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上海中医药杂志 2019 年第 53 卷第 8 期 SH.J.TCMꎬVol.53ꎬNo.8ꎬAug. 2019 综 述 DOI:10.16305 / j.1007 1334.2019.08.022 中药逆转肝癌多药耐药机制的研究进展 余云霞 ꎬ 夏嘉文 ꎬ 熊友香浙江中医药大学药学院 ( 浙江杭州 311400) 摘要 结合近 10 年国内外中药逆转肝癌多药耐药的相关研究 ꎬ 就中药在抑制膜转运蛋白 抑制多药耐药性 ( MDR) 基因 抑制抗细胞凋亡途径 逆转酶介导的 MDR 改善肿瘤细胞微环境等方面的肝癌多药耐药逆转作用作概述 ꎬ 并总结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及发展方向 ꎬ 为临床治疗方案提供新思路 ꎮ 关键词 中药 ꎻ 肝癌 ꎻ 多药耐药 ꎻ 逆转 ꎻ 机制 ꎻ 综述 Research progress in reversal of multidrug resistance in liver cancer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YU Yunxiaꎬ XIA Jiawenꎬ XIONG Youxiang College of Pharmacyꎬ 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ꎬ Hangzhou 311400ꎬ Zhejiangꎬ China Abstract: Considering relevant studies on reversal of multidrug resistance in liver cancer in recent 10 year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ꎬ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reversal effec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liver cancer in inhibiting membrane transporterꎬ inhibiting multidrug resistance ( MDR) genesꎬ inhibiting the anti apoptotic pathwayꎬ reversing enzyme mediated MDR and improving the microenvironment of tumor cellsꎬ and also summarizes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 and the direction of researchꎬ so as to provide new