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密 關 係 中 的 暴 力 為 什 麼 我 們 不 願 意 尊 重 親 人 : : 傳 統 價 值 與 空 間 分 配 的 社 會 心 理 分 析 王 叢 桂 根 據 社 會 新 聞 報 導 改 寫 案 例 一 : 丙 女 嫁 給 學 識 經 濟 地 位 及 社 會 聲 望 皆 相 當 高 的 丁 男 ; 婚 後 傳 出 丁 男 會 對 妻 子 施 暴, 丙 女 並 一 度 離 家 出 走 日 前 丙 女 在 懷 有 四 個 月 身 孕 的 狀 況 下, 攜 帶 兩 個 子 女 離 家 出 走, 並 向 警 局 報 案 指 遭 丈 夫 施 暴 丁 男 除 向 警 局 報 案 協 尋 妻 子 之 外, 並 發 表 聲 明 指 出 他 努 力 與 妻 子 溝 通 失 敗, 經 與 法 律 顧 問 諮 商, 他 無 奈 必 須 透 過 司 法 途 徑 協 助 找 尋 家 人, 或 許 對 許 多 人 而 言, 面 子 問 題 重 要, 對 他 而 言, 沒 有 比 小 孩 在 健 康 環 境 下 成 長 更 重 要 妻 子 與 小 孩 離 家 一 段 時 間, 他 與 家 人 朋 友 四 處 尋 找, 他 與 妻 子 並 無 肢 體 衝 突 情 事, 也 感 謝 過 去 幾 年, 相 關 警 政 單 位 社 工 人 員 及 一 直 幫 忙 他 與 家 人 的 至 親 好 友, 更 希 望 他 的 妻 子 能 早 些 出 面, 透 過 專 業 人 仕 協 助 解 決 問 題 丙 女 最 後 仍 舊 回 到 家 中 案 例 二 : 桃 園 市 婦 人 疑 因 與 丈 夫 為 兒 子 管 教 問 題 發 生 口 角, 前 天 深 夜 和 九 歲 的 兒 子 在 屋 內 燒 炭 自 殺, 李 雲 龍 發 現 時 已 遲 了 一 步 她 留 下 兩 封 遺 書 給 丈 夫 和 母 親, 給 丈 夫 遺 書 中 寫 著 兩 人 結 合 是 錯 誤, 價 值 觀 和 對 小 孩 子 教 育 觀 念 生 活 方 式 都 不 同, 並 提 到 兒 子, 才 就 讀 小 一 的 他 脾 氣 如 此 壞, 無 視 母 親 的 存 在, 難 保 將 來 不 會 是 陳 進 興 二 或 張 錫 銘 二, 既 然 是 向 神 明 求 來 的, 還 是 請 神 明 將 他 收 回 案 例 三 : 逆 子 毆 打 父 母 事 件 時 有 所 聞, 台 北 市 家 庭 暴 力 暨 性 侵 害 防 治 中 心 觀 察, 老 人 家 暴 除 肢 體 精 神 虐 待 外, 以 疏 忽 遺 棄 居 多, 但 因 國 內 老 人 福 利 法 以 家 庭 為 基 礎, 強 調 子 女 應 盡 撫 養 義 務, 一 旦 家 庭 功 能 不 彰, 老 人 安 全 甚 至 身 家 性 命 無 疑 抹 上 一 層 陰 影 案 例 四 : 網 路 流 傳 的 信 件 男 人 結 婚, 是 家 裡 多 了 一 個 人 ; 女 人 結 婚, 是 換 了 一 1
個 家! 為 什 麼 我 們 不 願 意 尊 重 親 人 : 傳 統 價 值 與 王 空 叢 桂 間 分 : 配 親 的 密 社 關 會 係 心 中 理 的 分 暴 析 力 你 管 管 你 老 婆 好 不 好, 天 天 窩 在 房 間 裡, 幹 嘛 啊! 客 廳 有 鬼 啊! 要 躲 就 躲 到 尼 姑 庵 嘛... 不 想 回 家 就 說 啦! 何 必 天 天 在 外 面 混 到 天 都 黑 才 回 來, 我 一 把 年 紀 了, 想 找 個 人 煮 煮 飯 掃 掃 地 都 還 要 看 人 臉 色... 唉, 了 然 哦! 大 嫂 又 忘 了 洗 我 的 襯 衫! 人 家 明 天 要 穿 去 聽 音 樂 會 的 耶, 她 很 奇 怪 ㄟ! 我 這 個 親 愛 的 老 婆 實 在 是 不 怎 麼 識 大 體, 連 連 得 罪 老 媽 老 姐 和 老 妹 我 白 天 上 班 已 經 夠 煩 夠 累 的 了, 她 還 給 我 搞 一 些 莫 名 其 妙 的 飛 機, 今 天 再 不 給 她 一 點 顏 色 看 看, 她 就 愈 來 愈 無 法 無 天 了! 怒 火 已 經 衝 到 腦 門 的 我, 踢 開 房 門 就 破 口 大 罵 : 拜 託 妳 也 幫 幫 忙, 哪 家 的 媳 婦 不 是 對 婆 婆 低 聲 下 氣 的, 都 甚 麼 時 候 了 還 裝 大 小 姐 雖 然 岳 母 對 我 很 好, 可 是 女 婿 總 是 要 有 點 分 寸, 我 帶 著 錐 心 之 痛 告 別 我 的 溫 布 頓, 走 進 了 老 婆 婚 前 的 房 間 牆 上 的 她 笑 得 好 開 心, 眼 睛 彎 彎 的 像 月 亮 一 樣, 我 忘 了 有 多 久 沒 見 過 她 這 樣 的 笑 我 躺 在 床 上, 開 始 想 不 通, 為 甚 麼 我 會 不 敢 開 口 說 要 看 溫 布 頓, 我 不 是 都 這 麼 跟 老 媽 吵 的 嗎? 岳 母 把 我 當 兒 子, 我 理 所 當 然 可 以 做 出 一 般 兒 子 會 做 的 事 我 乾 笑 了 一 下, 自 己 還 真 傻, 老 媽 揍 完 我 可 以 像 沒 事 發 生 換 作 是 岳 母, 只 要 隨 便 說 我 兩 句, 我 不 尷 尬 到 死 才 怪 呢! 