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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lisa Oreglia 加 州 伯 克 利 大 学, 信 息 学 院, 翻 译 : 刘 毅 互 联 网 潮 流 (The Sent- Down Internet): 互 联 网 在 中 国 农 村 的 应 用 概 况 我 们 在 2008 年 买 了 一 台 电 脑, 当 时 我 儿 子 正 要 结 婚, 那 时 他 还 很 年 轻, 还 没 有 赚 到 足 够 钱 能 买 上 一 台 电 脑 我 们 就 按 当 时 的 习 俗, 把 这 台 电 脑 连 同 其 他 一 些 家 具 一 同 作 为 礼 物 送 给 他 们 了 婚 后, 他 们 自 己 也 买 了 电 脑 河 北 省 农 村 居 民 欧 阳 女 士 截 至 2011 年 止, 中 国 拥 有 1.36 亿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相 当 于 使 用 互 联 网 总 人 数 的 26.5% 与 2010 年 相 比, 中 国 增 加 了 1,113 万 个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根 据 中 国 互 联 网 信 息 中 心 (CNNIC) 第 29 次 中 国 互 联 网 络 发 展 状 况 统 计 报 告 (2012) 互 联 网 在 中 国 的 城 市 里 使 用 非 常 普 及, 人 们 在 家 里, 在 学 校, 在 办 公 室, 都 可 以 有 线 上 网, 并 能 在 几 乎 任 何 地 方 使 用 无 线 上 网 正 如 上 述 CNNIC 的 统 计 报 告 所 述, 中 国 主 要 的 互 联 网 用 户 数 量 的 增 加 还 包 括 广 大 的 农 村 地 区 由 于 不 断 改 善 的 基 础 设 施, 和 不 断 增 加 的 个 人 可 支 配 的 收 入, 加 上 不 断 增 强 的 使 用 电 脑 和 智 能 手 机 的 能 力, 为 更 广 泛 使 用 互 联 网 提 供 了 条 件 本 文 作 者 从 人 类 学 的 角 度, 对 三 个 中 国 乡 村 进 行 调 研, 其 中 一 个 在 河 北, 两 个 在 山 东 重 点 探 讨 互 联 网 在 中 国 北 方 农 村 地 区 的 分 布 和 使 用 情 况 我 认 为 : 新 信 息 和 通 讯 技 术 (ICT) 的 运 用, 如 手 机 和 能 上 网 的 计 算 机 的 使 用, 正 在 融 入 中 国 农 村 居 民 生 活, 但 融 入 的 方 式 与 居 住 在 城 市 的 居 民 有 所 不 同 从 进 化 论 角 度 来 观 察, 我 发 现, 农 村 互 联 网 的 融 入 和 使 用 主 要 依 赖 于 一 部 分 人, 主 要 是 小 孩 和 年 轻 人 的 中 介 作 用 是 他 们 使 得 中 国 农 村 的 其 他 人 可 以 进 入 这 个 新 的 世 界, 使 用 互 联 网 进 行 联 络 和 娱 乐 在 没 有 帮 助 的 情 况 下 这 些 农 民 根 本 无 从 使 用 互 联 网 需 要 从 这 个 角 度 来 关 注 和 考 察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情 况, 而 不 是 用 目 前 普 遍 使 用 的 研 究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方 法, 即 断 定 农 村 联 网 用 户 扩 展 缓 慢 的 原 因 是 由 于 农 村 的 教 育 水 平 低, 和 受 他 们 的 收 入 状 况 的 影 响 这 种 新 的 考 察 方 法 是 一 种 初 步 尝 试, 试 图 重 新 定 义 新 信 息 和 通 讯 技 术 (ICT) 在 农 村 信 息 化 举 措 中 的 影 响 和 效 能

2 简 介 首 先, 我 们 从 统 计 数 据 开 始 第 一,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情 况 根 据 最 新 的 CNNIC 报 告 中 截 至 2011 年 的 统 计 数 据, 中 国 的 农 村 网 民 人 数 已 达 1.36 亿, 这 意 味 着 跟 过 去 的 一 年 比 较, 农 村 网 民 增 加 了 1,113 万 ; 但 从 其 占 总 使 用 人 数 5.58 亿 的 比 例 来 说, 事 实 上, 比 例 是 在 缩 小, 从 27.3% 下 降 到 26.5%; 另 一 方 面, 对 长 者 用 户 的 统 计 数 据 是 : 虽 然 40 岁 以 上 的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增 长 比 例 慢, 但 却 保 持 稳 步 增 长, 至 今 已 达 总 使 用 人 数 的 31.6% 这 批 长 者 用 户 与 早 期 的 用 户 相 比 较, 普 遍 的 情 况 是, 他 们 受 教 育 水 平 偏 低,( 按 2011 年 的 统 计,8.5% 是 小 学 水 平,35.2% 是 中 学 文 化 ) 这 意 味 着 互 联 网 逐 渐 为 长 者 和 受 教 育 水 平 不 高 用 户 的 日 常 生 活 中 使 用 尽 管 没 有 专 门 关 于 农 村 长 者 用 户 的 统 计 数 据, 但 这 部 分 长 者 用 户 很 可 能 包 含 乡 村 居 民 庞 大 的 统 计 数 据 往 往 令 人 疑 惑, 而 这 些 关 于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数 据 更 让 人 费 解, 因 它 们 之 间 似 相 互 矛 盾 : 信 息 基 础 设 施 的 改 进 (liu 2011), 中 国 农 村 平 均 个 人 收 入 的 增 加 (China Daily Jan 20,2012), 和 大 量 外 出 务 工 人 员 的 回 归 (The Economist, Feb 25th 2012), 都 显 示 农 村 网 民 增 加 的 速 度 应 比 已 有 的 统 计 数 据 展 示 的 速 度 要 更 快 最 近 发 表 的 关 于 信 息 通 讯 技 术 在 农 村 的 发 展 的 研 究 也 更 加 深 了 这 种 困 惑, 这 项 研 究 表 明 中 国 乡 村 地 区 的 互 联 网 扩 展 的 速 度 和 城 市 没 有 什 么 区 别 (Qiang 2009; Zhao 2008d) 互 联 网 是 否 已 在 中 国 的 农 村 得 到 发 展? 是 缓 慢 但 稳 定 的 发 展? 是 没 有 进 展? 亦 或 是 根 本 不 成 功, 尽 管 中 央 和 地 方 政 府 为 了 农 村 地 区 信 息 化 的 发 展 进 行 了 规 模 巨 大 的 投 资 (Xia 2010)? 本 文 中, 我 从 人 类 学 的 角 度 揭 示 农 村 互 联 网 用 户 的 情 况, 这 可 能 有 助 于 解 释 以 上 数 据 带 来 的 困 惑, 并 显 示 农 村 和 城 市 两 个 不 同 地 域 互 联 网 用 户 之 间 在 使 用 方 式 上 存 在 着 巨 大 差 异, 从 而 跳 出 统 计 数 字 框 框 的 束 缚 农 村 地 区 的 互 联 网 用 户 可 能 没 有 意 识 到, 他 们 都 正 在 使 用 着 互 联 网 的 服 务 ( 比 如 : 他 们 在 手 机 上 使 用 QQ 的 功 能, 或 者 使 用 播 放 功 能 的 软 件 观 看 电 影 ); 他 们 可 能 有 季 节 性 的 或 者 与 岁 数 有 关 的 使 用 / 非 使 用 模 式, 而 这 种 模 式 在 城 市 用 户 却 不 普 遍 ; 有 时 他 们 可 借 助 别 人 的 互 联 网 使 用 与 人 沟 通, 统 计 调 查 往 往 会 忽 略 这 种 使 用 方 法 当 问 到 : 你 使 用 互 联 网 吗? 我 得 到 的 回 答 往 往 是 : 不 会! 只 有 当 深 入 观 察, 并 进 一 步 探 究 时, 才 会 发 现 在 这 类 回 答 的 背 后 是 大 量 而 频 繁 地 使 用 联 网 与 别 人 沟 通 联 系 我 想, 如 果 将 网 络 效 应 概 念 放 进 互 联 网 使 用 的 考 量 中, 即 考 虑 到 祖 父 辈, 儿 童 和 受 教 育 程 度 较 低 的 人 群 可 在 有 上 网 基 础 人 士 的 辅 助 下 使 用 互 联 网, 我 们 就 可 以 给 予 CNNIC 关 于 中 国 农 村 地 区 网 络 用 户 的 统 计 数 据 不 同 的 解 释 本 文 的 主 要 目 的 是 探 讨 究 竟 是 那 些 人 在 中 国 使 用 互 联 网 ; 他 们 对 互 联 网 的 认 知 度 有 多 高 ; 他 们 如 何 在 与 研 究 中 心 和 城 市 完 全 不 同 的 环 境 中 使 用 互 联 网, 而 互 联 网 是 在 后 一 种 环 境 中 诞 生 及 发 展 的 本 文 主 要 探 讨 关 于 从 未 设 想 到 的 用 户 (Burrell 2010) 这 个 命 题 ; 从 而 开 始 对 如 何 界 定 互 联 网 用 户 进 行 更 广 泛 的 探 讨, 并 为 该 课 题 的 进 一 步 研 究 提 供 定 量 研 究 成 果

