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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证 实 :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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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rove 证 实 : It: Documenting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Rights Abuses 目 录 关 于 了 解 证 实 改 变 : 面 向 草 根 机 构 的 人 权 课 程 2 介 绍 证 言 的 力 量 5 第 一 章 项 目 计 划 9 第 二 章 人 权 访 谈 28 第 三 章 撰 写 报 告 53 附 录 一 报 告 摘 录 71 附 录 二 了 解 你 的 权 利 73 1

4 关 于 了 解 证 实 改 变 : 面 向 草 根 机 构 的 人 权 课 程 了 解 证 实 改 变 系 列 主 要 面 向 艾 滋 病 领 域 的 草 根 组 织, 帮 助 他 们 了 解 人 群 的 基 本 权 利 调 查 记 录 和 人 权 侵 害 的 情 况 计 划 和 开 展 倡 导 运 动 本 系 列 共 分 为 三 册 : 了 解 : 人 权 知 识 框 架 : 讨 论 国 际 人 权 法 及 其 在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和 其 他 边 缘 群 体 中 的 应 用 ; 证 实 :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 介 绍 如 何 计 划 和 开 展 人 权 问 题 的 研 究 ; 改 变 : 终 止 人 权 侵 害 : 在 调 查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如 何 开 展 本 地 全 国 乃 至 国 际 性 的 人 权 倡 导 运 动 每 一 册 都 包 括 课 本 和 教 师 手 册 课 本 介 绍 基 本 知 识 和 操 作 步 骤 ; 教 师 手 册 则 根 据 课 本 的 内 容, 提 供 课 程 计 划 案 例 练 习 培 训 工 具 等 等, 以 便 草 根 组 织 在 开 展 工 作 坊 或 培 训 时 使 用 本 课 程 由 3 家 在 人 权 教 育 方 面 经 验 丰 富 的 组 织 一 起 合 作 编 写 泰 国 艾 滋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位 于 曼 谷, 致 力 于 为 泰 国 的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争 取 平 等 的 治 疗 权 益, 该 组 织 特 别 关 注 边 缘 人 群 ( 特 别 是 吸 毒 者 和 囚 犯 ) 的 权 益 ; 东 珍 人 权 教 育 与 实 践 中 心, 旨 在 维 护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和 相 关 群 体 的 权 益, 推 动 中 国 法 制 的 完 善, 保 护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的 权 利 ; 亚 洲 促 进 会 是 一 家 总 部 位 于 美 国 纽 约 的 非 政 府 组 织, 该 组 织 作 为 亚 洲 草 根 非 政 府 组 织 的 资 源 库, 提 供 长 期 培 训 和 短 期 的 技 术 支 持, 以 孵 化 新 的 非 政 府 组 织 这 三 家 机 构 长 期 在 人 权 领 域 开 展 工 作, 提 供 相 关 培 训, 并 开 展 国 内 和 国 际 范 围 的 倡 导 运 动 为 了 使 本 手 册 能 够 适 用 于 不 同 国 家 的 背 景, 我 们 邀 请 了 亚 太 地 区 的 多 名 专 家, 对 本 手 册 进 行 审 阅 并 提 出 修 改 建 议 ; 并 在 泰 国 和 中 国 各 组 织 了 一 次 意 见 征 询 会 以 交 流 经 验, 参 加 会 议 的 是 来 自 这 两 个 国 家 的 艾 滋 病 和 降 低 伤 害 领 域 的 草 根 组 织 ; 完 成 终 稿 时, 我 们 借 维 也 纳 世 界 艾 滋 病 大 会 的 时 机, 聚 合 中 泰 两 国 的 非 政 府 组 织, 举 办 了 一 期 试 验 性 的 工 作 坊, 对 课 程 进 行 测 试, 以 听 取 更 多 意 见 并 完 善 课 程 我 们 希 望, 多 元 的 文 化 背 景 与 真 实 的 工 作 经 验, 可 以 使 本 手 册 更 加 实 用 我 们 也 希 望 读 者 能 够 将 自 己 的 想 法 反 馈 给 我 们 如 果 您 有 任 何 意 见 和 建 议, 请 写 信 至 :info@asiacatalyst.org 2

5 人 权 与 艾 滋 病 的 关 系 人 权 与 艾 滋 病 紧 密 相 连 首 先, 人 权 侵 害 导 致 感 染 艾 滋 病 的 风 险 增 加 例 如, 如 果 吸 毒 者 和 性 工 作 面 临 警 察 搜 查 或 拘 捕 的 风 险, 他 们 就 不 会 参 与 到 政 府 开 展 的 艾 滋 病 干 预 项 目 中 来 同 时, 感 染 艾 滋 病 病 毒 通 常 会 导 致 人 权 受 到 损 害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经 常 会 遇 到 来 自 医 院 雇 主 房 东 学 校 等 方 面 的 歧 视 他 们 在 获 得 抗 病 毒 药 物 治 疗 的 过 程 中 可 能 会 遇 到 各 种 阻 碍, 隐 私 权 也 可 能 受 到 侵 犯 艾 滋 病 工 作 的 国 际 经 验 告 诉 我 们, 必 须 要 明 确 艾 滋 病 与 人 权 的 关 系, 并 将 保 护 基 本 权 利 作 为 地 方 和 国 家 艾 滋 病 防 治 工 作 的 一 部 分 关 于 基 本 权 利 的 信 息, 请 参 阅 本 课 程 系 列 第 一 册 了 解 : 人 权 知 识 框 架 (2011 年 出 版 ) 以 人 权 为 基 础 的 工 作 方 式 对 每 个 国 家 都 适 用 吗? 我 们 经 常 被 问 到 这 个 问 题 : 每 个 国 家 都 有 自 己 独 特 的 背 景, 以 人 权 为 基 础 的 工 作 方 式 在 不 同 文 化 环 境 中 都 适 用 吗? 虽 然 我 们 认 同 每 个 国 家 都 有 自 己 的 传 统 沟 通 方 式 和 政 治 形 式 ( 这 点 在 计 划 倡 导 活 动 时 非 常 重 要 ), 但 我 们 这 3 家 来 自 中 美 泰 的 组 织 却 发 现, 就 捍 卫 边 缘 群 体 的 权 利 而 言, 我 们 的 工 作 人 员 有 着 相 似 的 经 验 无 论 我 们 所 面 对 的 是 北 京 的 性 工 作 者, 还 是 纽 约 的 吸 毒 者, 或 是 清 迈 的 变 性 者, 他 们 都 同 样 面 临 着 歧 视 隐 私 权 被 侵 犯 信 息 缺 乏 与 警 方 职 权 滥 用 等 人 权 侵 害 这 些 因 素 增 加 了 艾 滋 病 感 染 的 风 险 艾 滋 病 病 毒 没 有 文 化 之 分, 也 不 受 国 界 限 制 每 个 人 都 可 能 被 感 染, 而 那 些 被 主 流 社 会 边 缘 化 的 人 群 则 更 容 易 感 染 艾 滋 病 毒 从 全 球 来 看, 我 们 在 科 学 研 究 上 已 经 取 得 了 长 足 的 进 步, 治 疗 的 可 及 程 度 也 有 了 较 大 提 升, 但 仅 仅 这 些 还 不 足 以 将 人 类 从 艾 滋 病 危 机 中 解 脱 保 护 人 权, 是 抗 击 艾 滋 病 工 作 中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具 备 记 录 人 权 状 况 的 能 力, 可 以 帮 助 易 感 人 群 重 新 获 得 他 们 的 人 格 尊 严, 并 确 保 政 府 切 实 执 行 了 各 项 政 策 无 论 是 本 土 工 作 还 是 跨 国 合 作, 对 人 权 的 提 倡 可 以 降 低 每 一 个 人 的 感 染 风 险 人 权 与 艾 滋 病 的 关 系 人 权 与 艾 滋 病 紧 密 相 连 首 先, 人 权 侵 害 导 致 感 染 艾 滋 病 的 风 险 增 加 例 如, 如 果 吸 毒 者 和 性 工 作 面 临 警 察 搜 查 或 拘 捕 的 风 险, 他 们 就 不 会 参 与 到 政 府 开 展 的 艾 滋 病 干 预 项 目 中 来 同 时, 感 染 艾 滋 病 病 毒 通 常 会 导 致 人 权 受 到 损 害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经 常 会 遇 到 来 自 医 院 雇 主 房 东 学 校 等 方 面 的 歧 视 他 们 在 获 得 抗 病 毒 药 物 治 疗 的 过 程 中 可 能 会 遇 到 各 种 阻 碍, 隐 私 权 也 可 能 受 到 侵 犯 艾 滋 病 工 作 的 国 际 经 验 告 诉 我 们, 必 须 要 明 确 艾 滋 病 与 人 权 的 关 系, 并 将 保 护 基 本 权 利 作 为 地 方 和 国 家 艾 滋 病 防 治 工 作 的 一 部 分 本 书 的 附 录 介 绍 了 一 些 由 国 际 法 保 障 的 基 本 人 权 更 多 信 息, 请 参 阅 本 课 程 系 列 第 一 册 了 解 : 人 权 知 识 框 架 (2011 年 出 版 ) 3

6 以 人 权 为 基 础 的 工 作 方 式 对 每 个 国 家 都 适 用 吗? 我 们 经 常 被 问 到 这 个 问 题 : 每 个 国 家 都 有 自 己 独 特 的 背 景, 以 人 权 为 基 础 的 工 作 方 式 在 不 同 文 化 环 境 中 都 适 用 吗? 虽 然 我 们 认 同 每 个 国 家 都 有 自 己 的 传 统 沟 通 方 式 政 治 形 式 ( 这 点 在 计 划 倡 导 活 动 时 非 常 重 要 ), 但 我 们 这 3 家 来 自 中 美 泰 的 组 织 却 发 现, 就 捍 卫 边 缘 群 体 的 权 利 而 言, 我 们 的 工 作 人 员 有 着 相 似 的 经 验 无 论 我 们 所 面 对 的 是 北 京 的 性 工 作 者, 还 是 纽 约 的 吸 毒 者, 或 是 清 迈 的 变 性 者, 他 们 都 同 样 面 临 着 歧 视 隐 私 权 被 侵 犯 信 息 缺 乏 与 警 方 职 权 滥 用 等 人 权 侵 害 这 些 因 素 增 加 了 艾 滋 病 感 染 的 风 险 艾 滋 病 病 毒 没 有 文 化 之 分, 也 不 受 国 界 限 制 每 个 人 都 可 能 被 感 染, 而 那 些 被 主 流 社 会 边 缘 化 的 人 群 则 更 容 易 感 染 艾 滋 病 毒 从 全 球 来 看, 我 们 在 科 学 研 究 上 已 经 取 得 了 长 足 的 进 步, 治 疗 的 可 及 程 度 也 有 了 较 大 提 升, 但 仅 仅 这 些 还 不 足 以 将 人 类 从 艾 滋 病 危 机 中 解 脱 保 护 人 权, 是 抗 击 艾 滋 病 工 作 中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具 备 记 录 人 权 状 况 的 能 力, 可 以 帮 助 易 感 人 群 重 新 获 得 他 们 的 人 格 尊 严, 并 确 保 政 府 切 实 执 行 了 各 项 政 策 无 论 是 本 土 工 作 还 是 跨 国 合 作, 对 人 权 的 提 倡 可 以 降 低 每 一 个 人 的 感 染 风 险 4

7 介 绍 证 言 的 力 量 在 我 进 行 检 测 之 前, 有 次 去 一 家 小 医 院 看 病, 他 们 给 我 做 了 检 查, 还 抽 了 血 他 们 是 想 查 我 有 没 有 感 染 HIV 吗? 我 也 不 知 道 医 生 很 晚 才 来 和 我 谈, 并 解 释 说 : 他 们 不 是 不 敢 给 我 治 病, 而 是 他 们 医 院 的 技 术 力 量 不 够, 我 应 该 去 其 他 医 院 ( 从 那 时 起 ) 我 再 去 医 院 的 话 都 会 先 声 明 我 是 HIV 阳 性, 然 后 他 们 都 拒 绝 给 我 治 疗 1 昆 明 一 位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At K,33 岁, 清 迈 一 名 从 事 同 伴 教 育 的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他 提 到, 由 于 泰 国 开 展 禁 毒 战, 除 非 迫 不 得 已, 否 则 像 他 一 样 感 染 了 艾 滋 病 的 吸 毒 者 不 会 去 医 院 看 病 他 说 : 这 场 禁 毒 战 对 我 个 人 的 影 响 非 常 大 政 策 仍 在 继 续 感 染 艾 滋 病 病 毒 的 注 射 吸 毒 者 不 敢 再 去 医 院, 因 为 政 策 还 是 摆 在 那 里 我 的 朋 友 不 敢 去 医 院. 他 们 说, 那 是 个 国 家 机 关, 是 政 府 办 公 室 2 以 上 两 段 引 文 就 是 人 权 证 言 : 人 权 侵 害 的 亲 历 者 对 事 实 的 陈 述 证 言 是 人 权 调 查 这 座 王 冠 上 的 宝 石, 它 可 以 打 动 读 者 的 心 灵, 促 使 人 们 采 取 行 动 本 手 册 证 实 :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介 绍 了 如 何 有 效 地 开 展 调 查, 并 获 得 有 力 的 证 言 亲 历 者 用 自 己 的 语 言 叙 述 的 事 实 与 痛 苦 经 历, 赋 予 证 言 打 动 人 心 的 巨 大 力 量 再 多 的 数 据, 再 华 丽 的 文 章, 也 不 如 来 自 他 们 的 声 音 证 言 的 力 量 还 在 于, 这 些 痛 苦 经 历 并 不 是 某 个 人 独 有 的 众 多 的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都 生 活 在 歧 视 中, 权 力 侵 害 的 事 件 每 天 都 在 发 生 有 些 边 缘 人 群 发 现, 权 力 侵 害 简 直 是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这 使 他 们 开 始 认 为 自 己 本 该 如 此 而 事 实 是, 权 力 侵 害 是 对 基 本 人 格 尊 严 与 平 等 的 违 反 担 心 权 利 受 到 侵 害, 以 及 与 艾 滋 病 相 关 的 歧 视 和 污 名, 使 边 缘 人 群 不 愿 意 主 动 寻 求 检 测 或 治 疗 如 何 终 止 权 力 侵 害? 第 一 步 就 是 要 证 明 这 种 情 况 确 实 存 在 很 多 施 暴 者 否 认 自 己 的 行 为, 不 承 认 发 生 在 受 害 者 身 上 的 侵 害 事 件 作 为 研 究 者, 我 们 的 任 务 就 是 要 揭 露 被 掩 盖 的 真 相 所 以, 亲 历 者 自 己 的 语 言, 是 人 权 运 动 最 有 力 的 工 具 之 一 草 根 组 织 拥 有 边 缘 人 群 对 他 们 的 信 任, 因 此 这 些 组 织 开 展 收 集 证 言 的 工 作, 会 具 有 非 常 便 利 的 条 件 而 且 每 天 和 你 一 起 工 作 的 同 事, 可 能 曾 经 就 是 受 害 者 如 果 学 习 了 如 何 开 展 人 权 研 究, 你 就 可 以 帮 助 他 们 发 出 声 音 5