那, 親 愛 的 老 婆 呢? 我 想 起 了 她, 她 怎 麼 可 以 這 麼 祥 和 的 存 活 在 我 家? 如 果 跟 岳 母 比 起 來, 我 老 媽 應 該 算 是 嚴 謹 得 多, 對 於 親 愛 老 婆 的 一 言 一 行 無 不 關 心 活 潑 的 老 婆 在 家 裡 不 能 蹦 蹦 跳 跳, 害 怕 顯 得 不 夠 莊 重 安 靜 的 待 在 房 間 看 書, 又 有 不 合 群 的 嫌 疑 加 班 太 晚 回 家, 被 歸 咎 於 不 想 煮 晚 飯 假 日 跟 朋 友 出 去, 擔 心 冷 落 我 的 家 人 婚 前 瘋 迷 日 劇 的 她, 已 經 好 久 沒 出 現 在 客 廳 電 視 前 假 日 補 眠 的 習 慣, 被 一 家 六 口 的 髒 衣 服 喚 醒... 親 密 關 係 中 暴 力 的 相 關 研 究 結 果 與 理 論 為 什 麼 台 灣 社 會 親 密 關 係 中, 暴 力 難 以 停 止? 為 什 麼 我 們 會 欺 壓 或 剝 奪 居 於 弱 勢 群 體 的 族 群 如 女 性 幼 兒 與 老 人 的 生 活 與 生 存 權 力? 不 同 學 派 的 學 者 對 上 述 問 題 提 出 各 種 觀 點, 其 中 引 發 較 大 爭 議 的 是 生 物 社 會 學 (Wilson, 1975) 與 演 化 心 理 學 的 觀 點 (Buss, 1999), 根 據 該 理 論 觀 點, 有 機 體 的 複 雜 的 心 智 與 動 機 系 統 是 種 族 為 了 適 應 環 境 經 由 百 萬 年 演 化 與 天 擇 產 生 的 機 制 因 此 個 體 的 攻 擊 性 與 妒 忌 欲 望 是 為 了 保 存 基 因 傳 衍 的 機 制 之 一 舉 例 而 2
言 : 兩 性 的 結 合 是 為 了 傳 衍 基 因, 由 於 女 性 可 以 與 兩 人 以 上 的 人 交 往 受 孕, 男 性 不 能 確 定 配 偶 所 懷 的 子 女 是 否 來 自 於 自 己, 因 此 在 配 偶 與 其 他 男 性 發 生 性 行 為 時, 會 有 比 較 強 的 嫉 妒 情 緒, 與 相 連 結 的 暴 力 行 為 以 保 障 自 己 的 基 因 的 傳 衍 但 是 演 化 心 理 學 的 研 究 證 據 還 不 是 很 充 分 例 如 : 根 據 上 述 理 論, 男 性 會 對 女 性 性 行 為 的 不 忠 會 有 比 較 強 烈 的 嫉 妒 情 緒, 女 性 由 於 懷 孕 之 後 生 活 需 要 照 顧, 要 比 男 性 在 意 配 偶 是 否 會 遵 守 承 諾 協 助 扶 養 子 女, 因 此 女 性 的 嫉 妒 比 較 偏 向 精 神 層 面 研 究 顯 示 針 對 伴 侶 出 軌 想 像 的 生 理 反 應 : 男 性 對 於 性 不 忠 會 較 沮 喪, 女 性 對 於 情 感 不 忠 比 較 沮 喪 (Buss et al, 1992), 上 述 結 果 似 乎 支 持 演 化 心 理 學 的 觀 點, 但 是 DeSteno et al.(2002) 認 為 這 是 Buss 等 人 研 究 方 法 的 謬 誤 造 成 的 兩 性 差 異, 演 化 論 者 使 用 多 重 選 擇 或 強 迫 選 擇 的 問 句, 要 兩 性 選 擇 哪 一 種 外 遇 會 造 成 問 題, 在 真 實 生 活 中 並 不 會 遇 到 這 樣 的 選 擇, 當 DeSteno et al. 要 求 受 訪 者 針 對 性 行 為 背 叛 與 情 緒 背 叛, 兩 個 被 判 情 境, 個 別 做 反 應 時, 兩 性 對 性 行 為 與 情 感 不 忠 的 嫉 妒 反 應 相 同 另 外 演 化 心 理 學 過 度 強 調 生 物 決 定 論, 也 忽 略 了 文 化 以 及 現 代 社 會 經 濟 體 制 的 影 響, 例 如 在 兩 性 角 色 平 權 ( 相 似 ) 的 社 會, 兩 性 在 配 偶 選 擇 等 行 為 上 的 差 異 較 小 (Eagly & Woods,1999) 根 據 生 物 決 定 論 的 觀 點, 性 別 在 情 緒 管 理 與 暴 力 行 為 上 有 差 異 是 天 生 的, 人 類 社 會 結 構 中 兩 性 地 位 與 生 活 形 態 的 變 遷 在 近 五 十 年 來 變 化 甚 大, 但 是 兩 性 經 由 百 萬 年 得 來 的 先 天 演 化 機 轉 比 較 難 以 因 應 這 麼 快 速 的 變 動, 因 此 會 有 各 種 不 協 調 的 問 題 發 生 例 如 : 他 們 認 為 女 性 地 位 提 高 後, 男 性 的 嫉 妒 情 緒 ( 女 性 可 以 接 觸 眾 多 男 性 ) 與 高 支 配 特 性 ( 女 性 不 受 其 支 配 ) 使 他 在 受 到 挫 折 之 後, 可 能 採 用 暴 力 來 控 制 女 性 家 暴 案 因 此 常 發 生 在 男 性 恐 懼 女 性 比 他 強, 或 者 要 完 全 控 制 女 性 的 關 係 中, 有 時 甚 至 於 是 針 對 一 般 女 性 產 生 攻 擊 行 為 ( 參 考 : 加 拿 大 發 生 的 白 絲 緞 