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 侨 一 书, 图 文 并 茂 地 展 示 了 中 国 人 开 发 墨 西 卡 利 的 历 史, 是 研 究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历 史 的 重 要 史 料 之 一 目 前, 除 张 家 哲 撰 有 一 篇 介 绍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的 短 文 外, 国 内 尚 鲜 见 其 他 相 关

试 论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的 兴 起 (1902-1937) 袁 艳 内 容 提 要 :20 世 纪 初, 地 处 科 罗 拉 多 河 下 游 河 谷 的 墨 西 卡 利 还 是 一 片 荒 漠 随 着 美 国 人 将 灌 溉 用 水 引 入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外 国 投 资 者 的 进 入 以 及 墨 西 哥 政 府 加 强 对 西 北 部 边 疆 的 开 发, 墨 西 卡 利 逐 渐 发 展 起 来 在 墨 西 卡 利 的 早 期 开 发 中, 华 人 一 方 面 为 当 地 发 展 提 供 了 大 量 廉 价 劳 动 力, 另 一 方 面 经 营 起 工 商 服 务 业, 为 当 地 经 济 发 展 做 出 了 巨 大 贡 献 华 人 在 墨 西 卡 利 城 市 中 心 建 起 中 国 城, 成 立 了 众 多 的 华 人 社 团 华 人 数 量 一 度 还 曾 超 过 当 地 墨 西 哥 人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迅 速 兴 起, 与 当 时 特 殊 的 历 史 背 景 以 及 华 人 的 主 观 努 力 密 不 可 分 关 键 词 : 墨 西 卡 利 早 期 开 发 华 人 社 会 1 墨 西 卡 利 地 处 美 墨 边 境, 是 墨 西 哥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的 首 府 20 世 纪 初 之 前, 地 处 科 罗 拉 多 河 (Colorado River) 下 游 河 谷 的 墨 西 卡 利 还 是 一 片 荒 漠 的 不 毛 之 地 随 着 美 国 人 将 灌 溉 用 水 引 入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外 国 投 资 者 的 进 入 墨 西 哥 政 府 加 强 对 西 北 部 边 疆 的 开 发, 墨 西 卡 利 逐 渐 发 展 繁 荣 起 来, 并 成 为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的 首 府 墨 西 卡 利 城 市 的 诞 生 与 发 展 同 20 世 纪 初 陆 续 来 到 该 地 的 中 国 移 民 有 着 密 切 的 关 系 如 果 说 世 界 各 地 的 唐 人 街 是 华 人 在 侨 居 地 社 2 会 发 展 中 扮 演 重 要 角 色 的 证 明, 那 么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对 当 地 开 发 与 发 展 的 重 大 影 响 则 是 唐 人 街 不 可 比 拟 的, 因 为 他 们 缔 造 的 不 仅 仅 是 一 两 条 街, 而 是 整 个 城 市 的 雏 形 3 关 于 中 国 移 民 与 墨 西 卡 利 的 开 发, 国 外 学 者 尤 其 是 墨 西 哥 和 美 国 学 者 多 有 论 及, 但 多 是 在 论 述 整 个 墨 西 哥 华 人 社 会 墨 西 哥 西 北 部 华 人 或 是 华 人 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经 济 发 展 等 相 关 论 著 中 顺 带 提 及 4 5 20 世 纪 60 年 代 定 居 墨 西 卡 利 的 华 裔 画 家 欧 阳 民 著 有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1 Mexicali, 由 Mexico 和 California 的 词 首 合 成, 充 分 体 现 了 其 地 处 美 墨 边 境 的 地 理 位 置, 在 位 于 美 国 一 侧 的 边 境 城 市 名 为 Calexico( 卡 勒 西 哥 ) 2 在 本 文 论 及 的 时 期 (1902-1937 年 ), 在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人 绝 大 多 数 仍 是 中 国 国 籍 因 此, 本 文 中 的 华 人 指 称 中 国 人 3 墨 西 卡 利 市 是 1903 年 由 华 裔 移 民 所 建 立, 这 一 史 实 已 获 墨 西 哥 官 方 与 社 会 各 界 的 承 认 参 见 墨 西 加 利 : 华 裔 建 立 的 城 市, 载 侨 务 工 作 研 究 2007 年 第 5 期 4 据 不 完 全 收 集, 相 关 代 表 性 论 著 有 : 罗 伯 特 H. 邓 肯 : 中 国 人 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北 部 的 经 济 发 展, 1889-1929 ( Robert H. Duncan,The Chinese and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Northern Baja California, 1889-1929), 西 属 美 洲 历 史 评 论 (The Hispanic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1994 年 第 4 期 尤 金 基 斯 钱 伯 林 : 墨 西 哥 的 殖 民 与 美 国 利 益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对 抗 (Eugene Keith Chamberlin,Mexican Colonization versus American Interests