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法 與 親 緣 地 緣 : 一 個 地 方 道 壇 的 發 展 以 桃 園 龍 安 宮 為 例 劉 怡 君 輔 大 宗 教 所 博 士 生 一 前 言 早 在 1961 年, 著 名 的 學 者 楊 慶 堃 (Ching-Kun Yang) 在 分 析 中 國 宗 教 的 系 統 及 其 性 質 時, 就 曾 提 出 制 度 型 宗 教 (institutional religion) 與 擴 散 型 宗 教 (diffused religion) 的 兩 種 面 向 1 若 以 之 觀 察 臺 灣 的 道 壇, 往 往 可 以 發 現 這 些 傳 承 道 法 二 門 的 道 士, 2 一 方 面 具 有 道 教 正 一 派 壇 靖 制 度 及 法 派 的 傳 統, 表 現 其 制 度 型 的 面 向, 卻 也 因 其 深 入 民 間 的 火 居 道 形 式, 為 了 因 應 信 眾 的 日 用 需 求, 與 社 區 民 眾 的 日 常 生 活 密 切 結 合, 也 就 具 有 明 顯 的 擴 散 型 性 質 3 而 道 壇 既 是 在 家 設 壇 的 方 式 存 在 於 社 會 中, 與 民 眾 的 宗 教 生 活 息 息 相 關, 便 在 民 眾 的 印 象 中 具 有 修 行 者 和 執 業 者 的 不 同 形 象, 而 形 成 結 合 神 聖 與 世 俗 於 一 的 特 殊 風 格 在 臺 灣 的 道 教 研 究 史 上, 學 者 對 於 道 壇 的 研 究, 多 半 著 重 在 淵 源 傳 承 與 道 法 科 儀 兩 大 部 分, 詳 細 的 田 野 調 查 則 多 見 於 各 種 醮 典 專 輯 中 然 而 道 壇 本 身 既 具 有 歷 史 傳 統, 又 因 應 地 域 特 色 而 形 成 不 同 的 地 方 道 法, 要 理 解 其 火 居 的 性 質, 就 需 觀 察 其 沿 革 過 程 及 箇 中 的 各 種 現 象 與 機 制, 才 能 看 出 其 在 社 會 變 遷 中, 如 何 承 襲 固 有 傳 統 如 何 應 時 而 變, 而 能 在 現 代 社 會 中 持 續 存 在 故 此 學 者 李 豐 楙 提 出 了 幾 項 觀 察 的 重 點 :(1) 道 派 傳 承 及 師 派 譜 系 (2) 修 習 經 歷 與 修 練 經 驗 (3) 道 士 生 活 與 社 交 關 係 (4) 知 識 技 藝 與 宗 教 活 動 (5) 社 會 變 遷 與 未 來 展 望, 如 此 便 較 能 夠 完 整 地 探 討 其 傳 授 制 度 了 解 其 宗 教 知 識 體 系 的 形 成 職 業 特 性 與 社 會 關 係 網 絡 在 宗 教 行 事 的 內 容 及 1 2 3 C.K.Yang, Religion in Chinese Society: A Study of Contemporary Social Function of Religion and some of their Historical Factor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1. ( 有 范 麗 珠 中 譯 本 : 中 國 社 會 中 的 宗 教,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2007 ) 所 謂 道 法 二 門 意 指 兼 習 道 教 正 一 派 及 閭 山 法 教 三 奶 派 的 道 派 傳 承, 就 儀 式 而 言, 道 門 指 道 士 道 場 科 儀 的 演 化, 包 括 齋 醮 道 場 科 儀 宮 廟 慶 典 的 一 些 科 儀 法 事 ; 法 門 則 指 神 壇 中 的 小 法 法 事 參 見 李 豐 楙, 制 度 與 擴 散 : 臺 灣 道 教 研 究 的 兩 個 面 向, 張 珣 葉 春 榮 合 編, 臺 灣 本 土 宗 教 研 究 : 結 構 與 變 異, 臺 北 : 南 天 書 局,2006, 頁 233-286 1
意 義 以 及 宗 教 與 社 會 的 互 動 及 展 望 4 若 能 透 過 一 系 列 的 田 野 調 查, 針 對 上 述 幾 個 焦 點 來 觀 察 不 同 性 質 的 道 壇, 相 信 將 可 更 清 楚 地 瞭 解 道 壇 在 臺 灣 社 會 中 的 地 位 及 功 能, 也 可 視 為 建 構 臺 灣 道 教 史 的 基 礎 工 作 桃 園 早 期 為 原 住 民 聚 居 之 處, 在 史 前 時 期, 平 埔 族 的 凱 達 格 蘭 人 即 已 棲 息 在 南 崁 溪 流 域 一 帶, 並 建 立 南 崁 社 ; 靠 山 地 區 則 有 泰 雅 族 部 落 漢 人 進 入 開 墾 後, 先 取 名 為 虎 茅 庄, 後 來 因 為 村 落 周 圍 遍 植 桃 樹, 而 開 始 有 桃 仔 園 之 稱, 又 因 溪 澗 密 佈, 原 漢 聚 居 之 界 多 有 衝 突, 漢 人 便 築 堡 防 衛, 因 此 又 被 稱 為 桃 澗 堡 5 西 元 1680 年 以 後, 漢 人 開 始 大 舉 前 來 開 墾, 從 南 崁 大 園 竹 圍 逐 漸 移 向 淡 水 八 里 岔 一 帶, 西 元 1733 年, 臺 北 桃 園 間 貫 穿 龜 崙 山 道 的 公 路 打 通 ( 約 今 之 一 省 道 ), 再 沿 公 路 開 闢 新 庄 舊 路 坑 桃 仔 園 至 中 壢 新 路 至 此 閩 人 逐 漸 自 南 部 北 移 墾 拓, 桃 園 的 交 通 也 就 演 變 為 水 陸 並 重 的 形 態 6 臺 灣 光 復 之 後, 由 於 桃 園 處 於 大 臺 北 地 區 的 邊 緣, 新 住 民 也 就 不 斷 地 前 來 定 居 如 今 境 內 成 為 原 住 民 閩 南 人 客 家 人 聚 落 皆 多 的 多 元 族 群 匯 居 地, 分 為 4 市 ( 桃 園 市 中 壢 市 平 鎮 市 八 德 市 ) 2 鎮 ( 大 溪 鎮 楊 梅 鎮 );7 鄉 ( 大 園 鄉 觀 音 鄉 新 屋 鄉 龜 山 鄉 龍 潭 鄉 及 復 興 鄉 ), 主 要 可 以 概 分 為 三 大 區 域 :(1) 北 桃 園 以 閩 南 聚 落 為 主, 包 含 蘆 竹 鄉 桃 園 市 龜 山 鄉 八 德 市 大 溪 鎮 大 園 鄉, 以 桃 園 市 為 中 心 ;(2) 南 桃 園 為 客 家 聚 落 為 主, 包 括 觀 音 鄉 中 壢 市 新 屋 鄉 楊 梅 鎮 平 鎮 市 龍 潭 鄉, 以 中 壢 市 為 中 心 ; (3) 原 住 民 居 住 區 以 泰 雅 族 為 主, 包 括 復 興 鄉 全 境 及 大 溪 鎮 南 部 一 帶, 以 角 板 山 ( 復 興 鄉 市 區 ) 為 中 心 本 研 究 所 選 擇 的 研 究 對 象 龍 安 宮, 即 位 於 桃 園 市 與 中 壢 市 的 交 界 附 近, 閩 客 混 居, 其 間 不 同 族 群 的 信 仰 的 宗 教 傳 統 及 相 應 的 儀 式 習 慣 皆 有 不 同 究 竟 是 什 麼 樣 的 時 空 背 景 促 成 了 宮 廟 的 創 建? 