事 件 : 男 性 失 業 者 帶 槍 進 入 大 學 校 園 槍 殺 女 學 生 ) 整 體 來 說 生 物 社 會 論 與 演 化 心 理 學 只 提 供 了 對 性 別 間 差 異 與 兩 性 衝 突 為 何 會 發 生 的 解 說, 但 是 並 沒 有 提 出 令 現 代 社 會 的 人 可 以 接 受 的 解 決 策 略, 他 們 的 理 論 甚 至 暗 示 了 某 些 不 符 合 人 權 價 值 的 解 決 策 略 ( 例 如 : 女 性 回 歸 母 職 ) 個 人 認 為 親 密 關 係 的 暴 力 是 演 化 機 制 與 社 會 機 制 的 互 動 造 成 的 但 是 要 處 理 這 個 問 題, 只 能 依 賴 社 會 機 制 的 運 作 因 此 我 們 需 要 從 社 會 文 化 理 論 實 徵 發 現 與 理 論, 來 建 構 減 少 ( 或 者 說 控 制 ) 現 代 社 會 中 親 密 關 係 暴 力 的 機 制 本 文 便 企 圖 從 文 化 與 社 會 心 理 學 理 論 的 角 度 去 思 考 上 述 問 題 在 家 庭 關 係 的 暴 力 事 件 中, 西 方 社 會 對 親 子 間 暴 力 的 研 究, 主 要 著 重 在 父 母 親 對 子 女 的 暴 力 研 究, 缺 少 下 一 代 對 上 一 代 的 施 暴 研 究, 這 可 能 是 因 為 歐 美 社 會 中 與 長 輩 同 居 者 較 少, 另 一 方 面 個 人 取 向 與 商 業 社 會 的 價 值, 也 使 他 們 接 受 由 政 府 負 擔 老 人 安 養 的 生 活 形 態, 因 此 雖 然 歐 美 社 會 歌 頌 年 輕, 並 對 老 人 有 所 偏 見 3
(Nelson, 2002), 但 是 對 老 人 直 接 的 暴 力 與 歧 視 反 而 較 少 ( 這 可 以 從 都 市 設 計 是 否 尊 重 老 年 人 的 需 求 可 以 看 出 來 ) 在 親 子 暴 力 方 面 : 美 國 研 究 者 將 對 子 女 的 暴 力 分 為 五 種 類 型 :(1). 身 體 凌 虐 (2). 性 侵 害 (3). 忽 略 子 女 生 活 照 顧 (4). 忽 略 子 女 情 緒 (5). 心 理 凌 虐, 例 如 用 言 語 譏 誚 美 國 的 研 究 顯 示 對 子 女 施 暴 行 為 的 發 生 是 社 會 文 化 管 教 者 特 質 與 受 虐 者 特 質 複 雜 互 動 的 結 果 (Peterson & Brown, 1994) 在 社 會 文 化 因 素 方 面, 西 方 社 會 發 現 貧 窮 與 居 住 環 境 擁 擠 造 成 的 挫 折 感 會 造 成 子 女 施 暴 的 動 力 經 常 搬 家 與 他 人 隔 離 會 使 父 母 施 虐 不 易 察 覺, 在 我 國 可 能 要 加 上 父 母 親 覺 得 自 己 對 子 女 擁 有 管 教 權 甚 至 子 女 的 生 命 支 配 權 ( 如 以 往 父 要 子 死, 子 不 敢 不 死 的 觀 念 ) 以 及 傳 統 家 訓 中 相 信 玉 不 琢 不 成 器 的 嚴 教 觀 等 文 化 價 值 觀 的 影 響, 使 國 人 覺 得 父 母 打 罵 管 教 子 女 是 天 經 地 義 的 事, 合 理 化 了 家 暴 行 為 ( 林 文 瑛, 王 震 武,1995) 在 管 教 者 個 人 因 素 方 面 包 括 : 施 虐 者 本 身 幼 年 被 凌 虐 經 驗 情 緒 困 擾 藥 物 濫 用 有 控 制 孩 子 需 求 缺 乏 管 教 技 巧 過 於 年 輕 或 是 單 親 受 虐 者 的 某 些 特 質 例 : 如 過 動 衝 動 不 易 管 教 不 遵 從 父 母 管 教, 也 可 能 激 發 父 母 管 教 失 當 在 配 偶 暴 力 事 件 方 面, 極 端 的 型 態 是 妒 忌 的 配 偶 殺 死 另 一 半 與 子 女 後 自 殺 的 事 件 國 外 研 究 顯 示 此 種 案 件 的 案 主 多 數 是 男 性, 他 們 殺 死 家 人 的 動 機, 主 要 有 兩 類 :(1). 由 愛 生 恨, 懷 疑 妻 子 不 忠, 進 而 產 生 如 果 我 不 能 擁 有, 誰 也 不 能 擁 有 的 想 法, 殺 配 偶 或 交 往 中 的 伴 侶 皆 是 在 此 種 心 情 下 的 作 法 ;(2). 憂 鬱 症 引 發 除 死 之 外, 另 無 去 路 的 想 法 ( 引 自 Baron & Byrne, 2000) 通 常 在 事 業 中 或 人 生 中 遇 到 重 大 挫 折 時 會 發 生 在 對 老 人 凌 虐 部 分, 國 內 目 前 尚 缺 乏 對 老 人 施 虐 的 研 究 報 告, 由 上 述 西 方 模 式 及 國 內 報 章 雜 誌 對 相 關 案 件 的 報 導 ; 我 們 認 為 對 老 人 施 虐 也 是 上 述 三 類 因 素 複 雜 的 互 動 結 果 例 如 老 人 年 輕 時 浪 蕩 風 流 不 照 顧 家 庭, 老 了 遭 到 子 女 遺 棄, 在 台 灣 時 有 所 聞 另 外 老 人 的 特 質 如 : 行 動 不 便 或 是 記 憶 退 化 不 易 照 顧, 加 上 子 女 忙 於 工 作 與 