳未 四年 1799 余妄 撰 一片心 傳奇 次年北上 其稿為友人攜去失之 歸撿舊簏 十不獲二三 半年心力不忍棄諸無何有之鄉 因錄四齣 付之劂剞 而難以單行 緣取塵架所 61 貯者 各取四折 合而成書 選源是編者多年收藏的曲籍以及自著稿 一片 心 新綴白裘第一集 鍾駿文編 選錄清代後期荊石山民 紅樓夢 鍊情 子 定中原 黃燮清 凌波影 張漱石 梅花簪 李銘慈 雜劇 五種 二十四齣 各劇首標明作者姓名 字號等 如 海鹽黃燮清韻珊填詞 佳句 旁以小圈號標示 提醒讀者賞其文采 另外 選文中出現集唐詩句 一一寫出各 句作者 如 定中原 禳星 諸葛亮的上場詩 四句之下分別以小字注明 白 居易 杜甫 李商隱 杜甫 綜之 自選文文字及 標作者名 圈點佳 句 注明集唐詩句作者 判斷 此書也是從戲曲文學角度選輯的選本 至此 孕生自文選傳統 立足於戲曲的文學性 承載選輯者主觀審美偏好的 文選型散齣選本 畫下句點 結語 戲曲選本是戲曲研究經常汲用的文獻寶庫 理論上 對個別選本的性質有清 59 60 61 全六冊 不分卷 內封題 新詞九種曲 右書 待化老人輯 左書 續增綴白裘 青 蓮堂藏版 卷首有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序 四周雙邊 花口 單魚尾 半頁九行 行 二十 無行格線 選清代傳奇九種 每種四齣 計選三十六齣 傅惜華舊藏 戴雲先生首 先介紹此書的文獻資訊 迻錄序文 並考劉赤江生平 請參考戴雲 劉赤江和他的 續 綴白裘新曲九種 學海 2005年第2期 頁151-153 全二冊 不分卷 內封題 新綴白裘第一集 劇首署 永興寅半生校刊 或 蕭山寅半 生校刊 或 蕭山鍾駿文校刊 四周雙邊 粗黑口 雙魚尾 魚尾間鐫齣名 頁碼 半 頁九行 行二十二 曲文大字 賓白科介小字 吳新雷先生首先介紹此書 表列此書選 齣 請參考吳新雷 舞臺演出本選集 綴白裘 的來龍去脈 吳新雷崑曲論集 臺北 國家出版社 2009年 頁260-261 劉赤江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序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 中國藝術研究院道光卅年 1850 序刊本 序頁1-32-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楚的認識 對全部戲曲選本發展歷史有明晰的瞭解 藉之進行的研究才能得到精 確的結果 可惜目前的情況是 我們對許多戲曲選本尚未有清楚 整全的認識 它們背後深層的內涵 孕生的文化條件與市場背景 運用的傳播場域與作用效 果 透顯的審美品味與意識形態 甄擇的標準與載渡的理念 發聲的位置與訴求 的對象 似未深入尋繹討究 也經常忽略戲曲選本類別與類型的複雜性 釐析戲曲選本的類別與類型 了解選本背後深層的內涵 嘗試描繪其發展演 變的歷史 斯為筆者刻欲努力之方向 本文是一個小小的嘗試 本文以 新鐫歌林拾翠 為研究主軸 從 版本 選齣 評語 三 個面向出發 析疑訂謬 理繹其文獻資訊 並向外輻射 兼及 時調青崑 崑弋雅調 萬壑清音 怡春錦 纏頭百練二集 大明天下 春 玄雪譜 新鐫綴白裘合選 來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萬錦清 音 方來館合選古今傳奇萬錦清音 萬錦嬌麗 續綴白裘新曲九 種 新綴白裘第一集 等散齣選本 說明諸書性質及其背後深層的內涵 文 中指出 戲曲散齣選本分為 舞台型散齣選本 以及 文選型散齣選本 兩類 兩者之編選動機 成書目的 預設功能 選源 內容不 研究者應辨之別之 方能於正確的基礎 正確的前提之上 展開後續的研究 拋磚原為引琳瑯 願以上考述 有助更多玉見應磚而出 -33-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附表一 新鐫歌林拾翠 與 玄雪譜 都選收的選齣之評語 新鐫歌林拾翠 齣名 位置 還魂 繞地遊 驚夢 醉扶歸 玄雪譜 評語 位置 評語 思路奇崛 詞旨幽 雋 足稱絕調 吞吐白韻 牙 吞吐有韻 皂羅袍 韶光不曰 而曰人賤 文章 妙處全在脫化 山桃紅 只消兩低問 不覺一段春心托 出 鮑老催 哭不得笑不得 只得高着堪 說大 白 姊姊你 寫夢境閒淡自然 覺他夢俱多作 身子 態 白 折得 少此一段癡想不 柳絲一枝 得 尾聲 此處宛轉頓挫 便 埋著尋夢一段 尋夢 第二支 不見廚中 爭知炙裏心情血 