不 同 的 傳 統 如 何 兼 容 並 蓄 於 一 宮 之 中? 而 宮 廟 自 身 隨 著 親 緣 ( 親 屬 關 係 ) 及 地 緣 ( 環 境 因 素 ) 等 不 同 的 脈 絡 亦 交 織 出 什 麼 樣 的 運 作 模 式? 不 同 傳 統 之 間 是 以 何 種 形 式 並 存 而 不 衝 突? 在 日 益 多 元 的 現 代 社 會 中 又 如 何 調 整 以 適 應 現 代 人 的 需 求? 凡 此 皆 為 本 文 意 圖 從 這 個 地 方 道 壇 的 發 展 所 觀 察 的 要 點, 亦 期 望 能 夠 由 此 了 解 火 居 的 地 方 道 壇 與 社 會 的 互 動 情 形 4 5 6 參 見 李 豐 楙, 臺 灣 資 深 道 長 口 述 歷 史 及 研 究 計 畫 書, 國 科 會 計 畫 編 號 NSC-98-2410-H-001-065 桃 園 縣 政 府 編, 桃 園 縣 志, 桃 園 : 桃 園 縣 政 府,1988.6 當 時 的 陸 路 以 公 路 為 主, 水 路 則 有 淡 水 河 的 內 陸 航 運 和 以 南 崁 港 ( 今 蘆 竹 ) 和 許 厝 港 ( 今 大 園 ) 為 通 商 口 岸 的 海 運 2
二 龍 安 宮 的 肇 建 與 光 復 後 的 桃 園 道 士 圈 龍 安 宮 位 於 桃 園 市 茄 苳 溪 畔, 原 來 只 是 一 間 草 屋, 周 圍 全 是 田 地, 由 黃 文 聰 先 生 發 起 建 立 黃 家 祖 先 原 本 地 崇 祀 從 大 園 鄉 竹 圍 村 福 海 宮 分 香 而 來 的 輔 信 王 公, 黃 文 聰 的 大 伯 公 即 擔 任 其 乩 身, 後 來 由 於 年 紀 老 邁, 便 由 黃 文 聰 的 叔 叔 接 替 乩 身 之 職, 黃 文 聰 則 因 父 親 十 二 歲 就 過 世, 很 早 便 開 始 幫 忙 擔 任 桌 頭 7, 後 來 因 為 生 病 又 被 神 明 掠 乩, 經 過 睡 神 桌 下 的 訓 乩 之 後 即 正 式 成 為 輔 信 王 公 的 乩 身 ( 據 其 子 黃 進 坤 表 示 : 本 來 父 親 不 是 很 願 意 擔 任 乩 身, 後 來 被 神 明 高 等 修 理 之 後 只 好 答 應 ) 8 民 國 30 年 時, 黃 文 聰 任 職 鐵 路 道 班, 在 基 隆 七 堵 附 近 與 同 事 因 避 雨 而 巧 遇 一 批 落 難 的 神 像, 原 來 這 些 神 像 原 本 是 早 期 由 福 州 人 迎 請 到 附 近 的 山 上 奉 祀, 後 因 山 崩 導 致 廟 地 毀 壞, 幾 尊 神 像 便 暫 時 被 置 放 於 一 旁 當 時 避 雨 的 三 人 覺 得 有 緣, 便 分 別 向 神 明 們 擲 筊, 然 後 各 自 迎 請 擲 得 最 高 筊 數 的 神 明 回 來 奉 祀, 黃 文 聰 即 請 回 康 府 王 爺, 作 為 廟 中 的 主 神 民 國 49 年 因 草 屋 老 舊, 信 徒 們 決 定 將 草 屋 改 建 為 磚 房, 向 神 明 稟 報 擲 筊 獲 准 後, 便 由 神 明 輦 轎 仔 來 擇 定 地 點, 至 民 國 50 年 農 曆 正 月 初 六 日 正 式 入 廟 當 時 邱 家 祖 厝 就 在 附 近, 道 士 邱 天 枝 也 前 來 幫 忙 蓋 廟, 待 廟 落 成 之 後, 便 聘 請 他 來 駐 廟, 成 為 龍 安 宮 第 一 代 的 駐 廟 道 士 ; 此 外 由 於 黃 文 聰 的 弟 弟 認 識 不 少 釋 教 ( 龍 華 派 ) 的 香 花 和 尚, 也 有 幾 位 長 期 前 來 廟 中 幫 忙 有 了 像 樣 的 廟 以 後, 附 近 的 居 民 有 需 求 時 便 會 前 來 祈 求 神 明, 當 時 由 於 醫 療 環 境 不 佳, 醫 療 及 小 法 的 需 求 較 大, 主 要 的 服 務 為 : 向 王 爺 問 事 求 藥 單 求 符 仔 收 驚 解 煞 安 太 歲 補 運 草 人 脫 身 安 神 位 栽 花 換 斗 安 胎 等, 偶 爾 也 有 精 神 官 能 症 者 被 帶 來 求 醫 由 於 信 眾 往 往 希 望 神 明 能 夠 來 家 裡, 所 以 許 多 法 事 還 必 須 到 事 主 家 去 做 另 一 方 面, 因 神 明 靈 驗, 信 眾 每 每 得 償 所 願, 小 名 石 生 的 黃 文 聰 也 開 始 被 敬 稱 為 石 先 仔 除 了 邱 天 枝 以 外, 當 時 桃 園 地 區 常 到 龍 安 宮 的 老 一 輩 道 士 還 有 道 號 真 澄 的 賴 姓 道 士 其 他 年 輕 輩 的 道 士 由 於 和 黃 文 聰 年 紀 相 差 不 大, 有 時 也 會 到 廟 中 閒 聊, 或 因 廟 中 王 爺 聖 誕 作 三 獻 禮 舉 辦 禮 斗 補 運 法 會 等 活 動 而 被 邱 天 枝 找 來 合 作 其 中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與 黃 文 聰 結 拜 為 換 帖 兄 弟 的 賴 阿 春 賴 阿 春 生 於 民 國 9 年, 比 黃 文 聰 略 長, 祖 籍 江 西, 家 傳 即 為 正 一 派 道 士, 壇 名 7 8 為 乩 身 旁 邊 負 責 協 助 轉 達 神 意 者, 也 會 協 助 向 信 徒 講 解 作 法 或 幫 忙 神 明 傳 遞 用 品 等 所 謂 的 掠 乩 即 指 由 神 明 指 定 某 人 擔 任 乩 身, 若 不 遵 從 則 會 被 神 明 處 罰, 處 罰 嚴 重 者 ( 如 : 久 病 不 癒 莫 名 奇 妙 地 卡 在 神 桌 下 意 外 不 斷 等 ) 往 往 被 戲 稱 遭 受 高 等 修 理 3
