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hancement of Hierarchy or Empowerment: Gender As Performance of Gay Community on LBS Apps Abstract The aim of this study is to investigate gender 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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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 同 志 App 交 友 的 性 別 展 演 策 略 : 霸 權 還 是 賦 權? 摘 要 手 機 新 科 技, 新 平 台, 新 的 網 路 社 群 交 友 軟 體 應 運 而 生, 為 智 慧 型 手 機 打 造 了 新 的 社 交 模 式 本 研 究 意 圖 探 討, 當 LBS 定 位 系 統 結 合 行 動 科 技, 男 同 志 使 用 者 的 線 上 社 交 策 略 為 何 ; 線 上 的 角 色 扮 演, 是 否 將 線 下 的 權 力 關 係 帶 進 去, 換 言 之, 對 男 同 志 來 說,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作 為 一 個 新 型 態 的 社 交 平 台, 究 竟 是 性 別 理 想 國 還 是 性 別 貧 民 窟 本 研 究 採 兩 種 質 性 研 究 方 法 : 文 本 分 析 與 深 度 訪 談 依 據 科 技 腳 本 理 論, 分 析 軟 體 設 計 的 相 關 文 本 ; 針 對 使 用 者, 透 過 滾 雪 球 的 方 式, 深 訪 五 位 立 意 樣 本, 探 問 其 線 下 性 別 展 演 策 略 與 社 交 意 圖, 並 分 析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賦 權 可 能 本 研 究 發 現 有 : 一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科 技 腳 本 均 把 所 有 人 當 作 顯 性 的 使 用 者, 但 在 命 名 上 實 則 是 為 男 同 志 所 設 計, 分 眾 市 場 明 確 的 軟 體 強 調 男 子 氣 概 特 質, 即 便 沒 有 明 白 預 寫, 使 用 者 也 會 引 渡 日 常 生 活 經 驗, 想 像 社 交 App 中 的 主 流 樣 貌 二 使 用 者 上 傳 的 照 片 與 撰 寫 的 描 述 文 字, 與 使 用 者 的 社 交 意 圖 相 關, 也 是 感 知 到 線 上 的 性 感 階 序 所 採 取 的 性 別 展 演 策 略 虛 擬 空 間 中, 確 實 有 性 別 搬 演 的 可 能, 本 研 究 提 出 三 種 展 演 策 略 : 非 主 流 扮 演 主 流 主 流 待 價 而 沽 消 極 者 願 者 上 鉤 三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是 抵 抗 異 性 戀 霸 權 的 性 別 理 想 國, 同 時 是 男 同 志 霸 權 男 子 氣 概 的 性 別 貧 民 窟, 因 為 視 覺 化 的 機 制, 實 則 強 化 了 線 下 既 有 的 性 感 階 序 而 且, 同 志 社 交 App 過 度 訴 求 個 人 化 私 有 化 的 社 群 連 結, 無 助 於 撼 動 性 感 階 序 的 權 力 運 作 關 鍵 詞 : 男 同 志 社 群 性 別 腳 本 性 感 階 序 性 / 性 別 / 身 體 展 演 賦 權 1

2 Enhancement of Hierarchy or Empowerment: Gender As Performance of Gay Community on LBS Apps Abstract The aim of this study is to investigate gender performance, self-identification, and empowerment of gay users on Location Based Social Network Services (LBS). The current study uses the script approach to analyze correlated texts: App description, news interviews with the App founders, and news articles, aims to understand whether offline sexual hierarchy was pre-structured online; the study also uses interview method to explore how users choose photo sources to perform their gender, which are their strategic social intentions related to performativity, and how LBS empower gay community. The results show gay masculinity was pre-written within techno-scripts, users also realize the sexual hierarchy to decide gender performance with distinct social strategies. This study identified three strategies in relation to various gender identities of gay men: mainstream-acting of the non-mainstream, just-be-himself of the mainstream, or passively-fishing who s willing to take the bait. LBS, as a new social venue for gay community, is a potential Gender Utopia for isolated gay individual to feel demarginalized, to be seen by one another; on the other hand, LBS is a Gender Dystopia, where offline sexual hierarchy is reproduced online and even enhanced by visualized interface of those applications. Keywords: Gay community, Gender Script, Sexual hierarchy, Sexual/gender/bodily performativity, Empowerment. 2

3 受 訪 者 阿 俊 回 憶 : 那 時, 沒 有 網 路 我 們 那 個 年 代 很 可 憐, 就 看 錄 影 帶, 我 沒 那 麼 高 檔, 大 學 時 代 都 看 剪 報 當 時 報 紙 有 交 友 頁, 好 像 還 要 寄 錢 過 去, 已 經 大 概 二 十 年 前 了 它 會 寄 一 份 交 友 名 單, 就 可 以 寄 信 去 那 個 人 家 裡 交 友 模 式 再 進 化! 智 慧 型 手 機 當 道, 結 合 手 機 定 位 系 統, 拿 手 機 線 上 尋 友 成 當 紅 炸 子 雞 電 信 業 者 表 示, 不 出 三 年, 手 機 交 友 可 能 取 代 一 般 網 路 交 友, 成 為 主 流 交 友 管 道 黃 琮 淵 ( ), 中 國 時 報 壹 研 究 背 景 : 智 慧 型 手 機 使 人 們 得 以 擺 脫 過 去 定 點 上 網 的 限 制, 踢 開 電 腦 座 椅 走 出 家 戶, 藉 由 GPRS 和 3G 行 動 上 網 無 處 不 上 線 新 科 技 新 平 台, 新 的 網 路 社 群 交 友 軟 體 應 運 而 生, 為 智 慧 型 手 機 打 造 了 新 的 社 交 模 式 手 機 結 合 衛 星 定 位 系 統, 配 合 移 動 定 位 服 務 (LBS,Location-Based Social Network Services), 容 許 使 用 者 在 虛 擬 空 間 中 獲 知 現 實 中 的 距 離 遠 近 並 近 用 與 他 人 願 意 公 開 的 資 訊 看 看 有 誰 在 附 近 就 只 有 這 麼 簡 單 Joel Simkhai 抱 持 這 個 想 法, 於 2009 年 發 想 設 計 了 LBS 交 友 軟 體 Grindr( 黎 明, ) 同 年 三 月 二 十 五 日, 該 軟 體 從 iphone OS 平 台 發 跡 ; 上 線 迄 今 兩 年, 跨 越 Android 與 BlackBerry OS 行 動 平 台, 據 英 國 同 志 月 刊 Bent 資 料 顯 示, 全 球 下 載 人 次 已 達 200 萬 用 戶, 平 均 每 秒 有 45,000 名 使 用 者 登 入 (Sarah, ) 雖 有 全 球 性 的 統 計 資 料, 但 目 前 台 灣 在 地 的 使 用 人 數 無 法 估 量 ; 研 究 者 初 步 估 算, 距 公 館 方 圓 一 公 里 內 過 去 二 十 四 小 時 的 上 線 人 數 約 有 140 人 其 他 與 Grindr 功 能 相 似 的 男 同 志 App 社 交 軟 體, 還 有 Jack d;growl u4bear SCRUFF 則 是 專 門 為 喜 熊 男 同 志 所 設 計 類 似 軟 體 縱 然 諸 多 名 稱 琳 瑯 滿 目, 但 使 用 介 面 大 同 小 異, 操 作 方 式 也 差 不 多, 故 本 研 究 統 稱 為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使 用 時, 使 用 者 註 冊 登 入, 或 讀 或 不 讀 使 用 者 須 知 便 打 勾 略 過, 填 寫 年 紀 身 高 體 重, 隨 個 人 意 願 上 傳 照 片 填 寫 個 人 資 訊, 觸 控 螢 幕 上 使 用 者 頭 像 由 近 到 遠 整 齊 羅 列, 透 過 點 擊 他 人 的 頭 像, 開 始 行 動 科 技 的 社 交 之 旅 貳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國 內 外 研 究 指 出, 同 志 在 網 路 上 得 以 以 較 安 全 的 方 式 現 身, 匿 名 性 改 變 了 同 志 的 社 交 生 活 (Wakeford, 2002; 陳 柏 程,2009) LBS 交 友 軟 體 同 樣 運 作 在 網 路 的 基 礎 上, 且 更 積 極 地 將 現 實 距 離 帶 進 虛 擬 空 間, 使 用 者 獲 悉 自 己 與 他 人 之 間 的 地 理 距 離, 即 時 獲 知 身 邊 有 多 少 其 他 使 用 者, 進 行 傳 訊 互 動 與 其 他 社 交 行 為 羅 燦 煐 (2003) 指 出, 關 於 新 科 技 的 研 究, 學 術 上 有 網 路 理 想 國 與 網 路 貧 民 窟 的 觀 點, 她 基 此 檢 視 網 路 中 的 性 別 關 係, 探 究 網 路 究 竟 是 性 別 理 想 國, 抑 或 性 別 貧 民 窟 顧 名 思 義, 理 想 國 認 為, 新 科 技 能 創 造 新 的 空 間, 賦 權 女 性 去 創 造 意 3

