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 收 自 在 : 布 農 部 落 婦 女 母 職 生 活 的 故 事 余 桂 榕 國 立 東 華 大 學 多 元 文 化 教 育 研 究 所 中 文 摘 要 本 論 文 是 描 述 布 農 族 部 落 婦 女 日 常 生 活 的 故 事 從 婦 女 們 種 植 農 耕 作 物 和 照 顧 家 庭 大 小 的 勞 動 經 驗, 看 見 布 農 族 婦 女 生 命 的 價 值 與 意 義 研 究 者 以 女 性 主 義 民 族 誌 的 研 究 方 法, 進 行 自 我 部 落 生 活 中 參 與 觀 察 部 落 婦 女 日 常 生 活 的 處 境 理 解 參 與 並 紀 錄 部 落 生 活 婦 女 們 母 職 的 喜 怒 哀 樂 與 思 考 研 究 發 現 布 農 族 部 落 婦 女 在 照 顧 農 作 物 養 成 的 過 程 當 中, 謙 虛 敬 畏 小 米 以 及 農 作 物 的 態 度, 不 論 是 在 教 育 子 女, 還 是 在 照 顧 家 禽 動 物, 都 能 夠 尊 重 各 種 生 命 的 存 在 與 形 式 部 落 婦 女 們 的 生 活, 在 大 社 會 環 境 的 移 動 之 下, 仍 在 特 定 的 地 理 空 間 中, 做 具 體 生 活 的 抵 抗 與 實 踐 延 續 農 作 物 的 種 子, 繁 衍 養 護 部 落 的 大 小, 是 她 們 認 為 最 重 要 的 事 作 者 以 部 落 婦 女 的 角 色, 進 行 田 野 研 究, 對 自 身 生 活 處 境 的 理 解, 產 生 朝 向 一 個 行 動 實 踐 的 方 向 用 局 內 外 人 的 位 置, 作 為 他 們 自 己 歷 史 的 主 體 中, 確 立 了 反 抗 在 歷 史 運 動 裡 所 佔 的 核 心 位 置 關 鍵 字 : 部 落 教 育 布 農 生 活 故 事 母 職 生 活 多 元 文 化 教 育 女 性 主 義 民 族 誌 Abstract This study is a description of the Bunun tribe's story of the daily lives of women. In this study, the researcher illurstrates Bunun women s way of growing crops and their philosophy of growth, life and child education. Adopting feminist ethnography research method, the researcher narrating her participation and observations of the daily life of Bunun tribal women since her childhood. She records the happiness, anger, sadness, joy and thoughts of those women. The researcher found that the cultural values are embedded in Bunun women s modest attitude in the process of the cultivation of crops and their respect for life. In this research, the researcher begins her research as an outside-within the tribal women s life. This research position gives her a new perspective to rethink the connected meanings of tribal life and education as a bunun women. By doing so, she commits herself to take actions toward making life meaningful for tribal people. She also realizes that the people s struggle to be autonomous should be taken as a central place in the history of people s resistance movement. Key word: tribal education, Bunun life story, Motherhood, multicultural education, feminist ethnography 1-5 -1
一 緒 論 ( 一 ) 在 這 個 研 究 裡, 筆 者 從 經 驗 敘 事 的 問 題 意 識 中, 瞭 解 自 己, 理 解 他 人, 進 而 辨 識 差 異 以 及 人 我 關 係, 再 來 尋 找 自 我 行 動 的 理 解 與 策 略 能 說 一 個 原 住 民 婦 女 的 故 事, 需 要 很 多 的 因 緣, 因 為 它 牽 涉 到 的 是, 誰 可 以 說 故 事? 有 哪 些 故 事 可 以 被 說 出 來? 而 這 些 故 事 為 何 有 的 人 喜 歡, 有 的 人 會 不 喜 歡? 這 些 人 與 故 事 中 的 人 有 什 麼 樣 權 力 的 社 會 關 係? 本 篇 以 黑 人 女 性 主 義 的 經 驗 為 參 照, 用 女 性 主 義 民 族 誌 取 向 的 方 法, 期 望 讓 台 灣 原 住 民 部 落 婦 女 不 同 處 境 的 經 驗, 在 這 塊 土 地 中 被 看 見 被 敘 說, 並 由 她 們 自 己 說 自 己, 自 己 定 義 自 己 在 台 灣, 關 於 原 住 民 / 部 落 婦 女 的 介 紹, 似 乎 也 如 同 西 方 非 裔 美 國 人 及 第 三 世 界 女 性 的 處 境, 有 著 社 會 性 別 階 級 種 族 等 身 分 認 同 的 差 異, 是 特 定 有 差 異 的 而 如 何 呈 顯 那 個 差 異, 從 生 活 方 式 作 為 一 個 族 群 的 實 用 知 識, 寫 她 們 的 故 事 就 有 它 不 同 經 驗 的 不 可 取 代 性 ( 二 ) 1 1 布 農 族 : 居 住 於 中 央 山 脈 的 兩 側, 在 海 拔 1000~2000 公 尺 之 間, 是 典 型 的 高 山 民 族, 人 口 約 有 4 萬 8 千 多 人 (96 年 6 月 數 據 ) 社 會 組 織 以 父 系 大 家 族 為 主, 戶 中 的 人 口 甚 至 亦 包 括 非 血 緣 之 同 居 人, 故 傳 統 家 屋 規 模 均 較 大 年 中 的 祭 儀 行 事 曆 以 小 米 之 播 種 除 草 乃 至 於 收 割 等 生 長 過 程 為 主 要 依 據, 其 中 以 除 草 之 後 祭 儀 中 所 唱 的 祈 禱 小 米 豐 收 歌, 以 精 緻 搭 配 合 宜 之 八 部 合 唱 聲 勢 最 為 壯 闊 打 耳 祭 為 部 落 男 子 成 長 階 段 最 重 要 的 生 命 社 儀 2 部 落 婦 女 : 是 相 對 於 離 開 部 落 空 間 在 外 打 拼 或 生 活 的 都 市 原 住 民 婦 女 部 落 婦 女 以 結 婚 為 一 個 前 提, 並 長 期 定 居 在 部 落 的 婦 女 稱 之 3 母 職 2 : 是 指 女 性 在 執 行 照 顧 養 育 教 導 安 撫 幼 年 子 女 等 生 活 時, 所 產 生 一 連 串 普 遍 被 社 會 所 認 同 的 行 為 規 範 與 意 識 形 態 惟 本 篇 所 指 的 母 職 定 義, 是 指 在 部 落 空 間 的 婦 女 與 其 母 職 身 分 有 關 的 生 活 經 驗 但 是 她 們 與 被 養 育 孩 子 的 關 係, 不 一 定 要 是 父 母 與 子 女 的 關 係 ; 有 可 能 是 祖 孫 親 朋 好 友, 以 及 鄰 居 子 女 的 關 係 筆 者 認 為 部 落 的 婦 女 與 部 落 孩 子 的 關 係, 就 是 一 種 特 別 的 其 他 媽 媽 (othermother) 的 關 係 不 適 用 一 般 定 義 的 母 職 身 分 1 資 料 來 源 自 行 政 院 原 住 民 族 委 員 會 網 站 2 關 於 布 農 族 婦 女 的 母 職 經 驗, 筆 者 在 原 鄉 隔 代 教 養 的 迷 思 : 一 個 布 農 族 伊 布 阿 嬤 與 孫 女 的 故 事, ( 行 政 院 原 住 民 族 委 員 會,2007) 以 及 處 境 知 識 中 的 經 驗 : 她 們 是 這 樣 長 大 的! 從 一 個 原 住 民 幼 教 師 的 童 年 經 驗 開 始,( 樹 德 科 技 大 學,2008) 等 專 題 論 文, 已 作 過 初 步 的 分 析 與 研 究, 因 此, 在 本 篇 論 文 的 母 職 定 義, 暫 以 部 落 其 他 媽 媽 稱 之, 不 適 用 一 般 定 義 的 母 職 身 分 1-5 -2
二 生 活 田 野 中 的 路 徑 與 方 法 ( 一 ) 關 於 這 篇 故 事 3 1 布 農 族 小 米 耕 種 祭 儀 與 性 別 分 工 丘 其 謙 (1966) 在 夫 婦 性 別 的 區 分, 夫 婦 結 縭 後, 他 們 在 經 濟 的 活 動 範 圍 裡, 充 分 的 發 揮 了 分 工 合 作 的 精 神 大 凡 粗 重 的 危 險 的, 要 跋 涉 遠 路 的 工 作, 由 男 人 擔 任 ; 輕 易 的, 瑣 碎 的, 不 須 跋 涉 遠 路 的 工 作, 則 由 女 人 擔 任 因 此 男 人 從 事 狩 獵 捕 魚 開 墾 等 戶 外 活 動 女 人 則 從 事 織 布 做 酒 洗 衣 烹 飪 等 家 務 活 動 有 了 孩 子 以 後, 夫 婦 共 同 負 起 撫 育 照 顧 管 教 孩 子 的 責 任 男 女 結 婚 成 了 夫 婦 後, 雙 方 的 親 屬 範 圍 隨 而 擴 大 起 來 丈 夫 的 一 二 級 親 屬, 成 為 女 家 的 親 屬 ; 妻 子 的 一 二 級 親 屬 亦 成 男 方 家 的 親 屬 雙 方 姻 親 之 間, 互 相 尊 敬, 互 相 幫 助, 盡 量 維 持 和 洽 關 係, 以 期 此 樁 婚 姻 能 繼 續 下 去 而 根 據 研 究 者 訪 談, 小 米 的 耕 種 是 布 農 族 婦 女 與 布 農 族 男 人 分 工 下, 主 要 日 常 生 活 的 責 任 平 日 婦 女 除 了 操 持 家 務, 養 育 小 孩 之 外, 小 米 耕 種 期 間 大 部 分 的 時 間, 就 是 照 顧 小 米 園, 或 採 集 而 男 性 除 了 在 小 米 耕 種 期 間 擔 任 粗 重 工 作 如 砍 材 劈 木 燒 墾 田 地 及 進 行 小 米 祭 典 儀 式 外, 閒 暇 之 餘 就 是 在 附 近 放 陷 阱, 狩 獵 野 生 動 物 如 山 豬 飛 鼠 供 應 家 人 肉 類 的 攝 取 4 遇 有 生 活 的 祭 典 如 打 耳 祭 來 臨 之 前, 部 落 男 人 則 集 體 帶 著 男 孩 到 深 山 進 行 長 時 間 的 打 獵, 以 教 導 男 孩 在 山 中 的 求 生 技 能 與 狩 獵 知 識 5 回 到 部 落 將 捕 獲 的 山 產 供 族 人 分 享 食 用, 並 在 打 耳 祭 典 中 進 行 報 戰 功, 以 耀 武 揚 威 自 己 的 狩 獵 戰 果, 唱 歌 祈 求 上 