3 首 先, 我 阅 读 了 已 发 表 的 关 于 中 国 农 村 使 用 互 联 网 和 通 讯 技 术 的 研 究 文 献 然 后 我 将 介 绍 自 己 所 使 用 的 研 究 方 法, 以 及 自 己 所 使 用 的 理 论 框 架 传 媒 和 通 讯 技 术 的 进 化 (Silverstone et al 1992) 其 次, 我 将 描 述 农 村 不 同 层 面 的 用 户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概 况 ( 包 括 中 国 的 小 学 年 龄 孩 童, 青 年 人 通 常 在 迁 徙, 中 年 人 和 长 者 用 户 ); 探 讨 他 们 如 何 认 知 和 进 化 互 联 网 ; 他 们 是 如 何 把 互 联 网, 或 成 功 或 失 败 地, 与 他 们 的 生 活 相 结 合 ; 探 讨 不 同 性 别 和 年 龄 的 人 群 在 家 庭 伦 理 经 济 (moral economy) 层 面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我 归 纳 了 不 同 年 龄 组 对 互 联 网 的 特 殊 使 用, 并 特 别 关 注 了 不 同 阶 段 的 使 用, 和 中 间 人 在 帮 助 那 些 受 教 育 程 度 较 低, 低 收 入, 和 缺 少 主 动 参 与 意 识 的 群 体 在 互 联 网 革 命 中 所 起 的 作 用 第 一 部 分 研 究 文 献 当 2006 年 中 国 开 始 实 施 第 11 个 五 年 计 划 时, 为 了 在 农 村 和 边 远 地 区 发 展 使 用 互 联 网 和 通 信 技 术, 中 央 政 府 投 入 了 大 量 的 资 金 进 行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并 制 定 了 用 以 支 持 广 大 农 村 地 区 用 户 使 用 ICT 业 务 的 许 多 措 施 (Qiang 2009) 这 些 基 本 是 在 原 有 设 备 的 基 础 上 进 一 步 扩 大 电 视, 广 播 和 电 话 业 务 在 农 村 的 分 布, 以 促 进 除 沿 海 地 区 和 城 市 以 外 地 区 的 经 济 发 展 (Xia 2010) 中 国 推 进 信 息 化 建 设 与 国 际 努 力 步 调 一 致, 联 合 国 世 界 信 息 社 会 2003 年 和 2005 年 峰 会 都 在 推 进 建 设 信 息 社 会 有 关 评 估 ICT 在 中 国 农 村 的 使 用 状 况, 评 价 信 息 化 政 策 和 计 划 的 研 究 也 开 始 大 量 出 现 在 这 些 浩 瀚 的 研 究 文 献 中, 英 语 文 献 大 概 可 以 粗 略 地 分 为 三 大 类 首 先, 一 类 文 章 的 内 容 以 分 析 宏 观 政 策, 它 的 可 持 续 性 以 及 它 的 效 果 为 主 ; 他 们 大 都 同 意 中 央 推 动 式 的 信 息 化 最 多 可 称 为 部 分 成 功, 这 种 方 式 没 有 可 持 续 性, 因 为 目 标 不 明 确, 严 重 的 浪 费, 设 施 分 布 不 合 理, 费 用 昂 贵 等 原 因 (Dai 2003, Duan 2009, Xia 2010, Liu 2012,Ting & Yi 2012) 另 一 类 文 章 的 内 容 从 技 术 层 面 进 行 分 析, 主 要 研 究 电 脑 硬 件, 软 件 和 信 息 内 容 传 递 的 策 略, 以 填 补 信 息 化 政 策 目 标 不 清 的 部 分 这 些 研 究 文 献, 中 英 文 都 很 多, 主 要 是 探 讨 如 何 实 施 和 解 决 技 术 问 题 ; 集 中 于 研 究 电 脑 软 件 和 硬 件 解 决 问 题 的 效 果 方 面 ( 现 存 的 建 议 的 或 正 在 试 用 的 ), 以 此 将 更 多 的 信 息 技 术 和 在 线 服 务 提 供 给 广 大 的 农 村 地 区, 而 并 不 考 虑 这 些 技 术 措 施 是 否 必 要 合 适 可 负 担 和 是 否 有 用 (Yang & Xiao 2008, Zhou & Wen 2009, Yu & Qin 2011, Cui & Liu 2012) 最 后 一 类 文 章 从 发 展 角 度 研 究 互 联 网 和 手 机 使 用 对 农 村 的 影 响 (Ulrich 2004, Zhong 2004, Zhao, Hao and Banerjee 2006, Zhao 2008a, 2008b, 2008c. 2009, Zhang & Wei 2009, Soriano 2007, Fong 2009) 这 些 研 究 都 不 平 衡 地 集 中 考 察 农 村 低 收 入 和 低 教 育 水 平 的 群 体 上, 认 为 这 些 是 ICT 使 用 率 低 的 原 因 ; 尽 管 在 农 村 已 大 量 使 用 手 机, 电 脑 和 互 联 网, 而 且 农 村 互 联 网 使 用 者 的 知 识 也 由 于 这 些 新 工 具 的 使 用 而 提 高 有 少 数 研 究 采 用 长 期 人 类 学 研 究 方 法, 但 他 们 常 常 依 赖 于 问 卷 调 查, 因 抽 样 太 小 而 不 能 充 分 为 证 明 普 遍 规 律 提 供 依 据 同 时 问 卷 调 查 也 无 法 提 供 深 度 访 谈 和 现 场 观 察 所 获 得 的 丰 富 资 料 1 1 Soriano 运 用 综 合 方 法 在 河 北 省 进 行 了 对 通 信 中 心 的 研 究 工 作, 是 极 小 数 在 调 查 过 程 中 不 预 先 设 定 可 让 被 访 问 者 依 赖 情 景 而 作 答 的 学 者 之 一 Soriano 的 调 查 总 是 引 导 向 了 解, 并 获 取 有 关 家 庭 社 会 经 济 的 各 个 方 面 的 情 况, 家 庭 生 活 的 方 方 面 面,

4 我 在 本 文 提 供 的 调 查 结 果 是 我 博 士 论 文 中 实 地 调 查 的 一 部 分 从 2010 年 的 冬 天 至 2011 年 的 夏 天 期 间, 我 用 了 数 周 时 间 分 别 驻 留 在 中 国 的 三 个 小 乡 村 中, 其 中 两 个 在 山 东 省 (A 村, 和 B 村 ), 另 一 个 在 河 北 省 (C 村 ) 此 前 我 因 这 个 项 目 在 北 京 认 识 了 一 个 女 民 工, 这 次 作 为 她 的 客 人 来 到 这 个 小 乡 村 做 调 研 在 此 期 间, 我 应 用 人 类 学 的 方 法, 包 括 现 场 观 察, 半 结 构 化 的 面 谈 采 访, 和 观 察 技 术 使 用 的 方 法 面 谈 采 访 以 中 文 进 行, 受 访 者 的 名 字 在 本 文 中 改 成 假 名 民 族 学 最 基 本 和 典 型 的 观 察 方 法 让 我 能 近 距 离 观 察 人 们 与 ICT 技 术 的 关 系, 有 时 甚 至 是 矛 盾 的 关 系 这 种 方 法 不 单 让 我 能 观 察 ICT 的 使 用, 还 可 以 把 使 用 和 受 访 者 的 体 会 及 想 法 进 行 对 比 ; 还 让 我 可 以 倾 听 和 观 察 家 庭 中 不 同 成 员 之 间 对 与 ICT 有 关 的 同 一 技 术 或 某 一 特 殊 事 件 的 各 种 看 法 进 化 学 说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用 户 是 怎 样 使 用 手 机 的 呢? 一 个 家 庭 是 如 何 决 定 去 购 买 一 台 电 脑, 然 后 又 是 怎 样 商 讨 安 置 它 的 地 方, 并 且 如 何 分 配 各 个 家 庭 成 员 之 间 使 用 电 脑 的 时 间 呢? 为 什 么 某 些 ICT 技 术 能 够 容 易 地 进 入 用 户 的 日 常 生 活, 而 另 一 些 技 术 会 经 历 多 次 失 败 而 最 终 被 弃 用? 在 过 去 二 十 多 年 中,ICT 技 术 及 其 用 户 的 关 系 已 经 已 被 从 各 方 面 充 分 研 究, 包 括 既 广 受 批 评 又 被 广 泛 采 用 的 创 新 发 散 模 式 (Rogers,2003) 和 技 术 接 受 模 式 (Bagozzi ), 扩 展 至 探 讨 什 么 因 素 在 采 用 某 种 技 术 起 决 定 作 用, 探 讨 以 用 户 为 中 心 的 设 计 从 而 描 述 在 技 术 发 明 者 和 用 户 之 间 的 互 动, 以 及 探 讨 技 术 在 非 主 流, 非 西 方 背 景 中 的 适 用 情 况 (Eglash 2004, Houst & Miller 2006, Burrell 2012) 社 会 学 家 和 历 史 学 家 将 时 间 因 素 引 入 到 技 术 使 用 的 研 究 中, 他 们 回 顾 历 史 案 例, 突 出 用 户 种 类 和 技 术 实 体 的 特 性 随 历 史 发 展 而 产 生 的 变 化 (Bijker 1989, Fischer 1994, Cowan 1997) 目 前 关 于 技 术 采 用 和 使 用 的 研 究 缺 少 时 间 因 素, 趋 向 于 将 某 种 技 术 独 立 出 来 并 集 中 在 这 种 技 术 的 使 用 生 命 期 上 ( 购 买 使 用 调 查 使 用 兴 趣 等 ) 另 一 个 经 常 被 忽 略 的 方 面 就 是 : 接 纳 某 种 技 术 的 社 会 层 面, 这 不 单 单 意 味 着 人 们 的 社 交 联 系 的 影 响, 包 括 家 庭, 朋 友, 学 校, 工 作 场 所 对 技 术 的 选 择 和 使 用 的 影 响 ; 还 意 味 着 实 际 上 的 帮 助 以 及 公 众 对 如 何 应 用 新 工 具 的 的 集 合 努 力 有 一 种 理 论 框 架 可 以 把 把 这 些 方 面 都 加 以 兼 顾, 这 种 理 论 就 是 进 化 学 说 该 学 说 九 十 年 代 早 期 在 英 国 发 展 起 来, 用 来 描 述 英 国 中 家 庭 电 脑 和 电 视 的 使 用 情 况, 并 用 来 理 解 循 序 渐 进 的 进 化, 即 这 些 机 器 融 入 英 国 家 庭 导 致 了 家 庭 活 力 的 改 变 以 及 对 技 术 的 适 用 性 使 用 进 化 学 说 强 调 的 实 质 是 : 决 定 采 用 ( 借 用 新 发 明 扩 散 研 究 的 重 要 概 念 ) 只 不 过 是 一 个 长 而 曲 折 的 过 程 的 一 个 方 面 这 个 过 程 开 始 于 拥 有 某 种 机 器 ( 包 括 购 买 品 或 赠 品 ), 然 后 体 现 它 的 