in Lower California), 太 平 洋 历 史 评 论 (The Pacific Historical Review), 1951 年 第 1 期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James R. Curtis,Mexicali s Chinatown), 地 理 评 论 (Geographical Review), 1995 年 第 3 期 胡 其 瑜 :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北 部 的 中 国 人,1910-1934 ( Evelyn Hu-DeHart,The Chinese of Baja California Norte, 1910-1934), 第 12 届 太 平 洋 沿 岸 拉 丁 美 洲 研 究 学 会 会 议 (1985-86)( Proceedings of the Pacific Coast Council on Latin American Studies 12 (1985-86))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1882-1940,( Robert Chao Romero,The dragon in Big Lusong: Chinese immigration and settlement in Mexico, 1882 1940), 加 州 大 学 洛 杉 矶 分 校 2003 年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桃 乐 西 克 里 格 : 美 国 人 的 飞 地 :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与 墨 西 哥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土 地 改 革,1902-1944 (Dorothy Kerig,Yankee Enclave: The Colorado River Land Company and Mexican Agrarian Reform in Baja California, 1902-1944)), 加 州 大 学 欧 文 分 校 1988 年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卡 塔 琳 娜 贝 拉 斯 科 莫 拉 雷 斯 : 中 国 人 移 民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三 次 浪 潮 (Catalina Velazquez Morales,tres migraciones chinas en Baja California, 1899-1945), http://www.uabc.mx/historicas/revista/vol-i/numero%201-8/contenido/tres%20migraciones.htm 5 欧 阳 民 于 20 世 纪 60 年 代 定 居 墨 西 卡 利 后, 第 一 次 听 到 有 关 华 工 开 埠 的 事 迹, 引 起 了 他 对 这 种 神 话 般 的 史 迹 的 探 究 但 时 光 已 把 很 多 刚 毅 无 畏 开 天 辟 地 的 史 迹 遗 忘 了, 欧 阳 民 为 抢 救 这 些 中 墨 文 化 交 流 的 珍 贵 资 料, 在 20 世 纪 70 年 代 走 访 了 一 个 又 一 个 垂 老 的 昔 日 华 工, 翻 阅 汗 牛 充 栋 的 史 籍, 先 后 编 纂 出 版 墨 国 下 加 省 华 侨 沿 革 史 略 ( 中 文 ) 与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 El dragon en el desierto: los pioneros 1

先 侨 一 书, 图 文 并 茂 地 展 示 了 中 国 人 开 发 墨 西 卡 利 的 历 史, 是 研 究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历 史 的 重 要 史 料 之 一 目 前, 除 张 家 哲 撰 有 一 篇 介 绍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的 短 文 外, 国 内 尚 鲜 见 其 他 相 关 学 术 论 文 本 文 拟 在 前 人 相 关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从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兴 起 的 角 度 切 入, 试 图 探 讨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迅 速 发 展 兴 起 的 原 因 6 一 墨 西 卡 利 位 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半 岛 (Baja California peninsula) 的 东 北 角 早 在 哥 伦 布 发 现 新 大 陆 之 前, 科 罗 拉 多 河 三 角 洲 的 美 洲 原 住 民 已 经 在 此 定 居 西 班 牙 人 曾 穿 过 索 诺 拉 (Sonora) 沙 漠 来 到 该 地, 欧 洲 的 传 教 士 也 到 过 此 地 但 于 1780 年 代 离 开 此 后, 西 班 牙 人 和 墨 西 哥 人 都 极 少 关 注 这 个 气 候 恶 劣 洪 水 泛 滥 的 沙 漠 三 角 洲 19 世 纪 中 叶, 一 位 勘 探 南 太 平 洋 铁 路 路 线 的 美 国 地 理 学 家 来 到 三 角 洲 地 区, 发 现 三 角 洲 沉 积 物 很 厚, 土 地 肥 沃 可 作 良 田 其 实 当 地 原 住 民 早 已 知 悉 此 事, 只 是 苦 于 欠 缺 水 源 1880 年 之 前, 由 于 墨 西 卡 利 气 候 颇 为 极 端, 冬 季 低 至 摄 氏 4 度, 夏 季 则 高 达 摄 氏 40 至 50 度, 年 降 水 量 不 足 250 毫 米, 该 地 人 烟 极 为 稀 少 1888 年, 墨 西 哥 联 邦 政 