蒼 給 予 今 年 小 米 的 豐 收 而 依 小 米 展 開 重 要 的 祭 典 儀 式 有 開 墾 祭 (KANAMAL PINISTABA) 播 種 祭 (MINAG-MADUH) 除 疏 祭 (MANADO) 射 耳 祭 (MALAHTAGIA) 收 穫 祭 (KA MADUH) 進 倉 祭 (ANDAZA)( 研 究 者 參 與 部 落 打 耳 祭 的 經 驗 ) 布 農 族 一 年 四 季 的 祭 儀 相 當 繁 多, 祭 典 儀 式 大 都 由 家 族 的 領 導 者 或 是 具 權 威 的 長 者 所 擔 任 ( 黃 應 貴,1993) 儀 式 執 行 者 的 選 擇 與 既 有 的 社 會 地 位 年 齡 輩 分 無 關, 而 主 要 是 看 個 人 能 力, 雖 然 是 以 個 人 能 力 來 決 定 誰 去 執 行, 但 大 部 分 執 行 者 都 是 男 性, 所 以 性 別 還 是 被 考 慮 的 條 件 黃 應 貴 (1999) 在 布 農 族 宗 教 活 動 主 要 是 表 現 在 歲 時 祭 儀 與 生 命 儀 禮 上 的 討 論, 歲 時 祭 儀 主 要 是 與 農 作 物 的 種 植 有 關 : 當 領 導 者 (lisigadan lus-an) 最 先 舉 行 開 墾 祭 後, 聚 落 中 其 他 各 家 也 個 別 舉 行 開 墾 祭 而 其 他 隨 後 舉 行 的 各 種 有 關 農 業 種 植 的 播 種 祭 除 草 祭 收 穫 祭 進 倉 祭 等, 均 是 依 同 樣 的 方 式 進 行 他 若 不 能 成 功 的 引 導 農 業 耕 作, 下 次 則 換 別 人 來 負 責 相 對 地, 如 果 只 是 個 別 人 家 的 收 成 不 好 時, 則 表 示 該 家 行 開 墾 祭 儀 式 者 的 hanido 力 量 不 足 以 克 服 土 地 及 作 物 的 hanido 力 量 所 導 致 的 結 果 第 二 年 則 換 別 的 成 員 來 負 責 此 與 布 農 族 hanido 的 信 仰 有 關 : 他 們 相 信 天 地 萬 物 ( 包 括 沒 有 生 命 的 土 地 與 岩 石 等 無 機 物 ) 都 有 hanido 而 人 與 人 或 人 與 物 之 間 的 競 爭, 其 結 果 完 全 取 決 於 相 關 兩 者 間 hanido 力 量 的 大 小 過 去 小 米 的 種 植, 意 味 著 家 族 婦 女 照 顧 家 庭 責 任 的 展 現, 諸 如 小 米 的 照 顧 採 集 3 關 於 布 農 族 小 米 的 故 事, 筆 者 在 學 術 刊 物 文 化 研 究 第 七 期 (2008, 遠 流 ), 對 小 米 文 化 與 婦 女 的 關 係, 有 初 步 的 介 紹 與 分 析 也 是 本 論 文 發 展 的 基 礎 4 此 口 述 資 料 為 家 族 耆 老 的 訪 談 5 此 為 筆 者 部 落 的 經 驗 1-5 -3
食 物 種 植 地 瓜 芋 頭 及 玉 米 等, 都 是 婦 女 溫 飽 家 人 具 體 生 活 的 象 徵 黃 應 貴 (1993) 認 為 關 於 一 個 家 的 確 立, 通 常 要 等 到 這 家 的 第 一 個 小 米 季 收 穫 而 有 了 下 一 年 的 小 米 種 子 以 後, 才 算 是 獨 立 的 家 ; 也 就 是 儲 倉 室 ( 原 文 patzilasan) 必 須 有 小 米 和 其 他 農 作 物 才 算 獨 立 的 家, 否 則 必 須 依 賴 其 他 的 家 提 供 生 活 所 需 的 小 米 或 食 物 由 此 可 見 小 米 基 本 上 是 家 的 象 徵 : 而 且 儲 倉 室 所 存 的 小 米 多 寡 往 往 又 代 表 個 人 的 成 就 可 知, 布 農 族 家 族 食 物 的 豐 收 表 示, 這 人 家 的 婦 女 勤 勞 工 作 有 成, 家 庭 不 愁 吃 穿 而 溫 飽 2 資 本 主 義 中 的 原 住 民 婦 女 與 母 職 角 色 近 一 年 來, 受 到 全 球 經 濟 牽 動 的 影 響, 例 如, 美 國 雷 曼 兄 弟 的 破 產, 使 得 台 灣 社 會 的 經 濟 景 氣 也 動 盪 不 安 備 受 關 注 而 造 成 的 失 業 率 提 升 社 會 貧 富 差 距 加 劇 的 現 象, 也 產 生 在 原 住 民 部 落 的 社 會 然 而, 在 部 落 的 一 端, 也 有 另 外 一 種 工 作 類 型 的 人, 較 能 倖 免 在 此 一 經 濟 市 場 機 制 運 作 下 的 人 ; 一 輩 子 靠 務 農 維 持 生 計 的 人 ; 部 落 婦 女 bell hooks(2000) 在 立 足 之 地 : 階 級 這 回 事 的 書 裡, 以 自 傳 性 故 事 的 口 吻, 一 一 解 構 了 她 做 為 一 個 黑 色 美 國 人 對 階 級 性 別 上 的 個 人 即 政 治 : 是 就 我 們 回 憶 與 創 造 的 樣 子 說 出 來 ( 夏 傳 位 譯,1997:189) 讓 生 命 故 事 做 為 一 個 邊 緣 位 置 解 構 社 會 與 抵 抗 的 利 器 而 Patricia Hill Collins(2000) 在 黑 人 女 性 主 義 思 想 討 論 黑 人 女 性 與 母 職 角 色 的 社 會 文 化 脈 絡, 以 辨 識 與 白 人 ( 社 會 ) 女 性 主 義 不 同 的 處 境 與 觀 點 以 下 我 將 以 這 兩 個 主 要 文 本 的 討 論, 作 為 台 灣 原 住 民 婦 女 處 境 的 參 照 bell hooks 從 她 們 的 家 庭 空 間 物 品 人 / 物 的 生 活 事 件 描 述 各 種 故 事 : 對 孩 子 們 來 說, 不 會 想 到 大 人 們 其 實 是 失 業 的 一 群, 因 為 每 個 人 都 有 事 做 的 忙 碌, 無 所 事 事 的 人 是 無 法 自 給 自 足 的 (bell hooks,2000:14) 似 乎 原 住 民 婦 女 日 常 生 活 的 勞 動 經 驗, 除 了 不 是 悲 觀 的 經 濟 條 件, 更 不 是 資 本 主 義 下 用 金 錢 衡 量 的 價 值 在 我 的 部 落, 我 看 見 的 是 老 一 輩 的 婦 女 們 持 續 不 斷 靠 著 種 植 日 常 食 用 的 農 作 物 維 繫 家 族 的 生 活 生 活 只 對 特 定 空 間 裡 面 的 人 們 而 言, 因 此 失 業 對 在 裡 頭 忙 碌 的 人 而 言, 就 不 是 他 們 的 位 置, 更 不 是 他 們 的 標 籤 符 號 至 於 關 於 bell hooks 中 描 述 的 階 級, 是 圍 繞 著 社 會 經 濟 地 位 與 族 群 關 係 的 而 其 中 母 職 的 角 色 佔 了 故 事 中 大 量 的 篇 幅, 包 括 母 親 以 及 她 的 外 婆 佔 有 足 夠 影 響 她 的 分 量 Collins(2000) 在 媽 媽 們 女 兒 們 之 間 社 會 化 的 過 程 中 也 曾 提 及 : 黑 人 女 性 在 自 我 價 值 的 建 立 與 母 職 教 育 的 價 值 觀 上 的 衝 擊 ; 母 親 希 望 女 兒 能 夠 接 受 教 育 養 成 更 好 的 生 活 技 能, 但 是 這 個 技 能 是 要 有 能 力 負 擔 家 計, 而 不 是 提 升 自 我 的 能 力 黑 人 母 親 希 望 女 兒 讀 書, 但 是 只 要 讀 一 些 能 夠 工 作 就 可 以 了 這 個 挑 戰 主 要 來 自 於 母 親, 而 讓 女 兒 們 感 到 混 淆 (Collins,2000:183) 在 bell hooks 提 到 的 外 婆 很 強 勢, 還 敎 女 兒 要 跟 男 人 一 樣 獨 立 堅 強 外 婆 的 話 就 是 法 律, 尖 牙 利 齒, 脾 氣 不 好, 所 有 的 事 情 都 必 須 按 照 她 的 規 劃 來 做 而 我 認 為, 部 落 的 媽 媽 也 常 自 動 隱 藏 自 己 變 成 男 人 的 形 象, 讓 男 人 覺 得 自 己 還 是 一 個 男 人 Collins(2000) 在 論 及 黑 人 女 性 與 母 職 時 提 及 : 許 多 美 國 黑 人 女 性 非 常 安 靜 的 去 支 持 黑 人 男 性 ( 努 力 保 護 黑 人 女 性 的 特 質 ) 另 一 個 影 響 黑 人 女 性 們 沉 默 的 原 因, 1-5 -4
是 因 為 美 國 白 人 的 女 性 主 義 不 幸 地, 白 人 女 性 主 義 者, 幾 乎 沒 有 遺 留 任 何 與 母 職 相 關 的 分 析 在 過 去 種 族 隔 離 政 策 下 的 白 人 女 性 社 會, 他 們 的 優 勢 來 自 於 黑 人 女 性 的 次 級 地 位 (Collins,2000:175) 就 像 部 落 婦 女 的 處 境 一 樣, 外 面 主 流 的 世 界, 高 喊 性 別 主 流 化 的 同 時, 並 沒 有 納 入 原 住 民 婦 女 的 經 驗, 反 而 跟 她 們 沒 有 關 聯 然 而, 台 灣 原 住 民 婦 女 的 位 置 不 同, 經 驗 不 同, 是 需 要 被 不 同 的 訴 說, 被 不 同 的 聽 見 Collins(2000) 也 提 出 : 在 黑 人 的 母 職 實 踐 中, 有 一 個 親 生 媽 媽 其 他 的 母 親 (Othermother) 和 以 女 人 為 中 心 的 人 際 網 絡 ; 在 許 多 非 裔 美 國 人 的 社 會 裡, 生 母 與 非 生 母 之 間 沒 有 很 固 定 的 界 線 因 此 傳 統 上 在 黑 人 母 職 的 習 慣 中, 協 助 親 生 母 親 分 擔 教 養 責 任 的 女 性 是 很 重 要 的 角 色 其 他 的 母 親 的 重 要 性 不 只 是 只 有 撫 養 小 孩, 她 還 幫 助 了 那 些 還 沒 準 備 好 或 不 想 接 受 母 職 角 色 的 生 母 在 面 臨 種 族 壓 迫 時, 持 續 小 孩 的 照 顧 以 及 重 視 其 他 的 母 親 的 育 幼 責 任, 是 非 裔 美 國 黑 人 社 會 裡 很 重 要 的 功 能 年 輕 的 女 性 通 常 很 早 就 開 始 練 習 成 其 他 媽 媽 其 他 的 母 親 以 上 是 黑 人 女 性 對 於 自 身 處 境 的 理 解, 用 來 產 生 突 顯 與 白 人 女 性 的 差 異, 是 台 灣 原 住 民 女 性 可 作 為 不 同 處 境 發 聲 的 基 礎 但 是, 必 須 也 要 反 省 留 意 的 是, 黑 人 女 性 的 經 驗 是 國 外 不 同 社 會 處 境 的 經 驗, 台 灣 原 住 民 女 性 有 它 不 同 空 間 社 會 文 化 的 處 境, 是 必 須 重 新 被 理 解 而 不 能 套 用 的 例 如, 在 原 住 民 各 族 群 間, 社 會 中 的 性 別 關 係, 阿 美 族 的 母 系 社 會 排 灣 族 的 貴 族 階 級 布 農 族 的 平 權 社 會 等, 在 台 灣 生 長 的 環 境, 長 出 不 同 的 面 貌 來, 面 對 的 將 也 是 不 同 的 挑 戰 在 原 住 民 部 落, 年 輕 人 力 投 入 市 場 經 濟 制 度 後, 部 落 婦 女 共 同 養 育 孩 子 的 價 值 也 有 了 變 化 移 動 異 地 所 造 成 必 須 重 新 建 立 新 的 人 際 網 絡 ; 這 些 都 市 原 住 民 通 常 是 少 數, 反 而 限 制 了 都 市 原 住 民 的 人 際 空 間, 婦 女 更 孤 立 無 援 所 謂 專 屬 於 都 市 原 住 民 女 性 的 貧 窮 就 自 然 發 生 了 然 而, 相 對 遷 出 部 落 而 留 在 部 落 的 婦 女 們 的 處 境, 也 是 類 似 都 市 原 住 民 婦 女 們 的 貧 窮 文 化 經 驗 嗎? 