月兒高 如許 豈文人二字所能盡 忒忒令 評之曰 如畫似夢矣 不盡其 活潑 曰 如生似矣 不盡其 香豔 尹令 結想如春蠶 一絲一絲纏綿無 已 卻又絲絲香脆 白 夢到正 點 夢 字 匪夷所思 好時節 玉交枝 尋到夢絕處 聞覺音而喜 況逢 仙遇佛 江兒水 絮絮答答說箇不了 若可解 若 不可解 每一到眼入耳 不覺令 人心碎 第二支 癡若打成一片 宛天下無縫 然 川撥棹 其中尋而疑 疑而思 思而怨 怨而悔 心窩中步驟 不失尺 寸 豈淺淺文人所能解 -34-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幽媾 情郵 記 半和 補和 嘉慶子 追車 鴛鴦 棒 墜蓮 妙在帶三分措大酸氣 繽紛錯落 有散花之致 令人快心欲死 第四支 懶畫眉 恍惚一語 不必言情而情滿紙 矣 癡字見血 酸辛次 刺 骨 風入松慢 雖寫荒涼卻有幽 致 豆葉黃 白 破些工 夫 二犯梧桐樹 白 動俺心 魂 滴滴金 滴滴金 多情人不待有所感觸 齒牙微逗 已自默默可憐 意殊有 雖寫荒涼卻有幽致 尹令 語 讀之悽 然 字字恨 聲聲訴 都在丹青之 上 宛有嘆息聲 本真 讀之 六么梧桐 本無骸骨 卻寫得脉脉相通 第二支 文人絕妙句多從 得之 川撥棹 北新水令 恰是此境 恰是此情 安得不 北折桂令 心急馬遲 點染如畫 北折桂令 語刺骨 南江兒水 忽笑 一通 最覺躍 介 生近轎 關目妙甚 雜拿介 南僥僥令 僅十字而寸斷百結千 二郎神 雋永之味從幽冷中流出 故咀之 不盡 介 出又回 一回身 生之情 身介 囀林鶯 然言外 何消說破 說破便淺 貓兒墜玉枝 碧玉小家女隱隱然畫出 白 我居書 顧真非 齋 -35-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招棒 麻婆子 花筵 賺 狂約 趣甚 乞花 本齣無評語 閨綻 想當 然 後梅 遇 金索落掛 幾字令人深感 梧桐 第二支 喜極語 但可意 番山虎 會 柳稍青 駐馬聽 麻婆子 白 前日有 個鄰女本自 無情 第二支 宜春令 介 生潛 窺 小生不 應 太師圍醉 第二支 太師圍醉 泣顏回 榴花泣 第二支 人月圓 瓦盆花 化得奇 翻得雋 自覺可人 鮮妍欲滴 細致幽冷 尚嫌梨花有痕 文人之筆 淡淡說來亦自雋永 牙疼毛病 關目幽冷之極 是諢語 又是諧語 任組經 史 亦無到此妙 色如美人黛痕 鬆眉一語更令人眉蹙 慧心 眼 遇風流情種 如何瞞 得 于此想哀家梨咏 溫郎何等滑貨 到此祇謂老實 頭 小姐芳姿慧心可想 錦庭芳 熱搶冷誚 韻趣滿紙 心知其 誕 直欲認真 尾犯序 閏紅裙 奇甚 奇甚 漁家燈 嬌調麗逗 令人復作少年閨閣 想 梧桐樹 填愁 恨 妙在不離心 心 介 旦在梅 甚 苦甚 卻又香甚 花樹下哭訴 離愁 一閱令人目清 一 令人耳聰 不信文 人幾字有此深感 梧桐樹 嚼碎虛空 別開情窟 語一經文筆便成奇想 喜極語 但可意 會 第四支 影 桂紅 二字 何來匠心 番山虎 -36-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珍珠 香羅帶 衫 哭花 想及耆卿 不啻 賈誼之吊屈原 平 秋夜月 東甌令 歆動 白 你今 夜須在我 床上睡 罷 水滸 白 青天 野合 白日關這 門做甚 麼 捉張 錦中拍 西樓 誤緘 想及耆卿 不啻賈誼之吊屈平 已心蕩矣 為挑 淫婦 情態 至此 人 心快 冷傷熱痛 似覺天地未嘗無情 情至之語 自幽 自冷 自是傷 心 金蓮子 一字字 一聲聲 令人叫奈何不 已 不意些些殘墨 酸辛至此 劉潑帽 聲帶血痕 謂之哭方痛 白 不是自 已自蕩矣 家的夫婿 白 若弄出 字字綿裏裹針 話靶來 白 說了半 一頓 甚有波瀾 日不曾用酒 白 把這些 三字煞 沒廉恥的話 兒 鬼三台 寫真情假面 令人噴飯 白 真擔擱 二語鐵 亦動 得可惜 白 分明活 活守妙甚 守孤孀 以拒為挑 的是淫婦裝喬情態 備寫至此 令人心快 滿江紅 妙在字字是淫 鬼來楓林青 二語彷 彿當之 一色相悅也 牡丹 妙在字字是情 此 記妙在字字是淫 錦後拍 依舊動情才妙 若一味駭怕 便 非癡淫光景 罵玉郎帶上 句奇想異 小樓 海棠醉東風 結想自與人異 -37-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錯夢 東郭 本齣無評語 出哇 乞墦 靈犀 本齣無評語 佩 情鍾 琵琶 前兩支孝 只就糠喻苦 而 糟糠 順歌 冷悲熱慟酸入肺 腸 白 如今半 生不死 白 我夢來 尋你 你夢 又來尋我 尾聲 南步步嬌 南江兒水 刻畫相思直到心 髓 情真極 