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尊 倾 听 到 了, 并 在 第 三 次 召 唤 中 唤 出 使 者 然 后, 使 者 又 唤 出 十 二 少 女, 以 及 她 们 的 法 服 冠 冕 和 特 质 这 十 二 特 质 是 : 第 一 统 治 权 第 二 智 慧 第 三 胜 利 第 四 和 谐 第 五 纯 洁 第 六 真 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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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赦素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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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源 流 考 芮 传 明 与 古 代 各 大 宗 教 相 仿, 摩 尼 教 也 有 自 己 的 创 世 神 话 和 神 话 人 物, 尽 管 表 面 上 看 来 多 很 玄 虚, 甚 至 荒 唐 可 笑, 但 是 往 往 隐 含 了 该 教 的 义 理 和 神 学 观 念 在 摩 尼 教 神 学 中, 有 关 性 别 性 行 为 异 性 关 系 生 育 后 代 等 方 面 的 描 绘, 尤 其 显 得 与 众 不 同 它 有 时 出 语 谨 慎, 小 心 翼 翼 地 避 免 任 何 令 人 联 想 起 性 行 为 的 字 眼, 乃 至 达 到 违 反 人 类 天 然 规 律 的 地 步 ; 有 时 则 特 别 详 细 地 描 绘 异 性 关 系, 不 厌 其 烦, 甚 至 津 津 乐 道 于 乱 伦 之 交 如 此 等 等, 令 人 难 以 对 其 深 层 含 义 一 目 了 然 本 文 则 搜 索 摩 尼 教 神 学 中 的 这 类 现 象, 逐 一 剖 析, 追 溯 源 流, 探 讨 原 因, 以 揭 示 摩 尼 教 神 学 义 理 的 真 相 一. 异 乎 寻 常 的 性 现 象 描 述. 明 界 神 灵 的 非 性 诞 生 摩 尼 教 主 张 二 宗 论, 即 强 调 世 界 分 明 暗 二 界, 始 终 敌 对 而 明 界 的 最 高 神 则 是 明 尊 ( 汉 文 典 籍 中 尚 有 大 圣 尊 明 父 慈 父 明 王 涅 槃 王 明 宗 祖 等 异 名 ; 非 汉 文 典 籍 中 则 有 义 为 Father of Greatness Great Father Father of Light Primeval Father King of Paradise Giant Lord of Light 等 名 ), 一 切 次 级 再 次 级 神 祇 都 是 从 他 而 产 生 但 是, 这 些 神 祇 却 并 非 由 明 尊 生 育 出 来, 而 是 由 他 唤 出 ( 通 常, 相 当 于 英 文 的 evoke); 亦 即 是 说, 明 尊 并 未 通 过 任 何 与 性 行 为 有 关 的 过 程, 而 创 造 出 了 以 自 身 为 源 头 的 其 他 神 灵 ; 依 此 类 推, 明 尊 的 次 级 神 灵 也 以 同 样 的 方 式 创 造 出 了 再 次 级 的 神 祇 这 类 例 子 遍 见 于 诸 多 文 种 的 摩 尼 教 文 献 中, 例 如, 公 元 九 世 纪 的 叙 利 亚 文 资 料 描 述 道, 明 尊 在 应 对 暗 魔 入 侵 明 界 的 局 面 时, 以 及 嗣 后 与 暗 魔 不 断 斗 争 的 过 程 中, 屡 次 唤 出 诸 神 ; 诸 神 再 唤 出 相 应 的 次 级 神 祇 : 他 ( 摩 尼 ) 说 道, 当 时, 明 尊 经 过 深 思 熟 虑 后 说 道 : 我 将 不 派 遣 我 之 五 居 地 的 五 荣 耀 前 去 作 战, 因 为 他 们 是 我 为 了 宁 静 与 和 平 而 创 造 的, 而 是 由 我 自 己 前 去 应 战 他 ( 摩 尼 ) 说 道, 明 尊 唤 出 了 善 母 ; 善 母 又 唤 出 了 先 意 ; 先 意 再 唤 出 他 的 五 子, 恰 如 一 人 穿 上 甲 胄 去 作 战 一 样 他 ( 明 尊 ) 在 第 二 次 召 唤 中 唤 出 明 友 ; 明 友 唤 出 造 相 佛 ; 造 相 佛 唤 出 净 风 净 风 还 唤 出 他 的 五 子, 即 : 他 ( 摩 尼 ) 说 道 : 然 后, 善 母 先 意 以 及 净 风 站 着 向 明 尊 祈 祷 和 恳 求 ; 参 看 Bryder, Transformation,pp.86, 90
2 明 尊 倾 听 到 了, 并 在 第 三 次 召 唤 中 唤 出 使 者 然 后, 使 者 又 唤 出 十 二 少 女, 以 及 她 们 的 法 服 冠 冕 和 特 质 这 十 二 特 质 是 : 第 一 统 治 权 第 二 智 慧 第 三 胜 利 第 四 和 谐 第 五 纯 洁 第 六 真 理 第 七 信 仰 第 八 忍 耐 第 九 正 直 第 十 仁 慈 第 十 一 公 正 第 十 二 光 明 在 此, 我 们 看 到 了 一 个 相 当 奇 特 的 现 象 : 一 个 从 来 就 不 存 在 的 神 灵, 之 所 以 得 以 显 现 于 世, 是 由 明 尊 通 过 召 唤 (evocation) 的 方 式 而 唤 出 (evoke) 的 ; 同 样 地, 这 些 被 唤 出 的 神 灵, 还 能 够 相 继 唤 出 其 他 神 灵 上 引 文 记 述 了 明 尊 为 对 付 暗 魔 而 进 行 的 三 次 召 唤, 即 三 度 创 造 了 不 同 的 神 灵 由 他 直 接 唤 出 的 主 神 是 善 母 明 友 使 者 ( 即 通 常 所 称 的 第 三 使 ); 由 这 三 个 主 神 及 其 唤 出 者 唤 出 者 的 唤 出 者 等 依 次 唤 出 的 神 祇, 则 为 先 意 及 其 五 子 造 相 佛 净 风 及 其 五 子 十 二 少 女 等 于 是, 摩 尼 教 的 万 神 殿 便 在 明 尊 的 最 初 召 唤 之 后 逐 步 形 成 了 那 么, 明 尊 以 下 的 诸 多 神 祇, 从 哪 里 被 召 唤 而 来? 按 照 各 种 文 献 的 描 述, 显 然 是 源 自 明 尊 本 身 科 普 特 文 典 籍 导 师 的 克 弗 莱 亚 在 谈 到 摩 尼 教 的 五 父 来 源 时, 这 样 说 道 : 使 徒 再 次 谈 到 源 自 明 父 (= 明 尊 ) 的 五 父 的 相 继 出 现 他 这 样 说 道 : 使 者 (Ambassador, 即 第 三 使 引 者 ) 来 自 他 ( 指 明 尊 引 者 ) 的 才 思 (mind); 明 友 (Beloved of the Lights) 来 自 他 的 思 想 (thought); 善 母 (Mother of Life) 来 自 他 的 洞 察 力 (insight); 深 爱 的 夷 数 (Jesus the Beloved) 来 自 他 的 慎 思 (counsel); 明 女 (Virgin of Light) 来 自 他 的 熟 虑 (consideration) 于 是, 便 以 这 样 的 方 式 召 唤 出 了 这 五 父 这 五 者 从 明 父 的 五 肢 而 出 世, 一 个 接 着 一 个, 在 这 个 时 期 显 现 这 里 所 言 的 五 父 当 中, 有 三 个 使 者 明 友 善 母 是 前 引 叙 利 亚 文 典 籍 中 所 言 明 尊 直 接 唤 出 的 主 神, 所 以, 不 管 说 他 们 是 源 自 明 尊 的 思 想 活 动, 还 是 源 自 其 肢 体, 都 表 明 他 们 是 由 明 尊 的 身 体 生 出 但 是 很 显 然, 他 们 不 是 一 般 意 义 上 的 生 养 ( 尽 管 唤 者 与 被 唤 出 者 的 关 系, 在 名 称 上 往 往 都 是 家 长 与 子 女 的 关 系 3 ), 其 出 现 于 世 的 过 程 与 性 行 为 没 有 任 何 关 系 有 关 这 点, 杰 克 森 早 就 注 意 到 了, 他 谈 到 唤 出 ( 英 文 evoke, 叙 利 亚 文 q e rā) 一 词 时, 说 道 : 该 动 词 是 特 意 选 择 的, 用 得 十 分 确 切, 因 为 摩 尼 教 徒 避 免 使 用 含 义 带 有 性 交 生 育 的 任 何 字 眼, 诸 如 生 养 (beget) 或 产 生 (create), 来 指 称 天 界 神 祇 3 见 Khoni, Mani s Teachings, pp.4 5, 8 9, 4 4 见 Gardner, The Kephalaia, Ch. XXV, 例 如, 善 母 (Mother of the Living) 唤 出 的 先 意 (Primal Man), 被 称 为 其 子 ; 明 尊 第 二 次 唤 出 的 明 友 (Friend of Light) 被 称 为 明 尊 的 第 二 子 ; 先 意 唤 出 的 五 神 被 称 为 其 五 子 ; 净 风 (Living Spirit) 唤 出 的 五 神 亦 被 称 为 其 五 子, 如 此 等 等
