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角 七 號 的 文 化 移 情 與 台 客 尋 根 張 靄 珠 交 通 大 學 外 文 系 教 授 本 論 文 將 從 全 球 在 地 化 (glocalization) 的 框 架 來 探 討 海 角 七 號 的 電 影 美 學 及 其 文 化 現 象 論 文 將 從 下 列 三 個 方 向 進 行 : 一 導 演 魏 德 聖 如 何 巧 妙 操 弄 電 影 符 號, 串 聯 台 灣 舊 世 代 的 懷 舊 / 戀 日 情 結 與 新 世 代 的 戀 物 / 哈 日 風 潮? 在 電 影 符 號 以 及 運 鏡 操 作 所 營 造 的 後 現 代 時 空 壓 縮 情 境 中, 如 何 藉 由 文 化 物 對 歷 史 召 魂 攝 魄, 牽 引 台 灣 和 前 殖 民 主 日 本 之 間 的 文 化 臍 帶 與 文 化 雜 化 羨 嫉? 在 全 球 化 與 在 地 性 相 互 頡 頏 迎 拒 的 過 程 中, 歷 史 如 何 吊 詭 的 經 由 記 憶 之 梭, 一 方 面 營 造 出 地 方 的 殊 異 性, 以 對 抗 全 球 現 代 性 所 造 成 的 時 空 之 空 洞 化 (abstraction of time and space), 一 方 面 卻 難 免 成 為 懷 舊 商 品, 催 化 著 文 化 戀 物 的 製 造 鍵 本 論 文 將 透 過 魏 德 聖 海 角 七 號 與 侯 孝 賢 咖 啡 時 光 的 比 較 分 析 來 探 討 這 個 面 向 兩 位 導 演 透 過 截 然 迥 異 的 電 影 風 格 ( 候 孝 賢 運 用 長 鏡 頭 慢 節 奏 細 細 烘 焙 氛 圍 ; 魏 德 聖 運 用 好 萊 塢 的 快 節 奏 鏡 頭 場 景 迅 速 跳 接, 流 暢 的 說 故 事 技 巧 ), 呈 現 浪 子 浪 女 返 鄉 找 尋 自 我 的 主 題 在 咖 啡 時 光 中, 台 日 混 血 兒 陽 子 懷 孕, 別 離 台 灣 的 情 人, 回 到 東 京, 拿 著 六 七 十 年 前 的 老 舊 地 圖, 試 圖 找 昔 日 台 籍 作 曲 家 江 文 也 經 常 出 沒 的 達 特 咖 啡 店 在 海 角 七 號 中, 阿 嘉 在 台 北 闖 蕩 失 意, 回 到 恆 春 他 代 工 郵 差, 拿 著 遺 返 日 俘 在 六 十 年 前 寫 就, 卻 無 法 投 遞 的 情 書, 尋 找 海 角 七 號 國 境 之 南 兩 部 電 影 皆 藉 由 文 化 物 ( 老 舊 地 圖, 江 文 也 的 音 樂 七 封 情 書 舒 伯 特 的 野 玻 瑰 ), 召 喚 著 歷 史 的 鬼 魂 ( 台 籍 海 角 七 號 作 曲 家 江 文 也, 死 去 的 日 本 情 人 ), 牽 引 出 空 間 考 古 意 象 亦 即 Marc Ange 所 稱 的 Archaeolgical place( 達 特 咖 啡 館 遣 返 日 俘 的 引 揚 碼 頭 海 角 七 號 ), 以 對 抗 全 球 現 代 性 空 間 抽 離 地 方 性 之 空 洞 化 (non-place)( 東 京 和 神 保 町 的 無 人 車 站, 恆 春 的 山 海 BOT 等 本 文 將 由 比 較 分 析 來 探 討 浪 子 浪 女 的 尋 根 及 尋 求 台 灣 性 之 旅, 分 析 日 本 和 台 灣 在 全 球 現 代 性 版 圖 中 的 文 化 臍 帶 和 矛 盾 羨 嫉, 以 及 在 後 現 代 時 空 壓 縮 (postmodern time space compression)(david Harvey 1990:30-31) 所 形 成 之 文 化 符 號 與 意 象 溢 現 的 情 境 下, 文 化 物 庶 民
歷 史 記 憶 以 及 文 化 戀 物 之 間 的 吊 詭 辯 證 此 外, 本 文 亦 將 分 析 海 角 七 號 那 死 去 的 日 本 老 師 在 六 十 年 前 寫 給 台 灣 女 學 生 的 情 書, 如 何 經 由 移 情 作 用, 催 化 了 阿 嘉 和 日 本 女 經 紀 人 友 子 的 戀 情 ; 以 及 從 六 十 年 前 遣 返 日 本 戰 俘 的 引 揚 碼 頭, 到 舉 辦 台 日 熱 門 音 樂 演 唱 會 的 墾 丁 沙 灘, 這 其 中 所 涉 及 的 舊 世 代 懷 舊 戀 日 情 結 和 新 世 代 戀 物 哈 日 風 潮 之 間 的 文 化 移 情 移 轉 二 海 角 七 號 是 台 灣 第 一 部 正 面 呈 現 台 客 文 化 的 商 業 電 影 本 文 將 從 台 客 文 化 的 歷 史 脈 絡, 來 探 討 這 部 片 子 所 呈 現 的 台 客 俗 辣 美 學 草 根 性 生 命 的 韌 力, 以 及 鮮 活 的 語 言 本 文 亦 將 應 運 Arjun Appadurai 的 草 根 想 像 力 理 論 (grassroots imagination)- 強 調 由 下 而 上 的 集 體 的 社 會 文 想 像 力 (Appadurai 2000:8), 來 析 論 那 象 徵 族 群 與 世 代 融 合 的 在 地 樂 團, 如 何 抵 拒 Anthony Giddens 所 述 之 全 球 現 代 性 帶 來 的 時 空 分 異 與 空 洞 化 (time-space distanciation) 以 及 抽 離 (disembedding)(anthony Giddens 1990:17-41), 而 重 新 建 立 起 一 個 以 音 樂 為 凝 聚 點 的 在 地 社 群 (place-based community) 三 本 文 亦 將 從 全 球 在 地 化 的 架 構, 析 論 海 角 七 號 的 文 化 行 銷 模 式 及 電 影 發 行 的 社 會 文 化 時 空 背 景, 來 闡 述 其 票 房 奇 蹟 ; 亦 將 探 索 海 角 七 號 票 房 口 碑 兼 具, 是 單 一 個 案, 或 是 台 灣 另 一 波 新 電 影 或 後 新 電 影 之 徵 兆? 並 由 電 影 在 現 實 所 引 起 之 後 續 效 應 探 討 恆 春 在 地 特 殊 性 (spatial particularity) 如 何 透 過 電 影 海 角 七 號 效 應 而 形 成 文 化 意 義 再 生 產, 以 及 在 這 樣 的 文 化 生 產 過 程 中 恆 春 在 地 實 景 和 電 影 場 景 之 間 互 文 與 後 設 指 涉