4 義 (Plant, 2000; Wakeford, 2000, 轉 引 自 王 嵩 音 李 紫 茵,2011) 後 者 則 認 為 網 路 依 舊 複 製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網 路 雖 然 或 多 或 少 對 兩 性 間 權 力 關 係 有 洗 牌 效 果, 但 洗 牌 後 並 不 必 然 是 人 人 生 而 平 等 的 大 同 世 界 ( 黃 厚 銘,2002:99) 王 右 君 (2010) 的 研 究 則 發 現, 網 路 交 友 平 台 上 的 女 性 自 我 敘 事 與 性 別 展 演, 傳 統 規 範 在 女 性 角 色 上 的 規 範 力 未 消, 利 他 奉 獻 和 照 護 者, 仍 是 許 多 女 性 選 擇 展 現 的 自 我 形 象 以 上 從 性 別 角 度 切 入 新 科 技 的 研 究, 乃 係 女 性 主 義 針 對 異 性 戀 父 系 霸 權 所 作 的 批 評 討 論, 並 未 針 對 男 同 志 交 友 平 台 因 此, 本 研 究 意 圖 探 討, 當 LBS 定 位 系 統 結 合 行 動 科 技, 男 同 志 使 用 者 的 線 上 社 交 策 略 為 何, 如 何 展 演 自 己, 滿 足 獲 得 認 同? 最 重 要 的 是, 線 上 的 角 色 扮 演, 是 否 將 線 下 的 權 力 關 係 帶 進 去, 換 言 之, 對 男 同 志 來 說,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作 為 一 個 新 型 態 的 社 交 平 台, 究 竟 是 性 別 理 想 國 還 是 性 別 貧 民 窟? 參 理 論 評 述 與 主 要 研 究 問 題 一 科 技 腳 本 與 科 技 彈 性 腳 本 取 徑 (the script approach) 由 荷 蘭 學 者 Els Rommes(2002) 提 出, 她 以 此 分 析 了 荷 蘭 阿 姆 斯 特 丹 於 1994 年 啟 用 的 線 上 虛 擬 城 市 DDS 的 歷 代 版 本 設 計 與 使 用 她 不 僅 僅 是 分 析 了 科 技 物 下 游 的 使 用 者, 也 回 溯 上 游, 探 索 設 計 者 的 意 圖 科 技 腳 本 係 指 傳 播 科 技 在 設 計 成 形 的 過 程 中, 已 假 設 科 技 物 使 用 的 脈 絡, 並 物 質 體 現 在 科 技 物 上, 強 行 結 構 了 其 使 用 者 的 屬 性 與 能 力 (Rommes,2002:19) 因 為 它 的 設 計 者 與 宣 傳 者, 使 資 訊 傳 播 科 技 在 功 能 形 成 的 認 同 以 及 文 化 符 碼 上 有 特 定 性 別 化 (gendered) 的 趨 勢, 因 此 好 像 對 於 特 定 性 別 化 的 使 用 與 不 使 用 已 經 寫 下 了 具 強 制 性 的 腳 本 ( 方 念 萱,2004) 設 計 者 預 設 了 局 內 人 和 局 外 人 使 用 者 被 設 計 者 決 定 含 納 與 排 除 (include/exclude) 科 技 腳 本 所 含 納 的 人, 也 被 再 現 成 為 顯 性 和 隱 性 的 使 用 者 (explicit/implicit user): 顯 性 的 使 用 者 是 腳 本 所 陳 述 的 個 人 所 體 現 的 有 責 任 使 用 的 使 用 者 所 提 及 的 群 體 ; 隱 性 的 使 用 者, 則 是 腳 本 透 過 指 出 其 特 徵, 來 進 行 劃 界 (Rommes, 2002:46) 方 念 萱 (2004) 指 出,Rommes 運 用 Silverstone & Hirsch(1992) 研 究 中 家 庭 情 境 中 電 腦 使 用 的 理 路 家 用 馴 化 途 徑 (domestication Approach) 研 究 未 必 自 傳 播 科 技 物 質 介 面 而 生 的 社 會 意 義, 因 此, 市 場 行 銷 媒 體 宣 傳 社 會 大 眾 定 義 等 等, 也 可 以 是 分 析 的 對 象 從 科 技 建 構 論 的 觀 點, 相 對 於 科 技 腳 本, 使 用 者 運 用 新 科 技 的 情 況, 實 則 不 會 全 然 依 循 腳 本 的 指 示, 這 意 味 著, 科 技 物 具 有 詮 釋 彈 性 (interpretive flexibility), 使 用 者 與 設 計 者 都 掌 有 科 技 物 的 詮 釋 權 (Pinch & Bijker, 1992) 傳 播 科 技 本 身 自 有 腳 本, 科 技 有 其 動 能, 更 有 其 特 定 的 役 使 方 式, 但 是, 傳 播 科 技 也 有 其 彈 性 (flexibility)( 方 念 萱,2004) 4

5 據 此, 研 究 者 認 為, 分 析 軟 體 官 方 的 介 紹 文 章, 足 以 勾 勒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腳 本 脈 絡, 為 回 應 研 究 對 性 別 理 想 國 / 貧 民 窟 的 研 究 旨 趣, 探 問 : 研 究 問 題 壹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設 計 者 是 否 早 先 預 設 了 特 定 性 別 化 的 使 用? 既 已 是 男 同 志, 理 應 皆 是 生 理 (sex) 男 性, 又 為 何 仍 有 特 定 性 別 化 之 說? 仍 有 性 屬 (gender) 之 分 呢? 二 性 感 階 序 (sexual hierarchy) 林 純 德 (2009) 研 究 男 同 志 中 的 熊 族, 指 出 熊 族 已 逐 漸 地 發 展 出 一 種 主 要 立 基 於 性 性 別 及 身 體 等 基 礎 之 上 的 所 謂 性 感 階 序, 並 據 此 進 行 情 慾 互 動 及 經 營 社 交 關 係 早 先, 熊 在 男 同 志 中 原 先 意 味 著 過 胖 的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隨 後 男 同 志 圈 內 審 美 觀 的 流 變, 性 感 階 序 至 高 的 優 壯 熊 逐 漸 嶄 露 頭 角, 引 領 熊 族 邁 向 主 流 化, 與 所 謂 不 C 不 熊 / 胖 上 健 身 房, 身 材 或 壯 碩 或 精 實 的 男 同 志 成 為 同 一 陣 線, 始 而 排 擠 所 謂 的 怪 胎 熊 有 趣 的 是, 當 過 去 的 弱 勢, 成 為 主 流 時, 也 急 著 和 過 胖 的 C 的 劃 清 界 限, 這 是 圈 內 弱 勢 相 殘 的 悲 涼 現 實 ( 林 純 德,2009) 自 我 的 認 同, 是 在 於 與 他 者 的 差 異 化, 過 胖 的 男 同 志 即 與 熊 族 切 割 開 來, 被 稱 為 豬 族 ;CC-gay 則 出 自 於 英 文 sister sissy 的 諧 音, 係 指 言 行 舉 止 較 為 陰 柔 的 男 同 志, 或 是 跨 性 別 者, 係 不 夠 具 有 男 性 氣 概 的 (masculinity) 一 群 從 男 同 志 的 性 感 階 序 中, 我 們 仍 能 窺 見 所 謂 男 同 志 主 流 優 壯 熊 族 是 擁 有 Raewyn Connell(1995; 2005) 所 謂 霸 權 男 性 氣 概 ( hegemonic masculinity) 的 一 群 ; 而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被 標 誌 出 來, 男 同 性 戀 恐 懼 異 數 : 恐 C, 並 且 恐 胖 日 本 有 一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9monster, 就 將 男 同 志 按 體 型 分 為 : 牛 熊 豬 狼 猩 猩 豹 狗 猴 貓 等 九 類, 並 加 以 評 註, 如 豹 是 指 精 瘦, 貓 則 是 可 愛 ; 在 台 灣 圈 內 較 常 使 用 的 稱 謂 乃 熊 ( 肉 壯 ) 狼 ( 精 壯 ) 狗 ( 精 實 親 切 可 愛 ) 豬 ( 肥 胖 ) C 貨 ( 娘 ), 其 性 感 階 序 ( 主 流 - 非 主 流 ) 經 整 理 如 下 : 野 狼 與 優 熊 並 列 主 流, 然 後 是 狗 瘦 猴, 豬 與 C 貨 則 皆 處 劣 勢 研 究 者 提 醒, 娘 或 C 作 為 性 感 階 序 的 一 個 根 據, 是 男 同 志 以 問 題 化 的 舉 止 來 劃 界, 可 能 與 其 他 的 分 類 重 疊 : 一 個 男 同 志 可 能 同 時 是 熊, 但 又 同 時 很 C, 可 能 同 時 很 胖 又 很 娘, 在 圈 內 狎 稱 為 C 豬 圈 內 對 於 主 流 的 想 像 也 可 能 相 當 異 質 多 元 ( 林 純 德,2009), 針 對 此, 研 究 者 特 別 在 提 問 時, 也 留 意 受 訪 者 的 想 像 究 竟 為 何, 是 否 符 合 研 究 者 的 主 觀 推 測, 並 將 性 感 階 序 作 為 受 訪 者 坐 落 的 光 譜, 以 蒐 集 到 男 同 志 中 各 種 的 性 屬 角 色, 企 求 理 論 飽 和 三 線 上 性 別 展 演 與 自 我 認 同 有 科 技 腳 本, 有 科 技 平 台 / 舞 臺, 有 性 屬 角 色, 那 便 有 展 演 Judith Butler(1999) 提 出 展 演 性 (performativity) 的 概 念 : 性 別 是 經 由 肉 身 符 號 (corporeal signs) 或 其 它 話 語 形 式, 在 反 覆 不 斷 的 風 格 化 的 展 演 行 動 之 中, 5