3 之 出 世 ; 他 们 是 被 召 唤 或 唤 出 而 存 在 于 世 的 摩 尼 教 神 祇 的 产 生, 除 了 唤 出 之 外, 还 有 发 射 这 一 形 式 例 如, 科 普 特 文 的 赞 美 诗 这 样 描 述 明 尊 创 造 出 的 诸 神 道 : 第 二 次 发 射 (προβολή)/ 形 成 了 明 友 (Beloved of the Lights),/ 这 是 诸 天 使 中 的 可 爱 者,/ 是 将 花 环 送 给 的 赐 予 者,/ 是 一 切 事 物 的 安 排 者 / 他 所 产 生 的 儿 子 / 是 造 相 佛 (Great Builder),/ 即 新 永 世 的 建 造 者,/ 他 建 立 了 万 古 不 朽 的 工 程 / 永 远 不 毁 的 建 筑 / 他 是 最 初 的 建 筑 师 第 三 次 发 射 / 形 成 了 第 三 使 (πρεσβευτής),/ 即 是 第 二 ( 伟 ) 大,/ 是 为 这 些 世 界 之 王 / 神 界 之 主 / 真 实 主 的 形 貌 / 还 有 他 的 十 二 少 女 / 他 的 十 二 台 阶 显 然, 这 里 所 描 述 的 诸 神 的 发 射 ( 英 文 Emanation) 状 况, 与 前 引 叙 利 亚 文 典 籍 所 言 的 召 唤 是 完 全 一 致 的 : 第 二 次 唤 出 或 发 射 出 明 友, 明 友 所 生 之 子 为 造 相 佛 ; 第 三 次 唤 出 或 发 射 出 第 三 使 ( 即 使 者 ), 第 三 使 则 相 继 产 生 十 二 少 女 由 此 可 知, 摩 尼 教 对 于 其 诸 神 的 诞 生 过 程, 极 度 小 心 地 避 免 使 用 与 性 行 为 相 关 的 字 眼, 而 代 之 以 唤 出 或 发 射 亦 即 是 说, 后 出 世 的 诸 神 都 是 从 明 尊 本 身 分 裂 出 的 一 部 分 ; 若 言 明 尊 是 由 光 明 构 成, 那 么 其 他 诸 神 都 是 一 部 分 光 明 分 子, 其 诞 生 过 程 用 发 射 一 词, 也 甚 为 确 当. 暗 魔 与 人 类 先 祖 的 乱 伦 与 滥 交 摩 尼 教 对 于 诸 多 神 灵 异 常 贞 洁 的 描 绘, 绝 不 是 由 于 对 性 行 为 字 眼 之 厌 恶 而 有 意 规 避, 因 为 其 典 籍 在 谈 及 对 立 面 暗 魔, 乃 至 人 类 先 祖 的 情 况 时, 却 津 津 乐 道 于 它 们 非 正 常 的 性 行 为, 乃 至 乱 伦 的 关 系 最 初, 暗 魔 侵 犯 明 界 ; 明 尊 唤 出 先 意, 对 付 暗 魔 但 先 意 失 败, 其 五 子 并 被 暗 魔 吞 食 为 救 出 被 暗 魔 吞 食 的 光 明 分 子, 明 尊 便 派 遣 第 三 使 ( 或 称 使 者 ) 去 对 付 暗 魔 叙 利 亚 文 典 籍 描 绘 了 第 三 使 ( 使 者 ) 拯 救 光 明 分 子 的 情 节 : 使 者 (the Menssenger) 来 到 这 些 船 ( elpē) 上 后, 命 令 三 个 随 从 启 动 船 只 他 并 命 令 大 般 (Great Bān, 即 汉 文 典 籍 中 的 造 相 佛 引 者 ) 建 造 新 地 和 使 之 升 空 的 三 轮 当 舟 船 上 升 而 抵 达 天 之 中 央 时, 使 者 显 现 了 ( 裸 露 的 ) 男 身 和 女 身, 让 暗 魔 诸 子, 雌 雄 诸 魔 看 见 此 身 见 到 使 者 如 此 美 妙 的 身 体 后, 一 切 诸 魔 都 对 他 产 生 了 强 烈 的 性 欲, 雄 魔 渴 望 其 女 身, 雌 魔 渴 望 其 男 身 由 于 性 欲 强 烈, 诸 魔 开 始 将 其 从 五 明 神 那 里 吞 食 的 光 明 ( 分 子 ) 喷 射 出 来 此 后, 原 先 藏 在 诸 魔 体 内, 犹 如 毛 发 混 和 在 面 团 中 那 样 与 光 明 ( 分 子 ) 混 杂 在 一 起 的 罪 孽, 也 随 之 流 出 诸 魔 体 外 诸 魔 很 想 进 入 ( 使 者 之 女 身 的 性 Jackson, Researches, p.4, note 8. Allberry, Psalm II, ;
4 器 官 ), 但 是 使 者 隐 去 了 男 女 身, 将 五 明 神 的 光 明 ( 分 子 ) 从 与 之 混 杂 在 一 起 的 罪 孽 中 分 离 出 来 罪 孽 流 回 曾 从 其 流 出 的 诸 魔 那 里, 但 是 他 们 不 再 接 受 它 们, 正 如 一 个 人 厌 恶 其 自 己 的 呕 吐 物 一 样 于 是, 罪 孽 坠 落 大 地 上, 一 半 落 在 湿 处, 一 半 落 在 干 处 落 在 湿 处 者 变 成 了 恐 怖 的 怪 兽, 状 如 黑 暗 魔 王 ; 光 明 的 阿 达 马 斯 (Adamas of Light) 被 派 去 对 付 她 他 与 她 搏 斗, 击 败 了 她, 将 她 仰 面 朝 天 掀 翻 在 地, 用 矛 刺 入 她 的 心 脏, 用 盾 按 住 她 的 嘴 巴, 一 脚 踩 在 她 的 大 腿 上, 另 一 只 脚 踏 在 她 的 胸 口 落 在 干 地 上 的 罪 孽 则 长 成 五 种 树 按 照 此 说, 十 分 清 楚 的 是, 第 一, 所 谓 的 光 明 分 子 一 度 沦 落 为 雄 性 暗 魔 精 液 中 的 一 部 分, 并 与 罪 孽 混 杂 在 一 起 第 二, 作 为 明 界 主 神 之 一 的 第 三 使, 为 了 拯 救 光 明 分 子, 不 惜 在 雄 魔 面 前 现 出 赤 裸 女 身, 在 雌 魔 面 前 现 出 赤 裸 男 身, 目 的 是 为 了 分 别 诱 发 雄 魔 和 雌 魔 的 强 烈 性 欲 第 三, 雄 魔 渴 望 与 第 三 使 的 女 化 身 性 交, 以 及 色 欲 旺 盛 到 不 经 性 交 而 泄 精 等 细 节, 都 被 赤 裸 裸 地 描 写 了 出 来 这 些 言 辞 与 摩 尼 教 典 籍 对 明 界 诸 神 诞 生 情 况 的 描 述, 适 成 鲜 明 的 对 照 更 有 甚 者, 是 对 于 人 类 先 祖 之 诞 生 及 婚 姻 的 长 篇 记 述, 其 于 两 性 关 系 及 性 欲 描 绘 的 强 调, 超 出 一 般 人 的 想 象 例 如, 公 元 0 世 纪 的 阿 拉 伯 文 资 料 这 样 描 绘 人 类 先 祖 的 诞 生 过 程, 即 人 世 之 始 道 : 他 ( 摩 尼 ) 说 道 : 然 后, 诸 魔 之 一 与 诸 星 辰 欲 望 强 烈 地, 罪 过 地 交 合, 因 其 交 合 而 出 现 了 第 一 个 人, 他 即 是 亚 当 (Adam) 导 致 这 个 结 果 的 是 两 魔, 一 雄 一 雌 然 后, 再 次 发 生 交 合, 从 而 导 致 了 名 叫 夏 娃 (Eve, H. awwā) 的 美 丽 女 人 的 出 现 他 说 道 : 当 五 位 天 使 注 视 着 明 尊 之 光 以 及 他 的 仁 慈 时, 强 烈 的 色 欲 掠 夺 和 俘 虏 了 刚 生 下 来 的 这 两 人 他 们 要 求 巴 什 尔 (al Bashīl) 3 善 母 先 意 以 及 净 风 派 遣 一 人 去 解 救 这 位 古 老 的 产 儿, 去 教 给 他 知 识 和 正 义, 把 他 从 暗 魔 那 里 拯 救 出 来 他 说 道 : 于 是, 他 们 便 派 遣 夷 数 (Īsā, Jesus) 偕 同 一 神, 搜 寻 出 了 一 雄 一 雌 两 魔, 将 其 关 押 ; 并 释 放 了 刚 被 生 下 来 的 两 人 他 说 道 : 夷 数 与 生 下 来 的 那 个 男 人 即 亚 当 谈 话, 启 发 他 了 解 天 堂 乐 园 神 祇 地 狱 魔 鬼 天 地 日 月 他 使 之 惧 怕 夏 娃, 向 他 解 释, 她 是 他 的 禁 脔, 阻 止 他 去 找 她, 使 他 不 敢 接 近 她 于 是, 他 听 从 了 此 语 中 的 进 入 一 词, 英 译 文 作 go in ; 译 注 99 谓 其 义 不 清, 或 是 再 进 入 五 明 神 之 意 但 是 Casadio, Sexuality, note 则 断 言, 此 即 雄 魔 想 入 使 者 之 女 化 身 的 性 器 官 的 意 思 后 注 更 为 合 理, 在 此 从 之 Khoni, Mani s Teachings,pp 引 文 原 注 93 称, 此 神 名 意 为 好 消 息 宣 告 者 (Teller of Glad Tidings), 很 可 能 即 是 第 三 使 或 净 风 发 射 出 的 Izdaddā