廣 興, 兼 學 三 奶 法, 道 號 為 太 洲 ; 後 來 由 於 邱 天 枝 年 紀 漸 老, 為 了 接 任 龍 安 宮 駐 廟 道 士 一 職, 又 拜 邱 天 枝 為 師 由 於 家 道 中 落, 年 僅 八 九 歲 就 開 始 出 門 為 信 眾 做 法 事, 人 脈 頗 廣, 曾 調 過 李 景 元 曾 家 新 竹 新 豐 一 帶 道 士 前 來 幫 忙, 也 有 好 幾 組 換 帖 兄 弟 其 時 桃 園 地 區 著 名 的 道 士 還 有 : 邱 望 乾 : 人 稱 阿 揚 先, 龜 山 天 師 壇 的 道 士, 叔 姪 輩 中 仍 有 人 做 烏 頭 9 其 伯 公 為 邱 金 滸, 為 劉 厝 派 第 14 代 弟 子, 與 弟 弟 邱 金 潭 皆 拜 入 劉 厝 派 第 13 代 掌 門 劉 清 風 ( 道 號 萬 傳 ) 門 下, 而 與 劉 烏 九 ( 道 號 金 凌, 人 稱 烏 狗 先 ) 為 師 兄 弟 10 賴 慶 麻 : 賴 阿 春 之 親 叔, 住 蘆 竹 鄉 新 莊 村, 以 竹 編 米 籮 務 農 為 業 賴 慶 福 : 道 號 合 潔, 為 賴 阿 春 之 堂 叔, 住 南 崁, 壇 名 為 應 興, 全 職 道 士, 有 客 仔 師 的 底 子 毛 筆 字 十 分 漂 亮, 許 多 現 存 的 抄 本 都 由 他 與 賴 真 澄 堂 伯 侄 兩 人 所 抄 寫 李 景 元 : 賴 阿 春 的 師 兄 弟, 住 大 園 詹 姓 道 士 : 人 稱 阿 响 師, 擅 長 吹 龍 唃 李 家 : 住 內 壢 崁 仔 腳 一 帶 曾 家 : 桃 園 縣 最 大 宗 的 道 士 家 族, 祖 先 有 五 兄 弟 都 學 道 法, 世 襲 為 桃 園 市 大 廟 景 福 宮 的 駐 廟 道 士, 勢 力 遍 及 桃 園 竹 圍 仔 大 園 一 帶 妙 應 壇 : 許 姓 道 士 家 族, 屬 林 厝 派, 為 桃 園 市 最 大 宗 的 道 士 家 族, 年 輕 一 輩 較 多, 靠 近 景 福 宮, 因 地 利 之 便, 發 展 快 速 上 述 眾 人 中, 除 了 妙 應 壇 屬 林 厝 派 以 外, 其 他 似 乎 都 屬 劉 厝 派, 11 可 見 桃 園 一 帶 的 道 壇 傳 承 仍 是 以 劉 厝 派 的 客 仔 師 傳 統 為 主, 即 當 地 人 所 慣 稱 的 法 仔 底 ; 而 每 位 道 長 所 擅 長 的 項 目 亦 各 有 不 同, 因 此 遇 到 做 三 獻 或 逢 大 型 法 會 醮 事 時, 往 往 同 門 之 間 互 相 支 援, 形 成 長 期 的 合 作 關 係 ; 如 賴 慶 福 甚 至 是 在 支 援 邱 望 乾 後, 於 騎 腳 踏 車 返 家 的 歸 途 中 車 禍 身 亡 而 許 多 道 士 的 後 代 並 不 願 意 學 習 道 法, 如 邱 天 枝 賴 阿 春 的 後 代 皆 未 隨 父 學 習, 故 去 世 後 箱 籠 抄 本 多 半 傳 給 黃 文 聰 之 子 進 坤 ; 阿 响 師 的 兒 子 則 轉 行 作 印 刷, 也 不 打 算 承 繼 父 業 9 10 11 烏 頭 通 常 指 替 信 眾 處 理 喪 葬 儀 式 等 黑 事 的 烏 頭 法 師, 在 桃 園 一 帶 所 指 的 是 釋 教 的 法 師, 而 非 指 靈 寶 道 士 邱 金 滸 的 師 承 等 相 關 資 料 可 參 見 中 華 鼎 新 道 教 會 劉 厝 派 沿 革 史 之 第 十 三 代 掌 門 劉 清 風 部 分,http://www.8k.com.tw/school/dimshin/13.htm,2010.5.3 黃 進 坤 表 示 賴 阿 春 曾 經 說 過 其 派 詩 為 金 真 合 太 和, 與 劉 厝 派 自 第 十 四 代 起 的 派 詩 相 同, 見 劉 厝 派 古 法 號 對 照,http://teacher.8k.com.tw/3.htm,2010.5.3, 故 賴 真 澄 賴 合 潔 賴 太 洲 即 分 屬 真 合 太 三 代 4
三 綜 合 多 家 的 傳 承 與 宮 務 的 演 進 目 前 龍 安 宮 每 天 早 上 八 點 開 始 辦 事, 主 要 靠 現 年 八 十 多 歲 的 黃 文 聰 和 第 五 子 黃 進 坤 整 天 坐 鎮, 黃 進 坤 的 太 太 會 在 旁 邊 幫 忙 招 呼 信 眾 處 理 瑣 事 ; 黃 文 聰 的 一 個 侄 子 和 黃 進 坤 的 一 個 徒 弟 也 較 固 定 前 來 幫 忙, 黃 文 聰 最 小 的 兒 子 黃 進 仕 有 空 時 也 會 來 廟 中 幫 忙 站 桌 頭 ; 但 是 主 導 宮 務 運 作 和 需 要 外 出 處 理 的 事 務 則 皆 由 黃 進 坤 前 去 黃 進 坤 道 號 玄 通, 花 號 一 片 丹 心, 12 後 來 更 自 行 立 下 廣 信 壇 的 壇 號 13 與 擔 任 乩 身 的 父 親 黃 文 聰 不 同, 黃 進 坤 出 生 於 民 國 49 年, 正 是 開 始 蓋 廟 的 那 一 年, 雖 然 從 小 便 跟 著 在 廟 中 鑽 進 鑽 出, 對 廟 中 的 諸 般 事 務 在 耳 濡 目 染 下 也 常 常 有 模 有 樣 地 依 樣 模 仿, 但 畢 竟 當 時 的 廟 中 有 乩 身 / 道 士 兩 套 不 同 的 行 事 方 式 可 以 親 炙, 未 被 神 明 掠 乩 的 他 也 不 需 要 走 上 與 父 親 一 模 一 樣 的 道 路 在 不 同 的 個 人 社 會 背 景 下, 又 會 使 龍 安 宮 接 下 來 如 何 發 展 呢? 