客 观 作 用 ( 安 排 它 在 家 中 的 位 置 ) 并 将 其 融 入 日 常 生 活, 最 后 完 成 转 换, 即 重 新 定 义 家 庭 成 员 之 间 的 关 系, 以 及 他 们 与 外 部 社 会 的 关 系 (Silverstone et al 1992, Berker et al 2006, Haddon 2007) 虽 然 该 理 论 的 支 持 者 也 同 意 侧 重 家 庭 带 来 一 些 问 题,(Berker et al 2006), 但 强 调 家 庭 和 村 民 们 对 电 信 中 心 的 作 用 日 益 扩 大 对 他 们 日 常 生 活 的 影 响 有 什 么 看 法 但 是, 在 开 始 调 查 后 发 现, 这 种 方 法 的 处 理 能 力 有 限, 它 的 研 究 结 果 往 往 不 能 反 映 社 区 的 生 活 战 略, 因 而, 它 只 能 提 供 有 限 的 参 考 谘 信 而 已 ; 而 且, 它 还 常 常 阻 碍 全 面 采 纳 相 关 技 术 和 信 息 的 应 用, 并 阻 碍 从 通 信 中 心 (telecenter) 得 到 最 大 的 好 处 由 于 信 息 观 念 对 受 访 者 造 成 的 障 碍, 受 访 者 常 常 对 大 多 数 那 些 需 要 澄 清 的 关 键 问 题, 要 不 就 是 回 答 不 清, 要 么 就 是 拒 绝 回 答 唯 一 的 办 法 只 有 扩 大 对 采 访 者 的 范 围, 对 信 息 中 心 的 职 员, 农 民 而 且, 对 他 们 采 用 非 正 式 的 面 谈 方 式, 并 不 断 调 整 采 访 的 群 体 范 围, 这 样, 许 许 多 多 真 实 的, 可 信 和 有 价 值 的 材 料 终 于 露 出 水 面 (Soriano 2008) 2 Bagozzi 的 论 文 是 对 技 术 被 接 受 理 论 很 好 的 总 结, 它 提 出 了 批 评 的 观 点, 并 随 后 打 算 重 新 进 行 确 切 的 论 述

5 ( 而 不 是 个 人 ) 对 技 术 的 采 纳 和 使 用 引 起 了 注 意 事 实 上 即 便 个 人 使 用 也 不 是 纯 粹 的 个 人 或 独 立 的 行 为 : 它 影 响 着 与 个 人 相 关 连 的 所 有 其 他 人, 从 他 的 所 有 家 庭 成 员 开 始, 包 括 没 有 使 用 该 机 器 的 成 员 在 中 国 乡 村 的 环 境 中, 关 注 家 庭 和 家 庭 的 各 种 活 动 的 研 究 被 证 明 特 别 有 用 尤 其 在 农 村 地 区, 数 代 同 堂 的 情 况 依 然 普 遍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家 庭 中 某 个 成 员 要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话, 那 常 常 得 跟 所 有 的 家 庭 成 员 进 行 协 商 才 行, 会 影 响 到 每 一 个 人 在 这 种 背 境 下, 进 化 学 说 提 出 与 技 术 决 定 论 不 同 的 观 点, 后 者 已 渗 透 进 评 价 中 国 互 联 网 的 影 响 的 研 究 中 这 种 观 点 忽 视 了 使 用 技 术 的 人 的 价 值 的 实 践, 也 忽 视 了 技 术 采 纳 和 使 用 的 历 史 文 化 和 政 治 经 济 因 素 (Yang, 2011) 通 过 调 查 电 脑 在 中 国 的 三 个 小 乡 村 的 进 化 使 用 情 况 情 况, 以 及 互 联 网 怎 样 成 为 他 们 日 常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的 现 实, 我 的 目 的 在 于 还 原 那 些 因 强 调 经 济 和 技 术 增 长 而 被 忽 略 的 因 素 的 作 用 第 二 部 分 用 户 我 驻 留 并 进 行 现 场 考 察 的 三 个 乡 村 都 有 ADSL( 非 对 称 数 字 用 户 线 路 ) 上 网, 但 只 在 河 北 的 那 个 村 有 较 多 村 民 使 用 电 脑 这 个 村 子 离 镇 上 不 远, 村 民 的 生 活 水 平 都 普 遍 比 其 它 村 子 的 村 民 好 些 主 要 的 原 因 是, 这 里 的 人 包 括 长 者 都 可 以 在 邻 近 的 地 方 比 较 容 易 找 到 一 些 临 时 性 的 工 作, 也 有 部 分 人 外 出 打 工 寄 钱 回 乡 补 贴 家 用 靠 近 城 市 就 意 味 着 那 里 有 更 多 的 商 铺, 而 且 也 比 较 容 易 找 到 价 格 便 宜 的 电 脑, 以 及 便 于 寻 求 安 装 电 脑 和 故 障 维 修 的 帮 助, 因 此, 在 我 调 研 采 访 的 村 子 里 有 不 少 人 家 拥 有 了 电 脑 从 我 的 调 研 采 访 和 与 村 民 的 谈 话 中 法 宪, 主 要 有 三 个 动 因 决 定 是 否 购 买 和 打 算 开 始 使 用 电 脑 家 里 有 小 孩 上 学 的 话, 为 了 求 学 的 需 要 而 购 买 电 脑 ; 电 脑 往 往 被 送 给 年 轻 人 作 为 结 婚 的 礼 物 ; 家 里 的 孩 子 长 大 后 购 置 了 新 的 电 脑, 而 剩 下 的 旧 电 脑 就 留 给 了 家 里 的 长 者 这 就 意 味 着 村 里 拥 有 了 不 少 电 脑, 同 时 总 有 村 民 或 经 常 性 的 访 客 可 以 使 用 它 们, 也 可 以 辅 导 别 人 怎 样 去 使 用, 尤 其 是 操 作 那 些 较 难 的 动 作 ( 比 如 : 开 机, 跟 互 联 网 连 接, 打 开 浏 览 器, 寻 找 网 址 或 相 关 的 内 容 ), 以 便 村 民 们 可 以 玩 在 线 游 戏, 看 电 视 和 录 像 节 目, 以 及 进 行 视 频 通 话 为 了 孩 子, 这 常 常 是 家 庭 决 定 购 买 电 脑 的 最 关 键 因 素, 因 为 家 长 都 不 愿 让 孩 子 们 输 在 起 跑 线 上 而 失 去 那 些 城 里 孩 子 可 能 得 到 的 机 会 孔 女 士 的 女 儿 7 周 岁, 才 刚 刚 开 始 学 习 怎 样 书 写 中 文 字, 却 已 经 可 以 在 电 脑 上 玩 QQ 游 戏, 跟 她 住 在 北 京 的 阿 姨 进 行 QQ 视 频 聊 天 是 这 位 阿 姨 最 先 购 买 了 电 脑, 并 把 它 安 置 在 家 人 都 方 便 使 用 的 地 方, 也 正 是 那 台 电 脑 伴 随 在 她 的 外 甥 女 和 其 它 家 人 身 边, 直 到 它 变 成 他 们 家 庭 生 活 中 不 可 或 缺 的 组 成 部 分 这 就 是 电 脑 的 实 用 化 和 融 入 家 庭 的 进 化 过 程 当 她 搬 迁 到 北 京 后, 她 把 电 脑 留 了 下 来 让 她 外 甥 女 和 家 里 的 人 使 用 令 人 感 兴 趣 的 是, 如 果 那 台 电 脑 只 属 于 某 个 人, 不 管 是 男 性 还 是 女 性, 当 他 或 她 搬 离 的 话, 留 下 的 电 脑 往 往 就 不 会 被 使 用 了 比 较 普 遍 的 情 况 是 : 如 果 当 家 里 的 年 轻 人 在 他 父 母 有 足 够 的 兴 趣 使 用 电 脑, 并 能 够 独 立 操 作 它 之 前 搬 离 他 们 的 父 母 的 话, 那 台 电 脑 就 往 往 要 等 到 年 轻 人 再 回 家 后 才 被 开 动 和 使 用 了 虽 然 年 轻 的 孔 小 姐 还 不 能 熟 练 独 立 操 作 电 脑 或 使 用 即 使 通 信 ; 事 实 上, 她 才 刚 刚 在 学 校 里 开 始 学 习 中 文 字 和 汉 语 拼 音 字 母,

6 并 且 还 书 写 得 非 常 的 有 限 呢, 但 她 却 十 分 清 楚 互 联 网 能 带 给 她 很 不 寻 常 的 东 西, 而 且, 她 能 熟 练 地 运 用 电 脑 在 网 上 找 到 新 的 游 戏, 可 有 时 候 也 要 求 别 人 帮 个 忙, 或 模 仿 她 母 亲 和 阿 姨 的 操 作 方 法 郭 先 生 6 岁 的 儿 子 是 另 一 个 例 子, 当 我 采 访 郭 先 生 的 时 候, 这 孩 子 已 经 能 使 用 电 脑 超 过 1 年 时 间 了 郭 先 生 说 : 去 年 春 节 的 时 候, 我 儿 子 开 始 学 习 使 用 电 脑, 是 我 教 他 怎 样 使 用 鼠 标, 然 后 他 就 可 以 自 己 用 电 脑 玩 一 些 我 帮 他 找 的 游 戏 了 另 一 个 例 子 是 : 当 他 们 还 在 天 津 做 外 来 工 的 时 候, 陶 女 士 和 她 的 丈 夫 虽 然 还 不 会 操 作, 就 买 下 了 一 台 电 脑 她 说 : 为 了 我 们 的 女 儿, 在 2006 年, 我 们 花 了 人 民 币 6,000 元 买 了 一 台 电 脑! 