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頁 93 中 華 民 國 一 百 年 十 二 月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pp.93, Dec 2011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頓 挫 美 柯 耀 程 國 立 高 雄 餐 旅 大 學 通 識 教 育 中 心 兼 任 講 師 摘 要 于 右 任 為 中 華 民 國 黨 國 元 老, 更 是 重 要 的 開 國 功 臣 之 一, 終 其 一 生 無 不 為 國 家 民 族 犧 牲 奉 獻, 而 其 思 想 精 神 亦 著 實 反 映 在 詩 歌 與 書 法 創 作 上, 此 二 者 雖 為 于 右 任 一 生 志 業 中 視 被 視 為 微 不 足 道 之 餘 事, 然 卻 是 其 思 想 情 性 學 養 人 格 等 發 顯 的 結 晶, 而 此 方 面 之 成 就, 後 人 更 譽 有 桂 冠 詩 人 曠 代 草 聖 等 美 名 今 欲 探 討 于 右 任 書 法 特 色, 若 只 著 墨 於 習 書 歷 程 及 寫 作 技 巧 等 外 在 形 式 的 歸 納, 而 忽 略 作 品 背 後 創 作 之 深 層 意 涵, 恐 未 能 深 究 其 創 作 心 理 今 觀 于 右 任 詩 歌 或 書 法 之 創 作, 無 不 深 受 儒 心 俠 骨 之 思 想 情 性 所 影 響, 而 從 異 質 同 構 之 角 度 立 論, 彼 詩 歌 與 書 法 之 頓 挫 美, 亦 有 著 高 度 之 契 合 基 此, 本 文 將 承 繼 先 前 曾 發 表 從 美 學 視 野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悲 壯 情 懷 有 淚 山 川 作 臥 游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時 空 觀 及 風 雪 征 人 淚, 江 山 志 士 心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氣 韻 美, 續 探 其 詩 書 之 頓 挫 美, 期 能 透 過 本 文 之 論 述, 對 其 審 美 思 想 與 創 作 觀 點 有 著 更 深 入 的 認 知 關 鍵 詞 : 頓 挫 于 右 任 詩 歌 美 學 書 法 美 學 書 法 藝 術 93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 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Ko Yao-cheng General Education Center National Kaohsiung University of Hospitality and Tourism Abstract Yu You-Ren w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pioneers who founded Republic of China and who devoted his whole life to his country and people. His thoughts virtually reflect both o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Poetry and calligraphy seem trivial to him; however, they are the most prominent presence of his thoughts, disposition, knowledge and cultivation. Based on the above two achievements, he is known as Poet Laureate and Great Cursive Calligrapher. If we want to discus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Yu s calligraphy, it s not enough that we only focus on the ways of his learning process of calligraphy or his external skills on calligraphy but ignore the profound meanings of the creation in his works. If we can t discuss his internal meaning of creation, we are unable to understand his works. As a poet, revolutionist, or a statesman, Yu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Confucian ideas and dispositions, no matter in his poetry or calligraphy; however, in the view of isomorphism, there is a similarity in both poetry and calligraphy. Based on those papers who have been published before, such as A Discussion on the Beauty of Aroma in Yu You-Ren 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From Yu You-Ren s Poetry to Discuss His Thoughts and Disposition and Wind and Snow Shed Gentleman s Tears but Arouse His Heart to Advance Boldly--A Discussion on the Beauty of Aroma in Yu You-Ren 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this paper would continue to discuss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hoping that though this discussion can we have a fully understandings on his aesthetic thoughts and creative viewpoints. Keywords:Yu You-Ren, pause and transition, poetry aesthetics,calligraphic aesthetics, calligraphic art 2 94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壹 前 言 談 到 詩 歌 書 法 之 欣 賞, 非 僅 止 於 字 詞 或 形 式 美 的 解 析, 其 難 在 探 尋 作 者 背 地 裏 的 創 1 作 理 念 及 其 意 境 的 詮 釋 于 右 任 曾 被 選 為 桂 冠 詩 人 及 被 譽 為 曠 代 草 聖, 其 詩 歌 書 法 之 淵 源 造 詣 與 成 就 是 值 得 吾 人 深 入 探 究 的 然 觀 現 今 研 究 于 右 任 之 學 術 論 文, 大 多 著 墨 在 書 法 領 域 居 多, 而 忽 略 最 足 以 代 表 其 思 想 情 性 的 詩 歌, 另 詩 歌 與 書 法 兩 者 間 又 存 在 著 如 何 微 妙 的 關 係 等 等, 均 是 筆 者 亟 欲 解 決 的 問 題, 也 是 筆 者 長 年 著 手 探 討 于 右 任 詩 歌 書 法 創 作 的 主 因 于 右 任 生 處 清 末 民 初 國 家 顛 危 離 亂 的 世 代 裏, 自 幼 深 受 儒 家 積 極 用 世 的 影 響, 然 目 睹 滿 清 政 治 的 腐 敗 與 列 強 無 情 的 掠 奪 併 吞, 深 知 惟 有 革 命 一 途, 始 能 力 挽 狂 瀾 於 顛 危 之 中, 故 其 一 生 之 職 志, 無 不 為 革 命 建 國 而 努 力, 而 其 一 生 的 志 業 更 是 儒 心 俠 骨 2 的 風 範 彼 雖 視 詩 歌 書 法 為 餘 事, 然 卻 是 思 想 情 性 轉 化 生 發 而 成 的 藝 術 結 晶 誠 如 明 人 項 穆 書 法 雅 言 指 出 : 夫 人 靈 於 萬 物, 心 主 於 百 骸, 故 心 之 所 發, 蘊 之 為 道 德, 顯 之 為 經 綸, 樹 之 為 勛 猷, 立 之 為 節 操, 宣 之 為 文 章, 運 之 為 字 蹟 3 詩 歌 與 書 法 透 過 書 家 筆 情 墨 韻 之 揮 灑, 乃 根 於 心 之 所 發, 自 是 內 心 之 靈 明 德 性, 可 見 詩 歌 與 書 法, 本 為 思 想 情 性 轉 化 生 發 所 孕 育 而 成 的 藝 術 結 晶 另 如 宗 白 華 於 中 國 美 學 史 重 要 問 題 的 初 步 探 索 中 指 出 : 藝 術 的 裝 飾 性, 是 藝 術 中 美 的 部 份, 但 藝 術 不 僅 滿 足 美 的 要 求, 而 且 滿 足 思 想 的 要 求, 藝 術 品 中 本 來 有 這 兩 個 部 份 : 思 想 性 和 藝 術 性 4 可 見 影 響 藝 術 作 品 的 風 格, 除 了 學 養 人 格 外, 吾 人 之 思 想 情 性 將 是 影 響 作 品 風 格 趨 向 之 重 要 因 素 詩 歌 與 書 法 同 為 文 人 抒 發 情 懷 的 重 要 管 道 之 一, 故 從 異 質 同 構 5 的 角 度 立 1 2 3 4 陳 振 濂 以 為 作 品 在 可 視 上 的 綜 合 性 導 致 了 意 境 呈 現 或 塑 造 上 的 綜 合 性 對 意 境 的 概 括 除 了 要 解 決 情 感 與 形 式 及 情 感 起 伏 與 轉 換 之 間 的 種 種 課 題 外, 它 還 與 作 品 構 成 時 的 社 會 思 想 文 化 背 景 有 密 切 關 係 參 見 陳 振 濂, 書 法 美 學 ( 西 安 : 陜 西 人 民 美 術 出 版 社,2002), 頁 171-172 筆 者 嘗 從 于 右 任 詩 歌 內 容 依 其 題 材 約 略 分 為 詠 史 懷 古 詩 悼 亡 詩 軍 旅 詩 紀 遊 詩 題 詩 書 畫 詩 酬 贈 詩 等, 並 從 其 所 作 詠 史 懷 古 詩 中 探 其 榮 辱 觀, 可 發 見 其 對 古 人 歷 史 之 褒 貶, 並 寄 託 其 興 亡 賢 愚 之 觀 點 ; 從 其 所 作 悼 亡 詩 探 其 生 死 觀, 可 深 入 了 解 其 對 生 死 觀 之 看 法, 亦 凸 顯 其 超 越 死 亡 並 力 追 有 價 值 之 生 命 意 義 ; 從 其 所 作 紀 遊 詩 探 其 政 治 社 會 觀, 對 其 社 會 觀 中 具 備 仁 義 民 本 及 兼 善 天 下 的 核 心 價 值 得 以 彰 顯 ; 另 從 其 詠 史 懷 古 詩 及 軍 旅 詩 探 其 任 俠 觀, 亦 可 發 現 其 受 任 俠 觀 之 影 響 而 展 現 其 果 敢 堅 忍 率 真 自 然 之 性 情 等, 均 可 發 現 其 受 儒 家 思 想 及 任 俠 觀 之 影 響 頗 為 深 遠 明. 