根 據 黃 進 坤 的 回 憶, 他 在 五 六 歲 時 即 開 始 感 受 神 恩, 往 往 神 明 會 藉 預 見 或 先 行 夢 示 來 告 訴 他 一 些 訊 息, 也 跟 在 父 親 旁 邊 站 桌 頭 廟 中 舉 行 三 獻 時, 若 學 校 沒 課 而 大 人 都 忙 的 話, 則 有 模 有 樣 地 以 主 家 的 身 分 代 表 隨 拜 小 學 五 年 級 開 始 幫 忙 顧 廟, 已 經 可 以 獨 立 擔 任 桌 頭, 又 開 始 學 習 簡 單 的 收 驚 國 中 一 年 級 時 由 於 常 在 廟 裡 幫 忙, 便 開 始 學 習 小 法, 賴 慶 麻 也 教 他 幫 忙 送 外 方, 14 又 開 始 背 賴 阿 春 等 長 輩 所 提 供 的 抄 本, 甚 至 學 著 畫 簡 單 的 符 由 於 邱 天 枝 賴 阿 春 兩 位 道 長 的 關 係, 龍 安 宮 常 有 桃 園 一 帶 父 執 輩 的 道 長 前 來 聊 天, 看 到 這 個 囝 仔 對 這 方 面 有 興 趣, 也 會 隨 機 從 旁 教 導, 但 皆 未 正 式 拜 師 也 曾 有 道 長 覺 得 他 年 輕 肯 學 又 勤 於 在 實 務 中 學 習, 是 個 可 造 之 材, 便 想 收 他 為 徒, 但 有 人 是 因 為 自 身 素 行 不 佳 ( 如 : 有 鴉 片 癮 ), 使 黃 進 坤 心 生 排 斥 不 願 答 應 ; 再 者 則 是 賴 阿 春 考 量 一 方 面 有 此 想 法 者 眾, 無 論 答 應 誰 都 會 得 罪 其 他 人 ; 且 一 旦 正 式 拜 師 後, 其 他 人 為 了 避 嫌 就 不 方 便 再 介 入 教 導, 無 法 再 多 方 學 習, 所 以 建 議 他 都 不 要 應 允 比 較 好 ; 賴 阿 春 本 人 則 因 家 道 中 落, 識 字 不 多, 家 傳 的 功 夫 並 未 學 全, 也 自 認 不 適 合 收 徒 以 免 誤 人 子 弟 等 到 黃 進 坤 念 高 職 時, 剛 好 基 隆 的 李 松 溪 道 長 因 醮 事 後 發 現 文 檢 出 了 差 錯, 前 來 桃 園 找 其 師 弟 核 對, 順 便 與 賴 阿 春 敘 舊, 便 和 黃 進 坤 有 了 一 面 之 緣 12 13 14 據 黃 進 坤 表 示 : 所 謂 的 花 號 乃 由 師 父 所 取, 並 在 歷 代 祖 師 前 擲 筊 確 定, 通 常 是 可 以 獨 當 一 面 開 設 道 壇 了 才 會 賜 下 花 號 以 廣 信 為 壇 名, 乃 表 示 自 己 師 承 廣 遠 壇 及 紀 念 賴 阿 春 的 廣 興 壇 通 常 替 身 割 鬮 收 魂 祭 送 等 法 事 皆 須 送 外 方 5
李 松 溪 道 長 師 承 北 部 林 厝 派 的 傳 人 林 樹 木 ( 道 號 漢 通 ), 及 師 叔 王 添 丁 ( 道 號 漢 遜 ), 道 號 通 迅, 花 號 一 點 丹 心, 除 家 傳 三 奶 派 外, 又 學 過 普 庵 法, 再 加 上 子 弟 戲 的 基 礎, 使 其 道 士 的 基 本 功 底 十 分 紮 實 賴 阿 春 盛 讚 其 人, 認 為 其 道 法 精 湛, 足 以 教 人, 便 鼓 勵 他 前 去 拜 師 其 後 便 在 賴 阿 春 道 長 的 介 紹 下, 由 阿 响 伯 事 先 教 導 寫 拜 帖 桃 園 父 執 輩 眾 道 士 們 指 點 準 備 牲 禮 拜 師 禮, 並 看 好 良 辰 吉 日, 請 李 鹿 祺 先 生 帶 路, 15 由 母 親 陪 同 前 往 基 隆 正 式 拜 李 松 溪 道 長 為 師, 學 習 道 士 技 能 16 當 時 黃 進 坤 就 讀 於 高 職 夜 間 部, 早 上 必 須 在 廟 中 幫 忙, 等 中 午 吃 過 飯 後 若 無 家 事 需 要 幫 忙, 又 剛 好 李 道 長 休 假 在 家, 17 便 匆 匆 忙 忙 帶 著 錄 音 機, 搭 火 車 前 去 李 道 長 家 學 習 上 課 方 式 則 是 由 李 道 長 示 範 一 段 科 儀, 黃 進 坤 邊 錄 邊 抄 筆 記, 到 傍 晚 時 再 匆 匆 忙 忙 收 拾 東 西 坐 火 車 趕 回 桃 園 上 課 ; 這 樣 的 長 途 跋 涉 前 後 歷 經 兩 年, 直 到 他 夜 校 畢 業 後 入 伍 當 兵 才 告 中 斷 早 期 當 學 徒 通 常 例 需 經 過 三 年 四 個 月 的 學 習 期 才 能 夠 出 師, 但 黃 進 坤 退 伍 之 後, 由 於 家 中 急 需 人 手 幫 忙, 比 較 無 法 抽 身, 去 的 次 數 也 就 大 幅 減 少 當 時 主 要 向 李 道 長 學 習 的 是 做 三 獻 禮 的 部 分, 後 來 有 機 會 跟 著 去 參 與 練 習, 才 開 始 將 當 初 的 單 一 示 範 和 實 際 的 全 場 配 合 結 合 起 來 退 伍 後 在 廟 中 有 機 會 時, 也 開 始 幫 忙 後 場 的 部 分, 但 以 半 看 半 玩 半 試 的 成 分 居 多, 並 未 正 式 學 習 直 到 民 國 72 年 汐 止 建 凌 宮 作 醮 時, 才 第 一 次 正 式 上 場 敲 鑼, 又 剛 好 是 與 李 松 溪 道 長 ( 司 鼓 ) 配 合, 心 情 格 外 緊 張 後 來 去 三 峽 廣 遠 壇 的 師 叔 王 宏 熾 那 邊 幫 忙 醮 事 時, 才 開 始 比 較 正 式 地 學 習 後 場 民 國 75 76 年 左 右, 因 地 利 之 便 開 始 配 合 三 峽 的 師 叔 協 助 醮 典, 參 與 過 大 溪 龍 山 寺 三 朝 醮 三 峽 長 福 巖 ( 清 水 祖 師 廟 ) 五 朝 醮 等, 對 道 教 的 醮 典 科 儀 也 越 來 越 熟 悉 民 國 七 十 幾 年 正 逢 臺 灣 的 經 濟 起 飛, 各 宮 廟 建 醮 的 機 會 也 快 速 增 加, 由 於 和 基 隆 師 門 桃 園 家 中 的 各 方 面 的 人 脈 都 頗 熟 悉, 就 有 機 會 與 基 隆 廣 遠 壇 門 下 賴 阿 春 邱 望 乾 劉 厝 派 的 朱 堃 燦 道 長 新 竹 竹 北 一 帶 的 道 士 合 作 其 中 朱 道 長 與 他 個 性 相 近, 許 多 觀 念 做 事 方 式 也 很 類 似, 所 以 聊 天 說 地 起 來 特 別 契 合 更 曾 經 在 民 國 93 年 ( 歲 次 甲 申 ) 自 己 接 下 中 壢 玉 尊 宮 的 五 朝 醮 的 主 醮 工 作, 由 於 基 隆 和 三 峽 的 廣 遠 壇 都 無 法 提 供 人 手 幫 忙, 只 好 請 朱 道 長 幫 忙 找 劉 厝 派 的 人 來 協 助 好 在 之 前 在 松 山 汐 止 都 有 跟 朱 道 長 方 面 接 觸 過, 所 以 配 合 起 來 還 算 順 利 但 基 於 請 人 協 助 的 風 險 實 在 太 高, 父 親 逐 漸 老 邁 又 無 法 不 以 家 裡 為 重, 之 後 就 不 敢 再 接 主 醮 的 工 作 15 16 17 此 人 曾 幫 黃 文 聰 站 過 桌 頭, 年 輕 時 以 跑 船 為 業, 對 基 隆 很 熟 悉 李 松 溪 道 長 家 傳 李 松 溪 道 長 當 時 並 非 全 職 的 道 士, 一 邊 還 在 基 隆 港 碼 頭 工 作, 上 班 時 間 並 不 固 定 6