6 得 以 生 產 維 繫 ; 易 言 之, 性 別 乃 建 構 產 物, 並 非 本 質 性 的 存 有, 因 而 容 許 顛 覆 與 重 構, 而 策 略 性 的 身 體 行 動 即 為 此 一 顛 覆 與 重 構 的 路 徑 ( 王 右 君,2009) 本 研 究 中 所 使 用 的 展 演 概 念, 與 林 純 德 (2009) 的 定 義 相 似 : 主 要 是 奠 基 在 受 訪 者 的 自 主 意 識 自 我 認 知 上, 藉 由 檢 視 他 們 的 反 思 能 動 性, 以 探 究 他 們 如 何 在 參 與 社 群 想 像 的 建 構 過 程 中 形 塑 自 身 的 認 同 Anthony Giddens(1998) 指 出, 個 人 自 身 的 認 同 不 是 在 行 為 之 中 發 現 ( 即 便 行 為 很 重 要 ), 也 不 是 在 他 人 的 反 應 之 中 發 現, 而 是 在 保 持 特 定 的 敘 事 過 程 之 中 被 開 拓 出 來 這 個 觀 點 彰 顯 了 個 人 敘 事 之 於 認 同 的 重 要 性 個 人 除 了 以 生 命 敘 事 作 為 內 部 的 參 照 點,Giddens(1991) 也 曾 主 張, 自 我 認 同 與 是 經 由 自 我 探 索 與 發 展 和 他 人 親 密 關 係 的 連 結 過 程 中 協 商 出 來 ( 轉 引 自 黃 厚 銘,2002) 我 們 可 以 說, 個 人 認 同 的 建 構 的 重 點 有 二 : 自 我 的 敘 事 與 他 人 協 商 現 實 生 活 中, 各 種 性 屬 與 性 別 角 色 的 選 擇, 都 已 變 成 探 索 與 抉 擇 的 對 象 和 結 果 (Giddens,1991) 然 而 在 網 路 上, 利 用 化 名, 個 人 可 以 選 擇 性 透 露 自 我 的 哪 些 面 向, 遮 掩 某 些 缺 點, 甚 至 可 以 操 作 自 我 呈 現 的 面 貌, 重 新 塑 造 一 個 自 我 ( 黃 厚 銘,2002) 在 社 交 App 的 介 面 中, 照 片 和 自 我 描 述 文 字 乃 是 使 用 者 所 能 運 用 的 展 演 策 略 於 此, 邀 請 使 用 者 自 我 敘 事, 並 邀 請 他 們 分 享 使 用 經 驗 中 與 其 他 使 用 者 的 協 商 過 程, 提 出 : 研 究 問 題 貳 : 男 同 志 使 用 行 動 裝 置 交 友 時, 如 何 並 透 過 照 片 的 選 擇 自 我 的 命 名 與 描 述, 來 展 演 自 身 性 別? 其 展 演 與 使 用 社 交 意 圖 的 關 聯 為 何? 新 科 技 如 何 影 響 使 用 者 的 認 同 形 構? 四 霸 權 與 賦 權 Stuart Hall(1996) 提 出, 自 我 釐 清 的 時 刻 亦 是 認 同 的 一 種 方 式 : 認 同 是 某 些 論 述 與 實 踐 建 構 了 主 體 位 置, 認 同 是 我 們 把 主 體 接 合 了 論 述 的 結 果 當 主 體 認 清 自 我, 尋 找 社 群 歸 屬, 尋 找 想 像 的 共 同 體, 也 是 種 個 人 式 賦 權 (empowerment): 個 人 式 賦 權 的 目 的 未 必 是 激 進 的 社 會 改 革, 而 是 在 既 存 的 社 會 系 統 中, 人 變 得 更 加 自 覺 更 有 自 信, 自 己 的 生 活 能 夠 更 確 定 更 有 效, 且 更 有 動 力 (Inglis, 1997) Celeste Wincapaw(2000) 指 出, 網 路 空 間 提 供 給 地 理 空 間 經 濟 及 社 會 環 境 中 被 孤 立 (isolated) 及 邊 緣 化 (marginalized) 的 女 同 志 提 供 另 一 個 社 會 環 境 (social venue) 電 腦 中 介 傳 播 (CMC) 替 代 了 面 對 面 傳 播, 使 得 女 同 志 得 以 與 其 他 擁 有 相 同 身 份 者 聯 絡 ;McKenna 和 Bargh(1998) 同 樣 認 為, 虛 擬 社 群 的 參 與 是 個 人 去 邊 緣 化 (demarginalization) 的 重 要 關 鍵 彭 欣 宜 (2008) 的 碩 士 論 文 探 討 網 路 空 間 作 為 男 同 志 的 賦 權 可 能, 提 出 五 種 可 能 的 賦 權 形 式, 經 研 究 者 整 理 說 明 如 下 : ( 一 ) 線 下 衣 櫃 ; 線 上 出 櫃 : 多 數 男 同 志 透 過 數 位 衣 櫃 的 保 護, 在 網 路 上 自 我 釐 清, 尋 求 自 身 的 認 同 (Hall, 1996; Inglis, 1997) ( 二 ) 網 路 作 為 現 實 空 間 的 避 難 所 ; 網 路 作 為 交 友 的 中 介 管 道 : 意 即 是 網 路 酷 兒 (cyberqueer) 的 優 點 : 得 以 保 持 衣 櫃 內 的 身 分, 逃 避 主 流 團 體 6

7 的 攻 擊 ; 同 時, 提 高 酷 兒 能 見 度, 有 助 社 交 產 生 社 群 連 結 (Wakeford, 2000), 透 過 網 路 得 以 彌 補 現 實 生 活 中 交 友 與 自 我 揭 露 的 不 易, 而 賦 權 ( 彭 欣 宜,2008) ( 三 ) 身 體 慾 望 與 科 技 三 位 一 體 的 認 同 主 體 : 使 用 者 透 過 科 技 物, 於 線 上 酷 兒 扮 演 性 別 展 演, 並 獲 得 感 官 情 慾 的 解 放, 享 受 速 食 性 愛 的 愉 悅 性 (gayness) ( 四 ) 技 術 近 用 的 策 略 弭 補 數 位 落 差 : 使 用 者 學 會 策 略 性 地 使 用 網 路 配 對 交 友, 已 達 成 社 交 目 的, 如 覓 尋 長 期 的 伴 侶 關 係 (LTR, Long-time Relationship) 短 暫 的 性 邀 約, 或 拓 展 社 交 圈 找 到 興 趣 相 投 的 同 伴, 發 展 長 期 友 誼 ( 五 ) 形 塑 多 元 的 男 性 氣 概 觀 點 : 更 能 抒 發 情 緒, 能 哭 能 笑, 表 現 有 別 於 霸 權 男 性 氣 概 的 陰 柔 特 質 然 則, 賦 權 往 往 從 理 想 國 的 角 度 切 入 之, 過 於 放 大 主 體 自 我 釐 清 獲 得 歸 屬 認 同 的 解 放 與 創 造 性 意 義 ; 然 而, 我 們 需 要 更 辯 證 地 思 考 新 科 技 的 限 制 與 線 下 權 力 關 係 的 運 作, 線 上 空 間 是 種 共 同 建 構 的 真 實 (Peter L. Berger & Thomas Luckeman,1966), 誠 如 黃 厚 銘 (2002) 提 醒, 資 訊 時 代 並 不 是 憑 空 產 生 的 時 代, 它 繼 承 了 工 業 社 會 資 本 主 義 社 會 與 父 權 社 會 裡 的 社 會 關 係 而 存 在 男 同 志 社 群 之 中 的 性 感 階 序, 是 否 也 滲 透 到 了 網 路 空 間? 於 此, 提 出 : 研 究 問 題 參 : 男 同 志 App 線 上 的 性 感 階 序, 究 竟 是 線 下 權 力 關 係 的 翻 轉 顛 覆 再 製 還 是 強 化? 使 用 者 遭 遇 了 甚 麼 權 力 有 否 賦 權 怎 麼 賦 權? 換 言 之, 新 科 技 新 平 台,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究 竟 是 性 別 理 想 國 還 是 貧 民 窟? 肆 研 究 方 法 : 資 料 收 集 採 多 重 研 究 方 法 : 文 本 分 析 與 深 度 訪 談 針 對 產 製 端, 即 科 技 腳 本, 立 意 抽 樣 Grindr 與 SCRUFF 的 官 方 介 紹 進 行 文 本 分 析, 並 以 軟 體 設 計 者 接 受 傳 媒 的 訪 稿 為 輔 新 聞 文 本 作 為 互 文 參 照, 分 析 設 計 者 所 賦 予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科 技 腳 本 為 何, 隱 含 了 哪 些 性 別 意 識 選 擇 Grindr 係 因 軟 體 開 發 時 間 最 早, 行 之 有 年 ;SCRUFF 平 台 則 為 熊 族 所 用, 是 目 前 較 盛 行 的 熊 族 交 友 平 台 針 對 使 用 者, 即 科 技 彈 性 與 賦 權, 本 研 究 透 過 滾 雪 球 的 方 式, 深 訪 五 位 立 意 樣 本, 其 為 智 慧 型 手 機 的 使 用 者, 性 別 認 同 為 男 同 志, 曾 經 使 用 過 或 仍 在 使 用 LBS 男 同 志 社 交 App(Grindr Jack d SCRUFF), 並 有 與 線 上 網 友 線 下 見 面 的 經 驗 正 式 提 問 前, 研 究 者 先 蒐 集 受 訪 對 象 的 基 本 資 料 ( 含, 化 名 出 生 年 身 高 體 重 現 職 交 友 狀 態 ), 邀 請 他 自 我 定 義 其 性 感 階 序, 並 據 受 訪 對 象 對 女 性 主 義 與 酷 兒 理 論 的 熟 悉 程 度 社 會 運 動 的 實 踐 與 否, 加 以 評 估 其 性 別 意 識 2012 年 一 月 四 日, 下 午, 研 究 者 在 公 館 附 近 咖 啡 廳 訪 談 了 尼 克, 晚 上 則 在 附 近 餐 廳 訪 談 娜 拉 ; 一 月 七 日 於 西 門 町 速 食 店, 經 娜 拉 介 紹, 分 頭 訪 談 阿 俊 阿 仁 與 歐 弟 每 次 訪 談 時 間 二 十 分 鐘 到 一 小 時 不 等 受 訪 對 象 資 料 經 整 理, 見 表 1 7