丘 延 亮 (1991:21) 在 原 初 豐 裕 社 會 中 提 及, 匱 乏 與 貧 窮 之 所 以 獨 獨 在 現 代 工 業 世 界 及 其 邊 緣 區 域 廣 為 散 佈, 不 但 是 由 於 市 場 體 制 的 擴 散, 在 手 段 與 目 標 間 產 生 了 無 法 跨 越 的 鴻 溝, 更 由 於 這 經 濟 中 所 維 繫 的 朝 貢 關 係 ( 也 就 是 階 級 關 係 ) 造 成 了 廣 大 生 產 者 得 悲 慘 境 遇 --- 尤 其 是 以 西 方 殖 民 地 偏 遠 地 區 為 甚, 在 與 這 些 地 區 相 對 照 之 下, 狩 獵 者 與 採 集 者 的 社 會 無 異 是 原 初 的 豐 裕 社 會 (1999:21) 留 在 部 落 婦 女 的 圖 像, 我 暫 且 用 原 初 豐 裕 的 社 會 來 去 定 義, 因 為 它 是 過 去, 甚 至 是 今 天 台 灣 對 原 住 民 婦 女 的 人 類 學 想 像 : 採 集 的 婦 女 以 下 我 將 以 貧 窮 文 化 ( 丘 延 亮,2004) 比 較 與 理 解 留 在 部 落 的 婦 女 們 的 視 框, 做 為 一 個 庶 民 研 究 的 基 礎 丘 延 亮 (2004) 在 演 敘 貧 窮 文 化 的 導 讀 中 提 及, 將 文 化 定 義 為 代 代 相 傳 的 生 計 樣 式, 且 據 此 理 解 貧 窮, 我 人 應 要 注 意 到 事 實 乃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貧 窮 絕 不 是 經 濟 的 受 剝 解 組 或 是 物 質 的 匱 乏 劉 易 士 強 調 : 貧 窮 文 化 有 它 的 正 面 性 因 為 它 有 一 種 精 神 一 種 理 論 ( a rationale) 一 套 防 護 機 制, 缺 乏 這 些 窮 人 是 活 不 下 去 的 (Lewis 1961:xxiv) 換 言 之, 他 是 一 種 生 活 方 式, 驚 人 的 穩 定 和 持 續, 在 家 庭 的 系 承 中 代 代 相 傳 它 自 有 它 的 風 格, 對 其 成 員 產 生 特 定 的 社 會 及 心 智 效 應 因 此, 這 個 文 化 既 是 窮 人 參 與 大 文 化 的 動 力 要 素, 他 自 己 也 就 成 為 了 一 種 副 文 化 1-5 -5
(subculture)(lewis,1961:xxiv) (2004:58) 而 這 種 集 體 創 發 的 文 化 機 制 所 展 現 的, 也 正 是 人 民 在 生 活 中 的 力 量 與 智 謀 ( 二 ) 女 性 主 義 取 向 的 民 族 誌 1 置 身 其 中 : 處 境 知 識 在 滿 七 歲 以 後 的 每 一 天, 我 的 父 親 因 病 過 世 就 已 經 不 在 身 邊 媽 媽 一 個 人 撫 養 嗷 嗷 待 哺 的 孩 子 很 多 年 : 三 歲 幼 兒 的 妹 妹 國 小 階 段 的 我 和 三 姊 國 中 階 段 的 大 姐 二 姐 當 兵 的 哥 哥 印 象 中 的 媽 媽, 總 是 不 停 的 在 家 庭 與 山 上 田 野 中 勞 動 她 的 動 作 很 快, 可 以 做 很 多 人 的 事 情, 所 以 她 平 常 除 了 給 人 家 打 零 工 賺 取 家 庭 的 生 活 費 之 外, 更 常 在 山 上 種 許 多 的 菜 我 這 樣 跟 她 生 活 很 多 年, 知 道 一 個 媽 媽 若 是 沒 有 先 生 在 旁 邊, 很 容 易 被 人 欺 負 為 了 給 我 們 孩 子 吃 飽, 她 總 是 在 去 工 作 要 回 家 時, 採 集 很 多 的 食 物 回 來 ; 地 瓜 南 瓜 豆 類 野 菜 等, 有 時 還 有 水 果 芭 樂 甘 蔗 木 瓜 等 我 常 跟 在 她 身 邊 幫 她 拿 東 西 雖 然 媽 媽 也 曾 經 希 望 寄 託 一 個 男 人 可 以 依 靠, 可 是 子 女 的 不 認 同 只 好 作 罷, 我 知 道 她 真 的 希 望 有 人 分 擔 她 的 的 勞 動 與 責 任 可 以 幫 忙 賺 錢 給 孩 子 讀 書 做 粗 活 或 種 農 作 物 養 活 家 人 可 是 她 都 一 個 人 承 擔 下 來 了 把 孩 子 養 大 成 人 後, 她 還 繼 續 照 顧 孩 子 的 孩 子 而 我 成 為 她 的 女 兒, 被 媽 媽 耳 濡 目 染 成 一 個 部 落 的 現 代 婦 女, 我 除 了 唸 書 畢 業 可 以 找 工 作 之 外, 還 學 會 種 植 農 作 物 並 採 集 食 物, 以 溫 飽 我 另 外 一 個 的 家 族 這 一 路 上 走 來, 很 多 人 跟 媽 媽 說 : 女 孩 子 不 要 給 她 唸 很 多 書, 趕 快 叫 她 們 工 作, 以 後 她 們 還 是 要 嫁 人 找 個 老 伴 幫 忙 自 己 的 生 活, 你 太 辛 苦 了, 像 男 生 一 樣 工 作 一 個 女 人 家, 單 親 又 還 年 輕, 應 該 可 以 到 都 市 賺 更 多 錢 媽 媽 總 是 被 人 定 義 在 不 同 的 地 方, 但 是 她 終 究 還 是 讓 女 孩 子 唸 書, 不 畏 艱 難 的 奮 力 在 部 落 給 人 家 打 零 工 賺 錢 種 植 很 多 的 農 作 物 不 管 別 人 怎 麼 說 她 黑 人 女 性 主 義 者 Collins 在 提 及 黑 人 女 性 的 自 我 定 義, 對 於 一 個 黑 人 女 性 主 義 的 思 想 傳 統 而 言 是 必 要 的 她 認 為, 自 我 定 義 的 鬥 爭 不 僅 涉 及 質 疑 那 些 談 論 非 裔 美 籍 女 性 的 內 容, 而 且 更 是 質 疑 那 些 擁 有 權 力 去 定 義 的 人 的 可 信 度 與 意 圖 因 之 黑 人 女 性 爭 取 自 我 定 義 是 每 一 個 女 人 必 須 首 先 自 願 踏 上 一 段 自 我 追 尋 之 路, 企 求 發 現 自 強 的 聲 音 (the voice of empowerment) ( 夏 傳 位 譯,1998:177-178 ) Donna Haraway(1991) 出 了 處 境 知 識 (situated knowledge) 來 為 女 性 經 驗 和 地 位 伸 張 而 這 裡 自 身 處 境 的 知 識 就 是 我 對 自 己 在 部 落 婦 女 的 位 置 與 所 謂 幼 教 專 業 裡 的 問 號 與 尋 找 解 放 實 踐 生 活 的 一 部 份, 解 釋 批 判 自 己 在 故 事 中 的 理 解, 因 為 社 會 是 一 個 建 構 的 過 程, 而 我 必 須 先 對 自 己 解 讀 詮 釋, 別 人 才 有 可 能 進 來 解 讀, 與 我 產 生 一 種 共 構 的 關 係 尋 找 自 身 問 題 而 跟 著 實 踐 而 來, 不 斷 的 反 省 及 不 斷 的 行 動, 創 造 了 屬 於 自 己 的 認 同 與 知 識 釐 清 自 身 問 題, 也 回 應 實 踐 在 現 實 生 活 的 應 用 我, 與 部 落 婦 女 學 習, 理 解 自 己 的 生 活 處 境, 尋 找 新 的 生 活 意 義 對 Collins 而 言, 持 續 努 力 地 重 拾 我 的 聲 音 之 企 圖, 最 後 他 所 恢 復 的 聲 音 卻 是 春 天 的 聲 音, 一 個 誠 實 的 真 正 的, 與 獲 得 力 量 的 聲 音 ( 夏 傳 位 譯,1998:187-188) 2 局 內 外 人 (the outsider-within) 1-5 -6
她 Collins 創 造 家 佣 (the domestic) 的 形 象, 象 徵 黑 人 女 性 如 何 從 她 的 邊 緣 性 轉 變 到 局 內 外 人 (the outsider-within) 的 認 識 論 立 場 ( 夏 傳 位 譯,1998:163) 面 對 研 究 者 在 研 究 田 野 的 角 色, 我 的 確 陷 入 深 淵 的 掙 扎 我 要 挑 戰 的 不 只 是 我 自 身 族 群 詮 釋 與 教 育 專 業 的 觀 點 與 偏 見, 更 要 挑 戰 的 是, 我 作 為 一 個 研 究 對 象 的 事 實 ; 不 可 能 不 真 實 呈 現 田 野 的 生 活 現 象, 因 為 她 是 裡 面 敘 述 的 人, 也 是 裡 面 生 活 的 人 我 生 活 田 野 6 中 的 主 角 開 始 是 以 一 個 敘 說 生 活 故 事 的 方 式, 呈 現 我 與 布 農 族 部 落 的 婦 女 們 生 活 的 理 解 以 三 個 部 落 阿 嬤 的 互 動 為 主 主 要 是 從 一 位 布 農 族 部 落 阿 嬤 的 家 庭 中, 展 開 日 常 生 活 的 經 驗, 與 筆 者 藉 由 生 活 中 重 要 她 人 的 部 落 女 性 身 份, 在 部 落 婦 女 之 間 反 映 自 我 生 活 的 理 解 透 過 女 性 主 義 民 族 誌 寫 作 的 方 式 ; 參 與 觀 察 自 我 生 活 中 的 經 驗 以 及 能 動 性 的 描 述, 期 望 對 其 生 活 現 況 有 進 一 步 的 認 識 與 理 解 自 我 定 義 而 此 生 活 田 野 中 的 活 動, 主 要 是 集 中 在 九 十 七 年 一 月 至 九 十 八 年 一 月 作 為 原 鄉 婦 女 母 職 的 勞 動 經 驗 及 其 教 育 觀 的 議 題, 阿 嬤 們 之 於 一 位 現 代 的 部 落 婦 女 及 主 流 教 育 的 幼 教 專 業 工 作 者 ; 母 親 之 於 女 兒 的 教 育, 對 我 有 一 種 貼 切 與 實 在 的 信 仰 目 前 生 活 田 野 的 部 落 人 口, 約 有 一 百 多 人, 約 佔 原 戶 籍 總 人 數 的 三 分 之 一, 可 見 部 落 人 口 外 流 的 嚴 重 性 年 輕 人 都 到 西 部 賺 錢 養 家 活 口, 因 此 部 落 現 象 是 以 老 人 小 孩 與 狗 為 主 要 的 主 體, 而 老 人 之 中 以 女 性 人 數 占 居 多 部 落 的 生 計 一 直 以 來, 以 務 農 居 多, 雖 然 已 不 如 過 去 部 落 種 田 的 人 數 多, 但 是 大 部 分 的 婦 女 還 是 會 繼 續 種 植 自 家 食 用 的 食 材 : 地 瓜 南 瓜 玉 米 ( 亦 可 養 豬 養 雞 ) 各 式 豆 類 等 野 蔬 6 生 活 田 野 一 詞, 是 在 與 指 導 教 授 討 論 過 程 中, 指 導 教 授 認 為 筆 者 在 田 野 中 的 角 色, 就 是 一 個 生 活 在 田 野 的 人, 而 不 是 一 般 研 究 者 在 下 田 野 之 後, 離 開 田 野 的 關 係 是 希 望 解 構 一 般 研 究 不 對 等 的 關 係 與 態 度 而 是 必 須 放 在 生 活 裡 來 看 待 田 野 研 究 1-5 -7