女 儿 当 时 12 岁, 正 在 上 中 学, 她 需 要 电 脑 来 查 生 词 对 她 学 习 来 说, 电 脑 的 确 非 常 非 常 有 用 李 女 士 是 山 东 A 村 的 返 乡 定 居 人 员 她 说 : 丈 夫 在 上 海 时, 已 经 在 网 吧 里 学 会 了 用 电 脑 上 网, 因 此, 我 们 确 定 当 我 们 回 到 家 乡 的 时 候, 电 脑 作 为 一 件 工 具 来 说 的 确 对 我 们 的 工 作 非 常 有 帮 助 : 我 们 买 了 是 为 了 孩 子 让 他 们 早 点 儿 学 习 这 是 村 里 唯 一 两 台 电 脑 中 的 一 台, 现 在 主 要 用 来 看 电 视 节 目, 和 给 李 女 士 9 岁 的 女 儿 用 作 玩 游 戏 的 工 具 实 际 上 所 有 的 人, 无 论 小 孩 或 成 年 人, 基 本 上 都 把 电 脑 用 作 玩 游 戏 和 上 网 QQ 聊 天 的 工 具, 而 不 是 用 作 查 找 上 学 用 的 学 习 资 料 但 陶 女 士 的 女 儿 讲 的 却 与 她 的 母 亲 所 述 不 同 她 回 想 起 当 它 们 居 住 在 天 津 的 时 候, 她 父 亲 把 电 脑 带 回 家 送 给 她 时 的 情 景 在 此 之 前 她 在 别 人 家 里 玩 过 电 脑, 她 立 刻 用 新 电 脑 玩 自 己 买 的 或 跟 朋 友 交 换 的 视 像 游 戏, 真 让 她 高 兴 得 不 得 了 直 到 2009 年, 她 父 母 都 不 允 许 她 上 互 联 网 尽 管 她 母 亲 口 头 上 说 : 上 互 联 网 对 上 学 读 书 很 有 用 处 事 实 上, 他 们 都 认 为 上 互 联 网 将 浪 费 掉 用 作 家 庭 作 业 的 宝 贵 时 光 只 要 上 网, 她 就 会 使 用 QQ, 与 同 学 们 去 网 吧 时 已 学 会 这 项 操 作 现 在, 她 已 经 能 很 专 业 地 使 用 互 联 网 她 最 喜 欢 的 活 动 是 玩 游 戏,QQ 聊 天, 看 视 频, 听 音 乐, 还 常 常 帮 她 父 母 到 网 上 查 找 他 们 工 作 上 需 要 的 资 料 而 她 的 父 母 却 从 不 主 动 去 学 习 有 关 电 脑 的 知 识 她 父 亲 遇 到 问 题 就 问 她, 她 母 亲 用 电 脑 则 基 本 依 赖 她 的 嫂 子 事 实 上, 小 孩 子 们 往 往 都 会 成 为 家 庭 中 的 电 脑 应 用 技 术 专 家 他 们 都 可 以 在 那 些 比 较 大 的 村 子 所 设 的 电 脑 实 验 室 学 习 电 脑 的 基 础 应 用 知 识 尽 管, 实 际 上 那 里 的 电 脑 往 往 不 能 上 网, 而 且, 一 台 电 脑 还 要 跟 好 几 个 同 学 共 用, 但 通 过 学 习 可 以 使 他 们 熟 练 掌 握 汉 语 拼 音 输 入 法 和 基 本 的 软 件 应 用 知 识 课 后, 许 多 同 学 都 会 在 他 们 的 亲 戚 或 长 辈 的 看 管 下, 到 网 吧 去 努 力 练 习 那 些 新 学 到 的 东 西 因 此, 尽 管 孩 子 们 家 里 没 有 电 脑, 但 他 们 都 会 有 机 会 去 熟 悉 电 脑 的 应 用 技 术 一 旦 他 们 的 父 母, 亲 戚 或 邻 居 有 了 电 脑, 他 们 就 会 被 请 去 帮 忙 学 龄 小 孩 在 推 动 运 用 ICT 技 术 方 面, 起 码 在 为 他 们 的 家 庭 提 供 ICT 潜 力 信 息 方 面 扮 演 的 角 色 已 经 受 到 一 些 学 者 的 关 注 (Zhao 2008a) 不 出 所 料, 当 采 访 在 北 京 的 外 来 年 轻 务 工 人 员 时, 他 们 都 证 实 : 这 种 小 孩 教 成 年 人 学 习 电 脑 的 模 式, 在 中 国 十 分 普 遍 比 如, 邱 先 生, 一 位 原 籍 河 南 的 年 轻 人, 现 在 生 活 在 北 京, 在 小 学 的 最 后 一 年 开 始 学 习 电 脑 知 识 他 每 周 有 三 节 课, 学 习 怎 样 输 入, 打 开 和 保 存 文 件, 和 其 它 电 脑 基 础 知 识 他 说, 当 他 12 岁 时, 他 就 开 始 跟 同 学 们 到 网 吧 上 互 联 网, 哪 里 总 有 一 些 比 他 们 年 长 的 人 可 以 教 他 们, 或 仅 仅 观

7 察 和 模 仿 他 们 到 网 吧 的 第 一 件 事 就 是 设 立 他 们 自 己 的 QQ 账 号, 并 跟 那 些 不 认 识 的 人 聊 天 ; 上 网 吧 每 小 时 要 花 人 民 币 1.5 元, 因 此, 他 只 得 不 吃 早 餐, 把 钱 省 下 来 以 便 一 解 他 的 网 瘾 到 了 他 16 岁 时, 他 终 于 拥 有 了 属 于 他 自 己 的 电 脑, 但 他 随 后 离 开 了 家, 先 到 上 海, 然 后 去 了 北 京, 那 台 电 脑 就 一 直 留 着 家 里 和 他 的 父 母 在 一 起 在 离 开 家 之 前, 他 教 了 他 父 母 怎 样 使 用 那 台 电 脑 和 QQ, 因 为, 他 认 为 这 可 以 成 为 他 们 之 间 今 后 加 强 沟 通 很 好 的 工 具, 而 且, 费 用 比 使 用 电 话 要 便 宜 许 多 我 常 常 没 有 足 够 的 耐 心, 因 为 我 不 得 不 对 每 一 个 操 作 都 反 反 复 复 的 重 复 演 示 给 他 们, 结 果 有 时 甚 至 让 我 很 失 望 终 于, 他 们 会 使 用 QQ 了, 这 样 我 在 上 海 如 果 有 时 间 去 网 吧 的 话, 我 们 就 可 以 隔 天 进 行 视 频 联 系 我 母 亲 学 得 比 我 父 亲 有 好 些, 她 学 习 时 精 神 比 较 集 中, 还 更 有 耐 心 我 父 亲 很 快 就 对 学 习 电 脑 失 去 信 心, 还 不 按 我 的 要 求 去 做, 这 让 我 十 分 气 愤, 就 更 没 有 耐 心 了 他 的 父 母 都 快 50 岁 了, 现 在 他 们 都 更 自 觉 主 动 学 习 电 脑 的 应 用, 他 父 亲 甚 至 还 常 常 使 用 电 脑 来 工 作 呢 但 是, 邱 先 生 仍 然 还 是 他 父 母 所 有 电 脑 知 识 和 技 术 的 咨 询 员 像 邱 先 生 这 样 的 外 出 务 工 者, 不 管 是 远 离 家 乡, 回 家 探 亲 或 返 回 定 居, 常 常 充 当 电 脑 技 术 顾 问 的 角 色 对 于 外 出 务 工 者 来 说, 城 市 到 处 都 是 新 颖 的 事 物, 新 的 科 技, 新 潮 的 网 站 和 各 种 游 戏, 更 有 新 的 软 件 可 以 用 来 观 看 电 影 和 电 视 (Chu & Yang, 2006; Wallis 2010, 2011) 当 他 们 回 到 家 乡 时, 他 们 就 把 所 有 这 些 都 传 播 到 他 们 的 社 会 关 系 网 中 比 如, 那 些 还 生 活 在 村 子 里 的 晚 辈 兄 弟 姐 妹, 同 学, 父 母 和 亲 戚 朋 友 返 乡 的 外 出 务 工 者, 往 往 经 营 起 了 小 电 脑 店 (Oreglia et al 2011, Wallis 2012), 并 一 边 做 买 卖, 一 边 提 供 技 术 服 务 胡 先 生 居 住 在 山 东 B 农 村, 毕 业 于 天 津 师 范 大 学,20 多 岁 时 在 附 近 一 座 城 市 里 教 英 语 和 电 脑 课 由 于 他 父 亲 生 病, 他 回 家 呆 了 一 年 最 终, 他 决 定 留 在 村 子 里, 一 方 面 是 因 为 他 的 父 母 年 纪 大 了 需 要 他 照 顾 ; 另 一 方 面 是 他 更 喜 欢 慢 节 奏 的 乡 村 生 活 为 了 生 计, 他 干 各 种 各 样 的 活, 一 面 耕 种 他 和 他 父 母 的 土 地 ; 把 他 家 的 前 院 改 作 停 放 自 行 车 和 摩 托 车 的 场 地 ; 偶 尔 还 当 出 租 车 司 机, 用 他 的 微 型 巴 士 在 乡 里 的 车 站 把 乘 客 运 送 到 别 的 村 子 去 ; 他 教 几 个 小 学 生 基 础 英 语 和 电 脑 知 识 ; 他 还 在 他 的 家 里 开 了 一 家 电 脑 医 院 胡 先 生 的 电 脑 医 院 胡 先 生 说 : 大 多 数 送 到 他 电 脑 医 院 检 修 的 都 不 是 出 现 严 重 故 障 的 电 脑, 都 是 一 些 诸 如 : 键 盘 上 某 个 键 丢 了 ; 键 盘 不 能 正 常 工 作 ; 修 正 用 户 不 会 还 原 的 显 示 画 面 ; 调 整 电 线 ; 由 于 乡 村 的 道 路 都 是 些 没 铺 路 面 的 泥 土 路, 车 子 跑 过 尘 土 飘 得 到 处 都 是, 所 以 那 里 的 电 脑 经 常 被 尘 土 渗 透 进 去 而 造 成 故 障 ; 他 还 维 修 那 些 被 病 毒 入 侵 而 造 成 电 脑 速 度 变 慢 或 产 生 其 他 问

8 题 的 电 脑 一 天, 当 我 正 在 他 的 店 铺 里 采 访 他 时, 一 个 年 轻 人 抱 来 一 部 台 式 电 脑, 说 电 脑 坏 了 胡 先 生 把 它 放 到 椅 子 上, 并 把 它 跟 自 己 的 显 示 器 连 接 好, 结 果 是 没 有 信 号 显 示 于 是 他 拔 开 连 接, 打 开 电 脑 后 盖, 然 后 检 查 里 面 究 竟 发 生 了 什 么 问 题 结 果, 发 现 一 层 厚 厚 的 淡 红 的 灰 尘 覆 盖 着 电 脑 里 所 有 的 部 件 胡 先 生 开 始 仔 细 认 真 地 进 行 清 理 里 面 所 有 的 东 西, 然 后 把 主 板 拆 卸 下 来 并 清 理 干 净 一 会 功 夫, 电 脑 就 启 动 工 作 了 胡 先 生 把 它 跟 自 己 的 显 示 器 连 接 后, 还 帮 他 的 电 脑 下 载 了 一 款 反 病 毒 软 件 那 位 年 龄 跟 胡 先 生 相 仿 的 电 脑 的 主 人 是 一 位 当 地 的 农 民, 在 这 整 个 过 程 中, 他 一 直 认 真 专 注 地 看 着 每 一 个 修 理 部 骤, 唯 恐 有 漏 看 起 来, 他 对 电 脑 并 不 是 很 熟 悉, 但 还 是 问 了 几 个 问 题 胡 先 生 是 一 位 非 常 随 和 的 人, 他 详 细 地 说 明 了 诊 断 的 每 一 个 过 程, 非 常 热 情 和 耐 心 随 后 当 我 们 谈 到 他 的 电 脑 医 院 发 展 的 前 景 时, 他 承 认 : 就 电 脑 医 院 的 业 务 本 身 而 言, 那 是 不 能 养 家 糊 口 的 ; 事 实 上, 当 地 很 少 有 人 拥 有 电 脑, 或 有 花 钱 较 多 的 修 理 业 务 ; 多 数 人 的 电 脑 并 不 需 要 大 修, 因 此, 他 不 得 不 花 大 量 时 间 来 诊 断 和 清 理 那 些 有 故 障 的 电 脑, 却 不 可 以 收 很 多 的 费 用 他 只 把 这 个 医 院 视 作 他 多 种 经 营 组 合 中 的 一 个 部 分 而 已, 只 是 期 待 它 将 来 更 有 发 展 潜 力, 而 不 是 依 赖 目 前 的 经 济 收 入 情 