自 己 的 下 一 代, 便 易 造 成 對 長 輩 的 情 緒 與 生 活 上 的 忽 略 而 子 女 長 期 失 業 濫 用 藥 物 或 有 精 神 疾 病 無 法 就 業, 他 們 向 父 母 要 錢 花 用 不 遂, 或 是 情 緒 不 佳, 憤 而 行 兇 的 案 件 也 多 有 所 聞 文 化 價 值 規 範 與 空 間 因 素 的 互 動 如 同 上 述 實 徵 研 究 的 發 現, 個 人 的 人 格 與 其 所 屬 的 社 會 環 境 與 文 化 價 值 觀 念 皆 會 影 響 親 密 關 係 的 暴 力 行 為 的 產 生 在 諸 多 因 素 中, 個 人 人 格 特 質 因 素 的 形 成 牽 涉 到 基 因 與 教 化 兩 個 互 動 因 素, 在 成 型 之 後 也 比 較 難 以 改 變 本 文 作 者 偏 好 從 4
社 會 結 構 因 素 來 討 論 可 行 的 方 案 在 諸 多 社 會 結 構 因 素 之 中, 個 人 認 為 引 發 台 灣 社 會 親 密 關 係 中 的 暴 力 行 為 主 因 是 來 自 居 住 空 間 設 計 設 計 不 當, 以 及 家 庭 功 能 結 構 型 態 與 相 對 應 的 價 值 觀 念 不 契 合 的 結 果 下 面 我 們 分 項 討 論 1. 性 別 空 間 需 求 與 家 庭 空 間 首 先 我 們 來 看 空 間 設 計 與 價 值 觀 念 如 何 引 發 親 密 關 係 中 的 配 偶 衝 突 傳 統 的 性 別 角 色 將 女 性 侷 限 於 家 庭, 但 是 家 庭 中 空 間 設 計 並 不 符 合 女 性 的 需 求, 使 女 性 在 家 庭 中 得 不 到 身 心 的 抒 解 畢 恆 達 (2004) 指 出 傳 統 家 庭 空 間 設 計 是 以 男 性 觀 點 來 設 計 的, 因 此 不 會 考 慮 女 性 的 需 求, 以 廚 房 為 例, 傳 統 角 色 中 女 性 是 廚 房 的 支 配 者, 但 是 多 數 設 計 師 沒 有 考 慮 廚 房 的 功 能, 例 如 畢 恆 達 的 一 位 受 訪 者 指 出 我 還 沒 有 看 過 那 個 廚 房 有 放 鍋 蓋 的 設 計 對 喜 歡 吃 熱 炒 的 華 人 來 說, 起 鍋 前 鍋 蓋 不 知 放 哪 裡 的 問 題 已 經 持 續 了 多 少 年, 但 是 沒 有 人 注 意 難 怪 女 性 進 了 廚 房 會 生 氣 客 廳 的 豪 華 寬 敞 與 廚 房 的 狹 小 也 反 映 了 性 別 的 空 間 差 異, 男 性 會 客 的 空 間 要 氣 派, 女 性 工 作 的 空 間 只 是 一 個 人 的 空 間, 所 以 小 一 些 夠 用 了 強 調 兩 性 平 權 的 空 間 設 計 要 考 慮 到 兩 人 共 同 使 用 空 間 的 可 能 性, 例 如 : 喜 歡 在 家 做 菜 的 人, 廚 房 需 要 寬 敞, 考 慮 到 兩 人 的 需 求 特 性, 可 以 增 加 互 動 而 不 影 響 彼 此 動 線 例 如 : 客 廳 的 設 計 應 該 可 以 增 加 家 人 交 談 與 活 動 之 處, 不 會 讓 大 家 面 對 著 電 視 毫 無 交 流, 或 者 只 是 用 寬 大 豪 奢 的 空 間 與 家 具 來 炫 耀 主 人 的 成 功 在 寸 土 寸 金 的 台 灣, 我 們 看 到 典 型 的 空 間 設 計 是 三 房 兩 廳, 分 別 是 客 廳 與 餐 廳, 主 臥 室 子 女 房 書 房 ( 通 常 屬 於 先 生 ); 三 房 也 可 能 是 主 臥 室 子 房 與 女 房 或 者 孝 親 房 ( 父 母 ) 你 可 以 看 到 除 了 子 女 ( 如 果 他 是 獨 子 或 獨 女 ) 之 外, 每 個 人 都 沒 有 獨 立 的 空 間, 尤 其 是 丈 夫 與 妻 子 但 是 現 代 人 忙 碌 之 餘, 需 要 一 個 屬 於 自 己 可 以 獨 立 思 考 或 休 息 的 空 間, 讓 自 己 喘 口 氣, 以 因 應 下 一 波 壓 力 當 代 女 性, 尤 其 是 年 輕 世 代 的 專 業 女 性, 更 是 渴 望 擁 有 屬 於 個 人 私 密 的, 可 以 思 考 或 獨 處 的 空 間 ( 所 以 現 在 小 套 房 與 某 些 汽 車 開 始 以 女 性 為 主 要 主 顧 ), 由 於 缺 乏 一 個 可 以 舒 緩 身 心 壓 力 的 空 間, 用 來 隔 絕 或 緩 衝 親 密 關 係 中 的 磨 擦, 配 偶 與 親 人 之 間 容 易 引 起 衝 突 與 摩 擦, 並 往 往 延 伸 到 下 一 代 台 灣 許 多 女 性 會 到 咖 啡 廳 去 讀 書 或 思 考, 因 為 只 有 那 兒 可 以 得 到 清 靜 以 家 岳 母 為 例, 家 岳 身 為 軍 人, 薪 俸 微 薄, 加 上 多 數 時 間 調 駐 在 外, 家 岳 母 一 個 人 獨 立 教 養 六 個 子 女 成 材, 辛 苦 之 極 她 在 家 中 有 限 的 空 間 內 隔 出 一 個 一 坪 多 的 獨 立 空 間, 讓 她 能 獨 處 祈 禱 與 思 考, 這 應 該 是 她 能 保 持 平 和 情 緒 的 重 要 因 素 獨 立 空 間 同 時 也 反 映 了 兩 性 對 彼 此 作 為 一 個 人 的 基 本 權 力 的 尊 重 畢 恆 達 的 5