7 三 部 落 學 習 與 教 育 : 布 農 族 部 落 婦 女 母 職 與 小 米 的 故 事! ( 一 ) 春 之 將 至 : 開 墾 播 種 開 學 了 1 小 米 的 家 族 與 朋 友 新 的 小 米 園 預 定 地 已 經 在 前 些 日 子 確 定 並 開 墾 完 畢 了! 清 晨, 夫 婦 倆 人 用 完 早 餐, 便 先 到 小 米 園 耕 作 地 等 待 因 為 maital 8 的 阿 嬤 要 幫 忙 kuku 9 播 撒 小 米 的 工 作, 她 老 人 家 去 年 雖 然 已 經 好 好 教 授 過 女 兒 農 耕 技 巧 的 經 驗, 但 還 是 不 放 心 孩 子 們 不 熟 悉 小 米 的 工 作, 害 怕 不 會 好 好 對 待 小 米, 被 祖 先 所 捉 弄 了 播 撒 小 米 之 前, 必 須 先 做 祭 祀 的 儀 式, 才 能 開 始 妻 子 kuku 要 先 生 aliman 先 去 買 一 瓶 米 酒 及 檳 榔, 順 便 去 載 maital 的 阿 嬤 由 於 等 待 的 時 間 太 久, 工 具 也 被 整 理 好 要 使 用, 而 小 徑 另 一 旁 的 土 地 上 又 有 aliman 的 家 族 長 輩 堂 叔 tama bukun 在 整 理 種 蔬 菜 的 用 地, 雖 不 時 叮 嚀 工 作 的 技 巧, 卻 也 在 觀 望 新 開 墾 土 地 上 的 動 靜 而 kuku 這 次 主 導 小 米 的 農 事, 想 自 己 親 自 跟 夫 家 的 祖 先 誠 懇 祈 求 與 告 知, 因 為 去 年 是 媽 媽 代 為 祈 求 的 對 著 土 地 閉 著 眼 睛 的 kuku 說 : 各 位 isdanza 的 祖 先 們, 我 是 aliman 的 太 太, 今 天 要 在 家 裡 的 土 地 上 工 作 種 下 小 米, 請 讓 小 米 能 夠 好 好 的 生 長, 不 要 有 壞 的 黑 的 小 米 請 讓 我 們 工 作 順 利 平 安, 我 這 樣 祈 求 你 們 大 人, 呼 喚 你 們 大 人, 謝 謝 你 們 睜 開 眼 睛,kuku 用 右 手 抓 起 了 袋 子 裡 的 小 米 種 子, 灑 向 土 地, 一 個 人 開 始 翻 土 沒 多 久,aliman 開 車 載 了 阿 嬤 與 其 孫 女 uma 一 起 來 到 了 小 米 耕 作 地, 已 經 開 始 耕 土 的 kuku, 讓 阿 嬤 對 未 等 待 祭 祀 的 儀 式 就 貿 然 動 工 而 頗 有 微 詞, 但 還 是 用 了 準 備 的 祭 品 帶 著 kuku, 向 土 地 的 祖 先 們 及 主 人 家 做 祈 求 儀 式 : 希 望 這 對 夫 妻 能 勤 勞 的 工 作, 讓 他 們 這 對 夫 妻 在 工 作 中 同 心 協 力 小 米 耕 種 在 鋤 頭 交 叉 碰 地 的 時 間 中,aliman 家 族 中 的 長 輩 hudas 10 puni 開 著 她 的 搬 運 車 經 過 小 米 耕 作 地, 準 備 去 她 的 玉 米 田 地 整 理 看 到 maital 的 阿 嬤 與 難 得 同 時 出 現 在 部 落 田 地 的 夫 婦 倆 也 都 在, 就 把 車 停 下 來 關 切 今 天 的 工 作 她 拿 了 家 族 孫 媳 婦 kuku 手 上 的 鋤 頭, 給 夫 婦 倆 示 範 如 何 翻 土, 如 何 讓 小 米 可 以 長 的 更 好 播 灑 完 幾 個 拳 頭 小 米 而 在 一 旁 觀 看 的 阿 嬤, 拿 了 一 個 剛 才 祭 祀 用 的 檳 榔, 招 待 給 hudas puni, 並 問 候 她 在 附 近 的 工 作 情 形 hudas puni 對 著 阿 嬤 說 : 你 可 以 敎 他 們 孩 子 如 何 種 照 顧 小 米 阿 嬤 想 起 去 年 教 女 兒 的 農 事 而 謙 虛 的 回 應 : 我 不 行 了, 腰 痛 背 痛, 我 現 在 只 要 一 直 來 看 看 他 們 ( 夫 妻 倆 ) 的 工 作 就 好 了 寒 喧 幾 句, 送 走 hudas puni, 幫 忙 播 撒 小 米 的 阿 嬤 繼 續 把 今 天 大 概 的 進 度 全 部 灑 完, 讓 夫 妻 倆 自 己 翻 土 然 後 她 一 個 人 在 小 米 耕 作 地 的 周 圍 種 下 玉 米, 是 女 兒 喜 歡 吃 的 夫 妻 倆 翻 完 約 兩 分 地 的 小 米 時, 已 經 超 過 中 午 吃 飯 的 時 間, 滿 意 的 回 家 休 息 了 下 午 下 了 一 點 毛 毛 雨, 滋 潤 了 小 米 的 土 壤, 7 同 註 3 8 maital 是 maital 阿 嬤 的 孫 女, 她 和 妹 妹 uma 是 從 小 一 出 生 就 由 maital 阿 嬤 ( 奶 奶 ) 擔 任 母 職 教 養 的 孩 子, 長 孫 女 maital 的 布 農 族 名 字 承 襲 阿 嬤 的 名 字 而 來 本 篇 使 用 的 布 農 族 語 發 音 採 羅 馬 拼 音 9 部 落 的 學 齡 前 孩 子 見 到 筆 者 ㄧ 律 稱 呼 姑 姑, 因 此 本 篇 以 kuku 作 為 稱 呼, 是 相 對 部 落 的 孩 子 來 說 10 布 農 族 語 阿 嬤 的 意 思, 此 處 的 阿 嬤 是 有 親 戚 關 係 的 輩 分 關 係 1-5 -8
算 是 上 天 給 夫 妻 倆 的 禮 物 吧 第 二 天 的 播 種, 把 小 米 翻 土 完 畢 後, 整 理 工 具 準 備 離 開 前,kuku 記 住 了 去 年 阿 嬤 敎 的 工 作, 要 對 鋤 頭 舉 行 祭 拜 的 儀 式 以 感 恩 它 的 辛 勞 她 把 所 有 的 鋤 頭 包 括 種 玉 米 的 小 鋤 頭 全 部 聚 集 在 一 起, 拿 了 在 車 上 準 備 好 的 水, 然 後 對 著 鋤 頭 唸 起 : 謝 謝 你 幫 我 種 好 小 米, 我 的 小 米 已 經 耕 種 完 畢, 這 些 水 給 你 們 喝, 請 讓 我 的 小 米 快 快 長 大, 不 要 有 壞 的 小 米, 喝 多 一 點, 謝 謝 你 們! 感 謝 的 同 時 也 嚴 肅 的 把 水 灑 向 鋤 頭 直 到 灑 完 手 上 的 山 泉 水 2 部 落 學 校 的 孩 子 早 上 阿 嬷 趕 緊 從 家 裡 拿 了 妹 妹 的 帽 子 給 生 病 請 假 後 要 上 學 的 uma, 說 升 旗 的 時 候 要 帶 再 跟 著 走 到 路 口 送 姊 妹 倆 : 趕 快 用 跑 得 下 去, 還 有 五 分 鐘, 上 車 要 坐 在 一 起 喔! 兩 姐 妹 回 應 說 : 喔! 阿 嬷 輕 鬆 多 了 : 掰 掰 小 朋 友 回 以 同 樣 的 感 情 一 轉 身 隨 即 去 洗 孩 子 的 運 動 鞋, 阿 嬤 又 跟 kuku 說 早 上 要 去 老 家 那 裡 種 菜 的 事, 要 她 載 她 過 去 把 種 子 種 下 kuku 也 回 夫 家 的 另 一 塊 地 種 下 玉 米 以 及 跟 阿 嬷 要 來 的 黑 豆 種 子 是 用 來 在 土 地 上 種 小 米 之 外, 也 要 練 習 多 種 一 些 自 己 喜 歡 吃 的 食 物 傍 晚,uma 學 校 班 上 的 同 學 mulas 的 爸 爸 用 摩 托 車 送 回 因 作 業 未 寫 完, 被 老 師 留 下 來 的 姐 姐 maital kuku 跟 他 道 謝 互 相 幫 忙, 他 搖 頭 表 示 別 介 意 就 騎 走 了 未 見 到 妹 妹 一 同 回 家,kuku 問 起 從 學 校 回 來 總 是 很 輕 鬆 而 又 轉 為 驚 訝 表 情 的 maital: 啊! 忘 了 kuku 知 道 姐 姐 真 的 常 忘 東 忘 西, 連 老 師 都 說 她 是 大 頭 : 妳 怎 麼 可 以 把 妹 妹 忘 記 一 個 人 放 在 學 校, 趕 快 跟 阿 嬷 說 一 聲, 我 們 去 學 校 接 妹 妹 在 路 上 的 車 程,kuku 叮 嚀 姐 妹 要 互 相 照 顧 的 重 要 性, 而 maital 可 能 因 內 疚 而 無 語 看 著 窗 外 到 了 學 校 門 口,maital 盡 速 跑 去 妹 妹 的 教 室 找 她, 同 時 也 把 一 起 被 留 下 來 的 同 學 mua hanaku 一 起 接 回 家 大 家 在 愉 快 的 再 見 聲 中 各 自 回 到 家 人 的 懷 抱, kuku 送 完 孩 子 也 回 到 了 家 阿 嬷 的 晚 餐 已 經 準 備 好, 大 家 愉 快 的 用 餐 後 來 就 聽 到 姐 妹 倆 從 洗 澡 到 客 廳 一 直 在 嘻 笑 與 嘻 鬧 中 的 幸 福 而 時 間 也 漸 漸 來 到 孩 子 喜 歡 的 電 視 卡 通 多 啦 A 夢 ( 小 叮 噹 ), 這 是 孩 子 每 天 必 看 的 節 目, 結 束 之 後 才 會 開 始 寫 作 業 阿 嬷 在 客 廳 繼 續 看 電 視, 姐 姐 來 房 間 問 正 在 看 書 的 kuku 數 學 題 目, 兩 人 又 是 一 同 算 數 學 乘 法 除 法 有 一 段 相 處 很 長 的 時 間, 後 來 作 業 終 於 寫 完 了 過 了 幾 個 中 餐 的 下 午,kuku 和 放 學 的 uma 在 路 上 聊 天,uma 說 肚 子 餓, 便 去 廚 房 拿 了 阿 嬤 中 午 喜 宴 未 吃 完 帶 回 的 雞 翅 果 凍 養 樂 多 她 在 家 屋 的 大 門 路 邊 上 邊 吃 點 心 邊 繼 續 分 享 今 天 在 學 校 發 生 的 事, 後 來 看 到 paci 來 到 路 上 玩,kuku 呼 喊 他 上 來 聊 天, 也 問 他 今 天 學 校 學 習 的 情 形 uma 在 她 吃 完 東 西, 放 好 書 包 及 餐 盒 到 定 位 後, 跟 kuku 去 國 小 接 今 天 又 被 留 下 來 寫 作 業 的 姐 姐 也 一 起 接 回 來 了 她 的 同 學 nihu 怕 孩 子 肚 子 餓,kuku 順 道 買 麵 包 及 飲 料 給 他 們, 才 各 自 送 回 家 回 到 家,kuku 跟 姐 姐 說 阿 嬷 酒 醉 了 在 睡 覺, 要 她 們 輕 聲 細 語 三 個 人 在 客 廳 吃 麵 包 聊 天 後 來 妹 妹 先 寫 作 業, 而 姐 姐 是 看 完 小 叮 噹 後 才 寫 作 業 妹 妹 睡 著 了, 姐 姐 繼 續 寫 她 們 的 阿 嬤 不 時 起 床 問 孩 子 吃 飽 了 沒 有? 小 1-5 -9
