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制 該 系 統 的 運 作 這 因 此 也 就 排 除 了 Hofkirchner(2007) 所 主 張 的 技 術 - 社 會 系 統 概 念 媒 介 雖 然 限 制 了 系 統 的 運 作, 但 並 不 會 因 此 減 損 系 統 的 自 主 性, 因 為 它 和 系 統 之 間 不 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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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網 路 媒 介 中 的 搜 尋 與 弔 詭 : 社 會 分 化 原 則 的 變 遷 胡 育 祥 德 國 Witten/Herdecke 大 學 文 化 反 思 學 院 博 士 生 yuishianghu@googl .com 一 前 言 上 世 紀 90 年 代 以 來, 網 路 逐 漸 成 為 社 會 的 主 要 媒 介, 日 常 生 活 中 人 們 花 費 許 多 時 間 在 網 路 上 瀏 覽 網 頁 搜 尋 資 訊 買 賣 商 品 玩 遊 戲 和 朋 友 聊 天 等 ( 梁 德 馨 2011) 這 些 活 動 對 先 前 以 印 刷 術 和 電 腦 為 主 要 媒 介 的 社 會 產 生 了 強 烈 影 響, 關 於 此 點, 學 界 已 有 許 多 深 入 討 論, 但 針 對 網 路 搜 尋 和 社 會 結 構 之 間 的 關 係, 至 今 仍 少 有 自 然 科 學 意 義 上 的 基 礎 研 究, 諸 如 搜 尋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的 角 色 以 及 它 對 社 會 結 構 產 生 的 作 用 本 文 的 目 的 就 在 於 彌 補 這 樣 的 缺 憾, 也 就 是 說, 筆 者 要 研 究 的 是 搜 尋 式 溝 通 是 在 什 麼 條 件 下 出 現 於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以 及 它 為 這 個 領 域 以 及 整 個 社 會 帶 來 了 什 麼 重 要 影 響 本 文 第 二 節 首 先 論 述 網 路 媒 介 如 何 促 使 社 會 產 生 新 類 型 的 過 剩 溝 通, 以 及 這 個 過 剩 是 如 何 成 為 檢 驗 失 敗 的 過 剩 順 著 這 個 脈 絡, 第 三 節 討 論 搜 尋 式 溝 通 的 特 性, 第 四 節 則 聚 焦 在 它 所 製 造 的 弔 詭 : 同 一 者 的 不 同 一, 並 將 這 個 弔 詭 放 在 社 會 結 構 的 層 次, 觀 察 它 如 何 不 相 容 於 原 先 的 社 會 分 化 原 則 ( 功 能 分 化 ) 第 五 節 則 相 應 提 出 一 個 已 稍 具 雛 形 的 社 會 分 化 原 則 : 網 絡 分 化 筆 者 將 簡 要 勾 勒 這 個 分 化 的 特 徵, 以 及 這 些 特 徵 和 先 前 的 分 化 原 則 有 何 不 同 最 後, 第 六 節 將 綜 合 前 面 的 討 論, 簡 述 本 文 提 出 的 命 題 二 網 路 溝 通 與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自 Innis(1950/1986; 1951/1995) 和 McLuhan(1964/2002) 以 來, 媒 介 與 社 會 的 關 係 一 直 是 傳 播 學 和 社 會 學 的 主 要 研 究 議 題 和 爭 論 焦 點, 可 以 說 是 這 兩 門 學 問 的 吸 子 或 固 有 值 Kittler(1986: 3) 再 三 強 調, 媒 介 規 定 了 人 類 的 處 境 這 裡 所 指 的 媒 介 不 限 於 一 般 人 熟 悉 的 大 眾 傳 播 媒 體 ; 對 筆 者 ( 胡 育 祥 2011a) 來 說, 它 其 實 包 含 了 所 有 那 些 在 社 會 系 統 之 外, 對 它 做 出 差 異 的 力 量 這 個 定 義 既 適 用 於 口 頭 語 言, 也 適 用 於 後 來 出 現 的 文 字 印 刷 術 各 種 電 子 媒 介 乃 至 電 腦 與 網 路 這 些 媒 介 在 社 會 之 外 對 社 會 施 力, 一 方 面 賦 予 社 會 可 能 性 條 件, 另 一 方 面 也 讓 社 會 發 生 變 化, 從 而 不 同 於 上 一 時 期 以 另 一 媒 介 為 主 的 社 會 媒 介 並 非 如 Luhmann(1995a; 1997) 所 言 位 在 系 統 內 部, 並 由 系 統 生 產 出 來 ; 它 反 而 是 位 在 系 統 之 外, 催 生 並

2 限 制 該 系 統 的 運 作 這 因 此 也 就 排 除 了 Hofkirchner(2007) 所 主 張 的 技 術 - 社 會 系 統 概 念 媒 介 雖 然 限 制 了 系 統 的 運 作, 但 並 不 會 因 此 減 損 系 統 的 自 主 性, 因 為 它 和 系 統 之 間 不 存 在 簡 單 的 因 果 關 係 自 主 性 始 終 意 謂 著 有 條 件 的 自 主 性 ; 沒 有 一 個 系 統 可 以 在 毫 無 限 制 的 情 況 下 自 主 地 運 作 如 果 用 Spencer-Brown(1969) 的 區 別 邏 輯 來 說, 自 主 / 限 制 是 一 組 自 我 再 進 入 的 區 別, 自 主 既 和 限 制 區 別 開 來 ( 系 統 和 環 境 之 間 不 存 在 一 對 一 的 對 應 的 關 係 ), 也 不 和 限 制 區 別 開 來 ( 系 統 的 自 主 性 是 有 條 件 的 自 主 性 ) 然 而, 雖 然 媒 介 讓 系 統 製 造 出 有 限 的 活 動 範 圍, 但 這 個 範 圍 對 系 統 來 說 仍 然 過 於 廣 大, 系 統 仍 有 必 要 再 次 化 約 這 個 範 圍, 才 能 順 利 選 出 要 實 現 的 運 作 換 句 話 說, 媒 介 所 進 行 的 是 一 階 化 約, 系 統 結 構 所 進 行 的 則 是 二 階 化 約 社 會 系 統 的 運 作 是 溝 通, 也 就 是 告 知 / 訊 息 這 組 差 異 的 選 擇 1 所 謂 一 階 化 約, 因 此 不 過 就 是 某 個 媒 介 讓 社 會 系 統 立 基 於 某 一 群 特 定 的 溝 通 可 能 性 之 上 ; 而 這 些 溝 通 可 能 性 由 於 數 量 過 於 龐 大 ( 過 剩 ), 需 要 由 系 統 進 行 第 二 次 化 約, 以 便 進 一 步 縮 小 可 能 性 範 圍, 提 高 某 些 運 作 出 現 的 機 會 在 以 口 語 為 主 要 媒 介 的 時 代 中, 社 會 在 互 動 領 域 製 造 出 指 涉 過 剩, 也 就 是 被 2 告 知 的 訊 息 範 圍 大 量 增 加 在 這 個 情 況 下, 社 會 採 取 的 其 中 一 個 應 對 之 道 是 片 段 分 化 : 3 社 會 被 區 分 為 許 許 多 多 類 似 的 部 落 或 氏 族, 而 每 個 部 落 或 氏 族 在 自 己 內 部 進 行 互 動 或 在 彼 此 之 間 進 行 互 動 時, 都 擁 有 自 己 特 定 的 訊 息 可 能 性 範 圍 ( 圖 騰 敵 人 親 屬 關 係 等 等 ) 當 文 字 成 為 主 要 媒 介, 社 會 便 出 現 與 互 動 完 全 不 同 的 新 溝 通 領 域 : 閱 讀 相 較 於 口 語, 文 字 的 保 存 時 間 更 久, 而 且 對 它 的 閱 讀 也 只 需 要 讀 者 在 場, 因 此 社 會 就 製 造 出 象 徵 的 過 剩, 也 就 是 同 一 讀 者 或 不 同 讀 者 可 以 在 不 同 時 空 參 與 同 一 個 文 本 的 閱 讀 解 決 這 個 問 題 的 其 中 一 個 方 法 是 階 層 分 化 : 按 照 上 / 下 這 組 區 別 來 限 制 文 字 溝 通 的 參 與 者 以 及 他 們 參 與 的 方 式 ( 例 如 : 對 孔 孟 的 正 確 解 讀 被 侷 限 在 士 人 階 層 ) 4 當 印 刷 術 成 熟 到 