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蒲 鋒 到 外 地 旅 行, 假 如 不 跟 旅 行 社, 我 們 總 會 帶 地 圖 有 了 地 圖, 整 個 旅 程 便 不 再 是 封 閉 地 由 一 個 旅 遊 點 跳 到 另 一 個 旅 遊 點, 而 是 在 一 個 平 面 上 展 開, 可 以 從 地 圖 上 知 道 每 個 旅 遊 點 之 間 的 相 對 位 置 一 個 完 整 的 片 目, 就 好 像 電 影 的 時 間 地 圖, 把 影 片 依 時 間 先 後 放 在 一 起, 我 們 自 然 可 以 看 到 一 地 電 影 的 輪 廓 面 貌 我 在 研 究 廈 語 片 和 潮 語 片 時, 這 個 感 覺 特 別 深 刻 廈 語 片 和 潮 語 片 的 基 本 資 料 十 分 缺 乏, 但 當 我 們 把 每 部 廈 語 片 的 重 要 資 料 如 公 司 監 製 製 片 導 演 演 員 題 材 故 事 等 資 料 填 上 後, 再 依 公 映 年 期 先 後 排 好, 成 為 一 個 片 目, 整 個 廈 語 片 和 潮 語 片 的 發 展 脈 絡 便 隱 然 展 現 眼 前 : 像 哪 家 公 司 何 時 開 始 何 時 結 束, 哪 位 演 員 何 時 走 紅 何 時 息 影, 甚 至 不 同 公 司 題 材 或 形 式 的 興 衰, 自 然 會 有 分 教, 再 配 合 相 當 的 資 料, 整 個 影 業 也 就 見 到 了 個 梗 概 香 港 影 片 大 全 ( 第 八 卷 ) 涵 蓋 了 1975 年 至 1979 年 的 香 港 電 影 從 資 料 角 度 看, 每 一 卷 新 的 大 全 都 會 比 過 去 的 分 卷 更 完 備, 特 別 是 影 片 的 菲 林 拷 貝 影 帶 光 碟 等 影 像 資 料, 總 會 比 過 去 的 年 代 保 留 得 更 多, 第 八 卷 在 這 方 面 的 優 勢 更 加 明 顯 本 書 介 紹 的 影 片 中, 沒 有 影 像 資 料 的 大 概 只 有 十 分 一, 是 歷 卷 大 全 比 例 最 小 的, 而 且 一 般 只 是 較 次 要 的 作 品 在 這 一 卷 中, 重 要 影 片 而 沒 有 任 何 影 像 資 料 的 情 況, 極 之 罕 有, 我 留 意 到 的 例 子 只 有 林 亞 珍 (1978) 這 既 令 本 書 的 內 容 更 為 準 確 完 備, 日 後 也 為 電 影 研 究 者 提 供 一 個 基 礎 本 書 既 是 大 全 這 個 大 計 劃 的 第 八 卷, 也 可 以 說 是 第 七 卷 的 下 篇, 因 兩 者 加 起 來, 便 包 含 了 整 個 七 十 年 代 的 香 港 電 影 香 港 國 際 電 影 節 曾 在 1984 年 出 版 了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研 究 一 書, 書 中 多 篇 文 章 對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的 名 家 及 現 象 作 了 深 入 的 分 析, 對 香 港 七 十 年 代 的 電 影 作 了 具 開 拓 意 義 的 研 究, 不 少 文 章 到 今 天 仍 極 富 啟 發 性 和 分 量 但 是 只 要 拿 著 片 目 來 參 考 對 照, 便 會 發 覺 還 有 很 多 相 關 題 目 是 這 些 文 章 未 有 觸 及 的 本 文 並 不 打 算 補 述 一 些 七 十 年 代 的 其 他 電 影 現 象, 而 是 試 圖 通 過 一 兩 個 例 子, 呈 現 各 種 現 象 之 間 的 一 些 動 態 聯 繫 ( 一 )= 笑 匠 巨 星 許 冠 文 的 出 現 ==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香 港 電 影 最 明 顯 不 過 亦 是 最 重 要 的 一 個 現 象, 是 許 冠 文 成 為 這 一 階 段 的 巨 星, 是 那 個 年 代 的 標 誌, 地 位 就 像 七 十 年 代 前 期 的 李 小 龍 自 從 1974 年 他 自 編 自 導 自 演 的 喜 劇 鬼 馬 雙 星 賣 座 六 百 多 萬 後, 接 著 數 年, 他 自 導 自 演 的 影 片 天 才 與 白 痴 (1975) 半 斤 八 両 (1976) 賣 身 契 (1978) 和 摩 登 保 鑣 (1981), 每 一 部 都 是 那 一 年 的 票 房 冠 軍, 鬼 半 和 摩 還 曾 大 幅 打 破 票 房 紀 錄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的 香 港 電 影, 許 冠 文 的 成 功 無 人 能 及 除 了 最 明 顯 的 票 房 數 字, 這 裡 還 可 以 舉 一 個 例 子 來 印 證 許 冠 文 電 影 的 影 響 力 本 書 中 三 部 不 同 公 司 出 品 的 電 影 撈 女 日 記 ( 協 利,1975) 大 哥 成 ( 邵 氏,1975) 和 出 籠 ( 恒 生,1977), 都 有 一 個 情 節 說 到 戲 中 角 色 騙 倒 了 1975~1979 viii