項 穆, 書 法 雅 言. 辯 體 章, 明 人 書 學 論 著 ( 台 北 : 世 界 書 局,1973), 頁 21 宗 白 華, 藝 境. 中 國 美 學 史 中 重 要 問 題 的 初 步 探 索,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2005 年, 頁 305 5 異 質 同 構 是 格 式 塔 心 理 學 派 的 重 要 理 論 格 式 塔 學 說 以 為 人 的 大 腦 視 皮 層 是 一 個 電 化 學 力 場, 活 躍 在 大 腦 皮 層 的 生 理 力 被 稱 為 場 力 皮 質 力 觀 察 者 經 驗 到 外 界 的 物 理 生 理 心 理 三 者 之 間 存 在 著 性 質 不 同 然 而 結 構 相 同 或 相 似 的 對 應 的 力, 由 各 種 感 觀 所 接 受 並 被 轉 換 成 皮 質 力 的 外 界 的 力 通 過 神 經 聯 繫 而 達 到 3 95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論, 創 作 的 同 時, 在 外 部 事 物 藝 術 式 樣 人 的 知 覺 組 織 活 動 以 及 內 在 情 性 之 間, 可 謂 存 在 著 根 本 的 統 一 6 由 此 可 知, 同 為 藝 術 創 作 領 域 的 詩 歌 與 書 法, 其 表 現 方 式 雖 不 同, 然 其 創 作 心 理 與 精 神, 卻 是 殊 途 同 歸 于 右 任 一 生 經 歷 推 翻 滿 清 革 命 二 次 革 命 國 共 內 戰 及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等 戰 役, 深 受 儒 心 俠 骨 思 想 情 性 之 影 響 的 于 右 任, 在 詩 歌 創 作 中 無 不 寄 寓 忠 勇 衛 國 與 悲 天 憫 人 之 情 懷, 另 在 情 性 揮 灑 方 面, 吾 人 從 其 詩 歌 內 容 可 以 深 切 體 悟 彼 對 革 命 的 迫 切, 然 在 時 不 我 予 的 遭 遇 中 所 作 詩 歌 內 容 更 顯 沉 鬱 悲 壯, 而 書 法 藝 術 之 表 現 更 呈 現 雄 渾 奇 崛 之 特 色 7 另 從 美 學 角 度 而 言, 透 過 于 右 任 詩 歌 時 空 觀 之 探 析, 大 多 具 有 時 空 交 融 散 視 游 目 之 特 色, 所 作 詩 歌 亦 多 有 俯 仰 六 和 縱 橫 古 今 之 氣 勢, 故 呈 現 時 空 恢 弘 之 美 ; 以 此 依 據 檢 視 其 書 法 時 空 之 美, 亦 可 發 現 彼 為 凸 顯 其 內 心 之 悲 壯 情 懷, 往 往 藉 柔 翰 以 彊 其 骨, 時 露 疾 澀 飛 白 頓 挫 分 明, 結 體 多 呈 欹 側 跌 宕 之 姿, 故 具 潑 辣 雄 渾 之 美 ; 另 其 透 過 虛 實 大 小 疏 密 濃 淡 等 變 化 所 呈 現 之 反 差 對 比, 以 營 造 出 陰 陽 明 暗 高 下 起 伏 所 構 成 之 節 奏 化 的 空 間, 故 呈 時 空 恢 弘, 氣 勢 壯 闊 之 美 8 另 透 過 于 右 任 詩 歌 氣 韻 美 之 探 析, 可 發 現 彼 藉 由 詩 歌 語 言 意 象 之 詮 釋, 以 及 胸 中 浩 然 正 氣 的 生 發, 構 築 內 心 胸 壑 之 境, 以 傳 達 其 內 在 精 神 之 旨 歸 ; 另 喜 藉 煙 水 迷 離 風 雲 幻 化 之 境 以 凸 顯 自 然 氤 氳 之 氣 韻 美 ; 以 此 檢 視 彼 書 法 氣 韻 美 之 表 現, 亦 可 發 現 其 翰 墨 因 思 想 情 性 之 發 抒, 以 顯 其 內 在 之 風 神, 故 下 筆 處 無 一 點 俗 氣, 此 點 則 與 其 詩 歌 氣 韻 美 特 色 之 一 兼 具 陽 剛 雄 健 之 氣 與 悲 天 憫 人 之 韻 致, 有 不 謀 而 合 相 映 之 處 ; 另 透 過 行 氣 流 暢 與 墨 韻 變 化, 以 及 章 法 虛 實 相 生 的 營 造, 表 現 出 筆 墨 中 的 情 感 意 韻 及 筆 墨 之 外 的 空 靈 氣 韻 而 顯 氣 韻 生 動, 可 謂 與 詩 歌 創 作 精 神 高 度 之 契 合 9 本 文 將 延 續 異 質 同 構 的 審 美 角 度, 續 探 于 右 任 詩 歌 書 法 之 頓 挫 美, 此 亦 為 現 今 研 究 于 右 任 詩 歌 書 法 不 曾 探 討 之 課 題 今 取 于 右 任 所 作 詩 歌 之 句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10 以 作 為 本 文 之 主 標 題, 主 要 凸 顯 其 憂 國 憂 民 之 愛 國 基 調 與 沉 鬱 頓 挫 之 特 色, 期 能 透 過 本 文 之 論 述, 爬 梳 整 理 于 右 任 詩 歌 書 法 頓 挫 美 之 特 色, 以 彰 顯 其 詩 歌 書 法 之 成 就 與 6 7 8 9 10 同 構 狀 態 參 見 劉 笑 冬, 書 法 審 美 與 格 式 塔 心 理 學, 南 京 : 南 京 師 範 大 學 碩 士 論 文,2005 年, 頁 13 滕 守 堯, 審 美 心 理 描 述 ( 台 北 : 漢 京 文 化 事 業 有 限 公 司,1987), 頁 35 柯 耀 程, 從 美 學 視 野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悲 壯 情 懷,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5 期, 臺 中 :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2009 年, 頁 391-418 柯 耀 程, 有 淚 山 川 作 臥 游,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6 期, 臺 中 :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2009 年, 頁 163-196 柯 耀 程, 風 雪 征 人 淚, 江 山 志 士 心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氣 韻 美,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7 期, 臺 中 :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2010 年, 頁 283-322 是 句 摘 錄 自 于 右 任 所 作 四 題 胡 笠 僧 為 岳 西 峰 臨 岳 武 穆 長 卷 一 詩 于 右 任 擔 任 靖 國 軍 總 司 令 時, 胡 笠 僧 為 其 部 將, 于 右 任 為 岳 西 峰 所 藏 胡 笠 僧 臨 岳 武 穆 長 卷 計 題 跋 四 次, 足 見 其 與 胡 笠 僧 之 交 情 匪 淺, 賭 物 思 情 之 餘, 仍 不 忘 憂 國 憂 民 之 情 懷, 洗 滌 一 詞 頗 有 振 作 奮 發 之 意, 相 較 於 舊 淚 痕 所 寄 寓 中 國 之 多 災 多 難, 頗 有 沉 鬱 頓 挫 之 特 色 4 96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價 值 貳 頓 挫 之 意 涵 今 欲 探 討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頓 挫 美, 首 先 吾 人 需 了 解 頓 挫 之 意 涵 據 說 文 載 : 頓, 下 首 也 从 頁, 屯 聲 段 玉 裁 注 : 當 作 頓 首 也 據 鹽 鐵 論. 詔 聖 載 : 今 之 治 民 者 若 拙 御 馬, 行 則 頓 之, 止 則 擊 之 頓 有 用 力 牽 引 之 意 ; 荀 子. 勸 學 : 若 挈 裘 領, 詘 五 指 而 頓 之, 順 者 不 可 勝 數 也 頓 亦 有 上 下 抖 動 使 整 齊 之 意 ; 另 清 人 王 先 謙 集 解 : 盧 文 紹 曰 : 頓 猶 頓 挫 提 舉 高 下 之 狀, 若 頓 首 然, 由 上 述 意 義 可 知 頓 義 乃 當 下 所 生 之 心, 而 此 心 乃 透 過 氣 之 使 然, 並 有 亟 欲 完 成 之 意 志 至 於 挫, 據 說 文 載 : 挫, 摧 也 从 手, 坐 聲 故 挫 有 摧 折 之 意 ; 據 後 漢 書 史 弼 傳 載 : 弼 為 政, 特 挫 抑 豪 強 挫 則 有 抑 制 之 意 ; 據 莊 子. 天 地 載 : 不 以 物 挫 志 之 謂 完 挫 當 有 屈 折 之 意 ; 另 據 莊 子. 人 間 世 載 : 挫 鍼 治 繲, 足 以 餬 口 可 知 挫 義 當 有 挾 其 凌 厲 氣 勢 以 成 就 之 的 作 為 關 於 頓 挫 意 涵, 清 人 馬 榮 祖 文 頌 一 文 曾 為 頓 挫 下 定 義 云 : 氣 鼓 斯 行, 勢 鬱 乃 暢 見 似 息 機, 彌 復 遒 上, 水 入 瞿 唐, 峽 束 驚 浪 奮 躍 無 前, 控 勒 不 放 萬 鈞 逆 挽, 玉 鈎 力 壯 戛 摩 咿 啞, 懸 空 激 宕 11 吾 人 情 感 抒 發 的 過 程, 有 如 氣 之 鼓 盪 所 生 之 態 勢, 雖 入 險 境 卻 不 受 其 阻, 蓄 勢 待 發, 也 因 此 激 盪 出 頓 挫 的 美 感, 其 在 結 構 主 義 美 學 原 理 上 表 現 為 情 感 結 構 的 主 體 自 覺 調 控 ; 形 式 結 構 的 有 效 制 約, 使 情 感 結 構 有 序 化 和 節 律 化 12 今 觀 詩 歌 內 容 頓 挫 之 建 構, 一 首 長 篇, 由 苦 悶 而 至 於 曠 達, 是 一 頓 挫 ; 由 曠 達 而 否 定, 是 一 頓 挫 ; 由 否 定 而 傷 感, 是 一 頓 挫 ; 由 傷 感 而 狂 放, 是 一 頓 挫 13 無 論 是 由 小 入 大 或 由 大 入 小, 其 所 形 成 之 落 差 變 化 及 情 感 之 噴 湧, 每 一 層 轉 變, 總 予 人 大 起 大 落 之 感, 此 均 是 頓 挫 之 美 範 疇 的 表 現 另 談 到 詩 歌 音 韻 之 頓 挫, 李 東 陽 麓 堂 詩 話 評 杜 子 美 頓 挫 起 伏, 變 化 不 測, 可 駭 可 愕, 蓋 其 音 響 與 格 律 正 相 稱 由 此 可 知 詩 要 能 動 人, 尚 須 掌 握 音 律 頓 挫 的 效 果, 而 14 16 17 詩 的 句 型 變 化 音 節 15 拗 救 諧 律 等 方 面 均 是 影 響 頓 挫 的 重 要 因 素 ; 另 如 李 洲 良 評 杜 11 12 13 14 15 唐. 司 空 圖 著, 郭 紹 虞 集 解, 詩 品 集 解 ( 北 京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2005), 頁 99 吳 功 正, 審 美 型 態 論. 