8 表 1: 受 訪 對 象 資 料 整 理 化 名 階 序 出 生 年 身 高 / 體 重 現 職 性 別 意 識 交 友 狀 態 特 徵 描 述 尼 克 C 猴 cm/58kg 碩 士 肄 業 有 單 身 鬢 髮 削 短, 抓 髮 噴 香 水 娜 拉 小 熊 cm/70kg 碩 士 在 學 無 交 往 蓄 鬍 粉 色 上 衣 曾 嘗 試 控 制 飲 食 阿 俊 娘 cm/75kg 會 計 無 單 身 對 外 貌 缺 乏 自 信 阿 仁 瘦 熊 cm/70kg 保 險 客 服 無 單 身 平 頭 嘗 試 吃 胖, 以 便 體 型 更 像 熊 歐 弟 狼 cm/60kg 貿 易 課 長 無 單 身 平 頭 健 身 採 訪 大 綱 規 劃 如 下 : ( 一 ) 當 初 如 何 知 道 自 己 性 取 向? ( 二 ) 請 你 描 述, 過 去 猶 未 使 用 網 路 交 友 時 的 情 形? ( 三 ) 請 問 你 有 沒 有 使 用 其 他 的 同 志 交 友 平 台? 比 方 說 蕃 薯 藤 交 友 拓 網? 甚 麼 機 緣 下 使 用 了 這 個 平 台? ( 四 ) 覺 得 用 LBS 交 友 和 其 他 交 友 平 台 有 何 不 同? 甚 麼 機 緣 使 用 了 該 軟 體? ( 五 ) 最 訝 異 / 有 趣 的 使 用 經 驗 是 甚 麼? ( 六 ) 你 會 選 擇 怎 樣 的 照 片, 公 布 在 手 機 軟 體 上? 為 什 麼? ( 七 ) 請 你 描 述 用 手 機 交 友 的 情 形 ( 八 ) 和 網 友 見 面 時, 如 果 對 方 跟 預 期 的 不 像 怎 麼 辦? 自 己 又 如 何 扮 演 得 像? ( 九 ) 開 始 使 用 軟 體 之 後, 你 覺 得 社 交 圈 有 甚 麼 變 化? ( 十 ) 你 對 手 機 App 交 友 的 看 法? ( 十 一 ) 你 對 圈 內 主 流 的 看 法? 伍 研 究 發 現 一 科 技 腳 本 : 從 命 名 洞 燭 先 機, 究 竟 為 誰 導 的 戲? Grindr 既 是 動 詞, 也 是 名 詞 它 音 同 grinder( 磨 床 ); 設 計 者 Simkhai 從 咖 啡 研 磨 機 發 想 概 念, 這 個 隱 喻 體 現 了 該 軟 體 的 旨 趣 : 將 人 們 攪 和 (grinding) 一 塊, 如 同 研 磨 機 把 咖 啡 豆 攪 和 在 一 起 此 時,Grindr 是 一 個 動 詞 :Simkhai 便 自 白, 出 國 第 一 件 事 便 是 grindr 誰 在 附 近 ; 亦 有 人 天 天 研 磨 數 回, 看 看 身 邊 有 那 些 男 生 (Itay Hod, ; Matt Kapp, ; 黎 明, ) Grindr. It is a gay thing, 誠 如 官 網 所 示,Grindr 又 意 謂 男 生 蒐 尋 器 ( Guy Finder) 同 志 雷 達 (Gaydar), 此 時 即 是 名 詞 使 用 者 用 開 啟 程 式 後,Grindr 會 自 動 偵 測 附 近 有 無 同 樣 渴 望 結 束 單 身 生 活 的 人, 只 要 他 也 安 裝 該 程 式, 這 種 方 法 為 使 用 者 省 卻 尷 尬 開 場 白 ( 東 方 日 報, ) 可 是, 像 Grindr 這 樣 的 找 男 孩 軟 體 未 嘗 能 滿 足 Johnny Scruff, 喜 歡 頹 廢 8

9 型 男 (Scruffy guys) 的 他 於 焉 發 想 了 SCRUFF, 想 為 自 己 找 個 成 熟 具 備 雄 性 魅 力 的 男 朋 友, 而 投 入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火 熱 戰 局 英 文 scruff 一 字, 原 意 係 指 不 修 邊 幅 的 人, 而 後 指 稱 一 種 外 貌 風 格 ;Scruff 接 受 華 盛 頓 DC 同 志 雜 誌 Metro Weekly 專 訪 時 就 表 示 : 在 SCRUFF 上, 你 會 看 到 更 加 陽 剛 的 硬 漢, 不 管 他 們 是 不 是 毛 髮 濃 密 (Doug Rule, ) 西 方 日 本 的 熊 族, 強 調 陽 剛 粗 獷 成 熟 及 自 然 等 特 質, 以 及 標 榜 壯 碩 身 材 及 濃 密 鬍 髭 體 毛 ; 台 灣 的 熊 則 是 肉 壯 但 不 能 過 胖, 濃 密 的 鬍 髭 體 毛 非 必 要 條 件, 但 具 有 加 分 作 用 ( 林 純 德,2009), 軟 體 名 稱 上 表 明 的 使 用 者 即 是 男 同 志 熊 族, 也 難 怪 該 雜 誌 將 SCRUFF 評 為 熊 族 必 備 (Bear Necessity) 了 其 實, 科 技 腳 本 宣 稱 的 顯 性 使 用 者 係 普 羅 大 眾, 不 限 定 特 定 性 別 性 取 向, 只 是 比 較 側 重 男 同 志 誠 如 兩 個 軟 體 的 廣 告 標 語 上, 都 強 調 設 計 是 不 管 您 是 同 性 戀, 雙 性 戀, 或 好 奇 的 人 皆 可 在 此 相 見 軟 體 近 用 上, 亦 不 限 制 任 何 人 申 請 註 冊, 只 要 使 用 智 慧 型 手 機 下 載 即 可 Grindr 官 網 就 將 Easy to use 列 為 一 大 使 用 特 色 ;Scruff 則 言 : 我 們 想 創 建 一 個 含 涉 所 有 人 的 社 群 (We want to be all-inclusive and create a community) 顯 性 使 用 者 是 所 有 人 或 男 同 志 ; 科 技 腳 本 透 過 特 徵 來 召 喚 的 隱 性 使 用 者 則 是 : 有 什 麼 人 會 在 SCRUFF? 可 能 是 軍 人 遊 戲 玩 家 消 防 員 學 生 DJ 咖 啡 達 人 紋 身 藝 術 家 科 學 家 設 計 師, 或 是 橄 欖 球 隊 員, 以 上 只 是 幾 個 例 子 SCRUFF 會 員 有 些 是 熊, 有 些 是 運 動 健 將 (jokes), 有 些 只 是 一 般 人 官 方 介 紹 中, 我 們 仍 可 窺 見 男 同 志 族 群 中 問 題 化 身 體 的 缺 席 : 娘 娘 腔 和 胖 子 呢? 軍 人 消 防 員 橄 欖 球 球 隊 員 紋 身 藝 術 家, 不 難 窺 見, 種 種 羅 列 堆 疊 的 男 性 氣 概 的 符 碼, 透 漏 著 誰 是 主 流 : 熊 和 運 動 健 將, 其 餘 的 只 是 一 般 人 (just guys) 設 計 者 固 然 宣 稱,SCRUFF 意 圖 超 越 雄 / 熊 吼 社 群 : 臉 部 和 身 材 的 熊 男 條 件 只 是 常 規 (norm), 並 不 是 最 重 要 的 (not essential)(rule, ) 但, 身 體 的 正 規 化 / 問 題 化 的 畫 界 正 是 男 同 志 社 群 中 性 感 階 序 的 依 據, 在 科 技 腳 本 中 被 強 調 出 來 對 預 先 寫 入 的 性 屬 角 色, 受 訪 者 也 有 感 受, 依 循 腳 本 尋 求 對 象 : 我 用 比 較 多 的 是 Scruff 和 Jack'd, 因 為 喜 歡 熊 ( 阿 俊,2002) 我 後 來 使 用 了 Scruff 和 u4bear 其 實 軟 體 一 開 始 的 族 群 分 類 就 有 所 不 同, 由 於 我 比 較 喜 歡 較 大 塊 ( 台 語, 指 魁 梧 ), 比 較 強 壯 的 男 性, 所 以 我 就 選 擇 了 這 些 軟 體 ( 娜 拉,2002) 相 較 於 SCRUFF,Grindr 的 廣 告 文 本 不 強 調 軟 體 的 分 眾 市 場, 而 是 聚 焦 於 LBS 社 交 軟 體 功 能 的 描 述, 如 : 移 動 性 即 時 互 動 性 揭 露 地 理 距 離 功 能 社 群 連 結 功 能 操 作 簡 單 ; 訪 談 的 結 果 中, 受 訪 對 象 均 能 反 映 出 上 述 幾 種 特 色, 因 與 研 究 旨 趣 相 去 甚 遠, 恕 不 贅 述 事 實 上, 訪 談 過 程 中 一 場 嘻 笑, 仍 說 明 了 Grindr 9

10 上 男 同 志 的 性 感 階 序 : 圈 內 的 主 流 啊? 你 看, 這 幾 個 是 熊 ( 看 向 同 桌 友 人 ), 都 用 SCRUFF; 像 我 們 都 非 主 流 ( 眾 熊 起 鬨 : 在 另 一 邊 是 主 流 ) 我 們 是 主 流 嗎? 可 是 我 們 是 野 狼, 或 猴, 我 做 不 了 熊 啊! 我 以 身 為 野 狼 為 樂 ( 歐 弟,2002) 下 個 部 分, 將 更 深 入 探 討 使 用 者 的 性 別 展 演 社 交 意 圖 之 間 關 聯, 並 反 映 出, 當 使 用 者 感 知 到 線 上 的 性 感 階 序 時, 所 採 取 的 因 應 行 動 二 性 別 展 演 三 策 略 : 扮 演 主 流 待 價 而 沽 願 者 上 鉤 照 片 有 影 響, 沒 有 使 用 大 絕 : 肉 體 上 沒 有 過 多 的 暴 露, 就 顯 得 不 可 口 吧 一 開 始 就 放 生 活 中 的 臉 照, 沒 有 過 度 暴 露 身 材 的 部 分, 其 實 也 沒 有 身 材 想 想, 自 己 按 的 時 候, 也 是 按 那 些 比 較 多 肉 體 的 照 片, 想 當 然 爾, 沒 有 放 那 些 照 片, 就 比 較 少 被 按 到 ( 娜 拉,2012) 當 O Brien(2000) 等 學 者 仍 表 示 文 字 書 寫 在 網 路 社 群 中 的 重 要 性 時, 男 同 志 的 社 群 早 已 進 入 圖 像 描 述 的 時 期 ; 若 想 參 與 社 群, 就 必 須 具 備 社 群 中 默 許 的 必 備 工 具 : 照 片 ( 彭 欣 宜,2008) 更 精 確 地 說, 在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裡, 必 備 的 不 僅 是 單 純 的 照 片, 更 須 加 工 處 理 適 度 裸 露 不 論 個 人 策 略, 受 訪 者 皆 一 致 同 意, 照 片 的 選 擇 會 反 映 在 訊 息 量 和 點 閱 數 上 : 只 要 一 換 照 片, 點 閱 的 機 率 會 高 很 多, 但 過 一 陣 子 就 會 沉 寂, 時 常 更 新 照 片 是 一 個 必 要 的 過 程 我 大 概 一 兩 個 禮 拜 換 一 次 吧 ( 娜 拉 ) 換 了 適 當 的 照 片 就 比 較 常 被 丟, 小 露 一 點 肉 體 拍 得 比 較 普 通 的, 沒 有 feature 一 點 的, 就 比 較 少 我 其 實 也 說 不 上 來, 我 自 己 還 是 不 知 道 耶, 對 我 來 說 也 是 個 謎 [ 關 於 現 在 的 照 片 別 人 怎 麼 說?] 別 人 會 稱 讚 我, 說 我 可 愛, 或 帥, 因 為 我 只 放 了 臉 部 照 片, 就 也 只 有 對 於 臉 部 的 意 見 ( 尼 克,2012) 尼 克 一 邊 玩 手 機, 一 邊 與 我 訪 談 訪 談 結 束 後, 他 已 跟 另 外 兩 個 人 交 換 電 話 號 碼, 並 用 其 他 的 App 後 續 聊 天 初 識 網 友 立 即 要 求 他 私 下 發 張 身 材 照 ; 尼 克 配 合, 解 釋 說, 因 為 自 己 個 性 被 動 但 很 好 講 話 該 網 友 的 顯 圖 是 張 胸 腹 的 照 片, 在 同 志 圈 裡 戲 稱 刑 天, 係 指 臉 長 在 身 體 上 的 人 Kapp(2011) 指 出,Grindr 10