轉以幻想出之 何其深 至 笑 自生 點綴冷甚 趣甚 番 翻 一冷面最妙 若慇懃勞 慰 幾是莊生蝴蝶矣 北清江引 雖 本 西廂 卻別自有妙 白 廉士來 點題 醒甚 也 北醉花陰 求之元人恐不多得 白 媳婦沒 以經書為遊戲 當與毛 並 有甚孝順 北出隊子 寫得酸風颼颼襲人 的是仲子口 角 雙聲子 趣甚 諧甚 不顧笑破人口 北四門子 描情寫態 似覺鬚眉俱動 北水僊子 語雖謔浪 卻不失元雅之音 以 此足文 力 白 只久別 妙語 了於陵也 白 老師令 好點綴 弟亦已歸府 北新水令 自 北折桂令 語語快心 所以為妙 江兒水 哭盡千古 北雁兒落帶 兮不若 兮想 文之 得勝令 北沽美酒戴 笑一通 罵一通 到此又哭一 太平令 通 作者三致意矣 白 蕭相公 有情火熱 無情冰冷 一著 獨自在那邊 兩目 我要去陪他 白 氣死我 村 真足氣死 只就糠喻苦 而冷悲熱慟酸入肺腸 任後人 瀝血嘔心 曾有此 否 古稱為 南曲之 祖 良不虛已 第四支孝順 弇州云 所謂戲者 當極正景 歌 處亦有遊戲語 此頌是也 -38-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描容 本齣無評語 掃松 虞美人 開口便酸風颼 颼 西廂 奇逢 聽琴 錦中拍 錦後拍 明珠 窺窗 字字銷魂 恐非 有情人不能道 妙入化境 三仙橋 之愁容苦貌 只三 描不 出 模寫殆盡 即僧繇點睛妙 筆 亦未必傳神至此 第二支 照應在有意無意之間 妙不容 三仙橋 畫 第三支 不必別立詞意 只就公婆姑舅 三仙橋 一轉 而傷心斷腸 勝于猿 聲千萬矣 白 你如今 口角吞吞吐吐 令人心酸 又遭這饑荒 貧苦 一開口便酸風颼颼 令人作 北邙 間想 豈泛語可及 白 自古道 此語吾知其悲 獨詠及此 每不 未歸三尺土 禁涕淚之無從 固知其情苦耳 第一支風入 直斥其名方是怒 光景 松首句 曲文 是他 專從傷心中 自令人痛 雙親在此中 埋 白 你慢著 又一頓 更覺慘然 我與你說與 他父母 曲文 你拜 下語醒 人而知其苦 所以 別人的爹娘 為妙 好美哉 忒忒令 無 然風韵自別 第二支 龐兒 句最妙在 可喜 二 園林好 字 惜為湊句 第二支 小 字如何添得入 川撥棹 梁州序 捧玉鍾 語只淺淺 而時親不 親 一段怨 光景言外甚 錦魚燈 觀琴聲琴心 覺無絃中別有盡 意 幾令相如落指不得 尊前花下 令紅兒嬌歌一過 有不魂銷 有 不心動 有不黯然愴然者 必非文人 必非 情種 情癡所結 恐筆墨不 至此 第二支 深細有味 降黃龍 -39-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煎茶 二郎神 不作酸楚語 而 讀之黯然 幽閨 本齣無評語 野逢 拜月 灌園 私會 繡襦 本齣無評語 剔目 長相思 用曲名不傷支離 不作酸楚語 而讀之黯然 文章以淡處傳神 者矣 本齣無評語 第一支 紅納襖 青納襖 二郎神慢 二郎神慢 第三支 鶯集御林春 第四支 鶯集御林春 忒忒令 白 小姐 朝英還不曾 來 第二支 川撥棹 懶畫眉 相思倩別人描畫 何 深妬 方 是 生 強口角 轉揭前語 趣甚 嬌媚撩人 忽然想起最妙 若再細問便不是 矣 只合眼前口頭 轉覺雕龍 繡虎多斧鑿痕 語泛而不及情 便令人悶悶 寬緩不背 情語迫切方妙 自苦辛 三字 若恨 若怨 若不分 齒冷之極 白 我只恐 誤語有致 你漏洩了 第四支 妙在小姐不發一語 任朝英作絮 懶畫眉 爾 兒女深情悠然可想 第五支 詞語不入鬼神 卻又悄悄冥冥 懶畫眉 自是大家舉止 白描高手 沉醉東風 然講道學 謂之腐可 謂之奇 亦可 第二支 發得渾 沉醉東風 江兒水 將刺繡攬入文章 不獨詞美 情 深極矣 第二支 曲盡 于精神 江兒水 -40-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三國 單刀 駐馬聽 感嘆處調高語壯 較 赤壁賦 更覺有一段英雄氣 沉醉東風前 目甚正 半 沉醉東風後 指刻畫 半 說明 本表供比較二書評語 非為分析評語內容或闡述其與正文之關係 為免 煩瑣 僅簡單標出位置 不詳引正文 為免視覺干擾 牌名不加 -41-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附表二 新鐫歌林拾翠 所選吳炳粲花五種選齣之評語 齣名 位置 療妒羹 第二支桂枝香 第三支桂枝香 題曲 長拍 假醋 彌慶 情郵 半和 補和 追車 評語 針線 折殺 麗娘尋夢奇矣 此又尋麗 娘之夢 文人筆想何所不 至 白 這些粗蠢妮子 故把粗蠢婢女嘔辱他 滑 稽之極 古水仙子 