足 以 大 量 且 廉 價 地 複 製 各 種 文 字 和 其 他 符 號 作 品 時, 社 會 就 面 臨 了 批 判 過 剩 的 問 題 ; 文 本 被 許 多 位 在 不 特 定 時 空 的 閱 聽 人 閱 讀, 如 此 一 來, 溝 通 被 拒 絕 的 風 險 就 會 急 速 增 加 為 了 5 解 決 這 個 問 題, 社 會 採 用 的 一 個 方 法 是 功 能 分 化, 也 就 是 建 立 一 些 一 般 化 象 徵 1 這 個 命 題 來 自 於 Luhmann(1984) 的 社 會 系 統 理 論, 但 筆 者 是 以 不 同 於 他 的 角 度 來 處 理 這 組 差 異 和 媒 介 的 關 係 2 其 中 一 個 意 謂 著 還 有 其 他 可 能 的 解 決 途 徑, 也 就 是 說, 每 一 個 社 會 的 演 化 軌 跡 不 一 定 一 樣 3 不 同 的 媒 介 類 型 會 讓 社 會 製 造 出 不 同 的 過 剩 溝 通 類 型, 這 個 觀 點 來 自 於 Baecker(2007), 依 筆 者 之 見, 這 是 他 對 於 社 會 複 雜 性 理 論 的 貢 獻 : 社 會 不 只 要 處 理 日 益 增 加 的 複 雜 性, 也 要 處 理 ( 尤 其 是 處 理 以 不 同 媒 介 類 型 為 基 礎 的 ) 不 同 類 型 的 複 雜 性 ; 此 外, 指 涉 過 剩 象 徵 過 剩 批 判 過 剩 這 些 概 念 也 來 自 於 Baecker(2007) 但 筆 者 沒 有 完 全 依 照 他 的 觀 點 進 行 論 證, 例 如 : 筆 者 認 為, 解 決 溝 通 過 剩 的 方 法 主 要 不 是 他 所 主 張 的 文 化 形 式, 而 是 社 會 分 化 4 當 然, 這 組 區 別 不 只 調 節 文 字 溝 通, 也 調 節 非 文 字 溝 通, 亦 即 互 動 在 階 層 分 化 社 會 中, 口 語 所 帶 來 的 指 涉 過 剩, 其 解 決 之 道 也 受 到 上 / 下 這 組 區 別 的 影 響 : 不 同 的 家 族 或 宗 族 位 在 不 同 的 階 層 5 Luhmann(1984; 1997) 的 用 語 是 象 徵 一 般 化 溝 通 媒 介 筆 者 之 所 以 去 掉 媒 介, 改 用 一 般 化

3 ( 例 如 貨 幣 真 理 權 力 等 等 ) 來 提 高 此 刻 溝 通 被 後 續 溝 通 接 受 的 機 會, 例 如 : 一 旦 某 人 藉 由 支 付 貨 幣 取 得 某 樣 稀 少 商 品, 其 他 同 樣 感 興 趣 的 人 就 能 接 受 商 品 數 量 變 得 更 為 稀 少, 而 不 會 採 取 暴 力 形 式, 奪 取 別 人 購 得 的 商 品 (Luhmann 2009) 後 來 出 現 的 大 眾 媒 介 如 廣 播 電 視 等, 並 沒 有 改 變 功 能 分 化 的 態 勢 ; 甚 至 電 腦 的 出 現, 也 只 是 讓 功 能 分 化 變 得 更 為 徹 底 而 已 真 正 讓 功 能 分 化 受 到 侵 蝕 的 社 會 媒 介 是 網 路 網 路 存 在 的 前 提 是 只 需 一 位 使 用 者 在 場 以 及 資 料 在 遠 端 與 本 端 電 腦 間 來 回 傳 遞, 6 這 使 它 既 不 同 於 至 少 需 兩 位 使 用 者 在 場 的 口 語, 也 不 同 於 無 法 即 時 在 兩 端 間 來 回 傳 遞 資 料 的 文 字 印 刷 品 及 其 他 電 子 媒 介 等 等 7 它 在 社 會 之 外 對 社 會 施 力 的 結 果, 就 是 讓 社 會 在 自 身 之 內 製 造 出 不 同 於 指 涉 過 剩 和 象 徵 過 剩 的 其 他 可 能 性, 也 就 是 檢 驗 失 敗 的 過 剩 ( 胡 育 祥 2011a) 這 裡 所 謂 檢 驗, 意 指 檢 查 目 前 所 得 訊 息 和 原 先 期 待 是 否 相 符 ; 網 路 的 出 現, 讓 社 會 製 造 出 大 量 和 原 先 期 待 不 一 致 的 潛 在 訊 息, 簡 單 來 說, 網 路 溝 通 充 滿 了 新 鮮 而 又 陌 生 的 訊 息 可 能 性 這 個 道 理 也 同 樣 適 用 於 告 知 : 網 路 溝 通 存 有 大 量 和 原 先 期 待 不 同 的 告 知 方 式 及 其 組 合 如 此 一 來, 社 會 就 從 原 本 的 互 動 和 閱 讀, 擴 張 為 互 動 閱 讀 網 路 溝 通 三 足 鼎 立 的 局 面 互 動 以 口 語 媒 介 為 基 礎, 閱 讀 以 文 字 印 刷 術 大 眾 媒 介 和 電 腦 為 基 礎, 而 網 路 溝 通 則 以 網 路 媒 介 為 基 礎 功 能 分 化 作 為 批 判 過 剩 的 解 決 之 道, 無 法 恰 當 解 決 網 路 溝 通 具 有 的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因 為 功 能 分 化 針 對 的 是 此 刻 溝 通 被 後 續 溝 通 拒 絕 的 風 險, 但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和 此 風 險 無 關, 它 帶 給 社 會 的 問 題 反 而 是 此 刻 檢 驗 失 敗 的 溝 通 如 何 銜 接 到 下 一 刻 檢 驗 失 敗 的 溝 通, 不 論 下 一 刻 溝 通 是 以 接 受 還 是 拒 絕 的 態 度 來 面 對 上 一 刻 溝 通 社 會 要 解 決 的 是 此 刻 新 奇 的 告 知 / 訊 息 如 何 接 到 下 一 刻 新 奇 的 告 知 / 訊 息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自 我 生 產 並 不 會 因 為 下 一 刻 溝 通 拒 絕 上 一 刻 新 奇 的 告 知 或 訊 息 而 停 止 下 來, 但 卻 會 因 為 於 上 一 刻 新 奇 的 溝 通 無 法 接 到 下 一 刻 溝 通 而 停 止 運 轉 如 何 實 現 下 一 個 網 路 溝 通, 便 是 當 代 社 會 的 重 要 問 題 Luhmann(1984: ) 曾 經 談 到 三 個 溝 通 障 礙, 分 別 是 理 解 的 出 現 機 會 低 達 及 被 告 知 者 的 機 會 低 以 及 被 下 一 刻 溝 通 接 受 的 機 會 低 這 裡 筆 者 還 可 以 再 補 上 一 個 問 題 : 接 到 下 一 個 溝 通 的 機 會 低 口 語 解 決 了 理 解 問 題, 文 字 和 印 刷 術 解 決 了 達 及 問 題, 一 般 化 象 徵 解 決 了 接 受 問 題, 那 麼 銜 接 問 題 該 如 何 解 決? 一 般 化 象 徵 可 以 一 併 解 決 接 受 問 題 和 銜 象 徵, 是 為 了 確 保 媒 介 概 念 在 使 用 時 能 夠 前 後 一 致 貨 幣 權 力 真 理 等 等 並 不 是 在 社 會 系 統 之 外 對 社 會 系 統 做 出 差 異 的 力 量, 它 們 毋 寧 是 系 統 內 部 製 造 出 來 的 一 般 化 象 徵, 在 不 同 的 溝 通 事 件 中 縫 合 選 擇 / 促 發 這 組 區 別 的 兩 邊 一 般 化 指 的 是 該 象 徵 在 不 同 溝 通 事 件 中 都 發 揮 作 用, 而 象 徵 指 的 則 是 區 別 兩 邊 ( 選 擇 與 促 發 ) 被 縫 合 在 一 起, 例 如 : 在 科 學 系 統 中, 只 要 將 選 擇 出 來 的 命 題 標 示 為 真, 就 會 促 使 下 一 個 溝 通 有 更 高 機 會 接 受 它 6 這 裡 筆 者 將 資 料 與 訊 息 區 別 開 來, 所 謂 資 料, 廣 義 來 說, 指 的 是 在 社 會 之 外 出 現 的 事 物, 例 如 : 電 子 訊 號 化 學 物 質 物 理 現 象 生 物 ( 包 括 人 ) 以 及 各 種 媒 介 等 等, 在 而 本 文 脈 絡 中 則 是 特 指 數 位 電 子 訊 號 ; 訊 息 則 剛 好 相 反, 它 是 社 會 在 自 身 之 內 製 造 出 來 並 與 告 知 區 別 開 來 的 東 西 數 位 電 子 訊 號 可 以 在 發 送 端 與 接 收 端 之 間 來 回 傳 遞, 但 訊 息 卻 不 具 有 這 樣 的 特 性 (Bateson 2000) 7 電 話 是 個 例 外, 但 就 像 口 語 一 樣, 以 電 話 為 媒 介 的 溝 通 也 必 須 預 設 至 少 兩 位 使 用 者 在 場 因 此 電 話 並 不 能 發 揮 和 網 路 一 樣 的 作 用