別 人, 幾 部 戲 在 他 們 成 功 騙 人 後 的 處 理, 竟 然 同 樣 出 現 了 鬼 馬 雙 星 主 題 曲 中 的 一 句 : 做 老 千 梗 好 搵 過 皇 帝 連 敵 對 的 邵 氏 公 司 用 了 在 影 片 中 都 不 以 為 忤 由 是 可 見 鬼 馬 雙 星 在 當 時 是 如 何 深 入 民 心 往 返 電 視 圈 電 影 圈 電 影 圈 電 視 圈 == 許 冠 文 的 成 功, 離 不 開 七 十 年 代 電 視 業 在 娛 樂 事 業 中 興 起, 開 始 主 導 了 流 行 文 化 的 大 背 景 許 冠 文 的 笑 匠 地 位, 非 始 自 電 影, 而 是 源 於 他 在 1971 年 為 電 視 廣 播 有 限 公 司 ( 即 無 綫 電 視 ) 演 出 的 笑 話 節 目 雙 星 報 喜 相 對 國 語 片 喜 劇, 它 的 笑 話 形 式 新 穎 講 究 效 能 ( 在 五 六 句 對 白 內 完 成 一 個 笑 話 ) 笑 料 頻 密, 比 起 同 期 歡 樂 今 宵 的 趣 劇 演 出 要 成 功 得 多 香 港 人 被 這 個 首 次 出 現 的 笑 話 節 目 完 全 俘 虜, 而 許 的 演 出 又 是 節 目 成 功 的 一 環, 既 可 以 與 弟 弟 許 冠 傑 一 唱 一 和, 即 使 與 其 他 演 員 合 演, 他 的 演 出 也 有 令 人 大 笑 的 吸 引 力 有 著 這 樣 深 厚 的 觀 眾 基 礎, 他 才 可 以 在 推 出 首 部 自 主 創 作 的 電 影 時, 便 立 即 打 破 票 房 紀 錄 許 冠 文 僅 是 由 電 視 紅 到 電 影 的 明 星 的 一 例 電 視 的 影 響 力, 七 十 年 代 的 電 影 中 展 示 得 最 早 也 最 明 顯 的 一 次, 是 在 楚 原 導 演 的 七 十 二 家 房 客 (1973) 七 十 二 家 房 客 本 是 一 齣 由 電 視 藝 員 擔 綱 演 出 而 十 分 叫 座 的 舞 台 劇, 邵 氏 公 司 滲 入 一 些 邵 氏 影 星, 將 之 搬 上 銀 幕, 公 映 時 採 用 了 粵 語, 竟 然 打 破 李 小 龍 猛 龍 過 江 (1972) 的 票 房 紀 錄 影 片 的 叫 座, 是 由 於 當 中 有 多 位 電 視 藝 員 坐 陣, 像 沈 殿 霞 何 守 信 梁 天 鄭 少 秋 杜 平 等 隨 後 數 年, 香 港 出 現 了 多 部 由 電 視 明 星 合 演 的 群 星 電 影, 像 太 平 山 下 (1974) 街 知 巷 聞 (1974) 啼 笑 夫 妻 (1974) 星 座 奇 趣 錄 (1976) 等 有 些 電 視 藝 員 更 以 其 深 入 民 心 的 電 視 角 色 拍 成 電 影, 較 著 名 的 有 譚 炳 文 的 大 鄉 里 和 李 添 勝 的 掃 街 茂 譚 炳 文 本 身 是 粵 語 片 明 星, 粵 語 片 式 微 後 反 而 因 電 視 演 出 的 成 功 而 倒 過 來 成 為 具 一 定 號 召 力 的 明 星, 見 證 了 電 視 對 當 時 娛 樂 風 尚 的 影 響 力 之 大 許 冠 文 七 十 年 代 在 電 影 上 的 成 功, 是 脫 離 不 開 這 個 背 景 的 但 是 電 視 幕 前 藝 人 的 一 度 成 功, 卻 並 不 如 想 像 中 持 續 電 視 藝 員 演 出 的 電 影, 雖 曾 火 紅 過 一 陣 子, 但 是 叫 座 的 卻 不 多, 許 冠 文 能 成 為 巨 星, 長 期 賣 座, 在 七 十 年 代 是 一 個 較 特 殊 的 例 子 另 一 個 成 功 例 子 是 蕭 芳 芳 以 林 亞 珍 建 立 新 的 喜 劇 形 象 再 闖 影 圈, 使 她 成 為 新 的 女 笑 匠 到 了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人 們 反 而 相 信 電 視 明 星 演 電 影 未 必 有 利, 紅 如 鄭 少 秋 汪 明 荃 周 潤 發 和 劉 松 仁, 他 們 在 七 十 年 代 演 出 的 電 影 的 賣 座 情 況 都 不 算 突 出 倒 是 電 視 成 了 不 少 粵 語 片 演 員 的 最 後 歸 宿, 像 黃 曼 梨 張 活 游 檸 檬 白 茵 苗 金 鳳 盧 敦 張 瑛 李 亨, 以 至 李 雁 梅 蘭 和 陳 惠 瑜 等, 都 轉 到 電 視 延 續 其 演 藝 生 涯 部 分 演 員 則 轉 到 幕 後 發 展, 成 為 配 音 員, 例 子 有 丁 羽 朱 江 金 雷 張 英 才 藍 天 和 周 鸞 等 有 些 粵 語 片 藝 人 在 電 視 上 形 象 大 變, 脫 離 粵 語 片 時 被 定 型 了 的 演 出, 成 就 和 名 聲 甚 至 超 越 其 粵 語 片 時 期, 如 石 堅 李 香 琴 關 海 山, 甚 至 陳 立 品 許 冠 文 成 功, 最 直 接 的 影 響 是 令 失 去 李 小 龍 之 後 的 嘉 禾 公 司 重 獲 一 個 極 度 賣 座 的 保 證, 令 嘉 禾 公 司 能 再 度 站 穩 陣 腳 嘉 禾 之 興 固 然 由 於 主 事 人 的 眼 光 