5 随 后, 雄 魔 回 到 他 女 儿 即 夏 娃 那 里, 由 于 他 充 满 了 强 烈 的 性 欲, 因 此 便 与 她 交 合, 从 而 生 下 一 子, 相 貌 丑 陋, 肤 色 发 红 他 的 名 字 叫 凯 恩 (Cain), 意 为 红 肤 人 其 后, 这 个 儿 子 与 他 的 母 亲 交 合, 从 而 生 下 了 一 个 儿 子, 肤 色 很 白, 名 叫 阿 贝 尔 (Abel), 意 为 白 肤 人 凯 恩 回 去, 再 与 其 母 交 合, 从 而 生 下 两 个 女 儿, 一 个 名 叫 世 代 智 (Wise of Ages), 另 一 个 名 叫 堕 落 女 (Daughter of Corruption) 然 后, 凯 恩 娶 堕 落 女 为 妻, 并 将 世 代 智 交 给 阿 贝 尔, 阿 贝 尔 便 娶 她 为 妻 他 说 道 : 在 世 代 智 体 内, 存 留 着 明 尊 及 其 智 慧 的 美 德, 但 在 堕 落 女 体 内 则 无 于 是, 有 个 天 使 前 赴 世 代 智 那 里, 对 她 说 道 : 好 好 地 保 护 你 自 己, 因 为 你 将 生 下 两 个 少 女, 履 行 明 尊 的 意 愿 此 后, 他 便 与 之 交 合, 使 她 生 下 两 个 女 孩, 一 个 名 叫 法 尔 亚 德 (Faryād), 意 为 悲 哀, 另 一 个 名 叫 普 尔 法 尔 亚 德 (Pur Faryād), 意 为 充 满 悲 哀 阿 贝 尔 听 到 这 个 消 息 后, 十 分 震 怒, 伤 心 欲 绝 他 问 法 尔 亚 德 : 你 与 谁 生 下 了 这 两 个 孩 子? 我 猜 是 凯 恩, 是 他 与 你 交 合 了! 虽 然 她 向 他 解 释 了 天 使 出 现 的 事 情, 但 是 他 还 是 离 开 她, 前 赴 母 亲 夏 娃 处, 向 她 抱 怨 凯 恩 所 干 之 事 他 对 她 说 : 他 对 我 的 妹 妹 兼 妻 子 所 干 之 事 的 消 息 传 到 你 这 里 了 没 有? 凯 恩 听 说 此 事 后, 便 赴 阿 贝 尔 处, 用 石 块 击 碎 其 脑 壳, 杀 害 了 他 此 后, 他 就 娶 了 世 代 智 为 妻 摩 尼 说 道 : 此 后, 雌 雄 两 魔 与 这 个 辛 迪 德 (Sindīd) 及 夏 娃, 因 得 知 凯 恩 的 所 作 所 为 而 十 分 哀 伤 辛 迪 德 于 是 教 夏 娃 咒 语, 以 便 迷 惑 亚 当 于 是, 她 就 这 样 做 了, 用 一 只 花 冠 引 诱 他 亚 当 见 到 她 时, 立 即 以 强 烈 的 性 欲 与 之 交 合, 因 此 生 下 一 个 男 孩, 十 分 漂 亮 清 秀 辛 迪 德 得 知 此 事 后, 心 烦 意 乱, 生 起 病 来 他 对 夏 娃 说 道 : 这 个 孩 子 不 是 我 们 的, 是 个 野 种 她 因 此 想 弄 死 孩 子 但 是 亚 当 抱 了 过 去, 对 夏 娃 说 道 : 我 将 用 牛 奶 和 树 上 的 果 子 喂 养 他! 他 就 带 走 了 孩 子 然 而, 辛 迪 德 唆 使 诸 魔 将 果 树 和 奶 牛 移 得 离 亚 当 远 远 的 亚 当 见 此 情 形, 便 绕 着 这 孩 子 走 了 三 圈 绕 第 一 圈 时, 他 念 着 明 界 乐 园 之 王 的 名 字 ; 绕 第 二 圈 时, 念 着 先 意 的 名 字 ; 绕 第 三 圈 时, 则 念 善 母 的 名 字 然 后, 他 与 明 尊 进 行 心 灵 沟 通, 赞 美 其 名, 并 祈 求 道 : 即 使 我 对 你 犯 了 罪, 但 是 这 个 新 生 儿 并 无 罪 过 随 后, 刚 才 祈 祷 的 三 神 之 一 手 持 一 只 华 丽 的 花 冠, 立 即 出 现 在 亚 当 面 前 辛 迪 德 及 诸 魔 见 此 情 形, 便 离 开 了 他 说 道 : 接 着, 在 亚 当 面 前 出 现 一 棵 名 为 忘 忧 的 树, 果 树 流 出 乳 汁, 喂 养 了 这 个 男 孩 他 最 初 以 树 名 称 呼 孩 子, 但 后 来 则 叫 他 沙 蒂 尔 (Shātil) 于 是, 辛 迪 德 便 与 亚 当 及 其 所 生 者 为 敌, 他 对 夏 娃 说 : 你 去 亚 当 那 里, 或 许 引 文 原 注 00 谓 此 名 义 为 英 勇 的 指 挥 者 或 狂 风, 可 能 即 是 指 与 世 代 智 交 合 的 那 个 天 使 但 是 Esmāilpūr, Creation Myth, p.00 谓 The other name of Ashaqlūn is Sendīd, 则 认 为 辛 迪 德 即 是 雄 魔 Ashaqlūn 当 以 后 说 为 是
6 还 可 能 将 他 带 回 来 于 是, 她 匆 匆 而 去, 勾 引 起 亚 当 的 强 烈 情 欲, 与 她 淫 荡 地 交 合 沙 蒂 尔 见 此 情 形, 便 警 告 他, 责 备 他 道 : 来 吧, 你 应 该 前 赴 东 方, 去 见 明 尊 的 光 明 和 智 慧! 这 样, 亚 当 就 与 他 分 手 了, 并 一 直 居 住 在 东 方, 直 到 死 去, 然 后 前 赴 明 界 乐 园 沙 蒂 尔 则 与 法 尔 亚 德 ( 悲 哀 ) 普 尔 法 尔 亚 德 ( 充 满 悲 哀 ) 及 其 母 亲 世 代 智, 以 唯 一 的 正 确 观 念 和 唯 一 的 生 活 方 式, 专 做 善 事, 直 到 临 终 但 是 夏 娃 凯 恩 以 及 堕 落 女 则 进 了 地 狱 以 上 引 文 对 于 诸 魔 及 人 类 先 祖 们 的 非 正 常 性 关 系 的 描 绘, 达 到 了 令 人 惊 讶 的 肆 无 忌 惮 的 地 步 首 先 是 极 度 地 乱 伦 : 夏 娃 本 是 雄 魔 之 女 ( 雌 魔 与 雌 魔 交 合 后 生 下 夏 娃 ), 后 来 却 与 其 父 雄 魔 交 合, 生 下 儿 子 凯 恩 ; 接 着 又 与 其 子 凯 恩 交 合, 生 下 儿 子 阿 贝 尔 以 及 女 儿 世 代 智 堕 落 女 ; 后 来 再 与 同 胞 哥 哥 亚 当 ( 亦 由 雄 魔 雌 魔 所 生 ) 交 合, 生 下 儿 子 沙 蒂 尔! 这 是 以 夏 娃 为 中 心 的 第 一 个 主 要 乱 伦 者 第 二 个 主 要 乱 伦 者 则 是 雄 魔 与 夏 娃 父 女 俩 所 生 之 子 凯 恩 他 先 与 母 亲 夏 娃 交 合, 生 下 一 子 二 女 ; 后 则 娶 女 儿 堕 落 女 为 妻 ; 此 后 并 夺 其 子 阿 贝 尔 之 妻, 亦 即 他 自 己 的 女 儿 世 代 智, 占 为 己 妻 以 上 引 文 所 揭 示 的 第 二 个 特 点 是 滥 交 例 如, 夏 娃 与 其 父 雄 魔 其 子 凯 恩 其 兄 亚 当 乱 伦 之 后, 又 与 名 叫 辛 迪 德 的 雄 魔 发 生 性 关 系 ; 同 时, 听 从 辛 迪 德 的 指 使, 再 与 亚 当 交 合 此 外, 即 使 作 为 正 面 角 色 的 世 代 智, 也 是 先 为 其 兄 阿 贝 尔 之 妻, 后 与 某 天 使 交 合, 生 下 两 个 女 儿, 最 后 又 成 为 其 父 凯 恩 之 妻 总 而 言 之, 在 这 个 创 世 神 话 中, 几 乎 所 有 的 出 场 人 物 都 有 着 这 样 那 样 的 非 正 常 的 性 关 系 : 雄 魔 雌 魔 辛 迪 德 某 天 使 亚 当 夏 娃 凯 恩 阿 贝 尔 世 代 智 堕 落 女 等 等, 无 一 例 外 即 使 世 代 智 的 两 个 女 儿 法 尔 亚 德 普 尔 法 尔 亚 德 以 及 亚 当 与 夏 娃 之 子 沙 蒂 尔 本 身 幸 免 乱 伦 和 滥 交 之 描 述, 但 是, 他 ( 她 ) 们 毕 竟 也 是 乱 伦 和 滥 交 的 直 接 产 物! 所 以, 这 与 明 界 诸 神 绝 欲 和 非 性 形 成 了 强 烈 的 对 照 这 是 颇 为 有 趣 的 现 象 3. 阴 性 角 色 是 邪 恶 的 代 表 摩 尼 教 的 诸 多 典 籍 曾 以 不 同 的 称 号 谈 到 过 暗 界 的 一 个 阴 性 角 色, 她 不 仅 集 中 了 一 切 邪 恶 于 一 身, 并 且 似 乎 还 是 明 界 视 之 为 永 远 死 敌 的 暗 魔 的 创 造 者 例 如, 一 段 帕 提 亚 文 字 这 样 说 道 : 还 有 阿 赫 尔 曼 (Ahrmēn ) 以 及 诸 魔 在 五 洞 穴 ( 即 暗 界 的 五 个 部 分 ) 展 开 了 战 斗, 一 个 洞 穴 深 于 一 个 洞 穴 阿 缁 (Āz, 义 为 贪 欲 ), 即 诸 魔 之 母, 一 切 罪 孽 从 她 而 出 她 来 自 五 洞 穴, 那 里 拥 有 五 毒 泉 Dodge, The Fihrist, pp 原 是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恶 神, 是 善 神 Ormazd 的 主 要 对 手 其 名 被 借 用 于 摩 尼 教 中, 扮 演 的 角 色 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相 仿
7 以 及 咸 酸 辛 甜 苦 五 味 拥 有 五 这 里 所 言 的 阿 缁 (Āz), 与 阿 赫 尔 曼 (Ahrmēn) 一 样, 也 是 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借 用 的 一 个 魔 号 ; 原 指 一 个 恶 魔, 是 贪 婪 色 欲 等 恶 品 行 的 化 身, 属 阴 性 而 在 摩 尼 教 中, 她 也 是 众 魔 之 源, 甚 至 被 指 责 为 一 切 罪 孽 从 她 而 出! 那 么, 岂 非 可 以 认 为, 阿 缁 即 是 万 恶 之 源? 