狗 吃 飽 了 沒? 又 一 個 平 常 的 日 子,uma 放 學 回 來 弄 醒 了 正 在 午 休 的 阿 嬤 和 kuku 她 自 己 先 吃 了 阿 嬤 買 的 土 司, 後 來 kuku 到 馬 路 口 陪 她 聊 了 一 下 今 天 學 校 的 事 uma 吃 著 東 西 若 無 其 事 的 跟 在 一 旁 不 語 的 kuku 分 享 : 今 天 有 被 老 師 坐 乖 乖 椅 一 向 關 心 孩 子 學 校 學 習 的 kuku 想 知 道 原 因 : 為 什 麼? 因 為 我 上 課 一 直 講 話 uma 認 為 這 不 是 甚 麼 大 事 kuku 想 讓 uma 了 解 團 體 的 責 任 : 大 概 是 你 讓 同 學 無 法 好 好 上 課, 老 師 很 生 氣 uma 吃 這 吐 司 似 乎 在 思 考 著 她 們 坐 在 馬 路 上 遇 到 溜 出 門 外 又 折 回 家 的 小 朋 友 paci 的 妹 妹 kuku 跟 uma 說 想 去 paci 家 跟 他 們 玩, 而 uma 跟 著 走 下 去 晚 上,uma 在 客 廳 隨 口 跟 躺 在 沙 發 的 阿 嬤 說, 她 有 拿 學 校 儲 蓄 的 錢 十 元 買 東 西 阿 嬤 罵 她 亂 花 錢 而 妹 妹 原 本 想 寫 作 業, 可 是 書 桌 姐 姐 正 在 用 而 作 罷 晚 一 點, 阿 嬤 來 跟 kuku 說 uma 睡 覺 了, 她 的 功 課 要 明 天 再 寫 了, 提 醒 kuku 有 這 件 事 要 注 意, 因 為 明 天 一 早 要 請 孩 子 繼 續 寫 完 作 業 的 進 度 而 姐 姐 洗 完 澡 繼 續 寫 功 課, 阿 嬤 在 一 旁 的 沙 發 陪 她 ( 二 ) 除 疏 打 耳 祭 ; 期 中 考 一 同 為 小 米 除 疏 的 tama haisul 和 aliman 及 aliman 的 舅 舅 手 裡 邊 忙 著, 邊 討 論 小 鳥 如 何 橫 行 在 小 米 園 中 的 飛 行 ;tama haisul 用 手 勢 比 出 從 天 俯 衝 空 降 的 情 形,aliman 的 舅 舅 用 聲 調 表 示 小 鳥 似 箭 咻 的 跳 入 小 米 園 裡,aliman 說 如 何 製 造 最 好 嚇 跑 鳥 的 武 器 ; 但 他 們 的 結 論 是 說, 還 是 要 像 以 前 一 樣 一 大 早 起 床 待 在 小 米 園 一 整 天 tama haisul 的 妻 子 ali 接 著 關 心 自 己 的 作 物 : 我 的 小 米 已 經 長 的 尖 尖 的 肚 子 了 maital 的 阿 嬤 笑 著 回 應 他 們 夫 婦 倆 的 小 米 : 她 們 ( 小 米 ) 還 真 爭 氣! 懷 孕 了! 在 一 旁 覺 得 有 趣 的 kuku 問 : 小 米 是 女 生 哦? 會 懷 孕? 阿 嬤 也 笑 著 回 應 : 小 米 都 是 一 樣 的! 沒 有 性 別! 都 會 生 gina ali 試 著 問 阿 嬤 : 你 有 種 黑 豆 嗎? 阿 嬤 自 信 的 說 : 有 阿! 上 次 那 個 gina wuli 還 跟 我 要 mainupadas( 豆 類 ), 我 說 不 早 講 我 已 經 種 完 了 gina ali 不 甘 示 弱 的 跟 阿 嬤 表 示 自 己 的 勤 奮 : 我 種 的 是 mainumumu( 另 一 種 豆 類 )! 阿 嬤 了 解 她 的 心 意, 知 道 婦 女 總 是 要 為 著 全 家 在 農 事 忙 碌 著, 要 是 不 勤 勞 多 種 些 食 物, 家 人 吃 不 飽, 女 人 家 可 是 會 被 部 落 唾 棄 的 : mainumumu 也 很 好 阿! 我 還 種 一 點 樹 豆! gina ali 慶 幸 自 己 也 有 種 樹 豆 的 告 訴 阿 嬤 : 我 也 有 種! 較 勁 的 意 味 暫 時 被 微 風 吹 走 了 平 常 一 天 早 上 的 開 始, 妹 妹 uma 已 經 不 知 道 在 門 前 算 數 算 學 習 單 多 久 了, 一 科 學 習 單 一 共 四 張 雙 面! 阿 嬤 又 在 唸 著 快 點 整 理 要 上 學 了 kuku 也 只 能 一 張 一 張 的 慢 慢 教 她, 數 學 題 目 真 的 好 難, 有 的 題 目 就 連 當 過 老 師 的 kuku 都 認 為 還 不 是 學 校 敎 過 的 程 度, 也 跟 uma 確 認 了 題 目 的 確 是 學 校 沒 有 學 過 的 內 容 kuku 最 後 索 性 把 學 校 沒 教 過 的 數 學 題 目, 直 接 給 uma 算 式 及 答 案, 而 沒 有 讓 她 具 體 操 作 同 時 姐 姐 頻 頻 來 看 妹 妹 完 成 的 進 度, 並 幫 她 對 了 幾 個 簡 單 的 答 案, 終 於 完 成 了, 她 們 在 匆 忙 中 趕 去 1-5 -10
公 車 站 送 走 孩 子, 阿 嬤 和 kuku 要 去 已 經 長 的 像 手 掌 一 樣 長 的 小 米 園 除 疏, 在 到 小 米 園 的 路 途 中, 遇 到 了 都 是 阿 嬷 級 的 huia 及 tama bali 的 太 太 kihua, 她 們 在 kihua 的 小 米 園 中 看 農 作 物 生 長 的 情 形 到 了 小 米 園, 阿 嬤 來 幫 忙 的 姐 姐 給 她 的 妹 妹 帶 了 她 要 的 野 菜 salahuru 姐 妹 兩 人 相 見 歡,kuku 像 去 年 一 樣 夾 在 她 們 中 間 除 疏, 聽 她 們 在 聊 天, 聽 的 真 入 迷 姊 姊 說 了 自 己 的 生 活 : 我 之 前 試 著 種 一 點 點 ( 小 米 ) 面 積, 長 得 好 漂 亮, 結 果 鳥 連 一 串 小 米 都 不 留 給 我 ( 沉 默 一 會 兒 ) 我 一 早 去 拿 的 野 菜 長 很 多 妹 妹 謝 謝 姐 姐 帶 來 的 野 菜 : 真 好, 夏 天 喝! 姊 姊 知 道 哪 裡 有 健 康 的 野 菜 : 怕 被 人 打 農 藥 了 所 以 趕 快 拿! 妹 妹 擔 心 著 野 菜 的 數 量 也 想 著 自 己 的 工 作 : 那 夏 天 要 吃 什 麼 了? 我 種 的 東 西 還 沒 除 草! 二 女 兒 又 買 了 小 雞 給 我 養 姊 姊 又 想 到 了 最 近 的 新 差 事 : 我 也 是 買 了 烏 骨 雞 來 養 妹 妹 喜 歡 養 雞 可 以 有 菜 吃 卻 又 擔 心 現 實 生 活 : 可 是 沒 有 錢 買 飼 料! 還 好 我 有 種 玉 米 給 bali kihua 幫 忙 絞 碎 ( 玉 米 粒 ) 後 來 在 一 旁 喝 水 的 kuku 陸 續 聽 到 的 內 容, 是 maital 的 阿 嬤 的 姐 姐 說 她 部 落 那 邊 的 情 形 時 間 在 越 接 近 中 午, 太 陽 越 熱, 帶 著 身 孕 而 頭 暈 的 kuku 中 間 休 息 兩 次, 向 她 們 兩 人 請 假 幾 分 鐘 在 樹 下 休 息 在 休 息 時, 幫 忙 阿 嬤 到 路 邊 上 拿 水 的 kuku, 遇 到 tama bali 開 著 他 的 電 動 醫 療 車, 特 地 來 看 看 阿 嬤 和 阿 嬷 姐 姐 除 疏 的 情 形, 並 看 看 小 米 除 疏 生 長 的 的 情 況,kuku 和 他 打 招 呼 : 去 哪 裡 啊? 他 探 探 頭 : 來 看 看 你 的 小 米 除 疏 的 情 況! 快 結 束 了 kuku 也 回 頭 看 看 背 後 的 小 米 園 : 是 啊! 剩 下 一 點 點, 還 好 我 的 gina ibu 有 來 幫 忙 灑 肥 料 後 就 長 的 更 好, 你 看 haisul 的 小 米 已 經 長 的 很 高 了 tama bali 關 心 著 大 家 的 小 米 kuku 就 事 情 的 了 解 : 他 說 他 們 沒 有 灑 肥 料 然 後 接 著 又 說 : 小 鳥 一 定 不 會 留 給 我 ( 小 米 ) tama bali 安 慰 著 : 不 會 啦! 我 的 ( 小 米 ) 會 先 被 吃 完 啦! 再 吃 haisul 的, 還 有 haluku 的 kuku 試 著 問 未 來 不 確 定 的 小 米 收 成 日 : 我 的 大 概 七 八 月 收 了 吧? 我 二 月 種 的 tama bali 用 手 指 算 了 一 下 說 : 大 概 六 月 底, 七 月 初 了 目 送 他 之 後 繼 續 的 工 作 過 中 午 一 點 點, 阿 嬤 姐 妹 倆 人 在 kuku 準 備 的 豐 盛 午 餐 中, 慶 祝 小 米 除 疏 完 工 阿 嬤 和 自 己 的 姐 姐 在 乾 杯 前, 各 往 旁 邊 倒 了 一 些 酒 給 ( 看 不 見 的 ) 老 人 家 說 : 小 米 已 經 除 疏 完 畢 了, 請 讓 小 米 好 好 的 生 長, 不 要 壞 掉 了, 我 請 你 喝 好 酒, 請 讓 小 米 主 人 的 小 米 好 好 長 大 大 阿 嬤 也 在 一 旁 點 酒 默 默 祈 求 她 們 在 愉 悅 與 歡 笑 中 喝 酒 吃 檳 榔 聊 聊 天 kuku 仔 細 聽 到 的 是 兩 個 阿 嬤 在 談 關 於 小 米 工 作 的 情 形 與 未 來 的 準 備 事 項 uma 下 午 從 學 校 回 來, 書 包 隨 手 一 丟 放 在 走 廊, 見 長 輩 kuku 打 個 招 呼,kuku 示 意 她 要 跟 阿 嬤 說 你 回 來 了 他 放 下 衣 物 去 跟 阿 嬤 說 : 我 回 來 了! 然 後 她 又 過 去 kuku 面 前 聊 天 看 看 她 的 臉 蛋 上 的 鼻 子 因 感 冒 而 滿 是 鼻 涕,kuku 給 uma 一 個 嘲 笑 : 你 的 鼻 子 太 噁 心 了 吧! 先 去 用 衛 生 紙 清 乾 淨 她 進 門 弄 乾 淨 鼻 子 再 出 來 聊 天 1-5 -11
問 她 梅 子 有 沒 有 給 老 師? uma 想 到 今 天 在 學 校 的 情 形 說 : 我 不 好 意 思 啦! 我 看 到 書 包 要 拿 出 來 的 時 候, 就 不 好 意 思 kuku 要 她 小 小 的 年 紀 懂 得 做 人 處 事 的 道 理 : 又 沒 關 係, 就 說 家 裡 自 己 種 的 很 多, 要 給 老 師 分 享 然 後 她 把 梅 子 原 封 不 動 的 從 書 包 裡 拿 出 來 給 kuku kuku 告 訴 她 就 拿 來 一 起 做 脆 梅 吧! kuku 把 梅 子 瀝 乾 倒 入 鹽 巴 搓 揉 uma 在 她 一 旁 玩 : 我 今 天 被 老 師 打 手 心 四 下, 用 黑 色 的 一 條 長 長 的 kuku 總 是 百 思 不 解 學 校 已 經 禁 止 體 罰 的 規 定, 老 師 還 是 再 犯 : 為 什 麼? uma 習 以 為 常 : 因 為 我 的 數 學 題 目 抄 錯 了 kuku 擔 心 她 的 粗 心 : 怎 麼 會? uma 不 語 依 然 自 顧 開 心 的 在 一 邊 旋 轉 結 婚 後, 常 在 家 族 土 地 一 個 人 上 工 作 的 kuku, 自 從 留 有 了 小 米 種 子, 也 才 有 了 身 孕 日 前 部 落 的 打 耳 祭 典 夫 妻 倆 都 沒 有 回 到 部 落, 一 來 懷 著 身 孕 的 舟 車 勞 頓 讓 不 在 身 邊 照 顧 的 aliman 擔 心, 二 來 交 通 往 返 的 費 用 總 是 夫 妻 倆 的 負 擔 這 幾 天 在 軍 中 工 作 難 得 趁 著 aliman 放 假 才 有 回 部 落 的 日 子,kuku 顯 得 特 別 珍 惜 不 過 今 天 比 平 常 起 晚 了 一 些 已 經 六 點 夫 妻 倆 才 準 備 去 小 米 園 拉 反 光 線 以 防 小 鳥 來 吃 小 米 婆 婆 也 11 早 已 在 五 點 天 剛 亮 時 就 和 先 生 出 去 她 的 耕 作 地 上 工 作 了 先 解 決 兩 人 的 早 餐, 再 準 備 好 工 具 之 後 才 驅 車 到 小 米 園 kuku 在 aliman 幫 忙 家 人 其 他 農 忙 之 時, 先 一 個 人 自 己 拉 反 光 線 並 丟 石 頭 趕 鳥 拉 著 反 光 線 穿 梭 在 小 米 園 中, 在 樹 與 樹 之 間 交 叉 綁 上 反 光 拉 線 結 束 後 她 繼 續 採 收 已 經 快 收 成 的 糯 米 玉 米, 是 要 帶 回 花 蓮 學 校 分 享 給 同 學 和 朋 友 的 當 然 也 是 自 己 喜 歡 的 食 物 也 可 以 順 便 送 一 些 給 paci 的 阿 嬤 工 作 結 束 後, 順 道 去 阿 嬤 家 聊 天, 阿 嬤 說 到 每 天 會 來 家 裡 找 她 聊 天 的 unci 阿 嬤 : 我 早 上 把 abus( 二 女 兒 ) 要 送 給 bisalu 的 兒 童 奶 粉 給 她 了 想 到 今 天 夫 妻 倆 的 工 作 又 說 : 你 們 太 早 拉 反 光 線 會 引 起 小 鳥 的 注 意, 應 該 先 讓 牠 們 吃 別 人 家 的 小 米, 牠 們 很 聰 明, 看 到 你 那 裡 拉 了 反 光 線 就 表 示 有 東 西 可 以 吃 了! 