頓 挫 美 學, 林 文 欽 主 編, 文 學 美 學 研 究 資 料 選 集 ( 高 雄 : 春 暉 出 版 社,2003), 頁 123 吳 功 正, 審 美 型 態 論. 頓 挫 美 學, 文 學 美 學 研 究 資 料 選 集, 頁 125 舉 凡 七 言 句 型 的 變 化, 除 上 四 下 三 上 三 下 四 外, 尚 有 上 二 下 五 上 五 下 二 七 字 一 貫 上 六 下 一 等 句 型 ; 五 言 句 型 的 變 化, 除 上 二 下 三 上 三 下 二 外, 梁 春 芳 以 為 尚 有 上 二 下 二 上 四 下 一 等 句 型 在 綴 句 成 詩 時, 須 將 各 種 句 型 參 互 使 用, 故 能 營 造 頓 挫 之 美 參 見 黃 永 武, 中 國 詩 學 鑑 賞 篇 ( 台 北 : 巨 流 圖 書 公 司,1993), 頁 164-165 詩 的 音 節, 不 外 乎 同 音 相 成 的 重 疊 異 音 相 續 的 錯 綜 以 及 同 韵 相 諧 的 呼 應 三 種 同 音 重 疊 包 括 雙 聲 疊 韵 及 平 平 仄 仄 聯 用 等, 異 音 錯 綜 包 括 平 仄 參 伍 及 仄 聲 中 上 去 入 三 聲 輪 用 等, 同 韵 呼 應 包 括 選 韵 轉 韵 逗 韵 等 參 見 黃 永 武, 中 國 詩 學 鑑 賞 篇, 頁 168 5 97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甫 詩 云 : 這 孤 凄 與 悲 哀 因 寓 於 雄 渾 闊 大 的 景 物 之 中 而 愈 顯 得 沉 鬱 頓 挫 18, 可 知 杜 甫 之 沉 鬱 頓 挫 乃 因 處 於 雄 壯 而 且 沉 著 之 境 域 而 得 以 彰 顯 今 觀 于 右 任 詩 歌 受 屈 原 杜 甫 辛 棄 疾 及 陸 游 詩 風 之 影 響, 而 其 所 處 之 年 代 亦 為 國 家 多 事 之 秋 風 雨 飄 搖 之 際, 反 映 在 其 詩 歌 內 容 所 突 出 的 主 調, 正 是 強 烈 的 救 國 拯 民 之 愛 國 精 神, 而 反 映 在 其 詩 歌 美 學 之 表 現 上 更 具 頓 挫 美 之 特 色 另 關 於 書 法 藝 術 之 表 現, 頓 挫 美 亦 是 書 法 美 學 探 討 的 重 點 之 一 清 人 蔣 驥 續 書 法 論. 頓 挫 一 文 中 嘗 就 頓 挫 特 色 指 出 云 : 頓 挫 與 提 頓 相 連, 欲 挫 仍 須 提, 既 挫 又 須 頓 也 知 頓 則 精 神 頑 固, 不 可 重 滯 ; 知 挫 則 骨 節 靈 通, 不 可 拖 沓 頓 字 亦 曉, 挫 法 難 明 竊 用 鄙 辭 以 宣 其 旨, 挫 者 頓 後 以 筆 略 提, 使 筆 鋒 轉 動 離 於 頓 處 19 力 係 數 的 大 小 等, 均 會 影 響 線 條 的 質 感 須 知 書 法 用 筆 所 追 求 的 非 僅 是 勻 稱 的 線 條 而 已, 20 若 用 筆 過 於 刻 板 僵 硬, 則 線 條 的 彈 性 與 質 感 就 容 易 陷 入 板 刻 結 的 缺 失, 而 書 法 頓 挫 的 運 用, 正 可 避 免 及 解 決 板 刻 結 的 弊 病 書 法 頓 挫 的 運 用, 即 透 過 用 筆 之 頓 法 與 挫 法 交 相 搭 配, 用 以 表 達 內 心 精 神 層 次 的 意 蘊 而 構 成 一 個 完 美 的 整 體 由 此 可 知 書 法 頓 挫 的 表 現, 於 書 法 創 作 中 有 其 重 要 的 價 值 意 義, 另 從 異 質 同 構 之 角 度 立 論, 同 為 思 想 情 性 所 觸 發 而 為 創 作 之 詩 歌 與 書 法, 明 顯 亦 可 發 現 兩 者 之 間 高 度 的 契 合 參 于 右 任 詩 歌 頓 挫 美 源 於 思 想 情 感 之 噴 湧, 而 情 感, 是 藝 術 創 作 的 動 力, 也 是 藝 術 創 作 的 核 心 21 于 右 任 生 處 清 末 內 憂 外 患 交 相 逼 迫 之 世 代 裏, 有 鑒 於 滿 清 政 治 的 腐 敗 導 致 國 祚 衰 頹, 遂 有 興 復 漢 室 推 翻 滿 清 的 決 心, 然 因 其 立 志 革 命 救 國 之 行 動 履 遭 阻 礙, 宏 志 未 竟, 心 境 上 之 頓 挫 起 伏 當 油 然 而 生, 此 其 沉 鬱 頓 挫 心 理 生 成 的 主 因 今 就 其 詩 歌 之 頓 挫 美 分 述 如 下 : 一 意 象 之 對 比 于 右 任 所 作 詩 歌 中, 為 求 表 現 其 內 心 壓 抑 已 久 的 悲 壯 之 情, 往 往 透 過 意 象 之 明 顯 對 比, 16 17 18 李 19 清 20 21 李 宋 人 范 晞 文 云 : 五 言 律 詩 故 要 貼 妥, 然 貼 妥 太 過, 必 流 於 衰 茍 時 能 出 奇 於 第 三 字 中 下 一 拗 字, 則 貼 妥 中 隱 然 有 勁 直 之 風 ( 對 床 夜 語. 卷 2); 元 人 方 回 : 老 杜 七 言 律 詩 拗 字 往 往 神 出 鬼 沒, 雖 拗 字 甚 多, 而 骨 格 愈 峻 峭 五 言 律 亦 有 拗 者, 止 為 語 句 要 渾 成, 氣 勢 要 頓 挫, 則 換 易 一 兩 字 平 仄 無 害 也 ( 瀛 奎 律 髓. 卷 25), 轉 引 自 黃 永 武, 中 國 詩 學 鑑 賞 篇, 頁 178-179 聲 律 之 美, 包 括 聲 與 聲 的 諧 合 聲 與 情 的 諧 合 聲 與 聲 的 諧 合 如 上 述, 而 聲 與 情 之 諧 合, 乃 透 過 四 聲 的 聲 調, 所 謂 平 聲 平 道 莫 低 昂, 上 聲 高 呼 猛 烈 強, 去 聲 分 明 哀 遠 道 入 聲 短 促 急 收 藏 可 知 吾 人 在 表 達 情 意 時, 每 一 種 表 情 的 器 官 都 在 配 合 著 動 作, 聲 音 自 然 也 不 例 外 參 見 黃 永 武, 中 國 詩 學 鑑 賞 篇, 頁 187 洲 良, 杜 甫 詩 歌 的 美 學 特 徵, 北 方 論 叢 總 第 136 期 (1996.2), 頁 73. 蔣 驥, 續 書 法 論,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 台 北 : 世 界 書 局,1978.4), 頁 56 宋 人 郭 若 虛 圖 畫 見 聞 志 載 : 板 者 腕 弱 筆 癡, 全 虧 取 與, 狀 物 平 褊, 不 能 圓 混 刻 者 運 筆 中 疑, 心 手 相 戾 ; 結 者 欲 行 不 行, 當 散 不 散 參 見 余 崑 編 著, 中 國 畫 論 類 編 ( 台 北 : 華 正 書 局 有 限 公 司,1984), 頁 60 元 洛, 詩 美 學 ( 臺 北 : 東 大 圖 書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07), 頁 74 6 98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從 所 見 景 物 之 大 小 變 化, 一 張 一 弛 一 大 一 小 一 遠 一 近 一 抑 一 揚, 藉 以 表 現 情 感 之 跌 宕 起 伏 變 化 今 觀 省 親 出 關 一 作 載 : 太 華 雲 開 落 彩 虹, 西 風 送 我 出 關 東 ; 月 明 峽 石 嘶 征 馬, 雲 暗 張 茅 叫 斷 鴻 枯 木 寒 鴉 22 皆 畫 稿, 殘 山 賸 水 一 髯 翁 ; 二 陵 休 墮 秦 人 淚, 戰 血 千 年 蝕 土 紅 是 詩 收 錄 在 紀 元 前 9 年 (1902) 至 紀 元 前 4 年 (1907) 之 間, 首 句 意 象 放 曠, 相 對 於 第 二 句 焦 點 落 在 我 之 身 上, 形 成 明 顯 之 對 比 ; 頷 聯 當 化 用 唐 人 李 嶠 (645-714) 送 光 祿 劉 主 簿 之 洛 背 櫪 嘶 班 馬, 分 州 叫 斷 鴻 之 句, 使 原 本 沉 靜 的 月 夜, 卻 因 征 馬 嘶 鳴 而 劃 破 月 夜, 亦 因 張 茅 之 聲 響 而 驚 動 鴻 雁, 動 靜 之 意 象 對 比 明 顯 ; 頸 聯 殘 山 賸 水 放 曠 蕭 然 之 景, 相 對 於 作 者 自 己 的 渺 小, 均 可 看 出 意 象 鮮 明 的 對 比, 胡 鈍 兪 評 此 詩 感 喟 蒼 涼, 不 忍 卒 讀 23 另 觀 月 夜 宿 潼 關 見 孤 雁 飛 鳴 而 過 一 作 載 : 河 聲 夜 靜 響 猶 殘, 孤 客 孤 鴻 上 下 看 ; 大 野 飛 鳴 何 所 適, 中 原 睥 睨 一 憑 闌 嚴 關 月 落 天 將 曉, 故 國 春 歸 夢 已 闌 ; 馬 鬛 餘 年 終 有 恨, 南 來 况 復 路 漫 漫 24 是 詩 收 錄 在 紀 元 前 9 年 (1902) 至 紀 元 前 4 年 (1907) 之 間, 寫 其 夜 宿 潼 關 忽 見 孤 雁 飛 鳴 而 過 有 感 之 作 首 句 寫 夜 闌 深 靜 相 對 潺 潺 之 流 水 聲, 表 現 出 一 靜 一 動 之 意 象 對 比, 第 二 句 寫 孤 客 孤 鴻 一 下 一 上 之 相 對 看 ; 頷 聯 則 寫 鴻 雁 於 曠 野 中 之 飛 鳴 而 感 無 所 適 從, 相 對 於 作 者 本 身 憑 欄 睥 睨 中 原 的 堅 定 執 著 ; 頸 聯 則 寫 月 落 天 曉 春 歸 夢 闌 的 相 對 意 象, 而 有 一 滅 一 明 一 實 一 虛 之 意 象 ; 通 篇 所 構 築 之 意 象 亦 形 成 鮮 明 的 對 比 胡 鈍 兪 評 此 詩 信 手 拈 來, 皆 成 佳 章 25 另 觀 柏 樹 山 紀 遊 一 作 載 : 柏 樹 山 頭 柏 益 蒼, 山 前 池 館 已 荒 涼 ; 百 年 花 木 經 兵 燹, 十 載 家 山 作 戰 場 大 戶 陵 夷 中 戶 起, 上 田 租 佃 下 田 荒 ; 復 齋 行 草 愙 齋 篆, 點 綴 亭 臺 共 夕 陽 26 是 詩 收 録 在 民 國 11 年 (1922, 時 年 44 歲 ), 于 右 任 與 王 陸 一 等 諸 友 人 往 柏 樹 山 登 高 遊 憩 首 聯 柏 樹 山 頭 之 柏 樹 蓊 鬱 蒼 翠, 相 較 池 館 之 荒 涼 形 成 強 烈 之 對 比 ; 頷 聯 則 寫 百 年 花 木 因 戰 事 影 響 而 瞬 時 摧 毀 殆 盡, 亦 表 現 出 時 間 一 長 一 短 的 明 顯 對 比 ; 頸 聯 則 寫 大 戶 人 家 逐 漸 衰 頹 而 中 戶 逐 漸 增 多, 以 及 上 田 供 租 佃 與 下 田 棄 置 荒 涼 之 景 以 寄 寓 國 事 衰 頹 所 帶 來 的 蕭 條 景 象, 雖 屬 紀 遊, 然 透 過 描 寫 意 象 之 對 比, 亦 可 看 出 其 對 國 事 之 憂 心, 其 內 心 之 沉 鬱 頓 挫 亦 相 當 明 顯 另 觀 略 陽 一 作 載 : 22 23 24 25 26 于 右 任, 王 陸 一 劉 延 濤 箋, 右 任 詩 文 集 ( 臺 北 : 正 中 書 局,1973), 卷 2, 頁 8 胡 鈍 兪, 于 右 任 詩 選 評, 中 國 詩 季 刊,1974 年, 第 5 卷 第 3 期, 頁 89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2, 頁 9 胡 鈍 兪, 于 右 任 詩 選 評, 中 國 