另 有 一 段 中 古 波 斯 语 的 文 字, 十 分 详 细 地 描 写 了 阿 缁 与 明 界 诸 神 为 敌, 创 造 了 人 类 先 祖 的 情 况 : 也 是 在 最 初 之 时, 被 击 败 的 阿 缁 从 天 上 坠 落, 以 树 木 和 植 物 为 衣 借 助 于 树 木 植 物 的 外 衣, 从 天 上 落 下 的 诸 马 赞 (Mazan) 和 阿 斯 雷 什 塔 (Asrēshtār) 的 堕 胎 物, 以 及 辉 煌 和 高 贵 的 纳 里 萨 神 (God Narisah, 即 第 三 使 ) 被 以 及 被 看 见 是 的, 此 后 她 ( 阿 缁 ) 观 察 到 给 予 庇 护 的 日 月, 还 看 见 了 诸 神 和 日 月 在 不 断 地 释 放 (= 净 化 ), 还 看 到 了 她 ( 阿 缁 ) 从 贪 欲 束 缚 中 攫 取 的 明 尊 的 仁 慈 与 光 明 正 离 开 世 界 而 上 升, 前 赴 明 界 于 是, 诡 计 多 端 的 阿 缁 十 分 震 怒 她 开 始 采 取 步 骤, 想 道 : 我 将 按 照 我 所 见 到 的 纳 里 萨 神 的 男 身 和 女 身 的 形 貌, 制 造 一 男 一 女, 这 样, 他 们 就 成 为 我 的 外 衣 和 面 纱 了 这 两 人 不 能 被 夺 走, 我 不 会 允 许 痛 苦 和 不 幸 降 临 到 他 们 头 上 因 此, 阿 缁 把 从 天 上 落 下 的 一 切 诸 魔 的 后 裔 作 为 外 衣, 给 雄 性 阿 斯 雷 什 塔 及 雌 性 阿 斯 雷 什 塔 二 者 穿 上 ; 他 们 状 若 狮 子, 淫 荡 狂 怒 罪 孽 深 重 令 人 恐 惧 她 将 他 们 作 为 自 己 的 面 纱 和 外 衣, 并 且 内 藏 狂 暴 正 如 阿 缁 在 最 初 就 在 其 居 所 黑 暗 地 狱 里 教 唆 男 身 和 女 身 的 诸 魔 诸 巫 怒 魔 众 多 马 赞 和 阿 斯 雷 什 塔, 让 他 们 纵 欲 和 交 媾 那 样, 她 此 后 又 开 始 教 唆 从 天 上 下 落 到 地 上 来 的 那 些 雌 雄 马 赞 和 阿 斯 雷 什 塔 纵 欲 和 交 媾, 使 他 们 变 得 淫 荡 和 交 合, 躯 体 相 连, 混 杂 在 一 起, 从 而 使 之 生 出 魔 鬼 后 代, 阿 缁 因 此 可 以 吞 食 这 些 后 代, 用 以 制 造 出 一 男 一 女 然 后, 雄 马 赞 和 雌 阿 斯 雷 什 塔, 教 唆 其 他 诸 魔 纵 欲 和 交 媾, 他 们 混 杂 在 一 起, 躯 体 相 连 他 们 繁 殖 和 养 育 后 代 他 们 将 自 己 的 后 代 送 给 状 若 狮 子 作 为 阿 缁 之 外 衣 充 满 淫 欲 的 雌 雄 阿 斯 雷 什 塔 阿 缁 吞 食 了 这 些 后 代, 制 造 了 一 个 雄 马 赞 和 一 个 雌 马 赞, 并 使 之 淫 荡 和 交 媾, 他 们 混 杂 在 一 起, 躯 体 相 连 阿 缁 所 吞 食 的 由 众 多 马 赞 和 众 多 阿 斯 雷 什 塔 之 后 代 所 生 成 的 混 合 体, 作 为 她 的 外 衣 穿 上, 她 利 用 本 身 的 淫 荡, 将 此 混 合 物 制 成 了 一 个 男 身, 具 备 骨 筋 肉 脉 皮 于 是, 混 和 在 诸 马 赞 体 内 的 明 尊 的 部 分 光 明 与 仁 慈 ( 源 自 水 果 和 蓓 蕾 ), Asmussen, Literature, p.9 原 注 该 文 的 出 处 为 : M 83 I, Parthian: Ed. W. Sundermann, lines 74 0; Cat. P.4
8 便 作 为 灵 魂 而 被 束 缚 在 这 第 一 个 男 人 体 内 了 在 其 体 内 嵌 入 了 贪 婪 淫 欲 色 情 性 交 仇 恨 诽 谤 嫉 妒 罪 孽 愤 怒 不 道 德 昏 瞆 无 知 邪 恶 怀 疑 偷 窃 撒 谎 抢 劫 恶 行 固 执 报 复 心 悲 哀 忧 伤 痛 苦 牙 痛 贫 穷 乞 讨 疾 病 衰 老 恶 臭 以 及 土 匪 (?) 她 ( 阿 缁 ) 将 构 建 最 初 男 人 的 马 赞 堕 胎 儿 所 包 含 的 这 些 形 形 色 色 的 词 眼 和 声 音, 都 赋 予 了 他, 使 之 能 够 说 和 理 解 这 些 词 眼 她 曾 见 过 战 车 上 的 明 尊 的 后 代, 于 是 以 此 为 原 型, 她 制 造 了 最 初 男 人 她 还 将 他 与 诸 多 马 赞 阿 斯 雷 什 塔, 以 及 苍 穹 中 黄 道 和 星 辰 联 系 起 来, 使 得 在 他 上 方 会 由 马 赞 和 黄 道 降 下 愤 怒 淫 欲 和 罪 孽 之 雨, 从 而 使 他 变 得 越 来 越 残 酷 越 来 越 像 马 赞, 越 来 越 贪 婪 和 淫 荡 当 这 男 身 人 物 诞 生 之 后, 她 便 为 他 取 名 为 最 初 男 人, 即 吉 穆 尔 德 (Gēhmurd) 然 后, 状 若 狮 子 的 一 对 雄 阿 斯 雷 什 塔 和 雌 阿 斯 雷 什 塔, 又 吃 了 其 同 类 的 后 代, 充 满 了 淫 欲, 并 且 交 合, 他 们 混 杂 在 一 起, 躯 体 相 连 阿 兹 充 分 吞 食 了 这 对 马 赞 所 吃 的 诸 魔 的 后 代, 以 同 样 的 方 式 制 造 了 一 个 女 身 人 物, 具 备 骨 筋 肉 脉 皮 她 ( 阿 缁 ) 曾 见 过 战 车 上 的 明 尊 的 女 身 后 代 ( 即 明 女,Maiden of Light), 所 以 她 就 ( 以 此 为 原 型 ) 制 造 了 这 最 初 女 人 阿 缁 也 将 她 与 苍 穹 中 的 黄 道 和 星 辰 联 系 起 来, 使 得 她 上 方 会 由 马 赞 们 和 黄 道 降 下 愤 怒 淫 欲 和 罪 孽 之 雨 这 样, 使 她 变 得 越 来 越 残 酷 和 罪 孽 深 重, 充 满 了 淫 荡 和 性 欲, 从 而 能 够 以 其 淫 欲 欺 骗 最 初 男 人 于 是, 他 们 就 会 变 得 贪 婪 和 淫 荡, 狂 暴 恶 毒 残 忍 地 行 事 ; 就 会 攻 击 水 火 树 木 植 物, 以 及 崇 拜 贪 婪 和 淫 欲, 干 诸 魔 所 想 干 的 事, 并 且 将 会 进 地 狱 女 身 人 物 诞 生 后, 他 们 便 为 她 取 名 为 荣 耀 女 人 (Female of Glories), 即 穆 迪 雅 纳 格 (Murdiyānag) 这 一 男 一 女 诞 生 于 世, 并 且 成 长 后, 阿 兹 和 诸 魔 中 的 阿 斯 雷 什 塔 们 欣 喜 异 常 阿 斯 雷 什 塔 的 头 领 召 见 马 赞 和 阿 斯 雷 什 塔, 对 这 两 人 说 道 : 我 为 了 你 们, 创 造 了 大 地 和 苍 穹 太 阳 和 月 亮 水 与 火 树 木 和 植 物, 以 及 野 兽 和 家 畜, 使 得 你 们 因 此 得 以 欢 乐 幸 福 高 兴, 履 行 我 的 意 愿 一 个 可 怕 的 马 赞 被 委 派 来 作 为 这 两 个 孩 子 的 护 卫, 他 想 道 : 我 将 保 护 他 们, 不 允 许 任 何 人 把 他 们 从 我 们 身 边 带 走 因 为 他 们 害 怕 诸 神, 害 怕 诸 神 前 来 我 们 这 里, 打 击 和 禁 闭 我 们 这 两 个 孩 子 是 按 照 诸 神 的 形 貌 而 制 造 出 来 的 此 后, 最 初 男 人 和 荣 耀 女 人 开 始 统 治 大 地, 他 们 体 内 的 贪 婪 发 作, 狂 暴 遍 身 他 们 开 始 淤 积 泉 流 砍 伐 树 木 和 植 物, 以 极 大 的 愤 怒 (?) 统 治 大 地, 变 得 十 分 贪 婪 他 们 不 敬 畏 神 灵 他 们 不 承 认 可 以 使 得 世 界 卓 有
9 秩 序 的 五 明 子 ( 即 Amahrāspands), 而 是 不 断 地 伤 害 他 们 在 此, 阿 缁 马 赞 阿 斯 雷 什 塔 等, 显 然 都 是 暗 界 诸 魔 的 代 表 者, 他 们 被 反 复 地 强 调 淫 荡 交 合, 在 性 行 为 方 面 之 滥 施, 几 乎 登 峰 造 极 而 操 纵 这 一 切 邪 恶 行 为 的 是 阿 缁, 其 性 别 为 阴 性! 阿 缁 有 意 识 地 鼓 励 雌 雄 诸 魔 纵 欲 交 媾, 以 期 最 终 制 造 出 人 类 的 先 祖 被 她 制 造 出 来 的 一 男 一 女, 虽 然 外 貌 仿 照 明 界 神 祇, 但 其 内 在 的 品 格 则 低 劣 之 极, 甚 至 包 含 了 一 切 邪 恶 : 其 体 内 嵌 入 了 贪 婪 淫 欲 色 情 性 交 仇 恨 诽 谤 嫉 妒 罪 孽 愤 怒 不 道 德 昏 瞆 无 知 邪 恶 怀 疑 偷 窃 撒 谎 抢 劫 恶 行 固 执 报 复 心 悲 哀 忧 伤 痛 苦 牙 痛 贫 穷 乞 讨 疾 病 衰 老 恶 臭 以 及 土 匪 ; 名 为 最 初 男 人 和 荣 耀 女 人 的 这 两 个 人 类 先 祖 ( 当 然 即 是 其 他 典 籍 中 所 言 的 亚 当 夏 娃 ), 贪 婪 发 作, 狂 暴 遍 身, 不 敬 畏 神 灵 他 们 的 后 裔 即 全 人 类, 显 然 也 多 秉 承 了 这 些 邪 恶 品 格 因 此, 由 这 段 文 字 看 来, 当 今 俗 世 的 万 恶 之 源 即 是 黑 暗 世 界 的 雌 魔 阿 缁, 于 是, 按 照 摩 尼 教 的 教 义, 阴 性 角 色 至 少 是 暗 界 的 阴 性 角 色 被 视 作 了 邪 恶 者 中 的 邪 恶 者 在 摩 尼 教 科 普 特 文 典 籍 中, 相 当 于 雌 魔 阿 缁 的 同 样 角 色, 被 称 为 ϋλη, 拉 丁 字 母 转 写 为 Hylè, 含 有 物 质 物 欲 之 义, 故 英 译 名 称 她 为 Matter 科 普 特 文 赞 美 诗 这 样 描 绘 黑 蕾 (Hylè) 道 : 物 魔 (Matter, 指 黑 蕾 引 者 ) 和 她 的 儿 子 们 将 我 与 他 们 分 开 他 们 以 其 烈 火 焚 烧 我, 他 们 给 予 我 可 憎 的 外 貌 但 是 这 些 堕 胎 儿, 即 物 魔 诸 子, 则 不 救 世 主 与 其 使 徒 们, 以 及 属 于 生 命 一 族 的 那 些 人 显 现 在 暗 魔 和 敌 对 本 质 面 前 ; 他 们 为 死 亡 的 躯 体 大 之 子 狮 面 怪 以 及 他 的 母 亲 物 魔 而 哭 泣 ( 大 医 王 对 黑 蕾 说 道 :) 我 怎 么 能 治 愈 你, 啊, 物 魔, 你 这 雌 狮, 俗 世 之 母? 在 此, 黑 蕾 是 堕 胎 物 ( 即 雌 雄 魔 受 明 界 神 第 三 使 之 裸 身 诱 惑 而 泄 堕 之 物 ) 之 母 诸 魔 之 母 俗 世 之 母 等, 是 为 暗 魔 和 邪 恶 的 源 头, 十 分 明 显 至 于 另 一 篇 科 普 特 文 典 籍, 则 将 黑 蕾 (= 物 魔 ) 说 成 暗 界 之 王 暗 魔 之 母, 更 揭 示 了 阴 性 黑 蕾 在 暗 界 的 权 威 和 至 高 无 上 : 第 二 夜 是 物 魔, 女 雕 塑 师, 她 塑 造 了 以 及 在 黑 暗 世 界 的 整 个 统 治 权 她 为 其 制 造 了 五 种 感 觉 器 官, 五 男 五 女, 每 个 世 界 两 人 ; 还 有 居 于 男 人 和 女 人 体 内 的 激 情 和 性 欲, 激 发 他 们 相 互 亲 密 它 们 是 第 二 夜 的 十 二 精 灵 确 实, 这 个 物 魔, 死 亡 之 思, 她 给 予 暗 界 魔 王 以 力 量, 展 开 对 付 伟 大 永 世 的 战 争 第 三 夜 是 五 肉 体 世 界 五 男 与 五 女, 生 自 上 方 的 威 力 他 们 坠 落 大 地 Asmussen, Literature,pp.7 3, 所 引 的 文 献 为 :T III 60 d I = M 7983, Middle Persian: MM I: 98 0; Cat. P.33 分 别 见 Allberry, Psalm II, ; ; ; 5 6