後 現 代 庶 民 喜 劇 海 角 七 號 1 陳 昀 瑜 中 興 大 學 博 士 班 學 生 / 國 立 台 中 女 中 教 師 相 較 於 新 電 影 對 歷 史 文 化 使 命 感 之 荷 重 對 人 類 內 心 慾 望 世 界 之 探 求, 進 而 形 成 較 完 整 的 美 學 意 識, 海 角 七 號 所 代 表 的 則 是 一 種 庶 民 文 化 的 具 體 呈 現, 它 的 高 票 房 反 映 出 當 代 社 會 中 的 後 現 代 美 學, 菁 英 退 位 而 庶 民 崛 起, 偉 大 神 聖 降 回 凡 塵, 可 以 說 海 角 七 號 正 蘊 藏 著 臺 灣 文 化 最 底 層 的 生 命 力 本 文 試 以 文 化 分 析 角 度 觀 察 海 角 七 號 庶 民 同 樂 的 內 在 脈 絡, 分 析 其 相 對 於 新 電 影 的 悲 劇 美 學, 而 新 生 的 庶 民 喜 劇 風 格, 而 此 種 轉 向, 正 呼 應 當 代 後 現 代 思 潮, 因 此 產 生 以 下 結 論 : 後 現 代 美 學 具 體 表 現 在 海 角 七 號 的 電 影 符 碼 語 言 元 素 中, 如 在 地 化 的 空 間 場 域 日 常 生 活 的 審 美 圖 像 浪 漫 詩 化 的 愛 情 主 題 音 樂 的 抒 情 狂 歡 基 調 等, 整 體 營 造 出 海 角 七 號 的 後 現 代 庶 民 喜 劇 的 風 格, 更 預 表 臺 灣 當 代 大 眾 通 俗 文 化 新 紀 元 之 來 臨 以 下 略 論 章 節 : 一 前 言 略 論 後 現 代 主 義 社 會 的 美 學 轉 向, 菁 英 退 位 而 庶 民 文 化 崛 起, 偉 大 神 聖 降 回 凡 塵 二 庶 民 喜 劇 相 較 於 新 電 影 之 傾 向 悲 劇 美 學, 後 新 電 影 則 是 庶 民 喜 劇 的 實 踐 原 本 在 新 電 影 時 期 所 看 重 的 社 會 生 活 的 烏 托 邦 式 幻 想 深 刻 嚴 肅 的 理 性 人 文 反 思 甚 至 社 會 關 懷 道 德 勸 化 的 終 極 願 景, 都 逐 漸 退 位 失 去 權 威, 李 歐 塔 (Jean-Francois Lyotard,1927-1998) 將 此 稱 為 大 敘 事 的 衰 微 在 海 角 七 號 之 中 選 擇 的 主 題 不 再 是 一 種 社 會 悲 劇 的 反 映 與 控 訴 或 人 類 罪 性 不 可 逃 脫 的 原 欲 與 宿 命 等 深 刻 嚴 肅 的 議 題, 而 是 選 擇 一 群 被 自 我 遺 棄 的 生 活 失 敗 者 作 為 角 色, 以 一 場 演 唱 會 的 籌 備 與 表 演 鋪 陳 出 自 我 實 現 追 求 夢 想 的 敘 事 主 題, 一 群 烏 合 之 眾 的 馬 拉 桑 精 神 海 角 七 號 中 每 個 主 角 在 記 憶 與 現 實 的 辯 證 圖 像 之 中 拉 扯, 超 越 過 往 的 失 意, 在 當 下 向 上 攀 爬 的 努 力 後, 終 於 自 我 實 現 自 我 安 頓, 是 一 齣 卒 仔 變 英 雄 的 庶 民 喜 劇 1 中 興 大 學 博 士 班 學 生 / 國 立 台 中 女 中 教 師
三 在 地 化 的 空 間 場 域 從 海 角 七 號 語 言 使 用 的 親 切 感, 取 代 對 俚 俗 的 不 屑 與 批 判 ; 從 海 角 七 號 的 小 鎮 風 光 與 夕 陽 海 濱 鏡 頭 的 美 景 導 覽 ; 從 海 角 七 號 主 角 人 物 中 的 思 維 與 身 份 ; 從 婚 宴 上 的 卡 拉 OK 與 綜 藝 團 的 文 化, 可 以 知 道 魏 德 聖 非 但 不 迴 避 臺 灣 場 域, 更 營 造 一 在 地 化 的 空 間 場 域, 甚 至 加 以 美 化, 使 得 一 種 在 地 文 化 被 擁 抱 維 護 與 珍 視, 更 讓 本 片 溫 馨 親 切, 贏 得 認 同 四 日 常 生 活 的 審 美 圖 像 魏 德 盛 所 處 理 的 素 材 即 是 日 常 生 活, 他 將 日 常 生 活 當 作 敘 事 的 對 象, 不 指 涉 到 深 層 的 歷 史 使 命 感, 只 是 批 露 其 中 的 生 命 力, 他 不 以 虛 幻 與 魔 幻 的 方 式 來 詮 解 人 生, 而 正 視 日 常 生 活 的 現 在 經 驗 與 歷 史 性, 若 將 海 角 七 號 與 德 國 籍 猶 太 裔 文 學 評 論 家 班 雅 明 (Walter Benjamin, 1892-1940) 之 垃 圾 美 學 相 互 參 照, 則 可 發 現 二 者 皆 將 日 常 生 活 作 為 一 種 問 題 意 識 海 角 七 號 乃 是 建 立 在 蒙 太 奇 原 則 上 的 生 活 電 影, 提 供 一 連 串 現 代 生 活 經 驗 的 紀 錄 與 分 析, 如 騎 車 所 見 恆 春 的 小 鎮 生 活 家 中 小 小 一 隅 的 房 間 馬 路 上 的 衝 突 與 巧 遇 喜 宴 演 唱 會 可 以 說 都 是 將 現 實 範 疇 中 取 景 日 常 生 活 中 粗 糙 的 素 材, 加 以 重 新 審 視 與 接 納, 挑 戰 高 雅 文 化 與 通 俗 文 化 的 界 線, 以 片 段 的 趣 味 性 剪 輯 成 為 其 圖 像 風 格 五 浪 漫 詩 化 的 愛 情 主 題 電 影 是 大 眾 的 集 體 夢 想 空 間, 海 角 七 號 作 為 商 業 訴 求 的 電 影, 通 俗 化 是 其 編 導 之 主 要 策 略 通 俗 電 影 有 其 範 式, 而 愛 