况 他 认 为, 新 技 术 在 广 大 农 村 只 会 不 断 发 展, 如 果 他 能 更 早 进 入 市 场, 就 会 在 未 来 占 得 先 机 他 只 把 他 目 前 的 角 色 仅 仅 当 是 一 名 教 师 而 已 他 曾 喜 欢 在 城 市 里 当 一 名 教 师, 因 为 他 感 觉 很 有 作 为, 教 学 生 英 语 和 电 脑 基 础 知 识, 向 他 的 顾 客 解 说 维 修 电 脑 每 一 步 就 是 在 扮 演 着 这 个 角 色 从 进 化 学 说 的 角 度 来 观 察, 他 正 在 帮 助 当 地 的 家 庭 把 电 脑 的 应 用 发 展 成 为 他 们 日 常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他 能 做 到 这 样, 是 因 为 他 深 深 地 扎 根 在 乡 村 这 片 社 区 之 中 当 他 带 领 我 走 在 村 子 里 的 时 候, 他 常 常 停 下 来 跟 遇 到 的 人 交 谈, 并 把 我 介 绍 给 他 熟 识 的 大 多 数 店 主 在 胡 先 生 的 案 例 中, 他 的 店 铺 和 他 的 生 意 成 为 整 个 乡 村 家 庭 的 延 伸 和 扩 充 胡 先 生 的 技 术 知 识, 经 营 理 念, 和 人 际 关 系 结 合 在 一 起, 形 成 了 一 个 使 用 技 术 的 极 大 助 力, 没 有 这 种 帮 助 很 可 能 无 法 实 现 技 术 普 及 很 显 然, 不 是 所 有 的 店 主 都 意 识 到, 他 们 正 充 当 既 当 经 营 者 又 当 免 费 服 务 者 的 双 重 角 色 事 实 上, 胡 先 生 应 该 是 个 例 外, 他 和 他 的 家 人 有 其 他 赖 以 生 活 的 经 济 收 入 来 源, 因 此 可 以 经 营 作 为 实 验 性 质 的 电 脑 医 院 但 在 其 他 返 乡 后 尝 试 做 同 样 生 意 的 年 轻 外 出 务 工 者 中 - - 华 女 士 正 在 B 村 经 营 着 一 家 手 机 商 铺 ; 林 先 生 在 C 村 附 近 的 村 里 开 了 一 家 电 脑 商 店 - - 他 们 承 诺 的 经 营 中 也 包 括 : 为 顾 客 提 供 设 定 手 机 和 电 脑 的 服 务, 包 括 帮 助 客 户 掌 握 基 本 使 用 方 法, 偶 尔 还 代 客 户 在 网 上 查 找 资 料 这 些 年 轻 人 和 外 出 务 工 者 一 起, 为 乡 村 不 同 的 群 体 创 造 了 一 个 可 以 让 他 们 熟 识 新 技 术, 学 会 使 用 电 脑 并 进 入 网 络 世 界 的 环 境, 尽 管 有 些 还 需 要 人 帮 助 扮 演 中 间 人 的 角 色 是 暂 时 性 的, 就 像 邱 先 生 的 扮 演 的 角 色 只 是 教 会 他 的 父 母 能 独 立 操 作 电 脑 就 足 够 了, 时 间 更 长 的 角 色 就 像 年 轻 的 陶 女 士 那 样, 由 于 她 父 母 都 不 去 学 习 使 用 电 脑, 因 此, 她 扮 演 辅 导 人 角 色 的 时 间 要 更 长 些 另 一 种 情 形, 就 像 年 轻 的 陶 女 士 的 母 亲, 和 居 住 在 那 三 个 乡 村 的 那 些 年 龄 更 长 的 妇 女 们 那 样 的, 她 们 年 轻 时 大 都 没 受 有 多 少 文 化 教 育, 她 们 自 己 常 常 买 不 起 一 台 电 脑 或 手 机 (Oreglia 2012), 她 们 只 能 依 赖 家 里 人 的 设 备 以 及 传 授 给 她 们 如 何 使 用 的 方 法 可 是, 一 旦 她 们 掌 握 了 使 用 的 方 法, 她 们 就 能 把 它 融 入 到 她 们 日 常 生 活 之 中, 还 能 不 断 扩 大 它 的 范 围 陶 女 士 2008 年 就 拥 有 了 一 台 手 机, 起 初 她 只 是 在 她 丈 夫 外 出 工 作 时, 用 它 跟 丈 夫 联 系 后 来, 她 终 于 发 现 手 机 的 新 功 能, 所 以 现 在 还 特 别 喜 欢 用 手 机 阅 读 浪 漫 小 说 呢

9 我 手 机 里 总 有 e 小 说 ( 问 : 是 不 是 那 些 小 说 早 已 在 手 机 里 的 呢?) 不 是, 你 可 以 从 电 脑 上 下 载, 然 后 再 把 它 转 载 到 手 机 上 手 机 不 能 上 网, 暂 时 还 没 有 互 联 网 的 链 接 口 ( 问 : 那 你 怎 样 找 到 那 些 小 说 呢?) 不 是 我 去 找 的, 那 基 本 上 都 是 我 的 儿 媳 妇 在 电 脑 上 找 到, 然 后 再 下 载 到 我 的 手 机 上 来 的 我 自 己 还 不 能 单 独 使 用 电 脑 呢 常 常 是 我 儿 媳 妇, 帮 我 找 出 游 戏, 比 如 那 种 叫 地 主 游 戏 ( 一 种 纸 牌 游 戏 ), 诸 如 此 类 的 东 西 陶 女 士 的 儿 媳 妇 还 教 她 怎 样 拍 照, 现 在, 她 常 常 在 孙 子 来 的 时 候, 拍 些 生 活 照 呢 许 多 妇 女 可 能 主 要 是 通 过 观 察 其 他 家 庭 成 员 以 及 类 似 的 人 群 使 用 新 技 术, 从 而 对 电 脑, 尤 其 是 它 那 些 特 别 的 功 能, 开 始 好 奇 并 学 习 在 这 种 意 义 上, 与 城 市 相 比 较, 生 活 在 乡 村 的 长 者 以 及 其 他 被 忽 视 的 人 群, 反 而 有 某 种 优 越 性, 因 为 他 们 常 常 几 代 人 居 住 在 一 起, 在 那 里 更 像 是 一 种 公 社 式 的 生 活, 比 如 即 兴 地 到 邻 居 家 探 访 ; 在 到 田 里 的 路 上 闲 聊 ; 男 女 老 少 长 时 间 在 户 外 围 坐 谈 天 说 地 这 就 让 置 身 于 时 尚 之 外 的 乡 村 人 对 现 代 的, 广 告 所 宣 传 的, 技 术 的 使 用 有 所 了 解, 这 样 他 们 就 可 以 像 他 们 的 儿 子 和 孙 子 那 样, 跟 得 上 城 市 里 的 那 些 年 轻 人, 那 些 受 更 高 教 育, 更 城 市 化 的 人 群 英 国 早 期 技 术 进 化 研 究 注 意 到, 对 于 英 国 的 长 者 来 说, 电 脑 的 应 用 超 出 了 他 们 能 接 受 的 范 围, 那 不 单 单 是 十 分 难 掌 握 它, 而 且, 他 们 无 法 设 想 如 何 把 电 脑 融 入 到 他 们 的 日 常 生 活 中 (Haddon 2006: 1 14) 当 那 些 无 法 设 想 的 使 用 者 被 那 些 使 用 新 技 术 的 家 庭 成 员 和 朋 友 包 围, 能 够 直 接 观 看 他 们 的 操 作 和 活 动 内 容 的 时 候, 互 联 网 就 变 成 了 实 实 在 在 的 东 西 : 如 玩 扑 克 牌,QQ 视 频 电 话, 用 不 同 的 方 式 观 看 电 视 等, 互 联 网 不 再 是 一 种 与 城 市 不 同 的 生 活 和 世 界 相 关 的 抽 象 概 念 对 像 欧 阳 女 士 这 样 的 一 位 55 岁 居 住 在 C 村 的 农 民 来 说, 一 台 电 脑 对 于 她 的 家 和 她 这 个 村 子 简 直 就 完 全 是 个 异 类 的 世 界 她 确 实 在 家 里 拥 有 一 台 电 脑, 但 她 坚 定 地 说 : 我 绝 不 会 用 它, 电 脑 什 么 都 不 会! 但 和 陶 女 士 类 似, 欧 阳 女 士 虽 然 不 能 够 独 立 使 用 电 脑, 可 是 她 了 解 好 些 电 脑 的 特 点, 在 她 儿 子 的 帮 助 下, 她 可 以 上 网 玩 扑 克 牌, 还 能 使 用 视 频 聊 天 功 能 跟 她 女 儿 聊 天 呢 我 家 里 有 一 台 电 脑, 但 我 不 会 用 它 ( 问 : 真 的 一 点 都 不 会 吗?) 真 的, 一 点 都 不 会 ( ) 那 是 2008 年 我 儿 子 结 婚 时, 我 们 买 的 ( 问 : 是 你 们 买 的, 还 是 你 儿 子 买 的 呢?) 我 儿 子 那 时 太 年 轻 了, 他 哪 里 有 钱 买 呢?! 哪 当 然 是 我 们 买 的 了, 就 当 作 是 给 他 添 置 结 婚 用 的 家 具 的 一 部 分 吧 ( )( 问 : 那 么 是 你 们 自 己 去 买 的 吗?) 我 们 到 城 市 里 的 专 卖 店 哪 里 买 的 那 时, 是 我 在 北 京 外 出 务 工 的 大 女 儿 回 家 来, 跟 她 哥 哥 一 起 去 挑 选 的, 因 为 她 懂 这 个 东 西 我 们 付 了 人 民 币 5,400 元, 是 台 平 面 显 示 器 的 大 电 脑 许 多 像 这 样 一 类 的 东 西, 都 是 我 女 儿 帮 忙 给 买 的, 因 为 她 生 活 在 城 市 里, 还 到 过 许 多 不 同 的 地 方, 见 多 识 广, 所 以 她 知 道 那 些 是 潮 流 新 款, 那 些 东 西 实 际 有 用, 诸 如 此 类 的 ( ) 我 吗? 我 不 会 用 电 脑! 第 一 次 接 触 它 时, 我 真 的 一 窍 不 通, 因 此, 我 儿 子 教 我 怎 样 使 用 鼠 标 那 可 是 2 年 前, 当 我 们 买 电 脑 的 时 候 了 现 在 我 会 用 鼠 标 了 ( 问 : 你 上 网 吗?) 不 上! 我 不 会! 可 有 时 我 儿 子 上 网 玩 游 戏 的 时 候, 我 会 告 诉 他, 我 也 想 玩, 他 就 会 帮 我 找 个 纸 牌 游 戏, 还 协 助 我 玩 呢 但 我 一 般 玩 的 时 间 不 长, 因 为 我 的 眼 睛 不 好, 而 且 我 总 是 害 怕 操 作 电 脑.. 当 看 到 儿 子 玩