10 上, 在 干 地 和 湿 地 上 显 现 出 来 ; 还 有 居 于 他 们 体 内 的 激 情 和 性 欲, 驱 使 他 们 相 互 亲 密 物 魔, 死 亡 之 思, 她 本 身 即 是 所 有 这 些 的 母 亲 ; 在 他 们 之 间, 她 被 称 为 黑 夜 他 ( 暗 魔 王 ) 还 有 另 外 三 个 特 性 第 一, 他 的 躯 体 十 分 强 硬 坚 韧, 正 如 她 制 造 他 冷 酷 心 肠 ; 即 是 物 魔, 死 亡 之 思, 她 按 照 暗 界 的 性 质 塑 造 了 他 这 是 烟 王 之 躯 的 模 样 他 比 任 何 铁 铜 钢 铅 都 坚 硬 根 本 没 有 屠 刀 也 无 任 何 铁 器 能 够 他 和 切 割 他 因 为 他 的 制 造 者 物 魔, 将 他 制 作 得 强 壮 和 坚 硬 引 文 中 她 给 予 暗 界 魔 王 以 力 量 她 按 照 暗 界 的 性 质 塑 造 了 他 他 的 制 造 者 物 魔 等 辞 句 都 清 楚 地 表 明 了, 物 魔 黑 蕾 是 暗 魔 ( 通 常 亦 称 暗 魔 王 ) 的 母 亲, 即 制 造 者 结 合 这 一 断 语, 我 们 发 现, 摩 尼 教 汉 文 典 籍 残 经 所 言 暗 界 诸 魔 对 付 明 界 诸 神 的 种 种 恶 行, 都 与 帕 提 亚 语 中 古 波 斯 语 科 普 特 语 等 非 汉 语 文 献 中 的 雌 魔 阿 缁 黑 蕾 等 的 行 径 雷 同, 而 其 主 要 施 行 者 即 是 贪 魔 而 非 暗 魔 亦 即 是 说, 汉 文 贪 魔 虽 然 无 法 直 接 标 明 其 性 别 归 属, 但 实 际 上 指 的 则 是 阴 性 于 是, 诸 多 文 种 的 摩 尼 教 典 籍 都 展 示 了 一 个 事 实 : 摩 尼 教 有 意 无 意 地 将 可 以 想 象 得 出 的 一 切 罪 恶 的 根 源 都 归 咎 于 阴 性 角 色 或 女 性 人 物 是 为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的 又 一 特 点 二.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溯 源 上 文 概 述 了 摩 尼 教 比 较 特 异 的 性 观 念 的 主 要 方 面, 通 常 说 来, 这 种 现 象 是 颇 为 反 常 极 端 和 难 以 理 解 的 那 么, 其 原 因 究 竟 何 在? 依 我 之 见, 一 方 面, 很 可 能 由 于 摩 尼 教 本 身 因 广 采 博 纳 各 大 宗 教 而 创 建, 故 其 教 义 自 然 或 多 或 少 地 接 受 了 诸 教 的 文 化 影 响 ; 另 一 方 面, 摩 尼 教 的 独 特 教 义 导 致 了 对 于 性 的 怪 异 看 法 兹 就 诸 点, 探 讨 如 次. 诺 斯 替 教 派 女 神 受 孕 传 说 的 影 响 诺 斯 替 教 派 (Gnosticism, 或 译 诺 斯 替 主 义 ) 是 基 督 教 时 代 之 前 流 行 于 地 中 海 地 区 的 一 个 哲 学 和 宗 教 运 动 其 名 诺 斯 替 来 源 于 希 腊 词 gnosis, 义 为 知 识 但 是 这 并 非 现 代 人 通 常 所 说 的 诸 如 数 学 物 理 之 类 的 知 识, 而 是 有 关 上 帝 神 灵 的 先 验 的 和 推 理 的 神 秘 知 识, 普 通 大 众 无 此 知 识, 故 通 常 译 此 为 灵 知 起 初, 人 们 将 诺 斯 替 教 派 归 属 为 基 督 教 的 一 个 分 支, 但 是 嗣 后 的 发 展, 表 明 诺 斯 替 教 派 不 仅 仅 是 基 督 教 的 一 个 异 端, 并 且 与 其 他 基 督 教 派 有 着 很 大 区 别 而 摩 尼 教 则 被 认 为 从 诺 斯 替 教 派 借 鉴 了 大 量 观 念 和 思 想, 乃 至 灵 知 一 名 常 被 用 来 隐 分 别 见 Gardner, The Kephalaia,6 0 ; ;7 6 ;3 8 6
11 喻 摩 尼 教 有 鉴 于 此, 摩 尼 教 神 学 中 的 某 些 观 念 类 似 于 诺 斯 替 教 派, 也 就 不 足 为 奇 了 诺 斯 替 教 的 神 话 中 有 位 著 名 的 女 神 巴 尔 贝 洛 (Barbelo), 她 因 光 明 之 神 而 受 孕, 但 不 是 通 过 性 交, 而 是 通 过 这 位 主 神 的 光 的 照 射 其 故 事 如 下 : 他 是 无 形 的 精 灵, 把 他 想 象 成 神 或 其 他 类 似 者, 是 不 确 切 的, 因 为 他 更 高 于 神 他 是 无 量 之 光, 是 纯 洁 的 神 圣 的 完 美 无 暇 的 光 他 的 思 想 完 成 了 一 件 业 绩, 她 就 显 现 了, 即, 她 在 他 的 光 明 的 照 耀 下, 显 现 在 他 的 面 前 这 是 在 一 切 威 力 之 前 的 第 一 威 力, 从 他 的 心 中 涌 出 她 是 一 切 思 想 的 预 见, 她 的 光 明 像 他 的 光 明 一 样 照 耀 ; 他 的 光 明 是 完 美 的 威 力, 是 完 美 无 暇 的 隐 身 纯 洁 精 灵 的 化 身 第 一 威 力, 是 巴 尔 贝 洛 的 荣 耀, 是 诸 永 世 中 的 五 荣 耀, 是 启 示 的 荣 耀 她 赞 美 这 纯 洁 的 精 灵, 是 她 在 赞 美 他, 为 了 感 谢 他, 她 才 显 现 这 是 第 一 思 想, 他 的 化 身 她 成 为 万 物 的 孕 育 者, 因 为 她 先 于 母 - 父 第 一 男 人 圣 灵 三 男 子 三 威 力 三 个 名 称 的 雌 雄 同 体 者, 以 及 无 形 世 界 中 的 不 朽 永 世 而 最 初 显 现 这 是 父 尊 的 五 世 界, 是 为 第 一 男 人, 是 无 形 精 灵 的 化 身 ; 这 是 预 见 即 巴 尔 贝 洛 思 想 先 见 之 明 永 不 毁 灭 不 朽 生 命 以 及 真 理 这 是 雌 雄 同 体 的 五 世 界, 是 十 世 界, 是 父 尊 他 用 围 绕 着 无 形 精 灵 的 纯 洁 的 光 及 闪 光 看 着 巴 尔 贝 洛, 她 便 因 此 怀 孕 了 他 成 为 类 似 幸 福 之 光 的 闪 光 的 父 亲 但 是 这 不 等 于 他 的 伟 大 这 是 母 - 父 显 现 之 后 的 独 生 子 ; 是 父 尊 即 纯 洁 光 明 的 唯 一 后 代 无 形 的 纯 洁 精 灵 为 出 世 的 光 明 而 欣 喜, 这 是 由 他 的 预 见 的 第 一 威 力 即 巴 尔 贝 洛 最 早 生 下 的 他 用 其 仁 慈 为 这 后 代 施 涂 油 礼, 直 到 他 完 美 无 暇, 不 缺 乏 任 何 仁 慈, 因 为 他 是 用 无 形 精 灵 之 仁 慈 为 其 施 涂 油 礼 的 显 然, 巴 尔 贝 洛 是 主 神 最 早 的 创 造 物, 她 先 于 其 他 诸 神 而 出 世, 她 是 被 主 神 父 尊 用 纯 洁 的 光 看 后 而 诞 生 的, 也 就 是 说, 她 是 光 明 的 发 射 物 这 与 摩 尼 教 中 明 尊 召 唤 或 发 射 出 诸 神 的 模 式 毫 无 二 致 巴 尔 贝 洛 被 称 为 万 物 的 孕 育 者 (the womb of everything), 所 以, 嗣 后 的 诸 神 和 诸 物 也 多 得 益 于 她 的 创 造, 其 发 射 光 明 的 形 式 当 与 光 明 之 神 创 造 她 时 一 般 摩 尼 教 汲 取 诺 斯 替 教 派 的 这 一 孕 育 观 念, 当 无 疑 问 除 了 明 尊 发 射 光 明 分 子 而 创 造 诸 神 的 生 育 形 式 显 然 是 借 鉴 诺 斯 替 教 派 的 观 念 外, 摩 尼 教 创 世 神 话 中, 第 三 使 向 诸 魔 展 现 裸 露 男 女 身, 引 诱 他 ( 她 ) 例 如, 德 国 著 名 的 摩 尼 教 研 究 专 家 克 林 凯 特 (Klimkeit) 有 关 东 方 摩 尼 教 的 丝 绸 之 路 上 的 灵 知 (Gnosis on the Silk Road,by Hans Joachim Klimkeit, New York, 993) 一 书, 便 是 集 成 见 于 中 亚 的 多 文 种 摩 尼 教 文 献 的 专 著 The Apocryphon of John, tr. By Frederic Wisse, in Robinson (Gen. Ed.), Nag Hammadi, pp.06, 07, 08.