情 主 題 則 是 其 一 本 片 以 兩 位 友 子 的 愛 情 作 為 情 節 的 主 副 線, 以 一 封 情 書 作 為 媒 介, 交 錯 穿 插 出 兩 代 愛 情 故 事 的 雙 軌 性 互 文 性 與 對 話 性 在 後 現 代 論 述 中, 通 俗 性 或 商 業 性 不 是 一 種 污 名 化, 也 不 代 表 無 文 化 品 味, 海 角 七 號 以 優 美 的 音 樂 帶 出 一 段 含 蓄 幽 微 的 日 治 時 代 師 生 戀, 深 刻 動 人, 更 以 詩 歌 的 美 好 喚 醒 觀 眾 對 古 典 浪 漫 的 想 像 與 同 情 ; 再 以 墾 丁 明 亮 的 海 濱 景 色 搖 滾 樂 團 練 唱 的 奔 放 作 為 現 代 友 子 與 阿 嘉 的 愛 情 故 事 背 景, 有 明 亮 明 快 果 決 之 感 前 者 以 如 詩 歌 俳 句 的 情 書 傳 情, 後 者 以 國 境 之 南 情 歌 達 意, 使 詩 歌 的 高 雅 成 為 美 化 愛 情 深 化 電 影 情 感 的 重 要 元 素
六 音 樂 的 抒 情 狂 歡 基 調 音 樂 性 是 本 片 一 大 特 色, 在 音 樂 風 格 上, 本 片 中 使 用 多 元 的 音 樂 風 貌 呈 現 嘉 年 華 式 的 狂 歡 氛 圍, 感 官 的 宣 洩 的 怪 誕 的 過 度 的 多 元 的 音 樂 符 碼 輕 輕 敲 觸 觀 眾 心 門 本 片 音 樂 以 為 當 今 大 眾 所 能 接 受 的 流 行 樂 風 為 主, 有 無 樂 不 作 嘶 吼 狂 野 國 境 之 南 抒 情 悠 揚 野 玫 瑰 的 清 新 歷 史 感, 其 中 也 包 含 臺 灣 本 土 音 樂 如 茂 伯 月 琴 勞 馬 父 子 的 原 住 民 歌 謠 教 會 聖 詩 等, 不 同 音 樂 召 喚 並 滿 足 不 同 年 齡 層 與 社 經 背 景 的 閱 聽 族 群, 呈 現 後 現 代 多 元 並 置 的 美 學 取 向 七 結 語 後 現 代 庶 民 美 學 的 建 立, 或 許 不 同 於 高 雅 美 學, 但 卻 代 表 社 會 群 眾 集 體 心 理 的 新 轉 向, 更 深 深 影 響 當 代 文 藝 創 作, 而 成 為 一 種 時 代 新 風 趨
從 大 小 形 式 談 近 年 來 兩 岸 華 語 片 中 的 歷 史 再 現 與 文 化 想 像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史 學 研 究 所 博 士 班 宋 天 瀚 前 言 第 一 節 大 形 式 小 形 式 與 經 濟 模 式 的 辯 證 第 二 節 大 經 濟 模 式 - 媒 體 資 本 主 義 下 的 中 國 性 第 三 節 小 經 濟 模 式 - 輔 導 金 下 的 敘 事 趨 向 第 四 節 後 海 角 現 象 的 電 影 趨 向 結 論 2002 年 台 灣 成 為 世 界 貿 易 組 織 (WTO) 會 員 國 以 來, 由 美 商 八 大 公 司 港 資 片 商 與 本 土 片 商 所 發 行 的 大 陸 電 影 逐 年 增 加, 每 年 輸 入 台 灣 的 大 陸 電 影 無 論 是 在 片 量 或 者 票 房 上 均 逐 年 成 長 ; 1 另 一 方 面, 本 土 電 影 卻 面 臨 長 期 低 迷 的 景 氣, 在 拍 片 的 數 量 上 雖 然 亦 有 相 當 數 量 的 增 加, 然 而 大 多 數 的 本 土 電 影, 卻 是 需 要 依 靠 輔 導 金 的 資 助 才 能 勉 力 完 成, 由 新 聞 局 撐 起 了 餵 養 無 數 導 演 製 作 團 隊 的 文 化 工 業 輸 入 台 灣 的 大 陸 電 影 大 都 取 材 於 歷 史 故 事, 是 活 脫 脫 的 中 國 性 的 文 化 敘 述, 提 供 想 像 中 國 傳 統 的 質 素, 台 灣 觀 眾 透 過 影 片 中 的 地 理 山 川 歷 史 與 價 值 規 範 以 及 相 對 於 西 方 強 勢 文 化 而 言 所 特 有 的 文 化, 2 進 行 跨 越 時 間 與 國 界 的 文 化 想 像 卻 也 照 單 全 收, 這 些 故 事 是 如 何 再 現 歷 史 場 景, 進 行 文 化 想 像 的 建 構, 隱 藏 在 炫 麗 的 服 裝 造 型 精 彩 的 武 術 打 鬥 或 者 浪 漫 淒 美 的 愛 情 劇 情 下 的 歷 史 論 述, 是 否 隨 著 全 球 化 的 消 費 需 求, 在 題 材 與 敘 事 內 容 上 有 所 滑 動? 仍 然 有 很 大 的 討 論 空 間 而 本 土 導 演 在 政 府 輔 導 金 的 扶 植 下, 又 從 事 著 何 種 型 態 的 文 化 與 歷 史 論 述? 這 群 吸 取 國 家 資 源 進 行 創 作 的 導 演, 在 表 現 題 材 上 有 何 趨 向 性? 是 否 在 樣 式 不 同 的 主 題 底 下, 也 隱 藏 著 某 種 歷 史 與 文 化 論 述 的 內 在 母 題? 台 灣 與 大 陸 的 影 視 製 作 無 論 在 資 金 規 模 乃 至 於 票 房 收 入 上 都 存 在 著 不 對 等 的 關 係, 而 此 種 不 對 稱 的 關 係 是 否 僅 僅 是 由 市 場 規 模 大 小 所 決 定? 