10 游 戏 时, 有 时 我 会 叫 他 让 我 玩 一 下 但 如 果 他 玩 的 是 战 争 类 游 戏 的 话, 我 是 不 会 去 玩 的, 这 些 我 是 不 玩 的, 只 是 他 玩 纸 牌 游 戏 时, 我 才 参 加 进 去 玩 一 下 ( ) ( 问 : 你 们 的 电 脑 有 视 频 功 能 吗?) 有 啊, 但 我 不 会 用 ( 问 : 你 儿 子 曾 经 让 你 上 过 视 频 吗?) 我 上 过 视 频, 还 跟 我 二 女 儿 视 频 聊 天 呢 我 也 看 过 视 频 我 可 以 跟 在 北 京 的 大 女 儿 闲 聊, 还 能 看 到 她 呢, 我 还 常 常 跟 我 其 它 女 儿 聊 天, 看 看 她 们, 看 看 她 老 公 和 她 儿 子 第 一 次 看 的 时 候, 我 以 为 那 是 假 的, 但 当 我 看 到 图 像 能 动 起 来, 而 且 还 能 清 楚 的 看 到 其 它 的 人, 他 们 穿 什 么, 他 们 正 在 干 什 么 我 们 晚 上 还 经 常 上 视 频 呢 不 久 前, 我 儿 子 在 用 电 脑, 他 把 QQ 开 着, 这 样 我 还 能 看 到 我 女 儿 呢, 我 叫 儿 子 连 接 她, 那 我 就 看 到 他 们 了 ( ) 我 很 快 就 可 以 联 通 距 离 我 们 很 远 的 人, 你 只 需 打 开 电 脑, 就 可 以 跟 他 们 聊 天, 就 跟 打 电 话 一 样 如 果 我 想 念 我 侄 子, 我 就 可 以 在 视 频 中 看 到 他, 我 不 用 等 他 到 我 家 才 能 看 到 他 那 真 是 好 极 了 欧 阳 女 士 几 乎 小 学 没 毕 业, 使 用 汉 语 拼 音 有 困 难, 她 仅 可 以 操 作 鼠 标, 知 道 几 个 需 要 开 机 和 使 用 有 关 软 件 的 步 骤 但 是, 当 她 看 到 她 所 认 识 的 东 西, 比 如 纸 牌 游 戏, 她 立 刻 明 白 电 脑 的 功 能 中 有 她 需 要 的 东 西, 能 够 应 用 到 日 常 生 活 之 中 之 后, 她 学 会 了 跟 她 的 朋 友 每 周 玩 好 几 次 纸 牌 游 戏 ; 在 显 示 器 上 玩 和 跟 陌 生 人 玩 没 有 很 大 的 差 别 实 际 上, 这 还 能 跟 更 多 不 同 类 型 的 人 一 起 玩 呢 对 她 来 说, 除 非 电 脑 的 界 面 有 重 大 的 改 变, 否 则, 要 她 独 立 使 用 电 脑 真 是 不 可 思 议 的 事 其 他 妇 女 最 初 使 用 电 脑 时 大 多 都 类 似 这 种 情 况, 先 由 家 里 人 辅 导, 然 后 自 己 就 可 以 使 用 了, 当 然 会 有 一 定 困 难 ; 就 像 杨 女 士 所 说 的 : 我 才 刚 刚 开 始 使 用 电 脑 去 看 视 频 跳 舞 节 目 ( 问 : 怎 样 看 呢?) 喔, 我 想 看 啥 就 看 啥, 我 只 是 看 看 而 已! 我 了 解 百 度 ( 一 种 搜 索 工 具 ), 但 拼 音 输 入 太 难, 太 慢, 太 慢 我 女 儿 教 我 怎 样 去 搜 索, 后 来 还 常 常 找 些 影 碟 给 我 有 一 次, 还 找 来 带 说 明 的 影 碟 呢, 我 懂 得 怎 样 去 点 击 收 看 她 还 常 常 辅 导 我 们 家 邻 居 ( 李 女 士 ) 看 舞 蹈 影 碟 呢 现 在, 李 女 士 已 经 能 自 己 去 找 来 看 了 有 时 候 我 们 还 在 一 起 看 呢, 但 次 数 很 少 李 女 士 比 杨 女 士 稍 微 年 轻 一 点 李 女 士 使 用 电 脑 主 要 依 靠 自 己 儿 子 和 杨 女 士 女 儿 的 帮 助, 她 也 讲 述 了 合 作 搜 索 舞 蹈 节 目 的 故 事 : 我 一 点 都 不 会 用 电 脑!( 问 : 你 能 开 机 吗?) 行, 那 当 然 可 以 了 后 来, 杨 女 士 的 女 儿 教 我 怎 样 去 找 我 想 要 的 舞 蹈 节 目, 因 为 我 和 她 妈 妈 晚 上 常 常 去 城 市 那 里 的 一 个 广 场 跳 舞, 所 以 我 要 看 那 些 节 目 ( 问 : 你 自 己 找 来 看 吗? 或 者 要 找 人 帮 忙 才 行?) 我 能 自 己 干 我 还 能 自 己 在 百 度 和 别 的 网 站 上 搜 索 要 找 的 东 西 呢 拼 音 输 入 对 我 来 说 一 点 都 不 是 问 题 这 东 西 我 在 学 校 时 还 学 得 很 不 错 我 在 1971 年 出 生, 在 那 个 年 代, 学 校 首 先 就 教 学 习 拼 音, 因 此 我 还 掌 握 得 很 好 我 打 字 很 慢, 真 的 很 慢 这 里 有 一 种 普 遍 的 观 念, 无 论 男 女 都 认 为 : 电 脑 这 机 器 只 适 合 于 有 文 化 的 人, 年 轻 人, 城 市 里 的 人 或 男 人, 所 以 一 般 认 为 妇 女 特 别 是 老 年 妇 女 不 会 用 电 脑 是 很 正 常 的 事 郭 先 生 的 妻 子 只 有 20 出 头, 可 从 未 离 开 过 村 子 当 郭 先 生 谈 到 他 的 妻 子 时 说 : 她 不 会 很 好 地 利 用 电 脑, 基 本 上 都 是 上 QQ 因 为 她 没 受 过 多 少 文 化 教 育, 所 以 她 只 能 使 用 很 少 一 部 分 的 电 脑 功 能, 其 实 她 也 说 不 出 有 几 种 功 能, 可 她 却 总 是 整 天 的 上 网 聊 天

11 但 这 种 认 为 电 脑 不 适 合 妇 女 的 ( 她 们 自 己 的 ) 观 念 也 有 一 定 正 面 意 义 : 妇 女 们 更 愿 意 寻 求 帮 助, 愿 意 得 到 她 们 孩 子 的 辅 导, 遇 到 麻 烦 或 当 她 们 忘 记 了 如 何 操 作 时, 一 再 反 复 地 问 许 多 中 年 男 性 不 喜 欢 不 懂 电 脑, 不 承 认 自 己 不 能 拆 装 电 脑, 并 让 它 正 常 工 作, 如 同 他 们 以 前 ( 和 现 在 ) 对 付 其 他 机 器 这 个 观 察 被 中 年 男 性 和 他 们 的 子 女 两 方 面 所 证 实 杨 先 生 40 多 岁, 居 住 在 C 村, 他 告 诉 他 女 儿, 他 对 电 脑 一 点 兴 趣 都 没 有, 也 不 想 去 用 它 ( 虽 然 后 来 表 明, 他 只 是 不 希 望 被 他 的 孩 子 来 教, 而 是 当 孩 子 们 不 在 的 时 候, 他 尝 试 着 独 自 去 学 习 使 用 ) 辅 导 父 母 使 用 电 脑 上 网 的 子 女 们 也 证 实 了 这 点 邱 先 生 的 说 法 代 表 了 其 他 年 轻 受 访 者 的 看 法 : 由 于 我 辅 导 了 他 们, 现 在, 我 的 双 亲 都 能 使 用 电 脑 了, 我 妈 妈 学 得 比 我 父 亲 好 一 点, 因 为 她 更 耐 心, 更 精 神 集 中 些 第 三 部 分 应 用 电 脑 在 农 村 里 只 是 游 戏 机 而 已, 它 除 了 只 是 用 作 娱 乐 和 聊 天 的 工 具 以 外, 就 一 无 是 处 在 农 村 绝 大 多 数 人 都 是 那 样 使 用 电 脑 的 跟 陌 生 人 玩 游 戏 这 是 我 们 上 网 要 干 的 事, 我 们 跟 不 认 识 的 人 玩, 我 们 只 是 上 网 找 人, 然 后 开 始 玩 我 告 诉 你 吧, 村 里 人 用 电 脑 只 是 为 了 娱 乐 而 已, 不 会 用 它 做 生 意 和 别 的 事 这 就 是 对 农 村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看 法, 而 且, 这 种 观 念 无 论 在 城 市 或 农 村 都 相 当 普 遍 事 实 上, 的 确 许 许 多 多 的 农 村 网 上 活 动 都 集 中 围 绕 着 玩 游 戏, 看 电 视, 看 视 频,QQ 聊 天 这 些 方 面 那 些 深 奥 复 杂 的 网 上 搜 索 和 业 务 就 留 给 城 市 里 人 了 那 种 上 网 查 资 料 的 说 法, 这 对 学 生 来 说 是 很 高 尚 的 目 标, 也 是 极 少 得 以 实 现 不 少 研 究 文 献 把 互 联 网 仅 仅 当 做 农 村 经 济 发 展 的 一 件 工 具 来 看 待, 并 认 为 与 城 市 互 联 网 的 有 效 使 用 相 比, 农 村 的 用 户 把 它 用 作 沉 迷 游 戏 和 娱 乐 的 行 为 是 浪 费 时 间, 但 是 这 种 观 点 实 际 上 短 视 且 毫 无 意 义 娱 乐 是, 而 且 一 直 以 3 来 都 是 全 球 使 用 互 联 网 最 主 要 的 动 力 来 源 之 一 而 忽 视 娱 乐 活 动, 把 它 看 做 毫 无 用 处 实 际 上 为 互 联 网 文 化 以 致 通 俗 文 化 蒙 上 了 一 层 精 英 主 义 的 色 彩 (Yang 2011) 而 且, 娱 乐 是 能 把 一 种 十 分 陌 生 没 有 先 例 的 的 东 西 变 成 熟 悉 的 事 物 的 一 种 方 法, 尤 其 是 在 农 村 地 区 4 正 如 上 述 的 受 访 者, 没 有 任 何 人, 包 括 李 先 生 夫 妇, 杨 先 生 夫 妇, 甚 至 欧 阳 女 士 在 内, 会 认 识 到 互 联 网 作 为 一 种 工 具, 会 默 默 地 急 剧 地 改 变 她 们 的 生 活 或 工 作 前 景 相 反, 她 们 仅 把 它 当 做 另 一 种 编 织 社 会 关 系 和 打 发 个 人 时 间 的 工 具 对 她 们 而 言, 这 种 工 具 可 以 补 充 但 不 能 代 替 他 们 现 有 的 社 会 实 践 自 2007 年 开 始, 所 有 我 跟 踪 采 访 的 外 出 北 京 务 工 的 妇 女 最 初 使 用 电 脑 时 的 情 形, 和 杨 女 士, 甚 至 欧 阳 女 士 都 大 同 小 异 首 先, 她 们 跟 随 3 参 考 最 新 Pew Internet & American Life Project Tracking survey, Data/Online- Activities- Daily.aspx 4 在 What Video Games Have to Teach Us About Learning and Literacy, Gee 指 出 视 频 游 戏 能 够 成 功 地 引 起 使 用 者 的 关 注, 并 且 使 他 们 去 学 习 新 的 东 西, 因 为 它 们 提 供 的 信 息 需 要 使 用 者 进 行 一 个 非 常 活 跃 的 受 教 育 的 实 践 活 动 才 能 获 得, 而 不 是 只 提 供 理 论 上 的 学 习 使 用 互 联 网 也 是 这 样, 在 哪 里, 学 生 们 学 习 怎 样 搜 索, 这 样 他 们 就 能 够 找 到 新 的 游 戏, 并 与 他 们 的 朋 友 相 互 影 响 这 样 做 能 提 供 给 他 们 相 应 的 技 能, 这 些 技 能 可 以 转 到 其 它 的 领 域 虽 然, 最 终 是 否 会 转 到 别 的 更 具 创 造 性 的 领 域, 还 要 视 乎 其 他 环 境 的 因 素