長 遠, 敢 於 提 拔 新 的 人 才, 但 是 在 創 業 之 初 能 找 到 李 小 龍 這 樣 的 賣 座 巨 星 也 有 點 運 氣 使 然 李 在 1973 年 的 猝 逝 令 人 懷 疑 失 去 李 的 嘉 禾 公 司 再 有 沒 有 賺 錢 的 能 力 李 逝 世 後 情 況 並 不 令 人 太 樂 觀, 嘉 禾 當 時 只 有 羅 維 導 演 的 影 片 較 賣 座 有 些 影 片 票 房 甚 至 相 當 差, 像 劉 永 主 演 的 七 省 拳 王 (1974) 票 房 僅 接 近 二 十 萬, 鬼 馬 雙 星 一 出, 嘉 禾 再 度 找 到 賣 座 巨 星, 奠 下 穩 固 的 基 礎, 保 證 往 後 長 期 維 持 的 能 力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嘉 禾 ix
序 言 的 聲 勢 和 實 力 均 已 與 邵 氏 相 當 甚 至 更 勝 至 八 九 十 年 代, 嘉 禾 仍 能 維 持 其 大 片 廠 的 地 位, 不 落 任 何 新 冒 起 的 公 司 之 後 許 冠 文 的 冒 起 既 證 明 了 嘉 禾 用 人 的 膽 色 和 識 見, 也 為 嘉 禾 帶 來 了 七 十 年 代 穩 固 的 基 礎, 成 為 未 來 支 撐 香 港 影 業 的 一 條 支 柱, 亦 令 一 家 電 影 公 司 獨 大 的 情 況 再 不 會 出 現, 維 持 了 影 業 之 間 的 競 爭, 這 種 競 爭 是 香 港 影 業 後 來 興 旺 的 一 個 重 要 因 素 香 港 喜 劇 電 影 突 破 性 的 發 展 == 從 很 多 方 面 而 言, 許 冠 文 都 為 香 港 喜 劇 電 影 取 得 一 些 突 破 性 的 發 展 首 先 是 笑 匠 可 以 成 為 巨 星 的 地 位 過 去 粵 語 片 的 著 名 喜 劇 演 員, 優 秀 如 梁 醒 波 伊 秋 水 鄧 碧 雲 譚 蘭 卿, 均 沒 有 達 到 許 冠 文 的 叫 座 力 和 巨 星 地 位 新 馬 仔 是 巨 星, 也 演 喜 劇, 但 他 的 巨 星 地 位 主 要 來 自 他 粵 劇 界 的 成 就 國 語 片 諧 星 像 劉 恩 甲 蔣 光 超 甚 至 只 能 是 配 角 許 冠 文 卻 把 笑 匠 變 成 巨 星 同 樣, 許 也 把 喜 劇 創 作 提 升 到 嚴 肅 創 作 的 地 位 在 許 之 前, 楚 原 在 六 十 年 代 導 演 過 一 些 相 當 出 色 的 喜 劇, 李 翰 祥 亦 有 拍 喜 劇 但 無 論 楚 原 抑 或 李 翰 祥, 拍 攝 喜 劇 均 非 其 志 向, 也 不 是 用 心 所 在 許 冠 文 的 出 現, 令 到 喜 劇 創 作 成 為 一 種 既 可 賣 座 甚 至 有 地 位 的 創 作 類 型 八 九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的 商 業 黃 金 期, 便 以 打 與 笑 作 為 支 配 性 的 娛 樂 因 素 打 的 成 功 始 於 六 十 年 代 的 武 俠 片, 而 笑 的 地 位, 則 始 於 許 冠 文 許 冠 文 對 後 來 香 港 喜 劇 電 影 發 展 的 作 用 也 有 明 顯 的 蹤 跡 可 尋 半 斤 八 両 成 功 後, 吳 宇 森 以 半 斤 八 両 的 重 要 配 角 許 冠 英, 配 上 另 一 個 正 在 冒 起 的 笑 匠 吳 耀 漢, 拍 成 發 錢 寒 (1977), 也 可 以 賣 座 六 百 萬 成 為 香 港 電 影 全 年 票 房 冠 軍 吳 宇 森 對 許 冠 文 的 喜 劇 有 承 襲 有 變 動 吳 的 喜 劇 依 然 有 密 集 的 笑 料, 人 物 更 為 卡 通 化, 而 又 特 別 用 心 於 配 合 動 作 特 技 的 喜 劇 處 理 他 另 一 部 賣 座 喜 劇 大 煞 星 與 小 妹 頭 (1978) 便 缺 乏 性 格 描 寫, 少 靠 對 白, 全 憑 誇 張 的 滑 稽 動 作 和 特 技 取 勝 他 以 這 個 取 向 拍 攝 了 新 藝 城 公 司 第 一 部 影 片 滑 稽 時 代 (1980) 新 藝 城 公 司 又 再 變 化, 依 然 採 用 密 集 的 笑 料, 用 驚 人 的 特 技, 豪 華 的 製 作 包 裝, 但 又 延 續 許 的 刻 薄 對 白 風 格, 製 作 出 喜 劇 最 佳 拍 檔 (1982) 而 最 佳 拍 檔 成 功 的 一 個 重 要 原 因, 正 是 用 了 許 冠 文 的 長 期 喜 劇 搭 檔 許 冠 傑 1 粵 語 片 再 度 興 起 == 當 時 構 成 許 冠 文 式 的 喜 劇 的 一 個 重 要 特 色, 是 粵 語 一 般 談 香 港 粵 語 片 的 復 興, 都 歸 因 於 七 十 二 家 房 客 的 賣 座, 但 是 正 如 上 述, 當 時 跟 風 的 群 星 粵 語 片 賣 座 有 限, 而 且 只 限 於 電 視 藝 員 的 演 出 才 用 粵 語, 並 未 影 響 到 國 語 片 的 領 導 地 位 直 到 鬼 馬 雙 星 出 現, 以 地 道 的 香 港 粵 語 作 對 白 及 主 題 曲, 才 真 正 開 出 一 種 香 港 式 的 新 派 粵 語 片, 用 當 時 的 時 尚 鬼 馬 粵 語 作 為 喜 劇 的 基 礎, 這 才 構 成 粵 語 片 的 興 起 許 冠 文 本 身 的 經 歷, 令 當 時 人 可 以 輕 易 見 1975~1979 x