ideas for clinical treatment. Keyword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ꎻ liver cancerꎻ multidrug resistanceꎻ reversalꎻ mechanismꎻ review 原发性肝癌 (primary hepatic carcinomaꎬphc) 是常见的消化系统恶性肿瘤之一 ꎬ 也是目前我国第 3 位的肿瘤致死病因 ꎬ 严重威胁我国人民的生命和健康 [1] ꎮ 目前 PHC 的治疗仍以手术为首选 ꎬ 但因其起病隐匿 ꎬ 发展迅速 ꎬ 生存期短 ꎬ 大多数患者确诊时已经失去手术指征 ꎬ 且一般的手术治疗存活率很低 [2] ꎬ 所以化疗是中晚期肝癌患者综合治疗的重要手段 ꎮ 然而 ꎬ 肝癌细胞对化疗药物产生多药耐药性 ( multidrug resistanceꎬ MDR) 常常导致临床效果不佳 ꎬ 化疗失败 [3] ꎮ 多药耐药肿瘤细胞不仅对接触过的化疗药物产生耐药性 ꎬ 同时也会对许多首次接触的药物产生耐药性 ꎮ 多药耐药形成的机制十分复杂 ꎬ 主要和 P 糖蛋白 (P gp) 等 ABC 化疗药物外排转运体 ꎬ 靶蛋白的表达和功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 如 P gp 多药耐药相关蛋白 肺耐药相关蛋白等 )ꎻDNA 拓扑异构酶 I 和拓扑异构酶 II 表达活性的降低 ꎻDNA 损伤修复能力的提高 ꎻ 肿 [ 基金项目 ] 浙江省中医药科技计划项目 (2015ZB038) [ 作者简介 ] 余云霞 ꎬ 女 ꎬ 本科 ꎬ 主要从事药物制剂研究工作 [ 通信作者 ] 熊友香 ꎬ 讲师 ꎮ E mail:xiongyouxiang@163.com 瘤细胞凋亡过程发生异常等因素有关 [4] ꎮ 此外 ꎬ 缺氧 低血糖 酸性等微环境和 HBV 感染也是肝癌多药耐药产生的原因 [5 6] ꎮ 所以如何逆转肝癌 MDR 是当前研究的热点 ꎮ 由于化学和生物耐药逆转剂往往只针对单一的耐药机制 ꎬ 且逆转剂本身不良反应较大 ꎬ 在临床上使用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损伤 ꎬ 从而制约了它的发展 ꎮ 而中药具有来源广泛 ꎬ 价格低廉 低毒性 安全范围广 广谱 多目标等优点 ꎬ 这使得它们已广泛应用于各种肿瘤的治疗 [7] ꎬ 如柴胡 汉防己碱 人参皂苷等 [8 10] ꎮ 某些中药不仅本身具有抗肿瘤作用 ꎬ 还可逆转肿瘤多药耐药性 ꎬ 调节机体免疫功能 ꎬ 协同化疗药物抗肿瘤或杀伤肿瘤细胞 ꎮ 本文结合近 10 年国内外相关研究 ꎬ 概述中药在抑制膜转运蛋白 抑制 MDR 基因 抑制抗细胞凋亡途径 酶介导的 MDR 改善肿瘤细胞微环境等方面的逆转作用 ꎬ 为临床研究奠定理论基础 ꎮ 1 中药抑制膜转运蛋白 ABC 跨膜转运蛋白是化疗药物跨膜转运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角色 ꎬ 其利用 ATP 酶水解释放的能量 ꎬ 主动转运化疗药物跨过细胞膜 ꎬ 降低肿瘤细胞中药物浓