本 文 的 第 一 節 將 從 德 勒 茲 (Gilles Deleuze) 的 大 小 形 式 (large form & small form) 與 墨 美 姬 (Meaghan Morris) 大 模 式 經 濟 與 小 模 式 經 濟 (Major Economies and Minor Economies) 的 辯 證 關 係 出 發, 處 理 近 年 來 兩 岸 電 影 中 如 何 再 現 歷 史 與 文 化 想 像 敏 銳 的 讀 者 們 應 該 可 以 很 容 易 的 察 覺 到, 墨 美 姬 的 大 模 式 經 濟 與 小 模 式 經 濟, 是 以 香 港 為 中 心 從 跨 國 或 者 是 跨 區 域 的 角 度, 觀 察 後 現 代 混 雜 差 異 泯 滅 的 文 化 現 象, 而 在 運 動 - 影 像 中 德 勒 茲 探 討 的 ( 就 我 的 研 究 範 圍 而 言 ) 是 劇 情 電 影 如 何 應 用 符 徵 與 蒙 太 奇 等 手 法, 讓 質 性 - 力 量 (qualites- puissances) 在 電 影 1 從 2003 年 共 有 五 部 大 陸 電 影 輸 入, 台 北 市 票 房 收 入 共 計 7,655,2845, 至 2008 票 房 為 17,247,367, 從 帳 面 上 來 看 大 陸 電 影 是 逐 年 萎 縮 的, 但 是 在 跨 國 合 製 或 合 資 的 情 形 下, 依 據 產 地 來 統 計 票 房 數 字, 其 精 確 度 是 極 為 可 疑 的, 例 如 2007 年 台 灣 將 色 戒 列 為 本 地 出 產, 許 多 大 陸 合 資 或 合 製 的 電 影 事 實 上 是 登 記 為 香 港 出 產, 例 如 2006 年 霍 元 甲 2007 年 投 名 狀 以 及 赤 壁 資 料 來 源 :http://www.taipeibo.com 2 我 對 於 這 個 問 題 的 提 法, 主 要 是 受 到 業 師 盧 建 榮 討 論 台 灣 戰 後 武 俠 小 說 裡 的 中 國 性 而 啟 發, 請 參 見 盧 建 榮, 台 灣 後 殖 民 國 族 認 同,(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2003
所 呈 現 的 時 空 環 境 中 實 現, 最 大 的 差 異 在 二 者 對 於 小 形 式 或 者 小 經 濟 模 式 上 的 態 度 不 同, 這 也 是 兩 篇 文 章 中 可 能 僅 有 的 交 集, 在 論 旨 上 兩 篇 文 章 應 屬 不 同 的 領 域 依 照 論 文 書 寫 的 規 範 應 當 縮 小 範 圍 到 可 以 方 便 掌 握 的 層 次, 我 之 所 以 冒 著 討 論 範 圍 過 於 龐 雜 而 使 整 篇 論 文 失 焦 的 危 險, 不 僅 只 是 因 為 這 兩 種 分 別 方 式 的 形 似, 同 時 也 是 因 為 與 我 接 下 來 針 對 台 灣 與 中 國, 在 近 年 來 的 電 影 製 作 方 向 上 的 差 異 有 相 當 的 關 連, 製 作 電 影 既 是 一 個 資 本 集 中 技 術 集 中 又 勞 力 密 集 的 產 業, 不 僅 有 製 作 發 行 映 演 產 業 的 聯 繫, 更 有 地 區 文 化 與 國 際 資 金 複 雜 的 運 作 關 係, 也 就 是 說 導 演 的 創 作 從 來 就 是 受 到 各 種 條 件 制 約 的 ; 因 此, 若 是 不 把 個 別 的 創 作 形 式 ( 大 形 式 小 形 式 ) 放 置 到 經 濟 模 式 中 來 考 察, 也 就 無 法 看 出 兩 地 在 題 材 以 及 內 容 上 的 差 異 與 經 濟 模 式 之 間 的 關 係, 因 此 促 發 我 將 德 勒 茲 的 大 小 形 式 與 大 經 濟 模 式 小 經 濟 模 式, 放 置 在 一 起 的 原 因 本 文 將 以 德 勒 茲 與 墨 美 姬 二 人 的 比 較 出 發, 在 第 二 節 與 第 三 節 分 別 探 討 近 年 來 台 灣 電 影 與 大 陸 電 影, 文 化 論 述 的 內 容 以 及 歷 史 再 現 的 差 異, 說 明 台 海 兩 地 在 電 影 題 材 的 操 作 上, 各 自 採 取 何 種 文 化 論 述 策 略, 並 且 各 自 對 歷 史 空 間 等 特 質 重 新 脈 絡 化 後 產 生 出 新 的 文 化 想 像 大 陸 電 影 不 僅 在 好 萊 塢 效 應 的 影 響 下 成 功 銷 售 全 球, 更 進 一 步 影 響 全 球 觀 眾 對 東 方 世 界 的 定 義 反 觀 台 灣 電 影 在 輔 導 金 輔 助 下 進 行 獨 立 製 片, 新 生 代 的 台 灣 導 演, 受 到 侯 孝 賢 與 楊 德 昌 的 影 響, 所 反 映 的 卻 是 有 如 黃 建 業 所 說 的 是 一 份 台 灣 社 會 病 理 學 報 告, 在 面 臨 票 房 表 現 不 佳 以 及 國 際 影 展 失 利 後, 台 灣 導 演 也 認 知 到 電 影 市 場 的 重 要 性, 而 在 內 容 上 滲 入 港 式 的 喜 劇 情 節, 以 及 在 有 限 的 資 金 下 加 入 好 萊 塢 式 的 場 面 與 特 效, 在 第 四 節 中 以 此 為 基 礎 分 析 海 角 七 號 的 成 功 因 素, 進 而 探 討 後 海 角 現 象, 台 灣 電 影 模 式 應 如 何 面 對 全 球 化 的 商 品 市 場 這 是 本 人 第 一 次 關 於 電 影 方 面 的 研 究, 希 望 有 機 會 能 夠 就 教 各 方 學 者
後 台 灣 新 電 影 的 20 年 :1989-2008 平 片 正 伸 文 藻 外 語 学 院 日 文 系 兼 任 講 師 2008 年 的 台 灣, 以 海 角 七 號 為 首 的 多 數 台 灣 電 影 受 到 熱 烈 票 房, 使 台 灣 電 影 界 受 到 長 久 以 來 未 呈 現 之 盛 況 另 外, 今 年 也 是 創 下 戰 後 台 灣 經 濟 第 3 度 負 成 長 ( 第 3 季 ) 記 錄 不 景 氣 的 年 度 這 個 經 濟 狀 態 和 電 影 界 的 鮮 明 對 比, 絕 對 不 是 偶 然, 簡 直 像 硬 幣 正 反 面 一 樣, 存 在 著 表 裡 互 相 依 存 的 關 係 更 進 一 步 地 說, 電 影 於 東 西 冷 戰 結 束 後, 接 連 了 1990 年 代 開 始 的 資 本 主 義 全 球 化, 迎 接 以 美 國 為 中 心 的 全 球 資 本 主 義 結 束 的 2008 年 的 時 代 背 景 ( 這 個 時 代 背 景 恰 好 與 後 台 灣 新 電 影 時 期 相 符 合 ), 這 些 情 況 應 該 關 注 並 且 需 要 被 討 論 的 本 報 告 想 以 所 謂 後 台 灣 新 電 影 20 年 ( 從 冷 戰 終 結 到 美 國 時 代 的 結 束 ), 從 以 下 的 三 個 視 點 (1. 