到 粵 語 在 喜 劇 演 出 中 的 價 值 許 冠 文 由 電 視 跳 進 銀 幕 的 第 一 部 影 片 是 李 翰 祥 導 演 的 國 語 喜 劇 大 軍 閥 (1972), 賣 座 三 百 多 萬, 是 邵 氏 那 一 年 最 賣 座 的 影 片, 僅 次 於 李 小 龍 電 影 但 跟 著 的 一 樂 也 (1973) 醜 聞 (1974) 和 聲 色 犬 馬 (1974), 已 不 如 當 初 這 些 影 片 的 一 個 問 題, 是 由 於 許 冠 文 並 不 以 其 原 聲 演 出, 全 都 由 他 人 代 配 上 國 語 對 白, 儘 管 李 翰 祥 也 是 編 寫 喜 劇 對 白 的 高 手, 但 其 對 白 的 精 彩 全 在 其 北 方 風 味, 以 粵 語 為 主 的 香 港 人 始 終 隔 了 一 層 然 後 到 鬼 馬 雙 星, 許 冠 文 以 其 原 聲 演 出, 再 配 以 地 道 生 鬼 的 本 地 粵 語 對 白, 便 立 即 打 破 票 房 紀 錄 與 香 港 時 代 同 呼 吸 的 地 道 粵 語 和 港 產 喜 劇, 自 此 幾 乎 分 不 開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崛 興 便 是 一 個 相 關 例 子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崛 興 == 諧 趣 功 夫 片 和 許 冠 文 喜 劇 的 成 功 是 有 關 的 今 天 大 家 仍 記 得 當 洪 金 寶 的 三 德 和 尚 與 舂 米 六 (1977) 和 成 龍 主 演 的 蛇 形 刁 手 (1978) 醉 拳 (1978) 出 現 後, 即 被 稱 為 諧 趣 功 夫 片 大 家 都 留 意 到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喜 劇 調 子, 武 打 的 雜 耍 特 質, 但 卻 忽 略 了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語 言 特 色 這 批 影 片 全 都 是 以 粵 語 配 音 的 可 堪 比 較 的, 在 三 德 和 尚 與 舂 米 六 上 映 數 個 月 之 前, 黃 楓 導 演 洪 金 寶 任 武 指 的 硬 派 武 俠 片 四 大 門 派 (1977), 語 言 仍 是 國 語 同 樣, 成 龍 蛇 形 刁 手 之 前 甚 至 同 期 的 影 片, 像 蛇 鶴 八 步 (1978), 也 仍 然 是 國 語 片 貼 近 時 尚 的 喜 劇 對 白 和 粵 語 在 當 時 是 分 不 開 的 也 就 因 此, 儘 管 之 前 劉 家 良 的 神 打 (1975) 已 是 功 夫 喜 劇, 卻 沒 有 被 時 人 當 作 諧 趣 功 夫 片, 其 中 一 個 重 要 原 因, 正 是 神 打 用 的 是 國 語 時 人 都 相 信, 要 令 觀 眾 有 親 切 感 和 共 鳴 的 喜 劇 對 白, 用 粵 語 有 更 佳 效 果 2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成 功, 除 了 受 到 許 冠 文 的 一 定 影 響 之 外, 電 視 業 的 發 展 卻 又 起 了 一 定 貢 獻, 這 裡 說 的 是 影 片 的 粵 語 配 音 七 十 年 代 再 次 興 起 的 粵 語 片, 跟 過 往 的 粵 語 片 在 製 作 上 有 一 個 很 大 的 分 別, 過 往 是 現 場 收 音, 新 的 粵 語 片 都 是 事 後 配 音, 而 且 很 多 時 都 不 用 演 員 原 聲, 而 是 由 配 音 藝 員 代 配 這 個 製 作 模 式 主 導 了 七 八 十 年 代 的 香 港 電 影, 到 九 十 年 代 中 才 逐 漸 轉 變 那 些 配 音 員 正 是 由 兩 家 電 視 台 的 配 音 組 以 兼 職 身 份 擔 任 的, 當 中 電 視 廣 播 有 限 公 司 的 配 音 員 又 特 別 吃 香 電 視 業 可 說 培 養 並 儲 備 了 一 群 粵 語 配 音 人 才, 正 好 滿 足 到 此 時 香 港 電 影 的 需 要 以 諧 趣 功 夫 片 的 兩 位 巨 星 洪 金 寶 和 成 龍 為 例, 雖 然 他 們 粵 語 流 利, 但 是 自 從 成 名 後, 影 片 均 長 期 由 別 人 幕 後 配 音, 像 成 龍 用 鄧 榮 銾, 洪 金 寶 用 林 保 全, 都 合 作 了 多 年 鄧 榮 銾 和 林 保 全 對 兩 位 諧 趣 功 夫 巨 星 的 演 出 可 說 有 相 當 的 貢 獻 他 們 當 時 均 是 電 視 台 的 配 音 藝 員, 電 影 配 音 只 是 其 兼 職 由 許 冠 文 成 功 的 一 個 特 定 現 象, 我 們 卻 可 觀 察 到 七 十 年 代 電 視 和 