詩 季 刊 第 5 卷 第 3 期, 頁 90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3, 頁 44 7 99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山 山 看 不 斷, 曲 折 入 嘉 陵 ; 兵 挫 心 猶 壯, 途 長 氣 益 增 荒 城 添 戰 壘, 孤 艇 載 詩 僧 ; 橦 樹 青 青 實, 崖 前 掛 幾 層 27 是 詩 收 録 在 民 國 11 年 (1922, 時 年 44 歲 ), 從 曲 折 入 嘉 陵 及 孤 艇 載 詩 僧 二 語, 可 知 此 時 當 在 船 上 飽 覽 沿 岸 之 風 光 于 右 任 統 領 之 靖 國 軍 雖 已 解 散, 然 其 志 氣 並 未 因 此 消 沉, 反 而 藉 暇 餘 之 時 走 覽 山 川, 藉 崇 高 峻 嶺 之 壯 美 以 涵 濡 天 地 正 氣 從 兵 敗 心 猶 壯, 途 長 氣 益 增 及 荒 城 添 戰 壘, 孤 艇 載 詩 僧 等 意 象 鮮 明 一 消 一 長 之 對 比, 均 可 看 出 其 頓 挫 美 之 特 色 另 觀 高 雄 遠 望 一 作 載 : 霸 業 東 方 何 處 尋, 痴 兒 失 算 復 南 侵 天 留 吾 輩 開 新 運, 人 說 中 原 有 好 音 撥 亂 非 為 一 代 計, 哦 詩 爭 起 萬 龍 吟 旂 山 當 面 莊 嚴 甚, 無 限 光 明 照 古 今 28 是 詩 寫 於 民 國 39 年 (1950, 時 年 72 歲 )4 月, 其 寓 高 雄 港 口 招 待 所 時, 遙 對 旗 山 ( 前 日 本 發 動 大 東 亞 戰 爭 會 議 處 所 ) 有 感 而 發, 其 言 日 本 為 謀 霸 業, 原 為 痴 兒 夢 想, 全 詩 以 天 留 吾 輩 開 新 運 為 轉 語, 以 無 限 光 明 照 古 今 為 結 語 29 以 自 勉 首 聯 寫 日 軍 侵 華 之 癡 夢, 相 對 頷 聯 寫 吾 輩 之 積 極 奮 發, 意 象 對 比 鮮 明 另 觀 晴 園 消 寒 之 會 二 首 載 : 芝 蘭 之 室 信 芬 芳, 窗 外 寒 梅 更 放 香 同 向 春 風 爭 自 奮, 滿 園 生 意 醉 何 妨 金 鼓 河 山 憫 亂 離, 白 頭 蹀 躞 幾 沉 思 太 平 洋 上 吟 風 客, 可 有 中 原 射 虎 時 30 晴 園 乃 臺 灣 名 人 黃 純 青 ( 炳 南 ) 之 園, 昔 年 嘗 有 文 會 盛 事, 此 詩 則 作 於 民 國 41 年 (1952, 時 年 74 歲 ) 一 二 句 寫 室 內 之 芝 蘭 與 室 外 之 寒 梅, 意 象 之 對 比 鮮 明 于 右 任 藉 由 芝 蘭 與 寒 梅 開 花 增 添 滿 園 之 生 意, 象 徵 在 場 詩 人 所 吟 之 詩 充 滿 著 豪 情 壯 志 而 顯 得 生 氣 勃 勃, 並 舉 杯 同 歡 預 祝 中 興 的 到 來 31 第 二 首 寫 其 目 睹 國 軍 擊 鼓 奮 勇 殺 敵, 又 為 保 存 兵 力 而 鳴 金 收 兵, 一 放 一 收 意 象 鮮 明 期 間 感 受 到 河 山 變 色, 百 姓 顛 沛 流 離 之 景, 幾 經 沉 思 而 不 知 何 去 何 從 之 苦 悶 油 然 心 生, 如 今 則 已 成 為 吟 風 弄 月 的 飄 海 渡 客, 心 情 雖 難 免 惆 悵, 然 于 右 任 仍 期 待 此 生 此 世 能 否 像 李 廣 一 樣 射 虎 於 中 原 之 時 32( 見 史 記. 李 將 軍 列 傳 ), 其 有 感 國 家 衰 頹 亂 離, 時 雖 為 垂 垂 老 矣 之 耆 宿, 然 其 救 國 拯 民 之 心 亦 未 曾 稍 歇, 通 篇 亦 充 滿 意 象 對 比 之 頓 挫 美 另 觀 港 渝 機 中 作 一 詩 載 : 南 來 溫 飽 真 如 夢, 北 去 飢 寒 不 斷 呼 ; 大 翼 摩 天 何 緩 緩, 佳 兒 出 世 已 呱 呱 風 生 誓 海 平 胡 氣, 淚 落 耕 田 識 字 夫 ; 萬 族 咸 熙 吾 有 願, 眾 生 莽 莽 待 昭 蘇 33 27 28 29 張 30 31 張 32 張 33 張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3, 頁 50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26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 桃 園 : 紫 辰 園 出 版 社,2007), 頁 268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33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15-317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17-318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42 8 100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此 詩 首 聯 寫 于 右 任 來 到 南 方 ( 台 灣 香 港 ) 後, 有 感 南 北 經 濟 建 設 等 條 件 之 差 異, 南 方 足 食 而 北 方 飢 寒 ; 頷 聯 則 寫 彼 於 機 上 因 天 太 高 故 覺 移 動 速 度 之 緩 慢, 相 對 於 地 面 上 之 瞬 息 萬 變, 更 凸 顯 彼 於 政 事 處 理 的 急 迫 性 ; 頸 聯 則 寫 國 民 革 命 大 業 初 起, 諸 多 志 士 面 海 立 誓 平 胡 復 漢, 相 對 現 今 國 土 淪 陷, 具 有 愛 國 精 神 之 識 字 耕 夫 都 不 禁 落 淚 ; 末 聯 則 寫 飛 機 飛 抵 重 慶, 望 見 歡 迎 之 人, 亦 因 此 而 有 欣 欣 向 榮 之 憧 憬, 相 對 莽 莽 神 州 之 芸 芸 眾 生, 無 不 期 待 著 34 我 們 能 一 一 救 援, 各 聯 描 寫 意 象 對 比 鮮 明, 讀 之 心 情 亦 無 不 為 之 頓 挫 激 盪 另 觀 四 十 八 年 生 日 詩 一 作 載 : 手 開 景 運 起 神 龍, 此 日 還 期 一 再 逢 百 劫 蟲 沙 人 道 論, 十 年 風 雨 自 由 鐘 曾 修 戰 史 思 名 將, 每 見 生 民 有 病 容 願 力 無 窮 壽 無 量, 班 生 含 笑 作 書 傭 35 此 詩 作 於 民 國 48 年 (1959)4 月 27 日, 為 于 右 任 81 歲 生 日 自 壽 詩 首 聯 寫 革 命 黨 人 開 創 中 華 民 國 之 光 榮 事 蹟, 相 對 於 現 今 大 陸 淪 陷, 期 待 是 否 能 歷 史 重 演 光 復 之 使 命 頷 聯 藉 周 穆 王 南 征 典 故 ( 見 抱 朴 子 ) 寫 大 陸 各 地 千 百 劫 難 後, 君 子 為 猿 為 鶴, 或 歸 隱, 或 高 飛 ; 小 民 為 蟲 為 沙, 屢 遭 踐 踏, 當 局 者 應 以 人 道 論 事, 不 應 再 有 黨 派 政 見 之 分 ; 相 較 於 幸 運 來 到 臺 灣, 雖 經 歷 10 年 風 雨, 然 寶 島 台 灣 經 過 大 家 的 努 力 建 設, 且 實 行 地 方 自 治, 已 逐 漸 敲 響 自 由 鐘 聲 頸 聯 則 寫 其 曾 修 戰 史, 並 懷 念 靖 國 軍 的 井 勿 幕 張 義 安 董 振 武 等 犧 牲 之 將 領 ; 相 較 於 每 遇 黔 黎 百 姓 之 飢 色 與 病 容, 意 象 亦 對 比 鮮 明 末 聯 則 寫 其 藉 生 日 許 願, 願 蒼 天 賜 予 無 窮 力 量 及 年 壽, 至 少 要 像 漢 班 超 一 樣 建 功 於 西 北, 雖 時 不 我 與, 今 日 則 不 妨 含 笑 作 投 筆 從 戎 之 前 的 傭 書 吏 36, 可 見 于 右 任 雖 年 事 已 高, 無 法 像 年 輕 人 衝 鋒 陷 陣, 亦 自 許 為 傭 書 吏, 聊 寫 勵 志 銘 言, 以 盡 其 殘 年 餘 生 二 情 志 之 波 盪 詩 歌 作 品 頓 挫 之 美 的 表 現, 不 外 乎 來 自 作 者 主 體 心 靈 的 律 動, 而 主 宰 其 心 靈 之 律 動, 正 是 透 過 思 想 情 感 的 發 抒, 藉 由 文 字 的 表 達 以 發 顯 其 內 心 的 情 感, 所 造 成 大 開 大 闔 大 起 大 落 的 表 現, 故 頓 挫 之 美 因 運 而 生 誠 如 吳 功 正 所 言 : 詩 人 心 理 沉 鬱 愁 苦, 游 為 心 理 結 構 板 結 層, 一 旦 詩 人 要 以 歡 欣 情 緒 衝 破 它, 出 現 上 升 趨 勢 時, 那 股 陰 鬱 的 愁 悶 情 緒 就 馬 上 襲 來, 壓 制 歡 欣, 情 緒 便 有 了 頓 挫 37 可 見 頓 挫 美, 除 了 印 象 深 刻 外, 更 需 真 實 強 烈 的 因 素 共 同 來 詮 釋, 詩 的 感 情 具 有 真 摯 性, 這 就 具 備 了 美 的 基 本 素 質 ; 而 強 烈 的 詩 情, 是 感 情 美 自 然 本 質 的 流 露 ; 而 偏 於 深 度 的 感 情, 亦 呈 現 為 柔 婉 之 美 或 沉 鬱 之 美 38 今 觀 于 右 任 詩 歌 亦 有 諸 多 此 類 特 色 之 作 品, 如 天 水 道 中 一 作 載 : 34 張 35 36 張 37 38 李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255-256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55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403-406 吳 功 正, 審 美 型 態 論. 