府 将 包 括 墨 西 卡 利 在 内 的 北 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的 大 部 分 交 给 吉 列 尔 莫 安 德 拉 德 将 军 (General Guillermo Andrade), 以 便 向 这 一 新 划 定 的 美 墨 边 境 地 区 殖 民 但 是 1900 年 左 右, 除 了 土 著 的 考 克 帕 人 (Cocopah) 外, 极 少 量 的 外 来 人 口 大 都 聚 居 在 墨 西 卡 利 以 东 的 罗 斯 阿 尔 戈 多 内 斯 (Los Algodones) 在 墨 西 哥 政 府 无 暇 开 发 墨 西 卡 利 这 片 边 境 土 地 之 时, 美 国 对 位 于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的 下 辖 领 土 进 行 了 开 发, 将 灌 溉 用 水 引 入 到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地 区 1900 年, 美 国 加 利 福 尼 亚 土 地 公 司 (California Land Company) 得 到 墨 西 哥 政 府 批 准, 从 科 罗 拉 多 河 兴 建 运 河, 把 水 源 引 到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为 了 吸 引 农 民 到 美 国 下 辖 的 待 开 发 地 区, 美 国 开 发 商 将 其 命 名 为 帝 国 之 谷 (The Imperial Valley) 灌 溉 用 水 问 题 的 解 决, 使 原 来 的 不 毛 之 地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的 经 济 开 发 潜 力 突 显 美 国 加 利 福 尼 亚 州 的 大 亨 哈 里 森 盖 瑞 奥 蒂 斯 (Harrison Gray Otis) 及 其 作 为 洛 杉 矶 时 报 发 行 人 的 女 婿 哈 瑞 钱 德 勒 (Harry Chandler) 在 参 与 帝 国 之 谷 的 开 发 中, 敏 感 地 注 意 到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的 开 发 潜 力 及 价 值 1902 年, 他 们 创 办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Colorado River Land Company), 以 每 英 亩 60 美 分 的 价 格 从 吉 列 尔 莫 安 德 拉 德 手 里 购 得 近 832000 英 亩 土 地, 占 整 个 墨 西 卡 利 峡 谷 土 地 的 80% 多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在 后 来 墨 西 卡 利 的 开 发 以 及 中 国 人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的 历 史 中 起 到 了 重 要 的 作 用 美 国 人 能 够 购 得 墨 西 哥 的 边 境 土 地 用 于 开 发, 一 是 由 于 当 时 的 墨 西 哥 处 于 早 期 现 代 化 阶 段 广 袤 的 边 境 地 区 尚 无 暇 自 己 开 发, 二 是 与 当 时 墨 西 哥 总 统 波 菲 里 奥 迪 亚 斯 (1876-1910) 实 施 的 政 策 密 切 相 关 迪 亚 斯 奉 行 自 由 主 义 经 济 发 展 模 式, 借 助 外 国 资 本, 依 靠 开 发 自 然 资 源 和 人 力 资 源 推 动 初 级 产 品 出 口, 带 来 了 非 同 寻 常 的 经 济 扩 张 和 早 期 现 代 化 当 时, 波 菲 里 奥 迪 亚 斯 及 其 政 府 要 员 试 图 通 过 现 代 化 来 改 变 墨 西 哥 的 社 会 经 济 以 及 政 治 欠 发 达 状 态, 其 现 代 化 计 划 主 要 包 括 四 项 内 容 : 一 是 政 治 秩 序 的 建 立 以 及 稳 定 ; 二 是 吸 引 外 国 资 本 和 投 资 ; 三 是 建 立 广 泛 的 交 通 系 统 ; 四 是 引 进 欧 洲 移 民 迪 亚 斯 政 府 极 为 欢 迎 外 国 资 本 和 投 资, 几 乎 达 到 不 加 选 择 的 地 步 将 美 国 长 期 觊 觎 的 美 墨 边 境 地 带 的 大 片 领 土 交 给 美 国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开 发, 对 于 本 来 对 该 地 控 制 力 就 较 弱 的 墨 西 哥 政 府 来 说 是 极 为 危 险 的 事 实 上, 墨 西 哥 此 时 已 意 识 到 应 加 快 边 境 开 发 步 伐, 途 径 8 7 chinos en Mexicali) 两 部 著 作, 为 后 人 积 攒 了 许 多 弥 足 珍 贵 的 雪 泥 鸿 爪 6 张 家 哲 : 华 人 在 荒 漠 中 开 拓 出 来 的 一 块 绿 洲 墨 西 哥 下 加 州 首 府 墨 西 卡 利, 国 际 展 望,1994 年 第 14 期 7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 1995 年 第 3 期, 第 337 页 8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1882-1940, 第 47 页 2