上海中医药杂志 2019 年第 53 卷第 8 期 SH.J.TCMꎬVol.53ꎬNo.8ꎬAug. 2019 93 度 ꎬ 削弱药物对肿瘤细胞的杀伤作用 ꎬ 从而产生 MDR [11 12] ꎮ 这一类蛋白包括 P gp MDR 相关蛋白 (MRP) 肺耐药蛋白 ( LRP) 以及乳腺癌耐药相关蛋白 (BCRP) 等 ꎮ 其中 P gp 和 MRP 是大多数人类肿瘤治 疗失败的重要原因 [13] ꎮ 目前临床虽已投入使用 ABC 抑制剂 ꎬ 如维拉帕米 环菌素 A 等 ꎬ 但效果均不理想 ꎮ 其原因可能与其他化疗药物间存在着拮抗关系 ꎬ 且抑 制剂具有特定针对单一转运蛋白的特点 ꎬ 因此无法完 全阻止耐药的发生 [14] ꎮ 中医药以药物的转运蛋白为靶 点逆转肝癌 MDR 进行了大量的研究 ꎬ 具体如下 ꎮ 1.1 抑制 P gp P gp 是由 MDR1 基因编码的跨膜转 运糖蛋白 ꎬ 介导细胞内多种抗肿瘤药物以及亲脂性化 合物外排 ꎬ 降低细胞内药物浓度 ꎬ 使药物不能发挥有效 的治疗作用 ꎮ 同时 ꎬP gp 也可通过影响药物在细胞内 的再分布 ꎬ 在细胞器中积聚进一步降低作用靶点处药 物浓度 ꎬ 最终使细胞产生耐药性 ꎮ 大量研究表明 ꎬ 部分 中药通过抑制 P gp 活性 ꎬ 增加细胞内药物浓度从而逆 转肝癌多药耐药性 ꎮ [15] 凌博凡等在研究健脾化瘀方对肝癌细胞 bel 7402 / 5 FU 表面耐药蛋白 P gp 表达的影响中发现 ꎬ 经健脾化瘀方给药后 ꎬbel 7402 / 5 FU 细胞 P gp 的表 达水平下降 ꎬ 中药组瘤体显著抑制肝癌细胞生长 ꎬ 这说 明 ꎬ 中药方可通过抑制 P gp 表达来逆转细胞 MDRꎮ 同 样 ꎬ 小柴胡汤也可通过抑制耐药细胞 bel 7402 / 5 FU 细 胞增殖 ꎬ 影响 P gp 活性而干扰药物外排功能的途径来 逆转肝癌 MDR [8] ꎮ 改变 P gp 构象从而逆转肝癌多药 耐药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16] ꎮ 麝黄消瘤汤含药血清可 降低 bel 7402 细胞的 P gp 阳性细胞率 ꎬ 增加 bel 7402ADR 细胞药物敏感度 ꎬ 降低细胞膜转运蛋白的 表达 [17] ꎮ P gp 的表达直接影响着药物外排泵的活性 ꎬ 在阿霉素和表儿茶素没食子酸酯 (ECG) 或表没食子儿 茶素没食子酸酯 ( EGCG) 同时处理的细胞中 ꎬP gp 底 物的罗丹明 123 的细胞内滞留率增加 ꎬP gp 的水平降 低 ꎮ 同时儿茶素也直接或间接的起到化疗增敏作用而 进一步达到逆转作用 [18] ꎮ [9] Sun 等发现 ꎬ 汉防己甲素和方喹啉不仅在 P gp 过度表达的 Caco 2 和 CEM / ADR5000 细胞中表现出显 著的逆转作用 ꎬ 而且在敏感的亲代细胞中也表现出显 著的逆转作用 ꎮ 汉防己甲素和防己碱能强烈抑制 