11 上 有 兩 種 交 戰 典 型 : 赤 膊 上 陣 的 無 頭 軀 幹 (shirtless, alpha-male Headless Torsos) 與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的 臉 孔 (fussy, uppity Faces), 前 者 就 是 刑 天, 後 者 顧 名 思 義, 係 指 照 片 比 較 不 符 合 主 流 的 美 學 價 值 這 兩 個 極 端 的 例 子 與 訪 談 資 料 顯 示,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照 片 選 擇, 若 要 能 被 他 人 注 意 到, 至 少 要 有 臉 照, 供 人 初 步 評 斷 美 醜 喜 惡 ; 而 要 提 高 點 閱 率, 就 必 須 裸 露 得 宜 訪 談 結 果 發 現, 性 別 展 演 策 略 與 社 交 意 圖 相 關, 並 受 性 屬 特 質 影 響, 呈 現 出 以 下 三 種 不 同 類 型 : ( 一 ) 扮 演 主 流 : 理 想 典 型 的 投 射 我 當 初 選 這 張 照 片, 是 因 為 看 起 來 比 較 胖 我 照 相 看 起 來 都 比 較 沒 有 實 際 體 重 那 麼 重 有 很 尷 尬 的 情 況, 喜 歡 胖 的 人 不 喜 歡 我, 喜 歡 我 的 都 以 為 我 瘦 的, 真 正 碰 到 就 發 現 我 其 實 不 瘦 很 尷 尬 的 處 境 在 這 邊 (SCRUFF 上 ) 就 沒 有 人 會 理 配 合 族 群, 也 覺 得 看 起 來 不 錯, 喜 歡 熊, 當 然 ( 阿 仁,2002) 阿 仁 喜 熊, 並 認 同 熊 族 的 美 學 價 值, 因 而 在 照 片 展 演 策 略 上, 使 自 己 在 照 片 上 的 外 貌 熊 化 以 熊 的 標 準 來 看, 阿 仁 的 身 體 過 瘦, 處 於 一 個 尷 尬 的 性 屬 位 置 ; 與 網 友 線 下 見 面 時, 不 得 討 好 喜 熊 的 人 又 不 得 討 好 喜 猴 的 人 阿 仁 為 了 吸 引 對 象, 嘗 試 展 演 主 流 身 材, 強 調 去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 日 常 生 活 實 踐 中, 則 嘗 試 增 胖, 要 讓 自 己 手 機 裡 外 都 成 為 一 隻 熊 選 照 時, 盡 量 隱 藏 自 己 的 缺 點, 比 方 說 過 尖 的 下 巴, 我 一 直 被 笑 說 下 巴 很 尖, 隱 藏 自 己 的 瑕 疵, 盡 量 表 現 毛 很 多 這 種 特 性, 對 應 不 同 的 目 標 層 級 過 尖 的 下 巴 ( 指, 下 顎 突 出 咬 合 不 正 ) 厚 唇, 在 熊 圈 裡 不 是 優 點 會 想 要 迎 合 一 般 人, 比 方 說 熊 圈 的 美 的 定 義 啊 : 大 胸 部 鬍 渣 臉 很 圓, 嘴 巴 要 癟 起 來 笑, 眼 睛 要 迷 濛 睜 開 [ 那 你 怎 麼 拍 照 呢?] 就 把 嘴 巴 癟 起 來 笑, 把 臉 往 下 收, 照 相 機 往 上 拿, 眼 睛 微 瞇, 皺 眉 ( 娜 拉, 2002) 同 樣 喜 熊 的 娜 拉, 對 自 己 的 身 體 外 貌 不 甚 滿 意, 亦 嘗 試 在 照 片 上 展 演 去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 但 與 阿 仁 不 同 的 是 : 娜 拉 唯 恐 過 胖, 並 強 調 男 性 氣 概, 袒 胸 蓄 鬍 娜 拉 大 三 時 聽 信 朋 友 建 議 始 而 蓄 鬍 ; 控 制 飲 食, 則 是 他 從 小 到 大 的 功 課 雖 然, 阿 仁 和 娜 拉 自 我 定 義 為 熊, 但 皆 認 同 自 己 與 主 流 同 志 之 間 仍 有 落 差, 不 過 透 過 照 片 的 展 演, 他 們 得 以 一 逞 主 流 之 快 同 志 社 交 App, 允 許 使 用 者 藉 由 拍 照 的 角 度 技 巧, 誇 大 外 貌 上 的 優 點 遮 掩 缺 點 ; 但 這 並 非 總 是 奏 效, 尼 克 曾 經 選 用 遮 掩 陰 柔 特 質, 強 調 男 性 氣 概 的 照 片, 但 一 到 線 下 見 面 時, 更 深 入 了 解 彼 此, 11

12 就 破 功 了 : 之 前 放 了 比 較 陽 光 的 照 片, 許 多 網 友 被 照 片 騙 進 來 見 到 本 人 後 有 點 幻 滅 有 個 網 友 因 為 色 平 衡 表 情 的 關 係, 他 以 為 我 是 個 陽 光 運 動 型 的 人, 後 來 聊 天 之 中 他 知 道 我 目 前 的 打 工 是 合 唱 團 伴 奏 教 鋼 琴 之 後, 非 常 驚 訝, 覺 得 我 平 常 都 在 運 動, 怎 麼 會 在 彈 鋼 琴 呢?( 尼 克,2002) 這 意 味 著, 線 上 的 性 別 展 演 作 為 社 交 策 略, 若 目 的 並 非 虛 擬 情 愛, 就 可 能 面 臨 線 下 見 面 與 現 實 中 性 感 階 序 的 問 題 線 下 生 活 中, 欲 克 服 問 題 化 身 體 的 驅 力, 讓 阿 仁 和 娜 拉 在 現 實 生 活 世 界 中 認 同 展 演 自 我 ; 歷 經 心 境 轉 折 的 尼 克, 則 選 擇 在 展 演 自 我 中 認 同 現 實 生 活 世 界 : 對 我 理 解 上 的 誤 差 還 蠻 讓 我 害 怕 的, 感 覺 他 們 接 受 到 的 照 片 比 我 本 人 還 要 更 令 人 滿 意, 他 們 會 比 較 喜 歡 照 片 上 讀 到 的 我, 而 不 是 現 實 中 的 我 我 希 望 現 實 中 的 我 比 較 肯 定, 當 然 囉, 總 不 能 一 輩 子 看 著 我 的 照 片 吧 現 在, 我 都 號 稱 我 是 妹, 一 部 分 還 蠻 自 豪 的, 另 一 部 分 是 自 己 的 現 狀 ( 尼 克,2002) 從 阿 仁 娜 拉 尼 克 身 上, 可 以 窺 見 男 同 志 性 感 階 序 中, 處 於 低 階 者 向 高 階 者 瞻 仰 模 仿 展 演 扮 演 主 流 的 現 象, 表 現 他 們 在 網 路 空 間 中 對 心 中 理 想 典 型 的 投 射 ( 黃 厚 銘,2002); 有 性 別 意 識 的 尼 克 則 幾 經 反 思, 轉 而 肯 定 現 實 生 活 的 自 我 認 同 與 價 值 當 非 主 流 在 線 上 嘗 試 模 仿 主 流, 那 麼, 本 來 就 是 主 流 位 處 性 感 高 階 的 人 呢? ( 二 ) 待 價 而 沽 : 線 上 線 下, 主 流 固 有 行 情 ( 用 SCRUFF) 不 是 因 為 喜 歡 熊, 大 家 都 在 上, 就 跟 著 上, 有 報 名 就 有 機 會, 青 菜 蘿 蔔 各 有 所 好 對 象 不 要 豬 就 好, 熊 還 是 可 以 接 受, 跟 我 身 材 比 例 最 好 就 行, 衣 服 可 以 共 穿, 可 以 節 省 很 多 喜 不 喜 歡 我 們 自 己 心 知 肚 明 就 好, 不 需 要 寫 出 來, 搞 不 好 人 家 更 nice, 不 代 表 說 適 合 ( 當 情 人 ), 當 朋 友 搞 不 好 可 以 ( 歐 弟,2002) 歐 弟 使 用 App, 以 便 保 留 一 個 交 友 管 道 作 為 野 狼, 他 自 然 而 然 地 帶 著 主 流 化 的 審 美 觀 點, 將 線 下 的 性 感 階 序 引 進 線 上 的 擇 友 機 制 當 中 不 過, 個 人 主 觀 的 好 惡, 並 不 會 造 成 壓 迫 與 傷 害, 仍 能 保 有 社 交 作 朋 友 的 機 會 [ 研 究 者 : 你 會 在 照 片 上 特 別 強 調 自 己 甚 麼 優 點?] 我 沒 有 優 點 耶 我 的 優 點 就 是, 好 相 處 脾 氣 好 網 路 上 沒 辦 法 表 現, 因 為 人 都 是 現 實 的 裸 上 ( 半 身 ) 裸 上,Grindr 我 裸 上,SCRUFF 沒 有 裸 上 12