你 看 haisulali 夫 婦 的 小 米 提 早 收 成 了, 因 為 怕 小 鳥 沒 有 留 給 他 們, 這 個 小 鳥 真 的 gina abus 說 要 跟 你 們 買 小 米 飯, 說 是 要 給 她 女 兒 到 時 生 產 坐 月 子 時 吃 的 小 米 飯 是 很 有 營 養 的 東 西, 給 孕 婦 吃 最 好 到 時 我 也 要 留 一 點 下 來 自 己 吃 你 的 糯 米 小 米 上 次 剩 下 的 什 麼 時 候 拿 來 給 我? 我 想 先 試 著 做 小 米 酒 看 看 阿 嬤 繼 續 說 小 米 酒 製 作 的 禁 忌, 大 概 的 重 點 是, 孕 婦 及 男 性 不 得 靠 近! 小 米 將 不 會 發 酵 成 功 成 酒 回 到 平 日 的 生 活, 早 上 的 工 作 結 束, 下 午 夫 婦 倆 去 小 米 園 放 鞭 炮 趕 鳥 晚 一 點 還 到 市 區 買 端 午 節 與 maital 生 日 的 食 材 中 午 弄 了 中 餐, 夫 婦 倆 是 下 午 兩 三 點 太 陽 不 發 威 了 的 時 候 才 去 小 米 園 放 鞭 炮 在 小 米 園 隔 壁 工 作 的 長 輩 親 友 笑 著 對 夫 妻 倆 說 : 鞭 炮 是 沒 有 用 的, 還 是 要 有 人 顧 著 傍 晚, 雨 越 下 越 大, 幫 maital 過 生 日, 部 落 的 小 孩 在 一 旁 吃 蛋 糕, 大 人 們 吃 著 阿 嬤 準 備 的 餐 點, 幾 個 來 往 的 阿 嬤 都 來 參 加 paci 的 阿 嬤 的 妹 妹 還 煮 了 燒 酒 雞 拿 上 來 一 起 享 用 ( 三 ) 收 穫 季 : 期 末 考 11 kuku 的 公 公 很 早 就 因 病 過 世, 婆 婆 改 嫁 平 地 人 的 先 生 Kuku 嫁 進 門 後, 為 提 醒 先 生 aliman 是 isdanza 的 長 孫, 有 家 族 的 使 命 於 是 稱 呼 繼 父 為 叔 叔 1-5 -12
1 收 獲 季 因 身 體 不 太 舒 適 的 kuku, 沒 有 跟 著 aliman 回 部 落 收 成 小 米, 她 要 好 好 保 護 即 將 出 世 的 胎 兒 aliman 只 好 請 阿 嬤 以 及 阿 嬤 的 鄰 居 unci 阿 嬤 幫 忙 收 成 最 後 較 慢 成 熟 的 小 米 晚 間 的 完 工 慶 功 宴 席, 也 請 來 了 abi 阿 嬤 一 家 人, 因 為 abi 阿 嬤 幫 忙 看 顧 unci 阿 嬤 的 孫 子, 工 作 才 能 這 麼 順 利 完 成 當 晚, 大 家 的 議 題 圍 繞 著 不 在 場 的 kuku 以 及 即 將 出 生 的 女 娃 娃 身 上 由 於 大 家 都 很 開 心, 完 工 的 慶 功 宴 一 直 到 深 夜 阿 嬤 都 酒 醉 了 才 結 束 而 兩 個 孫 女 在 學 校 期 末 考 結 束, 開 始 放 暑 假 的 這 期 間, 除 了 先 上 學 校 安 排 一 兩 週 的 暑 期 課 業 輔 導 之 外, 也 參 加 了 教 會 安 排 的 活 動 最 後 姊 姊 maital 才 送 去 屏 東 小 姑 姑 那 裏 過 暑 假, 由 她 來 督 促 孩 子 的 暑 假 作 業 而 妹 妹 uma 跟 著 阿 嬤 在 家 陪 伴 直 到 快 開 學 了, 孩 子 的 作 業 完 成 了,uma 也 在 陪 伴 阿 嬤 的 山 上 中 渡 過 豐 富 的 暑 假 又 一 個 人 回 到 部 落 的 kuku, 下 午 載 著 祖 孫 三 人 到 市 區 買 阿 嬤 的 種 子 和 肥 料 阿 嬤 算 算 時 間 說 也 順 便 該 買 小 雞 來 養 了 可 是 因 為 現 在 養 大 的 雞 都 是 過 年 期 間 要 用 的 而 阿 嬤 一 直 念 著 明 天 要 到 她 小 姑 那 裏, 去 找 人 家 幫 忙 用 機 器 把 小 米 脫 殼 的 事 kuku 也 想 說 要 用 收 成 的 豆 跟 姑 媽 交 換 她 種 給 部 落 大 家 吃 的 芋 頭 maital 的 阿 嬤 帶 著 會 心 的 微 笑 對 kuku 說 : 妳 怎 麼 知 道 要 這 樣 換? 而 阿 嬤 是 想 著 小 米 營 養 價 值 高, 未 來 是 要 給 kuku 坐 月 子 用 的, 而 小 米 另 一 品 種 糯 米 是 要 做 小 米 酒 給 親 家 即 將 出 世 的 孫 女 慶 祝 用 的 隔 天 一 早, 用 過 早 餐, 阿 嬤 家 裡 的 四 個 人 就 到 養 蠶 室 那 裏 的 土 地, 給 已 經 長 到 膝 蓋 的 玉 米 放 肥 料,kuku 和 uma 順 便 找 專 吃 阿 嬤 農 作 物 的 蝸 牛 肥 料 灑 完 又 跟 阿 嬤 到 山 上 老 家 採 豆, 說 是 要 給 在 kanacia( 地 名 ) 的 女 兒 和 小 姑 的 而 kuku 順 便 也 採 了 一 些 豆 準 備 帶 回 花 蓮 吃 的 另 一 個 早 上, 阿 嬤 和 kuku 在 採 豆 聊 天, 阿 嬤 說 : 採 多 一 點 要 給 我 姐 姐, 她 先 前 拿 了 很 多 的 文 旦 來 也 要 送 一 些 給 unci 阿 嬷! 而 kuku 也 採 多 一 點 的 數 量, 順 便 送 給 因 為 paci 的 阿 公 醫 療 的 需 要 已 經 搬 到 花 蓮 親 戚 家 的 abi 阿 嬷 在 採 豆 過 程 中,kuku 向 阿 嬷 聊 了 部 落 的 生 活, 一 來 一 往 間, 阿 嬤 想 到 現 在 部 落 年 輕 人 已 經 變 質 的 感 慨, 並 談 及 保 持 傳 統 生 活 得 重 要 性 : 要 教 育 ( 自 己 的 ) 子 女 不 要 懶 惰, 人 家 會 笑 又 沒 有 吃 飽, 沒 有 東 西 吃 後 來 阿 嬷 一 邊 採 豆 又 有 點 抱 怨 起 了 懶 惰 的 鄰 居 unci: 我 有 請 unci 自 己 去 採 我 的 豆, 他 不 要! 一 定 要 我 去 採 拿 給 她 她 不 知 道 採 豆 很 辛 苦, 要 搬 很 重 懶 惰! kuku 要 阿 嬤 別 再 讓 她 依 賴 : 那 就 不 要 再 一 直 送 東 西 給 她 們 嘛! 都 已 經 習 慣 依 賴 你 一 定 會 給 她 們 東 西 吃 阿 嬷 又 是 心 疼 : 沒 關 係 啦, 鄰 居 阿! 她 們 什 麼 菜 都 沒 有 種 送 回 阿 嬷 回 家 之 後, kuku 又 去 山 上 aliman 的 工 作 那 裏! 他 已 經 把 玉 米 種 的 差 不 多 了 平 日 的 一 天, 學 校 低 年 級 學 生 快 樂 的 時 間, 是 阿 嬤 孫 女 uma 可 以 提 早 放 學 回 到 家, 不 過 一 會 兒 又 跑 出 去 玩 沒 有 多 久 的 時 間,uma 從 外 面 玩 耍 回 來, 也 帶 了 兩 個 背 著 書 包 的 同 學 回 家 ; 阿 嬤 看 了 一 眼 三 個 小 同 學 的 模 樣, 然 後 對 著 迎 接 她 們 回 來 的 kuku: uma 又 帶 她 的 同 學 來 了, 家 裡 的 東 西 又 要 全 部 吃 完 kuku 了 解 阿 嬤 擔 心 給 孫 子 的 食 物 有 限 : 沒 關 係, 有 人 陪 她 表 示 她 有 很 多 好 朋 友, 總 1-5 -13
比 她 若 很 自 私 人 家 不 喜 歡 跟 她 的 好 阿 嬤 也 了 解 人 際 關 係 的 重 要 性 : 是 沒 關 係 啦, 可 是 我 買 的 東 西 要 給 姊 妹 吃 的 全 部 都 吃 完, 就 沒 有 了 這 個 孩 子 實 在 太 好 客, 跟 她 的 爸 爸 阿 公 一 樣, 要 是 有 錢 還 可 以 阿 2 進 倉 祭 上 午 夫 妻 倆 去 市 集 買 了 豬 頭 及 準 備 進 倉 祭 祭 祀 用 的 東 西, 回 到 家 kuku 就 開 始 煎 魚 煮 豬 頭 祭 典 在 儲 存 小 米 的 工 寮 舉 行 這 次 拜 拜 的 理 由 除 了 是 感 謝 小 米 的 豐 收, 也 祈 求 祖 先 能 為 kuku 不 久 就 要 生 產 的 日 子 求 平 安 祭 祀 由 aliman 招 呼 祖 先, 妻 子 在 一 旁 除 了 倒 酒, 也 不 時 感 謝 祖 先 的 庇 佑 結 束 後,kuku 烤 了 aliman 外 婆 送 來 的 地 瓜, 祭 祀 的 食 物 在 分 享 與 感 恩 當 中 陸 續 跟 來 訪 的 人 家 食 用 3 部 落 婦 女, 是 不 同 能 量 的 轉 換 abi 阿 嬤 常 打 電 話 關 心 kuku 快 要 生 產 的 身 體 狀 況,kuku 要 她 放 心, 有 狀 況 一 定 第 一 個 打 給 她 事 隔 半 個 月 後,kuku 已 經 帶 著 isdanza 的 長 孫 女 出 院 回 部 落 了 aliman 送 母 女 倆 回 到 阿 嬤 家 給 她 照 顧 savi 傍 晚 五 點 上 來 找 兩 個 姐 姐 玩, 阿 嬷 說 : 還 沒 有 放 學 回 來 savi 跟 阿 嬤 說 明 來 意 : 我 媽 媽 去 台 東! 阿 嬷 意 會 要 照 顧 別 人 家 的 孩 子 : 在 這 邊 等 沒 關 係, 可 是 姐 姐 還 沒 回 來, 你 先 一 個 人 玩 savi 就 先 在 阿 嬤 家 的 馬 路 上 玩 後 來 兩 個 姐 姐 放 學 回 來, 阿 嬷 請 她 們 問 候 kuku: 我 回 來 了 kuku 擔 心 savi 一 個 人 就 問 兩 個 姐 妹 : 有 沒 有 看 到 savi? 兩 個 姊 姊 異 口 同 聲 : 有! kuku 要 求 姊 妹 : 去 叫 她 來 我 們 家 玩, 在 這 裡 等 她 媽 媽, 去 市 區 還 沒 有 回 來 兩 個 姐 妹 出 去 找 她 上 來 並 和 她 一 起 玩, 後 來 maital 先 去 洗 澡,uma 陪 savi 玩, 阿 嬷 連 續 叫 她 幾 次 先 去 洗 澡, 因 為 怕 等 下 上 課 後 輔 導 來 不 及, 頻 向 在 外 面 玩 牌 的 兩 個 孩 子 : 阿 嬷 有 在, 沒 關 係 但 是 她 們 繼 續 玩, 後 來 阿 嬷 叫 了 好 幾 次 : uma 先 去 洗 澡, 沒 關 係, 阿 嬷 有 在 陪 savi uma 不 從 : 可 是 我 想 跟 她 玩 啊! 我 回 來 再 洗 啊! 並 繼 續 數 著 手 中 的 牌 子! 阿 嬷 要 生 氣 了 : 唉 唷! 過 了 一 會 兒, 阿 嬷 接 著 說 : savi! 妳 先 回 去 看 一 下 媽 媽 回 來 了 沒 有? 這 麼 晚 了 savi 也 不 想 放 下 手 上 的 牌 子 也 敷 衍 阿 嬤 : 媽 媽 很 晚 才 回 來 隔 天 早 上,laui 就 被 unci 阿 嬤 帶 來 maital 的 阿 嬤 家 裡 放 著, 要 她 在 那 裏 等 老 師 來 接, 因 為 她 要 先 出 門 給 小 的 孫 子 打 預 防 針 maital 的 阿 嬷 在 廚 房 忙 著 並 不 時 跟 走 走 跑 跑 的 laui: 坐 好, 等 老 師 老 師 接 走 她 了, 阿 嬤 才 輕 鬆 許 多 昨 晚 被 放 在 阿 嬷 家 的 lung, 因 為 媽 媽 要 去 隔 壁 部 落 上 課 程 不 方 便, 只 帶 著 大 的 女 兒 savi 原 本 阿 嬷 在 電 話 中 遲 疑 著 有 無 時 間 幫 忙 照 顧, 因 為 家 裡 有 kuku 的 新 生 兒 kuku 聽 到 電 話 的 內 容, 就 追 著 跟 阿 嬤 應 和 : 沒 關 係, 放 在 這 裡, 我 要 照 顧 晚 間 九 點 多,lung 的 媽 媽 回 來 接 他 而 這 其 間 都 是 阿 嬤 的 兩 個 孫 女 在 陪 他 玩 這 幾 年 阿 嬤 除 照 顧 自 己 的 外 / 孫 子 女 之 外, 也 常 幫 著 別 人 看 顧 小 孩 近 來,lung 是 阿 嬤 照 顧 的 1-5 -14