黃 進 坤 笑 稱 廟 就 如 同 一 個 綜 合 醫 院, 只 要 信 眾 找 上 門, 不 管 掛 哪 一 科, 都 要 想 辦 法 處 理 所 以 除 了 科 儀 中 所 慣 用 的 道 法 小 法 之 外, 術 數 醫 藥 等 也 都 要 懂 一 些 術 數 方 面, 由 於 從 小 就 常 聽 父 執 輩 們 松 在 討 論, 加 上 自 己 後 來 看 書 學 習 長 輩 也 常 隨 機 指 導 關 於 三 元 三 合 的 基 本 概 念 ; 有 位 楊 清 燦 先 生 是 伯 父 的 換 帖 兄 弟, 也 是 輔 信 王 公 的 信 徒, 對 奇 門 遁 甲 元 空 術 十 分 專 精, 也 會 從 旁 加 以 教 導 至 退 伍 後 剛 好 臺 灣 易 經 學 會 的 陳 怡 魁 回 桃 園 開 班 教 授 八 字 陽 宅 針 灸 等, 便 也 去 那 邊 進 行 較 有 系 統 的 學 習 此 外, 龍 安 宮 在 處 理 信 眾 疾 病 時, 也 常 常 採 取 亦 醫 亦 法 的 處 理 方 式, 例 如 : 在 一 次 調 查 過 程 中, 恰 好 遇 到 民 眾 進 來, 表 示 生 飛 蛇 已 有 一 個 多 月, 看 西 醫 總 不 見 效, 希 望 幫 忙 斬 飛 蛇 黃 進 坤 即 先 檢 視 其 症 狀, 確 認 為 帶 狀 疱 疹 無 誤, 然 後 當 病 患 詢 問 : 是 不 是 因 為 沾 染 到 歹 物 仔? 還 是 最 近 運 途 不 好? 時, 向 信 眾 說 明 生 飛 蛇 的 病 理 與 解 決 方 式 : 生 這 款 飛 蛇 就 是 西 醫 講 的 帶 狀 疱 疹, 是 因 為 人 較 虛 抵 抗 力 較 引 起 的, 你 有 聽 過 趁 虛 而 入 否? 不 管 是 西 醫 講 的 病 毒, 還 是 一 般 講 的 歹 物 仔 歹 運, 攏 是 佇 咧 人 身 軀 精 神 卡 歹 的 時 陣 卡 有 法 度 影 響 人 所 以 你 愛 正 常 呷 正 常 睏 平 常 時 愛 運 動, 醫 生 開 的 藥 仔 愛 按 時 配 合 吃 無 要 緊! 你 這 馬 提 這 淨 符 佮 這 艾 草 茉 草 香 茅 草 轉 去, 做 伙 燒 水 洗 身 軀 順 紲 去 草 藥 仔 店 買 一 寡 地 蜈 蚣, 會 使 洗 嘛 會 使 烆 來 飲, 按 呢 較 緊 好 先 將 生 飛 蛇 的 西 醫 病 名 及 病 理 加 以 解 說, 再 結 合 一 般 民 俗 中 對 生 飛 蛇 的 認 知 ; 解 決 方 式 則 先 從 治 本 的 生 活 作 息 正 常 開 始 說 起, 接 著 肯 定 西 醫 的 處 治 方 式, 再 說 明 治 標 的 方 式 以 期 獲 得 立 即 性 的 解 決 : 包 括 使 用 淨 符 艾 草 茉 草 香 茅 草 ( 對 治 信 眾 認 知 的 歹 物 仔 歹 運 ) 和 配 合 中 醫 的 草 藥 18 黃 進 坤 認 為 現 代 人 民 智 漸 開, 已 不 適 合 純 粹 用 傳 統 法 術 性 的 方 式 他 提 到 早 期 老 一 輩 的 處 理 方 式 是 先 看 過 飛 蛇 的 狀 況, 再 判 斷 到 底 是 蛇 公 還 是 蛇 婆, 然 後 以 菜 刀 背 配 合 敲 擊 鍋 蓋 模 擬 切 斬 的 動 作 來 斬 飛 蛇 現 在 既 然 有 更 科 學 合 理 的 處 理 方 式, 不 妨 也 配 合 著 一 起 使 用 目 前 龍 安 宮 所 作 的 法 事, 醫 療 方 面 多 半 由 現 代 的 醫 療 體 系 所 取 代, 無 法 解 決 的 才 會 帶 來 廟 裡 到 廟 裡 尋 求 協 助 者 以 收 驚 祭 解 的 人 數 最 多, 每 天 早 上 都 有 幾 十 個 18 地 蜈 蚣 即 釘 地 蜈 蚣, 學 名 為 Toreia concolor Lindley Var formosans yamazaki, 屬 於 玄 蔘 科, 沿 地 表 匍 伏 生 長, 約 四 - 五 寸 再 生 鬚 根 入 地 延 續 前 進, 生 態 頗 似 蜈 蚣, 故 有 此 名 稱 ; 中 醫 認 為 它 有 清 熱 解 毒 消 炎 消 腫 殺 菌 的 功 能, 可 煎 服 也 可 外 用 7
信 眾 前 來 ; 補 春 運 者 平 均 每 年 大 約 有 三 四 千 人 / 戶, 安 太 歲 斗 燈 者 也 有 一 兩 千 信 眾 居 住 的 地 區 以 桃 園 市 中 壢 蘆 竹 八 德 為 主, 若 已 遷 移 到 外 地 去 工 作 或 搬 家 了, 也 多 半 習 慣 回 來 這 裡 找 王 爺 解 決 另 有 許 多 求 助 者 是 由 鄰 居 信 眾 介 紹 或 因 在 他 處 由 其 他 神 明 指 示 而 來 甚 至 還 有 網 友 介 紹 來 的, 這 些 人 則 不 一 定 住 哪 此 外, 黃 進 坤 由 於 身 為 道 士, 所 以 也 常 常 應 邀 跨 縣 市 去 幫 人 作 法 事 通 疏 文 ( 一 朝 醮 時 ), 他 笑 稱 目 前 整 個 臺 灣 島 只 剩 下 臺 東 還 沒 去 作 過 法 事 從 這 樣 的 實 際 情 況 來 檢 視 地 方 道 壇 的 信 眾 居 住 範 圍, 當 可 發 現 隨 著 都 市 化 人 口 流 動 以 及 傳 播 方 式 的 改 變, 所 謂 的 信 仰 圈 祭 祀 圈 行 業 圈 也 開 始 隨 之 轉 變 雖 然 仍 以 道 壇 所 處 的 地 方 為 中 心 為 基 礎, 但 例 外 的 情 況 似 乎 也 有 越 來 越 多 的 趨 勢 四 儀 式 的 變 遷 : 從 收 驚 開 始 觀 察 收 驚 是 目 前 龍 安 宮 最 常 做 的 一 項 法 事, 作 法 則 隨 施 法 者 的 背 景 有 異 而 各 自 不 同 : 黃 文 聰 由 於 是 桌 頭 乩 身 出 身, 每 每 綜 合 多 家 的 念 詞, 但 過 程 也 較 簡 短 賴 阿 春 的 收 驚 方 式 則 依 照 家 傳 的 形 式, 沒 有 攝 魂 這 一 段 科 儀 ; 收 驚 後 需 安 魂 時, 則 有 時 請 事 