12 一 位 好 友 或 工 友 到 网 吧 去, 那 些 有 更 多 经 验 的 老 手 会 教 她 们 一 些 诀 窍 所 有 的 人 都 用 QQ, 因 此, 她 们 会 注 册 一 个 QQ 账 户, 然 后 就 跟 陌 生 人, 有 时 也 跟 旧 同 学 上 网 聊 天 人 们 大 都 看 电 影, 所 以 她 们 也 看 随 着 她 们 对 上 网 的 技 能 日 益 熟 练, 对 可 能 遇 到 的 机 遇 和 风 险 有 了 更 多 认 识 的 时 候, 慢 慢 地, 她 们 的 信 心 也 不 断 提 高 再 进 一 步, 她 们 会 再 注 册 一 个 新 的 QQ 账 户, 对 这 个 私 隐 性 强 的 账 户 她 们 会 倍 加 小 心 使 用 同 时, 她 们 会 学 一 些 新 的 方 法 下 载 音 乐, 电 影 和 电 视 节 目 几 年 过 去, 随 着 她 们 的 技 能, 特 别 是 上 网 搜 索 的 本 领 日 益 提 高, 一 些 妇 女 能 够 受 益 于 把 互 联 网 与 她 们 生 活 结 合 在 一 起 的 好 处 : 比 如, 在 网 上 找 工 作, 找 住 的 地 方, 网 上 购 物, 查 找 资 料, 找 受 教 育 的 机 会 等 等 虽 然 不 是 所 有 的 妇 女 都 这 样 做, 但 她 们 都 不 同 程 度 的 获 得 各 式 各 样 的 收 获, 而 且, 他 们 都 获 得 了 实 现 她 们 城 市 生 存 战 略 的 另 一 件 武 器 这 种 方 式 慢 慢 地 被 一 些 农 村 的 居 民 接 受, 他 们 慢 慢 地 从 单 纯 上 网 玩 游 戏, 变 成 上 网 以 做 生 意 为 目 的 陶 家 做 些 小 电 器 的 生 意, 现 在 正 在 儿 子 和 女 儿 的 帮 助 下 上 网 找 生 意 呢 虽 然 他 们 通 常 还 是 打 电 话 跟 进 网 上 的 生 意 线 索, 因 为 他 们 还 是 认 为 电 话 更 安 全 李 先 生 是 个 出 租 车 司 机, 已 经 开 始 上 网 寻 找 有 关 修 车 的 信 息 了 显 然, 这 种 情 形 不 会 蔓 延 到 老 一 代 农 民 的 身 上 : 他 们 不 可 能 突 然 自 己 开 始 在 电 脑 上 或 者 在 手 机 上 使 用 QQ 上 网, 然 后 开 始 在 网 上 办 理 银 行 业 务 还 有, 对 他 们 来 说, 使 用 拼 音 的 确 是 实 实 在 在 的 困 难, 这 些 不 熟 悉 的 东 西 都 会 给 他 们 带 来 麻 烦, 更 加 上 他 们 已 经 形 成 了 的 习 惯 这 些 问 题, 即 使 对 年 轻 一 点 和 受 教 育 程 度 更 高 的 使 用 者 来 说, 都 会 一 时 间 难 以 适 应 就 像 李 先 生 和 李 太 太 所 讲 述 的 故 事 : 我 不 闲 聊, 而 且, 我 不 会 闲 聊 我 也 不 会 打 字 输 入, 我 什 么 都 不 会 ( 问 : 所 有 这 些 都 是 拼 音 造 成 的 吗?) 不 是, 因 为 它 太 慢 了 别 人 给 你 写 一 段 句 子, 然 后, 你 也 再 写 一 段 句 子, 总 是 这 样 来 来 回 回 的, 根 本 不 是 拼 音 的 问 题 在 农 村 里, 我 们 只 用 一 个 手 指 头 打 字, 否 则 我 们 就 不 能 打 字 了, 这 样 就 很 慢 有 些 人 好 些, 特 别 是 年 轻 人, 可 大 多 数 人 都 不 行 在 村 子 里 有 一 个 30 岁 的 人, 他 能 使 用 电 脑, 如 果 电 脑 病 毒 不 是 很 复 杂 的 话, 他 还 能 杀 灭 呢, 因 为 他 整 天 用 电 脑 玩 游 戏 他 对 电 脑 有 悟 性, 可 我 没 有 李 先 生,C 村 农 民 我 老 公 在 网 上 玩 纸 牌 游 戏, 这 是 一 种 四 个 人 一 起 玩 的 游 戏, 都 是 些 陌 生 人, 他 们 组 队 都 是 偶 然 的 他 和 他 的 伙 伴 都 输 了, 他 那 伙 伴 还 骂 他 呢, 他 打 算 回 骂 他, 还 把 骂 他 的 话 写 在 邮 箱 上, 但 不 知 怎 样 才 能 输 入 和 发 送 出 去, 因 此 非 常 沮 丧 李 太 太,C 村 农 民 李 先 生 很 年 轻, 受 过 很 好 的 教 育, 他 更 愿 意 去 尝 试 ( 最 起 码 他 自 己 ), 因 此 他 更 有 信 心 使 用 电 脑 但 年 纪 大 些 的 人, 就 更 多 地 是 依 靠 他 们 家 人 的 协 助 才 能 上 网 有 时 这 种 协 助 是 直 接 的 - - 欧 阳 女 士 完 全 搭 她 儿 子 上 网 的 顺 风 车 ; 有 时 是 间 接 的 - - 他 们 打 手 机 给 孩 子, 叫 他 们 去 网 上 找 资 料 (Oreglia, Liu & Wei 2011) 这 种 亲 属 中 介 的 ICT 使 用 方 式, 更 像 农 村 地 区 传 统 的 接 受 和 发 送 信 息 方 式, 就 是 说, 面 对 面 的 和 口 头 传 递 形 式, 而 不 是 通 过 一 个 不 认 识 的 信 息 中 介 进 行 书 面 传 送 ( 比 如 : 网 络 所 有 者 )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信 息 搜 索 可 以 以 口 语 进 行, 不 用 繁 琐 的 限 制 词 语 操 作 或 者 用 拼 音 输 入, 这 些 都 让 事 情 复 杂 化 亲 属 中 介 方 式 的 信 息 搜 索 结 果 是 由 被 信 任 的 人 所 传 递, 信 息 搜 索 结 果 可 能 不 是 最 正 确 的, 但 因

13 为 是 由 所 熟 悉 的 人 传 递, 人 们 认 为 比 那 些 不 熟 识 的 媒 介 传 递 的 信 息 更 可 靠 结 果, 即 使 住 在 远 离 拥 有 丰 富 资 源 的 城 市, 他 们 也 可 以 通 过 个 人 的 渠 道 和 恰 当 使 用 新 的 ICT 技 术 保 持 信 息 灵 通 要 强 调 的 是 : 男 性 和 女 性 同 等 地 扮 演 着 技 术 媒 介 的 角 色, 包 括 在 家 庭 和 其 它 业 务 中 尽 管 我 采 访 的 许 多 年 轻 女 性 认 为 电 脑 是 为 男 性 而 设 的, 她 们 认 为, 男 性 拥 有 更 多 的 技 术, 能 使 用 专 门 的 软 件, 能 组 装 和 维 修 电 脑 但 是, 上 网 浏 览 网 页, 使 用 公 共 网 络, 听 音 乐, 看 电 视, 这 些 在 男 性 和 女 性 之 间 是 相 等 的 而 且 也 被 认 为 应 该 是 平 等 的 至 于 长 者 来 说, 电 脑 是 年 轻 人 的 领 地, 男 性 还 是 女 性 没 什 么 差 别 所 有 这 些 情 况 都 支 持 进 化 学 说 中 的 家 庭 道 德 经 济 的 重 组 观 点 这 个 观 点 认 为 不 同 的 家 庭 用 不 同 的 方 法 管 理 他 们 的 家 庭 财 政 金 钱 的 交 换 和 使 用 其 他 家 产 以 及 贵 重 物 品, 用 以 保 持 家 庭 内 的 和 睦 次 序 和 经 济 存 活 能 力 (Silverstone, 2006:236) 对 于 ICT 技 术 来 说, 家 庭 内 部 存 在 着 经 济 关 系 和 技 术 依 赖 关 系 两 方 面 的 重 组 尽 管 父 母 有 经 济 的 大 权, 能 够 确 定 买 不 买 电 脑 或 连 不 连 接 互 联 网, 但 年 青 人 的 影 响 也 在 增 加, 因 为 他 们 更 了 解 怎 样 使 用 电 脑 和 如 何 上 网 长 大 了 的 孩 子 外 出 务 工, 他 们 寄 钱 回 来 给 家 里 使 用 ; 也 把 手 机 电 脑 带 回 来 给 家 里 人 用 这 种 经 济 能 力 的 变 换,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推 动 了 社 会 力 量 的 改 变, 具 体 即 是, 男 性 长 者 占 统 治 地 位 的 那 一 代 人 开 始 在 ICT 技 术 上 听 从 年 轻 人 的 建 议 欧 阳 女 士 上 文 所 述 是 对 这 种 情 况 很 好 的 说 明 : 是 她 和 她 丈 夫 出 钱 买 的 电 脑, 但 是 却 由 她 在 北 京 的 女 儿 负 责 挑 选, 儿 子 负 责 管 理 它 欧 阳 女 士 强 调, 一 对 儿 女 都 非 常 孝 顺, 女 儿 回 来 时 总 是 帮 家 里 做 事, 儿 子 总 是 非 常 耐 心 的 帮 助 她 上 网 玩 纸 牌, 上 视 频 跟 她 女 儿 聊 天 但 年 长 的 妇 女 在 家 中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具 体 事 由 上 话 语 权 很 小 : 电 脑 通 常 是 其 他 人 挑 选 也 属 于 其 他 人 的 ( 比 如 : 儿 子 或 丈 夫 ); 尽 管 家 里 的 财 政 预 算 是 集 体 决 定 的, 甚 至 妻 子 能 使 用 电 脑 而 且 对 电 脑 很 有 兴 趣, 比 如 像 杨 女 士, 但 在 家 里 决 定 是 否 使 用 互 联 网 却 常 常 是 由 丈 夫 或 者 儿 子 来 决 定 的 如 丈 夫 或 儿 子 决 定 停 止 使 