12 们 泄 精 或 堕 胎 的 构 想, 也 是 源 自 诺 斯 替 教 派 : 女 神 巴 尔 贝 洛 曾 以 其 美 貌 身 躯 诱 得 诸 魔 色 欲 炽 盛, 以 至 泄 出 威 力 (Power) 布 尔 基 特 早 就 注 意 到 了 这 一 点, 他 说 道 : 诺 斯 替 传 说 中 的 伟 大 女 神 巴 尔 贝 洛, 在 诸 魔 面 前 展 示 她 的 美 貌, 以 至 他 们 被 她 所 迷 恋, 从 而 泄 出 了 其 威 力 这 个 观 念 以 各 种 不 同 的 形 式 表 达 出 来, 很 可 能 是 某 个 上 古 自 然 神 话 的 遗 存 这 个 神 话 被 摩 尼 所 借 鉴, 应 用 于 第 三 使 及 其 随 从 的 身 上, 他 分 别 以 漂 亮 的 男 女 身 显 现 在 被 囚 禁 的 诸 魔 面 前, 使 之 性 欲 大 盛, 从 而 泄 出 他 们 所 吞 食 的 Zīvānē, 即 光 明 分 子 则 知 诺 斯 替 教 派 对 于 摩 尼 教 的 性 观 念 有 着 不 小 的 影 响. 乱 伦 现 象 描 写 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婚 俗 有 关 摩 尼 教 的 始 创 地 在 波 斯 ; 其 始 创 时 间 晚 于 波 斯 本 土 宗 教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 嗣 后, 摩 尼 教 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向 世 俗 统 治 者 的 争 宠 和 利 益 磨 擦 一 直 不 断 如 此 等 等 的 现 实 情 况, 使 得 摩 尼 教 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关 系 相 当 密 切, 故 摩 尼 教 的 教 义 和 宗 教 文 化 中 融 入 若 干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因 素, 应 在 情 理 之 中 事 实 上 也 确 是 如 此, 前 人 对 此 已 有 许 多 论 述, 在 此 不 赘 国 内 外 学 术 界 早 就 注 意 到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一 大 特 色, 就 是 血 亲 婚 姻 ( 阿 维 斯 陀 语 khvaetvadatha), 不 但 兄 妹 之 间, 甚 至 双 亲 与 子 女 之 间 也 通 婚 姻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经 典 阿 维 斯 陀 (Avesta) 曾 五 次 谈 及 khvaetvadatha ( 血 亲 婚 ): 第 一, 在 一 段 祈 祷 辞 中, 赞 美 了 拜 火 教, 因 为 它 摆 脱 了 羁 缚, 放 下 了 武 器, 血 亲 通 婚, 以 及 坚 持 正 义 (Yasna.9.) 第 二, 为 了 举 行 宗 教 集 会, 祈 祷 者 向 神 请 求 道 : 我 要 一 位 善 思 善 说 善 干 的 年 轻 男 子 站 在 身 旁 ; 我 要 一 位 演 讲 者, 他 是 血 亲 婚 的 年 轻 男 子, 站 在 身 旁 ; 我 要 一 位 天 才 的 巡 视 者 站 在 身 旁 正 是 这 些 人, 以 其 行 动, 推 进 世 界 趋 向 正 义 (Vispered 3. 4) 第 三 第 四 处 所 言 与 第 二 处 的 内 容 类 似 ; 第 五, 祈 祷 者 向 神 询 问 : 正 义 的 造 物 主 啊, 尸 体 搬 运 者 要 用 谁 的 尿 来 洗 头 发 和 身 体? 是 绵 羊 的 公 牛 的, 还 是 男 人 的 或 女 人 的 尿? 阿 胡 拉 马 兹 达 答 道 : 是 绵 羊 或 公 牛 之 尿, 而 非 男 人 或 女 人 之 尿, 除 非 他 是 血 亲 婚 男 子, 她 是 血 亲 婚 女 子 (Vendidad 8. 3) 显 然, 按 照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圣 经 的 观 念, 凡 属 血 亲 婚 的 男 女, 都 具 备 了 异 乎 寻 常 的 优 秀 品 质, 是 值 得 赞 扬 的, 是 圣 洁 的 希 罗 多 德 在 其 历 史 一 书 中 记 载 了 公 元 前 6 世 纪 波 斯 帝 国 君 主 刚 比 西 斯 (Cambyses) 娶 自 己 姊 妹 为 妻 的 故 事 : 由 于 在 这 之 前, 波 斯 人 中 间 决 没 有 娶 自 己 的 姊 妹 为 妻 的 风 俗 因 此 他 是 用 这 样 的 办 法 娶 了 她 的 : 刚 比 西 斯 爱 上 了 他 的 一 个 姊 妹 并 想 立 刻 娶 她 为 妻, 但 他 的 打 算 是 违 反 惯 例 的, 于 是 他 便 把 王 家 法 官 召 了 来, 问 他 们 是 否 有 一 条 法 律, 可 以 容 许 任 何 有 这 样 欲 望 的 人 娶 他 自 己 的 姊 妹 这 些 王 家 法 官 是 从 波 Burkitt, The Manichees,p.9.
13 斯 人 中 间 选 出 来 的 人, 他 们 的 职 务 是 终 身 的, 除 非 他 们 被 发 现 做 了 什 么 不 正 当 的 事 情, 他 们 是 不 会 被 解 职 的 ; 正 是 这 些 人 判 决 波 斯 的 诉 讼 事 件, 并 且 解 释 那 里 的 世 世 代 代 传 下 来 的 各 种 法 律 ; 一 切 问 题 都 是 要 向 他 们 请 教 的 这 些 人 向 刚 比 西 斯 作 了 一 个 既 公 正 又 安 全 的 回 答, 这 就 是, 他 们 找 不 到 一 条 可 以 使 兄 弟 有 权 娶 自 己 的 姊 妹 的 法 律, 但 是 他 们 又 找 到 一 条 法 律, 而 根 据 这 条 法 律 则 波 斯 国 王 可 以 做 他 所 愿 意 做 的 任 何 事 情 这 样, 他 们 由 于 害 怕 刚 比 西 斯 而 没 有 破 坏 法 律, 然 而 为 了 不 致 由 于 维 持 这 条 法 律 而 自 己 有 性 命 的 危 险, 他 们 又 找 到 了 另 外 一 条 法 律 来 给 想 和 自 己 的 姊 妹 结 婚 的 人 辩 护 因 此 刚 比 西 斯 立 刻 便 娶 了 他 所 热 恋 的 姊 妹 ; 但 不 久 他 又 娶 了 另 一 个 姊 妹 为 妻 如 果 希 罗 多 德 的 这 段 记 述 是 事 实, 那 么, 似 乎 在 古 波 斯 的 刚 比 西 斯 时 代, 弟 兄 姊 妹 之 间 的 血 亲 通 婚 十 分 罕 见, 至 少, 还 只 是 不 太 普 遍 的 现 象, 并 且 没 有 官 方 的 法 律 或 条 规 对 此 习 俗 加 以 肯 定, 更 无 赞 扬 之 意, 否 则, 刚 比 西 斯 与 其 大 臣 们 也 不 会 犹 豫 不 决, 小 心 翼 翼 了 不 过, 从 现 代 学 者 研 究 的 结 果 来 看, 古 代 伊 朗 人, 特 别 是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教 徒 的 血 亲 婚 还 是 比 较 流 行 的 其 概 况 是 : 血 亲 婚 姻 最 初 见 于 高 贵 的 阶 层 中, 后 来 则 流 行 于 伊 朗 各 个 贵 贱 阶 层 中 许 多 波 斯 君 主 都 娶 了 其 姊 妹 或 女 儿 ( 例 见 Boyce, Zoroastrians) ; 吕 底 亚 的 桑 萨 斯 (Xanthus of Lydia) 曾 报 道 过,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僧 侣 们 与 其 母 亲 或 女 儿 同 居 ( 例 见 Jackson, Zoroaster) 在 波 斯 萨 珊 王 朝 时 期, 阿 尔 达 维 拉 兹 (Ardâ Wîrâz) 曾 将 他 的 七 个 姊 妹 全 部 娶 为 妻 子 在 许 多 中 古 波 斯 语 的 法 律 书 籍 中, 都 谈 到 了 普 通 民 众 的 血 亲 婚 ( 例 见 Menasce, Études) 就 形 式 上 看, 摩 尼 教 对 于 雌 雄 诸 魔 人 类 先 祖 们 的 种 种 乱 伦 婚 姻 的 描 写, 确 实 与 古 波 斯, 特 别 是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血 亲 婚 现 象 十 分 类 似, 那 么, 将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的 这 一 方 面 的 来 源 归 之 于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未 尝 不 可 然 而, 就 其 含 义 上 来 说,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khvaetvadatha ( 血 亲 婚 ) 是 一 种 功 德, 举 行 血 亲 通 婚 的 男 女 具 有 特 殊 的 优 良 品 质, 乃 至 圣 洁 的 气 质 ; 反 观 摩 尼 教, 凡 属 神 圣 者 多 由 无 性 的 召 唤 或 发 射 而 诞 生, 兄 弟 姊 妹, 乃 至 父 女 母 子 通 婚 者, 不 是 魔 便 是 不 洁 之 人, 显 然 将 血 亲 婚 视 作 恶 行 而 非 功 德 就 这 点 上 而 言, 颇 与 古 代 汉 人 的 看 法 相 似 : 周 书 谓 波 斯 国 俗 事 火 祆 神, 婚 合 亦 不 择 尊 卑, 诸 夷 之 中, 最 为 丑 秽 矣 3 隋 书 称 : 安 国, 汉 时 安 息 国 也 风 俗 同 于 康 国, 唯 妻 其 姊 妹, 及 母 子 递 相 禽 兽, 此 为 异 也 4 往 五 天 竺 国 传 记 云 : 从 大 食 国 已 东, 并 是 希 罗 多 德 历 史, 第 三 卷, 第 3 节, 页 这 段 概 述 见 Mansour Shaki, Family Law in Ancient Iran, soas.com/cais/law/family_law.htm 3 周 书 卷 50 下 异 域 下 波 斯 国 传 4 隋 书 卷 83 西 域 安 国 传 其 文 载 于