一 位 受 訪 者 指 出 有 了 自 己 的 獨 立 空 間, 人 才 能 活 的 自 由 自 在 有 尊 嚴, 生 活 才 不 會 那 麼 辛 苦, 不 會 浪 費 生 命, 他 的 一 位 受 訪 者 描 述 看 到 女 性 朋 友 有 自 己 獨 立 的 書 房, 書 房 外 是 好 山 好 水 的 景 致 時 忍 不 住 讚 嘆 空 間 可 以 看 出 人 跟 人 的 關 係 在 家 裡 就 是 你 們 之 間 的 關 係 然 而 台 灣 多 數 的 男 性 家 長 不 重 視 女 性 對 空 間 的 需 求, 仍 舊 執 著 於 傳 統 家 庭 功 能 空 間 設 計, 家 庭 的 空 間 是 男 性 顯 示 自 我 成 就 與 建 立 人 脈 的 場 所, 我 們 看 到 豪 宅 強 調 的 是 歐 洲 宮 廷 的 門 廳 與 宴 會 堂, 以 及 家 中 數 十 坪 的 大 客 廳, 但 是 沒 有 家 人 輕 鬆 交 流 與 個 人 獨 處 的 空 間 受 制 於 傳 統 家 庭 功 能 與 性 別 角 色 的 空 間 設 計, 阻 礙 了 家 人 的 交 流, 也 不 是 讓 人 休 息 與 舒 緩 的 場 所, 反 而 會 增 強 壓 力, 而 壓 力 與 欠 缺 溝 通 是 家 暴 的 根 源 之 一 2. 孝 順 奉 養 三 代 同 堂 與 空 間 壓 力 畢 恆 達 沒 有 提 及 的 另 一 個 空 間 的 問 題 是 孝 親 房 ( 父 母 ) 的 設 計, 目 前 只 有 四 個 房 間 以 上 的 住 宅 會 考 慮 設 立 父 母 房 間, 但 是 許 多 家 庭, 即 使 負 擔 不 起 四 房, 仍 有 與 父 母 同 住 的 需 求, 我 們 常 看 到 的 兩 個 家 庭 擠 在 三 房 兩 廳 或 兩 房 一 廳 的 空 間 中 即 使 是 四 房 的 空 間 設 計, 仍 是 在 同 一 個 平 面 空 間 內 容 納 上 下 世 代 兩 個 家 庭 與 父 母 同 住 的 設 計 除 了 反 映 出 多 數 家 庭 欠 缺 能 力 購 買 足 夠 空 間 的 經 濟 能 力 之 外, 也 反 映 出 父 母 希 望 能 夠 得 到 子 女 奉 養 的 需 求, 許 多 老 一 輩 的 父 母 不 但 希 望 子 女 奉 養 他 們, 也 希 望 能 看 到 子 女, 因 此 他 們 偏 好 平 面 的 設 計 但 是 基 於 傳 統 價 值 觀 念 與 現 實 條 件 形 成 的 空 間 設 計 也 埋 下 家 庭 內 衝 突 的 根 源 試 想 一 家 之 中 有 兩 個 要 作 主 的 男 人 與 女 人, 那 是 多 可 怕 的 事 其 實 自 古 以 來, 大 家 庭 就 是 華 人 的 夢 想, 很 少 真 正 被 實 踐, 因 為 在 緊 密 有 現 的 空 間 內, 要 維 繫 大 家 庭 的 和 諧 必 須 要 每 個 人 都 克 制 自 己 的 欲 望, 同 時 有 公 平 合 理 的 家 庭 管 理 與 運 作 機 制, 但 那 是 一 種 理 想 所 以 唐 代 宗 云 : 不 痴 不 聾 不 作 阿 翁, 以 及 百 忍 堂 的 家 訓, 唯 有 忍 才 能 數 代 同 堂, 道 盡 了 以 往 大 家 庭 中 人 際 擠 壓 的 辛 酸 但 是 為 何 華 人 要 堅 持 這 種 居 住 型 態 呢? 原 因 之 一 在 於 傳 統 的 孝 道 價 值 型 態 胡 幼 慧 (1995) 在 其 三 代 同 堂 : 迷 思 與 陷 阱 一 書 中 便 指 出 : 在 華 人 文 化 中 與 子 女 同 住 凸 顯 了 有 福 氣 子 女 孝 順, 獨 住 ( 包 括 與 配 偶 同 住 ) 表 徵 了 缺 乏 家 庭 溫 暖 孤 苦 伶 仃 精 神 空 虛, 住 養 老 院 更 是 一 種 沒 有 家 人 或 被 家 人 遺 棄 的 人 所 進 入 的 救 濟 院 ( 頁 41) 另 一 個 問 題 是 政 府 的 缺 乏 現 代 化 管 理 觀 念 擔 當 與 能 力 政 府 不 願 與 無 能 處 理 老 人 安 養 問 題 時, 往 往 順 水 推 舟 的 採 用 華 人 文 化 中 常 使 用 的 泛 道 德 取 向 的 孝 道 來 解 決 老 人 安 養 問 題 政 府 逃 避 人 民 與 其 契 約 性 的 責 任, 亦 即 民 眾 納 稅, 政 6