電 影 的 互 相 影 響 嘉 禾 的 興 起 打 破 邵 氏 的 獨 大 喜 劇 成 為 香 港 電 影 重 要 類 型 的 開 始 粵 語 取 代 國 語 等 等 香 港 電 影 現 象, 把 原 來 獨 立 的 現 象 構 築 出 一 個 連 繫 各 個 現 象 的 面 貌 以 下 還 有 一 個 值 得 探 索 的 例 子 ( 二 ) 罪 案 實 錄 路 向 成 風 ==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其 中 一 部 具 關 鍵 意 義 的 電 影 是 吳 思 遠 的 廉 政 風 暴 (1975), 影 片 票 房 二 百 五 十 多 萬, 僅 次 於 該 年 冠 軍 天 才 與 白 痴 影 片 的 重 要 性 不 獨 在 於 票 房, 還 在 於 它 開 啟 了 一 條 製 作 路 線, 就 是 以 哄 動 社 會 的 新 聞 ( 尤 其 是 涉 及 犯 罪 的 故 事 ) 作 為 電 影 素 材, 雖 離 不 開 戲 劇 處 理, 但 拍 攝 手 法 則 強 調 真 實 感, 少 用 廠 景 多 用 實 景 ( 當 時 除 了 邵 氏 和 嘉 禾, 也 沒 有 xi
序 言 剩 下 多 少 家 供 人 拍 攝 的 製 片 廠 了 ) 這 種 特 色 開 創 了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的 多 個 風 氣 廉 政 風 暴 同 樣 有 它 的 時 代 背 景 因 素 在 六 十 年 代, 粵 語 片 一 直 有 著 社 會 寫 實 傳 統, 描 寫 居 住 用 水 毒 品 釋 囚 青 少 年 犯 罪 等 社 會 問 題 的 影 片 一 直 存 在, 但 是 都 沒 有 名 正 言 順 地 以 現 實 真 人 真 事 作 素 材 這 種 新 聞 觸 角, 也 與 無 線 電 視 廣 播 的 興 起 有 關, 電 視 廣 播 有 限 公 司 的 新 聞 報 道 方 式 影 響 了 大 眾 對 現 實 的 認 識, 甚 至 令 到 香 港 電 影 有 時 只 是 電 視 新 聞 描 寫 下 的 現 實 的 再 表 現 3 在 廉 政 風 暴 上 映 之 前 一 年, 邵 氏 公 司 出 品 了 以 三 狼 案 為 題 材 的 天 網 (1974), 非 常 賣 座 天 網 講 的 既 是 舊 聞, 主 要 在 邵 氏 的 廠 景 拍 攝, 缺 乏 實 感 廉 政 風 暴 才 是 真 正 帶 起 潮 流 的 作 品, 其 中 一 個 原 因, 是 它 以 當 時 最 哄 動 的 新 聞 為 題 材, 並 且 捕 捉 到 七 十 年 代 最 觸 動 香 港 人 的 一 個 事 件 1974 年 廉 政 公 署 的 成 立 在 七 十 年 代 的 電 影 裡, 可 見 兩 件 新 聞 事 件 在 當 日 香 港 人 心 裡 留 下 不 可 磨 滅 的 痕 跡, 一 件 是 1973 年 的 股 災, 另 一 件 是 廉 政 公 署 的 成 立 楚 原 的 香 港 73 (1974) 便 是 諷 刺 炒 股 票 令 港 人 迷 失, 很 是 賣 座 許 冠 文 的 天 才 與 白 痴 則 講 股 票 狂 熱 怎 樣 把 人 弄 成 瘋 癲 黐 線 股 災 的 震 撼 處 在 於 不 獨 在 以 其 為 大 橋 的 影 片 中 出 現, 而 是 在 很 多 影 片 中 都 出 現 相 關 的 情 節 廉 政 公 署 也 頻 密 地 出 現 在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之 中 ( 包 括 很 多 警 匪 片 和 黑 幫 片 ) 像 邵 氏 公 司 出 品, 牟 敦 芾 導 演 的 撈 過 界 (1978), 是 第 一 部 講 述 大 圈 仔 在 港 打 劫 的 影 片, 影 片 煞 科 的 劇 情, 是 大 圈 幫 被 警 察 圍 捕 射 殺, 最 後 一 名 大 圈 仔 死 命 奔 赴 和 記 大 廈 把 警 察 的 貪 污 證 據 交 給 廉 署, 由 此 可 見 廉 署 在 當 時 作 為 最 終 申 冤 對 象 的 地 位 而 在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的 眾 多 廉 署 情 節 中, 一 直 都 沒 有 一 個 廉 署 的 反 派 角 色 出 現, 亦 可 見 當 時 廉 署 在 公 眾 心 目 中 的 崇 高 地 位 這 裡 可 以 舉 一 個 小 例 子 來 看 廉 政 風 暴 的 成 功 影 片 開 場, 熊 德 誠 演 新 入 行 的 警 察, 跟 隨 尹 靈 光 演 的 老 差 骨 巡 邏 老 差 骨 沿 途 教 他 各 種 下 層 社 會 的 暗 語, 解 釋 了 跳 灰 即 是 賣 白 粉, 社 女 即 是 妓 女 一 年 之 內, 便 先 後 出 現 了 以 社 女 (1975) 和 跳 灰 (1976) 命 名 的 電 影 社 女 雖 不 是 真 實 新 聞 改 編, 但 是 講 良 家 婦 女 被 迫 成 妓 女 的 故 事, 以 色 情 配 合 一 定 的 社 會 黑 暗 現 實 描 寫, 可 說 仍 是 沿 著 廉 政 風 