電 影 資 本 的 展 開 2. 電 影 觀 眾 的 動 向 3. 電 影 製 作 者 與 表 現 形 式 ) 來 討 論 2008 年 的 台 灣 電 影 前 言 : 電 影 與 不 能 成 為 電 影 的 東 西 ( 暫 譯 ) 1. 豪 華 場 面 和 資 本 的 全 球 化 從 故 事 到 豪 華 場 面 文 化 地 政 圖 : 美 國 與 日 本 與 中 國 ( 香 港 ) 台 灣 電 影 產 業 的 消 失 2. 距 離 的 問 題 : 與 現 代 電 影 的 交 錯 公 共 空 間 ( 大 學 ) 的 生 成 失 敗 影 評 的 保 守 化 選 挙 與 影 像 : 陳 水 扁 319 事 件 3. 文 藝 劇 情 片 的 消 逝 或 是 倫 理 的 問 題 台 灣 電 影 的 文 藝 性 想 像 力 從 國 民 寫 實 路 線 文 藝 愛 情 片 到 新 電 影 映 像 力 量 的 消 失 與 本 地 的 不 安 負 成 長 與 海 角 七 號 的 轟 動 結 論 : 後 台 灣 新 電 影 的 瞬 間 ( 三 種 對 身 體 的 表 態 ) ( 台 灣 電 影 史 1970 年 代 台 灣 的 文 藝 劇 情 片 1930 年 代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對 電 影 的 認 同 )
Chronicle of the New and Its Repetition: Historicizing Genre and Style in Taiwan Cinema Guo-Juin Hong Duke University, USA Taiwan s cinema seems to have reached a new height in the early years of the 21 st century, a phenomenon best exemplified by Cape No. 7 s unprecedented box office success both domestically and overseas. A difference has been noted between Cape No. 7 and its contemporaries, and the New Taiwan Cinema of the 1980s. For some, whereas the first new cinema focuses its efforts on aesthetic exploration of realistic portrayal of everyday life, the emerging, second new cinema today revitalizes Taiwan s film industry by putting forth films that are largely genre driven. The notion of newness implying a severance from the past and promising hope is extremely tempting and needs historicizing. From colonial propaganda to postcolonial educational films, from Taiwanese-dialect films to Healthy Realist mandarin cinema, between the pressure of Hong Kong films and Hollywood imports, and between government cultural policies and industry demands, the first New Cinema of the early 1980s responded to the stagnant genre filmmaking with audacious stylistic exploration. The recinematization of Taiwan took the form of a vigorously reinvented realism. Its subsequent successes and failings are a familiar story. In this context, however, the alleged return to genre that characterizes the recent wave of new, or even post-new cinema in the 21 st century begs careful evaluation. This paper provides one constructive way to do so by tracing from its colonial period and highlights the places of style and genre in Taiwan s film history in order to understand what has constituted the first newness in the 1980s. From there, what the second newness means may be considered in the current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輕 歷 史 的 心 靈 感 應 : 論 台 灣 後 - 新 電 影 的 流 體 影 像 學 孫 松 榮 台 南 藝 