13 換 成 衣 服 比 較 少 的 照 片 一 定 有 差, 比 較 會 有 人 去 呼 喚 呼 叫 你 裸 上 半 身 沒 有 特 別 的 意 義, 裸 就 裸 我 不 是 裸 露 狂, 沒 那 麼 愛 現 ( 歐 弟,2002) 別 於 非 主 流 同 志, 歐 弟 在 性 別 展 演 的 時 候, 除 了 體 悟 有 裸 露 有 差 展 演 自 己 既 有 的 性 屬 特 質, 並 未 表 現 特 定 意 圖 在 Grindr 中 狼 族 還 有 一 席 之 地, 毋 須 遮 掩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 轉 換 陣 地 到 熊 族 主 流 的 地 方, 便 重 新 穿 整 衣 服, 待 價 而 沽 ( 三 ) 願 者 上 鉤 : 幻 想 的 共 謀 被 歐 弟 戲 稱 為 姊, 性 屬 特 質 偏 C 的 阿 俊, 同 樣 是 預 留 交 友 管 道 同 樣 堅 持 自 我, 卻 有 不 同 的 社 交 策 略 : 因 為 我 比 較 被 動, 在 上 面 不 會 主 動 去 ( 社 交 ), 因 為 人 也 長 得 不 是 很 帥 沒 有 裸 露 所 以 人 氣 不 佳, 而 且 還 戴 墨 鏡 因 為 覺 得 這 張 照 片 比 較 神 秘, 所 以 大 家 就 會 來 問 我 還 有 其 他 張 照 片 嗎? 我 就 說 沒 有 堅 持, 有 一 天 會 等 到 我 的 mr. right [ 可 以 給 我 看 你 App 上 的 照 片 嗎? 為 什 麼 選 用 這 張?] 這 張 照 片 最 大 的 優 點 是 想 像 空 間, 想 像 空 間 就 是 類 似 姜 太 公 釣 魚 這 樣, 願 者 上 鉤 我 就 寫, 找 bf 這 樣 ( 阿 俊,2012) 談 起 線 上 的 社 交 經 驗, 阿 俊 語 帶 消 極 : 有 趣 的 是, 來 敲 我 的 都 是 我 不 喜 歡 的 反 正 我 就 都 把 他 封 鎖 了, 不 喜 歡 就 不 會 再 有 進 一 步 的 動 作 ( 阿 俊,2012) 如 同 其 他 非 主 流 同 志, 阿 俊 也 在 照 片 上 掩 飾 外 貌 缺 點 不 扮 演 主 流, 而 是 保 留 給 觀 者 想 像 空 間 尼 克 也 有 類 似 的 策 略, 使 用 App 久 了, 體 悟 網 友 多 對 文 字 不 感 興 趣, 尼 克 把 顯 示 狀 態 改 成 發 揮 想 像 力, 採 取 被 動 姿 態, 願 者 上 鉤, 自 己 則 穿 梭 在 其 它 的 實 質 場 域, 如 酒 吧 聚 會 等 爭 取 社 交 機 會 阿 俊 和 尼 克 在 網 路 上 經 營 幻 想 的 共 謀 (collusion of illusion), 或 稱 作 幻 想 的 交 相 感 應 ( 黃 厚 銘, 2002) 照 片 作 為 幻 想 的 邀 請 函, 是 使 用 者 自 我 認 同 的 局 部 展 演, 而 非 全 貌 : [ 你 對 於 自 己 身 材 照 廣 為 流 傳 的 看 法?] 照 片 看 久 了 像 別 人 的 照 片, 跟 我 的 關 係 不 是 那 麼 明 顯 ; 沒 有 臉, 又 覺 得 被 我 切 割 出 去, 成 為 我 之 外 的 部 分 了 ( 尼 克,2002) 綜 上 所 述, 使 用 者 的 使 用 動 機 決 定 了 如 何 展 演, 而 展 演 是 立 基 於 現 實 生 活 中 對 性 感 階 序 的 體 會, 所 採 取 的 策 略 ; 性 感 階 序 固 然 難 以 動 搖, 但 行 動 者 是 活 的, 13

14 動 機 會 變 策 略 會 改, 即 便 策 略 未 必 有 動 搖 結 構 的 意 圖 三 集 體 的 霸 權 ; 個 人 的 賦 權 when 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freshman Aaron Arnold, 18, decided to reveal his homosexuality at 15, he just Googled "coming out," which led to myriad advice pages.(john Cloud, ) 報 導 中 的 Arnold, 當 他 知 道 自 己 是 同 志 時, 便 上 網 google, 獲 取 大 筆 資 訊 同 志 近 用 網 路 得 到 更 多 同 志 相 關 資 訊, 有 助 於 了 解 自 我 ; 若 在 線 上 出 櫃, 更 能 提 升 酷 兒 能 見 度, 這 種 數 位 衣 櫃 的 隱 喻 現 實 空 間 的 避 難 所 與 虛 擬 社 群 的 想 像 實 則 是 異 性 戀 思 維 的 賦 權 可 能 以 性 取 向 (sexual orientation) 作 為 參 照 點, 過 於 簡 化 性 屬 (gender) 的 異 質 性, 僅 將 性 別 權 力 對 立 於 性 別 多 數 與 少 數, 研 擬 出 來 的 賦 權 當 然 過 於 樂 觀 單 從 異 性 戀 - 同 性 戀 的 權 力 關 係, 來 審 視 男 同 志 的 賦 權, 自 然 會 把 網 路 定 義 為 男 同 志 的 性 別 理 想 國, 而 忽 略 了 權 力 無 所 不 在 權 力 是 特 定 社 會 脈 絡 中 複 雜 的 戰 略 形 勢 (Foucault, 1979: 93) 以 下, 透 過 研 究 的 訪 談 資 料, 更 細 緻 地 針 對 新 科 技 對 男 同 志 的 賦 權 提 出 討 論 與 修 正 ( 一 ) 科 技 作 為 社 交 中 介 是 有 限 的 賦 權 訪 談 資 料 顯 示 現 實 生 活 中, 阿 仁 娜 拉 尼 克 曾 有 異 男 忘 ( 喜 歡 上 異 性 戀 生 理 男 性 ) 的 經 驗 ; 娜 拉 更 因 無 法 判 斷 對 方 的 性 向, 表 白 遭 拒 使 用 網 路 之 前, 他 們 覺 得 生 活 圈 中 的 同 志 友 人 較 少, 社 交 較 不 順 遂 ;App 所 創 造 的 移 動 社 交 場 域, 讓 他 們 發 現 原 來 身 邊 有 這 麼 多 的 同 志, 比 定 點 上 網 來 得 更 多 [ 使 用 了 App, 覺 得 最 有 趣 的 是 什 麼?] 會 覺 得 原 來 有 這 麼 多 人, 以 前 因 為 你 去 一 個 地 方,( 使 用 SCRUFF) 你 看 到 就 是 這 些 圈 內 人, 看 友 人 使 用 Jack d 又 是 沒 有 看 過 的 人, 這 些 人 都 是 gay 嗎? 怎 麼 跟 之 前 看 的 人 不 一 樣, 原 來 有 這 麼 多 不 同 的, 可 能 在 你 平 常 生 活 周 遭 不 會 出 現 的 族 群 會 覺 得 比 例 蠻 高 的 雖 然 工 作 之 後, 還 是 覺 得 異 性 戀 比 較 多 ( 阿 仁,2012) 有 時, 光 是 看 見, 就 能 讓 同 志 感 到 不 再 孤 立 一 旦 知 道 對 方 的 同 志 身 分 以 後, 有 助 於 找 到 共 同 的 話 題, 展 開 社 交 會 知 道 大 家 都 在 哪 裡, 會 知 道 原 來 方 圓 五 百 公 尺 密 度 如 此 地 高 偶 爾 會 感 嘆 : 原 來 你 也 是 原 來 你 也 在 會 覺 得 有 點 親 切 感, 跟 工 作 上 需 要 而 碰 面 的 人 比, 14

15 更 有 親 切 感, 也 許 接 觸 沒 那 麼 久, 但 還 是 會 因 為 知 道 彼 此 的 性 取 向, 比 較 有 共 同 話 題, 像 是 感 情 話 題, 大 家 最 喜 歡 問 的 是, 在 床 上 是 哪 個 角 色, 或 是 聊 同 志 圈 裡 的 現 象, 約 砲 用 藥 啦 ( 尼 克,2012) 過 去 的 同 志 朋 友 比 較 多 是 生 活 周 邊 的 朋 友 同 學, 不 小 心 發 現 他 也 是 用 軟 體 之 後, 可 以 百 分 之 百 確 定 他 一 定 就 是, 一 開 始 講 話 就 會 比 較 放 得 開 會 比 較 快 交 上 朋 友, 但 不 一 定 會 深 交 ; 因 為 生 活 的 重 心 改 變, 還 是 有 認 識 一 些 朋 友, 一 起 運 動 聊 天 吃 飯 ( 娜 拉,2012) 娜 拉 的 例 子 指 出, 雖 然 辨 識 身 分 之 後 開 始 聊 天 很 快, 接 觸 到 的 同 志 變 多, 但 因 為 生 活 脈 絡 的 差 異, 聯 繫 往 往 不 長 久 比 起 用 手 機 交 友, 阿 仁 則 偏 好 過 去 使 用 網 路 與 他 人 社 交 的 方 式 : 因 為 網 路 的 話 可 能, 會 聊 的 比 較 多, 因 為 用 打 字 的, 現 在 用 手 機 就 比 較 簡 單, 問 個 好, 就 是 很 簡 單 的 瀏 覽, 因 為 都 很 快 速 所 以 以 前 感 覺 比 較 好, 會 有 日 記 啊 照 片 啊, 這 邊 是 簡 短 的 認 識 而 已 ( 阿 仁,2012) 與 定 點 上 網 相 比, 手 機 的 移 動 性 私 有 化, 更 加 速 促 成 液 態 流 動 的 人 際 關 係, 我 們 隨 時 隨 地 都 能 夠 選 擇 逃 離 此 地 / 連 結 彼 處, 既 隔 離 又 連 結 ( 曹 家 榮 黃 厚 銘,2011) 同 志 社 交 App 增 加 了 彼 此 看 見 的 機 會, 但 並 非 創 造 多 人 共 享 的 虛 擬 空 間 ; 透 過 行 動 科 技 中 介 所 搭 起 的 社 會 連 結 往 往 侷 限 於 訊 息 來 往, 要 讓 同 志 能 去 邊 緣 化 找 尋 社 群 認 同, 自 異 性 戀 霸 權 中 賦 權 的 效 果 更 加 有 限, 遑 論 對 性 感 階 序 中 的 弱 勢 賦 權 ( 二 ) 身 體 慾 望 與 行 動 科 技 的 三 位 一 體 深 化 性 感 階 序 男 同 志 傾 向 以 外 貌 作 為 擇 偶 依 據, 男 同 志 欣 賞 健 體 辨 識 男 性 氣 概 的 符 碼, 來 劃 分 正 規 化 的 /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實 則 是 相 當 視 覺 取 向 的 ; 科 技 腳 本 也 依 循 此 脈 絡, 軟 體 介 面 訴 求 簡 易, 且 圖 像 化 視 覺 化 照 片 展 演 凌 駕 於 文 字 展 演, 視 覺 掛 帥 的 邏 輯 使 得 在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虛 擬 空 間 中, 不 只 將 現 實 世 界 中 的 權 力 關 係 承 繼 過 來, 反 而 更 有 甚 者, 強 化 視 覺 感 官 的 單 一 面 向, 深 化 了 既 存 的 性 感 階 序 我 想 一 般 人 都 喜 歡 大 肌 肉 或 壯 熊, 交 友 之 中 第 一 個 關 卡 就 是 外 貌, 即 使 內 在 再 怎 麼 美 好, 還 是 會 有 孤 芳 自 賞 的 感 覺 ( 娜 拉,2012) 主 流 男 同 志 是 個 妄 想 吧? 也 是 有 些 很 主 流 的 人 會 搭 訕 我, 但 通 常 都 不 是, 主 流 男 同 志 都 跟 主 流 男 同 志 一 起 啊, 在 紅 樓 在 夜 店 啦 他 們 身 上 固 然 有 些 看 起 來 好 的 地 方, 想 想 不 太 適 合 自 己 的 生 活 習 慣 和 人 生 態 度, 也 沒 有 這 個 體 質 15