之 一 即 是 引 进 移 民 当 时, 墨 西 哥 的 政 治 精 英 一 致 认 为 : 欧 洲 移 民 将 有 助 于 墨 西 哥 的 现 代 化 和 发 展, 他 们 可 以 为 北 部 边 疆 的 农 场 和 矿 场 提 供 劳 动 力 以 解 决 劳 动 力 短 缺 的 问 题, 可 以 向 边 远 的 人 烟 稀 少 的 地 方 殖 民, 并 能 引 入 现 代 生 产 方 式 给 墨 西 哥 居 民 9 移 民 对 边 境 的 开 发, 有 利 于 加 强 边 境 地 区 与 首 都 的 经 济 联 系, 维 护 本 国 领 土 和 主 权 10 但 由 于 在 美 国 及 其 他 地 区 有 更 好 的 机 会, 欧 洲 移 民 极 少 选 择 到 墨 西 哥, 仅 有 的 少 量 欧 洲 移 民 也 选 择 在 城 市 中 心 以 及 工 资 高 的 地 方 这 便 使 墨 西 哥 政 府 将 移 民 的 来 源 地 转 向 亚 洲, 尤 其 是 中 国 二 根 据 欧 阳 民 的 研 究, 中 国 人 最 早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是 在 1902 年 11 42 名 来 自 锡 纳 罗 亚 (Sinaloa) 的 中 国 工 人 在 1902 年 初 到 达 圣 菲 利 佩 (San Felipe), 并 试 图 徒 步 136 英 里 穿 越 沙 漠 到 墨 西 卡 利 附 近 寻 找 工 作, 其 中 7 人 死 于 路 途 中 12 据 该 批 移 民 的 其 中 一 名 幸 存 者 后 来 回 忆, 整 个 行 程 历 时 近 26 天, 路 途 异 常 艰 辛 13 1903 年, 为 在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修 筑 运 河 与 灌 溉 渠 道,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给 这 片 人 烟 稀 少 的 土 地 带 来 了 第 一 批 华 工 运 河 竣 工 后, 不 少 中 国 劳 工 留 了 下 来, 继 续 以 种 植 蔬 菜 棉 花 牧 草 为 生, 他 们 的 亲 友 同 乡 稍 后 陆 续 迁 来, 拉 开 了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形 成 的 序 幕 1908 年, 在 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毗 邻 的 索 诺 拉 州 (Sonora), 有 一 批 华 工 听 说 西 北 部 不 远 处 正 在 开 发, 需 要 大 量 劳 动 力, 有 很 多 工 作 和 挣 钱 的 机 会, 于 是 纷 纷 搭 乘 小 船 从 索 诺 拉 州 驶 往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他 们 在 圣 菲 利 佩 港 登 陆 后, 只 携 带 了 不 多 的 饮 水 和 干 粮 便 沿 着 向 导 指 出 的 大 概 方 位 徒 步 向 科 罗 拉 多 河 下 游 河 谷 走 去 由 于 从 圣 菲 利 佩 到 现 今 的 墨 西 卡 利 距 离 约 200 公 里 一 些 华 工 由 于 体 力 不 支 倒 在 了 途 中 的 一 座 小 山, 后 人 将 其 称 为 中 国 人 山 在 墨 西 卡 利 的 最 初 开 发 中, 由 于 气 候 炎 热 条 件 恶 劣, 美 国 工 人 和 墨 西 哥 人 都 极 不 愿 意 到 墨 西 卡 利 工 作 只 有 吃 苦 耐 劳 的 华 工 为 了 赚 钱, 从 各 处 源 源 不 断 地 来 到 墨 西 卡 利 当 时 中 国 工 人 的 工 资 每 天 只 有 50 美 分, 外 加 25 美 分 伙 食 费, 晚 间 就 住 在 用 粗 木 搭 建 起 来 的 简 陋 小 屋 中, 有 时 干 脆 就 睡 在 田 野 之 中 不 少 华 工 因 高 强 度 的 劳 动, 干 热 的 气 候, 肆 虐 的 蚊 蝇 毒 14 15 蛇 和 热 病 而 失 去 了 生 命 据 统 计, 当 时 每 开 垦 10 公 顷 的 土 地, 就 要 失 去 一 条 华 工 的 生 命 但 就 是 在 严 酷 恶 劣 的 气 候 条 件 下, 华 工 们 用 自 己 的 双 手 双 肩 及 一 些 简 单 的 劳 动 工 具, 风 餐 露 宿, 披 星 戴 月, 把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所 买 下 的 不 毛 之 地 开 垦 成 了 棉 花 玉 米 成 片 的 大 农 场 华 工 们 用 自 己 的 血 汗 和 身 驱 为 墨 西 卡 利 的 诞 生 奠 定 了 基 石 十 多 年 后, 墨 西 卡 利 从 一 个 小 小 的 垦 殖 者 村 落 发 展 成 为 一 个 城 镇 1915 年, 墨 西 卡 利 市 正 式 被 墨 西 哥 政 府 命 名 为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地 区 首 府 两 年 后, 正 式 成 立 了 地 区 政 府 据 墨 西 哥 人 口 统 计 资 料,1910 年 墨 西 卡 利 城 只 有 462 人, 整 个 地 区 共 9760 人 ; 到 1921 9 雷 蒙 德 B. 克 莱 伯 : 波 菲 里 奥 时 期 墨 西 哥 的 中 国 移 民 : 对 定 居 经 济 活 动 以 及 反 华 情 绪 的 初 步 研 究 (Raymond B. Craib,Chinese Immigrants in Porfirian Mexico: A Preliminary Study of Settlement, Economic Activity and Anti-Chinese Sentiment), 转 引 自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 1882-1940, 第 47-48 页 10 罗 伯 特 H. 邓 肯 : 中 国 人 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北 部 的 经 济 发 展,1889-1929, 西 属 美 洲 历 史 评 论,1994 年 第 4 期, 第 616 页 11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Eduardo Auyón Gerardo,El dragon en el desierto: los pioneros chinos en Mexicali), 墨 西 卡 利 :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文 化 协 会,1991 年 版, 第 42 页 12 罗 伯 特 H. 邓 肯 : 中 国 人 与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北 部 的 经 济 发 展,1889-1929, 西 属 美 洲 历 史 评 论,1994 年 第 4 期, 第 622 页 13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2 页 14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3 页 15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8 页 3