4 接 問 題 嗎? 貨 幣 作 為 經 濟 系 統 的 一 般 化 象 徵 (Luhmann 2009), 雖 然 能 促 使 人 們 接 受 稀 少 資 源 變 得 更 為 稀 少, 但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它 卻 無 法 順 利 銜 接 到 下 一 個 溝 通, 也 無 法 讓 人 們 知 道 下 一 個 溝 通 ( 如 果 有 的 話 ) 會 製 造 出 怎 樣 新 奇 的 告 知 或 訊 息 : 稀 少 資 源 被 其 他 消 費 者 買 走 了, 然 後 呢? 消 費 者 透 過 網 路 付 費 機 制 支 付 我 一 筆 錢, 從 我 這 裡 取 得 他 所 需 要 的 資 源, 但 這 個 支 付 不 能 迫 使 ( 或 鼓 勵 ) 我 接 下 來 還 會 繼 續 在 網 路 上 做 出 告 知, 也 不 能 規 定 我 接 下 來 在 網 路 上 會 體 驗 到 什 麼 事 情 做 出 什 麼 行 動 很 有 可 能 發 生 的 是, 一 旦 支 付 完 成, 我 就 離 線, 去 做 其 他 事 情 也 就 是 說, 下 一 個 溝 通 的 出 現 機 會, 在 沒 有 其 他 機 制 輔 助 的 情 況 下, 並 不 比 不 出 現 機 會 還 高 此 外, 真 理 作 為 科 學 系 統 內 部 的 一 般 化 象 徵 (Luhmann 1991b), 也 同 樣 無 法 讓 人 們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找 出 可 以 實 現 的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一 個 經 由 某 科 學 家 或 科 學 組 織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標 示 為 真 的 知 識, 無 法 讓 網 路 使 用 者 有 更 多 意 願 期 待 下 一 刻 溝 通, 也 無 法 告 訴 網 路 使 用 者 接 下 來 可 以 做 什 麼 或 觀 察 到 什 麼 很 有 可 能 發 生 的 是, 觀 察 者 厭 煩 那 些 冗 長 的 論 證, 而 選 擇 關 閉 網 頁 甚 至 離 線 (Carr 2008) 此 外, 即 便 真 理 標 示 接 到 了 某 個 後 續 溝 通, 但 由 於 人 們 既 可 以 從 政 治 的 角 度 來 觀 察 上 一 刻 的 真 理 標 示, 也 可 以 從 經 濟 藝 術 道 德 教 育 家 庭 等 等 角 度 來 觀 察, 因 此 真 理 標 示 無 法 告 訴 人 們 該 選 擇 哪 一 個 角 度 進 行 後 續 溝 通 在 以 印 刷 術 為 主 要 媒 介 的 社 會 中, 科 學 系 統 的 分 出, 讓 真 理 溝 通 銜 接 到 其 他 的 真 理 溝 通, 而 不 是 其 他 類 型 的 溝 通 ( 二 階 化 約 ); 但 在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真 理 溝 通 卻 無 法 確 保 下 一 刻 仍 會 出 現 真 理 溝 通, 甚 至 也 無 法 確 保 下 一 刻 仍 會 出 現 溝 通 同 樣 的 道 理 也 適 用 於 其 他 一 般 化 象 徵, 因 此, 在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功 能 分 化 以 及 相 應 的 一 般 化 象 徵 無 法 順 利 地 進 行 二 階 化 約 社 會 無 法 藉 由 過 去 的 功 能 分 化 原 則 化 約 網 路 溝 通 特 有 的 複 雜 性, 因 此 也 就 無 法 為 網 路 溝 通 定 向 三 搜 尋 作 為 溝 通 檢 驗 失 敗 的 過 剩 以 及 由 此 而 來 的 低 銜 接 機 會, 這 些 在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出 現 的 問 題, 在 語 義 層 次 上 被 社 會 簡 化 為 資 訊 爆 炸, 從 而 賦 予 搜 尋 一 個 正 當 的 基 礎 : 它 替 網 路 使 用 者 在 茫 茫 大 海 中 找 到 需 要 的 訊 息 許 多 研 究 搜 尋 的 社 會 科 學 家, 也 是 從 這 個 角 度 思 考 搜 尋 及 其 對 社 會 或 使 用 者 的 正 面 和 負 面 影 響 然 而, 這 個 思 考 方 式 不 僅 沒 有 考 慮 到 爆 炸 的 是 何 種 資 訊, 也 沒 有 考 慮 到 搜 尋 的 功 能 不 只 是 尋 找 資 訊, 而 且 也 是 解 決 網 路 溝 通 的 銜 接 問 題 底 下 筆 者 將 從 這 個 問 題 出 發, 討 論 搜 尋 及 其 對 社 會 結 構 產 生 的 效 果

5 搜 尋 是 一 種 由 搜 尋 引 擎 作 為 媒 介 在 社 會 之 外 對 社 會 施 力 從 而 在 社 會 之 內 出 現 的 溝 通 這 個 命 題 告 訴 我 們, 搜 尋 必 須 和 搜 尋 引 擎 區 別 開 來 ; 前 者 是 社 會 系 統 內 部 的 運 作 元 素 ( 溝 通 ), 後 者 則 在 社 會 之 外 對 社 會 施 力, 讓 社 會 製 造 出 搜 尋 式 溝 通 這 種 施 力 不 是 因 果 意 義 上 的 導 致 或 造 成, 而 是 一 種 前 面 討 論 過 的 弔 詭 : 它 一 方 面 提 供 搜 尋 式 溝 通 可 能 性 條 件, 讓 這 個 溝 通 得 以 出 現 並 和 它 區 別 開 來, 另 一 方 面 又 限 制 這 個 溝 通 的 範 圍 這 個 道 理 相 應 於 筆 者 在 其 他 地 方 ( 胡 育 祥 2011a) 提 出 的 資 料 與 訊 息 的 區 別 : 技 術 媒 介, 如 網 際 網 路 和 搜 尋 引 擎, 位 在 溝 通 的 環 境, 並 依 循 某 些 機 制 處 理 同 樣 也 位 在 環 境 的 資 料 ; 溝 通 ( 包 含 搜 尋 ) 則 不 同, 它 所 處 理 和 建 構 的 是 系 統 內 部 的 訊 息 沒 有 資 料 就 沒 有 訊 息, 因 為 資 料 提 供 了 社 會 系 統 建 立 訊 息 所 需 要 的 激 擾 ( 施 力 ); 此 外, 資 料 如 何 處 理 也 會 限 制 社 會 內 部 的 訊 息 呈 現 方 式 但 無 論 如 何, 資 料 與 訊 息 不 具 有 一 對 一 的 對 應 關 係 基 於 這 些 區 別, 搜 尋 引 擎 的 內 部 機 制 對 溝 通 來 說 是 不 可 見 的 許 多 學 者, 例 如 van Dijck(2010) Goldman(2008) Segev(2008) Hinman(2008) 等, 批 評 目 前 主 流 搜 尋 引 擎 Google 的 排 序 機 制 完 全 不 透 明, 並 將 這 個 罪 責 歸 咎 於 Google 的 商 業 性 ( 商 業 機 密 ) 然 而, 依 筆 者 之 見, 這 個 批 評 不 完 全 正 確 位 於 環 境 的 資 料 處 理 機 制 對 溝 通 來 說 本 來 就 是 不 透 明 的, 因 為 在 社 會 系 統 裡 出 現 的 只 能 是 訊 息, 而 非 資 料 系 統 不 可 能 直 接 從 環 境 取 得 訊 息, 它 必 須 維 持 和 環 境 之 間 的 區 別 ( 界 線 ) 對 於 不 透 明 的 批 評 以 及 這 個 批 評 所 預 設 的 透 明 理 想, 不 過 是 以 印 刷 術 為 前 提 的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 特 別 是 科 學 和 經 濟 ) 8 對 於 搜 尋 式 溝 通 的 批 評 這 個 批 評 作 為 社 會 的 自 我 觀 察, 在 社 會 結 構 上 反 映 出 網 路 溝 通 對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的 