Ro123 在 MDR 细胞内的外流 ꎬ 而在亲本敏感细胞中无 影响 ꎮ 根据 Western blot 分析表明 ꎬ 两种生物碱在 48 h 后 ꎬMDR 细胞中 P gp 蛋白浓度呈剂量依赖性降低 ꎮ 因 此 ꎬ 作者认为汉防己甲素和防己甲素在实验中的逆转 作用可能是通过调节 ABC 转运蛋白的外排功能和抑制 P gp 表达的两个机制 ꎮ 双苄基异喹啉生物碱粉防己碱 和方喹啉可以逆转 P gp 介导的 MDR 和 P gp 活性 ( 蛋 白质表达和外排活性 )ꎬ 并可作为有前途的 MDR 逆转 剂和潜在的癌症治疗佐剂 ꎮ 除此之外 ꎬ 野木瓜果实总 皂苷 人参皂苷 Rh2 等均可显著降低 P gp 的表达 ꎬ 并 且呈一定的浓度依赖性 ꎬ 从而抑制膜转运蛋白的活性 ꎬ 抑制药物外排增加细胞内药物浓度 ꎬ 从而逆转肝癌细 胞 MDR [10ꎬ19] ꎮ 1.2 作用于多药耐药相关蛋白 ( MRP) 多药耐药相 关蛋白 ( MRP ) 这类跨膜转运蛋白也同样参与产生 MDRꎮ GS X 泵 ꎬ 即谷胱甘肽 S 结合的输出载体 ꎮ GS X 泵 能使得阴离子的共轭物被泵出细胞 ꎬ 同时清 除外源性毒素 ꎮ 当其表达过度活跃时 ꎬ 就会产生一定 的耐药性 ꎮ 在血浆细胞膜 内质网 高尔基滤泡各处 ꎬ MRP 随处可见 ꎮ 它通过一个间接的作用 ꎬ 隔离细胞内 的药物 ꎬ 使得摄入的药物不能与靶位点结合 ꎬ 从而产生 耐药性 ꎮ 有研究发现 ꎬ 即便没有经过化疗作用 ꎬMRP 基 因也在原发性肝癌组织中有一定的表达 ꎬ 所以 MDR 和 MRP 密切相关 [20] ꎮ [21] 曹仕琼等研究姜黄素对肝癌耐药细胞株 bel 7402 / 5 FU 多药耐药性的逆转作用 ꎬ 结果表明姜黄素可 下调多药耐药相关蛋白 MRP1 LRP P gpꎬ 上调凋亡相 关蛋白 PDCD5 表达 ꎬ 降低 MRP 在细胞内对药物的隔 离程度 ꎬ 增强药物与靶点的结合能力 ꎬ 从而逆转肝癌耐 药性 ꎮ 同时 ꎬ 由川芎根部提取出的活性成分川芎嗪作 用于人肝癌多药耐药 K562 / ADM 细胞后 ꎬ 多药耐药基 因 MDR1 MRP2 mrna 水平 ꎬMRP3 MRP5 和它们所编 码的蛋白水平均下降 ꎬK562 / ADM 细胞的多药耐药得 到有效的缓解 [22] ꎮ 由此说明 ꎬ 下调表达这些转运蛋白 [23] 可逆转肝癌 MDRꎮ 陈昭琳研究得出 ꎬ 槲皮素可通过 抑制 FZD7 / β catenin 信号通路 ꎬ 进而调控 ABC 转运蛋 白 MPR2 的表达和功能 ꎬ 逆转人肝癌细胞 MDRꎮ 这一 发现对于老鹰茶具有重大的意义 ꎮ 另外 ꎬ 表儿茶素没 食子酸酯 ( ECG ) 和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 (EGCG) 作用于人肝癌 Bel 7404 K562 / DOX 细胞时 ꎬ MDR1 和 HIF 1αmRNA 的表达明显降低 ꎬ 而 MRP1 和 LRP 的表达没有明显的改变 [9] ꎮ 1.3 其他除上述中药抑制 P