14 胡 国 即 是 安 国 曹 国 史 国 石 骡 国 米 国 康 国 等, 虽 各 有 王, 并 属 大 食 所 管 此 六 国 总 事 火 祆, 不 识 佛 法, 唯 康 国 有 一 寺, 有 一 僧, 又 不 解 敬 也 此 等 胡 国 并 剪 须 发 爱 著 白 㲲 帽 子 极 恶 风 俗, 婚 姻 交 杂, 纳 母 及 姊 妹 为 妻 ; 波 斯 国 亦 纳 母 为 妻 汉 文 古 籍 把 波 斯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 在 汉 地 称 祆 教 ) 的 血 亲 婚 斥 为 丑 秽 禽 兽 极 恶 风 俗 等 等, 略 似 于 摩 尼 教 将 乱 伦 之 举 安 在 魔 类 恶 人 头 上 所 以, 若 言 摩 尼 教 在 其 神 学 的 性 观 念 中 部 分 地 融 入 了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的 因 素, 当 与 事 实 接 近 3. 仇 阴 与 中 国 阴 阳 观 的 关 系 前 文 提 及, 在 摩 尼 教 的 神 学 中, 阴 性 人 物 在 绝 大 多 数 情 况 下 都 扮 演 着 邪 恶 的 角 色, 例 如, 同 样 是 人 类 的 先 祖, 女 性 的 夏 娃 就 远 比 男 性 的 亚 当 低 劣 邪 恶 ; 即 使 在 魔 类 中, 雌 魔 阿 缁 也 在 大 部 分 时 间 里 担 当 了 明 界 主 要 仇 敌 的 重 任 摩 尼 教 的 这 种 观 念, 不 禁 令 人 联 想 起 古 代 中 国 有 关 天 地 万 物 的 阴 阳 说 : 在 这 种 学 说 里, 凡 是 属 阴 的 人 或 物 多 倾 向 于 恶 的 一 方 具 体 诠 释 如 次 在 古 代 中 国 的 哲 学 中, 阴 阳 之 说 特 别 盛 行, 它 不 仅 用 来 解 释 自 然 界 的 各 种 现 象, 同 时 也 施 之 于 人 类 社 会 的 方 方 面 面 ; 并 且, 大 体 而 言, 都 是 阳 尊 而 阴 卑, 乃 至 阳 善 而 阴 恶, 其 对 于 阴 的 贬 抑 是 十 分 清 楚 的 例 如, 董 仲 舒 在 谈 及 旱 涝 灾 害 时 说 道 : 大 雩 者 何? 旱 祭 也 难 者 曰 : 大 旱 雩 祭 而 请 雨, 大 水 鸣 鼓 而 攻 社, 天 地 之 所 为, 阴 阳 之 所 起 也, 或 请 焉 或 怒 焉 者 何? 曰 : 大 旱 者, 阳 灭 阴 也, 阳 灭 阴 者, 尊 压 卑 也, 固 其 义 也, 虽 太 甚, 拜 请 之 而 已, 无 敢 有 加 也 大 水 者, 阴 灭 阳 也, 阴 灭 阳 者, 卑 胜 尊 也, 日 食 亦 然, 皆 下 犯 上, 以 贱 伤 贵 者, 逆 节 也, 故 鸣 鼓 而 攻 之, 朱 丝 而 胁 之, 为 其 不 义 也 董 仲 舒 对 于 旱 灾 时 举 行 恭 敬 的 祈 求 仪 式, 而 水 灾 时 却 举 行 粗 暴 的 击 逐 仪 式 的 原 因 作 了 这 样 的 解 释 : 旱 灾 是 阳 灭 阴, 也 就 是 尊 压 制 了 卑, 虽 然 不 免 过 了 头, 但 仍 然 合 理, 所 以 即 使 要 求 改 变 现 状, 也 得 好 言 好 语 地 祈 求 之 ; 相 反, 水 灾 是 阴 灭 阳, 是 以 下 犯 上, 以 贱 伤 贵, 是 大 逆 不 道 之 事, 故 必 须 用 武 力 攻 击 威 胁 之! 鉴 于 这 样 的 观 念, 哪 怕 是 自 然 现 象, 只 要 被 定 性 为 阴, 也 就 成 为 卑 下 或 罪 恶 的 一 方 了 当 然, 人 类 更 因 性 别 地 位 亲 缘 之 不 同 而 有 尊 卑 上 下 之 分 例 如, 仍 按 董 仲 舒 之 说 : 凡 物 必 有 合, 合 必 有 上, 必 有 下, 阴 者, 阳 之 合 ; 妻 者, 夫 之 合 ; 子 者, 父 之 合 ; 臣 者, 君 之 合 君 臣 父 子 夫 妇 之 义, 皆 取 诸 阴 阳 之 道 君 为 阳, 臣 为 阴 ; 父 为 阳, 子 为 阴 ; 夫 为 阳, 妻 为 阴 阴 道 无 所 独 行, 慧 超 往 五 天 竺 国 传, 载 大 正 藏 5 册 董 仲 舒 春 秋 繁 露 卷 3 精 华 第 五
15 其 始 也 不 得 专 起, 其 终 也 不 得 分 功, 有 所 兼 之 义 阳 之 出 也, 常 县 于 前 而 任 事 ; 阴 之 出 也, 常 县 于 后 而 守 空 处, 此 见 天 之 亲 阳 而 疏 阴, 任 德 而 不 任 刑 也 可 见, 女 性 属 阴, 也 就 是 卑 贱 一 方 古 人 关 于 阳 尊 阴 卑 之 说, 越 论 越 玄, 乃 至 最 终 竟 有 阳 善 阴 恶 之 语 例 如, 阳 始 出, 物 亦 始 出 ; 阳 方 盛, 物 亦 方 盛 ; 阳 初 衰, 物 亦 初 衰 ; 物 随 阳 而 出 入, 数 随 阳 而 终 始 ; 三 王 之 正, 随 阳 而 更 起 以 此 见 之, 贵 阳 而 贱 阴 也 在 上 下, 在 大 小, 在 强 弱, 在 贤 不 肖, 在 善 恶 ; 恶 之 属 尽 为 阴, 善 之 属 尽 为 阳 故 曰 : 阳, 天 之 德 ; 阴, 天 之 刑 也 阳 气 暖 而 阴 气 寒, 阳 气 予 而 阴 气 夺, 阳 气 仁 而 阴 气 戾, 阳 气 宽 而 阴 气 急, 阳 气 爱 而 阴 气 恶, 阳 气 生 而 阴 气 杀 正 是 鉴 于 自 古 以 来 的 这 种 阴 阳 观, 中 国 的 宗 教 体 系 也 始 终 以 阴 为 鬼 魅 一 方, 阳 为 祛 邪 的 最 佳 武 器 百 年 前, 荷 兰 著 名 汉 学 家 德 格 罗 特 (De Groot) 概 括 中 国 宗 教 体 系 的 基 本 观 念 道 : 道 由 阳 阴 两 种 元 素 构 成 阳 代 表 光 明 温 暖 创 新 和 生 命, 还 代 表 施 放 出 一 切 幸 运 的 天 球 阴 代 表 黑 暗 寒 冷 死 亡 和 大 地, 阳 和 阴 分 成 不 计 其 数 的 善 良 精 灵 和 邪 恶 精 灵, 分 别 称 为 神 鬼 宇 宙 分 成 两 部 分, 其 一 半 是 仁 慈 善 良 的, 神 即 属 于 它, 是 为 善 良 精 灵 ; 鬼 则 属 于 宇 宙 的 另 一 半, 是 为 邪 魔 因 此 显 而 易 见, 世 界 上 的 一 切 良 善 事 物 都 来 自 神, 而 所 有 邪 恶 事 物 均 由 鬼 造 成 阳 阴 的 运 动, 便 造 成 了 宇 宙 间 的 暖 - 冷 明 - 暗 交 替 作 为 阳 阴 之 组 分 的 神 鬼, 在 这 一 宇 宙 秩 序 中 扮 演 着 分 配 善 良 与 邪 恶 的 主 要 角 色 他 们 对 于 人 类 命 运 的 影 响, 犹 如 造 化 本 身 一 样 巨 大 但 是, 阳 的 地 位 高 于 阴, 恰 如 天 在 地 之 上 一 样 天 是 最 强 大 的 阳, 故 是 主 神, 控 制 着 一 切 鬼 魅 及 其 行 为, 是 为 中 国 神 学 的 主 要 教 条 之 一 所 有 的 神, 都 是 阳 的 一 部 分, 因 此 是 作 为 阴 之 要 素 的 鬼 的 天 然 敌 人 阳 和 阴 始 终 对 立, 不 断 斗 争 3 按 照 以 上 的 概 括, 古 代 中 国 的 信 仰 体 系 以 阴 阳 为 极 度 对 立 的 两 大 要 素, 并 以 阴 为 邪 恶 之 象 征 的 观 念, 实 际 上 与 摩 尼 教 的 教 义 相 差 无 几 更 为 有 趣 的 一 个 现 象 是, 古 代 中 国 的 观 念 特 别 指 阴 为 贪 婪 的 典 型 代 表 例 如, 白 虎 通 在 谈 到 性 与 情 的 关 系 时, 这 样 说 道 : 性 情 者, 何 谓 也? 性 者, 阳 之 施 ; 情 者, 阴 之 化 也 人 禀 阴 阳 气 而 生, 故 内 怀 五 性 六 情 情 者, 静 也, 性 者, 生 也, 此 人 所 禀 六 气 以 生 者 也 故 钩 命 决 曰 : 情 生 于 阴, 欲 以 时 念 也 ; 性 生 于 阳, 以 就 理 也 阳 气 者 仁, 阴 春 秋 繁 露 卷 基 义 第 五 十 三 诸 语 均 见 春 秋 繁 露 卷 阳 尊 阴 卑 第 四 十 三 3 De Groot, Religious System, Vol. VI, Part IV, Chapter, pp
16 气 者 贪, 故 情 有 利 欲, 性 有 仁 也 显 然, 性 属 阳, 仁 厚 而 具 理 性 ; 情 则 属 阴, 嗜 于 利 欲 而 贪 婪 于 是 阴 与 嗜 欲 贪 婪 便 建 立 了 密 切 的 关 系 又 如 五 行 大 义 之 说, 也 与 此 大 同 小 异 : 说 文 曰 : 情, 人 之 阴 气, 有 欲 嗜 也 性, 人 之 阳 气, 善 者 也 孝 经 援 神 契 云 : 性 者, 人 之 质, 人 所 禀 受 产 情 者, 阴 之 数, 内 传 著 流, 通 于 五 藏 故 性 为 本, 情 为 末 性 主 安 静, 恬 然 守 常 ; 情 则 主 动, 触 境 而 变 动 静 相 交, 故 间 微 密 也 河 上 公 章 句 云 : 五 性 之 鬼 曰 魂, 为 雄 ; 六 情 之 鬼 曰 魄, 为 雌 此 明 性 阳 情 阴 也 六 气 通 于 六 情 者, 好 为 阳, 恶 为 阴, 怒 为 风, 喜 为 雨, 哀 为 晦, 乐 为 明 好 为 阳 者, 阳 为 好 生, 是 以 为 好 恶 为 阴 者, 阴 气 好 杀, 是 以 为 恶 则 知 阴 与 欲 望 贪 婪 邪 恶 好 杀 的 关 系 密 切, 几 乎 被 视 为 等 同 而 摩 尼 教 的 说 法, 如 上 文 所 引, 作 为 暗 界 一 方 的 罪 魁 祸 首, 贪 婪 和 邪 恶 的 总 代 表 也 恰 恰 是 阴 性 的 生 物, 即 雌 魔 ; 汉 文 史 料 残 经 中 的 魔 方 魁 首 贪 魔, 更 因 贪 字 作 为 修 饰 而 凸 现 了 这 一 阴 性 魔 魁 的 特 色, 她 制 造 出 了 毒 恶 贪 欲 肉 身 ; 有 着 毒 恶 思 惟 诸 不 善 性, 即 愚 痴 淫 欲 自 誉 乱 他 嗔 恚 不 净 破 坏 销 散 死 亡 诳 惑 返 逆 暗 相 ; 并 且 因 己 愚 痴, 恣 行 五 欲 等 等 有 鉴 于 此, 我 们 便 不 能 完 全 无 视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与 古 代 中 国 阴 阳 观 之 间 的 关 系 它 们 有 共 同 的 仇 阴 思 想, 并 恰 恰 都 把 贪 婪 作 为 阴 性 的 品 格 象 征 按 照 涉 及 摩 尼 教 的 诸 多 文 献 记 载, 摩 尼 最 初 曾 赴 东 方 旅 行, 到 过 印 度 土 兰 地 区, 这 多 是 贵 霜 帝 国 的 辖 境 ; 他 还 到 过 印 度 河 三 角 洲 的 重 要 港 口 之 一 德 布 (Deb, 在 今 巴 基 斯 坦 境 内 ) 当 时, 那 些 地 区 正 盛 行 佛 教, 摩 尼 自 不 免 颇 受 这 一 宗 教 信 仰 的 影 响, 尽 管 他 所 借 鉴 的 可 能 主 要 只 是 表 面 性 的 形 式, 如 术 语 传 说 艺 术 母 题 寺 院 组 织 等 3 另 有 一 说, 摩 尼 还 曾 布 教 至 中 国 ; 虽 然 有 人 认 为 这 恐 怕 只 是 误 传 或 误 解 4, 但 是 摩 尼 到 过 与 中 原 王 朝 毗 邻 的 中 亚 东 部 地 区, 却 未 必 没 有 可 能 ; 5 而 班 固 白 虎 通 义 卷 8 性 情 萧 吉 五 行 大 义 卷 4 第 十 八 论 情 性, 页 06-07, 钱 杭 点 校,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00 年 有 关 论 述 见 Lieu, Manichaeism in Roman Empire and China, Chapter II (pp.54 59) 阿 拉 伯 史 籍 载 云 : ( 波 斯 国 王 ) 沙 普 尔 恩 准 他 ( 指 摩 尼 引 者 ) 所 请 求 的 一 切, 因 此, 摩 尼 遂 得 以 向 印 度 中 国 以 及 呼 罗 珊 的 居 民 传 教, 并 且 在 每 个 地 区 任 命 一 位 弟 子 ( 管 理 宗 教 事 务 ) 不 过, 编 译 者 却 在 注 释 中 称 : 摩 尼 可 能 只 到 过 印 度, 或 许 至 多 派 遣 了 一 位 弟 子 去 那 里 至 于 中 国, 则 可 能 是 指 中 亚 的 乌 浒 河 ( 即 今 阿 姆 河 引 者 ) 地 区 见 Dodge, The Fihrist, p.776 以 及 note 49 按 王 頲 的 考 证, 纪 元 前 后 数 个 世 纪 中, 无 论 是 汉 文 典 籍 所 称 的 秦 大 秦, 还 是 西 方 典 籍 所 称 的 Thin Sinae Serice( 即 后 世 统 一 译 成 的 China), 实 际 上 既 非 全 指 远 在 西 方 的 罗 马 帝 国, 也 非 全 指 远 在 东 方 的 中 国 ( 中 原 王 朝 ), 而 是 在 相 当 多 的 场 合 指 称 曾 在 今 新 疆 东 南 昆 仑 山 北 西 北 印 度 恒 河 口 东 等 地 区 居 住 的 民 族 ( 见 王 頲 西 域 南 海 史 地 研 究 脂 那 长 人 东 方 大 秦 国 及 至 那 名 称 由 来 篇,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005) 此 说 颇 有 说 服 力, 故 前 注 所 引 阿 拉 伯 史 籍 谓 摩 尼 到 过 的 中 国, 实 际 上 亦 不 过 是 指 靠 近 中