8 人 权 研 究 和 其 他 关 于 艾 滋 病 的 调 查 略 有 不 同, 不 同 之 处 就 在 于 我 们 关 注 的 重 点 放 在 受 害 者 的 话 语 和 经 历 上 以 亲 历 者 为 中 心 社 会 科 学 有 两 种 基 本 的 研 究 方 法 : 定 量 研 究, 研 究 者 希 望 获 得 样 本 量 较 大 的 信 息 ; 定 性 研 究, 研 究 者 通 过 访 谈 获 取 关 于 少 数 个 体 的 详 细 信 息 这 两 种 方 法 没 有 优 劣 之 分, 只 是 根 据 研 究 目 的 的 不 同, 适 用 不 同 的 研 究 方 法 在 艾 滋 病 领 域 工 作 的 人 们 对 定 量 研 究 很 熟 悉 医 疗 研 究 者 政 府 和 国 际 资 助 方 都 经 常 使 用 这 种 研 究 方 法 在 定 量 研 究 中, 研 究 者 会 根 据 研 究 内 容 设 计 问 卷, 培 训 调 查 员 开 展 调 查, 获 得 样 本 量 较 大 的 信 息 在 这 种 方 法 中, 研 究 者 自 己 决 定 问 卷 涵 盖 的 问 题, 被 访 者 是 研 究 的 目 标, 但 问 卷 一 旦 定 稿, 就 不 能 更 改 如 果 问 题 与 被 访 者 的 情 况 不 符, 这 种 差 异 也 会 被 忽 略 掉, 因 为 定 量 调 查 的 核 心 在 于 对 每 个 被 访 者 都 询 问 同 样 的 问 题 定 量 研 究 中, 研 究 设 计 者 可 能 都 不 曾 与 他 收 集 信 息 的 对 象 见 面, 也 没 有 去 过 开 展 调 查 的 地 方 研 究 者 用 计 算 机 程 序 进 行 分 析, 根 据 数 据 得 出 结 论 如 果 某 个 问 题 所 影 响 的 人 群 较 大, 则 定 量 研 究 可 以 有 效 的 了 解 整 体 情 况 比 如 要 研 究 经 济 情 况, 或 疾 病 在 人 群 中 的 传 播, 那 么 定 量 研 究 就 是 一 种 很 好 的 方 法 但 是, 如 果 想 了 解 不 同 环 境 发 生 的 不 同 情 况, 或 探 究 个 人 遭 遇 的 原 因, 定 量 研 究 就 不 太 合 适 了 这 种 研 究 方 法 是 以 问 卷 为 中 心 的, 而 不 是 个 体 的 经 验 人 权 研 究 是 定 性 研 究, 与 定 量 研 究 稍 有 不 同 研 究 者 将 事 件 的 亲 历 者 放 在 研 究 的 中 心 被 访 者 不 必 完 成 问 卷, 而 是 同 访 谈 者 一 起 谈 话, 分 享 经 历 被 访 者 可 能 会 提 到 你 都 不 曾 想 到 的 问 题, 或 将 谈 话 引 到 完 全 不 同 的 方 向 人 权 研 究 者 记 录 被 访 者 每 一 句 话, 因 为 调 查 的 目 标 就 是 忠 实 记 录 受 害 者 的 详 细 证 言 研 究 者 会 关 注 事 件 的 背 景, 通 过 自 己 的 观 察 获 得 信 息, 并 将 参 考 他 人 的 访 谈, 以 真 正 理 解 被 访 者 的 证 言 无 论 是 定 量 还 是 定 性 研 究, 知 情 同 意 都 是 必 要 的 在 人 权 研 究 中, 我 们 有 责 任 考 虑 被 访 者 承 担 的 风 险, 尤 其 是 如 果 开 展 的 研 究 项 目 具 有 政 治 敏 感 性 时, 要 确 保 参 与 者 全 部 理 解 可 能 面 临 的 风 险 并 表 示 愿 意 面 对 研 究 者 还 会 花 时 间 考 虑 被 访 者 是 否 会 面 临 创 伤 后 应 激 障 碍 (PTSD), 并 帮 助 被 访 者, 与 他 们 一 起 应 对 看 来 定 性 研 究 比 定 量 研 究 工 作 量 更 大 但 定 量 研 究 要 求 研 究 和 分 析 人 员 受 过 专 门 教 育, 并 具 备 相 应 的 电 脑 技 能, 而 任 何 有 能 力 阅 读 思 考 记 录 和 整 理 笔 记 的 人 都 可 以 进 行 定 性 研 究 系 统 化 信 息 整 理 的 系 统 化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这 在 第 三 章 撰 写 报 告 中 会 进 行 详 细 介 绍 系 统 化 是 任 何 研 究 的 关 键 : 制 定 计 划, 整 理 信 息, 谨 慎 职 业 考 虑 周 全 地 开 展 调 查 系 统 化 使 你 能 够 评 估 和 分 析 收 集 到 的 信 息, 查 漏 补 缺, 并 将 你 的 发 现 整 合 进 研 究 报 告 当 中 系 统 化 也 会 帮 助 你 为 研 究 后 的 倡 导 活 动 打 下 坚 实 基 础 6

9 案 例 研 究 为 了 说 明 人 权 报 告 的 完 成 过 程, 我 们 引 用 了 本 手 册 作 者 撰 写 的 两 份 报 告 案 例 中 国 艾 滋 病 歧 视 报 告 紧 锁 之 门 中 国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人 权 报 告, 人 权 观 察 (Human Rights Watch, 简 称 HRW)2003 年 发 表 报 告 记 录 了 艾 滋 病 感 染 者 被 医 院 歧 视 拒 绝 治 疗 的 情 况 HRW 的 研 究 员 到 中 国 访 问 了 受 害 者 和 相 关 的 专 家, 并 在 媒 体 上 发 表 了 最 终 的 报 告 HRW 与 其 他 非 政 府 组 织 合 作, 拜 访 了 政 府 官 员 联 合 国 官 员 国 际 捐 助 者 以 及 其 他 专 家, 向 他 们 提 交 了 报 告 和 有 关 的 新 闻 报 道 在 众 多 中 国 非 政 府 组 织 艾 滋 活 动 家 以 及 开 明 的 政 府 官 员 的 努 力 下, 报 告 对 政 策 的 改 变 起 到 了 推 动 作 用 今 天, 中 国 制 定 了 国 家 性 的 政 策, 禁 止 医 院 歧 视 艾 滋 病 感 染 者, 尽 管 这 些 政 策 尚 未 到 彻 底 的 实 施, 但 政 策 的 出 台 已 经 是 一 种 进 步 ( 在 了 解 : 人 权 知 识 框 架 一 书 中 将 详 细 讨 论 法 律 及 其 局 限 性 ) 案 例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报 告 致 命 的 拒 绝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艾 滋 病 治 疗 的 障 碍, 是 由 草 根 艾 滋 组 织 泰 国 艾 滋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TTAG), 和 人 权 观 察 (HRW) 的 合 作 成 果 报 告 记 录 了 在 泰 国 残 酷 的 禁 毒 战 背 景 下, 注 射 吸 毒 者 (IDU) 在 寻 求 艾 滋 病 治 疗 时 遇 到 的 阻 碍 在 报 告 完 成 之 前, 这 两 家 机 构 在 曼 谷 举 行 了 一 场 报 告 会, 邀 请 参 加 调 查 的 吸 毒 者 相 关 非 政 府 组 织 政 府 部 门 联 合 国 等 机 构, 一 起 提 出 政 策 建 议 ; 这 两 家 机 构 还 举 办 了 一 场 面 向 国 际 媒 体 和 泰 国 媒 体 的 新 闻 发 布 会 在 这 样 的 压 力 下, 泰 国 政 府 被 迫 正 视 ( 艾 滋 病 治 疗 ) 全 面 覆 盖 政 策 的 失 败, 并 着 手 开 始 将 吸 毒 人 群 的 问 题 纳 入 国 家 艾 滋 病 工 作 计 划 的 讨 论 当 中 每 一 份 报 告 都 历 时 数 月 进 行 调 查 和 写 作 : 中 国 报 告 花 费 了 一 年 时 间 进 行 调 查 撰 写 修 改 和 发 表 ; 泰 国 报 告 花 费 了 五 个 月 时 间 期 间, 研 究 者 们 遇 到 了 各 种 困 难, 但 与 当 地 草 根 组 织 的 合 作 使 他 们 碰 撞 出 了 各 种 创 造 性 的 解 决 方 案 人 权 研 究 需 要 非 常 小 心 谨 慎, 以 免 使 被 访 者 受 到 更 多 身 心 伤 害 同 时, 调 查 需 要 以 系 统 化 的 方 式 进 行, 收 集 的 证 据 要 完 全 可 靠 根 据 我 们 的 经 验, 小 型 机 构 需 要 比 大 型 机 构 付 出 更 多 努 力 才 能 建 立 自 己 的 信 誉 任 何 细 小 的 错 误 或 瑕 疵, 都 有 可 能 被 当 局 利 用, 以 反 驳 我 们 提 出 的 人 权 问 题 和 倡 议 通 过 阅 读 本 手 册 并 完 成 练 习, 你 可 以 学 习 如 何 收 集 可 靠 的 证 据, 成 为 一 名 专 业 的 人 权 调 查 者 7

10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要 系 统 性 地 开 展 人 权 研 究, 完 成 报 告, 主 要 的 步 骤 包 括 : 准 备 详 细 的 研 究 计 划, 包 括 如 何 管 理 你 和 他 人 可 能 面 临 的 风 险 获 得 被 访 者 的 知 情 同 意 进 行 访 谈, 并 详 细 记 录 访 谈 内 容 建 立 信 息 整 理 系 统, 以 有 序 地 组 织 收 集 到 的 信 息 分 析 信 息, 撰 写 报 告 提 纲 撰 写 报 告, 反 复 修 改 理 解 有 关 的 国 际 法 和 国 内 法 律 8

11 第 一 章 项 目 计 划 应 当 在 研 究 开 始 之 前 制 定 全 面 的 研 究 计 划 为 了 使 研 究 按 计 划 进 行, 可 采 取 以 下 四 个 基 本 步 骤 通 过 学 习 本 章, 你 将 了 解 每 个 步 骤 的 流 程 记 住 : 研 究 报 告 并 不 是 项 目 的 终 点, 而 是 起 点 通 过 开 展 人 权 研 究 和 撰 写 报 告, 你 可 以 平 衡 各 种 力 量, 推 动 积 极 的 社 会 变 革 按 本 章 介 绍 的 方 法 制 定 研 究 计 划, 能 够 保 证 你 所 做 的 努 力 对 最 后 的 倡 导 起 推 动 作 用 请 记 住, 我 们 的 目 标 是 为 了 终 止 人 权 侵 害, 我 们 做 的 所 有 计 划 和 努 力, 也 是 为 了 达 到 这 个 目 标 四 个 步 骤 项 目 计 划 1.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哪 些 人 做 过 这 个 议 题 的 研 究, 我 们 的 研 究 有 什 么 不 同 的 价 值 ; 2. 确 定 倡 导 目 标 为 了 终 止 人 权 侵 害, 你 需 要 影 响 哪 些 人, 什 么 样 的 信 息 能 够 影 响 这 些 人 ; 3. 风 险 评 估 与 管 理 确 认 项 目 参 与 人 员 可 能 会 面 临 的 风 险, 如 何 避 免 或 应 对 最 糟 糕 的 情 况 ; 4. 研 究 计 划 制 定 收 集 和 整 理 信 息 的 计 划 9

12 步 骤 1: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本 节 内 容 包 括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的 以 下 三 个 方 面 : 为 什 么 要 进 行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如 何 进 行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与 其 他 组 织 合 作 案 例 中 国 艾 滋 病 歧 视 报 告 当 我 们 开 始 准 备 关 于 中 国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权 益 的 报 告 时, 似 乎 有 大 量 的 问 题 可 以 研 究, 我 们 当 时 不 确 定 究 竟 应 该 具 体 研 究 哪 个 问 题 我 们 开 始 拜 访 所 有 认 识 的 艾 滋 病 机 构, 其 中 包 括 人 权 组 织 ( 如 救 助 儿 童 会 无 国 界 医 生 ) 大 学 教 授 支 持 中 国 艾 滋 项 目 的 基 金 会, 以 及 中 国 的 艾 滋 病 非 政 府 组 织 我 们 了 解 他 们 的 项 目 和 策 略, 还 有 他 们 与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一 起 工 作 的 经 验 我 们 发 现, 很 多 组 织 在 为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提 供 培 训 和 一 线 服 务, 而 一 些 联 合 国 机 构 与 中 国 律 师 合 作, 研 究 如 何 利 用 法 律 来 保 护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免 受 歧 视 我 们 还 得 知 美 国 前 总 统 克 林 顿 也 开 始 同 中 国 官 方 讨 论 艾 滋 病 项 目 的 问 题 在 访 谈 中, 我 们 听 到 了 很 多 来 自 医 院 的 歧 视 个 案, 如 在 当 事 人 不 知 道 的 情 况 下 进 行 艾 滋 病 检 测, 然 后 用 各 种 理 由 拒 绝 收 治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很 显 然, 如 果 将 这 些 情 况 做 成 一 份 报 告, 那 么 各 个 部 门 和 机 构 就 能 够 据 此 呼 吁 政 策 的 改 变, 所 以 我 们 决 定 研 究 艾 滋 病 的 歧 视 问 题 由 于 我 们 在 研 究 开 始 之 前 与 大 量 机 构 进 行 了 会 面, 等 到 报 告 完 成 的 时 候, 我 们 手 里 有 了 很 多 人 的 联 系 方 式, 而 这 些 人 是 可 能 会 使 用 这 份 报 告 的, 我 们 的 名 单 中 包 括 克 林 顿 总 统 办 公 室 政 府 机 构 和 国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的 工 作 人 员 10

13 为 什 么 要 进 行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我 们 当 然 要 一 直 关 注 社 群 的 需 求, 但 有 三 个 重 要 的 理 由 说 明 我 们 为 什 么 需 要 花 时 间 进 行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 1. 重 复 他 人 的 研 究 是 没 有 意 义 的 如 果 只 是 重 复 他 人 已 经 做 过 的 研 究, 那 么 你 就 要 和 别 人 竞 争 同 样 的 资 金 和 资 源 2. 为 你 的 研 究 提 供 支 柱 当 你 把 报 告 提 交 给 资 助 方 和 其 他 有 关 人 士 时, 他 们 会 问 的 第 一 个 问 题 是 : 你 和 某 某 谈 过 吗? 我 听 说 他 们 也 在 做 类 似 的 研 究 如 果 你 回 答 没 有, 他 们 就 会 觉 得 你 没 有 研 究 经 验, 对 所 要 研 究 的 领 域 一 无 所 知 通 过 与 其 他 组 织 交 谈, 你 也 会 让 这 些 组 织 知 道, 你 们 打 算 在 这 个 领 域 开 展 工 作 3. 评 估 可 用 的 资 源 通 过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你 可 以 了 解 从 事 类 似 研 究 的 机 构 或 团 队, 他 们 投 入 了 多 少 人 力 和 资 源, 而 我 们 自 己 又 需 要 什 么 资 源 根 据 这 些 信 息, 你 也 可 以 考 虑 是 否 需 要 与 其 他 机 构 合 作 如 何 进 行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在 你 开 始 工 作 之 前, 首 先 要 确 认 研 究 涵 盖 的 范 围 : 哪 些 组 织 关 注 过 或 正 在 关 注 这 个 议 题, 谁 在 这 个 领 域 有 影 响 力, 你 的 组 织 能 为 这 个 领 域 贡 献 什 么 额 外 的 价 值 这 些 工 作 可 能 会 花 费 一 些 时 间, 但 磨 刀 不 误 砍 柴 工, 这 些 努 力 会 决 定 你 的 项 目 最 终 能 否 成 功 请 注 意 : 以 下 的 工 作 任 务 可 以 分 配 给 研 究 团 队 里 的 不 同 成 员, 不 要 将 所 有 的 重 担 压 在 一 个 人 身 上 请 参 考 教 师 手 册 第 三 课 :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1. 首 先, 查 阅 所 有 关 于 这 个 议 题 的 资 料, 包 括 新 闻 调 查 报 告 博 客 日 志 等 等 在 网 上 很 容 易 就 能 查 阅 到 大 量 信 息, 但 要 记 住, 网 络 上 的 信 息 ( 如 博 客 个 人 网 站 ) 可 能 是 不 完 全 或 不 准 确 的 甚 至 政 府 和 联 合 国 的 信 息 也 可 能 有 误 因 此 不 要 只 依 靠 一 个 信 息 来 源, 最 好 能 对 多 种 信 息 来 源 进 行 比 较 2. 其 次, 列 出 所 有 关 注 这 个 议 题 的 机 构 名 单 这 时 你 就 可 以 群 策 群 力, 动 员 团 队 中 的 每 一 个 成 员 贡 献 自 己 的 所 知 为 了 更 方 便 地 更 新 信 息, 在 电 脑 上 建 一 个 列 表 会 非 常 有 帮 助 而 为 了 能 了 解 事 情 的 发 展, 建 立 一 个 联 系 人 的 数 据 库 是 很 有 帮 助 的 3. 尽 可 能 多 地 拜 访 名 单 中 的 组 织 和 个 人 告 诉 他 们 你 正 准 备 做 一 项 研 究, 和 你 感 兴 趣 的 议 题 询 问 他 们 在 此 领 域 的 工 作 情 况, 以 及 发 现 的 问 题, 特 别 是 那 些 比 较 重 要 却 没 有 人 涉 足 的 方 面 记 住 : 结 束 每 次 会 面 之 前, 询 问 对 方 要 做 这 个 领 域 的 研 究, 你 还 应 该 拜 访 哪 些 人 这 样, 慢 慢 地 你 就 可 以 建 立 自 己 的 网 络 4. 最 后, 和 你 的 组 员 讨 论 这 个 阶 段 的 收 获 整 理 查 到 的 资 料 和 会 谈 记 录, 评 估 本 机 构 的 能 力, 确 定 研 究 的 方 向 最 后, 确 定 研 究 的 问 题 研 究 的 问 题 越 具 体 越 好 : 如, 关 注 某 个 特 定 的 议 题 或 某 个 城 市 的 问 题 你 会 发 现, 成 功 地 抓 住 一 个 较 小 的 议 题, 会 为 以 后 研 究 较 大 的 问 题 打 下 坚 实 的 基 础 11