gp 及多药耐药相关蛋 白 MPRꎬ 肺耐药蛋白 (lung resistance proteinꎬlrp) 和乳 腺耐药蛋白 ( breast cancer resistance proteinꎬbcrp) 的 过度表达及相关功能也会导致人肝癌细胞 MDR 的发 [24] 生 ꎮ 如刘俊勇等关于美洲大蠊提取物逆转肝癌耐药 性的实验研究 ꎬ 发现其对于 LRP 及 BCRP 介导的肝癌 多药耐药性具有一定的逆转作用 ꎮ 总体来说 ꎬ 近年来 关于 P gp 及 MRP 介导的人肝癌细胞 MDR 最为热门 ꎮ
９４ ２ 上海中医药杂志 ２０１９ 年第 ５３ 卷第 ８ 期 ＳＨ.Ｊ.ＴＣＭꎬＶｏｌ.５３ꎬＮｏ.８ꎬＡｕｇ. ２０１９ 中药抑制 ＭＤＲ 基因的表达逆转肝癌 ＭＤＲ ＭＤＲ 基 因 在 人 类 中 分 为 两 种: ＭＤＲ１ 和 ＭＤＲ２ꎮ ＭＤＲ１ 与肿瘤的多药耐 药 有 关ꎬ ＭＤＲ２ 的 功 能 尚 不 明 确ꎮ ＭＤＲ１ 及其编码生成的 Ｐ ｇｐ 的过度表达是肿瘤产 生多药耐药的主要机制ꎬ因此逆转 Ｐ ｇｐ 介导的多药耐 药成为克服肿瘤的多药耐药的最直接方法 [２５] ꎮ 抑制 ＭＤＲ１ 的表达可有效逆转肿瘤的多药耐药ꎬ许多中药都 括 ＰＩ３Ｋ / Ａｋｔ ＥＲＫ１ / ２ ＪＡＫ / ＳＴＡＴ３ 和 ｍｔｏｒ / ＮＦ κｂ 等ꎬ与肿瘤细胞的增殖 侵袭 转移及细胞凋亡密切相 关ꎮ 可见ꎬＥＧＦＲ 信号通路是治疗各种肿瘤及 ＭＤＲ 潜 在的靶 点 [３０] ꎮ ＥＧＦＲ ＳＴＡＴ３ 在 肝 癌 中 具 有 组 成 性 活 性ꎬ其与人肝癌细胞 ＭＤＲ 也有一定的关联 [３１] ꎮ 通过 抑制 ＥＧＦＲ ＳＴＡＴ３ 通路就会起到抑制肿瘤细胞增殖 诱导肿瘤细胞凋亡的作用ꎬ从而逆转肿瘤细胞的耐药 可以抑制 ＭＤＲ１ 的表达ꎬ从转录和翻译水平降低 Ｐ ｇｐ 性ꎮ 但目前临床还没有批准用于治疗和预防肝癌 ＭＤＲ 浓度ꎬ达到逆转 ＭＤＲ 的效果ꎮ 中药可抑制 ＭＤＲ１ 基因 一些含熊果酸( ＵＡ) 的膳食化合物被报道可以抑 的表达ꎬ减少化疗药物外流ꎬ维持细胞内有效治疗药物 的 ＳＴＡＴ３ 抑制剂ꎬ所以这是一个潜在的市场ꎮ 的表达ꎬ从而逆转肝癌多药耐药ꎮ 制肝癌细胞的生长 [３２] ꎮ 然而ꎬＵＡ 是否能抑制肝细胞 效抑制 ＭＤＲ１ 基因表达ꎬ同时肝癌 ＨｅｐＧ２ / ＡＤＭ 细胞对 中观察了 ＵＡ 对 ＳＴＡＴ３ 磷酸化的抑制作用ꎬ以及细胞 有研究发现 [２６] ꎬ反义寡脱氧核苷酸( ＡＳＯＤＮ) 能有 化疗药物的敏感性得以恢复ꎬ说明抑制 ＭＤＲ１ 基因的 癌中 ＳＴＡＴ３ 的磷酸化尚不明确ꎮ Ｌｉｕ 等 [３１] 在人肝癌系 存活率 迁移率 体外集落形成及体内肿瘤生长ꎮ 研究 表达可显著逆转肝癌 ＭＤＲꎮ 例如将人多药耐药肝癌细 发现ꎬＵＡ 降低了 ＳＴＡＴ３ 下游靶基因的表达ꎬ如 ｂｃｌ ２ 毒灵是一种有效的逆转剂ꎬ且具有浓度依赖性ꎮ 其可 肝癌细胞的生长ꎮ 胞株 ｂｅｌ ７４０２ / ５ ＦＵ 作为细胞模型时ꎬＧｕ 等 [２７] 发现蟾 ｂｃｌ ｘｌ 和 ｓｕｒｖｉｖｉｎ 等ꎬ也可抑制 ＳＴＡＴ３ 的激活和体内外 下调 ＭＤＲ１ 增加诱导细胞凋亡ꎬ从而有效地逆转多药 ３.