府 負 責 提 供 合 理 符 合 人 性 需 求 的 生 活 環 境 相 反 的 政 府 透 過 孝 行 的 提 倡, 強 調 家 的 社 會 責 任 賴 澤 涵 與 陳 寬 政 (1980) 在 我 國 家 庭 形 式 的 歷 史 與 人 口 探 討 中 便 指 出 以 孝 治 天 下 是 我 國 的 傳 統 政 治 哲 學, 並 以 社 會 規 範 與 律 令 要 求 人 民 負 起 奉 養 責 任 胡 幼 慧 並 沒 有 提 出 解 說 為 何 華 人 會 發 展 出 這 種 泛 道 德 的 政 治 治 理 手 段 作 者 認 為 黃 仁 宇 (1985) 從 大 歷 史 的 角 度 提 出 的 觀 點 值 得 注 意, 他 指 出 傳 統 中 國 社 會 由 於 缺 乏 數 字 管 理 的 能 力, 政 府 只 能 從 形 式 上 管 理 人 民, 透 過 道 德 要 求 正 是 政 府 的 管 理 手 段 之 一 至 於 道 德 與 現 實 生 活 環 境 是 否 相 符, 那 不 是 在 上 位 者 關 懷 的 事 情, 因 此 管 理 者 可 以 提 出 最 高 道 德 標 準 的 訴 求, 卻 不 管 民 眾 實 際 生 活 的 困 苦 因 為 缺 乏 管 理 與 執 行 能 力 的 政 府 往 往 提 出 道 德 口 號, 在 形 式 上 提 出 道 德 性 的 解 決 方 案, 實 際 問 題 是 否 解 決 不 在 他 們 的 思 考 範 疇 之 內 但 是 國 內 家 庭 中 照 顧 奉 養 老 人 與 養 育 幼 兒 的 責 任 大 多 落 在 婦 女 身 上, 因 此 婦 女 承 擔 了 主 要 的 生 活 壓 力 也 因 此 華 人 婦 女 自 殺 比 率 是 女 多 於 男, 與 國 際 流 行 病 學 自 殺 率 男 多 於 女 不 同 ( 引 自 胡 幼 慧,1995:73-74) 只 有 經 濟 上 處 於 優 勢 的 階 層 負 擔 的 起 可 以 顧 及 到 家 庭 中 每 個 人 需 求 的 空 間 設 計, 例 如 : 某 些 地 主 自 建 公 寓, 每 個 子 女 一 層 樓, 或 者 協 助 子 女 在 住 處 旁 邊 購 屋 多 數 家 庭 其 實 負 擔 不 起 這 種 居 住 方 式 另 外, 胡 幼 慧 指 出 : 越 是 在 經 濟 上 處 於 弱 勢 的 長 輩, 越 是 恐 懼 子 女 不 願 意 照 顧 他, 也 越 堅 持 與 子 女 同 住 當 父 母 持 有 此 種 價 值, 堅 持 與 子 女 同 住, 在 空 間 設 計 上 又 不 能 顧 及 到 照 顧 長 輩, 同 時 保 持 距 離 與 私 人 空 間 的 需 求, 衝 突 如 何 可 以 避 免? 台 灣 這 一 代 二 三 十 歲 的 女 性 不 願 意 結 婚, 原 因 固 然 甚 多 每 天 看 著 上 一 代 的 衝 突, 與 活 在 沒 有 自 己 空 間 的 壓 力 中, 一 旦 經 由 工 作 上 的 努 力 可 以 擁 有 自 己 的 空 間 與 生 活 方 式, 她 們 很 難 再 回 到 那 種 由 配 偶 與 長 輩 支 配 空 間 與 生 活 形 態 的 生 活 之 中 解 決 之 道 首 先, 要 改 變 的 是 華 人 人 際 相 處 的 倫 理 之 道, 華 人 建 基 於 家 父 長 體 制 的 倫 理 觀 念, 重 視 上 下 尊 卑 Hofstede (1980) 以 四 個 價 值 向 度 來 區 辨 各 個 文 化 這 四 個 價 值 向 度 分 別 是 (1). 個 人 主 義 (individualism): 重 視 個 體 ( 自 我 ), 還 是 重 視 群 體 ;(2). 權 力 距 離 (power distance) 高 低 : 權 力 距 離 低 者 重 視 個 體 獨 立 與 重 視 部 屬 參 與 ; 權 力 距 離 高 者 重 視 屬 下 的 服 從, 管 理 上 較 專 斷 ;(3). 逃 避 不 確 定 性 (uncertainty avoidance): 逃 避 不 確 定 性 傾 向 低 者 較 不 焦 慮, 不 怕 改 變, 成 就 動 機 高 反 之, 則 焦 慮 感 高, 抗 拒 變 革, 害 怕 失 敗, 成 就 動 機 低 ;(4). 男 性 化 7
(masculinity): 男 性 化 高 者 重 視 表 現 自 我, 強 調 成 就, 獨 立, 果 斷, 性 別 角 色 信 念 比 較 傳 統 ; 男 性 化 低 者 重 視 生 活, 強 調 互 相 依 賴, 性 別 角 色 信 念 較 具 彈 性 Hofstede (1980) 發 現 台 灣 地 區 華 人 的 文 化 價 值 屬 於 個 人 主 義 低 權 力 距 離 大 逃 避 不 確 定 性 高 與 男 性 化 中 等 的 區 域 這 可 能 是 因 為 早 期 台 灣 地 區 的 人 們 過 去 是 生 活 在 集 體 取 向 強 的 農 業 型 態 聚 落 中, 因 此 強 調 人 情 及 關 係, 部 屬 與 長 官 的 關 係 是 屬 於 家 長 式 的, 被 領 導 者 與 領 導 者 有 權 力 差 距, 也 不 喜 歡 模 糊 的 要 自 主 判 斷 的 情 境 雖 然 生 活 方 式 已 經 變 化 了, 但 是 相 對 應 的 價 值 觀 念 還 沒 有 相 對 應 的 改 變 生 活 型 態 與 價 值 觀 念 的 不 契 合 是 導 致 衝 突 的 主 因 之 一 因 此 首 要 之 務 是 改 變 傳 統 重 視 上 下 尊 卑 的 價 值, 學 習 面 對 權 威 主 張 自 我 的 權 利, 其 次 是 在 群 體 與 自 我 之 間 求 取 平 衡 ( 西 方 個 人 主 義 有 其 弊 病 ) 其 次, 改 變 家 庭 功 能 與 結 構, 並 搭 配 相 對 應 的 家 庭 空 間 設 