術 大 學 音 像 藝 術 管 理 所 助 理 教 授 2008 年 台 灣 電 影 的 復 興 現 象, 與 其 說 是 提 供 了 在 敘 事 策 略 票 房 收 益 或 觀 影 習 性 面 向 上 一 種 可 操 作 模 式 的 解 答, 不 如 說 是 指 向 了 一 種 有 關 秘 密 的 共 謀 關 係 這 可 以 被 區 分 為 兩 個 層 次 來 加 以 檢 視 : 一 個 是 我 們 對 它 的 命 名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仍 是 透 過 和 1983 年 台 灣 新 電 影 的 併 置 關 係, 相 對 地 來 凸 顯 表 述 對 象 的 作 法 這 顯 示 了 所 謂 的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是 處 在 一 種 尚 未 被 清 楚 定 位 甚 至 被 召 喚 的 境 況 之 中, 更 重 要 的 是 前 者 僅 能 在 台 灣 新 電 影 所 形 塑 起 來 的 各 種 認 知 與 意 義 範 型 之 中 ( 或 之 後 ), 獲 得 進 一 步 的 界 定 或 區 辨 此 一 深 具 雙 重 弔 詭 的 命 名 問 題, 賦 予 了 論 述 秘 密 共 謀 的 第 二 個 層 次 之 合 理 性 甚 至 合 法 性 更 確 切 而 言, 這 直 接 指 涉 的 是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和 歷 史 之 關 係 不 管 是 海 角 七 號 中 有 關 台 灣 與 日 本 之 間 一 段 延 宕 了 一 甲 子 的 隔 空 愛 戀 九 降 風 內 以 職 棒 簽 賭 黑 幕 為 背 景 的 1996-1997 年, 還 是 冏 男 孩 裡 可 藉 遊 樂 園 滑 道 超 脫 時 間 的 未 / 來 之 域, 並 不 比 台 灣 新 電 影 時 期 來 得 稀 少 或 更 淡 化, 甚 至 現 在 比 過 往 來 得 更 受 重 視 之 論 調 相 反 的, 過 去 的 和 現 在 的 台 灣 電 影 創 作 者 都 從 沒 離 開 過 對 歷 史 的 觀 照 因 此, 我 們 以 為 論 及 歷 史 和 25 年 以 降 台 灣 電 影 之 間 的 關 係, 並 非 深 淺, 而 毋 寧 為 輕 重 換 言 之, 以 侯 孝 賢 為 首 的 導 演 作 者 等 人, 透 過 戮 力 再 現 族 群 的 創 傷 記 憶 中 不 可 復 得 的 歷 史 幽 靈, 將 歷 史 縱 深 之 密 度 鏤 刻 於 膠 卷, 進 而 體 現 了 台 灣 新 電 影 重 視 歷 史 精 神 的 特 殊 方 略 至 於 在 2008 年 這 一 波 電 影 風 潮 中 意 氣 飛 揚 的 台 灣 新 生 代 創 作 者, 亦 沒 有 輕 忽 ( 相 對 於 當 下 的 回 溯 或 錯 置 的 ) 歷 史 之 作 用 力 不 同 的 是, 歷 史 的 現 身 (presence) 不 再 是 沉 重 的 思 辨 主 體 亦 從 時 空 的 悲 慟 因 果 關 係 中 解 脫 出 來, 而 成 為 一 種 可 穿 透 可 停 滯 與 可 疊 加 現 在 並 發 揮 作 用 的 影
像 物 質 故, 從 海 角 七 號 到 冏 男 孩,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的 歷 史 之 所 以 不 再 是 沉 重 的 而 是 輕 盈 的, 最 主 要 在 於 透 過 一 種 精 神 感 應 模 式 來 操 作 換 言 之, 一 封 閱 讀 著 情 書 的 昔 日 語 聲 持 續 地 交 疊 在 現 代 男 女 主 人 翁 的 身 上, 歷 史 幽 靈 之 聲 不 是 使 他 們 錯 亂 身 分 認 同 之 源 而 是 令 他 們 神 奇 戀 情 結 合 的 感 召 之 物 ; 九 降 風 中 以 少 年 的 成 長 來 見 證 職 棒 不 明 譽 事 件 或 透 過 死 亡 之 風 所 帶 來 的 徹 悟 瞬 間, 以 及 冏 男 孩 裡 穿 梭 時 光 隧 道 的 小 男 孩 與 其 不 可 見 的 成 人 語 聲 互 通 聲 息 的 段 落, 皆 可 謂 為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如 何 將 歷 史 與 當 下 過 去 與 現 在 進 行 雜 糅 與 交 疊 所 產 生 出 來 的 一 種 感 性 鬱 悶 與 內 疚 之 美 學 策 略, 亦 是 使 得 觀 眾 的 觀 閱 感 知 能 夠 被 不 認 識 的 所 述 世 界 所 觸 發 與 感 染 的 精 神 感 應 之 實 踐 這 種 將 原 本 的 歷 史 之 重 轉 換 為 輕 的 歷 史 不 管 歷 史 之 謎, 它 以 謎 般 的 歷 史 顯 形 : 將 過 去 進 行 現 在 化, 並 將 現 在 進 行 過 去 化 而 輕 歷 史 的 封 閉 性 與 框 架 性 忽 虛 忽 實, 在 精 神 感 應 美 學 方 略 的 操 作 下, 亦 進 而 和 台 灣 新 電 影 以 降 的 影 像 表 現 範 型, 就 呈 現 時 間 的 面 向 而 言 產 生 了 一 種 不 可 避 免 的 斷 裂 ( 或 變 革 ) 關 係 換 言 之, 這 指 涉 的 是 不 管 是 過 去 重 歷 史 的 1980 年 代, 還 是 重 陌 異 都 會 現 代 性 的 1990 年 代 ( 以 蔡 明 亮 為 代 表 ), 皆 以 緩 慢 美 學 ( 躍 居 於 敘 事 構 成 ) 的 影 像 基 調 自 居 而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則 以 另 種 量 體 造 形 的 影 像 學 ( 動 態 性 的 影 音 變 換 心 靈 情 感 的 激 動 狀 態 自 由 落 體 的 節 奏 速 度 穿 透 時 空 變 異 境 況 的 外 來 者 形 體 等 ), 來 構 製 其 極 富 浸 入 式 聲 光 體 驗 的 自 傳 體 敘 事 性 作 品, 再 造 了 台 灣 電 影 美 學 地 質 之 契 機 這 即 是 它 對 其 命 名 的 逆 反, 以 及 自 身 真 相 顯 現 之 可 能 時 刻