14 如 果 其 他 组 织 把 我 们 当 作 竞 争 对 手 而 不 愿 意 提 供 信 息 怎 么 办? 一 些 组 织 习 惯 了 争 夺 资 金 和 资 源, 因 此 他 们 不 愿 意 和 其 他 组 织 分 享 是 哪 怕 最 基 本 的 信 息 如 果 你 在 他 们 那 里 碰 了 钉 子, 没 关 系, 这 对 你 并 没 什 么 损 失 至 少 你 能 够 告 诉 资 助 方 和 专 家 你 曾 联 系 过 他 们 从 长 远 来 看, 这 样 做 会 让 你 显 得 很 专 业 并 且 让 人 信 赖, 从 而 与 捐 赠 人 建 立 良 好 的 关 系 案 例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报 告 致 命 的 拒 绝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艾 滋 病 治 疗 的 障 碍 这 份 报 告 中,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TTAG) 是 一 家 曼 谷 的 非 政 府 组 织, 通 过 与 国 际 著 名 机 构 人 权 观 察 (HRW) 合 作, 发 挥 了 双 方 的 优 势 而 得 以 将 影 响 力 最 大 化 : TTAG 的 社 群 基 础 让 我 们 对 实 际 问 题 有 深 入 的 了 解,HRW 具 有 国 际 法 方 面 的 专 业 知 识 和 丰 富 的 人 权 报 告 经 验 这 样 的 合 作 使 我 们 的 研 究 报 告 更 有 力 量 与 其 他 机 构 合 作 我 们 是 否 应 该 和 另 一 个 机 构 合 作 进 行 研 究? 当 你 拜 访 其 他 机 构 时, 有 人 可 能 会 提 议 一 起 进 行 研 究 或 合 作 进 行 倡 导 很 多 组 织 面 临 的 问 题 其 实 是 类 似 的, 联 合 行 动 会 使 你 的 运 动 更 加 壮 大, 也 更 有 力 量 几 个 机 构 进 行 合 作, 意 味 着 能 做 更 多 的 调 查 和 访 问 而 大 量 的 访 谈 可 以 让 你 的 证 据 更 加 有 力 比 如, 如 果 你 能 够 证 明 在 不 同 的 几 个 地 方 有 几 百 人 都 遇 到 到 了 同 样 的 问 题, 那 这 个 问 题 就 不 只 是 个 地 区 性 的 问 题 了, 媒 体 和 政 府 也 很 难 忽 视 它 大 量 的 调 查 样 本 也 会 有 助 于 你 研 究 侵 权 现 象 发 生 的 规 律 和 模 式 然 而, 合 作 也 意 味 着 要 花 更 多 的 精 力 维 护 组 织 间 的 关 系 和 进 行 沟 通 在 开 展 合 作 之 前, 你 可 以 根 据 以 下 问 题 进 行 考 虑 和 评 估 : 两 个 机 构 之 间 是 平 等 的, 还 是 由 一 个 机 构 进 行 主 导, 管 理 资 金 和 做 出 决 策? 是 在 机 构 之 间 进 行 分 工, 不 同 的 机 构 负 责 不 同 的 任 务, 还 是 针 对 不 同 的 任 务 成 立 由 两 个 机 构 成 员 共 同 组 成 的 工 作 小 组? 你 们 如 何 进 行 信 息 沟 通? 定 期 开 会? 电 子 邮 件? 电 话? 安 排 定 期 的 会 议 可 以 帮 助 你 避 免 忘 记 保 持 联 系 如 果 发 生 分 歧 怎 么 办? 你 信 任 这 个 机 构 么? 就 以 往 的 经 验, 这 个 机 构 是 否 能 和 其 他 组 织 平 等 共 事? 两 个 机 构 的 优 势 可 以 互 补 吗? 举 例 来 说, 如 果 两 个 机 构 都 很 有 创 造 性, 却 都 不 擅 组 织 和 管 理, 这 很 可 能 会 导 致 大 家 想 出 很 多 酷 的 点 子, 却 难 以 将 其 实 现 关 于 如 何 与 政 府 媒 体 以 及 国 际 组 织 打 交 道, 你 们 是 否 达 成 一 致 意 见? 是 否 都 对 项 目 预 算 没 有 异 议? 是 否 每 个 人 都 清 楚 筹 集 到 的 款 项 会 如 何 分 配? 对 于 数 据 的 所 有 权, 以 及 如 何 使 用 是 能 否 达 成 共 识? 是 否 有 清 晰 的 进 度 表, 以 及 明 确 的 机 构 职 责 和 角 色? 12

15 为 了 避 免 合 作 组 织 之 间 的 误 解 和 争 端, 最 好 在 合 作 开 始 时 就 让 各 方 都 了 解 并 同 意 合 作 协 议 写 明 以 上 内 容 并 有 参 与 方 签 字 的 书 面 合 同 可 以 帮 你 避 免 日 后 的 麻 烦 组 织 合 作 通 常 是 要 代 表 相 同 的 社 群 反 映 相 似 的 问 题, 如 果 彼 此 发 生 内 斗, 对 最 终 的 目 标 有 害 无 益 对 手 会 利 用 我 们 的 分 歧 来 质 疑 我 们 研 究 的 客 观 性, 从 而 巩 固 他 们 的 立 场 谁 来 做 这 个 工 作? 人 权 调 研 应 该 由 该 社 群 的 人 完 成, 还 是 社 群 以 外 的 团 体? 两 种 方 式 都 有 各 自 的 优 势 和 劣 势 外 部 研 究 者 和 国 际 组 织 可 能 会 具 有 某 些 专 长 或 社 会 关 系, 因 为 与 当 地 社 群 无 关, 他 们 可 能 会 更 加 客 观 与 本 地 组 织 相 比, 一 个 国 际 组 织 可 能 有 能 力 使 问 题 获 得 更 高 层 次 的 关 注 并 进 行 倡 导 因 此, 本 地 组 织 可 以 考 虑 与 国 际 组 织 合 作 开 展 调 查 项 目 另 一 方 面, 国 际 组 织 可 能 与 本 地 机 构 有 着 不 同 的 目 标, 甚 至 关 注 的 议 题 也 不 尽 相 同 国 际 组 织 可 以 用 几 个 月 来 撰 写 并 发 布 报 告, 而 小 型 机 构 通 常 用 不 了 这 么 长 时 间 一 个 本 地 机 构 可 能 也 不 希 望 带 来 国 际 关 注 来 自 社 群 的 调 查 者 对 问 题 了 解 得 更 深, 所 以 能 够 更 好 地 理 解 当 地 的 背 景 与 文 化 并 且, 他 们 能 够 说 当 地 的 语 言, 而 不 需 要 翻 译 我 们 编 写 这 个 课 本 和 手 册, 是 为 了 让 更 多 本 土 草 根 组 织 能 够 自 己 完 成 调 查 如 果 本 土 组 织 能 获 得 国 际 机 构 的 指 导 和 建 议, 特 别 是 在 倡 导 方 面, 那 么 他 们 会 做 得 更 好 但 在 合 作 之 前, 双 方 一 定 要 诚 恳 地 就 如 何 一 起 工 作 进 行 讨 论 案 例 印 尼 : 警 察 暴 力 对 待 吸 毒 者 调 查 报 告 为 了 遏 止 吸 毒 者 人 数 的 日 益 增 长, 印 尼 政 府 进 行 了 一 场 禁 毒 战 争, 开 展 了 一 系 列 对 持 有 毒 品 者 的 严 打 行 动 Jangkar 是 印 尼 的 注 射 吸 毒 者 联 盟, 在 全 国 拥 有 75 个 成 员 机 构 从 2007 年 起 到 2008 年 初,Jangkar 发 起 了 一 个 大 型 的 研 究 项 目, 用 定 量 和 定 性 的 方 法 记 录 警 察 暴 力 对 待 吸 毒 者 的 情 况 Jangkar 在 13 个 城 市 为 成 员 机 构 的 工 作 人 员 和 志 愿 者 进 行 了 培 训 培 训 者 介 绍 了 记 录 人 权 侵 害 的 方 法, 并 给 这 些 工 作 人 员 和 志 愿 者 提 供 了 两 份 标 准 化 的 问 卷 一 份 问 卷 是 关 于 被 访 者 的 年 龄 性 别 职 业 教 育 水 平 婚 姻 状 况 是 否 有 过 被 警 察 侵 害 人 权 的 经 历 为 保 护 被 访 者 的 隐 私, 采 访 者 不 会 记 录 他 们 的 名 字, 而 是 用 编 号 来 处 理 这 些 问 卷 如 果 被 访 者 有 过 被 侵 害 或 被 歧 视 的 经 历, 工 作 人 员 会 请 他 们 坐 下 来, 继 续 接 受 一 个 深 度 访 谈 这 时 就 会 使 用 第 二 份 套 问 卷 来 记 录 受 害 者 的 证 言 有 了 整 个 联 盟 的 力 量,Jangkar 在 13 个 城 市 采 访 了 1000 余 名 吸 毒 者 他 们 的 最 终 报 告 很 有 份 量, 获 得 了 警 方 高 层 国 际 捐 助 者 和 联 合 国 的 注 意 现 在,Jangkar 与 警 方 合 作, 对 警 员 进 行 与 吸 毒 者 相 关 的 工 作 培 训 13

16 步 骤 2: 确 定 倡 导 目 标 本 节 主 要 介 绍 如 何 确 定 倡 导 目 标 : 确 定 报 告 的 倡 导 目 标 确 定 哪 些 信 息 能 够 影 响 倡 导 目 标 确 定 报 告 的 倡 导 目 标 分 析 项 目 背 景, 确 定 研 究 主 题, 下 一 步 就 需 要 思 考 : 你 希 望 谁 来 阅 读 你 的 报 告? 能 回 答 这 个 问 题, 你 就 会 知 道 需 要 获 得 什 么 信 息 完 美 的 理 想 状 态 是 有 很 多 人 来 阅 读 你 的 报 告, 专 家 官 员 资 助 方 联 合 国 但 一 定 有 一 个 确 定 的 群 体 是 你 的 目 标 请 思 考 以 下 问 题 : 1. 谁 有 能 力 终 止 人 权 侵 害? o 可 能 的 答 案 是 : 国 家 立 法 者 卫 生 部 官 员 警 察 学 校 2. 谁 有 能 力 影 响 这 些 人? o 可 能 的 答 案 是 : 国 内 媒 体 选 民 国 际 卫 生 专 家 警 界 高 层 社 区 中 的 家 长 们 3. 什 么 类 型 的 信 息 可 以 影 响 我 们 的 目 标 人 群? o 可 能 的 答 案 是 : 书 面 报 告 新 闻 报 道 医 学 期 刊 的 文 章 当 地 家 长 的 视 频 这 就 是 我 们 所 说 的 倡 导 目 标 分 析 : 确 定 倡 导 目 标, 寻 找 影 响 倡 导 目 标 方 法 的 过 程 找 出 你 要 影 响 的 倡 导 目 标, 才 能 决 定 与 之 沟 通 的 最 佳 方 式 你 可 能 有 很 多 不 同 的 信 息 传 递 方 式 你 可 以 通 过 媒 体 和 发 表 文 章 来 获 得 关 注, 也 可 以 使 用 视 频 或 音 频, 机 构 网 站, 大 众 传 媒, 或 者 正 式 的 报 告 和 演 讲 如 果 你 计 划 开 展 为 期 几 个 月 或 时 间 更 长 的 运 动, 可 以 将 几 种 不 同 的 方 式 组 合 在 一 起 无 论 如 何, 了 解 你 的 倡 导 目 标 有 助 于 设 计 调 查 计 划, 采 用 让 他 们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方 式 传 递 信 息 14

17 练 习 : 倡 导 目 标 分 析 样 例 : 拒 绝 向 吸 毒 者 提 供 抗 病 毒 药 物 治 疗 (ART) 问 题 : 医 生 拒 绝 向 吸 毒 者 提 供 抗 病 毒 药 物 治 疗, 要 求 他 们 戒 毒 ( 在 某 些 案 例 中, 包 括 镁 砂 酮 ) 之 后 再 来 开 药 谁 有 能 力 终 止 这 种 人 权 侵 害 ( 倡 导 目 标 )? 医 生 医 院 管 理 者 公 共 卫 生 部 门 谁 能 影 响 倡 导 目 标? 医 疗 机 构 协 会 卫 生 部 高 级 官 员 世 界 卫 生 组 织 (WHO) 联 合 国 艾 滋 规 划 署 (UNAIDS) 受 人 尊 敬 的 艾 滋 病 倡 导 机 构 什 么 样 的 信 息 可 以 影 响 这 些 人? 一 份 记 录 该 问 题 的 报 告, 说 明 政 府 艾 滋 病 治 疗 普 遍 可 及 政 策 与 现 实 中 医 生 歧 视 性 任 意 性 的 行 为 之 间 的 矛 盾 现 在 轮 到 你 了, 试 着 练 习 一 下 吧 你 的 问 题 : 问 题 : 谁 有 能 力 终 止 人 权 侵 害 ( 倡 导 目 标 )? 谁 有 能 力 影 响 倡 导 目 标? 什 么 样 的 信 息 可 以 影 响 这 些 人? 15