主 以 左 掌 心 接 三 魂 右 掌 心 接 七 魄, 有 時 直 接 拍 入 事 主 的 後 心 黃 進 坤 則 以 賴 阿 春 的 抄 本 和 作 法 為 基 礎, 19 但 攝 魂 安 魂 兩 段 科 儀 則 採 用 基 隆 李 松 溪 道 長 習 用 的 方 式 現 今 黃 進 坤 的 收 驚 過 程 大 致 可 以 分 為 下 列 幾 個 段 落 : (1) 預 備 : 請 主 家 先 去 向 諸 神 燒 香 拜 拜, 而 後 買 份 金 紙 點 三 炷 香 等 待 儀 式 開 始 ; 道 士 有 時 會 換 上 法 服 有 時 則 只 穿 家 常 服, 但 皆 需 先 備 妥 淨 盂 法 水 三 清 鈴 符 和 金 錢 筊, 再 請 出 王 爺 的 法 印, 並 將 事 主 的 資 料 寫 在 便 條 紙 後 放 於 桌 上 (2) 啟 請 : 俗 稱 過 神 頭 ; 先 以 法 水 淨 壇, 再 一 邊 搖 三 清 鈴 一 邊 念 請 神 咒, 主 家 在 後 持 香 隨 拜 (3) 說 事 因 : 稟 告 主 家 資 料 ( 住 址 姓 名 生 日 ), 並 將 所 有 的 需 要 收 驚 的 可 能 性 皆 念 一 次 20 (4) 收 魂 : 請 眾 神 發 兵 將 收 魂 ( 向 外 ); 主 家 在 後 持 香 隨 拜, 最 後 並 在 道 士 的 指 示 下 大 聲 喊 三 次 : 某 某 人 ( 事 主 姓 名 ) 轉 來 喔! 而 後 道 士 擲 筊 確 認 : 若 無 允 筊, 則 需 重 新 稟 告 請 神 發 兵 19 20 其 抄 本 經 黃 進 坤 重 新 抄 寫 過, 標 題 開 頭 為 正 一 靈 寶 此 部 份 會 依 事 主 的 年 齡 等 不 同 狀 況 而 有 所 調 整, 若 知 道 原 因 的 話 則 直 接 稟 明 原 因 8
(5) 攝 魂 安 魂 : 念 安 魂 咒 請 二 十 八 宿, 邊 念 其 名 諱 時, 邊 用 右 手 持 香, 在 左 掌 上 以 28 劃 書 寫 靈 字 ; 而 後 在 左 掌 中 左 畫 三 圈 右 畫 七 圈, 代 表 安 三 魂 七 魄, 然 後 將 掌 心 合 攏 煙 氣, 將 魂 放 歸 於 事 主 若 本 人 在 場 則 直 接 從 頭 頂 放 回 ; 本 人 若 不 在, 則 放 入 衣 服 或 蓋 在 符 上, 然 後 將 王 爺 的 法 印 蓋 在 本 人 的 頭 上 身 上 或 背 上, 或 事 主 的 衣 服 平 安 符 上 面 (6) 拜 謝 神 恩 : 講 好 話 祝 福 事 主, 並 請 事 主 向 諸 神 燒 香 拜 謝 (7) 結 束 : 敕 印 敕 符, 待 事 主 拜 謝 後 將 符 交 給 主 家, 而 後 放 回 王 爺 的 法 印 由 於 龍 安 宮 早 上 同 時 有 起 乩 問 事 和 其 他 法 事 的 處 理, 通 常 問 事 的 場 所 固 定 在 神 明 前 面 的 科 儀 桌 前, 桌 上 並 有 準 備 好 的 筆 墨 及 空 白 符 紙 便 條 紙 等, 乩 身 為 黃 文 聰, 桌 頭 則 視 情 況 由 黃 進 坤 黃 文 聰 之 侄 或 黃 進 仕 擔 任 ; 祭 解 的 場 所 固 定 位 於 廟 中 的 虎 邊 後 方, 通 常 由 黃 進 坤 黃 進 坤 之 徒 或 黃 文 聰 之 侄 負 責 ; 收 驚 的 場 所 有 時 位 於 廟 中 靠 近 宮 門 的 桌 前, 有 時 則 在 宮 門 外 棚 子 下 的 科 儀 桌 前 啟 請 時, 黃 進 坤 自 稱 弟 郎, 從 他 念 的 請 神 咒 中, 可 知 所 請 的 神 明 包 括 : 三 清 玉 皇 高 上 帝 太 上 五 靈 神 老 君 王 母 七 千 諸 度 將 閭 山 三 官 神 九 郎 福 州 陳 林 李 三 奶 遊 溪 法 祖 朱 屘 姑 師 男 前 傳 並 口 教 古 今 歷 代 眾 師 爺 茅 山 大 法 祖 靈 度 老 師 爺 法 筵 會 上 千 千 聖 十 福 筵 中 萬 萬 賢 康 府 王 爺 輔 信 王 公 觀 音 佛 祖 天 上 聖 母 哪 吒 太 子 福 德 正 神 關 聖 帝 君 天 師 真 人 北 帝 真 君 由 於 啟 請 通 常 採 取 遍 請 的 方 式, 除 了 康 府 王 爺 到 北 帝 真 君 這 段 為 廟 中 供 奉 的 神 明 之 外, 主 要 還 包 括 道 教 神 明 三 奶 派 諸 神 等, 據 他 表 示 : 若 去 外 地 幫 人 收 驚, 甚 至 還 要 再 加 上 當 地 信 仰 的 神 明 才 算 完 整 此 外, 黃 進 坤 每 次 幫 人 收 驚 時, 其 實 也 都 會 有 一 些 小 小 的 差 異, 有 些 是 因 應 事 主 的 特 殊 狀 況, 有 些 則 沒 有 任 何 原 因, 但 大 致 仍 依 照 上 述 的 結 構 順 序 例 如 有 時 啟 請 在 念 請 神 咒 之 前, 會 先 加 上 一 段 發 露 偈 當 作 開 場 : 發 露 祈 真 佑 明 心 鑒 聖 賢 虔 恭 禮 神 威 願 得 壽 長 年 焚 香 皈 尊 神 奏 明 神 威 前 以 此 妙 香 雲 遍 由 此 法 界 來 臨 法 會 大 天 尊 來 臨 法 會 大 天 尊 事 實 上, 在 龍 安 宮 裡, 不 僅 隨 著 行 法 者 的 背 景 不 同 而 有 不 同 的 作 法, 由 於 筆 者 在 十 五 年 前 便 曾 做 過 龍 安 宮 的 儀 式 調 查, 比 對 當 時 的 記 錄, 也 發 現 當 時 的 作 法 與 目 前 有 些 明 顯 的 不 同 例 如 使 用 的 法 具 中, 之 前 還 需 請 王 爺 的 令 旗, 在 向 外 收 魂 時 揮 9