常 客 之 ㄧ, 通 常 kuku 夫 婦 倆 若 是 在 家, 也 就 順 理 成 章 替 阿 嬤 照 顧 別 人 家 的 孩 子 隔 天 一 早,lung 的 媽 媽 來 送 豬 腎 給 身 體 尚 在 復 原 的 kuku 進 補, 順 便 謝 謝 阿 嬤 前 一 晚 的 照 顧 近 午,kuku 看 到 阿 嬤 把 她 在 菜 園 裡 長 得 茂 盛 的 酸 菜 給 收 割 了, 因 為 即 將 準 備 在 曬 過 後 就 要 做 成 醃 菜 而 做 好 的 小 米 酒 在 一 個 星 期 後 即 將 用 一 種 能 量 的 形 式 分 享 給 大 家 了 部 落 新 成 員 的 滿 月 酒, 給 部 落 族 人 的 聚 會 中 認 識 之 後, 在 熱 鬧 與 欣 喜 中 落 幕 isdanza 家 族 的 大 孫 女 在 眾 人 期 待 中 給 家 族 無 限 的 生 命 氣 息, 家 族 的 土 地 不 會 一 直 孤 單 了 年 底 的 某 一 天, 窗 外 的 藍 天 有 點 藍, 阿 嬤 依 然 忙 著 自 己 大 部 分 的 工 作 時 間 在 菜 園 裡, 然 後 跟 kuku 分 享 老 家 山 上 的 農 作 物 情 形 說 到 新 年 前 要 把 新 的 一 年 要 吃 的 菜 種 好 而 kuku 在 小 米 收 成 後, 除 了 繼 續 照 顧 她 種 的 其 他 農 作 物 之 外, 在 生 下 了 isdanza 的 種 子 伊 布 之 後, 如 同 新 的 種 子 在 收 成 之 後 獲 得 新 的 生 命, 綿 延 不 斷 四 其 他 媽 媽 作 為 一 個 批 判 與 實 踐! 1 母 職 : 部 落 孩 子 的 養 育 與 農 作 物 一 直 以 來,maital 的 阿 嬤 與 kuku 的 播 種 工 作, 逐 步 在 春 天 溫 暖 的 季 節 中 完 成 其 它 婦 女 的 工 作 也 大 致 按 著 自 己 今 年 的 農 耕 計 畫 在 進 行 aliman 夫 婦 倆 的 工 作, 透 露 了 妻 子 引 導 農 事 生 產 與 計 畫 的 角 色, 或 許 是 丈 夫 因 在 外 工 作 時 間 無 法 配 合, 也 是 妻 子 做 為 人 婦 之 後, 在 部 落 有 所 需 求 於 母 親 引 領 部 落 婦 女 的 工 作 使 然 而 作 為 母 親 必 須 教 好 女 兒 這 件 事 就 變 得 非 常 重 要, 必 須 把 布 農 族 的 許 多 禁 忌, 尤 其 是 小 米 作 為 布 農 族 整 年 重 要 的 歲 時 祭 儀 與 生 活 密 不 可 分 時 要 不 然 母 親 的 角 色 將 會 被 部 落 的 人 嘲 笑 與 議 論 部 落 婦 女 們 在 農 耕 作 物 的 栽 培 與 照 顧 上, 常 是 競 爭 的 狀 態 因 為 她 是 一 個 婦 女 在 部 落 中 地 位 及 聲 望 的 依 據 阿 嬤 們 在 除 疏 的 過 程 當 中, 或 者 是 平 日 婦 女 們 相 聚 碰 面 的 時 刻, 藉 由 聊 天 無 意 識 的 彼 此 較 量 著 自 己 平 日 工 作 的 勤 勞 與 能 力 因 為 小 米 的 關 係, 阿 嬤 的 姐 姐 又 同 去 年 一 樣, 來 幫 忙 除 疏 他 們 談 話 的 內 容 廣 泛 而 有 深 度, 即 使 是 以 農 耕 持 家 的 現 象 討 論 為 主, 她 們 知 道 什 麼 時 候 在 什 麼 地 點 的 野 菜 長 的 好 ; 哪 一 家 的 婦 女 懶 惰 持 家 失 敗 的 過 去 部 落 生 計 以 物 易 物 的 方 式, 尚 可 見 在 部 落 婦 女 的 日 常 生 活 當 中 然 而, 部 落 懶 惰 與 依 賴 的 婦 女, 也 焉 然 形 成, 是 不 同 生 活 方 式 的 選 擇 農 作 物 的 分 享 是 一 種 阿 嬤 人 際 關 係 的 網 絡 例 如,maital 的 阿 嬤 姐 妹 倆 的 禮 尚 往 來 maital 的 阿 嬤 和 小 姑 作 物 的 交 換 及 互 通 有 無 而 因 為 沒 有 工 作 經 濟 資 本 的 缺 乏, 讓 阿 嬤 一 家 人 及 許 多 人 都 有 同 樣 的 困 境 ; 經 濟 陷 入 困 頓 時 的 掙 扎 孩 子 教 養 的 負 擔 等 尤 其 部 落 婦 女 的 地 位 通 常 在 另 一 伴 過 世 時, 就 陷 入 身 體 與 身 心 的 煎 熬 至 於 阿 嬤 的 農 作 物 以 及 種 子, 作 為 她 一 個 部 落 婦 女 一 輩 子 生 活 的 寫 照, 用 它 來 養 兒 育 女, 用 它 來 做 人 際 關 係, 用 它 來 跟 其 他 婦 女 競 爭 爭 取 最 高 榮 譽 的 地 位, 用 它 來 創 造 無 數 生 命 的 可 能 性 種 子 之 於 人 類 的 延 續, 何 其 重 要? 阿 嬤 用 一 生 照 顧 部 落 多 少 的 孩 子 出 生 成 長 長 大 提 供 作 物 餵 養 其 他 部 落 的 人 家, 這 是 部 落 婦 女 的 價 值, 是 部 落 給 予 婦 女 崇 高 地 位 的 指 標 是 kuku 一 生 最 尊 敬 的 人, 她 在 部 落 使 用 的 知 1-5 -15
識, 其 他 婦 女 kuku 都 望 之 莫 及 而 她 只 有 國 小 畢 業 在 部 落 的 教 育 上,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學 習, 阿 嬤 希 望 孩 子 會 互 相 分 享, 尤 其 是 作 為 姐 妹 的 孫 女 倆, 就 像 阿 嬤 姐 妹 倆 平 常 在 野 菜 與 作 物 收 成 的 分 享 互 通 有 無, 就 像 kuku 會 分 享 梅 子 給 孩 子 學 校 的 老 師 及 自 己 的 朋 友 們 一 樣 就 像 阿 嬤 的 鄰 居 unci, 常 接 受 阿 嬤 的 給 予 的 分 享 而 阿 嬤 的 二 女 兒 透 過 媽 媽, 知 道 了 鄰 居 unci 阿 嬤 照 顧 孩 子 的 處 境, 除 了 送 阿 嬤 祖 孫 三 人 奶 粉 外, 也 送 給 了 unci 阿 嬤 的 兩 個 孫 子 而 kuku 歡 喜 送 自 己 收 成 的 農 作 物 給 同 學 及 朋 友, 除 了 是 分 享, 也 是 一 項 自 我 肯 定 與 自 我 喜 悅 的 表 現 孫 女 對 朋 友 食 物 的 分 享 也 在 大 人 們 的 示 範 中, 得 到 模 仿 布 農 族 表 現 感 恩 的 表 達 方 式, 常 是 向 天 神 土 地 大 自 然 萬 物 祭 酒 並 分 享 給 他 們 的 朋 友 2 部 落 的 教 育 : 具 體 的 空 間, 具 體 的 實 踐 與 尊 重 學 校 教 育 的 栽 培, 讓 孩 子 持 續 在 惡 性 競 爭 與 家 庭 作 業 的 痛 苦 狀 態 中 度 過, 似 乎 以 顯 示 老 師 的 認 真 與 用 心 姐 妹 倆 的 學 習, 在 來 到 的 學 校 期 中 考 之 際, 家 庭 作 業 多, 練 習 考 卷 更 多, 就 連 當 過 老 師, 輔 導 孩 子 功 課 的 kuku 也 受 不 了 學 校 知 識 的 制 式 成 績 取 向 的 結 果, 讓 孩 子 較 無 法 有 多 元 學 習 的 機 會 若 加 上 孩 子 接 受 大 量 媒 體 的 影 響, 無 人 做 引 導 澄 清, 則 很 難 有 發 展 自 我 思 辨 的 能 力 阿 嬤 與 kuku 的 主 要 責 任, 就 是 為 家 庭 裡 孩 子 的 教 育 與 養 護 勞 動 而 學 校 作 為 一 個 教 育 機 構, 卻 認 為 孩 子 教 養 責 任 的 歸 屬 是 交 給 家 庭 父 母 的, 其 他 人 等 無 法 取 代 加 上 老 師 若 不 清 楚 部 落 學 生 家 庭 生 活 的 信 仰 與 教 養 觀, 所 以 當 部 落 的 家 庭 教 育 無 法 提 供 父 母 這 樣 的 教 育 模 式 時, 則 被 給 予 不 正 常 父 母 不 負 責 任 的 結 論 孩 子 因 此 也 被 問 題 化 了 而 教 學 目 標 似 乎 就 是 要 部 落 的 孩 子 跟 上 市 區 孩 子 的 程 度, 手 段 就 是 家 庭 作 業 要 繁 多 到 孩 子 常 被 留 在 學 校, 家 長 再 個 別 接 送 部 落 教 育 尊 重 差 異 而 具 體 的 教 養 觀, 在 阿 嬤 的 生 活 事 件 中 顯 現 ; 不 管 是 小 狗, 還 是 家 畜 雞 鵝, 牠 們 被 阿 嬤 照 顧 的 程 度 都 和 孩 子 ( 人 ) 一 樣 仔 細 因 為 了 解 每 一 個 動 物 / 孩 子 的 習 性, 所 以 尊 重 每 一 個 動 物 / 孩 子 的 差 異 而 缺 乏 部 落 經 驗 的 學 校 老 師 呢? 作 為 代 為 父 母 照 顧 晚 輩 的 角 色, 除 了 是 阿 嬤 過 去 的 經 驗, 也 是 kuku 過 去 被 同 樣 方 式 照 顧 的 自 身 經 驗 ; 現 在 kuku 還 是 照 顧 不 同 人 家 孩 子 的 生 活 孩 子 可 以 在 不 同 人 家 的 家 庭 被 養 育 因 此, 部 落 孩 子 的 養 育 者, 不 見 得 要 是 父 母 3 kuku: 另 一 種 移 動 的 父 母 老 師 文 化 轉 譯 者, 還 是 部 落 的 女 兒 對 於 學 校 生 活 中 的 學 習 與 解 惑,kuku 通 常 利 用 與 孩 子 進 行 家 庭 作 業 的 時 間, 或 是 孩 子 跟 她 聊 學 校 的 大 小 事 時, 給 予 能 夠 適 應 學 校 團 體 生 活 的 意 見 與 進 退 至 於 跨 越 在 生 活 中 的 文 化 轉 譯 行 動 者,kuku 是 利 用 與 孩 子 或 是 學 校 還 有 與 婦 女 們 的 溝 通, 幫 忙 轉 譯 不 同 位 置 與 空 間 的 意 義 讓 孩 子 與 阿 嬤 的 相 處 可 以 更 融 洽 而 少 有 距 離 的 斷 層 對 於 部 落 其 他 孩 子 的 責 任,kuku 較 能 了 解 關 心 孩 子 學 校 的 教 育, 是 因 為 kuku 本 身 就 是 一 個 有 學 校 教 學 經 驗 的 人, 也 了 解 學 校 運 作 的 方 式, 就 能 將 學 校 教 育 的 想 法 轉 譯 並 傳 達 給 部 落 的 婦 女 不 論 是 跟 部 落 孩 童 的 互 動, 還 是 跟 婦 女 們 溝 通 孩 子 的 問 題,kuku 通 常 都 能 掌 握 問 題 尋 找 最 佳 的 解 決 方 式 在 學 校 的 學 習 裡, 阿 嬤 負 責 孩 子 的 生 活 起 居,kuku 輔 導 孩 子 在 學 校 的 學 習, 不 1-5 -16