18 步 骤 3: 风 险 评 估 与 管 理 人 权 研 究 与 其 他 艾 滋 病 调 查 的 不 同 之 处 在 于, 参 与 调 查 的 人 员 可 能 会 有 遭 到 报 复 的 风 险 因 此, 考 虑 潜 在 的 风 险, 事 先 为 最 糟 糕 的 情 况 制 定 应 对 策 略, 是 制 定 人 权 研 究 计 划 的 一 部 分 这 个 过 程 包 括 以 下 步 骤 : 研 究 者 的 伦 理 责 任 评 估 研 究 者 和 被 访 者 的 风 险 计 划 如 何 避 免 风 险 制 定 紧 急 情 况 处 理 预 案 研 究 者 的 伦 理 责 任 人 权 活 动 家 经 常 要 求 当 权 者 对 人 权 侵 害 事 件 负 责, 而 这 可 能 会 触 及 到 对 方 的 政 治 和 经 济 利 益, 所 以 对 于 你 你 的 亲 友 你 的 组 织 还 有 那 些 敢 于 站 出 来 说 话 的 受 害 者 而 言, 人 权 研 究 是 一 项 危 险 的 工 作, 可 能 会 遭 到 威 胁 或 报 复 作 为 一 个 人 权 活 动 家, 你 责 任 保 护 人 权 侵 害 的 幸 存 者 不 受 伤 害 你 应 该 尽 力 去 增 强 你 的 员 工 志 愿 者 以 及 社 群 的 自 我 保 护 能 力 即 使 你 自 己 愿 意 为 了 人 权 事 业 而 牺 牲 自 己 的 安 全, 但 不 是 每 个 人 都 愿 意 这 么 做 你 必 须 谨 慎 地 评 估 和 管 理 所 有 项 目 有 关 人 员 的 面 临 的 风 险, 避 免 作 出 轻 率 的 决 定 而 伤 害 到 别 人 评 估 研 究 者 和 被 访 者 的 风 险 在 项 目 开 始 前, 研 究 者 必 须 认 真 考 虑 以 下 问 题, 并 进 行 充 分 的 讨 论 请 注 意, 这 些 问 题 的 答 案 没 有 对 与 错, 每 个 人 的 风 险 承 受 能 力 都 不 同, 每 个 人 对 危 险 的 感 受 都 是 平 等 的, 应 获 得 尊 重 每 一 个 人 的 感 受 你 和 你 的 亲 友 从 事 这 个 项 目 对 你 个 人 有 什 么 危 险? 其 他 做 过 类 似 研 究 的 人 发 生 过 什 么? 你 会 遭 到 威 胁 吗? 会 被 赶 出 家 庭 吗? 会 被 解 雇 吗? 会 被 殴 打 拘 捕 甚 至 绑 架 吗? 你 能 承 受 哪 些 风 险? 你 的 家 庭 愿 意 支 持 你 与 你 同 甘 共 苦 吗? 人 权 活 动 家 的 家 人 常 常 因 为 他 们 的 工 作 而 成 为 受 害 者 你 的 同 事 与 机 构 你 将 进 行 的 项 目 会 将 你 的 同 事 置 于 危 险 之 中 吗? 你 和 他 们 讨 论 过 可 能 面 临 的 危 险 吗? 虽 然 你 可 以 自 己 决 定 是 否 承 担 这 些 风 险, 但 这 也 会 影 响 你 的 组 织 组 织 声 誉 和 组 织 成 员 的 安 全 即 使 你 个 人 愿 意 承 担 某 些 风 险, 但 你 的 组 织 从 整 体 考 虑, 可 能 会 决 定 放 弃 这 个 项 目 以 避 免 不 良 影 响 你 的 被 访 者 如 果 施 暴 者 发 现 受 害 者 对 你 讲 述 了 自 身 经 历, 会 有 什 么 后 果? 受 害 者 会 不 会 因 为 参 加 你 的 项 目 而 被 解 雇, 被 赶 出 家 门, 被 恐 吓 殴 打 甚 至 拘 留? 如 果 你 的 项 目 对 受 害 者 有 任 何 风 险, 你 必 须 坦 诚 地 全 部 告 知 被 访 者, 16

19 并 与 他 们 进 行 讨 论 你 应 当 明 确 地 和 被 访 者 沟 通 你 的 倡 导 目 标, 以 及 你 计 划 如 何 实 现 这 些 目 标 只 有 当 人 们 了 解 你 为 什 么 需 要 这 些 信 息 和 你 将 如 何 使 用 这 些 信 息, 他 们 才 能 确 定 参 加 项 目 是 否 安 全 是 否 要 参 加 这 称 为 知 情 同 意, 参 与 任 何 研 究 项 目 的 人 都 享 有 知 情 同 意 权 很 可 能 在 你 告 知 风 险 后, 对 方 决 定 不 参 加 你 的 项 目 尽 管 这 个 告 知 的 过 程 会 使 你 寻 找 被 访 者 的 难 度 增 加, 但 这 个 步 骤 绝 不 能 省 略 被 访 者 有 权 作 出 决 定 我 们 倡 导 的 是 保 护 人 权, 就 必 须 在 自 己 的 行 动 中 承 认 人 权, 并 尊 重 他 人 做 出 的 决 定 如 何 规 避 风 险 有 很 多 避 免 或 降 低 不 必 要 风 险 的 方 法 在 评 估 自 身 组 织 被 访 者 可 能 面 临 的 风 险 之 后, 你 可 以 针 对 具 体 情 况 选 择 一 些 对 策 以 下 是 一 些 例 子, 当 然 你 可 以 想 出 其 他 的 方 法 案 例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报 告 在 致 命 的 拒 绝 中,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和 人 权 观 察 决 定 用 被 访 者 姓 名 或 呢 称 的 首 字 母 来 做 记 录 我 们 希 望 通 过 这 种 方 式, 能 在 保 留 部 分 个 人 特 征 的 同 时 保 证 匿 名 性 对 于 和 我 们 分 享 关 于 拒 绝 治 疗 等 敏 感 信 息 的 医 院 员 工, 我 们 只 会 提 到 医 院 所 在 的 区 域, 但 不 会 提 到 医 院 的 名 称 所 在 城 市 及 省 份 这 样 匿 名 化 的 处 理 可 以 避 免 有 关 人 员 遭 到 打 击 和 报 复 匿 名 你 可 以 改 变 被 访 者 的 姓 名 和 其 他 可 能 泄 露 身 份 的 信 息, 比 如 年 龄 籍 贯, 甚 至 性 别 有 时, 如 果 研 究 的 题 目 比 较 敏 感, 除 了 受 害 者, 事 件 的 目 击 者 和 知 情 者 也 希 望 匿 名 如 果 你 计 划 在 案 件 的 庭 审 中 使 用 这 些 信 息, 那 你 必 须 证 明 你 所 描 述 的 事 件 确 实 存 在, 并 有 确 凿 的 证 据 另 外, 走 法 律 途 径 也 意 味 着 你 需 要 收 集 更 多 具 体 的 信 息 与 规 模 较 大 成 熟 或 较 不 敏 感 的 机 构 合 作 借 助 大 型 组 织 的 知 名 度 和 人 脉 网 络, 可 以 得 到 更 多 的 保 护 但 同 时, 与 这 些 机 构 合 作 也 意 味 着 你 可 能 要 妥 协, 比 如 研 究 的 角 度 或 报 告 的 语 言 需 要 更 加 温 和 有 策 略 地 选 择 媒 体 传 播 方 式 很 多 人 被 媒 体 批 评 时 会 感 到 非 常 愤 怒, 而 将 研 究 报 告 私 下 递 交 有 关 部 门 则 更 为 安 全 或 者 你 也 可 以 在 学 术 性 会 议 上 发 布 报 告, 而 不 是 将 报 告 出 版 或 公 布 在 网 络 上 事 先 与 倡 导 对 象 会 面 如 果 计 划 公 开 发 表 报 告, 你 可 以 事 先 与 倡 导 对 象 会 面, 以 便 让 对 方 有 所 准 备 也 许 你 觉 得 这 会 使 报 告 的 效 果 降 低, 但 这 同 时 也 17

20 会 使 风 险 降 低 在 最 终 报 告 公 开 发 布 之 前,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和 人 权 观 察 在 泰 国 召 开 会 议, 向 被 访 者 相 关 组 织 和 政 府 部 门 汇 报 调 查 结 果 他 们 根 据 会 议 的 反 馈, 对 报 告 做 必 要 的 修 改, 保 证 报 告 中 的 建 议 能 够 从 社 群 的 角 度 出 发, 切 实 可 行 但 是, 请 注 意, 情 况 是 会 发 生 变 化 的 上 次 有 效 的 方 式, 这 次 则 可 能 有 风 险 要 留 意 所 从 事 的 活 动 是 否 引 起 了 官 方 的 关 注, 以 及 政 治 环 境 的 变 化 制 定 紧 急 情 况 处 理 预 案 如 果 项 目 参 与 人 员 可 能 会 面 临 危 险, 你 应 该 事 先 思 考 如 何 应 对 最 糟 糕 的 情 况 如 果 有 人 遭 到 报 复, 你 的 组 织 会 采 取 什 么 行 动? 谁 能 帮 助 你? 谁 应 该 承 担 什 么 责 任? 提 前 对 最 坏 的 可 能 进 行 充 分 细 致 的 讨 论 : 没 有 人 喜 欢 谈 论 不 吉 利 的 事 情, 但 我 们 必 须 有 所 准 备 通 过 这 样 的 讨 论, 我 们 可 以 避 免 犯 错 误 或 恐 慌 讨 论 以 下 问 题 : 如 果 有 人 失 踪 了, 该 怎 么 办? 你 可 以 等 待 多 久 再 采 取 行 动? 你 会 采 取 什 么 行 动? 紧 急 时 刻 你 有 哪 些 信 得 过 的 盟 友 : 准 备 一 份 肯 定 会 为 你 提 供 帮 助 的 人 员 名 单, 再 准 备 一 份 公 开 声 明, 以 便 在 关 键 时 刻 向 媒 体 发 布 和 同 事 讨 论 你 们 在 发 表 声 明 前 可 以 等 多 久 哪 些 内 容 可 以 包 含 在 声 明 中 但 在 有 些 情 况 下, 不 把 事 情 公 开 化 反 而 更 好 事 先 应 和 项 目 相 关 人 员 进 行 充 分 讨 论 保 证 有 你 信 任 的 人 在 任 何 时 候 都 知 道 你 在 哪 里 事 先 收 集 基 本 信 息 : 确 保 每 个 人 都 有 其 他 所 有 人 的 电 话 号 码 身 份 证 号 码 或 护 照 号 码 以 及 紧 急 情 况 下 的 联 系 信 息 把 你 同 事 的 联 系 方 式 留 给 你 的 家 人 和 朋 友, 这 些 联 系 信 息 和 资 料 要 妥 善 保 存 建 立 定 期 联 系 守 则 : 如 果 一 名 同 事 处 境 危 险, 他 应 该 早 晨 出 门 时 打 电 话 告 诉 你 他 的 去 向, 回 家 后 通 知 你 他 已 经 安 全 到 家 你 们 要 事 先 决 定, 如 果 没 有 接 到 他 的 电 话, 要 采 取 什 么 行 动? 为 受 害 者 提 供 借 口 : 为 了 保 护 被 访 者, 应 该 想 一 个 借 口, 以 便 别 人 问 起 为 什 么 你 们 谈 了 这 么 久 时 能 够 解 释 比 如 : 你 在 帮 他 们 寻 找 更 好 的 治 疗 方 式 提 供 法 律 咨 询 教 他 们 外 语 与 可 能 遭 到 报 复 的 受 害 者 保 持 联 系 : 定 期 回 访 被 访 者, 确 认 他 们 的 安 全 探 查 他 们 是 否 遭 到 报 复 袭 击 拘 留 或 失 踪, 这 些 工 作 都 是 你 的 道 义 责 任, 但 同 时 也 会 增 加 他 人 对 你 的 信 任 18

21 发 生 人 员 失 踪 案 例 人 员 失 踪 一 家 亚 洲 人 权 组 织 和 一 名 艾 滋 病 活 动 家 要 在 当 地 合 作 要 召 开 一 个 法 律 会 议 一 天 晚 上, 在 和 朋 友 一 起 吃 完 晚 饭 之 后, 这 名 活 动 家 突 然 不 见 了, 他 没 有 回 家 也 不 接 电 话 人 权 组 织 的 员 工 首 先 着 手 收 集 所 有 信 息 他 们 与 当 晚 一 起 用 餐 的 人 联 系, 得 知 其 中 有 人 认 为 自 己 看 到 餐 馆 外 有 几 名 便 衣 警 察 同 时, 人 权 组 织 也 确 认 其 他 用 餐 者 都 安 全 地 回 家 了, 并 记 录 了 最 后 看 到 失 踪 者 的 时 间 和 地 点 随 后, 人 权 组 织 与 该 活 动 者 的 妻 子 和 家 人 见 面, 询 问 他 们 的 想 法 他 们 提 出 希 望 人 权 组 织 等 几 天, 先 不 要 向 媒 体 曝 光, 看 失 踪 者 是 否 会 被 释 放 他 们 担 心, 媒 体 报 道 了 之 后 他 可 能 就 出 不 来 了 人 权 组 织 并 不 确 定 事 情 会 不 会 这 么 发 展, 但 他 们 尊 重 家 属 的 意 愿 之 后, 人 权 组 织 召 集 所 有 员 工 与 志 愿 者, 告 诉 他 们 发 生 的 事 情, 要 求 他 们 一 定 要 保 持 联 系, 并 且 不 得 与 媒 体 谈 及 此 事 他 们 也 要 求 当 晚 一 起 用 餐 的 其 他 人 保 持 沉 默 另 外, 人 权 组 织 还 联 系 了 活 动 家 所 在 机 构 的 一 名 顾 问 因 为 这 名 顾 问 与 警 察 有 较 好 的 关 系, 所 以 请 他 代 为 打 听 最 后, 组 织 决 定, 如 果 家 属 同 意 向 媒 体 公 开, 则 只 能 由 一 名 员 工 负 责 和 媒 体 沟 通 之 后 大 家 一 起 讨 论 了 发 言 的 具 体 内 容 讨 论 结 束 后, 大 家 试 图 继 续 正 常 工 作, 不 过 当 天 真 的 很 难 集 中 精 力 幸 运 的 是, 这 名 活 动 家 当 晚 就 被 释 放 了 当 你 机 构 员 工 或 被 访 者 失 踪 时, 可 以 采 取 以 下 步 骤 : 保 持 冷 静 : 深 呼 吸 记 住, 你 身 边 的 人 在 看 着 你, 希 望 你 能 领 导 他 们 展 现 出 你 的 成 熟 与 冷 静, 即 使 你 内 心 很 害 怕, 也 不 要 表 现 出 来 如 果 你 自 己 开 始 恐 慌, 周 围 的 人 就 会 跟 着 紧 张 排 除 其 他 可 能 性 : 这 个 人 有 没 有 可 能 是 出 了 车 祸 住 院, 或 是 喝 多 了 睡 过 头, 又 或 仅 仅 是 忘 了 给 手 机 充 电? 在 确 认 最 坏 的 猜 测 前, 一 定 要 打 电 话 联 系 其 他 人 来 进 行 确 认 获 得 第 一 手 信 息 : 和 最 后 看 到 失 踪 者 的 人 交 谈, 理 清 事 情 发 生 的 顺 序, 以 及 他 都 看 见 了 什 么 是 否 有 目 击 证 人 可 以 描 述 发 生 的 事 件? 还 有 其 他 人 失 踪 吗? 联 系 失 踪 者 的 家 人 : 确 保 失 踪 者 家 人 和 你 都 能 及 时 了 解 最 新 的 信 息 若 有 必 要, 获 得 家 人 的 允 许 后 可 以 把 事 件 公 开 19