威 脅 搜 尋 不 是 過 去 那 種 階 層 式 或 按 字 母 順 序 進 行 的 訊 息 尋 找 過 程 (Zimmer 2009), 而 是 一 種 特 殊 的 網 路 溝 通 過 程, 原 則 上 它 包 含 兩 組 不 同 的 告 知 / 訊 息 差 異 這 兩 組 差 異 既 能 以 文 字 或 其 他 書 寫 符 號 為 基 礎, 也 能 以 圖 片 或 語 音 為 基 礎 9 而 這 兩 組 差 異 之 所 以 不 同, 可 以 從 三 個 角 度 來 談 : 首 先, 兩 組 差 異 必 須 一 前 一 後 實 現 才 能 讓 搜 尋 成 為 可 能 原 則 上, 搜 尋 就 是 溝 通 與 溝 通 之 間 的 銜 接 其 次, 兩 組 差 異 中 的 告 知 既 是 相 似 的, 也 是 不 相 似 的 搜 尋 式 溝 通 在 進 行 時 會 先 選 擇 一 個 告 知, 並 期 待 接 下 來 出 現 類 似 的 告 知 它 的 獨 特 之 處 就 在 於, 下 一 個 實 現 出 來 的 告 知 數 量 會 比 原 先 那 個 告 知 還 多, 例 如 : 在 搜 尋 框 輸 入 一 個 詞 彙,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會 列 出 許 多 包 含 這 個 詞 彙 的 網 頁 片 段 一 般 而 言,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很 少 只 出 現 一 個 詞 彙 或 一 個 網 頁 片 段 同 樣 的 道 理 也 適 用 於 訊 息 這 一 邊, 而 且 表 現 得 更 為 極 端 : 搜 尋 出 來 的 訊 息 可 以 完 全 不 同 於 上 一 刻 建 構 出 來 的 訊 息 這 一 點 對 於 筆 者 底 8 fairsearch.org(2011) 批 評 Google 的 排 序 機 制 不 透 明, 但 有 趣 的 是, 該 組 織 成 員 多 半 是 與 Google 競 爭 且 暫 時 居 於 劣 勢 的 其 他 企 業, 例 如 Microsoft 他 們 有 自 己 的 搜 尋 引 擎, 而 且 他 們 的 排 序 機 制 其 實 也 同 樣 是 他 們 所 批 評 的 不 透 明 從 這 個 例 子 可 以 看 出,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中 的 經 濟 系 統 和 非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的 網 路 溝 通 有 著 怎 樣 的 關 係 9 以 圖 片 來 搜 尋 圖 片, 以 語 音 來 搜 尋 文 字, 這 些 技 術 目 前 還 沒 有 非 常 成 熟 值 得 再 次 強 調 的 是, 這 些 文 字 圖 片 語 音 都 是 位 在 社 會 系 統 外 部 的 媒 介

6 下 的 論 證 至 關 重 要 最 後, 前 一 刻 的 告 知 被 歸 因 於 網 路 使 用 者 ( 網 路 使 用 者 輸 入 關 鍵 字 ), 下 一 刻 的 告 知 則 被 歸 因 於 搜 尋 引 擎 ( 搜 尋 引 擎 透 過 內 部 的 演 算 法 將 搜 尋 結 果 呈 現 給 網 路 使 用 者 ) 這 裡 所 稱 的 歸 因, 不 是 運 作 層 次 上 的 因 果 關 係, 而 是 溝 通 在 自 身 之 內 的 建 構, 亦 即 搜 尋 將 兩 個 告 知 的 執 行 者 視 為 網 路 使 用 者 和 搜 尋 引 擎 這 種 對 行 動 者 的 配 置 為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中 的 科 學 系 統 提 供 了 方 向, 它 既 可 以 將 目 光 朝 向 搜 尋 引 擎, 讚 賞 搜 尋 引 擎 具 有 民 主 化 的 效 果 (Lev-On 2008), 或 是 指 責 它 有 系 統 地 操 弄 資 料 排 序 (Diaz 2008; Hess 2008), 讓 健 康 資 訊 搜 尋 者 或 經 驗 不 多 的 大 學 生 受 到 傷 害 (McTavish et al. 2011; van Dijck 2010) 科 學 系 統 也 可 以 將 目 光 朝 向 使 用 者, 討 論 使 用 者 的 網 際 網 路 技 能 (Lovink 2008) 或 人 口 特 徵 上 的 差 異 (Maghferat and Stock 2010) 搜 尋 作 為 至 少 兩 組 告 知 / 訊 息 的 組 合, 出 現 於 網 路 溝 通 的 迴 路 中, 但 它 既 不 能 成 為 這 個 迴 路 的 定 義 性 元 素, 也 很 難 自 己 構 成 一 個 持 續 進 行 的 迴 路 網 路 溝 通 既 不 全 是 搜 尋, 也 很 少 有 機 會 在 內 部 出 現 一 個 不 斷 進 行 自 我 生 產 的 搜 尋 系 統 搜 尋 式 溝 通 過 程 基 本 上 是 網 路 溝 通 的 插 曲 和 片 段, 因 為 在 搜 尋 過 程 中 的 第 二 組 溝 通, 一 般 而 言 會 期 待 下 一 刻 溝 通 不 再 是 搜 尋, 而 是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使 用 者 在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點 擊 一 個 連 結, 離 開 搜 尋, 進 到 他 要 的 其 他 網 頁 這 個 自 我 終 結 的 期 待 就 是 俗 稱 的 低 黏 著 度, 和 帶 有 高 黏 著 度 期 待 的 入 口 網 站 和 社 交 網 站 有 著 清 楚 的 區 別 (van Couvering 2008) 期 待 落 空 是 有 可 能 出 現 的, 而 且 也 只 有 在 期 待 落 空 出 現 時, 搜 尋 才 有 可 能 銜 接 到 另 外 一 個 搜 尋, 例 如 : 使 用 者 發 現 搜 尋 結 果 不 符 所 需, 增 加 或 修 改 關 鍵 字, 重 新 進 行 搜 尋 如 此 一 來, 失 望 就 是 搜 尋 系 統 的 可 能 性 條 件 不 過, 這 個 系 統 很 快 就 會 消 失, 讓 位 給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 觀 賞 網 路 上 的 影 片 ), 或 是 非 網 路 溝 通 ( 跟 旁 邊 的 親 友 抱 怨 找 不 到 自 己 要 的 網 頁 ) 甚 至 非 溝 通 ( 離 線 去 吃 午 餐 ), 因 為 每 一 次 的 搜 尋 都 期 待 著 終 結 自 己, 連 接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10 透 過 搜 尋 式 溝 通 的 內 部 結 構, 這 種 對 異 己 銜 接 的 期 望 有 很 高 機 會 可 以 實 現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羅 列 出 來 的 超 連 結 和 網 頁 片 段 是 有 限 的, 它 化 約 了 以 網 路 為 基 礎 的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因 此 下 一 個 網 路 溝 通 就 有 很 高 機 會 可 以 出 現 從 這 裡 可 以 明 顯 看 出 搜 尋 在 社 會 上 發 揮 的 功 能 如 果 將 功 能 視 為 問 題 與 問 題 解 決 之 道 這 組 差 異 的 統 一, 並 將 這 組 差 異 關 聯 到 社 會, 那 麼 我 們 可 以 說, 搜 尋 藉 由 自 我 終 結 與 化 約 複 雜 性 這 兩 個 內 在 結 構, 提 高 了 解 決 銜 接 問 題 的 機 會 搜 尋 的 社 會 功 能 因 此 就 在 於 解 決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所 造 成 的 銜 接 問 題, 亦 即 社 會 的 自 我 生 產 問 題 這 樣 的 問 題 與 問 題 解 決 之 道 具 有 明 顯 的 時 間 意 涵, 而 隨 著 Google 推 出 好 手 氣 和 即 時 搜 尋, 這 個 時 間 意 涵 就 更 為 強 烈 : 使 用 者 被 期 待 儘 快 離 開 搜 尋, 越 快 越 好 10 這 個 自 我 終 結 只 是 搜 尋 情 境 的 自 我 終 結, 而 非 開 發 搜 尋 引 擎 的 企 業 或 包 含 搜 尋 功 能 的 網 站 的 自 我 終 結 離 開 搜 尋 不 代 表 離 開 這 個 企 業 所 開 發 的 包 含 搜 尋 在 內 的 網 站, 例 如 :facebook 雖 然 提 供 了 搜 尋 功 能, 但 使 用 者 並 不 會 在 結 束 搜 尋 後 離 開 這 個 社 交 網 站 附 帶 一 提, 社 交 網 站 和 一 般 的 搜 尋 引 擎 具 有 不 同 的 搜 尋 特 點, 關 於 這 一 點, 請 參 考 Morris et al. (2010); Teevan (2011)