16 ( 笑 ) ( 尼 克 ) 彭 欣 宜 (2008) 對 男 同 志 視 覺 化 的 扮 演 方 式, 抱 持 著 較 為 樂 觀 的 態 度, 主 張 身 體 慾 望 與 科 技 的 結 合, 有 助 男 同 志 獲 得 感 官 情 慾 的 解 放 或 許, 之 於 異 性 戀 者, 新 科 技 有 助 於 男 同 志 發 展 出 一 套 感 官 情 慾 的 視 覺 邏 輯, 並 大 大 增 加 與 他 人 性 接 觸 的 可 能, 但 科 技 造 福 的 身 體 與 慾 望 仍 是 位 居 高 階 的 熊 與 狼, 對 於 男 同 志 內 部 的 情 慾 解 放 並 無 助 益 ( 三 ) 多 元 的 主 流 想 像? 單 一 的 男 子 氣 概 標 準 Mark Poster(1995) 主 張, 新 科 技 安 裝 了 界 面 (interface) 使 得 我 們 記 得 我 們 有 許 多 樣 貌, 堅 持 言 行 之 中 的 諸 多 面 向, 而 拒 絕 以 簡 單 直 接 的 方 式 呈 現, 也 就 是 說, 界 面 使 得 我 們 的 諸 多 面 向 得 以 實 現 ( 黃 厚 銘,2002); 然 而, 承 上 所 述, 科 技 腳 本 已 預 設 其 分 眾 市 場,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介 面 奠 定 了 視 覺 圖 像 的 重 要 地 位, 使 用 者 身 在 其 中 也 體 悟 到 脫 光 搏 人 氣 的 潛 規 則, 使 得 圈 內 的 主 流 想 像 趨 近 單 一 : 主 流 就 是 身 材 好, 臉 長 得 好 看 身 材 和 長 相 都 很 重 要 [ 自 己 會 不 會 想 嘗 試 變 成 主 流 嗎?] 會 想 啊 無 法 達 到, 就 沒 有 那 個 動 力 去 健 身 ( 阿 仁,2012) 上 面 的 照 片 反 而 會 讓 人 覺 得 同 志 都 被 定 型 了, 看 來 看 去 都 是 那 類 風 格 的 照 片 : 主 流 樣 貌 啊 髮 型 身 材 衣 著 之 類 的 主 流 同 志 會 蓄 一 點 鬍 渣, 把 頭 髮 兩 邊 剃 光, 中 間 抓 高, 夏 天 一 定 會 穿 背 心 工 作 褲, 可 能 穿 些 容 易 上 健 身 房 的 鞋 子 一 定 要 練 胸 肌, 好 像 沒 有 胸 肌 是 個 罪 ( 尼 克,2012) 圈 內 的 主 流 並 不 代 表 眾 數, 而 是 對 於 情 慾 / 感 市 場 上 較 具 優 勢 的 一 方 林 純 德 (2009) 關 於 熊 族 主 流 化 的 研 究 中, 可 以 窺 知 主 流 並 非 一 成 不 變 的 穩 固 狀 態, 但 主 流 化 是 循 序 漸 進 的 漫 長 過 程 而 目 前 的 主 流, 仍 是 以 男 性 氣 概 掛 帥,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墊 底 歐 弟 就 誠 實 地 表 現 出 對 生 理 男 性 跨 性 別 者 的 恐 慌 : [ 覺 得 同 志 是 怎 麼 樣 子 的?] 同 志 很 多 種 啊 [ 那 對 於 比 較 娘 的 男 同 志 有 什 麼 看 法?] 娘 的 人 喔, 不 能 太 娘, 我 不 能 忍 受 男 扮 女 裝 那 種, 你 是 男 生 就 該 作 男 生 的 樣 子 不 喜 歡 他 們, 嚇 死 我 了! [ 身 邊 沒 有 這 樣 的 朋 友 嗎?] 有 娘 的 朋 友, 但 沒 有 興 趣 16

17 ( 歐 弟,2012) 尼 克 雖 自 稱 是 妹, 但 一 方 面 也 慶 幸 自 己 不 是 那 麼 娘 偶 爾 我 會 想, 自 己 跟 真 正 的 C 妹 比 起 來 我 還 是 陽 剛 一 些, 藉 由 這 樣 揶 揄 自 己, 可 能 某 種 程 度 又 打 壓 了 比 我 還 C 的 人 吧 ( 尼 克,2012) 追 根 究 柢, 權 力 的 運 作 乃 是 從 線 下 延 伸 到 線 上 林 純 德 (2009) 樂 觀 看 待 怪 胎 熊 / 豬 跨 性 別 者 的 曝 光 與 反 抗, 有 助 攪 擾 圈 內 主 流 關 乎 性 / 性 別 / 身 體 過 於 僵 化 並 充 滿 壓 迫 意 含 的 霸 權 式 想 像 與 肉 身 實 踐 ; 在 同 志 社 交 App 中, 非 主 流 同 志 如 何 在 僅 存 的 性 別 展 演 空 間, 照 片 與 文 字 中, 去 衝 撞 男 子 氣 概 的 唯 一 標 準, 打 破 問 題 化 身 體 的 迷 思, 而 非 一 味 地 瞻 仰 與 模 仿, 或 許 能 在 虛 擬 空 間 裡 發 起 一 場 小 革 命 誠 如 娜 拉 玩 笑 地 說 : SCRUFF 現 在 也 不 熊 啦! 都 被 你 們 這 些 猴 還 是 C 的 入 侵 了 ( 對 著 研 究 者 開 玩 笑 ) ( 娜 拉,2012) ( 四 ) 個 人 式 賦 權 的 可 能 : 自 我 釐 清 的 時 刻 娜 拉 透 過 社 交 App 認 識 了 現 任 男 友 之 後, 因 為 對 方 有 意 見, 已 將 軟 體 移 除 ; 社 交 意 圖 改 變 了, 成 為 熊 的 驅 力 削 弱, 口 頭 上 仍 聲 稱 節 食, 但 也 坦 承 只 是 偶 一 為 之, 已 不 再 如 單 身 時 那 般 積 極 改 變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而 從 性 感 階 序 中 自 我 解 套, 益 加 肯 認 自 我 : 使 用 一 段 時 間, 了 解 圈 子 裡 的 ( 一 夜 情 的 ) 生 態 之 後, 會 去 反 思 說, 在 與 人 相 處 交 往 的 時 候, 想 要 的 是 甚 麼 追 求 的 是 甚 麼, 如 果 追 求 肉 體 上 的 歡 愉 的 話, 軟 體 很 方 便 去 獲 得 所 需 要 的 資 訊 接 觸 到 人 群, 要 求 更 多 的 話, 這 項 軟 體 還 是 可 以 幫 助 你 軟 體 有 它 的 方 便 性, 還 是 可 以 去 找 到 其 他 想 要 長 遠 做 朋 友 長 遠 相 處 的 人 ( 娜 拉,2012) 尼 克 同 意 社 交 App 所 提 供 的 空 間, 能 讓 自 己 被 看 見, 並 樂 在 其 中 : 我 希 望 自 己 能 被 看 見, 希 望 自 己 能 出 現 在 他 人 的 雷 達 屏 幕 上 面 是 啊, 我 希 望 自 己 能 被 看 見, 會 因 此 引 起 一 些 新 的 人 生 際 遇 也 不 一 定 我 還 算 蠻 常 被 丟 訊 息 的, 這 讓 我 覺 得 有 點 自 信 ( 尼 克,2012) 當 使 用 者 主 體 在 社 交 之 旅 中 與 他 者 遭 逢 與 自 我 對 話, 都 影 響 主 體 的 認 同 形 構 認 同 不 是 存 在 (being) 而 是 成 為 (becoming), 涵 蓋 自 我 的 敘 事 17