22 内 部 团 结 : 召 集 员 工 和 志 愿 者, 解 释 发 生 的 事 情 和 采 取 的 应 对 措 施 要 求 他 们 在 机 构 做 好 准 备 前 不 要 在 网 上 发 布 消 息 或 通 知 媒 体 如 有 必 要, 还 要 告 诉 其 他 NGO, 没 有 你 的 同 意, 就 不 能 向 媒 体 曝 光 在 一 些 情 况 下, 人 权 活 动 者 是 被 与 政 府 无 关 的 暴 徒 非 法 绑 架 的, 这 时 有 必 要 及 时 作 出 反 应, 向 警 察 报 案, 通 知 媒 体 并 联 系 其 他 NGO; 但 在 另 外 一 些 情 况 下, 是 警 察 抓 的 人, 可 能 关 几 天 就 会 放 出 来 这 时 如 果 通 知 媒 体, 可 能 会 导 致 这 个 人 被 正 式 拘 捕 联 络 盟 友 : 你 在 大 型 非 政 府 组 织 警 察 局 或 政 府 机 关 是 否 有 熟 人 或 顾 问, 他 们 也 许 可 以 帮 助 你 找 到 失 踪 者 或 进 行 协 调 考 虑 法 律 援 助 : 查 阅 本 国 关 于 拘 留 的 法 律 法 规 拘 留 的 时 限 是 多 长? 什 么 时 候 警 察 需 要 出 示 正 式 的 拘 捕 函? 你 知 道 有 哪 些 法 律 援 助 机 构 可 以 提 供 帮 助? 如 何 与 媒 体 打 交 道 : 有 责 任 心 的 记 者 会 同 情 你 的 处 境 但 要 明 确 地 告 诉 记 者, 什 么 可 以 写, 什 么 不 可 以 写 有 些 信 息 是 为 了 让 记 者 更 加 清 楚 的 了 解 事 情 的 来 龙 去 脉, 但 并 不 适 合 公 布 出 来 该 说 些 什 么 : 理 想 的 情 况 下, 你 能 够 决 定 何 时 何 地 以 及 如 何 发 布 消 息 我 们 的 建 议 是, 发 表 一 个 简 单 的 声 明, 表 达 对 同 事 的 担 忧 并 希 望 他 早 日 安 全 归 来 在 媒 体 采 访 中, 重 要 的 一 点 是 所 有 人 都 要 统 一 口 径, 只 表 达 担 忧 的 心 情, 而 不 要 做 任 何 政 治 评 论 使 情 况 恶 化 如 果 你 还 没 决 定 要 公 开 发 布 消 息, 可 以 留 下 记 者 的 联 系 方 式, 告 诉 他 们 一 有 消 息 你 就 会 和 他 们 联 系 如 果 记 者 表 现 得 很 冷 漠, 没 有 同 情 心, 就 不 必 和 他 交 谈 了 20

23 练 习 : 风 险 管 理 分 析 案 例 签 名 引 发 的 问 题 一 个 吸 毒 者 小 组 决 定 组 织 一 次 签 名 活 动, 让 人 们 关 注 最 近 戒 毒 所 里 出 现 的 几 起 吸 毒 者 死 亡 事 件 这 个 小 组 通 过 当 地 的 网 络, 收 集 遭 受 过 警 察 迫 害 或 暴 力 的 吸 毒 者 签 名 这 些 人 签 了 自 己 的 真 实 姓 名 和 地 址 但 是, 这 个 小 组 并 没 有 和 大 家 讨 论 潜 在 的 风 险, 也 没 有 讨 论 这 些 签 名 的 用 途 为 了 给 当 局 施 压, 该 小 组 将 呼 吁 信 和 这 些 签 名 寄 给 了 当 地 的 政 府 部 门, 同 时 也 在 网 络 上 进 行 公 布 很 快, 签 名 者 开 始 接 到 恐 吓 电 话, 他 们 吸 毒 者 的 身 份 也 暴 露 给 了 当 地 社 区 居 民, 对 他 们 的 生 活 产 生 了 负 面 的 影 响 : 比 如 他 们 的 孩 子 在 学 校 里 受 到 歧 视, 或 家 里 知 道 他 曾 经 吸 毒 之 后 不 再 认 他, 等 等 为 了 保 护 自 己 和 维 护 家 庭 名 誉, 签 名 者 开 始 与 这 场 运 动 划 清 界 限 他 们 告 诉 当 地 警 察 他 们 从 未 在 这 封 信 上 签 字 他 们 还 向 另 一 个 小 组 求 助, 从 而 引 发 了 两 个 小 组 之 间 的 公 开 矛 盾 一 些 人 甚 至 起 诉 了 组 织 这 场 请 愿 活 动 的 小 组, 要 求 为 其 所 受 的 伤 害 进 行 赔 偿 这 场 签 名 活 动 犯 了 什 么 错 误? 活 动 的 组 织 者 可 以 采 取 什 么 方 式 来 减 少 签 名 者 面 临 的 风 险? 该 小 组 在 征 集 签 名 前 没 有 获 得 参 与 者 的 知 情 同 意 参 与 者 不 知 道 签 名 信 会 如 何 使 用, 也 不 知 道 有 哪 些 潜 在 的 风 险 这 不 仅 给 签 名 者 带 来 了 麻 烦, 最 后 也 给 小 组 本 身 带 来 了 困 扰 21

24 步 骤 4: 制 定 研 究 计 划 到 目 前 为 止, 你 已 经 进 行 了 项 目 背 景 分 析, 确 定 了 倡 导 目 标, 评 估 了 项 目 风 险, 而 现 在, 我 们 就 要 为 研 究 做 计 划 了 : 选 择 采 访 者 和 被 访 者 考 虑 你 和 被 访 者 的 关 系 确 定 收 集 哪 种 信 息 制 作 时 间 表 根 据 你 的 倡 导 目 标 研 究 议 题 的 领 域, 以 及 合 作 的 机 构, 制 定 出 一 份 研 究 计 划 选 择 采 访 者 和 被 访 者 你 希 望 采 访 谁? 比 如, 你 想 采 访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儿 童 感 染 者, 吸 毒 感 染 者, 或 是 性 工 作 者? 你 计 划 访 问 多 少 人? 此 外, 考 虑 谁 还 能 提 供 更 多 信 息, 并 接 受 访 谈? 这 将 取 决 于 你 研 究 的 问 题, 如 果 你 研 究 药 物 的 可 及 性 或 医 疗 歧 视, 你 可 能 会 想 访 谈 医 护 人 员 ; 如 果 你 研 究 的 问 题 与 政 府 有 关, 你 可 能 会 想 采 访 政 府 部 门 联 合 国 官 员 或 专 家 应 该 采 访 多 少 人? 答 案 取 决 于 你 的 目 标 如 果 你 想 证 明 一 个 问 题 的 存 在 是 系 统 性 的 ( 即 不 只 是 一 两 个 地 方 有 这 个 问 题, 而 是 普 遍 存 在 ), 你 就 需 要 在 多 个 不 同 地 点 进 行 大 量 访 谈 如 果 你 的 目 的 是 希 望 彰 显 某 个 医 院 或 监 狱 存 在 的 问 题, 那 就 只 需 要 进 行 足 够 的 访 谈, 以 证 明 不 是 一 个 医 生 或 看 守 的 问 题, 而 是 与 整 个 机 构 有 关 在 开 始 访 谈 前, 你 手 里 至 少 得 有 一 部 分 联 系 好 的 被 访 者, 越 多 越 好, 因 为 有 人 可 能 会 取 消 访 谈 你 也 可 以 让 这 些 人 向 你 介 绍 其 他 可 能 参 与 采 访 的 人 记 住, 重 要 的 不 是 完 成 了 多 少 个 访 谈, 而 是 完 成 好 的 访 谈 只 需 要 少 量 有 力 的 证 词, 就 可 以 向 倡 导 目 标 传 达 有 效 的 信 息 如 何 找 到 被 访 者? 访 问 那 些 你 已 经 认 识 的 人 会 比 较 容 易, 因 为 你 知 道 在 哪 里 可 以 找 到 他 们, 也 知 道 他 们 的 联 系 方 式 但 是, 要 考 虑 这 些 人 是 否 能 代 表 你 的 研 究 对 象? 是 否 会 导 致 调 查 样 本 过 于 单 一 而 影 响 调 查 结 果? 他 们 是 否 只 代 表 了 那 些 说 我 们 想 听 的 话 的 人 呢? 你 还 需 要 找 出 被 访 者 群 体 经 常 出 入 的 场 所, 以 获 取 更 均 衡 的 样 本 但 是, 22

25 某 些 情 况 下, 你 需 要 获 得 批 准 才 能 接 近 该 场 所, 如 吸 毒 人 群 经 常 出 入 的 美 沙 酮 诊 所 泰 国 艾 滋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是 在 获 得 了 公 立 美 沙 酮 诊 所 的 批 准 后, 才 得 以 接 触 其 中 的 人 群 谁 来 做 访 谈 工 作? 记 住, 采 访 者 会 影 响 访 谈 的 结 果 如 果 你 访 谈 的 对 象 是 年 轻 女 性, 你 可 能 应 该 培 训 年 轻 女 性 去 做 采 访 者 也 有 可 能 由 年 长 女 性 来 采 访 会 让 女 孩 们 感 到 更 自 在 如 果 采 访 的 问 题 与 性 有 关, 大 多 数 女 孩 都 不 希 望 采 访 者 是 男 性 应 该 考 虑 到 采 访 者 与 被 访 者 之 间 的 相 互 作 用, 以 及 这 种 作 用 会 对 访 谈 结 果 产 生 的 影 响 在 一 些 情 况 下, 可 能 需 要 两 个 人 一 起 进 行 访 谈 : 一 个 提 问, 另 一 个 记 录 考 虑 你 与 被 访 者 的 关 系 需 不 需 要 给 被 访 者 付 费? 有 时 候, 如 果 被 访 者 需 要 离 开 家 或 工 作 单 位 参 加 访 谈, 那 么 他 们 会 认 为 自 己 付 出 了 时 间, 应 该 获 得 报 酬 但 请 记 住, 向 被 访 者 付 费 也 有 负 面 影 响 如 果 大 家 知 道 接 受 采 访 有 酬 劳, 就 会 有 些 人 编 造 故 事 以 获 得 报 酬 你 的 倡 导 对 象 也 可 能 会 用 抓 住 这 个 把 柄 来 指 责 你, 质 疑 你 收 买 证 据 歪 曲 事 实 为 了 避 免 这 种 状 况, 一 些 机 构 通 常 只 付 给 被 访 者 交 通 费 或 餐 费 无 论 你 的 机 构 有 什 么 样 的 规 定, 你 都 应 该 在 项 目 开 始 前 告 知 被 访 者, 并 对 所 有 人 一 视 同 仁 案 例 中 国 艾 滋 病 歧 视 报 告 当 人 权 观 察 开 始 做 中 国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的 歧 视 报 告 时, 他 们 有 一 个 非 常 严 格 的 政 策, 即 不 向 被 访 者 支 付 报 酬 他 们 认 为 这 会 损 害 公 众 对 研 究 结 果 的 信 任 但 是, 作 为 对 被 访 者 的 感 谢, 研 究 者 购 买 了 一 些 被 访 者 制 作 的 手 工 艺 品 和 艺 术 作 品 案 例 泰 国 吸 毒 人 群 报 告 在 为 致 命 的 拒 绝 收 集 数 据 时,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与 人 权 观 察 同 意 由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支 付 所 有 被 访 者 的 交 通 费 用, 也 在 访 谈 时 提 供 小 吃 和 饮 料, 条 件 允 许 的 话, 也 提 供 香 烟 可 能 是 由 于 谈 论 艾 滋 病 吸 毒 这 些 问 题 过 于 敏 感, 没 有 被 访 者 选 择 在 自 己 家 中 进 行 访 谈 23

26 我 们 能 为 受 害 者 提 供 什 么 帮 助? 除 了 在 钱 上 面 帮 不 上 忙, 我 们 可 以 满 足 被 访 者 的 其 他 需 要 : 他 们 可 能 需 要 医 疗 工 作, 或 是 孩 子 需 要 上 学 在 调 查 之 前, 有 些 组 织 会 准 备 一 些 宣 传 单, 里 面 列 出 政 府 或 福 利 机 构 所 提 供 的 服 务 包 括 当 地 的 可 靠 诊 所 帮 助 获 得 母 婴 阻 断 药 物 或 镁 砂 酮 的 机 构, 帮 助 获 得 住 房 或 社 区 福 利 的 小 组, 等 等 你 的 机 构 资 源 有 限, 不 可 能 帮 助 所 有 人, 但 你 可 以 把 他 们 转 介 给 其 他 的 机 构 如 果 被 访 者 希 望 对 报 告 的 进 展 有 更 多 了 解, 或 者 希 望 参 与 后 续 的 倡 导 活 动, 你 还 可 以 留 下 你 的 联 系 方 式 或 名 片 确 定 收 集 哪 种 信 息 最 后, 你 需 要 考 虑 收 集 哪 些 信 息 以 完 成 报 告 你 的 信 息 可 以 包 括 当 事 人 的 证 言 问 卷 实 地 访 谈 等 等 以 下 信 息 可 以 帮 助 你 选 择 所 需 的 材 料 类 型 : 当 事 人 的 证 言 : 当 事 人 的 证 言 是 人 权 调 查 的 核 心 部 分, 有 打 动 人 心 的 力 量 当 人 权 侵 害 发 生 的 时 候, 当 事 人 的 声 音 是 最 强 有 力 的 武 器 一 份 有 力 的 证 言 可 以 引 起 媒 体 的 关 注, 并 激 励 人 们 采 取 相 应 的 行 动 证 言 是 当 事 人 或 目 击 者 讲 对 发 生 事 件 的 讲 述 在 人 权 调 查 中, 证 言 能 够 详 细 描 述 事 件 的 经 过, 以 及 对 被 访 者 的 伤 害 或 影 响 只 要 能 收 集 到 完 整 合 适 的 证 言, 你 就 不 需 要 做 太 多 的 访 谈 问 卷 前 面 提 到 过, 问 卷 是 调 查 研 究 中 最 常 使 用 的 方 法, 其 目 的 在 于 表 明, 所 探 讨 的 问 题 对 很 多 人 是 如 何 产 生 影 响 的 如 果 你 想 收 集 证 言 的 话, 问 卷 就 不 是 最 好 的 选 择 因 为 问 卷 是 死 的, 而 收 集 证 言 要 求 采 访 者 和 被 访 者 之 间 具 有 一 定 的 信 任, 进 行 有 深 度 的 面 对 面 的 谈 话 如 果 你 使 用 问 卷, 也 要 明 确 地 告 知 对 方 : 不 需 要 回 答 所 有 问 题, 只 需 要 回 答 你 愿 意 回 答 的 问 题 就 可 以 以 下 是 一 些 问 题 的 例 子 : 谁 : 谁 是 受 害 者? 谁 是 施 暴 者? 你 认 识 那 个 人 吗? 他 的 名 字 是 什 么? 有 多 少 受 害 者? 什 么 : 发 生 了 什 么? 是 什 么 样 的 权 利 侵 害 事 件? 你 记 得 施 暴 者 说 了 什 么 吗? 哪 里 : 事 件 发 生 在 哪 里? 你 是 否 知 道 地 点 的 确 切 名 称? 是 什 么 场 所? 学 校, 公 园, 大 街 还 是 监 狱? 如 果 发 生 在 监 狱, 你 是 否 能 描 述 监 狱 的 地 理 位 置, 以 及 监 狱 的 条 件? 何 时 : 侵 害 事 件 发 生 在 什 么 时 间? 什 么 时 候 结 束? 发 生 了 几 次? 24