臨川聞之 以為知言也 第四支三學士 妒態復來 第四支懶畫眉 恍惚一語 不必言情而情 滿紙也 嘉慶子 雖寫荒涼卻有幽致 豆葉黃 語 讀之淒然 第二支川撥棹 文人絕妙句多從美 得 之 北折桂令 心急馬遲 點染如畫 介 生近轎雜拿介 關目妙甚 驚遣 第四支紅納襖 情至此 真矣盡矣 春太平 家常體貼語 極肖 第二支春太平 何痛之極也 綠牡丹 宜春樂 學士解醒 私評 簾試 北新水令 南江兒水 西園 懶針線 介 擎花大叫 雙覯 大節高 呼魂 五韻美 畫中人 沒有評語 離魂 再畫 沒有評語 說明 抄襲 療妒羹 劇作之鶬 鶊子評語 抄襲鶬鶊子評語 抄襲 玄雪譜 摘抄 玄雪譜 摘抄 玄雪譜 抄襲 玄雪譜 抄襲 玄雪譜 又 情郵記 佚名氏之 評語作 心急馬遲描寫畢 肖 抄襲 玄雪譜 又 情郵記 佚名氏之 評語作 關目好 抄襲 情郵記 劇作之佚 名氏評語 抄襲 情郵記 劇作之佚 名氏評語 抄襲 情郵記 劇作之佚 名氏評語 是大眼力 夫固應 此周旋 語句秀利 三心自安頓有致 風流宛轉 妙 妙 數花雙 何處得來此想 抄襲 西園記 劇作之西 園公子評語 悽感欲絕 -42-
新 鐫 歌 林 拾 翠 考 述 兼 論 文 選 型 散 齣 選 本 關 鍵 字 : 散 齣 選 本 新 鐫 歌 林 拾 翠 舞 台 型 散 齣 選 本 文 選 型 散 齣 選 本 -43-
A Study of Xinjuan gelin shicui and Exploration of the Anthology Type of Sanchu xuanben Wan-yi HUANG Ph.D. student in the Department of Chinese Literature, National Central University This paper is to research the Xinjuan gelin shicui from the points of view of its edition, selected scenes and commentary; and also to analyze its basic relevant literature. Starting from Xinjuan gelin shicui, followed by Shidiao qingkun, Kunge yadiao, Wanhuo qingyin, Yichun jin, Chantou bailian erji, DaMing tianxia chun, Xuanxue pu, Xinjuan zhuibaiqiu hexuan, Laifengguan hexuan gujin chuanqi, Wanjin Qingyin, Fanglaiguan hexuan gujin chuanqi wanjin Qingyin, Wanjin jiaoli, Xu zhubaiqiu xinqu jiuzhong and Xin zhuibaiqiu diyiji, all the properties and contents of these sanchu xuanben are investigated here. This paper concludes that sanchu xuanben could be divided into two kinds stage type and anthology type and briefed their individual specials and characteristics. Keywords: SanChu (discrete scene) XuanBen (selected text) XinJuanGeLinShiCui stage type of SanChu XuanBen anthology type of SanChu XuanBen -44-