頓 挫 美 學, 文 學 美 學 研 究 資 料 選 集, 頁 127 元 洛, 詩 美 學, 頁 78-89 9 101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隴 頭 嗚 咽 水, 時 作 斷 腸 聲 ; 可 是 長 征 者, 而 忘 故 國 情 餘 年 期 有 補, 百 戰 毀 無 名 ; 悟 到 安 人 策, 無 勞 再 說 兵 39 是 詩 收 録 在 民 國 11 年 (1922, 時 年 44 歲 ) 首 聯 援 引 隴 頭 歌 辭 之 意 象 : 隴 頭 流 水, 鳴 聲 幽 咽 遙 望 秦 川, 心 肝 斷 絕 隴 頭 距 離 長 安 千 里 之 遠, 故 關 中 人 上 隴 者, 還 望 故 鄉, 往 往 惆 悵 而 歌 今 觀 是 詩 寫 于 右 任 行 經 天 水 道 中, 有 感 國 事 茫 然, 聽 聞 隴 頭 之 潺 潺 流 水 聲, 心 情 亦 為 之 悵 然 ; 頷 聯 則 寫 軍 閥 各 自 為 利 益 相 互 傾 軋, 而 爆 發 直 奉 戰 爭, 往 日 之 救 國 情 懷 已 蕩 然 無 存 ; 頸 聯 則 寫 當 下 心 情, 期 能 在 有 生 之 年 弭 平 亂 世, 然 而 在 諸 多 戰 役 中 屢 遭 挫 折, 至 現 今 靖 國 軍 的 解 散, 無 以 能 收 復 西 北 而 成 就 功 名 ; 末 聯 寫 其 在 征 戰 攻 伐 之 過 程 中 雖 屢 遭 挫 敗, 然 亦 悟 到 安 人 之 策, 當 在 民 生 與 教 育, 可 見 于 右 任 並 非 因 靖 國 軍 的 解 散 而 自 暴 自 棄, 反 而 是 從 另 一 層 面 貢 獻 己 長 以 報 效 國 家, 而 其 心 境 思 圖 奮 起 之 情 志 波 盪 可 想 而 知 另 觀 嘉 峪 關 前 長 城 盡 處 遠 望 一 作 載 : 天 下 雄 關 雪 漸 深, 烽 臺 曾 見 雁 來 頻 邊 牆 盡 處 掀 髯 望, 山 似 英 雄 水 美 人 40 此 詩 收 錄 於 民 國 30 年 (1941, 時 年 63 歲 ), 于 右 任 立 於 嘉 峪 關 前 長 城 盡 處 遠 望 有 感 所 作, 此 時 在 烽 臺 處 看 見 飛 雁 往 來 頻 繁, 更 增 添 愁 思 無 限 行 至 邊 牆 盡 處 掀 髯 眺 望, 錦 繡 河 山 有 如 英 雄 美 人 般 之 美 景, 然 英 雄 美 人 會 隨 年 華 老 去, 正 如 同 自 己 的 黃 金 歲 月 逐 漸 逝 去, 而 錦 繡 河 山 卻 能 與 天 地 共 存, 面 對 國 家 長 年 陷 於 戰 爭 紛 亂 的 局 面, 其 內 心 情 感 之 情 志 波 盪 亦 油 然 而 生 另 觀 蘭 州 城 外 鄧 園 弔 崔 錦 琴 女 士 及 其 子 女 題 名 曰 慈 愛 園 一 作 載 : 百 感 茫 茫 不 可 宣, 金 城 到 後 更 悽 然 親 題 慈 愛 園 中 額, 莫 唱 鳬 雛 傍 母 眠 41 是 詩 寫 於 民 國 30 年 (1941, 時 年 63 歲 ) 崔 錦 琴 ( 鄧 寶 珊 之 妻 ) 於 是 年 日 軍 轟 炸 中, 與 其 二 子 一 女 在 蘭 州 遇 難, 葬 於 鄧 園 遇 難 前 一 天, 倩 子 最 後 窗 課 錄 寫 杜 詩, 其 中 即 有 沙 上 鳬 雛 傍 母 眠 一 語, 隔 天 與 其 母 及 二 弟 因 避 敵 機 而 同 罹 難 42, 冥 冥 之 中 可 謂 一 語 成 讖, 于 右 任 接 獲 噩 耗, 嘗 前 往 悼 念 並 親 題 園 名 為 慈 愛 園, 彼 有 感 倩 子 之 一 語 成 讖, 故 有 莫 唱 鳬 雛 傍 母 眠 之 感 傷, 亦 因 情 志 波 盪 所 引 發 之 沉 鬱 頓 挫 亦 可 明 顯 看 出 另 觀 重 九 臺 港 機 中 一 作 載 : 雲 表 作 重 陽, 高 吟 老 更 狂 ; 詩 真 有 神 助, 事 亦 破 天 荒 滄 海 龍 方 起, 中 原 鴈 幾 行 ; 草 山 諸 作 者, 為 我 寄 佳 章 43 39 40 41 42 43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3, 頁 48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7, 頁 14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7, 頁 15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7, 頁 15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25 10 102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是 詩 作 於 民 國 38 年 (1949, 時 年 71 歲 )10 月 30 日 己 丑 重 陽, 其 自 臺 灣 飛 往 香 港 途 中 所 作 重 陽 節 為 詩 人 登 高 唱 和 之 日, 詩 人 此 時 坐 於 飛 機 上, 自 我 調 侃 為 所 有 詩 人 登 高 中 位 在 最 高 之 人, 其 雖 已 古 稀 之 年, 然 所 表 現 出 的 老 更 狂, 更 凸 顯 其 胸 中 抱 負 不 曾 稍 減 此 時 乘 機 於 空 中, 作 詩 更 覺 有 如 神 助, 能 在 天 上 吟 詩 過 節, 亦 是 不 曾 有 過 之 事 臺 灣 雖 為 海 中 之 蕞 爾 小 島, 然 從 高 空 俯 瞰, 宛 如 蟄 伏 於 滄 海 中 之 蛟 龍, 準 備 隨 時 飛 躍 而 起 ; 反 之 遠 眺 西 北 方 之 中 原, 尚 處 在 危 難 之 際, 而 願 意 追 隨 國 民 政 府 之 士, 則 有 如 天 上 鴻 雁 成 群 結 隊 回 想 在 台 灣 所 結 識 的 諸 多 詩 人, 原 本 約 好 9 日 赴 草 山 登 高, 卻 因 突 發 行 程 而 需 是 日 離 台, 而 友 人 亦 於 草 山 之 上 吟 詠 詩 歌, 似 乎 一 一 為 我 作 詩 餞 行 44 于 右 任 因 要 務 在 身, 臨 時 搭 機 離 台 有 感, 亦 不 忘 透 過 詩 歌 抒 發 其 愛 國 之 情, 其 情 志 之 波 盪 亦 可 想 而 知 另 觀 高 雄 至 鵝 鑾 鼻 道 中 三 首 載 : 日 暖 烏 魚 水 底 過, 無 魚 誰 唱 打 魚 歌 漁 翁 曬 網 沙 場 上, 坐 待 風 生 萬 頃 波 大 王 椰 子 舞 天 風, 甘 蔗 連 郊 映 眼 中 聞 說 民 間 新 灌 溉, 十 年 萬 井 已 成 功 昔 年 濯 足 太 平 洋, 拾 得 螺 紋 石 一 筐 今 我 重 來 何 所 見, 自 由 塔 放 自 由 光 45 是 詩 寫 於 民 國 43 年 (1954, 時 年 76 歲 )12 月, 其 以 監 察 院 長 身 分 南 下 考 察 民 生 之 紀 事, 第 一 首 寫 由 東 港 至 鵝 鑾 鼻 看 打 烏 魚, 有 感 當 時 雖 為 捕 烏 魚 之 季 節, 然 卻 因 氣 候 過 於 溫 暖, 以 致 烏 魚 僅 在 水 裏 潛 藏 而 未 浮 上 水 面, 漁 夫 僅 能 在 岸 邊 曬 網, 安 靜 的 等 待 捕 魚 的 最 佳 時 機 出 現 46 原 本 烏 魚 季 節 豐 收 之 日, 而 漁 翁 卻 因 無 魚 只 能 曬 網 觀 望, 字 裏 行 間 無 不 寄 寓 己 之 壯 志 難 伸, 彼 情 志 之 波 盪 亦 可 想 而 知 第 二 首 寫 其 沿 途 所 見 大 王 椰 子 高 掛 在 半 空 起 舞, 以 及 郊 野 相 連 的 甘 蔗 園 映 入 眼 簾, 可 謂 寫 盡 地 盡 其 用 及 豐 衣 足 食 之 景, 其 考 察 民 生 的 同 時, 得 知 農 田 採 用 灌 溉 新 法 ( 運 用 電 力 抽 取 地 下 水, 以 解 決 水 源 之 不 足 ) 而 備 感 興 奮 ( 于 右 任 早 在 民 國 30 年 因 西 北 家 鄉 常 鬧 苦 旱, 曾 擬 十 年 萬 井 計 劃, 可 惜 當 時 未 及 施 行 47, ) 內 心 之 激 動 亦 可 想 而 知 第 三 首 寫 其 回 想 早 年 曾 遊 覽 鵝 鑾 鼻, 並 撿 拾 螺 紋 石 以 資 紀 念, 今 則 隨 政 府 播 遷 來 台, 再 遊 鵝 鑾 鼻 有 感, 因 作 此 詩 遙 想 初 次 到 鵝 鑾 鼻 時, 彷 彿 像 屈 原 被 放 逐, 耳 中 還 盪 漾 著 漁 父 所 唱 滄 浪 之 水 清 兮, 可 以 濯 吾 纓 ; 滄 浪 之 水 濁 兮, 可 以 濯 吾 足 之 歌 聲, 然 此 時 之 作 者 不 肯 隨 遇 而 安, 其 所 渴 慕 的 是 振 衣 千 仞 岡, 濯 足 萬 里 流 ( 左 思 詠 史 ) 之 奮 發 精 神 而 濯 足 於 太 平 洋 ; 七 年 之 後 舊 地 重 遊, 此 地 已 不 再 像 以 往 之 荒 涼, 放 眼 所 見 是 巍 然 豎 立 之 44 張 45 46 張 47 張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251-252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38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32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43-345 另 據 劉 延 濤 民 國 于 右 任 先 生 年 譜 載 : 十 年 萬 井 計 劃, 乃 于 右 任 於 民 國 30 年 12 月 自 西 北 考 察 歸 來, 有 鑒 於 西 北 常 為 旱 災 所 苦, 因 而 擬 有 十 年 萬 井 計 畫, 然 因 播 遷 未 果 參 見 劉 延 濤, 民 國 于 右 任 先 生 年 譜 ( 台 北 :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81), 頁 104 11 103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燈 塔, 指 引 太 平 洋 上 往 來 之 輪 船 48, 以 寄 寓 臺 灣 宛 如 光 明 之 自 由 燈 塔, 指 引 義 士 之 來 歸 其 內 心 情 志 之 起 伏 亦 可 想 而 知 另 觀 題 民 元 照 片 一 作 載 : 不 信 青 春 喚 不 回, 不 容 青 史 盡 成 灰 低 回 海 上 成 功 宴, 萬 里 江 山 酒 一 杯 49 是 詩 作 於 民 國 46 年 (1957, 時 年 79 歲 ), 于 右 任 與 友 聚 會 時, 友 人 出 示 民 國 元 年 孫 中 山 辭 去 臨 時 大 總 統 職 務 時, 在 上 海 愛 儷 園 與 于 右 任 胡 漢 民 蔡 元 培 汪 兆 銘 等 黨 國 大 老 之 合 影 照 片, 時 至 今 日 僅 于 右 任 一 人 尚 在, 再 加 上 當 時 合 影 時 之 宏 願 尚 未 實 現, 感 觸 萬 端, 遂 作 此 詩 以 自 惕 雖 歲 月 不 再, 然 字 裡 行 間 亦 表 現 出 當 日 舉 杯 同 祝 收 復 山 河 之 決 心, 沉 鬱 頓 挫 之 情 志 亦 明 顯 托 出 ; 另 其 亦 嘗 作 風 雨 一 杯 酒, 江 山 萬 里 心 及 江 山 如 有 待, 天 地 更 無 私 之 聯 語, 可 謂 與 此 詩 相 互 輝 映, 其 收 復 山 河 之 決 心 未 因 時 光 之 流 逝 或 年 事 已 高 而 有 所 改 變, 亦 道 盡 一 生 革 命 建 國 志 業 的 起 伏 所 引 發 情 志 的 波 盪 另 觀 四 十 六 年 生 日 詩 作 于 彰 化 道 中 同 季 玉 伯 純 滄 波 世 達 想 想 孝 實 望 之 一 作 載 : 曾 借 黃 牛 學 種 田, 也 曾 學 戰 過 中 年, 曾 膺 帝 命 為 人 役, 老 學 齋 中 一 泫 然 50 此 詩 作 於 民 國 46 年 (1957, 時 年 79 歲 ) 生 日, 是 詩 分 別 就 其 少 中 老 年 三 階 段, 疊 用 三 學 字, 以 示 其 學 習 志 趣, 亦 可 見 其 儒 家 積 極 用 世 救 國 拯 民 之 胸 襟 第 三 句 自 期 服 膺 帝 命 為 世 人 服 務, 然 卻 在 老 學 齋 ( 于 右 任 書 齋 名 ) 中 檢 討 生 平 所 學 的 同 時, 竟 是 一 無 所 成 而 潸 然 淚 下 51, 其 內 心 之 沉 鬱 頓 挫 亦 明 顯 托 出 另 觀 四 十 七 年 生 日 詩 三 首 一 作 載 : 銘 心 金 石 友 兼 師, 滿 目 琳 瑯 畫 與 詩 我 是 人 間 苦 力 者, 艱 難 老 樹 發 新 枝 昔 提 一 杖 行 天 下, 今 對 千 秋 發 浩 歌 雲 爛 月 明 時 出 現, 太 平 洋 上 一 頭 陀 布 衣 四 海 一 家 願, 瓦 屋 三 間 二 陸 風 當 年 輕 負 讀 書 約, 白 首 如 何 報 舊 恩 52 此 詩 作 於 80 歲 生 日, 當 時 台 灣 政 要 及 文 藝 界 紛 紛 題 詩 作 畫 祝 賀, 而 其 飽 覽 所 餽 書 畫, 自 言 是 人 間 苦 力 者, 宛 如 頭 陀 行 旅, 然 人 生 如 夢,80 年 光 陰 稍 縱 即 逝, 而 唯 親 情 難 以 割 捨 忘 懷 53; 另 由 艱 難 老 樹 發 新 枝 太 平 洋 上 一 頭 陀 布 衣 四 海 一 家 願 等 語 句 均 可 看 出 于 右 任 老 驥 伏 櫪, 志 在 千 里 之 企 圖 心, 然 回 想 早 年 因 立 志 革 命 救 國, 選 擇 移 孝 作 忠 而 自 斷 仕 進 的 機 會, 如 今 已 垂 垂 老 矣, 而 國 家 大 業 之 前 途 茫 然, 又 如 何 回 報 父 親 的 期 許 呢? 