暴 開 出 的 路 線 走 跳 灰 則 以 販 毒 為 題 材, 由 出 身 警 界 的 陳 欣 健 編 劇, 劇 本 雖 受 到 辣 手 神 探 (Dirty Harry,1971) 和 密 探 霹 靂 火 (The French Connection,1971) 的 影 響, 風 格 則 追 隨 廉 政 風 暴 的 先 例, 以 實 景 拍 攝 地 道 警 察 對 白 構 成 富 實 感 的 特 色, 是 香 港 警 匪 片 的 先 聲 吳 思 遠 在 廉 政 風 暴 上 映 的 翌 年 再 導 演 了 七 百 萬 元 大 劫 案 (1976), 同 樣 賣 座 4 邵 氏 公 司 同 時 亦 出 品 了 香 港 奇 案 (1976), 以 真 實 的 犯 罪 新 聞 為 素 材, 並 且 成 為 系 列, 在 兩 年 間 先 後 攝 製 了 五 集 其 後, 亦 有 以 七 十 年 代 真 實 毒 梟 落 網 為 題 材 的 影 片 像 大 毒 后 (1976) 出 冊 (1977) 白 粉 雙 雄 1975~1979 xii
(1978) 和 毒 玫 瑰 與 大 保 鏢 (1979) 等 這 些 影 片 的 特 別 之 處, 是 一 方 面 延 續 罪 案 實 錄 的 取 向, 但 又 由 於 是 以 黑 幫 為 主 角, 遂 很 自 然 地 可 納 入 黑 幫 片 的 類 型 特 色, 包 括 主 角 由 小 流 氓 冒 起 成 黑 幫 頭 子 到 隕 落 的 經 過 於 是 罪 案 實 錄 成 為 黑 幫 片 成 熟 的 一 個 催 化 劑 廉 政 風 暴 罪 案 實 錄 路 向 的 成 功, 也 影 響 到 電 視 台 好 像 麗 的 電 視 ( 亞 洲 電 視 前 身 ) 便 隨 後 拍 攝 了 單 元 電 視 劇 十 大 奇 案 (1975) 5 麥 當 雄 便 是 由 於 在 十 大 奇 案 中 有 出 色 表 現 才 開 始 受 到 賞 識, 在 電 視 台 扶 搖 直 上 到 八 十 年 代 麥 當 雄 開 始 製 作 電 影, 便 不 時 以 哄 動 的 社 會 現 實 事 件 為 題 材, 出 品 了 靚 妹 仔 (1982) 省 港 旗 兵 (1984) 三 狼 奇 案 (1989) 跛 豪 (1991) 和 黑 金 (1997) 等 影 片 廉 政 風 暴 因 受 到 電 視 新 聞 的 影 響 而 出 現, 又 倒 過 來 影 響 到 電 視 台 戲 劇 節 目 的 路 線, 成 了 一 個 向 前 的 循 環 ( 三 ) 新 舊 交 替 == 七 十 年 代 的 香 港 影 業 是 新 舊 交 替 的 一 個 時 期, 到 七 十 年 代 末 這 個 情 況 尤 其 明 顯 這 裡 由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的 一 個 小 現 象 談 起 粵 劇 電 影 早 在 六 十 年 代 後 期 已 經 式 微, 但 是 在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卻 曾 經 出 現 過 三 部 賣 座 甚 為 理 想 的 粵 劇 電 影, 那 就 是 由 雛 鳳 鳴 劇 團 演 出 的 三 笑 姻 緣 (1975) 帝 女 花 (1976) 和 紫 釵 記 (1977) 雛 鳳 以 任 白 傳 人 的 身 份 出 現, 演 的 又 是 任 白 戲 寶, 在 當 時 粵 劇 界 是 票 房 保 證, 轉 拍 成 電 影, 每 部 影 片 票 房 都 過 百 萬, 相 當 成 功 但 是 這 卻 是 粵 劇 電 影 最 後 的 餘 暉, 之 後 便 無 以 為 繼 同 期 邵 氏 公 司 也 攝 製 了 潮 劇 戲 曲 片 辭 郎 洲 (1976), 由 移 居 香 港 的 潮 劇 名 伶 蕭 南 英 主 演, 製 作 認 真, 票 房 卻 十 分 慘 淡 這 是 時 代 的 變 遷, 戲 曲 雖 仍 然 永 遠 有 其 擁 躉, 但 已 無 法 保 證 吸 引 到 廣 大 的 電 影 觀 眾 無 論 粵 劇 電 影 潮 劇 電 影, 還 是 曾 經 紅 極 一 時 的 黃 梅 調 電 影, 到 了 七 十 年 代 都 已 經 難 以 吸 引 電 影 觀 眾, 雛 鳳 的 風 光 只 是 曇 花 一 現 當 雛 鳳 停 產, 其 他 劇 團 都 無 人 敢 效 法 雛 鳳 拍 攝 粵 劇 片, 便 是 粵 劇 電 影 缺 乏 市 場 的 明 證 除 了 戲 曲 片 最 後 一 次 的 餘 暉,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也 見 證 了 粵 語 導 演 最 後 的 退 場 隨 著 1973 年 粵 語 片 的 復 現, 原 本 停 產 的 數 位 粵 語 片 導 演, 也 再 執 導 演 筒, 嘗 試 適 應 新 時 代 三 笑 姻 緣 和 紫 釵 記 的 導 演 均 是 李 鐵 ; 吳 回 復 出 導 演 了 太 平 山 下 和 星 座 奇 趣 錄 等 影 片 ; 李 晨 風 為 新 聯 公 司 導 演 了 至 愛 親 朋 (1976); 胡 鵬 則 導 演 了 摩 登 土 佬 (1980), 但 這 都 是 他 