計 楊 國 樞 (1995) 指 出 國 人 傳 統 農 業 社 會 的 家 庭 結 構 型 態 是 上 下 傳 承 的 父 子 軸 家 庭 ; 而 現 代 化 工 商 社 會 的 家 庭 則 是 以 夫 妻 關 係 為 主 的 夫 妻 軸 家 庭, 不 同 型 態 的 家 庭 的 生 活 經 驗 會 影 響 子 女 的 性 格 與 人 際 互 動 父 子 軸 家 庭 以 父 子 關 係 為 主 軸, 有 五 種 關 係 : 血 統 性 系 譜 連 續 性 包 容 性 ( 包 容 子 孫 ) 權 威 性 非 性 性 ( 活 動 與 性 無 關 ) 其 運 作 時, 強 調 男 性 中 心 集 體 取 向 垂 直 排 序 代 間 同 居 單 向 強 勢 ( 上 對 下 ) 角 色 優 先 擴 教 主 義 ( 依 血 緣 親 戚 關 係 擴 散 至 其 他 成 員 ) 責 任 為 重 相 對 地, 夫 妻 軸 家 庭 的 關 係 亦 有 五 種 特 性 : 非 血 統 性 ( 基 於 感 情 而 結 合 ) 不 連 續 性 ( 夫 妻 不 連 續 承 繼 ) 排 他 性 ( 不 與 他 人 分 享 ) 意 志 性 ( 基 於 意 志 而 結 合 ) 泛 性 性 ( 重 視 性 慾 的 滿 足 ) 其 運 作 時 強 調 兩 性 平 權 個 體 取 向 水 平 並 處 ( 不 強 調 長 幼 尊 卑 ) 代 間 分 居 雙 向 均 勢 感 情 優 先 收 斂 主 義 ( 不 擴 散 至 家 族 成 員 ) 權 利 為 重 ( 強 調 個 人 權 利 與 義 務 ) 這 兩 種 家 庭 分 別 建 基 於 集 體 取 向 或 個 人 取 向 的 價 值 觀 上 楊 國 樞 指 出 台 灣 社 會 正 處 於 變 遷 的 過 渡 期, 家 庭 型 態 仍 以 混 合 型 家 庭 居 多 我 們 可 以 看 得 出 來, 多 數 以 男 性 為 主 的 家 庭 仍 舊 是 採 用 父 子 軸 的 生 活 形 態, 以 男 性 為 中 心, 生 活 以 達 成 基 本 的 生 存 功 能 為 主, 欠 缺 情 感 交 流 與 對 個 人 的 尊 重, 這 種 家 庭 的 空 間 設 計 是 以 滿 足 父 子 軸 的 男 性 中 心, 不 會 顧 及 到 對 個 體 內 在 情 緒 與 人 格 的 尊 重 在 夫 妻 軸 為 主 的 社 會 中, 因 為 強 調 兩 性 平 權 個 體 取 向 不 強 調 長 幼 尊 卑 代 間 分 居 感 情 優 先 強 調 個 人 權 利 與 義 務 因 此 居 住 空 間 的 設 計 需 要 考 慮 個 體 的 需 求, 同 時 尊 重 個 人 的 隱 私 ( 台 灣 已 經 逐 漸 開 始 有 此 概 念, 但 仍 以 豪 宅 為 主, 也 仍 偏 向 炫 耀 ), 在 人 際 互 動 的 法 則 上 重 視 同 理 與 體 恤, 能 夠 從 他 人 的 觀 點 出 發, 這 也 正 是 人 權 的 基 本 概 念 當 老 一 輩 逐 漸 凋 零, 年 輕 一 輩 應 該 是 以 夫 妻 軸 為 主, 但 是 研 究 者 觀 察 到 台 灣 的 男 性 仍 舊 比 較 傳 統 化, 希 望 維 持 父 子 軸 的 家 庭 型 態 的 人 數 多 於 女 性, 因 此 傳 統 的 空 間 分 配 與 設 計 仍 是 主 流 針 對 此 點, 必 8
須 透 過 兩 性 教 育 改 變 兩 性 觀 念, 不 過 以 大 學 中 修 習 相 關 課 程 的 性 別 比 例 來 看, 作 者 並 不 樂 觀, 因 為 該 來 的 都 沒 來 再 其 次, 個 人 要 學 習 控 制 情 緒 與 表 達 情 緒 的 方 法 慾 望 嫉 妒 與 憤 怒 等 情 緒 在 人 類 演 化 的 過 程 中 扮 演 著 傳 遞 生 命 基 因 的 重 要 角 色 但 是 社 會 經 濟 與 婚 姻 結 構 的 變 化 過 快, 遠 非 人 類 經 由 百 萬 年 演 化 出 來 適 應 狩 獵 農 耕 社 會 的 生 理 與 心 理 機 制 可 以 因 應 由 於 引 發 暴 力 的 情 緒 往 往 是 自 動 化 產 生 的, 不 經 由 理 性 控 制, 如 果 個 體 在 生 理 上 本 來 就 比 較 容 易 衝 動, 又 缺 乏 理 性 控 管 機 制, 暴 力 行 為 更 容 易 發 生 研 究 顯 示 : 即 使 是 生 理 上 比 較 容 易 衝 動 的 個 人, 在 幼 年 時 期 經 由 家 庭 養 育 學 習 衝 動 控 制, 並 且 減 少 環 境 中 誘 發 暴 力 的 因 子, 可 以 大 幅 度 降 低 暴 力 行 為 發 生 的 可 能 性 婚 姻 暴 力 的 治 療, 也 顯 示 透 過 認 知 與 行 為 治 療 可 以 減 低 自 幼 學 習 到 的 暴 力 行 為 的 發 生 但 是 減 少 暴 力 行 為 的 前 提 是 要 有 強 烈 的 動 機 與 承 諾, 因 為 經 由 後 天 理 性 去 控 制 衝 動 相 當 的 困 難 有 動 機 之 後, 學 習 瞭 解 與 控 制 這 些 可 以 不 經 由 理 性 思 考, 自 動 化 產 生 的 情 緒 是 減 少 暴 力 行 為 