7 四 搜 尋 的 弔 詭 搜 尋 期 待 自 身 的 消 失 以 及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的 實 現, 這 一 點 如 果 搭 配 搜 尋 的 另 外 一 個 內 部 結 構 來 看 會 變 得 更 為 具 體 前 面 說 過, 搜 尋 至 少 由 兩 個 溝 通 組 成, 而 且 不 論 在 告 知 面 還 是 訊 息 面, 這 兩 個 溝 通 既 是 相 似 的, 也 是 相 異 的 第 二 個 溝 通 一 方 面 包 含 了 第 一 個 溝 通 所 建 構 的 告 知 和 訊 息, 另 一 方 面 也 包 含 了 許 多 不 同 的 告 知 和 訊 息 這 些 告 知 和 訊 息 的 數 量 不 是 無 限 的, 因 為 搜 尋 本 身 所 具 有 的 結 構 會 對 這 些 數 量 加 以 限 制 這 些 有 限 的 告 知 和 訊 息 會 被 歸 到 相 應 的 超 連 結, 亦 即,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在 每 個 網 頁 片 段 上 方 或 其 他 地 方 都 會 提 供 銜 接 到 該 網 頁 的 超 連 結 那 些 告 知 和 訊 息, 連 同 所 屬 的 超 連 結, 都 是 對 期 待 的 簡 化 描 述 ( 胡 育 祥 2011a), 也 就 是 它 們 會 簡 要 地 描 述 離 開 搜 尋 情 境 將 會 出 現 何 種 溝 通 11 未 來 的 溝 通 可 能 性 因 此 一 方 面 受 到 搜 尋 結 構 的 限 制 而 減 少 數 量, 另 一 方 面 這 些 可 能 性 也 被 當 下 化, 而 且 是 以 簡 化 的 方 式 明 確 表 達 出 來 未 來 不 僅 僅 作 為 當 下 的 界 域 而 被 溝 通 期 待, 它 也 同 時 在 當 下 被 溝 通 當 成 焦 點 來 描 述 在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這 種 透 過 描 述 而 將 未 來 當 下 化 的 作 法 被 稱 為 理 性 ; 在 網 路 溝 通 的 搜 尋 領 域, 這 種 理 性 遍 佈 於 各 處, 可 以 這 麼 說, 搜 尋 就 是 當 代 社 會 的 理 性 溝 通 而 且 筆 者 還 要 補 充 一 點, 這 樣 的 理 性 溝 通 遠 比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的 理 性 溝 通 短 暫, 因 為 它 只 希 望 儘 快 結 束 自 己 的 生 命 12 搜 尋 式 溝 通 限 制 了 告 知 和 訊 息 的 數 量, 讓 下 一 刻 溝 通 有 更 高 的 出 現 機 會, 不 論 這 個 溝 通 是 接 受 還 是 拒 絕 ( 或 批 評 ) 上 一 刻 的 搜 尋 溝 通 : 使 用 者 可 以 搜 尋 並 點 擊 那 些 批 評 搜 尋 引 擎 公 正 性 的 超 連 結, 或 是 瀏 覽 那 些 和 之 前 輸 入 的 訊 息 完 全 相 反 的 訊 息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 第 二 個 溝 通 ) 所 建 構 的 訊 息 既 可 以 和 第 一 個 溝 通 的 訊 息 相 同, 也 可 以 不 相 同 儘 管 關 鍵 字 重 複 出 現 在 各 個 網 頁 片 段, 但 與 這 些 關 鍵 字 相 關 連 的 訊 息, 由 於 所 處 脈 絡 不 同, 彼 此 之 間 有 相 當 大 的 差 異 搜 尋 康 德 一 詞,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不 但 會 列 出 學 界 熟 悉 的 康 德 哲 學, 也 會 列 出 諸 如 康 德 科 技 康 德 補 習 班 康 德 牙 醫 康 德 花 園 康 德 大 廈 以 及 暱 稱 為 康 德 的 網 友 使 用 者 雖 然 可 以 登 入 搜 尋 網 站, 讓 該 網 站 分 析 自 己 的 喜 好 和 搜 尋 習 慣, 將 資 料 按 先 後 順 序 排 列 在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但 那 些 意 思 完 全 相 反 的 其 他 搜 尋 結 果 還 是 有 很 高 的 機 會 出 現, 儘 管 可 能 位 在 不 明 顯 的 位 置 也 就 是 說, 搜 尋 式 溝 通 讓 訊 息 變 成 了 既 同 一 也 不 同 一 11 這 裡 不 排 除 有 可 能 出 現 失 望 的 情 形 離 開 搜 尋 情 境 後 所 出 現 的 溝 通, 不 一 定 符 合 原 先 的 期 待 無 效 連 結 或 網 頁 更 新, 都 有 可 能 發 生 而 且 嚴 格 說 來, 搜 尋 所 具 有 的 期 待 本 來 就 不 會 完 全 符 合 後 來 出 現 的 溝 通, 因 為 真 正 實 現 的 溝 通 基 本 上 都 具 有 某 些 先 前 未 被 期 待 的 區 別 在 Youtube 搜 尋 某 部 MV, 這 時 對 它 的 期 待 和 稍 後 真 正 觀 賞 它 時 所 出 現 的 區 別 不 會 完 全 一 致 使 用 者 很 難 預 料 MV 會 出 現 什 麼 內 容, 他 頂 多 知 道 這 是 或 不 是 他 要 找 的 MV 而 已 例 外 當 然 是 有 的, 搜 尋 者 可 以 重 複 搜 尋 並 觀 賞 這 部 MV, 但 這 種 情 況 佔 整 體 搜 尋 數 量 的 比 例 似 乎 不 高 12 只 要 想 想 經 濟 系 統 當 中, 企 業 在 組 織 章 程 裡 頭 替 自 己 設 下 的 目 標 ( 對 未 來 的 溝 通 ), 就 知 道 了

8 這 個 弔 詭 可 以 從 三 個 面 向 來 談 : 首 先, 在 事 物 面 向 上, 不 同 脈 絡 所 界 定 的 不 同 訊 息 被 歸 到 同 一 個 告 知 底 下, 而 且 是 同 時 被 歸 到 它 底 下 這 讓 告 知 成 為 一 組 既 是 空 洞 的 字 串, 也 是 訊 息 豐 富 的 字 串 這 組 字 串 之 所 以 空 洞, 是 因 為 只 有 這 樣 它 才 能 成 為 一 組 各 網 頁 片 段 共 同 擁 有 的 字 串 ; 13 而 它 之 所 以 訊 息 豐 富, 是 因 為 不 同 的 網 頁 片 段 會 關 聯 到 不 同 的 訊 息 選 取 14 可 以 這 麼 說, 在 事 物 面 向 上, 告 知 既 是 一 個 空 涵 括, 也 是 一 個 多 涵 括 15 這 顯 然 不 同 於 功 能 分 化 社 會 或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的 16 涵 括 原 則 : 各 個 功 能 系 統 只 能 以 自 己 的 方 式 將 大 部 分 人 涵 括 進 來, 例 如 政 治 系 統 強 調 人 民 皆 有 選 舉 與 被 選 舉 權, 法 律 系 統 強 調 自 然 人 因 出 生 而 取 得 權 利 能 力 政 治 系 統 僅 僅 從 政 治 的 角 度 去 觀 察 人, 法 律 系 統 僅 僅 從 法 律 的 角 度 去 觀 察 人 每 個 功 能 系 統 都 無 法 從 所 有 的 角 度 去 觀 察 位 於 環 境 之 中 的 