18 與 歷 史 (Hall,1996; 藍 佩 嘉,2002)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確 實 提 供 了 一 個 管 道, 讓 男 同 志 可 以 更 輕 易 地 攀 談 看 見 彼 此 進 行 邀 約, 在 與 他 人 互 動 的 過 程 中, 使 用 者 也 不 斷 在 自 我 協 商 自 我 釐 清, 進 而 找 到 最 適 合 自 己 的 展 演 策 略 陸 研 究 結 論 :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的 科 技 腳 本 均 把 所 有 人 當 作 顯 性 的 使 用 者, 但 在 命 名 上 實 則 是 為 男 同 志 所 設 計 ; 目 標 群 體 較 明 確 的 SCRUFF 則 透 過 軟 體 的 介 紹, 透 過 男 性 氣 概 的 符 碼 預 寫 了 隱 性 的 使 用 族 群 : 熊 族 縱 使 在 科 技 腳 本 中 並 未 言 明 誰 才 是 主 流, 使 用 者 也 會 引 渡 日 常 生 活 經 驗, 去 想 像 社 交 App 中 的 主 流 樣 貌 所 謂 的 主 流 多 是 指 稱 情 慾 / 感 市 場 上 較 具 優 勢 的 一 方, 未 能 改 變 單 一 樣 貌 的 男 子 氣 概 作 為 標 準, 性 感 階 序 便 從 線 下 移 植 進 入 線 上 使 用 者 上 傳 的 照 片 與 撰 寫 的 描 述 文 字, 與 使 用 者 的 社 交 意 圖 相 關, 也 是 感 知 到 線 上 的 性 感 階 序 所 採 取 的 性 別 展 演 策 略 在 虛 擬 空 間 中, 確 實 有 性 別 搬 演 的 可 能 本 研 究 提 出 三 種 策 略 : 扮 演 主 流 待 價 而 沽 願 者 上 鉤 非 主 流 男 同 志 若 有 強 烈 的 社 交 意 圖, 不 論 是 發 展 長 期 親 密 關 係 或 是 一 夜 情, 會 扮 演 自 己 想 像 中 的 圈 內 主 流, 掩 飾 性 屬 缺 點 與 問 題 化 的 身 體 ; 而 原 先 就 屬 於 圈 內 主 流 想 像 的 男 同 志, 除 了 展 現 自 己 的 男 性 氣 概, 如 裸 露 健 體 強 調 男 性 性 徵, 並 未 表 示 有 其 它 性 別 展 演 意 圖 在 網 路 上 社 交 意 圖 較 薄 弱 的 使 用 者, 通 常 採 取 被 動 姿 態, 將 社 交 App 當 作 交 友 管 道 之 一 彭 欣 宜 (2008) 所 陳 述 的 五 種 賦 權 可 能, 乃 是 立 基 於 男 同 志 之 於 異 性 戀 霸 權 的 賦 權, 未 能 審 慎 思 考 男 同 志 既 存 性 感 階 序 中 的 權 力 關 係 本 研 究 結 果 顯 示, 男 同 志 社 交 App 是 抵 抗 異 性 戀 霸 權 的 性 別 理 想 國, 讓 男 同 志 能 更 快 看 見 我 群 被 我 群 看 見, 不 至 於 有 被 孤 立 感, 但 對 於 持 續 維 繫 認 識 後 續 的 人 際 關 係 去 邊 緣 化 的 賦 權 相 對 薄 弱 ; 它 同 時 是 男 同 志 霸 權 男 子 氣 概 的 性 別 貧 民 窟, 因 為 視 覺 化 的 機 制, 實 則 強 化 了 線 下 既 有 的 性 感 階 序 個 人 固 然 有 自 我 釐 清 而 賦 權 的 可 能, 但 同 志 社 交 App 過 度 訴 求 個 人 化 私 有 化 的 社 群 連 結, 無 助 於 撼 動 性 感 階 序 的 權 力 運 作 柒 研 究 限 制 : 研 究 者 試 想, 針 對 科 技 腳 本 除 了 以 廣 告 新 聞 文 本 作 為 互 文 參 照, 能 直 接 找 設 計 者 訪 談 是 最 好, 試 探 其 性 別 意 識 是 否 反 映 在 產 品 的 設 計 上 尤 其 是, 設 計 者 有 成 立 軟 體 的 臉 書 專 頁, 在 語 言 允 許 的 情 況 下, 是 有 可 能 與 之 聯 繫 性 感 階 序 雖 有 林 純 德 (2009) 的 文 獻 作 為 支 持, 但 實 際 上, 更 像 是 男 同 志 社 群 裡 的 集 體 共 識 本 研 究 未 能 彰 顯 出 多 元 的 主 流 想 像, 只 能 從 日 常 經 驗 判 斷, 同 志 或 許 是 多 彩 繽 紛 的, 但 對 於 主 流 的 想 像, 除 了 男 性 氣 概, 還 能 有 其 它 的 標 準 嗎? 有 待 後 續 研 究 探 究 訪 談 過 程 中, 有 受 訪 者 表 示 拓 網 蕃 薯 藤 已 經 落 伍 了, 同 志 社 交 App 則 是 目 18

19 前 最 新 興 的 社 交 平 台 新 的 科 技 物 可 能 取 代 舊 的, 意 謂 著 它 有 一 天 也 可 能 被 取 代, 本 研 究 只 以 縱 斷 面 的 形 式 作 研 究, 如 果 軟 體 改 版, 或 是 科 技 日 新 月 異 而 淘 汰, 情 況 不 可 同 日 而 語 未 來 期 待 能 有 橫 斷 面 的 研 究, 去 針 對 台 灣 同 志 交 友 平 台 的 歷 史 演 變 作 系 統 性 的 整 理 當 我 們 高 呼 網 路 對 同 志 賦 權 的 意 義 重 大 時, 或 許 更 應 該 釐 清 同 志 網 路 發 展 的 社 會 情 境 脈 絡, 及 科 技 物 如 何 影 響 介 入 使 用 者 的 認 同 形 塑 19

20 捌 參 考 文 獻 : 方 念 萱 (2004) 誰 的 腳 本 誰 的 戲? 評 介 Els Rommes 的 性 別 腳 本 與 網 際 網 路, 新 聞 學 研 究,81: 王 右 君 (2009) 重 訪 網 路 上 的 身 份 展 演 : 以 同 志 論 壇 MOTSS 為 分 析 對 象 新 聞 學 研 究,99:47-48 王 右 君 (2010) 網 路 交 友 平 台 上 的 女 性 自 我 敘 事 與 性 別 展 演, 女 學 學 誌, 27: 王 嵩 音 李 紫 茵 (2011) 線 上 遊 戲 性 別 轉 換 行 為 分 析, 傳 播 與 社 會 學 刊,( 總 ) 第 18 期 (2011): 吳 美 雲 (2001) 識 字 教 育 作 為 一 個 賦 權 運 動 : 以 外 籍 新 娘 生 活 適 應 輔 導 班 為 例 探 討 世 新 社 會 發 展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東 方 日 報 ( ) 新 手 機 軟 件 助 尋 覓 伴 侶, 東 方 日 報 取 自 林 純 德 (2009) 成 為 一 隻 熊 台 灣 男 同 志 熊 族 的 認 同 型 塑 與 性 / 性 別 / 身 體 展 演, 臺 灣 社 會 研 究,76: 曹 家 榮 黃 厚 銘,(2011) 流 動 的 手 機 : 液 態 現 代 性 脈 絡 下 的 速 度 時 空 與 公 私 領 域, E 世 代 重 要 議 題 人 文 社 會 面 向 研 討 會 論 文 陳 柏 程 (2009) 網 際 網 路 中 的 男 同 志 情 慾 體 現 : 同 志 交 友 網 頁 之 使 用 與 其 認 同 型 塑, 南 華 大 學 傳 播 學 系 碩 士 論 文 黃 厚 銘 ( ) 網 路 上 探 索 自 我 認 同 的 遊 戲, 教 育 與 社 會 學 研 究,3: 黃 琮 淵 ( ) 手 機 交 友 結 合 GPS 阿 娜 答 就 在 你 身 邊, 中 國 時 報 黎 明 ( ) Grindr 掀 起 全 球 70 萬 男 同 志 社 交 革 命, 南 方 都 市 報 藍 佩 嘉 (2002) 跨 越 國 界 的 生 命 地 圖 : 菲 籍 家 務 移 工 的 流 動 與 認 同, 台 灣 社 會 學 研 究,48: 羅 燦 煐 (2003) 線 上 性 別 vs. 線 下 性 別 : 網 路 互 動 的 性 別 形 構, 新 聞 學 研 究, 76:43-90 Android Market: SCRUFF Gay. (n.d.) Retrived January 28, 2012 from Berger, P. L. & Luckmann, T. (1966).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reality: a treatise in the sociology of knowledge, Garden City, NY: Anchor Books. Bryson, M. (2004). When Jill jacks in: Queer women and the Net. Feminist Media Studies, 4(3): Cloud, J. ( ). The battle over gay teens. Time, 166(15): Retrieved October 10, 2005, from 0,9171, ,00.html Connel, R.W. (1995). Masculinitie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Connell, R.W. & James W. M.. (2005). Hegemonic Masculinity--Rethinking the 20

21 concept, Gender & Society 19(6): Foucault, M. (1979). Discipline and Punishment: The Birth of the Prison. New York Vintage Pantheon Books. Gidden, A. (1991). Modernity and self-identity: self and society in the late modern age. Polity Press. Hall, S. (1996). Introduction: who needs identity. Questions of Cultural Identity. London: Sage. Hod, I. ( ). Hit Gay iphone App Goes Straight. The Daily Beast: Entertainment and Fashion. Retrieved September 6, 2011, from -up-app-for-gay-men-gets-straight-version.html Inglis, T. ( 1997). Empowerment and emancipation. Adult Education Quarterly, 48(1): 3-15 Kapp, M. ( ). Grindr: Welcome to the World s Biggest, Scariest Gay Bar. Vanity Fair. Retrieved May 27, 2011, from features/2011/05/grindr McKenna, K. Y. A., & Bargh, J. A. (1998). Coming out in the age of the Internet: Identity demarginalization through virtual group participatio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5, Pinch, T. and Bijker, W. (1992).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facts and artifacts: or how the sociology of science and the sociology of technology might benefit each other. In Bijker, W. and Law, J., editors, Shaping Technology/Building Society: Cambridge, MA: MIT Press. Rommes, E. (2002). Gender Scripts and the Internet: The Design and Use of Amsterdam's Digital City. Enschede, The Netherlands: Twente University Press. Rule, D. ( ). Bear Necessity: Johnny Scruff created a smartphone app to find a boyfriend, but he's building a ''woof''-friendly community instead. Metro Weekly. Retrieved July 28, 2011, from clublife/?ak=6457 Sarah ( ). Grindr s Global Dominance Hits 2m. Bent Magazine. Retrieved June 13, 2011, from Wakeford, N. (2000). Cyberqueer. In D. Bell & B.M. Kennedy (Eds.). The cyber cultures reader. London: Routledge. What is Grindr. (n.d.) Wincapaw, C. (2000). The virtual spaces of lesbian and bisexual women s electronic mailing lists, Journal of Lesbian Studies,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