動 令 旗 調 請 五 營 兵 將, 現 在 則 已 不 再 使 用 令 旗 黃 進 坤 認 為 儀 式 是 活 的, 要 能 自 行 活 用 變 通 轉 換 就 像 早 期 據 說 有 道 士 尚 未 學 會 壓 煞 的 法 事, 碰 到 事 主 上 門, 便 找 人 一 起 抬 著 道 士 的 箱 籠 去 主 人 家, 對 準 煞 神 所 在 的 方 位 將 箱 籠 重 重 放 下 以 壓 煞, 最 後 居 然 也 能 收 效 心 誠 則 靈, 儀 式 未 必 是 關 鍵 所 在 一 般 而 言, 老 一 輩 浸 淫 道 士 圈 的 時 間 較 長, 對 身 段 也 比 較 講 究, 年 輕 一 輩 則 多 半 簡 化, 使 用 的 法 具 也 有 些 調 整 而 有 些 儀 式 的 改 變 是 基 於 時 代 背 景 不 同 而 必 須 作 出 調 整 : 如 藏 魂 蓋 魂 用 的 魂 杯 由 小 磁 缸 改 用 旋 蓋 式 的 中 藥 罐, 較 為 方 便 也 較 好 保 存 ; 又 如 早 期 農 業 社 會 裡 很 多 小 法 事 都 去 事 主 家 裡 做, 現 在 則 除 了 安 神 位 等 非 在 家 中 做 不 可 的 法 事 之 外, 大 多 移 到 廟 裡 來 做 此 外, 由 於 法 令 的 改 變, 也 往 往 迫 使 儀 式 必 須 調 整 如 中 元 普 渡 結 束 後, 規 定 必 須 將 紙 錢 載 往 政 府 指 定 地 點 集 中 焚 燒, 雖 然 感 覺 上 有 點 像 是 請 孤 幽 參 與 完 科 儀 後 還 要 換 個 地 方 才 能 領 受, 就 禮 意 上 來 看 極 不 合 理, 但 也 只 好 配 合 ; 廟 中 做 三 獻 禮 時 本 應 子 時 起 鼓, 但 在 住 宅 區 內 的 宮 廟 往 往 過 了 晚 上 十 點 若 還 有 儀 式, 管 區 警 員 就 會 接 獲 報 案 前 來 制 止, 甚 至 會 被 依 噪 音 防 制 法 開 罰, 不 得 已 之 下 有 時 只 得 將 時 間 提 早 較 諸 上 一 輩 所 做 的 儀 式, 黃 進 坤 也 常 因 應 信 眾 的 需 求 開 發 出 一 些 新 的 儀 式, 試 圖 融 合 既 往 所 學 的 各 家 技 進 行 變 通 或 創 新, 其 原 則 就 是 : 結 合 多 家, 活 用 抄 本 內 容, 掌 握 禮 意 穿 插 取 用, 設 計 新 的 科 儀 如 : 補 運 時 黃 進 坤 綜 合 賴 阿 春 與 李 松 溪 兩 位 道 長 的 作 法, 以 賴 阿 春 的 作 法 為 底 本, 但 補 入 念 北 斗 經, 念 的 速 度 則 較 李 松 溪 道 長 為 快 而 其 中 最 典 型 的 例 子 就 是 發 明 了 淨 車 的 儀 式 : 以 念 安 土 地 咒 及 淨 天 地 咒 配 合 動 作, 一 方 面 是 剛 好 時 間 節 奏 配 合 得 上, 另 一 方 面 取 其 禮 意, 因 為 咒 中 恰 好 提 到 內 外 澄 清, 就 可 配 合 車 門 內 外 的 灑 淨 ; 摩 托 車 則 只 念 安 土 地 咒, 因 無 內 外 之 分, 且 車 身 小, 配 合 較 短 的 咒 語 剛 好 有 些 創 新 則 是 隨 廟 中 神 明 增 加 而 增 加 的 服 務 項 目, 如 : 由 於 有 人 送 了 一 尊 文 昌 帝 君 前 來 結 緣, 便 開 始 開 放 信 眾 在 文 昌 帝 君 前 放 置 准 考 證 影 本, 拜 拜 祈 求 考 試 順 利 五 分 / 合 之 間 與 現 代 化 龍 安 宮 每 年 都 固 定 會 舉 辦 進 香 會 香 的 活 動, 行 程 多 為 1 日 早 期 只 是 至 大 園 竹 圍 村 的 福 海 宮, 讓 輔 信 王 公 回 祖 廟 刈 香, 甚 至 也 曾 在 開 放 赴 大 陸 觀 光 後, 跟 福 海 宮 一 起 組 團 前 往 大 陸 溯 源 後 來 活 動 的 範 圍 開 始 慢 慢 擴 展, 每 年 都 要 排 行 程 去 不 同 的 地 方 進 香 香 客 主 要 是 附 近 的 信 徒 和 鄰 居, 這 些 人 常 常 會 主 動 招 攬 親 友 參 與, 無 需 廟 方 大 力 宣 傳, 人 數 就 已 越 來 越 多 以 今 年 為 例, 共 有 11 部 遊 覽 車 出 行, 除 了 回 福 海 宮 之 外, 還 去 了 新 豐 池 和 宮 臺 中 外 埔 三 清 總 道 院 竹 南 龍 鳳 宮 及 龍 潭 南 天 宮 10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 雖 由 黃 進 坤 帶 隊 前 去 會 香, 但 黃 文 聰 當 天 仍 一 如 平 時 地 鎮 守 在 廟 中, 當 天 早 上 也 依 舊 有 四 十 多 位 信 眾 上 門 求 助, 險 些 累 壞 了 這 位 八 十 多 歲 的 老 人 家 龍 安 宮 的 信 眾 會 外 出 參 香, 其 他 的 宮 廟 也 會 前 來 會 香, 有 些 是 因 為 廟 中 奉 祀 相 同 的 神 明 有 些 是 因 為 人 脈 的 關 係 有 些 是 因 為 神 明 指 示 ; 久 而 久 之, 便 慢 慢 形 成 了 新 的 交 陪 關 係 但 由 於 黃 文 聰 本 身 屬 於 文 乩, 所 以 往 往 會 婉 拒 那 些 前 來 會 香 時, 武 乩 堅 持 要 在 門 前 操 五 寶 弄 出 流 血 畫 面 以 顯 神 威 的 宮 廟, 一 方 面 覺 得 不 是 同 路 數, 一 方 面 也 不 願 意 讓 自 己 的 信 眾 接 觸 這 樣 的 場 面 這 樣 的 廟 際 關 係 較 諸 早 期 老 一 輩 相 互 支 援 的 道 士 圈 關 係, 也 呈 現 出 另 種 新 的 拓 展 路 線 但 不 變 的 是 : 早 期 的 道 士 們 在 交 陪 時 會 經 過 一 些 粗 略 的 揀 擇 : 人 品 不 佳 個 性 不 合 有 過 衝 突 的 都 鮮 少 來 往 ; 現 在 的 廟 際 交 往 也 會 基 於 類 型 和 對 彼 此 的 不 同 風 格 的 尊 重 與 否 而 作 出 篩 揀 除 了 這 樣 的 考 量 之 外, 在 實 際 的 互 動 中, 是 否 為 同 一 道 派 似 乎 倒 不 見 得 是 考 量 的 要 點 : 林 厝 派 和 劉 厝 派 的 道 士 們 在 醮 事 中 可 以 打 對 臺 也 可 以 同 場 合 作 ; 道 士 與 香 花 和 尚 也 同 時 具 有 分 工 和 合 作 的 兩 種 關 係 ; 不 同 性 質 的 宮 廟 既 彼 此 區 隔, 也 能 彼 此 在 對 方 舉 辦 活 動 時 前 去 捧 人 場 凡 此 都 展 現 出 民 間 各 派 別 多 元 競 合 的 關 係 以 及 開 放 的 宗 教 態 度 有 兩 個 例 子 恰 好 可 以 顯 示 這 種 分 / 合 之 間 的 微 妙 關 係 第 一 個 例 子 是 紅 頭 法 與 烏 頭 法 的 故 事 : 