人, 否 則 功 能 系 統 之 間 的 界 線 就 會 受 到 破 壞 然 而, 在 搜 尋 式 溝 通 中, 特 別 是 在 對 人 的 搜 尋 中, 人 成 了 一 個 既 是 空 涵 括 也 是 多 涵 括 的 字 串, 它 既 不 再 擁 有 所 指, 也 同 時 擁 有 許 多 所 指 透 過 搜 尋, 溝 通 不 但 能 夠 建 構 關 於 某 人 在 某 個 面 向 ( 例 如 : 經 濟 ) 的 訊 息, 也 同 時 能 建 構 他 在 其 他 面 向 ( 例 如 : 政 治 藝 術 ) 的 訊 息 17 人 肉 搜 索 就 是 社 會 對 這 個 運 作 方 式 的 描 述, 它 帶 來 的 效 果 不 只 是 像 Beher, Hilgert and Mämecke(2011) 說 的, 可 檢 驗 某 人 在 不 同 網 路 溝 通 中 呈 現 的 自 我 更 重 要 的 是, 空 涵 括 和 多 涵 括 的 同 時 出 現, 這 個 弔 詭 無 法 再 藉 由 功 能 系 統 的 二 元 符 碼 來 處 理 同 一 者 的 不 同 一, 這 個 弔 詭 在 時 間 面 向 上 展 現 為 未 來 的 當 下 化 和 過 去 的 當 下 化 前 面 說 過, 搜 尋 溝 通 在 進 行 時, 對 下 一 刻 溝 通 的 有 限 期 待 會 被 明 確 建 構 出 來, 而 非 如 一 般 的 溝 通, 期 待 只 作 為 潛 在 者, 相 伴 於 目 前 實 現 出 來 的 溝 通 然 而, 這 些 被 在 當 下 被 當 成 溝 通 論 題 ( 而 非 潛 在 者 ) 的 未 來 同 時 也 是 一 種 過 去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所 列 出 的 網 頁 片 段 都 是 過 去 的 網 頁 (Esposito 2002), 而 這 些 網 頁 又 是 在 搜 尋 溝 通 中 被 視 為 未 來 可 能 會 開 啟 的 網 頁 如 此 一 來, 搜 尋 不 只 是 像 Hellsten et al. (2006) 所 說 的, 以 某 種 綜 合 的 頻 率 來 更 新 ( 重 寫 ) 過 去, 它 其 實 也 將 這 個 不 斷 被 抹 除 和 重 寫 的 過 去 等 同 於 未 來 因 此, 在 搜 尋 過 程 中, 當 下 本 身 納 入 了 被 等 同 於 過 去 的 各 種 未 來, 以 及 被 等 同 於 未 來 的 各 種 過 去 未 來 界 域 和 過 去 界 域 不 只 被 當 13 更 嚴 格 的 說, 它 甚 至 已 經 不 是 符 號 了, 因 為 符 號 將 能 指 與 所 指 區 別 開 來, 如 果 失 去 了 所 指, 能 指 也 就 無 可 區 辨, 而 符 號 也 就 無 法 成 為 符 號 14 和 上 一 個 註 解 類 似, 這 時 符 號 也 不 再 能 夠 成 為 符 號, 但 理 由 並 非 所 指 消 失, 而 是 所 指 的 充 盈 符 號 預 設 了 這 個 所 指 和 其 他 所 指 必 須 區 別 開 來, 一 旦 這 些 所 指 被 同 時 標 示 ( 選 擇 ), 那 麼 符 號 的 選 擇 性 就 會 消 失, 從 而 符 號 本 身 也 跟 著 消 失 15 筆 者 在 此 修 正 過 去 ( 胡 育 祥 2011) 所 提 的 整 體 涵 括 概 念 16 Luhmann(1995: ) 一 方 面 認 為 每 個 功 能 系 統 都 ( 以 自 己 的 方 式 ) 將 所 有 人 涵 括 進 來, 另 一 方 面 卻 又 無 法 否 認 有 些 人 ( 例 如 貧 民 窟 居 民 ) 的 確 無 法 被 涵 括 進 來 為 了 解 決 這 個 矛 盾, 魯 曼 將 涵 括 / 排 除 這 組 區 別 當 成 整 個 社 會 的 超 級 符 碼 (Luhmann 1995: 260): 功 能 分 化 社 會 先 利 用 這 組 區 別 替 自 己 編 碼, 也 就 是 分 出 被 涵 括 者 與 被 排 除 者, 接 著 功 能 系 統 再 將 所 有 被 涵 括 者 涵 括 進 來 換 句 話 說, 涵 括 / 排 除 才 是 社 會 的 首 要 分 化 形 式 (Luhmann 1995:261) 然 而, 這 卻 牴 觸 功 能 分 化 作 為 首 要 分 化 形 式 (Luhmann 1997) 的 看 法 17 最 近 很 轟 動 的 夢 想 家 事 件 就 是 很 好 的 例 子 透 過 搜 尋, 使 用 者 不 僅 能 知 道 賴 聲 川 歷 年 來 的 藝 術 作 品 以 及 他 人 對 這 些 作 品 的 評 價, 也 可 以 知 道 他 的 政 治 傾 向 和 經 濟 狀 況

9 成 論 題 來 溝 通, 它 們 兩 個 也 在 搜 尋 式 溝 通 中 被 等 同 起 來, 從 而 摧 毀 過 去 和 未 來 的 區 別 這 個 時 間 弔 詭 顯 然 不 相 容 於 功 能 分 化 社 會 或 功 能 分 化 領 域 對 於 時 間 的 設 想 ( 現 在 是 過 去 和 未 來 的 差 異 (Luhmann 1991a/2003)) 除 了 事 物 面 向 和 時 間 面 向 外, 同 一 者 的 不 同 一 這 個 弔 詭 也 出 現 在 社 會 面 向 透 過 搜 尋, 對 某 個 論 題 的 觀 點 大 量 出 現 在 搜 尋 結 果 頁 面, 而 且 其 數 量 遠 遠 超 出 具 有 類 似 效 果 的 印 刷 術 這 既 讓 共 識 更 為 可 能, 也 讓 歧 見 更 為 可 能 18 人 們 現 在 更 容 易 找 出 支 持 自 己 立 場 的 網 頁 內 容, 也 更 容 易 找 出 反 對 自 己 立 場 的 網 頁 內 容 而 且 如 此 一 來, 這 些 或 同 或 異 的 描 述 和 論 證 就 能 用 來 深 化 或 強 化 自 己 的 觀 點, 並 依 此 來 接 受 或 拒 絕 別 人 的 看 法 印 刷 術 及 大 眾 媒 介 讓 社 會 製 造 出 大 量 的 接 受 問 題, 一 般 化 象 徵 有 助 於 解 決 這 些 問 題 但 在 搜 尋 式 溝 通 的 推 波 助 瀾 下, 接 受 問 題 的 數 量 及 增 加 速 度 大 為 提 高, 似 乎 超 出 了 功 能 系 統 的 處 理 範 圍 功 能 系 統 的 綱 要 越 來 越 來 不 及 決 定 哪 些 事 件 可 歸 入 符 碼 的 正 值, 從 而 被 下 一 刻 溝 通 接 受 同 一 者 的 不 同 一, 這 個 弔 詭 就 像 洪 水 一 樣, 衝 破 了 功 能 系 統 建 立 的 堤 防 此 外, 這 個 弔 詭 在 社 會 面 向 上 也 破 壞 了 專 家 和 非 專 家 的 區 別 功 能 系 統 將 人 涵 括 進 來 的 方 式 是 在 自 身 內 部 建 立 特 定 的 互 補 角 色 (Luhmann 1991b; 1997), 例 如 大 眾 媒 介 系 統 的 記 者 / 觀 眾 經 濟 系 統 的 生 產 者 / 消 費 者 政 治 系 統 的 統 治 者 / 被 統 治 者 宗 教 系 統 的 神 職 人 員 / 信 眾 教 育 系 統 的 教 師 / 學 生 醫 療 系 統 醫 生 / 病 患 等 等 相 應 於 這 些 區 別, 成 效 角 色 ( 記 者 生 產 者 統 治 者 神 職 人 員 教 師 醫 生 ) 被 視 為 專 家, 具 有 專 業 經 驗 而 那 些 公 眾 角 色 或 個 案 角 色 ( 觀 眾 消 費 者 被 統 治 者 信 眾 學 生 病 患 ) 則 被 視 為 不 具 有 專 業 經 驗 這 種 角 色 互 補 隨 著 搜 尋 式 溝 通 的 出 現 而 陷 入 困 難, 因 為 經 由 搜 尋 而 取 得 的 豐 富 訊 息 讓 第 三 人 難 以 辨 別 所 面 對 的 是 專 家 還 是 非 專 家 在 網 路 溝 通 中 作 為 專 業 意 見 而 出 現 的, 不 再 能 明 確 歸 因 於 功 能 系 統 中 某 組 織 的 某 一 位 置 搜 尋 式 溝 通 讓 專 家 這 個 語 義 發 生 變 化, 脫 離 於 原 本 對 組 織 的 依 賴 五 新 的 社 會 分 化 原 則 : 網 絡 分 化 網 路 讓 社 會 擁 有 極 為 龐 大 的 檢 驗 失 敗 可 能 性, 使 網 路 溝 通 的 銜 接 出 現 嚴 重 困 難 搜 尋 作 為 這 個 問 題 的 一 個 解 決 之 道, 連 同 這 個 問 題 本 身, 原 則 上 都 不 相 容 於 以 印 刷 術 為 基 礎 的 功 能 分 化 原 則 接 下 來 的 問 題 就 是 : 當 代 社 會 發 展 出 什 麼 分 化 原 則 來 應 付 全 新 的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18 許 多 以 搜 尋 為 焦 點 的 研 究 都 重 複 以 往 研 究 大 眾 媒 介 時 的 批 判 觀 點 : 搜 尋 引 擎 促 進 共 識 並 抑 制 歧 見 對 筆 者 而 言, 搜 尋 式 溝 通 同 時 促 進 共 識 和 歧 見, 毋 寧 才 是 更 為 切 實 的 描 述