新鐫歌林拾翠 考述 兼論文選型散齣選本 徵引書目 王守仁 王陽明全集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年 王驥德 曲律 收入嚴一萍選輯 原刻景印百部叢書集成 第54輯 臺北 藝文 1967年 止雲居士編 萬壑清音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明天啟四年 1624 序刊本 方來館主人 序 方來館合選古今傳奇萬錦清音 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藏清順治 十八年 1661 序刊本 尤海燕 國圖本 新鐫歌林拾翠 考 戲曲藝術 第29卷第4期 2008年11月 頁4750 幾種折子戲選本刊刻時間考 明代折子戲研究 北京 首都師範大學博士論 文 2009年 玉陽僊史 古雜劇序 收入蔡毅編 中國古典戲曲序跋彙編一 山東 齊魯書社 1989年 玉茗堂主人 序 萬錦嬌麗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二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4年 江湖知音者編 崑弋雅調 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藏清初刊本 何約編 新鐫歌林拾翠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明末刊本 浙江圖書館孤山分館藏本 約清 初 浙江圖書館總館藏本 約清初 李開先 改定元賢傳奇序 改定元賢傳奇後序 收入俞為民 孫蓉蓉編 歷代曲話 彙編 明代編第二集 合肥市 黃山書社 2009 年 汪超宏 明代曲作二考 文學遺產 2007年第4期 頁72-77 浙圖藏曲選 歌林拾翠 考述 明清浙籍曲家考 杭州 浙江大學 2009 年 佚名編 賽徵歌集序 賽徵歌集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四輯 臺 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7年 編 大明天下春 收入李福清 李平編 海外孤本晚明戲劇選集三種 上海 上海古籍 1993年 編 崑弋雅調 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藏清初刊本 吳新雷 舞臺演出本選集 綴白裘 的來龍去脈 吳新雷崑曲論集 臺北 國家出 版社 2009年 來鳳館主人 序 來鳳館合選古今傳奇 中國國家圖書館藏順治四年 1647 序刊 本 周亮 明清戲曲版畫 合肥市 安徽藝術出版社 2010年 空觀 纏頭百練序 怡春錦 一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二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4年 胡玉蓮 明代戲曲選集中的 單刀會 魯肅求謀 辨析 中華文化論壇 2007年第4 期 2007年7月 頁68-73 -45-
戲劇研究 第十五期 華陽山人 綴序 新鐫綴白裘合選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明刊清 康熙二十七年 1688 修本 黃儒卿編 時調青崑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一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 局 1984年 趙天為 古代戲曲選本中的 牡丹亭 改編 戲劇藝術 第27卷第1期 2006年2月 頁49-54 劉赤江編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 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藏道光卅年 1850 序刊本 鋤蘭忍人編 玄雪譜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四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 局 1987年 鍾駿文編 新綴白裘第一集 南京圖書館藏清刊本 戴雲 劉赤江和他的 續綴白裘新曲九種 學海 2005年第2期 頁151 153 聲隱道人 玄雪譜序 玄雪譜 一 收入王秋桂主編 善本戲曲叢刊 第四 輯 臺北 臺灣學生書局 1987年 蕭伊緋 田家英舊藏 歌林拾翠 版本芻議 http://blog.sina.com.cn/s/blog_93ddcd5c0101 bpn6.html 讀取日期 2012年10月30日等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