的 起 步 當 兩 性 平 權 與 上 下 間 平 權 的 概 念 確 立, 我 們 要 學 習 如 何 以 新 的 溝 通 方 式, 避 免 負 面 情 緒 的 失 控, 增 進 正 面 情 緒 的 效 果 將 華 人 以 往 的 人 情 世 故 訓 練, 去 除 掉 尊 卑 之 分 之 後, 個 人 認 為 是 一 個 很 好 的 情 緒 管 理 訓 練 因 為 如 余 德 慧 1980 所 言, 世 故 是 我 們 瞭 解 那 種 共 同 回 憶 的 情 意 交 往, 並 且 願 意 玩 這 種 世 間 遊 戲 懂 人 情 世 故 者 不 會 直 言 不 諱, 他 會 把 自 己 的 想 法 留 住, 搓 合 自 己 與 對 方 的 想 法, 達 成 互 利 因 此 世 故 者 要 有 能 照 顧 對 方 心 情 的 能 力, 也 就 是 同 理 心 ; 以 及 不 堅 持 自 己 意 見 的 雅 量 世 故 者 圓 滑, 不 虛 偽, 懂 得 護 情, 體 諒 對 方 的 難 處, 使 事 情 容 易 運 作 在 衝 突 中 善 於 給 人 台 階 下, 尋 找 彼 此 利 益 平 衡 點 造 成 雙 贏 局 面 然 而 研 究 顯 示 : 華 人 比 較 能 容 忍 工 具 性 關 係 中 的 人, 但 是 對 親 密 關 係 中 的 人 欠 缺 體 諒, 因 為 即 使 對 他 不 好, 他 也 不 會 怎 樣 的 心 態 使 我 們 忽 略 了 照 顧 對 方 的 心 情 因 此 要 提 倡 在 親 密 關 係 中, 也 要 能 夠 照 顧 對 方 心 情, 彼 此 體 貼 關 懷, 在 人 際 關 係 中 增 加 一 些 潤 滑 劑 個 人 相 信, 有 合 乎 人 性 的 空 間 規 劃, 與 尊 重 個 體 的 價 值 以 及 溝 通 方 式, 兩 性 間 與 親 子 間 的 暴 力 將 可 以 大 幅 減 少, 兩 性 的 身 心 健 康 亦 將 提 升 9
參 考 文 獻 : 為 什 麼 我 們 不 願 意 尊 重 親 人 : 傳 統 價 值 與 王 空 叢 桂 間 分 : 配 親 的 密 社 關 會 係 心 中 理 的 分 暴 析 力 余 德 慧 (1980): 中 國 人 的 世 間 遊 戲 : 序 見 中 國 人 的 世 間 遊 戲 人 情 與 世 故, 1-12 台 北 : 張 老 師 文 化 林 文 瑛 王 震 武 (1995): 中 國 父 母 的 教 養 觀 : 嚴 教 觀 或 打 罵 觀? 楊 國 樞 ( 主 編 ): 本 土 心 理 學 研 究,3 期,2-92 頁 台 北 : 桂 冠 胡 幼 慧 (1995): 三 代 同 堂 迷 思 與 陷 阱 台 北 : 巨 流 圖 書 畢 恆 達 (2004): 空 間 就 是 性 別 台 北 : 心 靈 工 坊 文 化 黃 仁 宇,(1985), 萬 曆 十 五 年, 台 北 : 食 貨 出 版 社 楊 國 樞 (1995): 父 子 軸 家 庭 與 夫 妻 軸 家 庭 的 運 作 特 徵 與 歷 程 : 夫 妻 關 係 行 政 院 青 年 輔 導 委 員 會 專 題 研 究 計 畫 成 果 報 告 賴 澤 涵 陳 寬 政 (1980): 我 國 家 庭 形 式 的 歷 史 與 人 口 探 討 中 國 社 會 學 刊, 5,25-39 Baron, R. A. & Byrne, D. (2000). Social Psychology (9th Edition). Needham Heights, MA: Allyn & Bacon. Buss, D. M. (1999).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The new science of the mind. Boston: Allyn & Bacon. Buss, D. M., Larsen, R., Westen, D., & Semmelroth, J. (1992). Sex differences in jealousy: Evolution, physiology and psychology. Psychological Science, 3, 251-255. DeSteno, D., Bartlett, M. Y., Braverman, J., & Salovey, P. (2002). Sex differences in jealousy: Evolutionary mechanism or artifact of measuremen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83,1103-1116. Eagly, A. H., & Wood, W. (1999). The origins of sex differences in human behavior. American Psychologist, 54, 408-423.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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