２ 为蟾毒灵对肝癌化疗的一个很有前途 的 方 法ꎮ 干 扰 度时ꎬ能够引起机体细胞凋亡以及抗凋亡的动态平衡ꎮ 抑制抗凋亡基因的表达 细胞凋亡调控基因如: 耐药细胞 ｂｅｌ ７４０２ / ５ ＦＵꎮ 与细胞毒性药物联合可作 ｓｕｒｖｉｖｉｎ ｂｃｌ ２ ｐ５３ 等ꎬ当他们在肿瘤细胞中的表达过 ＭＤＲ１ 从而影响 Ｐ ｇｐ 活性的表达ꎬ也可有效逆转肝癌 这些重要的基因可能与肝癌 ＭＤＲ 有直接联系 [３３] ꎮ 如 剂ꎬ黄芪皂苷Ⅱ 黄芪甲苷Ⅳ均可部分逆转肝癌多药耐 要是通过下调 ｐ５３ 和 ｐ２１ꎬ伴随着细胞凋亡线粒体膜电 ＭＤＲꎮ 如黄芪苷被认为是一种强效的肝癌 ＭＤＲ 逆转 药性ꎬ其机制与下调 ＭＤＲ１ 的表达ꎬ抑制 Ｐ ｇｐ 的表达 有关 ３ [２８] ꎮ 中药抑制抗凋亡通路的激活及抗凋亡基因表达 肿瘤细胞对凋亡耐受是产生 ＭＤＲ 的重要机制之 一ꎬ多数细胞毒制剂通过诱导凋亡这一途径杀伤肿瘤 细胞从而治疗肿瘤ꎮ 如安艳新等 [２９] 研究发现ꎬ化疗药 物处理后的亲本细胞凋亡率明显高于耐药细胞ꎬ这说 明ꎬ菌株产生耐药性后更不易凋亡ꎮ 化疗药物通常通 过诱导细胞凋亡来杀伤肿瘤细胞ꎬ若产生抗凋亡ꎬ那肿 瘤细胞便会产生一定的耐药性ꎮ 细胞凋亡有关的因子 有研究表明 [３４] ꎬ蟾毒素可逆转 ＨｅｐＧ２ 细胞ꎬ其机制主 位的下降ꎬ 细胞内钙水平和活性氧的产 生 增 加ꎬ 激 活 ｃａｓｐａｓｅ ９ 和 ｃａｓｐａｓｅ ３ꎬ聚 ＡＤＰ 核糖聚合酶( ＰＡＲＰ ) 裂 解以及 ｂｃｌ ２ ｂａｘ 的表达变化ꎮ 同时还发现ꎬ抑制 Ａｋｔ 的表达和磷酸化可显著增强细胞凋亡的诱导ꎬ当与特 定的 Ａｋｔ 抑制剂如 ＬＹ２９４００２ 或 ｓｉｒｎａ 结合时ꎬ能增强 蟾毒素诱导的细胞凋亡ꎮ 这些结果表明ꎬ蟾毒素已成 为治疗肝癌 ＭＤＲ 的一种新的潜在的抗癌药物ꎮ 此外ꎬ 黄芪多糖通过抑制抗凋亡基因 ｂｃｌ ２ 的表达来抑制肝 癌耐药细胞 ＨｅｐＧ２ / ＡＤＭ 的增殖ꎬ也能起到诱导肝癌耐 药细胞凋亡的作用 [３５] ꎮ 中药逆转酶介导的肝癌 ＭＤＲ 及基因如 ＮＦ κｂ ｂｃｌ ２ ｃ Ｊｕｎ ｐ５３ ｅｒｂｂ２ / ｎｅｕ ｃ ｍｙｃ ４ 因如 ｂｃ１ ２ 突变 Ｐ５３ 等的过度表达与肿瘤的发生有 ＧＳＨ) 和谷胱苷肽巯基转移酶( ｇｌｕｔａｔｈｉｏｎｅ ｓ ｔｒａｎｓｆｅｒａｓｅꎬ ꎮ 大量研究表明ꎬ以上相关基因或因子的 和蛋白激酶 Ｃ( ｐｒｏｔｅｉｎ ｋｉｎａｓｅ ｃꎬｐｋｃ) 的活性降低均与肿 等都参与肿瘤细胞的耐药ꎮ 研究发现细胞凋亡相关基 关ꎬ细胞凋亡相关基因为耐药的靶分子ꎬ可与其他途径 共同介导 [２０] 表达或活性的增强ꎬ可表现出肝癌细胞对化疗药物的 多药耐药性ꎮ 抑制抗凋亡信号通路激活及基因表达ꎬ 可达到逆转肝癌 ＭＤＲ 的目的ꎮ ３.