們 最 後 階 段 的 導 演 作 品 了 吳 回 最 後 導 演 的 影 片 是 懵 仔 傻 妹 妙 偵 探 (1979), 跟 著 便 轉 而 成 為 電 視 演 員 李 鐵 最 後 導 演 作 品 則 是 豫 劇 包 青 天 (1980) 就 算 是 進 入 了 邵 氏, 七 十 年 代 仍 拍 過 數 部 賣 座 影 片 的 王 風, 最 後 一 部 導 演 作 品 是 係 咁 先 (1980) 到 1980 年, 粵 語 片 導 演 作 了 最 後 一 階 段 的 努 力 後, 終 於 正 式 落 幕 退 場 八 十 年 代 還 活 躍 的 粵 語 片 導 演, 好 像 只 有 楚 原 和 楊 權 部 分 則 進 入 電 視 台 任 監 製, 當 中 最 成 功 的 有 蕭 笙 及 跨 越 國 粵 語 片 界 的 王 天 林 活 躍 於 五 六 十 年 代 的 導 演 退 場 的 情 況, 不 獨 在 粵 語 片 界 出 現, 國 語 片 導 演 像 岳 楓 何 夢 華 等 也 漸 漸 隱 退 甚 至 胡 金 銓 和 張 徹, 其 最 後 的 佳 作 都 是 在 七 十 年 代 完 成 的 只 有 李 翰 祥 在 八 十 年 代 回 到 童 年 成 長 的 北 京 拍 戲, 在 北 京 實 景 中 找 到 一 些 創 作 新 靈 感, 拍 出 仍 然 新 穎 的 作 品 垂 簾 聽 政 (1983) 老 一 輩 導 演 退 場 的 另 一 面, 是 新 一 輩 的 冒 起 一 批 新 冒 起 的 電 影 幕 後 人 才, 成 為 八 九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業 鼎 盛 期 的 支 柱 這 裡 講 一 個 特 別 鮮 明 的 例 子 成 龍 七 十 年 代 是 俗 稱 拳 頭 枕 頭 電 影 的 年 代 由 於 武 打 動 作 片 的 興 起, 演 員 以 真 功 夫 作 號 召, 七 十 年 代 要 找 男 主 角, 幾 乎 都 是 從 xiii
序 言 會 武 的 人 中 找, 這 些 由 武 師 或 武 術 家 出 身 的 男 演 員, 稱 為 打 仔 明 星, 與 肉 彈 一 樣 幾 乎 成 為 七 十 年 代 專 有 的 演 員 稱 謂 在 許 冠 文 之 前, 幾 乎 所 有 被 發 掘 的 新 星 均 為 打 仔 許 冠 文 之 後, 打 仔 仍 是 物 色 男 主 角 的 一 個 正 途 我 們 看 本 書 中 成 龍 演 過 的 影 片, 便 可 以 見 到 他 成 為 巨 星 的 經 過 他 在 花 飛 滿 城 春 (1975) 中, 演 一 個 與 老 闆 娘 偷 情 的 車 伕, 僅 是 群 戲 中 一 個 小 角 色 接 著 在 羅 維 赴 台 灣 拍 攝 的 新 精 武 門 (1976) 中 擔 任 男 主 角, 但 由 於 不 是 適 合 他 的 角 色, 賣 座 平 平 少 林 木 人 巷 (1976) 中 他 有 不 俗 的 身 手 表 現, 但 仍 未 足 以 使 觀 眾 留 意 他 在 台 灣 主 演 的 一 些 影 片 甚 至 未 能 在 香 港 上 映 然 後 一 年 內 兩 部 賣 座 影 片 蛇 形 刁 手 和 醉 拳 令 他 立 即 紅 極 一 時, 其 後 自 導 自 演 的 笑 拳 怪 招 (1979) 賣 座 五 百 多 萬, 是 該 年 的 票 房 冠 軍 轉 入 嘉 禾 公 司 後, 他 自 導 自 演 的 師 弟 出 馬 (1980) 賣 座 一 千 一 百 多 萬, 成 為 首 位 能 打 破 許 冠 文 票 房 紀 錄 的 明 星 和 導 演 短 短 五 年 間, 由 小 演 員 晉 身 為 首 屈 一 指 的 紅 星, 見 證 了 新 一 代 影 人 冒 起 之 速 和 帶 來 的 能 量 之 強 成 龍 只 是 這 批 冒 起 的 影 圈 新 血 之 一, 七 十 年 代 影 圈 中 冒 起 的 新 人 才 還 有 吳 思 遠 吳 宇 森 洪 金 寶 麥 嘉 曾 志 偉 劉 觀 偉 等 新 浪 潮 的 誕 生 == 在 影 圈 自 身 訓 練 的 人 才 之 外, 電 視 台 的 興 起 也 成 了 電 影 界 培 植 人 才 的 基 地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香 港 電 影 最 值 得 注 意 的, 也 已 有 大 量 著 述 的 故 事, 當 然 是 香 港 電 影 新 浪 潮 的 誕 生 當 電 影 界 因 七 十 二 家 房 客 感 受 到 電 視 對 流 行 文 化 的 強 大 影 響 力 時, 電 影 界 首 先 嘗 試 吸 納 的 是 幕 前 的 藝 人, 但 是 真 正 創 造 電 視 興 起 的 是 有 著 新 觀 念 的 導 演 和 編 劇 七 十 年 代 後 期, 當 電 視 藝 員 的 叫 座 力 開 始 見 底 之 際, 卻 是 電 視 幕 後 人 才 開 始 轉 戰 電 影 之 時 其 中 電 視 業 一 件 突 發 事 件 又 加 速 了 整 個 進 程, 那 就 是 1978 年 佳 藝 電 視 的 突 然 倒 閉 佳 視 的 倒 閉 令 一 群 電 視 人 才 轉 而 往 電 影 圈 找 出 路 像 徐 克 譚 家 明 林 嶺 東 劉 天 賜 黃 炳 耀 和 葉 潔 馨, 均 是 佳 視 倒 閉 後, 陸 續 加 入 電 影 圈 的 徐 克 在 1979 年 導 演 了 處 女 作 蝶 變, 譚 家 明 則 導 演 了 名 劍 (1980) 於 是 新 浪 潮 誕 生 的 一 個 重 要 原 因, 原 來 是 佳 視 的 倒 閉 當 電 視 台 起 著 訓 練 人 才 之 用 時, 即 使 倒 閉 了, 也 會 對 整 個 創 意 工 業 帶 來 正 面 的 影 響 結 語 == 以 上 僅 是 關 於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的 發 展 脈 絡 的 數 個 例 子 七 十 年 代 還 有 很 多 大 小 題 目, 像 電 檢 尺 度 的 不 斷 放 寬 對 香 港 電 影 帶 來 的 影 響 少 林 為 題 的 影 片 的 興 旺 及 發 展, 以 門 派 功 夫 作 招 徠 的 功 夫 片 的 盛 行 古 龍 武 俠 片 的 興 起 數 部 立 體 武 俠 片 的 出 現 等 等 獨 特 的 現 象, 均 未 能 在 此 再 作 探 討 當 然, 每 個 片 目 都 有 其 限 制, 好 像 在 七 十 年 代 電 影 發 行 和 戲 院 院 線 均 出 現 了 很 重 要 的 變 化 和 重 組, 其 變 動 與 八 十 年 代 香 港 影 業 的 興 旺 有 著 非 常 密 切 的 關 係, 讀 者 便 難 以 在 本 書 找 到 這 方 面 的 轉 變 痕 跡 1975~1979 xiv
另 一 個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儘 管 我 在 上 文 提 過 絕 大 部 分 影 片 均 有 影 像 資 料 留 存 下 來, 我 們 已 可 以 看 到 大 部 分 七 十 年 代 中 後 期 的 電 影, 但 是 當 中 又 有 個 特 殊 的 情 況, 便 是 版 本 的 問 題 留 下 來 的 影 像 和 當 年 公 映 的 版 本, 往 往 並 不 一 樣 一 般 而 言, 都 是 刪 短 了 的 原 因 是 影 片 的 影 像 資 料 來 源, 有 些 來 自 電 視 台, 有 些 來 自 周 邊 的 地 區 電 視 台 的 檢 查 尺 度 一 向 比 電 影 嚴 厲, 周 邊 地 區 ( 例 如 台 灣 ) 同 樣 有 它 們 的 電 檢 政 策, 普 遍 也 是 較 香 港 嚴 從 這 些 地 方 得 回 來 的 版 本 便 常 有 所 刪 節 通 常 刪 的 是 祼 露 或 性 愛 的 場 面, 但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曾 經 盛 行 過 以 揭 露 黑 社 會 暗 語 或 講 數 的 情 況 作 招 徠, 這 些 場 面 在 電 視 放 映 時 常 會 遭 到 刪 剪, 令 我 們 無 法 一 窺 影 片 當 年 的 全 貌 即 使 影 片 公 司 自 己 發 行 的 光 碟, 也 會 有 同 樣 情 況, 其 電 影 只 剩 下 當 年 給 外 國 的 拷 貝, 又 或 者 為 了 令 到 光 碟 不 用 列 為 三 級, 也 會 主 動 刪 去 一 些 片 段 我 看 七 十 年 代 的 影 片 光 碟 時, 常 會 留 意 到 當 年 看 過 的 一 些 場 面 已 被 失 去, 並 非 當 年 公 映 的 原 貌 這 種 情 況 只 能 寄 望 未 來 能 搜 集 到 更 多 更 接 近 原 貌 的 版 本, 而 研 究 者 通 過 光 碟 認 識 當 年 的 香 港 電 影 則 要 特 別 留 意 這 個 情 況 註 釋 1. 有 關 許 冠 文 對 香 港 喜 劇 的 轉 折 性 作 用, 可 參 考 陳 志 華 : 都 市 鬼 馬 狂 想 許 冠 文 喜 劇 模 式, 蒲 鋒 劉 嶔 編 : 乘 風 變 化 嘉 禾 電 影 研 究, 香 港, 香 港 電 影 資 料 館,2013, 頁 76-87 2. 蒲 鋒 主 訪, 單 識 君 整 理 : 洪 金 寶 : 讓 觀 眾 感 受 我 的 動 作 與 他 是 有 關 的, 通 訊, 第 64 期, 香 港, 香 港 電 影 資 料 館,2013 年 5 月, 頁 5-9 3. 龔 啟 聖 張 月 愛 :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電 視 與 社 會 關 係 初 探, 李 焯 桃 編 : 七 十 年 代 香 港 電 影 研 究 ( 第 八 屆 香 港 國 際 電 影 節 回 顧 特 刊 ), 香 港, 康 樂 及 文 化 事 務 署,2002 年 修 訂 版, 頁 10-17 4. 影 片 票 房 一 百 五 十 多 萬, 是 該 年 十 大 賣 座 港 片 的 第 十 名 5. 十 大 奇 案 是 逢 周 四 播 放 的 單 元 劇, 第 一 集 播 放 日 期 是 1975 年 9 月 25 日, 見 香 港 電 視 電 視 節 目 表 x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