10 前 面 說 過, 搜 尋 是 一 個 強 烈 期 待 自 我 終 結 的 溝 通 過 程, 它 大 大 提 高 了 銜 接 至 下 一 刻 溝 通 的 可 能 性, 不 論 這 個 下 一 刻 溝 通 所 使 用 的 區 別 為 何 搜 尋 和 下 一 刻 溝 通 所 使 用 的 區 別 可 以 非 常 不 同, 因 為 沒 有 任 何 結 構 上 的 力 量 迫 使 它 們 使 用 同 一 組 區 別, 例 如 : 搜 尋 鮪 魚 生 魚 片, 在 結 果 頁 面 上 點 擊 某 間 壽 司 店 的 超 連 結, 然 後 在 這 間 店 的 網 頁 觀 賞 煙 燻 鮭 魚 的 廣 告 然 而, 這 個 下 一 刻 溝 通 作 為 非 搜 尋 式 溝 通, 通 常 不 具 有 如 此 強 烈 的 自 我 終 結 期 待, 它 一 如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面 臨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所 導 致 的 銜 接 問 題 再 度 進 行 搜 尋 是 其 中 一 個 解 決 辦 法, 它 化 約 了 過 剩 的 溝 通 可 能 性, 使 得 某 些 網 路 溝 通 比 其 他 網 路 溝 通 獲 得 更 高 的 實 現 機 會 另 外 一 個 功 能 等 同 項 是 非 搜 尋 溝 通 所 內 建 的 超 連 結 在 一 個 網 頁 上 出 現 的 超 連 結, 作 為 對 未 來 期 望 的 描 述, 數 量 是 有 限 的, 因 此 也 就 化 約 了 過 剩 的 檢 驗 失 敗 可 能 性 原 則 上, 只 有 在 該 網 頁 出 現 的 對 未 來 期 望 的 描 述, 才 有 較 高 的 實 現 機 會 19 透 過 這 些 解 決 之 道, 每 一 個 網 路 溝 通 所 面 臨 的 複 雜 性 問 題, 都 會 得 到 簡 化 : 要 不 就 是 進 行 搜 尋, 要 不 就 是 銜 接 某 個 已 被 網 頁 描 述 的 未 來 溝 通 藉 由 網 頁 內 的 超 連 結 而 銜 接 上 的 溝 通, 它 所 使 用 的 區 別 也 不 必 和 先 前 的 溝 通 相 同 這 種 前 後 區 別 的 歧 異 性,Zimmer(2009) 稱 為 renvois, 亦 即 百 科 全 書 各 條 目 的 交 互 指 涉 但 我 們 要 小 心, 百 科 全 書 和 網 路 溝 通 有 兩 個 根 本 的 差 異 : 首 先, 百 科 全 書 的 交 互 指 涉 只 在 該 書 各 條 目 之 間 進 行 ; 但 網 頁 內 的 超 連 結 卻 指 涉 到 該 網 頁 之 外 的 其 他 網 頁 其 次, 百 科 全 書 作 為 固 定 下 來 的 資 料, 已 經 無 法 再 行 增 減, 它 所 造 就 的 溝 通 可 能 性 因 此 從 一 開 始 就 受 到 限 制 ; 相 反 地, 網 路 資 料 藉 由 電 腦 的 編 輯 儲 存 與 傳 輸 能 力 而 不 斷 增 加 和 翻 新, 潛 在 溝 通 的 數 量 因 此 也 會 不 斷 增 加 20 當 然, 這 帶 來 的 問 題 就 是 銜 接 機 會 降 低 透 過 搜 尋 及 其 功 能 等 同 項 所 促 成 的 銜 接 方 式, 非 常 不 同 於 功 能 系 統 透 過 二 元 符 碼 而 進 行 的 運 作, 因 為 一 個 功 能 系 統 在 自 我 生 產 時, 它 的 每 一 個 運 作 都 擁 有 相 同 的 二 元 符 碼, 例 如 : 經 濟 系 統 只 擁 有 支 付 / 不 支 付 這 組 符 碼, 政 治 系 統 也 只 擁 有 執 政 / 在 野 這 組 符 碼 但 藉 由 化 約 檢 驗 失 敗 可 能 性 而 來 的 溝 通 序 列, 卻 使 用 了 許 多 不 一 致 的 區 別 這 樣 的 溝 通 過 程, 筆 者 稱 為 模 控 網 絡 ( 胡 育 祥 2011b), 亦 即 由 各 種 異 質 區 別 在 時 間 當 中 相 互 銜 接 而 成 的 遞 迴 運 算 這 些 區 別 可 以 包 含 功 能 系 統 使 用 的 二 元 符 碼, 如 支 付 / 不 支 付 美 / 醜 訊 息 / 非 訊 息 執 政 / 在 野 真 / 不 真 法 / 不 法, 也 可 以 包 含 不 被 功 能 系 統 當 成 首 要 區 別 的 其 他 二 元 區 別, 例 如 尊 敬 / 蔑 視 在 觀 察 層 次 上, 這 個 諸 區 別 的 替 換 被 Carr(2008) 描 述 為 分 心, 以 與 過 去 對 印 刷 書 籍 的 專 注 區 別 開 來 以 網 路 為 基 礎 而 演 化 出 來 的 模 控 網 絡 不 像 Luhmann(1995b) 和 Bommes and 19 以 BBS 為 基 礎 的 網 路 溝 通, 其 解 決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的 主 要 方 式 除 了 搜 尋, 還 有 目 錄 和 捷 徑 但 關 於 它 們 之 間 的 關 係 和 使 用 頻 率, 目 前 學 界 還 缺 乏 研 究 至 於 目 錄 在 階 層 分 化 社 會 中 的 使 用 情 形, 除 了 正 文 提 到 的 Zimmer(2009), 也 可 以 參 考 Esposito(2002) 20 想 想 維 基 百 科 和 傳 統 百 科 全 書 的 差 異 就 知 道 了

11 Tacke(2011) 所 描 述 的 那 樣, 寄 生 在 功 能 系 統 身 上 特 別 是 寄 生 在 功 能 系 統 的 組 織 身 上 ( 例 如 企 業 政 黨 學 校 ) 它 不 利 用 這 些 組 織 所 提 供 的 職 位 與 資 源 來 實 現 其 他 網 絡 成 員 的 期 待, 簡 單 說, 它 的 遞 迴 運 算 並 不 是 以 互 惠 期 待 為 基 礎 21 網 路 溝 通 與 網 路 溝 通 之 間 的 銜 接 當 然 是 以 期 待 為 基 礎, 但 這 個 期 待 一 方 面 不 預 設 一 個 不 特 定 的 反 身 期 待 ( 將 來 的 不 特 定 回 報 ), 另 一 方 面 也 一 併 帶 來 失 望 : 下 一 刻 的 溝 通 仍 然 是 檢 驗 失 敗 的 溝 通, 亦 即 與 期 待 不 符 的 溝 通 在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中 出 現 的 溝 通 序 列 有 可 能 回 頭 接 上 先 前 使 用 過 的 區 別, 這 是 在 任 何 時 刻 都 有 可 能 發 生 如 果 把 每 組 區 別 都 當 成 一 個 節 點, 那 麼 一 條 網 路 溝 通 序 列 就 會 形 成 一 張 網, 有 些 節 點 會 被 不 同 的 溝 通 在 不 同 時 刻 重 複 銜 接 以 及 重 複 離 開, 而 有 些 則 否 此 外,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不 會 只 出 現 一 條 溝 通 序 列, 因 為 不 同 的 網 路 使 用 者 會 參 與 各 自 的 網 路 溝 通 序 列 當 然 這 個 參 與 不 是 指 心 理 系 統 進 入 社 會 系 統 心 理 系 統 永 遠 無 法 成 為 社 會 系 統 的 元 素, 它 頂 多 作 為 媒 介, 促 成 社 會 