27 为 什 么 : 为 什 么 会 发 生 侵 害? 你 做 了 什 么? 施 暴 者 做 了 什 么? 怎 样 : 侵 害 是 怎 么 发 生 的? 你 能 描 述 一 下 具 体 过 程 吗? 你 被 殴 打? 被 折 磨? 被 骚 扰? 被 威 胁? 有 多 少 人 在 场? 实 地 考 察 实 地 考 察 可 以 让 研 究 者 客 观 地 了 解 当 地 的 环 境 和 条 件 例 如, 如 果 你 要 了 解 妓 院 或 监 狱 的 待 遇 和 条 件, 最 好 是 能 够 亲 自 去 探 访 和 观 察 当 然 是 在 保 证 安 全 的 前 提 下 若 要 探 访 监 狱, 你 可 以 参 考 联 合 国 囚 犯 待 遇 最 低 限 度 标 准 准 则 请 注 意 以 下 几 点 : 登 记 : 凡 是 监 禁 犯 人 的 场 所 都 要 登 记 所 收 的 每 一 名 囚 犯, 包 括 姓 名 被 监 禁 的 原 因 收 监 和 出 狱 时 间 分 开 监 禁 : 男 犯 和 女 犯 应 拘 禁 于 不 同 监 所, 或 监 所 的 不 同 部 分 ; 将 未 经 审 讯 的 囚 犯 应 与 已 经 判 罪 的 囚 犯 隔 离 ; 青 少 年 囚 犯 应 与 成 年 囚 犯 隔 离 住 宿 和 卫 生 : 会 不 会 太 拥 挤? 是 否 有 足 够 的 房 间 给 所 有 囚 犯? 是 否 有 充 足 的 厕 所 和 洗 浴 设 施? 衣 服 和 被 褥 : 衣 服 被 褥 是 否 干 净 保 暖? 发 给 的 衣 服 不 应 有 辱 人 格 或 有 失 体 面 食 物 : 是 否 有 足 够 和 健 康 的 食 物? 囚 犯 能 否 获 得 饮 用 水? 运 动 : 若 天 气 允 许, 囚 犯 每 天 至 少 应 有 一 小 时 室 外 活 动 医 疗 服 务 : 监 狱 是 否 提 供 医 疗 服 务, 或 能 否 将 囚 犯 移 往 医 院 就 医? 是 否 有 曾 受 过 适 当 训 练 的 医 护 工 作 人 员? 怀 孕 和 分 娩 前 后 的 女 囚 犯 是 否 能 得 到 相 应 照 顾? 纪 律 与 惩 处 : 监 狱 的 纪 律 措 施 是 否 依 法 律 或 主 管 行 政 机 关 的 规 章 而 制 定? 体 罚 暗 室 禁 闭 和 一 切 残 忍 不 人 道 有 辱 人 格 的 惩 罚 应 一 律 完 全 禁 止 有 没 有 使 用 手 镣 铁 链 脚 铐 或 拘 束 衣 作 为 惩 罚 用 具? 申 诉 : 囚 犯 是 否 有 渠 道 提 出 请 求 或 申 诉? 同 外 界 的 接 触 : 囚 犯 是 否 能 够 定 期 与 亲 属 和 朋 友 联 络 ( 通 信 或 接 见 )? 外 籍 囚 犯 是 否 能 够 与 所 属 国 外 交 和 领 事 代 表 联 系? 囚 犯 是 否 可 以 阅 读 报 刊 杂 志 及 其 他 出 版 物? 书 籍 : 应 当 允 许 囚 犯 进 行 阅 读 监 狱 是 否 有 图 书 馆? 宗 教 : 囚 犯 能 否 在 允 许 的 范 围 之 内 信 仰 宗 教? 25

28 财 产 : 囚 犯 的 财 产 应 于 入 狱 时 由 监 所 妥 为 保 管, 并 进 行 详 细 的 记 录 囚 犯 出 狱 时, 这 类 物 品 钱 财 应 照 数 归 还 通 知 : 囚 犯 死 亡 病 重 重 伤 时, 应 立 即 通 知 其 配 偶 或 亲 属 囚 犯 被 转 移 到 其 他 监 所 或 送 入 医 院 时, 也 必 须 通 知 其 配 偶 或 亲 属 监 所 人 事 : 管 理 人 员 是 否 具 有 教 育 和 智 力 上 的 适 当 水 平? 管 理 人 员 当 中 是 否 有 社 会 工 作 人 员 教 师 心 理 学 家 和 职 业 培 训 师? 女 性 囚 犯 应 当 由 女 性 官 员 进 行 管 理 检 查 : 监 所 是 否 有 相 关 部 门 按 期 进 行 检 查? 监 所 的 管 理 是 否 符 合 现 行 法 律 规 章? 视 频 记 录 随 着 数 码 媒 体 的 日 益 普 及, 世 界 各 地 的 活 动 家 越 来 越 多 地 使 用 视 频 进 行 记 录 WITNESS( 是 视 频 倡 导 领 域 里 一 家 非 常 重 要 的 非 政 府 组 织 他 们 通 过 工 作 坊 和 网 站, 教 授 人 们 如 何 运 用 视 频 有 效 地 开 展 倡 导 他 们 认 为, 当 视 频 与 其 他 的 倡 导 工 具, 如 诉 讼 监 督 和 研 究 配 合 使 用 时, 能 发 挥 出 更 大 的 效 果 影 像 比 文 字 更 能 真 实 生 动 地 展 现 故 事, 引 发 人 们 的 关 注 与 行 动 与 我 们 介 绍 的 其 他 方 式 相 比, 视 频 记 录 有 它 的 优 势 和 劣 势 你 应 当 仔 细 考 虑 是 否 要 采 用 视 频 记 录 的 方 式 其 他 材 料 有 时 你 可 能 没 有 条 件 进 行 访 谈, 或 者 你 要 调 查 的 群 体 很 难 接 触 与 进 行 交 流 有 些 材 料 在 征 求 当 事 人 同 意 后, 可 以 在 研 究 和 最 终 报 告 中 使 用 这 些 材 料 可 以 很 好 地 丰 富 你 的 报 告 选 择 哪 些 材 料 取 决 于 你 所 研 究 的 问 题, 如 : 儿 童 的 画 作 日 记 或 期 刊 信 件 照 片 新 闻 报 道 制 定 时 间 表 在 进 行 项 目 计 划 的 时 候, 你 需 要 事 先 思 考 应 该 在 什 么 时 候 完 成 项 目 如 果 能 在 一 些 比 较 重 要 的 日 子 公 布 你 的 调 查 结 果, 或 者 开 展 倡 导 活 动, 往 往 会 事 半 功 倍 你 需 要 考 虑 公 布 调 查 结 果 的 最 佳 时 间, 如 世 界 艾 滋 病 日 世 界 人 权 日 国 际 禁 毒 日 等, 都 是 很 好 的 机 会 考 虑 到 完 成 项 目 有 多 个 不 同 步 骤, 你 应 当 为 每 一 步 预 留 足 够 时 间 26

29 总 结 好 的 研 究 始 于 在 准 备 阶 段 不 断 地 思 考 和 回 答 一 系 列 问 题 本 章 的 内 容 是 : 1. 分 析 项 目 背 景 2. 确 定 项 目 目 标 3. 风 险 评 估 与 管 理 4. 制 定 研 究 计 划 完 成 这 些 步 骤 会 为 你 的 研 究 和 倡 导 打 下 一 个 坚 实 的 基 础 这 些 工 作 会 在 你 的 团 队 和 社 群 中 建 立 团 结 和 信 任 其 中 的 一 些 步 骤, 如 风 险 评 估 和 管 理, 是 我 们 作 为 人 权 活 动 家 的 道 义 和 责 任 在 下 一 章 中, 我 们 就 要 开 始 进 入 调 查 的 实 际 操 作 阶 段 了 27

30 第 二 章 人 权 访 谈 作 为 人 权 研 究 者 和 活 动 家, 我 们 要 去 揭 露 当 权 者 忽 略, 甚 至 是 刻 意 掩 盖 的 事 实 真 相 这 些 关 于 侵 犯 基 本 人 权 的 严 厉 指 控, 会 让 当 权 者 质 疑 我 们 的 研 究 不 真 实 不 可 靠 正 因 如 此, 专 业 的 人 权 研 究 者 会 非 常 谨 慎 认 真 地 开 展 调 查, 以 保 护 我 们 所 要 揭 露 的 真 相, 同 时 反 击 当 权 者 的 指 责 我 们 将 在 这 一 章 学 习 如 何 收 集 信 息, 使 研 究 的 可 信 度 达 到 最 高 标 准 实 施 访 谈 的 六 个 步 骤 : 1. 获 得 知 情 同 意 ; 2. 准 备 问 题 清 单 ; 3. 创 造 良 好 的 访 谈 环 境 ; 4. 访 谈 记 录 ; 5. 建 立 融 洽 关 系, 获 取 所 需 信 息 ; 6. 处 理 创 伤 后 应 激 障 碍 28

31 步 骤 1: 获 得 知 情 同 意 本 节 介 绍 如 何 获 得 知 情 同 意 : 知 情 同 意 四 要 素 如 何 与 被 访 者 讨 论 项 目 口 头 知 情 同 意 与 知 情 同 意 书 知 情 同 意 的 四 要 素 在 访 谈 开 始 前, 你 要 正 式 介 绍 你 自 己, 解 释 你 的 项 目, 获 得 对 方 的 知 情 同 意 这 些 是 不 能 忽 略 的 步 骤, 即 使 其 他 人 可 能 已 经 向 被 访 者 介 绍 了 你 和 你 的 项 目, 即 使 你 之 前 可 能 已 经 大 概 向 对 方 介 绍 过 访 谈 的 目 的 这 样 做 的 原 因 是, 尽 管 研 究 者 以 为 别 人 了 解 自 己 的 研 究 项 目, 但 实 际 上 被 访 者 可 能 并 不 关 心, 也 没 有 认 真 思 考 过 这 些 事 情 对 你 而 言, 研 究 项 目 非 常 重 要, 但 对 被 访 者 来 说, 这 可 能 只 是 一 天 之 中 很 多 要 做 的 事 情 中 的 一 件 另 一 个 原 因 是, 正 式 的 介 绍 可 以 让 访 谈 从 头 至 尾 都 保 持 一 个 正 式 的 状 态, 保 证 双 方 在 整 个 过 程 中 都 完 全 地 投 入 所 以, 你 应 该 在 访 谈 的 最 开 始, 详 细 介 绍 你 在 做 的 事 情, 避 免 对 方 在 访 谈 结 束 后 抱 怨 我 不 知 道 你 为 什 么 采 访 我, 你 都 没 有 跟 我 解 释 而 介 绍 的 重 点, 在 于 获 得 对 方 的 知 情 同 意 知 情 同 意 的 四 个 要 素 是 : 1. 开 诚 布 公 你 需 要 和 被 访 者 讨 论 研 究 的 目 的 和 其 中 的 风 险, 保 证 被 访 者 理 解 你 将 如 何 使 用 访 谈 获 得 的 信 息, 理 解 研 究 与 倡 导 活 动 的 目 的 你 还 需 征 询 对 方 的 意 见, 他 希 望 使 用 真 名 化 名 或 是 用 字 母 代 替 2. 自 愿 如 果 被 访 者 同 意 参 与 你 的 调 查 研 究, 他 的 选 择 必 须 是 在 没 有 压 力 的 情 况 下 自 主 决 定 的 而 且 要 保 证, 无 论 是 访 谈 中, 或 是 访 谈 前 后, 都 没 有 任 何 强 迫 或 压 力 3. 理 解 被 访 者 应 该 理 解 访 谈 的 意 义 和 所 有 潜 在 的 风 险 你 应 当 明 确 地 告 知 对 方 一 些 风 险, 例 如 : 我 们 在 调 查 警 察 暴 力 对 待 吸 毒 者 的 情 况, 有 些 警 察 知 道 了 之 后 可 能 会 很 生 气 另 外, 要 确 保 你 已 经 解 释 清 楚 最 后 的 研 究 报 告 将 如 何 发 布 比 如, 如 果 报 告 会 在 网 上 公 布, 那 么 被 访 者 需 要 明 白, 网 络 信 息 的 传 播 是 无 法 控 制 和 管 理 的, 你 甚 至 无 法 知 道 谁 会 看 到 这 些 信 息 4. 判 断 能 力 被 访 者 应 当 有 能 力 理 解 项 目 与 潜 在 风 险, 并 可 做 出 负 责 任 29

32 的 决 定 有 的 被 访 者 可 能 会 没 有 足 够 的 能 力 作 出 判 断, 比 如 儿 童 精 神 病 患 者 和 遭 受 重 大 创 伤 的 人 如 果 在 与 被 访 者 的 交 谈 中, 你 发 现 对 方 没 有 能 力 做 出 决 定, 那 么 应 当 结 束 访 谈 你 应 当 告 诉 被 访 者, 他 们 随 时 可 以 选 择 对 某 个 问 题 不 作 回 答, 或 者 停 止 访 谈 如 果 有 些 访 谈 内 容, 被 访 者 不 希 望 放 到 报 告 中 或 记 在 笔 记 里, 他 可 以 随 时 要 求 你 从 记 录 中 删 除, 或 从 录 音 摄 像 设 备 中 删 除 案 例 如 何 与 被 访 者 讨 论 项 目 这 里 有 一 份 自 我 介 绍 的 样 例, 请 分 别 找 出 知 情 同 意 的 四 要 素 PAISAN: 你 好, 我 叫 Paisan Suwannawong, 这 位 是 Karyn Kaplan 谢 谢 你 今 天 能 来 见 我 们 我 们 可 能 要 占 用 你 大 约 90 分 钟 时 间 你 现 在 的 时 间 方 便 吗? 被 访 者 : 可 以 的 PAISAN: 太 好 了 Mas 可 能 已 经 告 诉 过 你, 我 们 正 在 收 集 关 于 泰 国 吸 毒 者 遭 遇 人 权 侵 害 情 况 的 信 息 我 们 将 在 全 国 4 个 地 区 进 行 访 谈, 了 解 吸 毒 者 在 和 警 察 医 疗 司 法 等 部 门 打 交 道 时 遇 到 的 问 题 我 们 想 先 介 绍 一 下 我 们 的 项 目, 获 得 你 的 同 意 之 后 再 进 行 采 访 你 觉 得 可 以 吗? 被 访 者 : 嗯, 请 说 下 去 PAISAN: 好 的 这 是 我 的 名 片, 你 随 时 都 可 以 给 我 打 电 话 我 的 名 字 是 Paisan, 我 是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的 主 任 我 同 时 也 是 一 名 艾 滋 病 感 染 者, 我 是 在 清 迈 的 监 狱 中 注 射 吸 毒 时 感 染 的 Karyn 和 我 一 起 建 立 了 这 个 组 织, 今 天 我 主 要 做 采 访, 她 负 责 记 录 我 还 想 请 你 允 许 我 们 在 谈 话 的 时 候 录 音 录 音 整 理 出 来 之 后 我 们 将 会 销 毁 这 个 录 音 我 们 也 不 会 记 你 的 真 名, 你 可 以 随 便 给 我 们 一 个 昵 称 或 假 名, 我 们 会 尽 量 不 在 报 告 中 暴 露 你 的 身 份 我 们 希 望 撰 写 一 份 报 告, 向 政 府 证 明 吸 毒 者 正 在 受 到 的 侵 害, 让 他 们 不 能 继 续 否 认 有 关 部 门 的 不 当 作 为 实 际 上, 我 们 很 希 望 你 能 参 与 整 个 过 程 以 及 之 后 长 期 的 运 动 我 们 正 尝 试 发 起 一 个 运 动, 让 吸 毒 者 自 己 站 出 来, 要 求 自 己 的 权 利 得 到 承 认 如 果 你 对 这 个 感 兴 趣, 我 们 可 以 访 谈 结 束 之 后 再 讨 论 30