內 心 因 48 張 49 50 51 張 52 53 張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36-337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47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48 壽 平 曾 就 曾 膺 帝 命 為 人 役 一 語 探 究, 張 壽 平 生 肖 屬 牛, 算 命 人 嘗 言 : 牛 生 於 春, 終 身 勞 碌 及 長, 果 爾 其 讀 于 右 任 此 詩 曾 借 黃 牛 學 種 田 曾 膺 帝 命 為 人 役 二 與 而 恍 然 大 悟, 以 為 于 右 任 為 黨 國 大 老 而 猶 老 學 不 休, 而 己 數 十 年 則 徒 自 咨 嗟, 此 亦 道 出 于 右 任 為 國 為 民 任 勞 任 怨 之 精 神 參 見 張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72-373 于 右 任, 右 任 詩 文 集, 卷 8, 頁 52 壽 平,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頁 391 12 104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情 志 波 盪 所 引 起 的 沉 鬱 頓 挫 之 情 亦 可 看 出 綜 上 所 述, 于 右 任 所 作 詩 歌, 其 情 感 之 真 實 強 烈 且 深 刻, 正 是 詩 歌 美 學 三 維 性 之 重 要 原 則, 其 由 苦 悶 而 至 於 曠 達 由 傷 感 而 至 於 狂 放 由 悲 壯 而 至 於 奮 起 等 積 極 之 表 現, 均 可 看 出 其 所 作 詩 歌 之 字 裏 行 間, 無 不 充 分 展 現 詩 歌 之 頓 挫 之 美 肆 于 右 任 書 法 頓 挫 美 于 右 任 透 過 詩 歌 吟 詠 藉 以 抒 發 情 懷 外, 更 透 過 翰 墨 的 表 現 以 直 陳 內 心 的 情 感, 故 在 揮 灑 的 同 時, 自 然 而 然 將 詩 歌 的 聲 情 頓 挫 融 入 到 書 法 意 境 的 詮 釋 故 于 右 任 有 了 創 作 詩 歌 的 本 能, 彼 對 書 法 頓 挫 之 美 的 掌 握 則 更 加 敏 銳 誠 如 吳 功 正 所 言 : 頓 挫 在 情 景 情 緒 情 節 中 普 遍 體 現, 說 明 了 它 作 為 美 的 型 態 的 存 在 現 象, 不 是 孤 立 地 存 在 某 種 藝 術 門 類 中, 他 眾 多 的 表 現 在 藝 術 美 的 經 驗 世 界 裡 54 從 異 質 同 構 之 角 度 而 言, 詩 歌 與 書 法 同 為 文 人 抒 懷 遣 性 之 重 要 管 道, 詩 歌 頓 挫 美 之 表 現, 在 於 意 象 的 對 比 與 情 志 的 波 盪, 若 透 過 翰 墨 的 揮 灑 而 顯 現 於 書 法 的 頓 挫 美, 則 在 線 條 墨 韻 行 氣 與 章 法 呈 現 出 具 有 節 奏 性 的 律 動, 以 表 現 出 內 心 的 頓 挫 情 懷 今 就 于 右 任 書 法 之 頓 挫 表 現 分 述 如 下 : 一 用 筆 之 頓 挫 談 到 書 法 用 筆 之 頓 挫, 如 從 書 法 理 論 之 探 索, 吾 人 可 由 李 斯 開 始 談 起 傳 李 斯 用 筆 論 載 : 夫 用 筆 之 法, 先 急 迴, 後 疾 下, 鷹 望 鵬 逝, 信 之 自 然, 不 得 重 改 送 腳 如 游 魚 得 水, 舞 筆 如 景 山 星 雲, 或 卷 或 舒, 乍 輕 乍 重, 善 深 思 之, 此 理 可 見 矣 55 用 筆 先 急 迴 後 疾 下, 此 動 作 有 頓 之 意, 而 乍 輕 乍 重 之 動 作 則 有 頓 挫 之 律 動, 可 見 頓 挫 用 筆, 早 在 秦 代 李 斯 或 更 早 即 有 頓 挫 筆 法 之 概 念 產 生, 只 是 尚 未 採 頓 挫 用 語 罷 了 然 而 如 何 營 造 頓 挫 之 美? 唐 人 孫 過 庭 則 有 精 闢 的 見 解 云 : 一 畫 之 間, 變 起 伏 於 鋒 杪 ; 一 點 之 內, 殊 衄 挫 於 毫 芒 真 以 點 畫 為 形 質, 使 轉 為 情 性 ; 草 以 點 畫 為 情 性, 使 轉 為 形 質 草 乖 使 轉, 不 能 成 字 ; 真 虧 點 畫, 猶 可 記 文 迴 互 雖 殊, 大 體 相 涉 56 是 文 強 調 真 草 書 透 過 點 畫 使 轉 技 法 之 表 現 著 重 點 不 同, 而 各 有 書 體 之 特 色, 然 對 頓 挫 運 用 之 訴 求 卻 同 屬 重 要 頓 挫 技 法 之 充 分 被 運 用, 與 情 感 抒 發 有 著 密 切 的 關 聯, 故 書 家 翰 54 55 56 吳 功 正, 審 美 型 態 論. 頓 挫 美 學, 文 學 美 學 研 究 資 料 選 集, 頁 126 祝 嘉, 書 學 格 言 疏 證 (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1985), 頁 62 唐. 孫 過 庭, 書 譜, 楊 家 駱 主 編, 唐 人 書 學 論 著 (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1975), 頁 2-3 13 105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墨 揮 灑 的 同 時, 如 能 融 入 情 感 並 留 意 點 畫 使 轉 及 頓 挫 的 運 用, 自 能 達 到 形 質 與 性 情 相 融 並 濟 的 效 果 今 觀 古 人 運 筆 透 過 逆 勢 頓 挫 及 速 度 快 慢 急 徐 的 變 化, 以 營 造 線 條 風 骨 及 神 韻, 此 即 逐 步 頓 挫, 不 使 率 然 徑 去, 是 行 處 皆 留 也 57 可 見 書 法 創 作 的 過 程, 如 能 妥 善 運 用 頓 挫 的 技 法, 加 上 與 書 者 思 想 精 神 與 情 感 相 結 合, 風 骨 自 能 應 運 而 生 另 就 筆 法 而 言, 頓 挫 筆 法 產 生 線 條 的 質 感 相 對 於 線 條 平 穩 的 流 暢 性, 更 顯 得 拙 趣 橫 生 了, 頓 挫 之 美 若 與 秀 美 風 格 做 比 較, 頓 挫 美 學 表 現 出 來 的 風 格 則 近 崇 高 58 之 境 今 觀 頓 挫 美 學 所 強 調 的 真, 乃 著 重 在 個 性 的 抒 發, 故 真 是 拙 的 生 命 所 在, 藝 術 的 目 的 在 於 求 真 所 謂 融 重 與 大 於 拙 之 中 實 在 是 指 鬱 勃 於 心 久 矣 的 真 性 情 深 學 養, 方 能 在 看 似 不 經 意 中 回 歸 真 醇, 如 赤 子 之 笑 啼, 乃 真 情 之 流 露 耳 59 了 解 頓 挫 於 書 法 之 運 用 後, 吾 人 可 進 一 步 探 討 于 右 任 書 法 之 頓 挫 美 今 觀 于 右 任 於 民 國 16 年 所 書 喜 至 名 成 八 言 聯 ( 附 圖 1) 一 作, 亦 是 情 性 表 現 使 然 之 頓 挫 技 法, 然 為 避 免 魏 碑 過 於 陽 剛 而 凸 顯 鋒 芒 嶄 露 之 弊, 遂 採 羊 毫 以 營 造 筆 軟 則 奇 怪 生 焉 60 之 筆 趣, 其 起 筆 處 有 魏 碑 下 筆 厚 重 之 氣 勢, 行 筆 處 則 略 帶 頓 挫, 然 以 自 然 為 趨 向, 故 無 魏 碑 方 整 嚴 峻 斧 鑿 之 迹 ; 另 觀 民 國 18 年 耿 端 人 少 將 紀 念 碑 ( 附 圖 2) 一 作, 不 戰 率 又 等 字 之 主 筆, 其 主 橫 畫 之 用 筆 疾 下 重 頓, 以 顯 用 筆 氣 勢 ; 其 橫 直 轉 折 處 如 眾 寡 戰 又 東 等 字, 均 可 看 出 轉 折 用 筆 衄 挫 之 自 然 ; 而 捺 筆 之 一 波 三 折, 如 敵 退 復 鏖 旋 等 字, 均 表 現 出 頓 挫 自 然 之 用 筆 ; 另 觀 忘 機 含 笑 五 言 聯 ( 附 圖 3) 一 作, 通 篇 用 筆 表 現 無 不 充 滿 頓 挫 之 筆 趣, 其 下 筆 之 厚 重, 得 力 於 魏 碑 之 氣 勢, 而 其 善 用 羊 毫 筆, 搭 配 衄 挫 自 然 之 書 寫 技 巧, 更 顯 出 柔 中 帶 剛 之 筆 致 ; 另 觀 雲 林 詩 ( 附 圖 4) 一 作, 如 書 畫 論 米 等 主 橫 畫 起 筆 處 重 頓 行 進 間 衄 挫 之 表 現 明 顯, 而 書 畫 論 帖 圖 等 字 之 轉 折 處 稍 頓 後 挫 亦 力 求 生 動, 可 謂 巧 妙 將 其 內 心 真 摯 情 感 所 賦 予 筆 致 之 情 韻 與 魏 碑 之 雄 渾 剛 強 結 合 為 一, 其 不 拘 格 套 而 直 書 胸 臆 之 寫 作 態 度, 可 謂 是 任 俠 率 真 自 然 精 神 的 發 顯 61 二 體 勢 之 頓 挫 書 法 作 品 頓 挫 美 的 表 現, 吾 人 亦 可 從 其 體 勢 之 安 排 可 看 出 傳 東 漢 蔡 邕 筆 論 載 : 57 清 58 姚 59 楊 60 東 61. 包 世 臣, 藝 舟 雙 楫. 論 書, 楊 家 駱 主 編,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 台 北 : 世 界 書 局,1978), 頁 76 一 葦 曾 就 崇 高 與 秀 美 對 立 的 範 疇 比 較 云 : 當 秀 美 為 美 中 小 者, 則 崇 高 為 美 之 大 者 ; 雖 然 小 與 大 的 觀 念 係 相 對 的, 不 能 機 械 地 來 劃 分, 但 是 其 差 異 性 卻 真 實 存 在 蓋 秀 美 所 引 致 之 情 緒 為 寧 靜 妥 貼, 而 崇 高 所 引 致 之 情 緒 為 振 奮 高 揚 參 見 姚 一 葦, 藝 術 的 奧 秘 ( 台 北 : 開 明 書 局,1976), 頁 52-61 雨 謝 鳳 英 張 柳 芳, 論 詞 學 範 疇 之 拙 與 巧, 湖 南 商 學 院 學 報 第 13 卷 第 2 期 (2006.4), 頁 101 漢. 