年 墨 西 卡 利 城 变 为 一 个 小 城 市, 城 市 人 口 为 6782 人, 整 个 地 区 人 口 共 有 23537 人 16 虽 然 早 在 1902 年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就 有 了 中 国 人 的 足 迹, 但 直 到 1910 年 也 最 多 不 到 50 人 1913 年,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的 哈 瑞 钱 德 勒 带 来 500 名 从 香 港 来 的 中 国 人 1913 年 在 墨 西 卡 利 居 住 着 1000 名 中 国 人, 种 植 了 13560 公 顷 棉 花 17 1915 年 后, 由 于 索 诺 拉 和 锡 纳 罗 亚 的 排 华 活 动, 从 上 述 两 地 到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人 急 剧 增 加 根 据 欧 阳 民 的 研 究, 到 1919 年 墨 西 卡 利 有 17000 多 名 中 国 人,1500 名 墨 西 哥 人,500 名 日 本 人 和 200 名 印 度 人 18 美 国 学 者 也 认 为,1919 年 中 国 人 口 达 到 顶 峰, 据 估 计 当 时 有 5000-11000 中 国 人 长 期 或 暂 时 栖 居 在 墨 西 卡 利 及 其 附 近, 仅 1919 年 就 至 少 有 2000 人 到 达 墨 西 卡 利 19 到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人 主 要 来 自 3 个 地 方 : 加 利 福 尼 亚, 墨 西 哥 其 他 地 区 尤 其 是 索 诺 拉 和 锡 纳 罗 亚 以 及 直 接 来 自 中 国 20 在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人, 很 大 一 部 分 在 农 场 从 事 种 植 业 尤 其 是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以 及 其 他 的 大 土 地 所 有 者 并 不 是 由 自 己 平 整 和 耕 作 土 地, 而 是 普 遍 采 取 将 土 地 分 成 小 块 租 给 其 他 个 人 的 经 营 策 略 承 租 者 自 主 经 营 管 理 自 负 盈 亏, 很 多 中 国 人 承 租 了 土 地 他 们 中 的 很 多 人 是 来 自 加 利 福 尼 亚 尤 其 是 旧 金 山 和 洛 杉 矶 的 富 裕 中 国 人 这 些 人 不 仅 有 足 够 的 资 产, 而 且 能 够 安 排 从 中 国 引 进 苦 力 此 外, 其 他 的 中 国 商 人 通 过 向 美 国 的 轧 花 公 司 等 借 贷, 也 承 租 了 土 地 并 引 进 工 人 较 为 贫 穷 的 中 国 人 包 括 契 约 劳 工 通 过 合 作 的 方 式, 共 同 投 资 借 钱, 并 分 租 土 地, 然 后 自 己 耕 作 并 分 享 利 润 21 1919 年 中 国 承 租 者 取 得 了 最 大 的 丰 收, 据 估 计 50 家 中 国 农 场 耕 作 了 近 75000 英 亩 土 地, 占 当 年 谷 地 棉 花 产 量 的 80% 22 最 大 的 华 人 农 场 雇 有 23 400 余 名 农 工 尽 管 在 1937 年 卡 德 纳 斯 进 行 土 地 改 革 将 土 地 从 外 国 人 手 中 收 回 之 前, 绝 大 部 分 中 国 人 居 住 在 农 村 地 区, 但 自 墨 西 卡 利 作 为 一 个 城 镇 于 1903 年 兴 起, 中 国 城 (La Chinesca) 就 开 始 在 墨 西 卡 利 城 的 中 心 地 带 逐 渐 形 成 华 人 的 经 商 活 动 也 在 此 展 开 在 华 人 和 华 人 经 济 最 为 活 跃 的 20 世 纪 20 年 代, 墨 西 卡 利 市 内 的 银 行 公 司 商 行 商 店 餐 馆 旅 店 等 业,92% 为 华 人 所 拥 有 和 经 营, 营 业 额 占 全 市 商 业 营 业 总 额 的 90% 20 年 代 中 后 期, 又 出 现 了 华 人 开 设 的 一 些 工 厂, 如 肥 皂 厂 制 衣 厂 制 鞋 厂 洗 染 厂 等 墨 西 卡 利 的 商 会 也 由 华 人 创 建, 24 最 初 几 届 主 席 副 主 席 和 秘 书 长 等 职 也 都 由 华 人 担 任 当 时, 华 人 成 为 当 地 社 会 的 主 要 成 员, 唐 话 成 为 通 用 语 言, 华 人 所 写 唐 文 票 据, 可 当 作 支 票 使 用 中 华 会 馆 致 公 堂 各 姓 氏 乡 籍 等 华 侨 团 体 都 自 置 房 屋 中 国 式 戏 院 茶 楼 亦 有 两 间, 俨 然 中 国 城 市, 华 人 称 之 为 小 广 州 25 1919 年 后, 中 国 人 作 为 墨 西 卡 利 社 会 最 主 要 成 员 的 状 况 开 始 发 生 变 化 这 与 美 国 意 欲 取 得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地 区 使 其 变 成 第 二 个 得 克 萨 斯 州, 而 墨 西 哥 为 维 护 本 国 主 权 和 领 土, 采 取 大 量 措 施 加 强 对 该 地 的 控 制 有 着 密 切 关 系 这 一 年, 第 一 批 墨 西 哥 工 人 被 引 进 到 墨 西 卡 利 由 于 中 国 人 的 增 多 以 及 经 济 实 力 的 增 强, 当 时 统 治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地 区 的 军 人 总 督 埃 斯 特 万 坎 