33 在 访 谈 过 程 中, 任 何 时 候 你 想 停 下 来 休 息, 抽 根 烟, 或 者 做 些 其 他 事 情 都 是 可 以 的 如 果 有 的 问 题 让 你 感 觉 不 舒 服, 或 不 想 回 答, 那 就 直 接 告 诉 我 们 如 果 你 改 变 主 意 了, 不 想 参 加 访 谈, 我 们 也 完 全 能 理 解 你 的 故 事 非 常 重 要, 很 多 人 和 你 一 样 有 着 类 似 的 经 历, 其 中 也 包 括 我 我 们 希 望 通 过 记 录 这 些 故 事, 最 后 能 够 终 止 这 些 侵 害, 但 我 们 不 能 保 证 一 定 成 功 但 重 要 的 是, 我 们 希 望 你 能 参 与 进 来, 我 们 可 以 在 访 谈 后 讨 论 如 何 通 过 Mas 设 在 本 地 的 中 心 或 我 们 的 全 国 吸 毒 者 工 作 网 络 让 你 参 与 进 来 我 们 还 可 以 在 访 谈 的 最 后 提 供 一 些 可 能 对 你 有 用 的 机 构 和 资 源 名 单 你 有 什 么 想 问 我 们 的 吗? 被 访 者 : 没 有, 我 想 我 没 有 问 题 PAISAN: 好, 那 我 们 现 在 开 始 吧 我 们 不 需 要 你 的 签 名, 所 以 等 我 们 开 始 录 音 后, 请 说 出 你 希 望 我 们 使 用 的 化 名, 并 告 诉 我 你 已 经 准 备 好 了 我 们 会 把 这 个 视 为 你 同 意 接 受 访 谈 谢 谢 你 的 参 与! 你 找 到 知 情 同 意 四 要 素 了 吗? 1. 开 诚 布 公 我 们 正 在 收 集 关 于 泰 国 吸 毒 者 遭 遇 人 权 侵 害 情 况 的 信 息 我 们 将 在 全 国 4 个 地 区 进 行 访 谈, 了 解 吸 毒 者 在 和 警 察 医 疗 司 法 等 部 门 打 交 道 时 遇 到 的 问 题 我 的 名 字 是 Paisan, 我 是 泰 国 艾 滋 病 治 疗 行 动 运 动 的 主 任 研 究 者 介 绍 了 自 己 的 组 织 并 解 释 了 研 究 的 内 容 他 还 说 明 了 计 划 采 取 哪 些 措 施 来 保 护 被 访 者 的 身 份 隐 私 2. 自 愿 任 何 时 候 你 想 停 下 来 休 息, 抽 根 烟, 或 者 做 些 其 他 事 情 都 可 以 如 果 有 的 问 题 让 你 感 觉 不 舒 服, 或 不 想 回 答, 那 你 就 直 接 告 诉 我 们 如 果 你 改 变 主 意 了, 不 想 参 加 访 谈, 我 们 也 完 全 能 理 解 研 究 者 非 常 清 楚 地 说 明 了, 被 访 者 对 访 谈 过 程 有 着 完 全 的 控 制 确 保 被 访 者 不 会 感 到 被 迫 进 行 访 谈, 可 以 随 时 停 止 3. 理 解 你 现 在 的 时 间 方 便 吗? 你 觉 得 着 这 样 可 以 吗? 在 整 个 交 流 过 程 中, 研 究 者 给 被 访 者 多 次 提 问 表 达 担 忧 和 拒 绝 的 机 会 最 后, 他 让 被 访 者 通 过 在 录 音 中 说 出 名 字 来 表 示 正 式 同 意 31

34 4. 判 断 能 力 你 有 什 么 想 问 我 们 的 吗? 有 些 文 化 程 度 低 或 有 精 神 障 碍 的 人 没 有 能 力 理 解 这 样 的 项 目, 而 且 没 有 能 力 为 他 们 要 承 担 的 风 险 作 出 负 责 的 决 定 你 应 该 在 最 初 的 谈 话 中 鉴 别 出 这 样 的 被 访 者, 给 对 方 一 个 提 问 的 机 会, 可 以 借 此 评 估 他 们 是 否 具 有 足 够 的 判 断 能 力 另 一 点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在 样 例 中 Paisan 说 明 了 他 曾 经 吸 毒 并 且 感 染 了 艾 滋 病 你 不 一 定 必 须 曝 光 自 己 的 信 息, 但 这 是 一 个 建 立 相 互 信 任 的 方 式 记 住, 如 果 被 访 者 拒 绝 接 受 访 谈, 或 看 起 来 没 有 判 断 能 力, 你 应 当 停 止 访 谈 通 过 不 给 被 访 者 施 加 压 力, 你 可 以 获 得 他 们 的 信 任 他 们 可 能 以 后 会 改 变 心 意 或 介 绍 其 他 人 给 你 口 头 知 情 同 意 与 知 情 同 意 书 根 据 当 时 的 环 境 和 条 件, 你 可 以 选 择 获 得 对 方 的 口 头 知 情 同 意, 或 使 用 知 情 同 意 书 这 两 者 方 式 各 有 利 弊, 但 无 论 你 选 择 哪 种, 获 得 知 情 同 意 的 过 程 都 应 该 是 你 和 被 访 者 进 行 讨 论, 而 被 访 者 可 以 随 时 提 问, 并 且 被 访 者 也 有 权 利 改 变 主 意 无 论 是 口 头 知 情 同 意 或 知 情 同 意 书, 你 需 要 告 诉 被 访 者 同 样 的 信 息 知 情 同 意 书 可 以 让 整 个 告 知 过 程 更 加 正 式, 但 也 可 能 会 使 被 访 者 感 到 紧 张, 特 别 是 如 果 采 访 的 是 个 敏 感 问 题, 那 么 对 方 可 能 会 不 愿 意 在 知 情 同 意 书 这 样 的 文 件 上 签 名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轻 松 的 面 对 面 的 谈 话 ( 不 用 担 心 有 书 面 文 件, 还 要 签 名 ), 可 以 让 被 访 者 感 觉 更 加 自 在 与 口 头 知 情 同 意 不 同, 知 情 同 意 书 以 更 固 定 的 形 式 提 供 标 准 化 的 信 息 知 情 同 意 书 的 应 用 很 广 例 如 在 医 院, 知 情 同 意 书 就 用 来 表 明 患 者 从 院 方 了 解 了 关 于 疾 病 治 疗 过 程 副 作 用 治 疗 费 用 等 方 面 的 足 够 信 息 在 医 疗 纠 纷 中 知 情 同 意 书 可 作 为 有 效 的 证 据 知 情 同 意 书 可 以 长 期 保 存 一 些 机 构 选 择 使 用 知 情 同 意 书, 以 保 护 自 己 免 于 诉 讼 请 参 考 教 师 手 册 中 的 知 情 同 意 书 模 板 如 果 被 访 者 理 解 了 项 目 并 愿 意 参 加, 他 可 以 在 签 字 后 保 留 一 份 副 本 注 意 : 使 用 知 情 同 意 书 并 不 是 说 你 只 需 要 把 材 料 递 给 对 方 并 让 他 签 字 就 可 以 了 知 情 同 意 书 不 能 替 代 你 和 被 访 者 之 间 的 讨 论 和 沟 通, 特 别 是 对 那 些 文 化 程 32

35 度 较 低 的 被 访 者 来 说 你 可 以 和 被 访 者 一 起 阅 读 知 情 同 意 书, 询 问 对 方 是 否 能 理 解, 有 没 有 问 题 被 访 者 有 权 根 据 自 己 的 意 愿 对 知 情 同 意 书 进 行 修 改 你 必 须 告 诉 被 访 者 你 将 如 何 保 管 和 处 理 这 份 文 件, 并 保 证 不 会 泄 露 有 关 的 信 息 33

36 步 骤 2: 准 备 问 题 清 单 获 取 知 情 同 意 只 是 访 谈 过 程 的 一 小 步 本 节 将 会 介 绍 如 何 针 对 你 的 研 究 起 草 采 访 问 题 的 清 单 : 出 发 之 前 的 准 备 六 个 基 本 问 题 : 谁 什 么 哪 里 何 时 为 什 么 怎 么 样 如 何 获 取 所 需 信 息 访 谈 技 巧 出 发 之 前 的 准 备 在 见 被 访 者 前, 你 应 当 准 备 一 份 采 访 的 问 题 清 单 没 有 这 样 一 份 采 访 提 纲, 就 算 是 经 验 丰 富 的 研 究 者 也 可 能 会 遗 漏 一 些 重 要 的 问 题 六 个 问 题 : 谁 什 么 哪 里 何 时 为 什 么 怎 么 样 研 究 者 为 了 获 得 可 靠 有 力 的 证 言, 所 做 的 提 问 其 实 和 新 闻 记 者 撰 写 新 闻 稿 所 要 回 答 的 问 题 是 一 样 的 : 谁 什 么 哪 里 何 时 为 什 么 怎 么 样 即 使 没 有 列 出 采 访 提 纲, 我 们 也 建 议 你 把 这 六 个 关 键 问 题 写 在 笔 记 本 的 最 上 方, 以 免 忘 记 谁 : 谁 是 受 害 者? 谁 是 施 暴 者?( 受 害 者 是 否 记 得 对 方 的 姓 名 编 号 级 别 头 衔 制 服, 或 长 相?) 受 害 者 以 前 认 识 施 暴 者 吗? 是 否 有 人 目 睹 了 事 件 的 发 生? 施 暴 者 的 行 为 是 否 是 受 命 于 当 权 者? 受 害 者 是 否 认 为 当 局 者 知 道 侵 害 的 发 生 如 果 是, 为 什 么? 如 果 你 和 受 害 者 计 划 日 后 通 过 法 律 途 径 伸 张 正 义, 或 要 求 施 暴 者 对 其 行 为 负 责, 那 你 就 要 尽 可 能 多 地 收 集 细 节 信 息, 以 确 认 施 暴 者 的 身 份 举 例 来 说, 如 果 受 害 者 说 : 我 被 警 察 殴 打 那 你 可 以 问 : 你 怎 么 知 道 他 们 是 警 察? 他 们 向 你 说 明 身 份 了 吗? 你 能 认 出 他 们 的 制 服 或 徽 章 吗? 你 以 前 见 过 这 些 警 察 吗? 他 们 有 多 少 人? 几 个 男 的 几 个 女 34

37 的? 他 们 长 什 么 样 子? 看 起 来 多 大 年 纪? 什 么 : 到 底 发 生 了 什 么? 事 件 发 生 的 顺 序 是 什 么? 受 害 者 能 清 楚 回 忆 起 加 害 人 说 了 什 么 做 了 什 么 吗? 同 样, 如 果 受 害 者 说 : 我 被 警 察 打 了 可 以 问 : 具 体 发 生 了 什 么? 警 察 在 街 上 拦 住 你 殴 打? 他 们 在 街 上 说 了 什 么? 他 们 拘 捕 你 或 正 式 控 诉 你 了 吗? 警 察 要 求 你 在 口 供 上 签 名 了 吗? 警 察 要 你 向 他 行 贿 了 吗? 在 他 们 打 你 之 前, 问 你 要 了 几 次 钱? 哪 里 : 侵 害 事 件 发 生 在 哪 里? 如 果 是 在 街 上 的 话, 是 哪 条 街? 如 果 是 在 一 个 楼 房 里, 那 是 楼 房 的 什 么 地 方? 受 害 者 有 没 有 被 转 移 过?( 如, 同 一 医 院 的 不 同 病 房, 同 一 监 狱 的 不 同 牢 房 ) 有 其 他 人 在 场 吗? 你 是 否 认 识 某 个 目 击 者? 有 没 有 可 能 让 我 和 目 击 者 谈 话? 如 果 受 害 者 被 监 禁, 那 他 被 具 体 监 禁 在 什 么 地 方? 监 禁 场 所 的 条 件 是 怎 样 的? 白 天 和 晚 上 有 亮 灯 吗? 卫 生 状 况 如 何? 有 没 有 足 够 的 食 物 和 饮 水? 多 少 人 被 关 在 一 起? 他 们 是 否 被 允 许 定 时 进 行 身 体 活 动? 有 没 有 厕 所? 有 床 吗? 这 些 细 节 信 息 非 常 重 要, 可 以 充 分 证 明 监 禁 环 境 是 否 不 人 道, 并 确 认 施 暴 者 的 身 份 何 时 : 事 件 发 生 在 什 么 时 候? 几 月 几 号 星 期 几?( 请 注 意, 如 果 你 访 问 的 是 农 村 人 口, 那 么 问 清 楚 事 件 发 生 的 日 期 可 能 会 有 些 困 难 他 们 可 能 会 使 用 农 历, 或 用 重 要 的 日 子 来 记 事, 比 如 赶 集 的 日 子 ) 事 件 发 生 在 几 点? 持 续 了 多 久? 这 些 信 息 可 以 帮 助 你 证 实 受 害 者 的 陈 述, 以 及 发 掘 还 有 谁 在 现 场 为 什 么 : 有 时 侯, 受 害 者 可 能 不 愿 意 说 出 一 些 对 自 己 不 利 的 信 息, 担 心 给 采 访 35

38 者 留 下 不 好 的 印 象 但 对 于 采 访 者 来 说, 了 解 侵 害 发 生 的 背 景 和 当 事 人 之 间 的 关 系, 是 非 常 关 键 的 例 如 : 某 人 被 警 察 殴 打, 这 是 对 个 人 的 侵 害 ; 但 如 果 这 个 人 一 开 始 用 枪 威 胁 警 察, 那 情 况 就 复 杂 多 了 相 似 的, 警 察 向 受 害 者 索 要 财 物, 这 是 个 受 贿 问 题 ; 但 如 果 受 害 者 是 个 毒 贩, 而 且 几 年 来 都 在 向 行 贿 警 察, 现 在 他 突 然 决 定 停 止 行 贿, 那 情 况 就 不 一 样 了 这 并 不 能 说 明 侵 害 行 为 的 正 当 性, 因 为 警 察 毕 竟 要 依 法 执 法, 尊 重 人 权 但 对 于 你 来 说, 在 提 出 指 控 开 展 倡 导 之 前 了 解 事 件 的 背 景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不 要 用 你 的 信 誉 去 冒 险 怎 么 样 : 这 可 能 是 最 困 难 的 问 题, 但 你 必 须 了 解 侵 害 的 具 体 情 形 举 例 来 说 : 如 果 受 害 者 说 : 我 被 警 察 打 了 你 可 以 问 : 你 被 打 了 几 下? 用 什 么 打 的? 打 你 什 么 部 位? 你 被 猥 亵 了 么? 触 摸 了 你 什 么 部 位? 只 打 了 一 次 吗? 尽 量 详 细 的 询 问, 你 才 能 得 到 一 份 细 节 充 实 的 证 言 现 在, 知 道 了 进 行 访 谈 的 六 个 基 本 问 题, 让 我 们 来 做 一 些 练 习 36

39 练 习 : 如 何 获 取 所 需 信 息 以 下 是 两 份 证 言, 均 来 自 于 印 尼 警 察 侵 害 人 权 的 报 告 请 阅 读, 并 讨 论 每 份 证 言 后 的 问 题 例 1: 我 被 警 察 打 了 很 多 次 因 为 我 们 吸 毒, 他 们 就 经 常 打 我 们, 并 跟 我 们 要 钱 你 认 为 访 谈 者 提 了 什 么 问 题? 访 谈 者 还 可 以 问 什 么 问 题? 这 是 一 个 有 力 的 证 言 吗? 为 什 么? 这 是 一 份 笼 统 的 证 言 从 这 份 证 言 中, 很 难 看 出 被 访 者 所 提 到 的 是 最 近 的 发 生 的 事 情, 还 是 多 年 前 发 生 的 因 为 太 模 糊, 这 作 为 一 份 证 言 来 说 并 不 是 很 有 用 为 了 获 得 更 多 细 节 信 息, 访 谈 者 可 继 续 追 问 以 下 问 题 : 什 么 : 具 体 发 生 了 什 么? 然 后 又 发 生 了 什 么? 之 后 呢? 当 警 察 向 你 要 钱 的 时 候, 他 的 原 话 是 怎 么 说? 他 是 怎 么 威 胁 你 的, 如 果 你 不 给 钱, 会 有 什 么 后 果? 何 时 : 最 近 一 次 是 发 生 在 什 么 时 候? 哪 里 : 在 哪 里 发 生? 怎 么 样 : 侵 害 过 程 是 怎 么 样 的? 他 打 了 你 几 下? 他 是 用 手 打 的 吗, 还 是 其 他 东 西? 打 你 身 体 的 什 么 地 方? 谁 : 谁 打 的 呢? 你 知 道 他 的 级 别 吗? 他 长 什 么 样? 例 2: 大 概 晚 上 11 点, 两 个 警 察 把 我 抓 起 来, 因 为 我 被 控 贩 卖 putau( 低 纯 度 海 洛 因 ) 他 们 搜 查 了 我 和 我 的 朋 友, 什 么 也 没 找 到 三 十 分 钟 后, 又 来 了 三 个 警 察, 其 中 一 个 是 队 长 我 被 带 到 一 辆 车 里 我 在 车 里 被 殴 打, 他 们 拔 下 我 的 脚 指 甲, 逼 我 承 认 贩 毒, 折 磨 了 我 4 个 小 时 你 认 为 采 访 者 提 出 了 什 么 问 题? 采 访 者 还 可 以 提 什 么 问 题? 和 上 面 的 证 言 比 较, 两 者 有 何 差 异? 这 份 证 言 比 例 1 中 的 证 词 更 有 力 包 含 了 五 个 关 键 问 题 所 需 的 答 案 访 问 者 可 以 继 续 询 问 几 个 具 体 问 题 : 37