蔡 邕, 九 勢, 華 東 大 學 古 籍 整 理 研 究 選 編, 歷 代 書 法 論 文 選 ( 上 海 : 上 海 書 畫 出 版 社,2000), 頁 6 體 勢 是 漢 字 結 體 因 左 右 傾 側 而 造 成 的 動 態, 由 於 體 勢 的 作 用, 本 來 一 個 個 沒 有 筆 勢 連 屬 的 單 字 產 生 強 烈 的 顧 盼 與 呼 應 的 關 係, 分 散 的 個 體 結 合 成 一 個 渾 然 的 整 體 參 見 沃 興 華, 論 帖 學 碑 學 和 碑 帖 結 合, 中 華 書 道 第 41 期 (2003.8), 頁 32 14 106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為 書 之 體, 須 入 其 形, 若 坐 若 行, 若 飛 若 動, 若 往 若 來, 若 臥 若 起, 若 愁 若 喜, 若 蟲 食 木 葉, 若 利 劍 長 戈, 若 強 弓 硬 矢, 若 水 火, 若 雲 霧, 若 日 月, 縱 橫 有 可 象 者, 方 得 謂 之 書 矣 62 是 論 除 了 強 調 書 法 體 勢 之 多 變, 然 其 重 點 則 著 重 在 自 然 可 象, 則 態 勢 自 生 ; 若 字 勢 不 變, 則 規 矩 有 餘, 態 勢 不 足 故 欲 避 免 字 若 算 子 之 譏, 通 篇 的 佈 局 安 排 亦 是 書 法 的 重 點 今 觀 掛 席 披 雲 五 言 聯 ( 附 圖 5) 一 作, 通 篇 體 勢 多 變 化, 如 挂 海 披 臥 石 等 字, 可 謂 奇 正 相 生, 相 互 牽 引 而 跌 宕 生 姿, 其 它 字 如 席 月 雲 等, 其 體 勢 則 在 奇 險 跌 宕 之 中 力 求 端 樸 之 貌, 一 正 一 奇 之 巧 妙 安 排, 自 有 別 於 一 般 唐 楷 規 整 之 風, 無 非 是 情 致 波 盪 之 經 歷 使 然 所 生 頓 挫 自 然 的 表 現, 亦 難 有 其 妙 之 處 另 觀 賢 人 君 子 七 言 聯 ( 附 圖 6) 一 作, 其 善 於 營 造 結 體 之 開 闔 與 跌 宕 之 變 化, 顯 然 發 自 內 心 情 性 率 真 之 使 然, 故 頓 挫 可 感, 今 觀 上 開 下 闔 之 字 如 處 省 子 ; 上 闔 下 開 之 字 如 君 立 身 思 等 字, 加 上 善 用 墨 韻 之 呈 現, 故 讀 來 亦 頓 挫 可 感 另 觀 條 幅 張 志 和 漁 歌 子 ( 附 圖 7) 一 作, 其 結 體 字 勢 多 變, 莫 衷 一 是, 如 西 字 第 三 筆 橫 畫 作 誇 張 之 隆 起 後 旋 即 右 壓, 導 致 體 勢 略 為 右 傾, 塞 字 趨 於 平 正, 而 山 前 之 字 則 略 為 左 傾 等, 通 篇 似 為 不 按 牌 理 出 牌, 然 卻 又 跌 宕 自 如, 一 正 一 奇 之 巧 妙 安 排, 讀 之 者 無 不 受 其 通 篇 體 勢 變 化 所 吸 引, 視 覺 亦 隨 之 抑 揚 頓 挫, 亦 是 體 勢 頓 挫 之 明 證 另 觀 中 堂 王 維 觀 獵 ( 附 圖 8) 一 作, 有 諸 多 本 為 跌 宕 之 字 勢 往 往 因 為 些 許 筆 畫 位 置 之 安 排, 使 得 原 本 不 平 衡 的 結 體 中 得 到 筆 畫 之 加 強 補 綴 而 趨 平 衡, 第 一 行 如 勁 字 原 本 左 傾 的 體 勢, 卻 因 右 側 力 部 的 右 傾 牽 引 而 體 勢 趨 於 平 正 ; 弓 字 原 本 左 傾 的 體 勢, 則 因 長 豎 鉤 的 表 現 而 趨 平 穩 ; 原 本 左 傾 的 軍 字, 亦 因 第 一 筆 後 半 之 轉 折 下 壓 而 取 得 平 衡 ; 另 第 二 行 之 盡 字, 明 顯 之 左 傾 現 象 亦 明 顯, 然 亦 因 皿 部 草 寫 之 重 壓 而 趨 平 穩 等, 均 可 看 出 其 在 結 體 字 勢 之 安 排, 可 見 其 在 體 勢 上 亦 本 著 奇 正 相 生 所 營 造 自 然 跌 宕 之 生 成, 亦 造 成 吾 人 在 視 覺 可 感 情 形 下 之 頓 挫 美 三 章 法 之 頓 挫 頓 挫 之 美, 吾 人 亦 可 從 章 法 之 安 排 探 析, 誠 如 明 人 解 縉 春 雨 雜 述 載 : 是 其 一 字 之 中, 皆 其 心 推 之, 有 絜 矩 之 道 也 而 其 一 篇 之 中, 可 無 絜 矩 之 道 乎! 上 字 之 於 下 字, 左 行 之 於 右 行, 橫 斜 疏 密, 各 有 攸 當 上 下 連 延, 左 右 顧 矚, 八 面 四 方, 有 如 佈 陣 63 章 法 的 安 排, 除 了 重 視 結 體 開 闔 及 字 距 疏 密 外, 行 氣 連 延 一 貫 亦 是 作 品 觀 照 的 重 點 由 此 可 知 作 品 的 產 生, 由 筆 法 結 體 到 章 法 的 設 計, 均 是 相 互 牽 引 顧 盼 有 情 的 藝 術 要 點, 故 字 之 體 勢 跌 宕 亦 可 造 成 觀 者 在 閱 讀 上 所 形 成 之 頓 挫 美 今 觀 秋 先 烈 記 念 碑 紀 ( 附 圖 9) 一 作, 由 於 魏 碑 用 筆 仍 保 有 隸 書 之 餘 緒, 故 其 字 在 結 體 安 排 上 自 無 如 後 來 唐 楷 之 規 整, 其 62 東 63 漢. 蔡 邕, 筆 論, 頁 6 明. 解 縉, 春 雨 雜 述, 楊 家 駱 主 編, 明 人 書 學 論 著 ( 台 北 : 世 界 書 局,1973), 頁 3 15 107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中 如 華 十 年 革 軍 樂 莫 不 等 主 橫 畫 之 誇 張, 而 營 造 出 氣 勢 恢 闊 跌 宕 自 如 的 結 體, 更 有 左 顧 右 盼 之 神 情 誠 如 元 人 陳 繹 曾 在 翰 林 要 訣. 變 法 一 文 中 指 出 : 喜 怒 哀 樂, 各 有 分 數 喜 即 氣 和 而 字 舒, 怒 即 氣 麤 而 字 險, 哀 即 氣 鬱 而 自 斂, 樂 即 氣 平 而 字 麗 情 有 輕 重, 則 字 之 舒 斂 險 麗 亦 有 淺 深, 變 化 無 窮 64 情 感 醞 釀 與 抒 發, 往 往 左 右 書 法 詮 釋 之 意 境 及 風 格, 因 而 有 字 舒 字 險 字 斂 字 麗 的 形 態 表 現, 藝 術 家 愈 是 從 心 靈 深 處 吸 取 感 情, 感 情 愈 是 真 摯, 那 麼 它 就 愈 是 獨 特 65 所 以 說 于 右 任 書 法 之 學 習 進 程, 非 僅 止 於 臨 摹, 重 點 仍 在 其 字 外 工 夫 之 表 現 除 此, 就 章 法 之 行 氣 而 言, 吾 人 如 從 書 法 用 筆 之 快 慢 急 徐 與 墨 韻 乾 溼 濃 淡 之 表 現, 自 能 感 受 其 頓 挫 美 所 生 成 之 節 奏 感, 今 觀 其 於 民 國 34 年 所 書 中 呂 醉 高 歌 ( 附 圖 10) 一 作, 亦 是 情 性 表 現 使 然 之 頓 挫 技 法, 其 大 膽 濡 墨 而 書, 營 造 之 行 氣 頓 挫 亦 明 顯 自 然, 其 用 墨 雖 過 於 率 意, 所 營 造 之 墨 塊 亦 過 於 集 中, 亦 可 看 出 作 者 揮 灑 的 同 時, 其 重 點 在 純 然 寫 意 而 未 刻 意 作 經 心 之 設 計 安 排, 此 與 作 者 強 調 直 寫 真 性 情 不 無 關 係 ; 另 觀 開 張 奇 逸 五 言 聯 ( 附 圖 11) 一 作, 開 天 奇 人 龍 等 字 均 為 濡 墨 而 書 之 首 字, 故 墨 韻 略 顯 濕 濃, 有 如 用 筆 之 頓 的 動 作 所 形 成 墨 韻 濕 濃 之 現 象, 故 就 通 篇 而 言, 五 言 聯 雖 僅 十 字, 然 結 體 大 開 大 闔 跌 宕 有 致, 時 而 寓 剛 於 柔 含 蓄 凝 鍊, 時 而 豪 放 縱 逸 天 馬 行 空 ; 章 法 亦 重 視 虛 實 相 生 之 理, 通 篇 全 無 塵 俗 氣, 結 構 及 章 法 頓 挫 的 妥 善 運 用, 更 能 凸 顯 其 在 書 法 美 學 上 頓 挫 可 感 之 價 值 意 義 伍 結 語 于 右 任 一 生 歷 經 革 命 北 伐 國 共 內 戰 等 動 盪 不 安 的 時 空 背 景 下, 面 臨 國 家 存 亡 之 際, 彼 為 國 家 民 族 犧 牲 奉 獻 的 精 神, 亦 透 過 詩 歌 書 法 之 創 作 而 表 露 無 遺, 若 從 異 質 同 構 之 角 度 深 入 探 討, 更 可 發 現 其 詩 歌 與 書 法 間 高 度 的 契 合 在 詩 歌 創 作 方 面, 為 求 表 現 其 內 心 壓 抑 已 久 的 悲 壯 之 情, 往 往 透 過 意 象 之 明 顯 對 比, 從 所 見 景 物 之 大 小 變 化, 一 張 一 縮 一 大 一 小 一 遠 一 近 一 抑 一 揚, 藉 以 表 現 情 感 之 跌 宕 起 伏 變 化 ; 另 亦 因 內 心 悲 壯 情 懷 之 激 盪, 而 主 宰 其 心 靈 之 律 動 所 形 成 情 志 之 波 盪, 因 而 造 成 大 開 大 闔 大 起 大 落 之 風 格 表 現 而 在 書 法 創 作 方 面, 亦 非 僅 止 於 書 寫 技 巧 的 表 現 而 已, 其 中 更 包 含 個 人 才 質 學 養 等 因 素 其 化 巧 為 拙 的 頓 挫 表 現, 將 其 生 命 情 感 中 情 性 之 真 表 露 無 遺 ; 另 配 合 運 筆 行 進 的 快 慢 急 徐 所 形 成 的 頓 挫 以 及 體 勢 章 法 所 搭 配 之 頓 挫 表 現, 更 加 凸 顯 動 靜 相 間 且 節 奏 化 的 自 然 之 表 現 64 65 元. 陳 繹 曾, 翰 林 要 訣, 歷 代 書 法 論 文 選, 頁 488-489 摘 自 托 爾 斯 泰 創 作 論, 轉 引 自 曾 祖 蔭, 中 國 古 代 文 藝 美 學 範 疇 ( 台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87), 頁 56 16 108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綜 上 所 述, 不 以 藝 人 自 詡 之 于 右 任, 真 正 影 響 其 詩 歌 書 法 風 格 特 色 之 主 因, 並 非 純 然 一 味 地 從 事 藝 術 臨 摹 或 創 作, 而 是 藉 柔 翰 之 筆, 揮 灑 胸 中 塊 壘, 故 影 響 其 詩 歌 及 書 法 藝 術 特 色 之 因 子, 乃 在 其 學 養 人 格 閱 歷 內 在 修 為 等 因 素 之 融 合 而 成, 此 亦 即 古 人 所 謂 腹 有 詩 書 氣 自 華 的 境 界, 故 稱 其 為 桂 冠 詩 人 及 曠 代 草 聖, 亦 當 之 無 愧 17 109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一 傳 統 文 獻 參 考 文 獻 1. 東 漢. 蔡 邕 (2000) 筆 論, 收 入 歷 代 書 法 論 文 選, 上 海 : 上 海 書 畫 出 版 社 2. 