從 海 角 七 號 談 草 根 台 灣 想 像 的 跨 文 化 族 群 政 治 詹 閔 旭 國 立 成 功 大 學 台 灣 文 學 研 究 所 博 士 生 全 球 化 論 述 常 著 眼 於 全 球 / 在 地 的 二 元 模 式, 卻 往 往 忽 略 在 地 文 化 處 於 不 同 脈 絡 下 所 激 發 的 複 雜 意 義 : 在 地 文 化 內 涵 為 何? 在 地 文 化 只 能 相 對 於 全 球 文 化? 本 文 打 算 從 草 根 台 灣 想 像 與 跨 文 化 族 群 政 治 間 的 辯 證, 深 入 探 討 草 根 想 像 背 後 所 牽 涉 的 文 化 內 涵, 並 以 2008 年 於 台 灣 電 影 市 場 熱 賣 的 國 片 海 角 七 號 為 主 要 分 析 文 本 切 入 的 焦 點 有 二 : 一 海 角 七 號 如 何 調 動 草 根 文 化 符 碼, 貼 近 台 灣 庶 民 大 眾 的 生 活 脈 動 與 文 化 記 憶, 以 文 本 實 踐 見 證 台 灣 本 土 論 述 深 耕 的 成 果 ; 二 從 草 根 台 灣 的 展 演 策 略 與 調 動 的 歷 史 符 碼, 探 討 其 與 日 本 殖 民 記 憶 以 及 文 化 中 國 意 識 型 態 等 跨 文 化 族 群 政 治 的 對 話 軌 跡 我 認 為 海 角 七 號 藉 由 跨 文 化 族 群 政 治 的 分 析, 可 勾 勒 出 草 根 台 灣 想 像 至 少 三 種 迥 異 的 內 涵 : 一 草 根 可 作 為 台 灣 多 元 族 群 混 雜 共 生 的 隱 喻 空 間 ; 二 草 根 牽 動 了 日 本 記 憶 的 殖 民 議 題 與 日 本 想 像 的 錯 置 ; 三 草 根 標 示 出 台 灣 在 華 語 語 系 文 化 圈 的 在 地 性 格 從 海 角 七 號 對 草 根 台 灣 想 像 的 靈 活 應 用, 以 及 其 在 台 灣 電 影 票 房 市 場 取 得 的 成 功 來 看, 一 方 面 似 乎 驗 證 了 在 地 觀 眾 或 在 地 文 化 不 一 定 遭 到 全 球 化 力 量 的 吞 噬, 反 而 能 向 草 根 文 化 索 取 資 本, 重 拾 在 地 文 化 主 體 性 ; 然 而 另 一 方 面, 仔 細 分 梳 草 根 台 灣 想 像 的 內 涵 時, 仍 有 諸 多 牽 扯 到 隱 微 而 深 刻 的 跨 文 化 族 群 政 治 議 題, 值 得 我 們 進 一 步 細 細 考 量 關 鍵 字 : 草 根 族 群 政 治 日 本 記 憶 文 化 中 國 華 語 語 系 文 化
抵 抗 出 走 與 回 歸 的 新 庶 民 美 學 談 海 角 七 號 和 881 的 通 俗 文 化 思 考 黃 文 車 國 立 屏 東 教 育 大 學 中 國 語 文 學 系 助 理 教 授 新 加 坡 本 土 電 影 881 於 2006 年 8 月 在 當 地 上 映, 二 三 個 月 間 在 當 地 電 影 市 場 造 成 熱 烈 迴 響 從 這 部 描 述 新 加 坡 七 月 歌 台 文 化 的 當 地 製 作 電 影 來 看, 吸 引 年 長 者 去 觀 看 的 是 影 片 中 逐 漸 流 失 卻 與 之 生 活 記 憶 息 息 相 關 的 文 化 風 俗 ; 對 年 輕 人 而 言, 重 新 編 曲 的 閩 南 ( 福 建 ) 歌 謠 和 搞 笑 賣 點 是 吸 引 他 們 花 錢 進 戲 院 的 市 場 策 略 電 影 描 述 二 位 木 瓜 姐 妹 熱 愛 歌 唱 而 成 為 七 月 歌 台 的 閃 亮 新 星 的 奮 鬥 過 程, 導 演 以 此 片 紀 錄 新 加 坡 特 有 的 歌 台 文 化, 以 及 閩 南 歌 謠 的 傳 唱 情 形 這 部 電 影 續 集 十 二 蓮 花 在 2008 年 7 月 於 當 地 上 映, 反 應 不 俗 無 獨 有 偶 的, 台 灣 導 演 魏 德 盛 於 2008 年 7 月 推 出 海 角 七 號, 內 容 主 線 敘 述 被 台 北 拋 棄 的 阿 嘉 在 南 方 墾 丁 找 到 生 命 的 陽 光, 次 線 則 隨 著 那 封 尋 找 愛 情 的 包 裹 流 轉 ; 電 影 中 的 閩 南 語 對 白 自 然 形 構 出 台 灣 下 港 道 地 的 風 土 人 情, 無 樂 不 做 和 茂 柏 月 琴 弔 詭 卻 又 合 諧 地 併 合 存 在, 最 後 小 人 物 群 體 完 成 自 我 實 踐 的 任 務 881 中 的 木 瓜 姐 妹 在 英 語 / 西 洋 為 主 流 的 新 加 坡 選 擇 在 地 華 人 的 歌 台 進 行 在 地 文 化 的 傳 承 ; 海 角 七 號 中 的 阿 嘉 離 開 主 流 社 會 中 心 的 台 北, 回 到 墾 丁 浸 沉 於 庶 民 自 然 的 海 角 生 活 兩 部 影 片 中 的 主 人 翁 同 樣 自 主 流 中 心 逃 離, 出 走 至 邊 緣 的 舞 台 或 鄉 村, 在 西 方 / 英 語 金 錢 / 虛 華 等 追 尋 歷 程 中 自 覺 或 被 動 地 與 霸 權 地 位 進 行 認 同 斷 裂, 並 返 璞 歸 真 地 融 入 庶 民 社 會, 形 成 大 眾 集 體 去 抵 制 / 對 抗 精 緻 文 化 與 經 濟 威 權, 藉 著 通 俗 文 化 的 庶 民 美 學 去 轉 變 社 會 刻 板 的 認 知 並 且 提 升 自 我 的 價 值 認 同 透 過 881 和 海 角 七 號 的 比 較 對 讀, 我 們 可 以 發 現 二 部 影 片 的 拍 攝 地 點 電 影 情 節 與 人 物 性 格 等 各 有 異 趣, 但 電 影 中 強 調 從 霸 權 主 流 反 璞 歸 真 地 回 歸 庶 民 通 俗 文 化 的 思 考, 同 樣 具 備 生 命 教 育 與 文 化 傳 承 的 目 的, 更 顛 覆 傳 統 商 業 電 影 的 消 費 概 念, 形 成 所 謂 後 新 電 影 現 象 中 的 庶 民 美 學 意 義 關 鍵 詞 :881 海 角 七 號 陳 子 謙 魏 德 盛 十 二 蓮 花 庶 民 美 學 通 俗 文 化