據 說 早 期 在 大 陸 的 道 壇 是 兼 做 吉 事 與 凶 事 的, 後 來 有 一 次 因 為 同 一 天 中 在 不 同 地 方 分 別 處 理 吉 事 和 喪 事 要 處 理, 道 士 們 依 慣 例 在 前 一 晚 將 兩 場 性 質 相 反 的 法 事 所 需 用 品 分 別 裝 在 兩 個 不 同 的 箱 籠 之 中, 沒 想 到 隔 天 趕 著 出 門 時 在 忙 亂 中 將 箱 籠 抬 錯 了, 以 致 出 了 兩 個 大 紕 漏, 從 此 紅 黑 分 流 不 在 同 一 個 道 壇 中 做 如 前 所 述, 桃 園 地 區 的 烏 頭 法 師 通 常 是 指 釋 教 的 香 花 僧, 其 法 事 上 的 專 長 是 誦 念 經 懺 但 早 期 由 於 經 濟 因 素, 桃 園 地 區 舉 辦 醮 典 的 機 會 並 不 多, 因 此 若 遇 上 五 朝 醮 事 的 機 會, 除 了 頭 尾 一 定 由 紅 頭 道 士 主 持 之 外, 有 時 中 間 會 故 意 留 出 兩 天 分 給 釋 教 的 香 花 僧 來 誦 經 懺, 認 為 這 樣 互 相 照 顧, 在 人 情 世 故 上 較 為 圓 滿 另 一 個 例 子 則 是 龍 安 宮 與 龍 安 堂 的 關 係 : 在 龍 安 宮 的 隔 壁 有 一 間 龍 安 堂, 廟 的 寬 度 約 有 龍 安 宮 的 兩 倍 半, 高 度 也 足 足 比 龍 安 宮 高 了 兩 層 樓, 加 上 外 面 高 掛 著 大 大 的 看 板, 遠 比 龍 安 宮 醒 目 許 多 這 間 堂 建 於 民 國 56 年, 其 實 與 龍 安 宮 同 是 黃 氏 家 族 所 創 建, 發 起 者 是 黃 文 聰 的 堂 弟, 為 五 府 千 歲 的 乩 身 民 國 52 53 年 左 右, 龍 安 宮 的 信 徒 前 往 南 部 麻 豆 進 香, 此 時 黃 文 聰 的 堂 弟 開 口 表 示 : 五 府 千 歲 要 求 他 代 掌 龍 安 宮, 由 於 以 神 意 為 名, 黃 文 聰 只 好 接 受 ; 後 因 家 中 礦 油 生 意 的 問 題 造 成 堂 兄 弟 絕 裂, 其 堂 弟 便 另 建 龍 安 堂, 以 五 府 千 歲 為 主 神, 信 眾 服 務 以 起 乩 問 事 為 主, 也 採 取 登 記 立 案 的 方 式 取 得 地 方 公 廟 的 資 格 目 前 由 黃 文 聰 的 堂 侄 和 其 妹 婿 負 責 主 事, 11
並 由 堂 妹 婿 引 進 釋 教 的 香 花 僧 駐 廟, 與 龍 安 宮 由 道 士 駐 廟 不 同 ; 故 儀 式 上 沒 有 割 鬮 的 部 分 收 驚 時 的 唱 唸 內 容 亦 不 相 同 ; 廟 中 舉 行 三 獻 時, 龍 安 宮 採 取 的 是 道 教 的 方 式, 龍 安 堂 則 用 釋 教 的 模 式 另 一 個 道 壇 發 展 的 重 要 課 題 則 是 現 代 化 的 問 題 例 如 龍 安 宮 為 了 因 應 現 代 人 普 便 重 視 環 保 問 題, 覺 得 應 減 少 燒 紙 錢, 並 結 合 推 廣 書 香 社 會, 就 開 始 辦 書 香 普 度 除 了 一 般 普 度 拜 拜 用 的 供 品 之 外, 另 有 幾 桌 是 放 各 類 募 集 來 的 書 籍, 也 有 開 書 店 的 信 眾 朋 友 得 知 後 覺 得 很 有 意 義, 會 主 動 捐 贈 各 類 書 本 普 度 活 動 後, 再 將 這 些 書 捐 給 社 區 圖 書 館 育 幼 院 輔 育 院 偏 遠 地 區 等 有 需 要 的 機 構 黃 進 坤 認 為 除 了 有 物 質 食 糧 之 外, 還 要 有 精 神 食 糧, 讓 好 兄 弟 吃 飽 外 也 能 多 閱 讀 多 明 道 理 他 還 認 為 : 就 像 是 有 人 中 元 普 度 拜 四 色 牌 骰 子 等 希 望 投 孤 魂 野 鬼 之 所 好 一 樣, 說 不 定 也 有 喜 歡 看 書 的 孤 魂 野 鬼 呢! 另 一 方 面, 由 於 自 黃 文 聰 起, 黃 氏 家 族 皆 對 社 區 活 動 頗 為 投 入, 廟 中 的 空 白 牆 壁 處 處 可 見 各 種 慈 善 機 構 弱 勢 團 體 所 贈 送 的 感 謝 狀 及 匾 額 近 幾 年 因 黃 進 仕 參 與 龍 岡 社 區 發 展 協 會 成 立 桃 園 茄 苳 溪 文 史 工 作 室, 也 跟 著 協 助 政 府 舉 辦 各 種 活 動 ; 民 國 96 年 6 月 所 舉 辦 的 茄 苳 溪 文 化 祭, 就 是 其 中 一 個 典 型 的 例 子 會 不 會 擔 心 龍 安 宮 後 繼 無 人 呢? 目 前 廟 中 雖 然 希 望 年 輕 一 輩 能 接 手, 讓 八 十 多 歲 的 黃 文 聰 好 好 休 息, 但 黃 進 坤 覺 得 志 不 在 此 的 話 勉 強 也 沒 有 用, 而 收 個 好 徒 弟 也 是 可 遇 不 可 求 的, 只 能 夠 隨 緣 看 情 況 他 認 為 : 今 天 信 徒 之 所 以 來 到 廟 中, 主 要 是 是 因 為 王 爺 靈 驗 為 主, 不 見 得 會 以 道 士 為 主 要 考 量 若 王 爺 覺 得 廟 裡 的 主 事 者 發 心 濟 世, 願 意 施 展 神 威 幫 助 信 眾, 這 間 廟 就 會 繼 續 在 地 方 上 持 續 地 興 旺 下 去 從 龍 安 宮 以 起 乩 問 事 起 家 的 創 建 與 當 地 道 士 圈 合 作 廣 納 各 種 知 識 體 系 進 行 結 合 在 儀 式 的 調 整 創 新 和 廟 際 關 係 的 開 拓 中, 可 以 看 到 在 親 緣 與 地 緣 的 交 織 影 響 之 下, 使 龍 安 宮 結 合 了 乩 道 法 術 等 不 同 的 文 化 傳 統, 配 合 在 地 信 眾 的 需 求 與 現 代 化 的 考 量, 形 成 了 新 舊 交 錯 的 地 方 信 仰 體 系 在 有 所 變 有 所 不 變 的 堅 持 下, 不 僅 突 顯 了 地 方 道 壇 活 潑 應 變 的 火 居 特 性, 也 再 現 了 歷 史 上 各 道 派 之 所 以 能 深 入 民 間 的 發 展 歷 程, 這 正 是 華 人 宗 教 藉 由 兼 容 並 蓄 所 產 生 的 旺 盛 生 命 力!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