图 (Esteban Cantu) 开 始 引 进 内 陆 墨 西 哥 人, 既 充 当 劳 动 力, 也 作 为 殖 民 者, 以 减 少 墨 16 尤 金 基 斯 钱 伯 林 : 墨 西 哥 的 殖 民 与 美 国 利 益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对 抗, 太 平 洋 历 史 评 论 1951 年 第 1 期, 第 48 页 17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7 页 18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9 页 19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38 页 20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38 页 21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38 页 22 欧 阳 民 : 沙 漠 之 龙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先 侨, 第 49 页 23 张 家 哲 : 华 人 在 荒 漠 中 开 拓 出 来 的 一 块 绿 洲 墨 西 哥 下 加 州 首 府 墨 西 卡 利, 国 际 展 望,1994 年 第 14 期, 第 30 页 24 张 家 哲 : 华 人 在 荒 漠 中 开 拓 出 来 的 一 块 绿 洲 墨 西 哥 下 加 州 首 府 墨 西 卡 利, 国 际 展 望,1994 年 第 14 期, 第 30 页 25 李 春 辉 杨 生 茂 主 编 : 美 洲 华 侨 华 人 史, 东 方 出 版 社,1990 年 版, 第 629 页 4

西 卡 利 谷 地 中 国 人 的 相 对 实 力 26 在 1919 年 后 的 5 年 里, 迫 于 墨 西 哥 政 府 方 面 的 压 力,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及 其 他 公 司 陆 续 引 进 了 24000 名 墨 西 哥 内 陆 人 口 作 为 农 业 工 人 27 中 国 人 占 墨 西 卡 利 人 口 总 数 的 比 例 开 始 大 幅 下 降 1921 年, 墨 西 哥 终 止 向 中 国 引 进 移 民,8 年 后 禁 止 所 有 外 国 手 工 劳 动 者 移 民 进 入 墨 西 哥 1930 年 代 初 期, 排 华 活 动 蔓 延 到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但 不 像 在 索 诺 拉 那 样 狂 热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的 经 营 活 动 受 到 一 定 影 响 1937 年, 卡 德 纳 斯 上 台 后 收 回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的 大 部 分 土 地, 作 为 其 土 地 改 革 的 一 部 分, 迫 使 上 千 中 国 人 离 开 30 多 个 农 场, 或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城 市, 28 或 离 开 墨 西 哥 许 多 人 被 遣 返 回 中 国, 一 些 人 通 过 非 法 渠 道 进 入 美 国, 极 少 数 欠 下 债 务 或 面 临 驱 逐 出 境 者 自 杀 29 此 时 的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与 最 为 鼎 盛 时 期 已 不 可 同 日 而 语 三 从 1902 年 中 国 人 首 次 踏 上 墨 西 卡 利 的 土 地, 到 20 世 纪 20 年 代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繁 盛 一 时, 在 短 短 20 多 年 时 间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之 所 以 能 够 迅 速 兴 起, 与 当 时 特 定 的 历 史 条 件 和 发 展 机 遇, 以 及 华 人 的 吃 苦 耐 劳 精 神 经 营 才 能 等 密 不 可 分 墨 西 哥 在 早 期 现 代 化 期 间 一 度 缺 乏 劳 动 力, 墨 西 哥 政 府 主 动 引 进 中 国 工 人 是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社 会 能 够 形 成 的 重 要 前 提 据 记 载,16 世 纪 末 就 有 中 国 人 从 菲 律 宾 马 尼 拉 到 达 墨 西 哥 华 人 大 批 到 墨 西 哥 大 约 在 1864 年 左 右, 当 时 有 美 国 商 人 承 办 墨 西 哥 由 美 国 巴 索 到 墨 西 哥 城 的 铁 路, 这 是 迁 移 到 墨 西 哥 的 第 一 批 华 人 30 但 墨 西 哥 主 动 提 出 并 积 极 努 力 引 进 华 工 则 在 1870 年 代, 主 要 缘 于 其 试 图 引 进 欧 洲 移 民 计 划 的 失 败 在 1870 年 代, 墨 西 哥 政 府 即 透 过 其 驻 英 美 的 外 交 官 计 划 引 进 华 工, 但 是 并 未 获 得 成 功 31 为 了 加 快 经 济 发 展 和 边 境 开 发, 解 决 劳 动 力 不 足 的 问 题,1880 年 后, 在 墨 西 哥 金 融 部 长 马 蒂 亚 斯 罗 梅 罗 (Matias Romero) 的 坚 持 下, 墨 西 哥 开 始 就 大 规 模 引 进 华 工 与 清 政 府 进 行 外 交 谈 判 32 几 经 周 折,1899 年 12 月 14 日, 中 墨 两 国 签 订 中 墨 友 好 通 商 条 约, 其 中 第 五 条 指 出 :...( 招 工 ) 皆 须 出 于 情 甘 自 愿, 不 准 妄 用 勉 强 之 法 ; 第 六 条 指 出 : 中 国 人 民 准 赴 墨 国 各 处 地 方 往 来 运 货 贸 易, 与 别 国 人 民 一 律 无 异... 