晉. 王 弼 老 子 道 德 經 注, 台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 3. 梁. 昭 明 太 子 撰, 李 善 注 (1975) 昭 明 文 選, 臺 中 : 普 天 出 版 社 4. 梁. 劉 勰 著, 王 更 生 注 譯 (1991) 文 心 雕 龍 讀 本, 臺 北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 5. 唐. 張 懷 瓘 (2000) 書 議, 收 入 歷 代 書 法 論 文 選, 上 海 : 上 海 書 畫 出 版 社 6. 唐. 司 空 圖 著, 郭 紹 虞 集 解 (2005) 詩 品 集 解, 北 京 : 人 民 文 學 出 版 社 7. 唐. 孫 過 庭 (1975) 書 譜, 收 入 唐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8. 宋. 姜 夔 (1972) 續 書 譜, 收 入 宋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9. 元. 陳 繹 曾 (1972) 翰 林 要 訣, 收 入 宋 元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10. 明. 解 縉 (1973) 春 雨 雜 述, 收 入 明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11. 清. 丁 皋 (1984) 寫 真 秘 訣, 收 入 中 國 畫 論 類 編,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 12. 清. 梁 巘 (1978) 評 書 帖, 收 入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13. 清. 馮 班 (1978) 鈍 吟 書 要, 收 入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14. 清. 趙 爾 巽 柯 劭 忞 等 編 纂 (1998) 清 史 稿,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15. 清. 蔣 驥 (1978) 續 書 法 論, 收 入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16. 清. 包 世 臣 (1978) 藝 舟 双 楫, 收 入 清 人 書 學 論 著, 臺 北 : 世 界 書 局 二 近 人 論 著 1. 于 右 任 著, 王 陸 一 劉 延 濤 箋 (1973) 右 任 詩 文 集, 臺 北 : 正 中 書 局 2. 王 興 華 (1993) 中 國 美 學 論 稿, 天 津 : 南 開 大 學 出 版 社 3. 白 謙 慎 (2007) 傅 山 的 世 界, 北 京 : 三 聯 書 店 4. 李 元 洛 (2007) 詩 美 學, 臺 北 : 東 大 圖 書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5. 余 崑 編 (1984) 中 國 畫 論 類 編,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 6. 林 文 欽 編 著 (2003) 文 學 美 學 研 究 資 料 選 集, 高 雄 : 春 暉 出 版 社 7. 宗 白 華 (2005) 藝 境, 北 京 : 北 京 大 學 出 版 社 8. 姚 一 葦 (1982) 美 的 範 疇 論, 臺 北 : 台 灣 開 明 書 店 9. 姜 一 涵 邱 燮 友 等 箸 (1992) 中 國 美 學, 臺 北 : 國 立 空 中 大 學 10. 姜 澄 清 (1997) 中 國 書 法 思 想 史, 河 南 : 河 南 美 術 出 版 社 11. 高 步 瀛 (1987) 唐 宋 詩 舉 要, 臺 北 : 宏 業 書 局 有 限 公 司 12. 祝 嘉 (1985) 書 學 格 言 疏 證,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 13. 黃 永 武 (1993) 中 國 詩 學 鑑 賞 篇, 臺 北 : 巨 流 圖 書 公 司 14. 陳 振 濂 (2002) 書 法 美 學, 西 安 : 陜 西 人 民 美 術 出 版 社 18 110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15. 曾 祖 蔭 (1987) 中 國 古 代 文 藝 美 學 範 疇,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 16. 張 壽 平 (2007) 于 右 任 詩 書 編 年 釋 譯, 桃 園 : 紫 辰 園 出 版 社 17. 蔡 崇 名 (1990) 書 法 及 其 教 學 之 研 究,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 18. 滕 守 堯 (1987) 審 美 心 理 描 述, 臺 北 : 漢 京 文 化 事 業 有 限 公 司 19. 劉 延 濤 (1981) 民 國 于 右 任 先 生 年 譜, 臺 北 :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三 期 刊 論 文 1. 李 洲 良 (1996) 杜 甫 詩 歌 的 美 學 特 徵, 北 方 論 叢 總 第 136 期 2. 胡 鈍 兪 (1974) 于 右 任 詩 選 評, 中 國 詩 季 刊 第 5 卷 第 3 期 3. 柯 耀 程 (2009) 從 美 學 視 野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悲 壯 情 懷,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5 期 4. 柯 耀 程 (2009) 有 淚 山 川 作 臥 游,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6 期 5. 柯 耀 程 (2010) 風 雪 征 人 淚, 江 山 志 士 心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之 氣 韻 美, 興 大 中 文 學 報 第 27 期 6. 楊 雨 謝 鳳 英 張 柳 芳 (2006) 論 詞 學 範 疇 之 拙 與 巧, 湖 南 商 學 院 學 報 第 13 卷 第 2 期 7. 劉 笑 冬 (2005) 書 法 審 美 與 格 式 塔 心 理 學, 南 京 師 範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四 畫 册 1. 于 媛 主 編 (2005)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深 圳 : 世 界 圖 書 出 版 有 限 公 司 2. 陝 西 省 地 方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1985) 于 右 任 書 秋 先 烈 紀 念 碑 記, 西 安 : 三 秦 出 版 社 3. 陝 西 省 地 方 志 編 纂 委 員 會 (1985) 于 右 任 書 耿 端 人 紀 念 碑, 西 安 : 三 秦 出 版 社 4. 國 立 歷 史 博 物 館 編 輯 委 員 會 (2006) 千 古 一 草 聖 于 右 任 書 法 展, 臺 北 : 國 立 歷 史 博 物 館 19 111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附 圖 1 于 右 任 書 喜 至 名 成 八 言 聯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附 圖 2 于 右 任 書 耿 端 人 少 將 紀 念 碑 局 部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耿 端 人 少 將 紀 念 碑 附 圖 3 于 右 任 書 忘 機 含 笑 五 言 聯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附 圖 4 于 右 任 書 雲 林 詩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20 112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附 圖 5 于 右 任 書 掛 席 披 雲 五 言 聯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21 113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附 圖 6 于 右 任 書 賢 人 君 子 七 言 聯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聯 集 錦 22 114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附 圖 7 于 右 任 書 張 志 和 漁 歌 子 摘 自 千 古 一 草 聖 23 115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附 圖 8 于 右 任 書 王 維 觀 獵 摘 自 千 古 一 草 聖 24 116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附 圖 9 于 右 任 書 秋 先 烈 紀 念 碑 記 局 部 摘 自 于 右 任 書 秋 先 烈 紀 念 碑 記 25 117
高 餐 通 識 教 育 學 刊 第 七 期 NKUHT Journal of General Education Vol.7 圖 示 說 明 : 表 濡 墨 濕 濃 表 墨 色 次 黑 表 墨 色 層 次 最 淡 附 圖 10 于 右 任 書 中 呂 醉 高 歌 摘 自 千 古 一 草 聖 就 左 上 圖 而 言, 吾 人 就 用 筆 之 快 慢 急 徐 所 生 之 頓 挫 美, 運 用 在 行 氣 的 表 現 上 26 118
洗 滌 神 州 舊 淚 痕 - 論 于 右 任 詩 書 頓 挫 美 The New poetry by Mosa General to Wipe Off Old China s Sad Tears--A Discussion on Yu You-Ren s Pause and Transition in His Poetry and Calligraphy 附 圖 11 于 右 任 書 開 張 奇 逸 五 言 聯 摘 自 千 古 一 草 聖 27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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