１ 抑制 ＥＧＦＲ ＳＴＡＴ３ 信号通路激活 ＥＧＦＲ 的过表 达与肿瘤的 ＭＤＲ 密切相关ꎮ ＥＧＦＲ 是上皮生长因子 ( ＥＧＦ) 细胞增殖和信号传导的受体ꎮ 信号通路主要包 还原 型 谷 胱 苷 肽 ( ｒｅｄｕｃｅｄ ｇｌｕｔａｔｈｉｏｎｅ ｈｏｒｍｏｎｅꎬ ＧＳＴ) 的活化ꎬＤＮＡ 拓扑异构酶 ( ｔｏｐｏｉｓｏｍｅｒａｓｅꎬｔｏｐｏ) 瘤细胞 ＭＤＲ 的产生有关ꎬ而肝癌 ＭＤＲ 也不例外 [３６] ꎮ 部分中药通过多种途径调节这些酶的活性及表达来达 到逆转肝癌 ＭＤＲ 的作用ꎮ ４.１ 提高 ＤＮＡ 拓扑异构酶的表达活性 ＤＮＡ 拓扑异 构酶( Ｔｏｐｏ) 这种核酶在 ＤＮＡ 复制 转录和染色体分离 中起着重要的作用ꎮ 大多化疗药物以 Ｔｏｐｏ Ⅱ为靶点ꎬ
９５ 上海中医药杂志 ２０１９ 年第 ５３ 卷第 ８ 期 ＳＨ.Ｊ.ＴＣＭꎬＶｏｌ.５３ꎬＮｏ.８ꎬＡｕｇ. ２０１９ 干扰基因正常的断裂重接过程ꎬ导致基因破坏和靶细 胞的死 亡ꎮ 肿 瘤 细 胞 产 生 ＭＤＲ 可 能 与 肿 瘤 细 胞 内 Ｔｏｐｏ 表达水平下降有关ꎬ这时ꎬ肿瘤细胞对药物的敏感 了解肝癌微环境的病理特征及其对肝癌 ＭＤＲ 的影响ꎬ 对临床治疗肝癌扩展新思路和弥补现有治疗策略的缺 陷均具有重要的意义ꎮ 程度就会降低ꎬ不但达不到治疗效果反而会产生一定 当肝细胞发生癌变后ꎬ肝癌细胞生长十分迅速ꎬ这 的耐药性ꎮ 其中华蟾素注射液可通过影响 ＤＮＡ 拓扑 时就会造成肝癌细胞组织缺氧ꎮ 这种缺乏氧气和养分 ꎮ 而黄连解毒汤总碱可提高 ＤＮＡ 拓扑异构 管生成ꎻ同时内皮细胞释放出酶类以破坏基底膜ꎬ并向 异构酶Ⅰ酶的 ｍｒｎａ 表达及活性从而抑制 ＨｅｐＧ２ 细 胞增殖 [３７] 酶Ⅱ( ＴＯＰＯⅡ) 催化活性ꎬ增加了耐药 Ｓ１８０ 细胞的凋 亡ꎬ逆转肝癌 ＭＤＲꎬ提高临床化疗疗效 ４.２ [３８] ꎮ 提高谷胱甘肽 Ｓ 转移酶的活性 ＧＳＴ ＧＳＴ 是一 组对肝脏发挥解毒功能十分重要的酶ꎬ它在肝脏中分 布颇多ꎮ 当肝细胞受到损害时ꎬ酶就会被快速释放进 入血液 当 中ꎬ 血 清 ＧＳＴ 活 性 升 高 而 发 挥 解 毒 作 用ꎮ ＧＳＴ 有多种亚型ꎬ如 ａ μ θ π δ 等ꎮ 其中 ＧＳＴ π 的含 量最高ꎬ达到 ９０ ꎬ更重要的是它与肿瘤 ＭＤＲ 有密切 的关系ꎮ ＧＳＴ 通过酶催化反应或谷胱甘肽结合形式与 亲脂性细胞毒性药物结合促进药物外排ꎬ使肿瘤细胞 逃避抗肿瘤药物的细胞毒作用ꎬ也可清除肿瘤细内抗 癌药产生的过氧化物及通过自身结合细胞毒物来保护 细胞而形成 ＭＤＲ [２０] ꎮ 川芎嗪作为中药川芎的主要有 效成分之一ꎬ可用于逆转肝癌 ＭＤＲꎮ 有研究表明 [３９] ꎬ 川芎嗪茋类衍生物 ＤＬＪ１４ 能够抑制 Ｐ ｇｐ 功能ꎬ 调节 ＧＳＴπ 相关 通 路 来 增 加 阿 霉 素 的 细 胞 毒 性ꎬ 逆 转 肝 癌 ＭＤＲꎮ ４.３ 蛋白激酶 Ｃ( ＰＫＣ) 蛋白激酶 Ｃ( ＰＫＣ) 是 Ｇ 蛋白 偶联受体系统中的效应物ꎬ活性依赖于钙离子和磷脂 的存在ꎮ 它参与细胞内生物信息传递ꎬ也与 Ｐ ｇｐ 的表 达密切相关ꎮ ＰＫＣ 可通过促进 Ｐ ｇｐ 的磷酸化增强肝 癌细胞的药泵功能ꎬ从而导致 ＭＤＲ 的产生ꎮ 最近研究 发现ꎬ川芎嗪( ＴＭＰ) 通过抑制 Ｃａ ２ ＰＫＣα 从而抑制肝 癌 ｂｅｌ ７４０２ / ＡＤＭ 细胞中 Ｐ ｇｐ 的表达和逆转其耐药 性ꎬ促进细胞的凋亡 [４０] ꎮ 同样ꎬ木槿皮乙酸也可通过调 节此过程逆转肝癌 ＭＤＲ [４１] ꎮ ５ 中药改善微环境逆转 ＭＤＲ 肝癌微环境是一个由细胞组分和非细胞组分构成 的多层次调控网络ꎬ包括肝癌细胞 肝星状细胞 免疫 细胞 库普弗细胞 内皮细胞 成纤维细胞 微血管和淋 巴管 细胞因子及细胞外基质( ＥＣＭ) 等ꎬ是肝癌发生 生长的局部环境 [４２] ꎮ 肝癌微环境与其耐药性密不可 分ꎬ其耐药机制不仅是癌细胞内源性的变迁ꎬ同时也包 括其所处微环境的改变ꎮ 肿瘤细胞和其周围的间质细 胞通过相互作用ꎬ影响上皮细胞间质转化 肿瘤干细胞 特性的维持 侵袭 转移和化疗抵抗等 [４３] ꎮ 因此ꎬ深入 的微环境会诱导内皮细胞的激活与增殖ꎬ促使新的血 ＥＣＭ 迁移和聚集ꎬ最终与 ＥＣＭ 一起形成新生血管ꎬ加 剧缺氧 [４４] ꎮ 此外ꎬ缺氧也可调节多药耐药基因 ＭＤＲ１ 的表达ꎬ并通过上调 ＨＩＦ １ 的表达产生 α 凋亡耐受ꎬ这 可能会导致获得性耐药肝癌 [４５] ꎮ 有研究发现ꎬ川芎嗪 作用于人肝癌耐药细胞株 Ｋ５６２ / ＡＤＭ 时ꎬ细胞内活性 氧( ＲＯＳ) 水平明显升高 [４６] ꎮ 由此看来ꎬ改善肝癌缺氧 微环境对于逆转肝癌 ＭＤＲ 是一个及其有效的途径ꎮ 此外ꎬ与正常细胞相比ꎬ癌细胞由于自身酸性产物的不 停积累和膜内外转运的增多以及清除障碍ꎬ造就了癌 细胞外酸性微环境的形成ꎮ 长期处于酸性低糖环境不 利于膜转运蛋白的正常工作ꎬ会诱导肝癌 ＭＤＲ 细胞中 耐药基因 ＭＤＲ１ ＬＲＰ ＭＲＰ１ 等的高表达ꎬ从而产生肝 癌耐药性ꎮ ６ 其他 中药逆转肝癌多药耐药除了以上涉及的相关机制 报道外ꎬ还有通过 ＭＡＰＫ 信号转导系统的激活 下调 ｂｅｌ ７４０２ / ５ ＦＵ 细胞的酪氨酸激酶含量 提高细胞内化 疗药物浓度及减少化疗药物滞留等方面来达到逆转 目的 [４７ ４８] ꎮ ７ 总结与展望 综上ꎬ肝癌 ＭＤＲ 的产生极其复杂ꎬ逆转肝癌多药 耐药 可 通 过 多 种 途 径ꎬ 如: 抑 制 跨 膜 转 运 蛋 白 抑 制 ＭＤＲ 基因 抑制抗凋亡途径 调节酶活性 改善微环境 等ꎮ 目前关于肝癌 ＭＤＲ 产生多仅针对单一的一种或 者某几种机制进行研究ꎬ显然是有一定的局限性ꎮ 根 据以上可知ꎬ影响 Ｐ ｇｐ 表达活性可以影响药物外排从 而影响化疗药物在肿瘤细胞中的作用ꎬ同时影响 ＭＤＲ１ 基因也可影响 Ｐ ｇｐ 表达活性ꎮ 因此ꎬ我们应在现有的 基础上ꎬ进一步上升到研究其分子机制ꎬ这对临床上更 好地治疗肝癌具有重大的意义ꎮ 同时ꎬ相比化学逆转 剂ꎬ中药逆转剂具有多目标 多靶点特性ꎬ可同时参与 多种逆转耐药机制ꎮ 但我们不容忽视的是ꎬ中药剂量 难以控制ꎬ机制复杂多样ꎬ且由于个体差异目前的相关 研究只停留在细胞和动物实验ꎮ 所以中 药 逆 转 肝 癌 ＭＤＲ 研究还需要进一步完善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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