用 电 脑, 或 者 不 更 新 互 联 网 的 连 接, 妇 女 们 往 往 就 根 本 无 法 上 网 了, 因 为 她 们 不 能 像 年 轻 人 那 样 可 以 自 由 的 去 网 吧 年 龄, 对 他 人 的 依 赖 性, 经 济 因 素, 农 耕 季 节 ( 春 天 和 夏 天 是 农 村 的 繁 忙 季 节, 因 此 较 少 上 互 联 网 ), 所 有 这 些 因 素 共 同 构 成 了 使 用 或 不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模 式, 这 种 模 式 我 在 城 市 的 采 访 过 程 中 是 没 有 遇 到 过 的 互 联 网 在 农 村 地 区 的 使 用 不 像 其 他 两 种 ICT 传 播 方 式 - - 电 视 和 广 播 - - 这 两 种 方 式 已 经 完 全 覆 盖 整 个 农 村 地 区, 深 入 到 家 庭 和 个 人 生 活 之 中, 而 互 联 网 只 是 部 分 融 入 到 家 庭 生 活 中 结 论 把 农 村 居 民 描 述 成 因 为 缺 少 技 能 和 文 化 而 不 接 受 互 联 网 是 一 种 误 导 (CNNIC ) 本 文 提 供 了 不 同 的 看 法, 通 过 集 中 分 析 家 庭 和 社 区 而 不 是 个 人, 本 文 或 许 能 对 互 联 网 在 广 大 的 农 村 人 口 中 的 传 播 使 用 以 及 功 能 提 供 一 种 不 同 的 更 正 面 的 观 点 如 前 文 所 述, 在 农 村 使 用 互 联 网 确 有 客 观 困 难, 但 这 些 并 不 能 掩 盖 互 联 网 在 广 大 农 村 地 区 被 大 量 使 用 的 真 实 情 5 正 如 CNNIC 的 报 告 所 述, 然 而 农 村 居 民 自 身 缺 乏 电 脑 和 网 络 使 用 技 能 是 制 约 我 国 农 村 地 区 互 联 网 发 展 的 重 要 障 碍 : 2011 年 有 57.8% 的 农 村 非 网 民 表 示 不 懂 电 脑 或 网 络 是 其 不 上 网 的 原 因 (CNNIC 2012:22)

14 况 以 及 人 们 对 互 联 网 的 极 高 兴 趣 乡 村 的 每 一 个 IP 地 址 (IP address) 后 面 都 有 合 作 和 分 享 支 撑 如 果 从 农 村 而 不 是 城 市 的 角 度 去 观 察 使 用 互 联 网 的 人 们, 我 们 可 能 看 到 祖 母 和 孙 子 在 顺 便 借 用 亲 戚 的 电 脑 使 用 ICA; 我 们 可 能 发 现 人 们 不 需 要 去 问 百 度, 因 为 他 们 可 以 问 他 们 的 邻 居, 但 是 他 们 享 受 上 网 和 陌 生 人 玩 扑 克 牌 ; 我 们 可 以 发 现 人 们 不 用 微 博, 因 为 在 小 乡 村 里, 最 大 的 困 难 是 保 持 新 闻 的 私 密 性, 避 免 让 它 广 为 传 播 ; 我 们 可 以 发 现, 人 们 可 能 不 知 道 电 脑 或 互 联 网 为 何 物, 但 这 不 妨 碍 他 们 和 他 们 的 孙 辈 们 视 频 对 话, 以 及 在 耕 种 之 余 玩 开 心 农 庄 的 游 戏 FARMVILLE 这 些 可 能 正 是 进 一 步 研 究 新 的 ICT 技 术 在 农 村 的 影 响 的 出 发 点 参 考 资 料 Income Gap between Urban, Rural Residents Narrows. China Daily,Jan 20, htm Pwe Internet & American Life Project Tracking Survey.(n.d.). Retrieved from Data/Online- Activites- Total.aspx Welcome Home. (2012, February 25). The Economist. Retrieved from Bagozzi, R.P.(2007). The Legacy of the 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 and a Proposal for a Paradigm Shift. Journal of the Association for Information Systems, 8(4),

15 Berker, T., Hartmann, M., Punie, Y., & Ward, K.J.(Eds.) (2006). Domestication of Media and Technology. Maidenhead, Berkshire: Open University Press. Bijker, W.E., Hughes, T.P., & Pinch, T.(Eds.).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Technological Systems: New Directions in the Sociology and History of Technology (P. 424). MIT Press. Burrell, J.(2010). User agency in the middle range: rumors and the reinvention of the Internet in Accra, Ghana. Science, Technology & Human Values, 36(2), Burrell, J.(2012). Invisible Users: Youth in the Internet Cafes of Urban Ghana (p.248).mit Press. China Internet Network Information Center (CNNIC), The 29th Survey Report, Statistical Reports on the Internet Development in China, January Chu, W.C., & Yang, S.(2006). Mobile phones and new migrant workers in a South China village: A initial analysis of the interplay between the social and the technological.. in P.L.Law, L. Fortunati, & S. Yang (Eds.), New Technologies in Global Societies (pp ). Singapore: World Scientific. Cowan, R.S. (1997). A Social History of American Technology (p.352).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Cui, Y.,& Liu, S. (2012). Key Technology Study of Agriculture Information Cloud- Services. Ifip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For Information Processing, Dai, X. (2003). ICTs in China s Development Strategy. In C.R.Hughes & G. Wacker (Eds.), China and the Internet:: Politics of the Digital Leap Forward (pp.8-29). London:Routledge Curzon. Duan, M., Warren, M., Lang, Y., & Lu, S. (2009). AN ANALYSIS OF ICT DEVELOPMENT STRATEGY FRAMEWORK IN CHINESE RURAL AREAS. Agriculture, 295, Eglash, R., Croissant, J. L., Di Chiro, G., & Fouche, R.(Eds.). (2004). Appropriating Technology : Vernacular Science and Social Power. Minneapolis, London: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Fischer,C.S.(1994). America Calling: A Social History of the Telephone to 1940(p.424).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Fong, M.W.L.(2009). Digital Divide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Regions in China. EJISDE, 36(6), Ge, N.,Zang, Z., Gao, L.,& Shi, Q.(2010). Multipath for Agricultural and Rural Information Services in China. Ifip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For Information Processing, GEE, J.P.(2007). What Video Games Have to Teach US About Learning and Literacy (p.256). Palgrave Macmil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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