40 你 们 在 哪 里 被 捕 的? 你 怎 么 知 道 其 中 一 个 是 队 长? 是 带 标 志 的 警 车, 还 是 普 通 车? 几 个 警 察 打 你? 打 在 哪 里? 那 个 队 长 打 你 了 吗? 整 个 殴 打 折 磨 的 过 程 中, 队 长 都 在 场 吗? 在 整 个 过 程 中, 警 察 有 没 有 给 你 提 供 医 疗 或 药 物? 你 有 没 有 要 求 看 医 生? 如 果 要 求 过, 他 们 是 如 何 回 答 的? 38

41 访 谈 技 巧 根 据 不 同 的 研 究 项 目, 你 可 能 需 要 追 问 一 些 不 同 的 问 题 因 为 你 的 访 谈 是 为 了 获 得 有 力 的 证 言 而 不 是 完 成 某 份 问 卷, 我 们 建 议 使 用 开 放 性 问 题 开 放 性 问 题 可 以 让 被 访 者 用 多 种 方 式 回 答, 促 使 被 访 者 用 自 己 的 话 语 讲 述 发 生 的 事 情 例 如 : 后 来 又 发 生 了 什 么? 你 到 医 院 之 后 发 生 了 什 么? 在 开 放 性 问 题 之 后, 你 可 能 需 要 使 用 封 闭 性 问 题, 对 方 只 需 要 回 答 是 或 否 例 如 : 你 们 被 捕 之 后, 他 们 拒 绝 为 你 们 叫 律 师, 是 吗? 被 警 方 羁 押 后, 你 遭 到 了 虐 待, 是 吗? 另 一 个 重 要 问 题 是, 如 何 询 问 他 人 是 否 感 染 了 艾 滋 病 病 毒 记 住, 你 不 能 侵 犯 被 访 者 的 隐 私 如 果 你 的 研 究 必 须 了 解 被 访 者 的 健 康 状 况, 你 就 需 要 委 婉 地 提 问, 如 : 你 是 否 做 过 艾 滋 病 检 测, 你 去 取 检 测 结 果 了 吗 或 者 你 是 否 了 解 自 己 的 健 康 状 况 被 访 者 可 能 会 愿 意 分 享 自 己 的 艾 滋 病 状 况 但 千 万 不 要 在 没 有 告 知 对 方 有 权 拒 绝 回 答 问 题 的 情 况 下, 直 接 就 问 : 你 是 艾 滋 病 病 毒 感 染 者 吗? 你 也 可 以 先 征 求 对 方 意 见, 是 否 可 以 把 自 己 的 健 康 状 况 告 诉 你 有 时, 你 通 过 介 绍 人 或 某 机 构 接 触 到 被 访 者, 可 以 提 前 了 解 对 方 的 健 康 情 况, 但 你 可 能 希 望 亲 自 确 认 一 下 请 仍 记 住, 一 定 要 用 尊 重 被 访 者 的 隐 私 的 方 式 进 行 询 问 当 你 有 了 主 要 问 题 的 提 纲 后, 可 以 和 一 个 同 事 演 练 一 下 采 访, 并 讨 论 可 以 追 问 的 问 题 如 果 你 能 记 住 问 题, 或 有 采 访 提 纲, 就 不 会 在 访 谈 中 陷 入 窘 境 让 采 访 进 行 得 像 朋 友 间 的 谈 话, 不 要 弄 得 像 审 讯 犯 人 39

42 步 骤 3: 创 造 良 好 的 访 谈 环 境 与 被 访 者 建 立 融 洽 的 关 系, 是 人 权 研 究 者 应 具 有 的 重 要 能 力 之 一 融 洽 的 关 系, 意 味 着 访 谈 双 方 感 到 轻 松 舒 适 和 彼 此 信 任 创 造 良 好 的 访 谈 环 境 有 助 于 建 立 这 样 的 关 系 无 压 力 的 环 境 如 何 选 择 适 合 的 访 谈 环 境 无 压 力 的 环 境 因 为 条 件 的 限 制, 有 时 你 可 能 没 办 法 选 择 理 想 的 访 谈 地 点 但 你 可 以 用 一 些 时 间 环 顾 四 周, 选 择 最 合 适 的 地 点 记 住 以 下 几 点 : 尽 可 能 创 造 一 个 没 有 压 力 的 环 境 : 一 个 温 度 适 宜 光 线 充 足 的 房 间 很 重 要 你 也 可 以 提 供 一 些 饮 料 和 小 吃, 有 些 被 访 者 可 能 有 抽 烟 的 习 惯, 应 当 允 许 他 们 抽 烟 一 些 情 况 下, 由 于 被 访 者 需 要 回 忆 遭 受 暴 力 的 过 程, 或 其 他 痛 苦 的 经 历, 他 会 感 到 非 常 难 过, 情 绪 激 动 保 护 隐 私 : 有 些 被 访 者 并 没 有 将 侵 害 事 件 告 知 他 的 家 庭 朋 友 或 同 事, 所 以 你 也 不 能 破 坏 他 原 有 的 生 活, 让 他 处 于 尴 尬 或 窘 迫 的 境 地 同 时, 还 要 防 止 访 谈 内 容 被 一 些 你 不 太 熟 悉 的 人 听 到 或 知 道, 比 如 邻 居 过 路 人 志 愿 者 因 为 这 可 能 会 威 胁 你 和 被 访 者 的 安 全 其 他 人 的 出 现 也 可 能 会 干 扰 或 影 响 被 访 者 的 叙 述 作 为 访 谈 的 原 则, 只 有 在 两 种 情 况 下 可 以 允 许 被 访 者 之 外 的 人 在 访 谈 中 出 现 : 被 访 者 要 讲 述 的 经 历 非 常 痛 苦, 他 希 望 朋 友 或 家 人 能 够 陪 伴 在 他 身 边 ; 访 谈 儿 童 时, 应 该 有 家 长 或 监 护 人 在 场 如 果 你 研 究 的 问 题 比 较 敏 感, 就 更 应 该 注 意 安 全 问 题 你 可 以 和 被 访 者 商 量 好, 如 果 有 人 问 起 你 们 为 什 么 见 面, 应 该 怎 么 说 可 以 说 你 在 教 被 访 者 英 语, 帮 他 找 工 作, 或 者 询 问 他 的 病 情, 给 他 推 荐 好 的 医 生 或 医 院 你 也 可 以 让 一 个 朋 友 或 同 事 在 外 面 放 风, 如 果 情 况 不 对, 立 即 通 知 你 们 如 果 你 们 当 场 被 抓 或 者 出 意 外, 他 还 可 以 作 为 目 击 证 人 访 谈 的 时 间 不 应 该 过 长 或 过 短, 应 该 以 让 被 访 者 感 觉 舒 适 为 宜 你 应 该 给 对 方 足 够 的 时 间 讲 述 自 己 的 故 事, 并 用 心 倾 听 另 一 方 面, 不 能 让 访 谈 拖 的 时 间 太 长 一 般 来 说, 如 果 没 有 休 息 时 间 的 话, 访 谈 不 应 该 超 过 一 个 半 小 时 如 果 需 要, 你 可 以 在 之 后 或 第 二 天 继 续 40

43 练 习 : 如 何 选 择 合 适 地 点 请 思 考 以 下 访 谈 地 点 的 优 点 和 缺 点 : 1. 大 街 上 优 点 : 很 容 易 到 达, 如 果 情 况 不 对 可 以 立 即 结 束 访 谈 缺 点 : 很 嘈 杂 容 易 分 心, 没 有 隐 私, 交 谈 可 能 会 被 他 人 听 到, 对 于 可 能 会 情 绪 失 控 的 被 访 者 来 说, 不 是 一 个 好 的 访 谈 地 点 2. 宾 馆 房 间 优 点 : 私 密 安 静 缺 点 : 如 果 采 访 者 是 男 性, 女 性 被 访 者 会 感 觉 不 舒 服 ; 价 格 较 高 3. 餐 厅 咖 啡 厅 或 酒 吧 优 点 : 比 大 街 上 私 密 性 强 舒 适 适 宜 长 时 间 交 谈 缺 点 : 谈 话 可 能 会 被 其 他 人 听 到 对 可 能 会 情 绪 失 控 的 被 访 者 来 说 不 是 个 理 想 的 场 所 4. 澡 堂 优 点 : 缺 点 : 5. 办 公 室 优 点 : 缺 点 : 41

44 步 骤 4: 访 谈 记 录 本 节 将 会 介 绍 如 何 记 录 访 谈 : 出 发 前 的 准 备 访 谈 记 录 的 小 贴 士 要 不 要 写 调 查 日 志? 出 发 前 的 准 备 为 了 获 得 有 力 的 证 词, 用 被 访 者 的 原 话 去 还 原 整 个 事 件 发 生 的 过 程 非 常 重 要 被 访 者 说 的 每 个 词 我 们 都 要 准 确 地 记 录 下 来 当 你 开 始 写 报 告 的 时 候, 你 会 发 现 引 用 被 访 者 的 话 是 非 常 有 价 值 的 在 做 调 查 的 过 程 当 中, 我 们 并 不 知 道 哪 些 部 分 是 最 重 要 的 有 时 候, 过 了 几 个 星 期 几 个 月, 甚 至 几 年, 一 些 原 来 被 忽 略 的 细 节 会 突 然 跳 出 来, 成 为 倡 导 运 动 的 关 键 所 以, 一 定 要 获 得 尽 可 能 多 的 原 始 信 息 如 果 你 准 备 使 用 一 些 设 备 来 帮 助 你 记 录 访 谈, 一 定 要 在 出 发 前 检 查 设 备 是 否 能 正 常 工 作 不 管 你 是 录 音 录 像 电 脑 打 字 或 手 写 记 录, 我 们 都 强 烈 地 建 议 你 有 一 个 后 备 方 案 以 防 万 一 如 多 带 一 个 录 音 机 或 只 是 一 支 笔 一 张 纸 有 时 候 录 音 设 备 会 出 现 各 种 状 况 电 池 没 电, 周 围 环 境 太 嘈 杂, 或 者 被 访 者 改 变 主 意, 不 愿 意 录 音 等 笔 和 纸 永 远 要 随 身 携 带 另 外, 你 还 需 要 考 虑 的 是, 被 访 者 可 能 很 少 接 触 高 科 技 设 备, 尽 管 他 们 同 意 你 使 用, 但 录 音 机 或 摄 像 机 可 能 使 被 访 者 紧 张, 影 响 他 们 的 表 达 你 所 做 的 任 何 记 录, 都 要 获 得 被 访 者 的 许 可 如 果 对 方 不 同 意 录 音 或 录 像, 那 就 不 要 勉 强, 更 不 要 私 底 下 秘 密 录 音 请 记 住, 研 究 的 首 要 原 则 是 保 护 被 访 者, 并 尊 重 他 们 的 决 定 如 果 你 访 问 人 权 事 件 的 受 害 者, 那 么 请 不 要 记 录 对 方 的 真 实 姓 名 我 们 建 议 使 用 编 号 的 方 式 来 标 记 每 一 位 被 访 者, 并 且 将 编 号 清 单 真 实 姓 名 和 你 的 采 访 记 录 分 开 存 放 如 果 人 口 统 计 学 资 料 对 你 的 研 究 非 常 重 要, 请 在 调 查 之 初 就 记 录 性 别 年 龄 等 信 息 访 谈 结 束 之 后, 一 定 要 通 读 一 遍 你 的 采 访 记 录, 以 保 证 你 能 够 辨 认 笔 迹, 如 果 有 记 漏 的 内 容, 或 者 你 想 起 来 的 任 何 信 息, 都 可 以 在 笔 记 中 增 加 访 谈 记 录 的 小 贴 士 无 论 使 用 何 种 设 备, 请 注 意 : 42

45 在 每 次 访 谈 前 确 认 设 备 是 否 运 行 正 常 ; 有 没 有 带 充 电 器 或 备 用 电 池? 你 的 磁 带 或 磁 盘 是 否 有 足 够 空 间 来 记 录 整 个 访 谈 过 程? 周 围 环 境 是 否 嘈 杂, 无 法 听 清 被 访 者 的 说 话? 在 访 谈 时, 先 录 几 秒 钟, 然 后 放 出 来 听 听 效 果 ; 随 时 检 查 设 备 是 否 始 终 在 运 行 ; 关 掉 手 机 或 设 置 成 静 音 ; 准 备 纸 笔 以 备 不 时 之 需 ; 如 果 访 谈 的 某 部 分 被 其 他 声 音 盖 住 了, 请 停 下, 重 新 来 ; 访 谈 结 束 后, 请 立 刻 查 看 笔 记 或 录 音 录 像, 确 保 全 部 内 容 都 被 记 录 下 来 ; 访 谈 结 束 后, 立 刻 记 下 你 对 采 访 的 思 考, 以 后 采 访 可 以 增 加 的 问 题, 以 及 你 对 采 访 过 程 或 被 访 者 的 观 察, 这 些 可 能 会 对 以 后 的 访 谈 或 研 究 有 用 录 音 时 : 注 意 你 口 袋 里 的 钥 匙 桌 上 的 杯 子, 或 任 何 可 能 会 制 造 噪 音 的 东 西 注 意 你 周 围 是 否 会 有 吵 闹 的 动 物 摩 托 车 或 其 他 杂 音 不 随 便 移 动 麦 克 风 的 位 置, 移 动 可 能 造 成 音 量 的 变 化 摄 像 时 : 不 要 拍 摄 被 访 者 的 脸 部, 因 为 这 会 泄 露 被 访 者 的 身 份, 使 他 遭 到 报 复 先 试 拍 几 秒 钟, 检 查 一 下 光 线 是 否 足 够, 拍 摄 角 度 有 没 有 问 题 录 像 时 将 摄 像 机 放 在 支 架 或 其 他 物 品 上 面, 这 样 能 够 保 证 拍 摄 的 画 面 稳 定 细 微 的 晃 动 也 都 影 响 拍 摄 的 画 面, 即 使 你 站 着 不 动, 你 呼 吸 的 频 率 仍 然 会 使 摄 像 机 轻 微 震 动 必 要 的 时 候 使 用 麦 克 风 夹, 这 样 可 以 获 得 更 好 的 声 音 效 果 如 果 可 以, 带 上 三 脚 架 如 果 你 认 为 被 访 者 说 的 某 些 话 非 常 重 要, 可 以 让 他 再 说 一 遍, 你 再 录 一 份 这 样 在 后 期 的 剪 辑 中, 你 就 有 更 好 的 材 料 可 以 选 用 拍 照 时 : 不 要 拍 摄 被 访 者 的 脸 部, 因 为 这 会 泄 露 被 访 者 的 身 份, 使 他 遭 到 报 复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