論 是 課 業, 還 是 生 活 的 教 育, 或 者 跟 孩 子 的 學 校 老 師 溝 通, 以 及 幫 孩 子 過 生 日, 都 是 父 母 功 能 的 角 色 因 此, 父 母 的 在 與 不 在, 部 落 家 庭 教 養 的 模 式, 就 不 是 一 般 學 校 認 為 的 那 種 判 斷 : 家 庭 功 能 瓦 解 家 庭 結 構 失 常 等 用 語 對 kuku 來 說, 不 論 是 作 物 的 照 顧 或 是 部 落 孩 子 的 輔 導, 都 是 一 種 教 養 的 期 中 考 與 試 煉 五 反 映 回 觀 : 實 踐 中 的 處 境 知 識 1 部 落 婦 女 的 日 常 生 活 與 教 養 觀 阿 嬤 的 一 天, 從 清 晨 到 晚 上, 從 日 常 生 活 的 勞 動 經 驗 看 來, 似 乎 都 是 為 了 孫 女 與 家 人 的 生 活 起 居 打 理 為 主 也 就 是 照 顧 養 護 家 裡 大 小 ; 包 括 照 護 子 孫 動 植 物 農 作 物 的 責 任 而 婦 女 與 土 地 及 農 作 物 的 關 係, 還 有 共 同 養 育 部 落 孩 子 的 經 驗, 常 是 日 常 生 活 中 婦 女 的 話 題 與 人 際 互 動 的 媒 介 尤 其, 孩 子 在 不 同 人 家 的 家 庭 裡, 而 有 了 適 應 各 種 被 教 養 方 式 的 經 驗 是 部 落 婦 女 社 會 價 值 及 個 人 存 在 的 意 義 然 而, 阿 嬤 的 生 活, 倘 若 家 裡 多 一 個 人 手 幫 忙 在 孩 子 的 看 顧, 分 擔 阿 嬤 在 教 育 困 難 的 角 色, 例 如, 輔 導 孩 子 的 作 業 或 是 引 導 日 常 生 活 正 向 的 行 為, 就 能 彌 補 學 校 教 育 需 要 孩 子 的 父 母 發 揮 功 能 的 角 色 需 求, 也 能 減 輕 部 落 婦 女 們 在 教 養 子 女 學 校 教 育 的 焦 慮 而 父 母 必 然 是 孩 子 的 主 要 照 顧 者 這 件 事, 似 乎 就 已 經 不 見 得 是 重 點 重 要 的 是, 在 這 樣 部 落 人 口 結 構 的 基 礎 上, 部 落 共 同 生 活 的 互 助 以 及 自 我 管 理 的 機 制, 是 否 能 夠 適 應 與 發 揮 在 部 落 大 部 分 的 婦 女 們 主 要 的 活 動, 就 是 依 循 農 作 物 在 四 季 生 長 的 照 顧 為 循 環 而 照 顧 的 仔 細 與 細 心, 不 論 是 照 顧 人 動 物, 還 是 照 顧 農 作 物 小 米 照 顧 部 落 孩 子 的 日 常 生 活, 可 以 在 部 落 婦 女 照 顧 農 作 物 中 的 責 任 被 見 證 在 她 們 的 生 活 裡, 可 以 看 見 的 是 各 種 生 命 教 育 的 轉 化 與 價 值 諸 如 一 個 在 生 命 教 育 轉 化 的 例 子, 從 對 家 禽 的 照 顧 責 任 並 掌 握 各 種 家 禽 生 活 的 習 性, 可 以 知 道 阿 嬤 對 各 種 生 命 的 形 式 是 一 視 同 仁, 不 分 彼 此 的 具 體 表 現, 這 是 阿 嬤 認 為 凡 事 都 要 尊 重 的 態 度 在 小 米 種 植 的 過 程 與 儀 式 當 中, 對 小 米 的 尊 重 與 重 視, 在 此 已 經 不 言 而 喻 的 舉 出 各 種 例 子 證 明 婦 女 農 耕 作 物 的 豐 收, 作 為 溫 飽 家 人 的 憑 藉 而 農 作 豐 收 之 前 的 照 顧 與 養 護 過 程, 就 是 婦 女 阿 嬤 們 與 kuku 對 祂 們 的 用 心 與 敬 意 因 為 必 須 如 此, 才 得 以 豐 收 而 延 續 家 族 的 命 脈 也 因 此 所 謂 傳 統 文 化 的 知 識 就 有 被 保 留 下 來 的 可 能, 也 是 婦 女 們 教 育 部 落 養 育 部 落 的 責 任 而 此 經 驗 在 部 落 的 空 間, 就 是 一 個 實 用 的 知 識 而 擁 有 此 知 識 的 婦 女, 除 了 是 孩 子 日 常 生 活 中 重 要 的 學 習 示 範 者, 也 是 部 落 教 育 文 化 的 根 本 婦 女 們 透 過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勞 動 互 動 及 語 言 內 容, 將 部 落 傳 統 文 化 的 教 育 帶 給 孩 子, 並 做 為 一 套 婦 女 生 活 的 系 統 與 存 在 價 值 的 意 義 透 過 kuku 與 阿 嬤 的 對 話, 顯 現 的 是 阿 嬤 這 一 生 為 了 家 人 的 溫 飽, 在 山 上 利 用 土 地 耕 種 農 作 物 的 影 像, 日 復 一 復, 一 年 四 季 都 是 在 與 農 作 物 大 自 然 土 地 的 對 話 是 阿 嬤 用 她 畢 生 的 力 量 跟 大 自 然 和 諧 共 處 的 條 件 才 把 孩 子 養 育 長 大 的 2 童 年 是 一 個 大 人 的 鏡 子 童 年 回 憶 作 為 一 種 理 解 自 身 生 命 歷 程 的 知 識 論 與 方 法 論 部 落 孩 子 的 童 年 文 1-5 -17
化, 都 是 一 個 在 地 空 間 與 環 境 所 建 構 而 來 的 知 識 系 統 孩 子 因 為 自 對 於 自 己 的 時 間 和 活 動 安 排 擁 有 相 當 大 的 自 主 性, 提 早 學 習 讓 部 落 的 童 年 在 處 理 危 機 與 忍 受 挫 折 力 上, 有 較 能 適 應 的 表 現 但 是 當 空 間 與 時 間 是 被 放 置 學 校 的 學 習 時, 則 是 部 落 學 生 另 一 種 陌 生 場 域 與 適 應 新 環 境 的 緩 衝 期 學 校 規 格 化 公 式 化 的 課 表, 並 不 符 合 部 落 孩 童 在 彈 性 自 如 的 空 間 來 去 活 動 的 自 在 被 安 排 的 課 程 與 套 裝 知 識 距 離 生 活 實 踐 太 遠, 成 績 導 向 讓 學 童 挫 折 力 更 高 自 在 沒 了, 自 信 沒 了, 部 落 學 童 在 學 科 成 績 上, 可 以 發 揮 的 還 剩 下 甚 麼? 而 不 同 童 年 的 差 異 經 驗, 從 他 們 的 遊 戲 親 子 關 係 手 足 互 動 同 儕 關 係 家 庭 教 育 等 被 劃 分, 當 這 些 差 異 經 驗 來 到 一 般 社 會 教 育 的 規 範 時, 這 個 差 異 被 大 多 數 人 的 經 驗 客 題 化 他 者 化 之 後 的 邊 緣 化 使 孩 子 成 了 不 適 應 規 範 的 問 題 學 生 回 到 學 校 現 場, 我 的 幼 教 專 業 告 訴 我, 孩 子 該 如 何 被 教 育, 各 種 教 學 法 的 優 點 讓 智 力 如 何 被 啟 發? 而 這 項 部 落 的 專 業 權 威 卻 沒 有 讓 自 己 比 較 快 樂, 反 而 讓 自 己 與 她 們 有 了 距 離 而 幼 教 專 業 使 成 為 一 個 在 部 落 實 現 各 種 教 學 模 式 的 假 專 業, 因 為 它 並 不 能 理 解 孩 子 在 語 言 思 考 及 行 動 的 文 化 模 式 因 此, 老 師 在 部 落 過 去 大 家 認 為 的 教 師 專 業 圖 像, 不 再 是 一 個 權 威, 應 對 它 產 生 質 疑, 因 為 在 部 落, 這 個 專 業 圖 像 並 沒 有 讓 孩 子 更 人 性 化, 反 而 更 沒 有 尊 嚴 畢 竟 學 校 教 育 與 教 育 真 的 是 不 一 樣 的, 部 落 有 它 自 己 面 對 教 育 的 方 式 然 而, 作 為 一 個 部 落 的 主 體, 我 會 希 望 自 己 是 一 個 可 以 來 去 自 如, 穿 梭 在 不 同 世 代 婦 女 們 的 中 間, 聽 到 做 到 一 個 部 落 婦 女 位 置 上 的 價 值 雖 然 我 一 直 是 在 來 去, 卻 也 不 見 得 舒 適 因 為 我 知 道 自 己 的 行 動 實 踐, 已 經 無 法 回 頭 ; 我 已 無 法 再 去 本 質 化 的 看 待 我 們 的 處 境, 或 某 種 程 度 悲 觀 的 看 未 來, 即 使 這 樣 的 轉 變 讓 我 很 焦 慮 3 走 味 / 走 位 : 原 初 豐 裕 的 社 會 部 落 生 活 的 目 標, 是 緊 密 的 情 感 連 結 與 依 賴 關 係, 重 視 共 享 分 享 的 價 值 部 落 共 同 生 活 分 享 教 養, 是 一 個 關 係 取 向 的 社 會 價 值 而 學 校 教 育 的 目 標, 是 一 般 平 地 人 教 師 主 位, 重 視 個 人 表 現 個 人 負 責 的, 並 預 設 西 方 核 心 家 庭 的 模 式, 是 一 個 行 為 取 向 的 社 會 價 值 面 對 社 會 主 流 價 值 個 人 行 為 取 向 的 學 校 教 育, 部 落 學 生 將 如 何 適 應, 在 筆 者 的 身 上, 始 終 是 一 個 分 裂 的 議 題 我 被 國 家 機 器 割 裂 成 四 分 五 裂 不 成 人 形 但 是, 我 卻 不 能 割 裂 我 部 落 的 一 切 就 像 阿 嬤 不 會 割 斷 部 落 的 孩 子 而 此 一 分 裂, 造 成 原 住 民 社 會 以 及 學 生, 產 生 一 種 自 我 抵 抗 的 求 生 模 式 ; 酗 酒 依 賴 而 本 質 化, 而 學 生 認 同 的 錯 亂 ( 不 論 是 個 人 認 同 還 是 性 別 認 同 等 因 素 ), 造 成 的 各 種 所 謂 不 適 應 大 社 會 學 校 標 準 而 被 標 籤 化 的 問 題, 都 是 一 種 防 護 機 制, 也 是 一 個 社 會 文 化 與 心 理 上 的 因 素 部 落 原 初 豐 裕 的 社 會 仍 然 存 在, 存 在 於 特 定 的 地 理 空 間 然 而, 部 份 人 的 移 動 與 往 返, 使 得 這 個 豐 裕 的 定 義, 依 部 落 個 人 家 庭 生 活 的 選 擇 而 定 義 ; 當 你 是 選 擇 依 賴 市 場 經 濟 勞 動 還 是 部 落 生 計 的 方 式, 因 而 長 出 不 同 的 生 活 模 式 是 金 錢 的 匱 乏 或 是 精 神 的 飽 滿, 變 得 只 是 一 種 部 落 人 生 活 方 式 的 選 擇 而 已 因 此, 面 對 一 般 社 會 給 予 原 住 民 社 會 的 相 關 論 述, 似 乎 就 不 是 甚 麼 太 重 要 的 事 了 重 要 的 是 部 落 的 人, 在 這 些 特 定 具 體 的 空 間 具 體 的 生 活 方 式 與 面 貌, 他 們 是 如 何 來 看 待 自 己 的 有 錢 沒 錢 富 足 與 匱 乏 都 是 生 活 方 式 的 一 種 選 擇, 外 界 沒 有 必 要 為 他 們 定 義 何 況 部 落 的 1-5 -18
空 間, 有 與 沒 有 並 不 是 絕 對 與 最 重 要 的 事, 還 有 其 他 部 落 認 為 更 重 要 的 事 是 可 以 討 論 的 文 化 自 主 經 濟 自 主, 在 歷 史 上 的 他 者, 必 須 要 被 解 放 出 來, 回 到 多 元 文 化 教 育 的 最 衷, 應 該 有 益 於 幫 助 我 們 實 現 各 個 人 在 生 活 中 個 性 的 解 放, 每 個 人 的 自 我 潛 能 發 展, 都 是 依 其 特 性 而 開 的 一 朵 獨 特 的 花 但 是 在 部 落 的 每 一 種 類 的 種 子, 該 如 何 自 由 的 綻 放, 沒 有 框 架 的 限 制? 是 不 是 不 能 離 開 它 本 身 所 孕 育 豐 渥 的 土 壤? 還 是 養 護 他 們 的 人, 可 以 怎 麼 協 助 每 一 種 不 同 生 活 習 性 的 作 物, 在 不 同 的 土 壤 中 生 根 茁 壯? 或 者 是 其 他 1-5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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