嗣 后 两 国 如 有 给 予 他 国 利 益 之 处, 彼 此 均 须 将 互 相 酬 报 之 专 条, 一 体 遵 守 互 订 专 章, 方 准 同 沾 所 给 他 国 之 利 益 33 因 此, 与 秘 鲁 古 巴 的 早 期 华 工 不 同, 赴 墨 西 哥 的 华 工 为 自 由 华 人, 境 遇 较 好 此 后, 华 工 开 始 大 规 模 进 入 墨 西 哥 根 据 胡 其 瑜 (Evelyn Hu-DeHart) 的 研 究,1900 年 墨 西 哥 有 华 人 2719 人,1910 年 达 到 13203 人,1921 年 为 14498 人,1927 年 增 至 24218 人,1930 年 为 17865 人 34 另 据 我 国 有 关 档 案 材 料,1910 年 旅 墨 华 人 已 不 下 3 万 余 人 35 26 尤 金 基 斯 钱 伯 林 : 墨 西 哥 的 殖 民 与 美 国 利 益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对 抗, 太 平 洋 历 史 评 论 1951 年 第 1 期, 第 47 页 27 尤 金 基 斯 钱 伯 林 : 墨 西 哥 的 殖 民 与 美 国 利 益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对 抗, 太 平 洋 历 史 评 论 1951 年 第 1 期, 第 47 页 28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40 页 29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40 页 30 余 受 之 : 墨 西 哥 华 侨 史 话, 台 北, 海 外 文 库 出 版 社,1954 年, 第 10-11 页, 转 引 自 李 春 辉 杨 生 茂 主 编 : 美 洲 华 侨 华 人 史, 第 628 页 31 周 麟 : 墨 西 哥 华 人 与 中 墨 关 系 概 述, 来 自 网 络, 此 文 西 班 牙 文 原 文 在 墨 西 哥 国 立 自 治 大 学 (UNAM) 所 出 版 美 洲 笔 记 ( Cuadernos Americanos)2001 年 第 89 期 ( 页 73-85) 中 刊 载 32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1882-1940, 第 49 页 33 陈 泽 宪 辑 译, 墨 西 哥, 载 于 陈 翰 笙 主 编 : 华 工 出 国 史 料 汇 编 第 六 辑, 中 华 书 局, 第 286 页 34 胡 其 瑜 : 苦 力 店 主 拓 荒 者 : 墨 西 哥 和 秘 鲁 的 中 国 人 (1849-1930) ( Evelyn Hu-DeHart,Coolies, Shopkeepers, Pioneers: The Chinese of Mexico and Peru (1849-1930)), 亚 裔 美 国 人 (Amerasia), 1989 年 第 15 期, 第 94 页 35 清 廷 外 务 部 档, 宣 统 二 年 八 月 十 七 日 出 使 美 墨 古 国 大 臣 张 荫 棠 关 于 应 邀 参 加 墨 国 独 立 一 百 周 年 纪 念 大 典 的 奏 折, 转 引 自 李 春 辉 杨 生 茂 主 编 : 美 洲 华 侨 华 人 史, 第 629 页 5

中 国 人 加 速 移 民 墨 西 哥, 与 美 国 于 1882 年 颁 布 排 华 法 及 其 后 的 系 列 排 华 法 案 也 存 在 一 定 的 联 系 当 时, 美 国 禁 止 中 国 人 直 接 从 中 国 或 第 三 国 进 入 美 国 一 些 研 究 认 为, 为 了 偷 渡 到 美 国, 一 些 中 国 人 试 图 利 用 美 墨 边 境 非 法 入 境 美 国 36 而 墨 西 卡 利 恰 好 处 于 美 墨 边 境 有 的 学 者 认 为 如 果 没 有 排 华 法 案, 墨 西 卡 利 不 会 成 为 中 国 人 定 居 的 首 选 之 地 37 很 多 原 想 到 美 国 的 广 东 人, 只 有 到 墨 西 哥 后 再 辗 转 到 墨 西 卡 利 墨 西 卡 利 华 人 数 目 的 急 剧 增 加 也 与 墨 西 哥 西 北 部 其 他 地 区 的 排 华 活 动 有 关 从 1917 年 38 墨 西 哥 革 命 时 期, 排 华 事 件 以 及 零 星 的 排 华 运 动 就 遍 布 整 个 墨 西 哥 北 部 1910 年, 在 特 雷 翁 (Torreon)300 余 名 华 人 在 一 次 血 腥 事 件 中 被 杀 在 1920 年 代, 索 诺 拉 地 区 排 华 政 治 组 织 十 分 活 跃, 在 何 塞 马 里 亚 阿 拉 那 (Jose Maria Arana) 等 人 的 领 导 下, 他 们 发 布 种 族 主 义 小 册 子 煽 动 公 众 舆 论 并 为 反 华 获 得 法 律 支 持 而 四 处 奔 走 在 排 华 越 来 越 严 重 的 情 况 下, 索 诺 拉 和 锡 纳 罗 亚 等 地 的 一 些 华 人 迁 居 到 当 时 排 华 狂 热 程 度 相 对 较 低 的 墨 西 卡 利 墨 西 卡 利 开 发 中 所 蕴 藏 的 巨 大 经 济 机 遇 是 华 人 聚 集 至 此 的 最 为 重 要 的 原 因 由 于 墨 西 卡 利 从 无 到 有, 发 展 迅 速, 而 墨 西 哥 人 又 直 到 1919 年 后 才 逐 渐 大 规 模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同 时 其 他 来 自 日 本 印 度 的 亚 洲 移 民 在 数 量 以 及 人 际 关 系 网 络 等 各 个 方 面 都 无 法 与 当 地 华 人 比 拟, 因 而 当 地 华 人 具 有 一 定 的 竞 争 优 势 特 别 是 恰 逢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战 爆 发, 国 际 市 场 对 棉 花 的 需 求 极 大, 当 时 很 多 中 国 人 投 身 于 农 场 种 植 业 尤 其 是 棉 花 种 植 业 中, 因 此, 中 国 人 抓 住 了 地 区 开 发 中 蕴 藏 着 的 良 好 机 遇 在 这 一 时 期, 中 国 人 获 利 丰 厚 也 吸 引 