系 統 的 誕 生 不 同 的 溝 通 序 列 之 間 沒 有 明 確 的 界 線, 因 為 它 們 可 能 在 同 一 時 刻 或 不 同 時 刻 使 用 同 一 組 區 別, 例 如 : 不 同 網 路 使 用 者 可 能 會 在 不 同 時 刻 搜 尋 同 一 位 明 星 演 出 的 電 影, 或 是 在 同 一 篇 文 章 上 按 讚 每 條 溝 通 序 列, 亦 即 每 張 網 絡, 都 有 自 己 的 發 展 軌 跡, 而 且 這 些 發 展 軌 跡 有 可 能 在 某 些 區 別 上 相 互 重 疊 在 這 個 情 況 下, 這 些 溝 通 序 列 或 網 絡 就 不 適 合 稱 為 系 統 網 絡 分 化 作 為 社 會 的 新 分 化 原 則, 因 此 就 不 是 在 系 統 之 內 再 次 建 立 系 統 與 環 境 的 區 別, 而 是 建 立 不 同 但 卻 有 可 能 互 相 重 疊 的 網 絡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是 由 一 張 張 相 互 疊 合 相 互 分 離 的 網 絡 組 合 而 成 例 如, 搜 尋 既 能 作 為 起 始 溝 通, 引 發 接 下 來 的 溝 通 序 列, 也 能 不 斷 在 這 條 溝 通 序 列 中 出 現, 成 為 偏 好 的 銜 接 問 題 解 決 之 道 此 外, 其 他 溝 通 序 列 也 很 有 可 能 以 搜 尋 為 解 決 之 道 如 此 一 來, 搜 尋 作 為 重 複 出 現 的 銜 接 與 離 開, 不 但 讓 溝 通 序 列 本 身 形 成 一 張 網 絡, 也 讓 不 同 的 溝 通 序 列 在 它 身 上 匯 合 與 離 開 ( 在 觀 察 層 次 上 這 被 描 述 為 流 量 ), 從 而 形 成 一 張 多 層 次 的 網 絡 這 些 網 絡 不 僅 有 可 能 在 自 身 內 部 出 現 重 複 銜 接 與 離 開 的 現 象, 也 有 可 能 在 彼 此 之 間 出 現 這 些 現 象 在 自 身 內 部 的, 筆 者 稱 為 網 絡 結 構 ; 在 彼 此 之 間 的, 筆 者 稱 為 網 際 結 構 網 絡 結 構 與 網 際 結 構 這 組 區 別 因 此 就 取 代 了 功 能 分 化 形 式 當 中 功 能 系 統 與 結 構 耦 合 之 間 的 區 別, 而 運 作 上 的 封 閉 性 也 就 讓 位 給 運 作 上 的 開 放 性 現 在 要 去 問 的, 不 再 是 如 何 在 自 主 性 的 前 提 下 建 立 結 構 耦 合, 而 是 節 點 與 節 點 之 間 的 銜 接 如 何 重 複 如 何 將 不 同 的 網 絡 連 結 起 來 而 這 也 就 是 當 前 的 社 會 學 乃 至 網 路 社 會 學 可 以 研 究 的 方 向 六 結 論 21 互 惠 性 期 待 指 的 是 : 我 利 用 身 處 某 機 構 某 職 位 的 機 會 來 滿 足 你 的 需 求, 並 期 望 你 以 後 也 能 利 用 你 的 職 位 來 滿 足 我 的 需 求, 儘 管 我 還 不 清 楚 到 時 將 有 什 麼 需 求

12 網 路 作 為 媒 介 讓 社 會 出 現 了 檢 驗 失 敗 過 剩, 亦 即 大 量 的 潛 在 訊 息 皆 與 期 待 不 相 符, 由 此 引 發 了 一 個 必 須 解 決 的 問 題 : 銜 接 可 能 性 低 落 搜 尋 式 網 路 溝 通 本 身 具 有 自 我 終 結 與 異 己 連 接 的 期 待, 提 高 了 該 問 題 的 解 決 機 會 然 而, 由 於 搜 尋 具 有 同 一 者 的 不 同 一 這 個 弔 詭, 導 致 功 能 分 化 無 法 在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立 足 一 種 專 屬 於 這 個 領 域 的 分 化 是 網 絡 分 化, 亦 即 網 路 溝 通 領 域 分 化 出 不 同 的 模 控 網 絡, 這 些 網 絡 在 自 身 之 內 使 用 著 非 常 多 的 異 質 區 別 將 這 些 區 別 當 成 節 點, 觀 察 者 就 可 以 觀 察 溝 通 序 列 是 如 何 圍 繞 著 某 些 節 點 在 運 作, 也 可 以 觀 察 不 同 網 絡 如 何 被 一 些 共 同 的 節 點 所 捕 捉 這 些 觀 察 方 式 也 許 就 是 下 一 個 社 會 的 社 會 學

13 參 考 文 獻 中 文 部 分 Luhmann, Niklas ( 尼 可 拉 思 魯 曼 ) (2009) 社 會 之 經 濟 湯 志 傑 魯 貴 顯 譯 台 北 : 聯 經 胡 育 祥 (2011a) 網 路 作 為 下 一 個 社 會 的 媒 介 : 在 互 動 與 閱 讀 之 外 社 會 分 析 (2011b) 文 化 創 意 產 業 與 新 的 模 控 網 絡 第 二 屆 台 灣 社 會 研 究 學 會 年 會 : 碰 撞 新 生 : 理 論 與 實 踐 踹 共 梁 德 馨 (2011) 2011 年 台 灣 寬 頻 網 路 使 用 調 查 報 告 財 團 法 人 台 灣 網 路 資 訊 中 心 委 託 /9/12 造 訪 外 文 部 分 Baecker, Dirk (2007) Studien zur nächsten Gesellschaft. Frankfurt: Suhrkamp. Bateson, Gregory (2000) Steps to an Ecology of Mind.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Beher, Stefan, Christian Hilgert and Thorben Mämecke (2011) Netz-Werke. Funktionale Differenzierung, Selbstdarstellung und Bezeihungspflege auf Social Networking Platforms. Pp in Netzwerke in der funktional differenzierten Gesellschaft, edited by Michael Bommes and Veronika Tacke. Wiesbaden: VS für Sozialwissenschaften. Bommes, Michael and Veronika Tacke (2011) Das Allgemeine und das Besondere des Netzwerkes. Pp in Netzwerke in der funktional differenzierten Gesellschaft, edited by Michael Bommes and Veronika Tacke. Wiesbaden, Germany: VS für Sozialwissenschaften. Carr, Nicholas (2008) Is Google Making Us Stupid? 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 The Atlantic, July/August Retrieved November 10, 2011, from d/6868/ Diaz, Alejandro (2008) Through the Google Goggles: Sociopolitical Bias in Search Engine Design. Pp in Web Search: Multidisciplinary Perspectives, edited by A. Spink and M. Zimmer. Berlin: Springer Verlag. Esposito, Elena (2002) Soziales Vergessen. Frankfurt: Suhrkamp. FairSearch.Org (2011) About FairSearch.Org. Retrieved November 10, 2011, f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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