17 那 里 颇 受 汉 文 汉 的 影 响, 故 摩 尼 教 教 义 犹 如 受 佛 教 影 响 一 般 而 受 中 原 汉 文 化 的 某 些 影 响, 应 在 情 理 之 中 上 述 阴 阳 观 之 例, 当 属 这 种 性 质 三. 结 论 如 上 所 述, 摩 尼 教 的 性 观 念 确 实 与 众 不 同, 相 当 独 特 关 于 这 种 观 念 的 主 要 外 来 文 化 影 响, 前 文 已 经 作 了 若 干 论 述 和 推 测 : 诺 斯 替 教 派 希 腊 神 话 琐 罗 亚 斯 德 教, 乃 至 中 国 哲 学 都 可 能 对 其 有 或 多 或 少 的 影 响 在 此 则 作 进 一 步 的 归 纳, 断 定 摩 尼 教 性 观 念 的 根 本 原 因 在 于 其 自 身 的 二 宗 论 摩 尼 教 的 最 大 特 点 是 二 宗 论, 即 是 将 世 界 划 分 为 明 暗 二 元, 二 者 势 不 两 立, 绝 无 妥 协 余 地, 始 终 作 殊 死 搏 斗, 直 到 黑 暗 一 方 彻 底 毁 灭 正 是 鉴 于 这 样 的 根 本 教 义, 故 凡 属 明 暗 二 宗 的 各 自 象 征 者 也 就 成 为 不 可 调 和 的 矛 盾 ; 那 么, 阳 性 事 物 与 阴 性 事 物 ( 包 括 天 象 和 人 类 ) 也 就 几 乎 处 于 了 绝 对 的 对 立 面 出 于 这 样 的 理 念, 大 明 尊 自 然 不 能 通 过 与 象 征 黑 暗 的 阴 性 的 交 合 方 式 而 创 造 诸 神, 因 为 这 会 使 其 后 裔 的 成 分 不 纯 ; 取 代 阴 阳 交 合 之 生 育 方 式 的, 就 只 有 单 性 繁 殖, 亦 即 明 尊 自 身 的 召 唤 或 发 射 了 摩 尼 教 的 根 本 教 义 既 然 是 最 终 光 明 战 胜 黑 暗, 要 使 一 切 光 明 分 子 脱 离 黑 暗 的 羁 缚 而 回 归 明 界 ; 另 一 方 面, 人 类 本 身 即 是 暗 魔 的 罪 恶 产 物 用 罪 恶 的 肉 体 禁 锢 灵 魂 即 光 明 分 子, 那 么, 对 于 现 实 人 生 十 分 厌 恶, 乃 至 视 人 类 生 命 为 罪 孽 的 结 果, 也 就 是 十 分 自 然 的 逻 辑 思 维 了 在 此 观 念 的 指 导 下, 延 续 人 类 存 在 的 一 切 行 为 ( 性 交 和 生 育 ) 也 就 被 认 为 不 可 取, 甚 至 是 有 助 于 暗 魔 的 罪 恶 之 举 那 么, 将 乱 伦 滥 交 生 育 等 行 为 作 为 暗 魔 一 方 的 罪 恶 行 径 而 加 以 描 述, 自 然 也 在 情 理 之 中 了 有 的 学 者 认 为, 摩 尼 教 神 话 中 之 所 以 出 现 特 别 赤 裸 裸 的 射 精 和 滥 交 描 绘, 与 摩 尼 本 人 强 行 抑 制 天 然 性 欲, 从 而 用 想 象 方 式 发 泄 欲 望 有 关 此 说 不 无 道 理, 但 是 我 认 为, 摩 尼 教 典 籍 中 突 出 的 乱 伦 与 滥 交 描 述 现 象, 恐 怕 主 要 仍 当 归 因 于 摩 尼 教 对 于 现 实 世 界 的 ( 包 括 人 类 本 身 ) 的 敌 视 摩 尼 教 之 光 明 - 黑 暗 观 与 中 国 之 阳 - 阴 观 有 着 十 分 类 似 的 地 方, 无 论 这 是 源 于 对 自 然 人 类 的 共 同 认 识, 还 是 前 者 受 到 后 者 的 影 响, 抑 或 纯 粹 出 于 偶 然 巧 合, 摩 尼 教 特 别 贬 低 乃 至 仇 视 阴 性, 似 乎 绝 无 疑 问 例 如, 将 暗 界 的 罪 恶 之 源 指 为 阴 性 的 贪 魔 ; 将 共 同 生 育 罪 孽 人 类 的 亚 当 与 夏 娃 中 的 女 方 说 成 无 可 挽 救 的 邪 恶 者, 而 男 方 则 仅 是 犯 有 小 过 的 善 者 ; 同 样 是 暗 魔 之 排 泄 物, 雄 魔 的 精 子 比 雌 魔 的 堕 胎 含 有 更 多 的 光 明 分 子 诸 如 此 类 的 描 绘, 恐 怕 都 是 因 为 阴 性 者 更 接 原 王 朝 本 土 的 中 亚 或 南 亚 的 某 些 地 区 关 于 暗 魔 一 度 战 胜 光 明 神, 吞 食 光 明 分 子 而 创 造 人 类 的 摩 尼 教 创 世 神 话, 可 参 看 Boyce, Reader, pp.4 7 Casadio, Sexuality, pp.45 47
18 近 于 黑 暗 的 象 征, 从 而 更 与 光 明 处 于 对 立 地 位, 也 就 更 恶 了 所 以, 摩 尼 教 仇 阴 的 观 念, 除 了 可 能 受 到 其 他 文 化 的 影 响 外, 更 源 于 它 自 身 的 根 本 教 义 明 暗 二 宗 论 略 语 表 残 经 波 斯 教 残 经, 载 大 正 新 修 大 藏 经 ( 大 正 一 切 经 刊 行 会,94 93 年 ),54 卷,4B 号 ; 摩 尼 教 残 经 一, 载 陈 垣 摩 尼 教 入 中 国 考 附 录, 陈 垣 学 术 论 文 集, 中 华 书 局,980 年 ; 本 文 正 其 名 为 摩 尼 教 残 经, 文 字 采 用 林 悟 殊 摩 尼 教 及 其 东 渐 ( 中 华 书 局,987 年 ) 附 录 的 释 文 本 (7-9 页 ) 大 正 藏 大 正 新 修 大 藏 经, 大 正 一 切 经 刊 行 会,94 93 年 历 史 希 罗 多 德 历 史 希 腊 波 斯 战 争 史, 王 嘉 隽 译, 商 务 印 书 馆,959 年 Esmāilpūr, Creation Myth Abolqāsem Esmāilpūr, Manichaean Gnosis & Creation Myth, electronic file, Jan., 005. Menasce, Études J. P. de Menasce, Études iraniennes, Stud. Ir. 3, 985. Dodge, The Fihrist Bayard Dodge, The Fihrist of al Nadīm A Tenth Century Survey of Muslim Culture, Volume, Chapter IX, Section I, Manichaeans,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970. Gardner, The Kephalaia Iain Gardner, The Kephalaia of the Teacher The Edited Coptic Manichaean Texts in Translation with Commentary, E.J.Brill, Leiden, 995. Asmussen, Literature Jes P. Asmussen, Manichaean Literature, Delmar, New York, 975 Lieu, Manichaeism in Roman Empire and China Samuel N.C. Lieu, Manichaeism in the Later Roman Empire and Medieval China, a Historical Survey,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985.
19 Burkitt, The Manichees F.C.Burkitt, The Religion of the Manichees,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95. Khoni, Mani s Teachings Theodore Bar Khoni (c.800 A.D.), On Mānī s Teachings Concerning the Beginning of the World (tr. From the Syriac by Dr. Abraham Yohannan, in Jackson, Researches, pp. 54) Robinson (Gen. Ed.), Nag Hammadi James M. Robinson (General Editor), The Nag Hammadi Library in English, Allberry, Psalm II Boyce, Reader E. J. Brill, Leiden, 988, Revised edition. C.R.C.Allberry, A Manichaean Psalm Book (Part II), Stuttgart, 938 Mary Boyce, A Reader i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E.J.Brill, Leiden, 975 De Groot, Religious System Johann Jakob Maria de Groot, The Religious System of China, 6Vols., Leiden, Jackson, Researches A.V.Williams Jackson, Researches in Manichaeism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the Turfan Fragment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93. Casadio, Sexuality Giovanni Casadio, Gender and Sexuality in Manichaean Mythmaking, in Alois van Tongerloo and Søren Giversen ed. Manichaean Studies I, Lovanii, 99, pp Bryder, Transformation Peter Bryder, The Chinese Transformation of Manichaeism A Study of Chinese Manichaean Terminology, Sweden, 985 Jackson, Zoroaster A. V. W. Jackson, Zoroaster, the Prophet of Ancient Iran, New York, 899; repr. New York, 965. Boyce, Zoroastrians Bary Boyce, Zoroastrians: Their Religious Beliefs and Practices, Routledge, London, 00 (new edition).
摩尼教神“净风”与“惠明”异同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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