從 囧 男 孩 中 的 異 次 元 結 構 論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之 美 學 Analysis of Taiwanese s post new cinema s aesthetic from a different dimension in Orz Boyz 江 凌 青 英 國 萊 斯 特 大 學 美 術 與 電 影 史 博 士 生 University of Leicester, History of art and film, PhD student 本 文 以 電 影 囧 男 孩 中 提 出 的 異 次 元 空 間 為 論 述 核 心, 檢 視 後 新 電 影 在 文 本 / 影 像 上 的 雙 重 開 拓 90 年 代 新 電 影 中 將 城 市 框 化 以 突 顯 都 會 人 物 與 空 間 在 極 度 壓 縮 下, 呈 顯 的 疏 離 情 狀, 而 近 年 的 後 新 電 影 則 趨 向 去 框 化, 以 超 越 日 常 生 活 的 情 節 來 呼 應 屬 於 庶 民 的 美 學 想 像 囧 男 孩 以 平 凡 的 童 稚 之 眼, 正 式 將 過 去 台 灣 電 影 中 的 景 框 空 間 解 放, 以 孩 童 的 想 像 拆 解 現 實 困 境 的 堆 疊, 而 讓 後 新 電 影 開 創 出 了 一 條 立 足 於 常 民 生 活, 同 時 又 能 在 美 學 上 得 到 藝 術 性 的 突 破 囧 男 孩 中 的 異 次 元 雖 然 只 是 孩 童 心 中 的 想 像, 但 導 演 卻 在 有 限 的 成 本 之 下 運 用 多 重 拍 攝 技 巧, 使 虛 構 的 異 次 元 在 影 像 中 得 到 實 現, 也 突 顯 了 電 影 為 觀 者 提 供 夢 想 成 真 的 積 極 社 會 價 值, 因 此 本 文 將 聚 焦 於 囧 男 孩 如 何 運 用 異 次 元 為 創 作 概 念 的 核 心, 結 合 動 畫 偽 紀 錄 片 與 虛 實 交 錯 的 拍 攝 方 式 與 視 覺 部 署 機 制, 將 日 常 的 都 會 空 間 處 理 為 斷 片 式 的 幻 想 基 地, 進 而 改 寫 了 過 去 台 灣 新 電 影 中 滯 悶 的 空 間 深 度 與 氛 圍, 而 使 台 灣 後 新 電 影 在 具 體 的 拍 攝 技 術 與 抽 象 的 美 學 概 念 都 得 到 提 升 與 新 的 方 向 關 鍵 字 : 框 化 / 去 框 化, 德 勒 茲, 城 市 空 間, 日 常 生 活 文 化, 視 覺 部 署
台 灣 新 電 影 的 餘 續 與 後 新 電 影 的 過 渡 : 從 張 作 驥 電 影 中 的 敘 事 美 學 地 方 意 義 與 多 樣 現 代 性 談 起 陳 筱 筠 ( 國 立 成 功 大 學 台 灣 文 學 系 博 士 生 ) 後 新 電 影 這 個 詞 彙 不 管 是 在 斷 裂 延 續 超 越 甚 或 轉 化 的 意 義 上, 必 定 是 與 新 電 影 有 所 對 話 它 才 會 被 稱 做 後 新 電 影 因 此 此 篇 文 章 試 圖 透 過 在 台 灣 新 電 影 與 後 新 電 影 這 兩 者 之 間, 具 有 一 個 獨 特 的 位 置 的 張 作 驥 電 影 來 思 考 後 新 電 影 之 所 以 獨 特 是 因 為 張 作 驥 的 影 像 呈 現 一 方 面 與 新 電 影 有 密 切 的 鏈 結, 另 方 面 卻 又 與 之 有 相 當 程 度 的 悖 離 以 往 討 論 張 作 驥 的 電 影, 多 半 會 把 視 角 聚 焦 在 他 電 影 中 的 魔 幻 寫 實 如 何 突 破 了 傳 統 寫 實 主 義, 或 是 他 在 電 影 中 特 別 對 於 底 層 邊 緣 人 物 的 關 懷 然 而, 除 了 打 破 寫 實 主 義 的 成 規, 卻 較 少 人 注 意 到 他 電 影 中 對 於 時 空 的 開 展 如 何 進 一 步 形 成 後 新 電 影 脈 絡 中 的 一 股 潛 在 敘 事 能 量 與 轉 化 因 此, 我 在 此 文 試 圖 透 過 張 作 驥 電 影 中 最 迷 人 的 兩 個 敘 事 策 略 黑 幕 與 開 放 式 結 局, 探 討 前 者 的 介 入 所 造 成 對 線 性 時 間 的 擾 亂 與 對 空 間 的 想 像, 搭 配 後 者 奠 基 在 死 而 復 生 概 念 上 所 形 構 出 的 時 空 反 覆 迴 旋, 藉 由 這 兩 個 看 似 矛 盾 的 時 空 辯 證 進 一 步 帶 出 張 作 驥 的 敘 事 美 學 如 何 為 後 新 電 影 啟 動 一 套 新 的 敘 事 策 略 而 必 須 特 別 留 意 的 是, 開 放 式 結 局 除 了 在 敘 事 美 學 上 有 所 開 展, 它 所 指 涉 的 重 要 性 更 擴 及 至 後 新 電 影 中 的 主 題 呈 現, 那 便 是 我 接 續 所 要 討 論 的, 後 新 電 影 自 九 年 代 以 來, 逐 漸 發 展 蘊 育 出 有 關 地 方 意 義 的 轉 化 文 章 最 後 一 部 分 延 續 地 方 符 碼 轉 變 的 議 題, 透 過 關 注 張 作 驥 電 影 中 徘 徊 在 城 市 與 非 城 市 之 間 的 邊 界 空 間, 進 而 討 探 現 代 性 之 下 非 均 等 的 異 質 空 間 與 地 方 意 義 關 鍵 字 : 新 電 影 後 新 電 影 敘 事 美 學 地 方 意 義 多 樣 現 代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