了 更 多 的 中 国 人 前 来 寻 求 赚 钱 的 机 会 中 国 人 在 工 商 业 服 务 业 活 动 中 取 得 成 功, 一 是 由 于 最 初 的 竞 争 对 手 很 少, 二 是 华 人 往 往 利 用 人 际 关 系 资 源, 在 资 本 筹 集 利 用 等 方 面 具 有 优 势 据 研 究, 当 时 墨 西 卡 利 的 华 人 商 人 所 利 用 的 资 本 很 多 来 自 在 美 国 的 华 人, 如 旧 金 山 卡 勒 西 哥 (Calexico) 奥 克 兰 39 (Oakland) 等 地 华 人 的 吃 苦 耐 劳 善 于 辛 勤 经 营, 使 他 们 在 墨 西 卡 利 取 得 巨 大 经 济 成 功 胡 其 瑜 认 为, 贫 穷 而 具 有 创 业 心 的 亚 洲 移 民 初 到 墨 西 哥 大 陆 时, 就 发 现 了 他 们 比 原 居 住 民 更 有 经 济 方 面 的 才 能 当 北 美 人 欧 洲 人 和 部 分 墨 西 哥 人 把 大 量 资 金 投 人 矿 产 交 通 商 业 性 农 业 时 这 一 切 导 致 了 城 市 化 人 口 增 多 和 工 资 劳 工 的 增 多 华 侨 却 到 了 经 济 水 平 较 低 的 地 方, 从 事 地 方 贸 易 和 商 业 华 侨 的 工 作 能 够 满 足 墨 西 哥 急 剧 发 展 对 外 商 品 和 各 种 服 务 的 要 求 40 在 墨 西 哥 尚 是 一 片 荒 漠, 墨 西 哥 人 以 及 美 国 人 都 不 愿 前 往 的 时 候, 大 量 吃 苦 耐 劳 的 中 国 人 却 自 愿 前 往, 投 身 到 墨 西 卡 利 的 农 工 商 服 务 各 业 中 当 时 墨 西 卡 利 的 华 人 大 多 是 单 身 汉, 他 们 往 往 吃 住 工 作 都 在 自 己 的 经 营 地 点, 节 省 了 租 用 储 藏 空 间 的 成 本 等, 因 此 华 人 商 店 货 物 具 有 价 格 优 势, 在 与 墨 西 哥 人 的 竞 争 中 常 常 占 据 优 势 拥 有 墨 西 卡 利 谷 地 绝 大 部 分 土 地 的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所 采 取 的 出 租 土 地 政 策 也 是 吸 引 华 人 到 来 的 原 因 之 一 科 罗 拉 多 河 谷 土 地 公 司 将 大 部 分 土 地 划 分 成 50 英 亩 至 1000 英 亩 不 等 进 行 出 租 租 金 按 照 土 地 的 开 发 程 度 来 计 算 完 全 未 开 发 的 土 地 的 年 租 金 为 1 美 元 1 英 亩, 已 经 完 全 开 发 好 的 则 每 英 亩 每 年 需 要 10 美 元 租 金 税 赋 和 其 他 杂 费 为 每 英 亩 1 美 元 41 30 美 分 这 些 租 金 杂 费 成 本 一 般 占 收 成 的 15% 至 25%, 因 此 只 要 吃 苦 肯 干, 利 润 颇 为 可 观, 因 而 吸 引 了 众 多 华 人 承 租 土 地 有 一 些 以 前 从 事 经 商 活 动 的 华 人 甚 至 把 店 铺 卖 掉, 到 墨 西 卡 利 来 承 租 土 地, 这 从 侧 面 反 映 出 租 种 土 地 有 利 可 图 36 37 38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1882-1940, 第 46-47 页 詹 姆 斯 R. 柯 蒂 斯 : 墨 西 卡 利 的 中 国 城, 地 理 评 论,1995 年 第 3 期, 第 338-339 页 菲 利 普 A. 丹 尼 斯 : 墨 西 哥 索 诺 拉 的 排 华 活 动 (Philip A. Dennis,The Anti-Chinese Campaigns in Sonora, Mexico), 人 种 历 史 学 (Ethnohistory), 1979 年 第 1 期, 第 67 页 39 罗 伯 特 周 罗 梅 罗 : 大 吕 宋 之 龙 : 中 国 人 移 民 并 定 居 墨 西 哥,1882-1940, 第 306 页 40 ( 美 ) 胡 其 瑜, 移 民 与 发 展 中 的 社 会 墨 西 哥 北 部 的 华 人, 华 侨 华 人 历 史 研 究,1988 年 第 4 期, 第 43 页 41 尤 金 基 斯 钱 伯 林 : 墨 西 哥 的 殖 民 与 美 国 利 益 在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的 对 抗, 太 平 洋 历 史 评 论,1951 年 第 1 期, 第 45 页 6

当 地 地 方 管 理 者 较 为 宽 松 的 政 策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有 利 于 华 人 的 生 存 和 经 营 在 20 世 纪 20 年 代 之 前, 华 人 能 够 大 规 模 来 到 墨 西 卡 利, 并 顺 利 通 过 辛 苦 奋 斗 在 当 地 立 足, 与 在 1915-1921 期 间 统 治 下 加 利 福 尼 亚 北 部 地 区 的 军 人 总 督 埃 斯 特 万 坎 图 (Esteban Cantu) 的 政 策 有 着 紧 密 的 联 系 坎 图 早 期 对 华 人 是 持 欢 迎 态 度 的 在 他 治 理 的 时 期, 他 准 许 个 人 或 公 司 引 进 华 工 以 缓 解 劳 动 力 短 缺 并 促 进 地 区 发 展 他 实 行 向 华 人 收 取 人 头 税 的 政 策, 每 人 35-40 美 元 总 共 数 千 人 在 他 治 理 时 期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仅 1919 年 就 超 过 2000 人 而 在 1919 年 后, 坎 图 加 快 了 墨 西 卡 利 墨 西 哥 化 的 步 伐, 加 之 墨 西 卡 利 经 过 早 期 开 发 后 基 础 设 施 等 大 为 改 善, 内 陆 地 区 墨 西 哥 人 开 始 大 量 进 入 墨 西 卡 利, 中 国 人 在 当 地 的 实 力 和 影 响 力 相 对 下 降 ( 作 者 简 介 : 袁 艳, 南 开 大 学 拉 美 研 究 中 心 博 士 研 究 生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