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本壇明門都統威顯靈相 12 感應興福雷使真君 濟南法主四九真 12 人, 移活吉思大聖, 貞明法院三十六員 13 天將 七十二大吏兵 雄猛四梵天王 俱孚 14 元帥 嗪明使 1 耶俱孚 見於敦煌出土 下部讚 第 215 頌 ( 歎諸護法明使文第三疊 ): 頭首大將耶俱孚, 常具甲仗摧逆黨 亨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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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摩尼教耶俱孚考 福建霞浦文书研究 馬小鶴 [ 筆者按 :] 原作 摩尼教耶俱孚考 福建霞浦文书研究, 見 中華文史論叢 2012 年第 2 期, 第 页 近日翻閲最近出版的 摩尼教粟特文和巴克特利亞文詞典 粟特文文獻中的人名 等書, 覺得有一些資料可以增補進去, 修改如下 : 提要 : 舊約 創世記 中的猶太人之祖雅各在希臘文 約瑟禱文 科普特文 埃及人福音 九姓回鶻可汗碑 粟特文殘片 摩尼教中古波斯文祈禱文 伊朗語讚美詩 粟特文書信和回鶻文祈願書和書信中化身為天使, 在希臘文咒文與護身符中成爲人們祈求的天神, 在敦煌摩尼教漢文文獻 下部讚 中被稱爲 頭首大將耶俱孚, 在福建霞浦文書中則被稱爲 俱孚元帥 耶俱孚大將 或 俱孚聖尊, 成爲護法天神之一 雅各從以色列人之祖逐步演化為中國民間宗教護法的曲折過程, 誠為中西文化交流史引人入勝之一例 關鍵詞 : 雅各 舊約 九姓回鶻可汗碑 下部讚 福建省霞浦縣文史工作者最近發現, 柏楊鄉蓋竹上萬村樂山堂原名龍首寺, 建于宋太祖乾德四年 (966), 元時改名樂山堂 當地的民間宗教文書 樂山堂神記 可能是這座寺院的神譜 我在初次看到這份文書的部分照片時, 猜測其中的 俱孚 實為 耶俱孚 其有關原文如下:

2 11 本壇明門都統威顯靈相 12 感應興福雷使真君 濟南法主四九真 12 人, 移活吉思大聖, 貞明法院三十六員 13 天將 七十二大吏兵 雄猛四梵天王 俱孚 14 元帥 嗪明使 1 耶俱孚 見於敦煌出土 下部讚 第 215 頌 ( 歎諸護法明使文第三疊 ): 頭首大將耶俱孚, 常具甲仗摧逆黨 亨寧 (W. B. Henning, ) 在 下部讚 英譯本的注解中指出, 耶俱孚 可能是 Jacob 的譯音 2 亨寧在此注解中指點讀者可以參考瓦爾德施密特 (E. Waldschmidt, ) 和楞茨 (Wolfgang Lentz, ) 合寫的 夷數 / 耶穌在摩尼教中的地位 一文 此文翻譯與考釋 下部讚 時, 將耶俱孚視為教會首領 ( 德文 Kirchenfürst) 3 摩尼教中古波斯文書 M788 R 第 2-8 行將雅各 (James, 中古波斯文 [y ]qwβ) 與 西門 彼得 (Simon Peter, 別名磯法 [Cephas]) 馬利亞 (Mariam) 馬大 (Martha) 保羅 (Paul) 德克拉 (Thecla) 牧人黑馬 (Hermas the shepherd) 等基督教使 1 參閲黃佳欣, 霞浦科儀本 樂山堂神記 再考察, 提交 海陸交通與世界文明 國際學術 研討會論文, 廣州中山大學主辦,2011 年 12 月 2 日至 5 日 芮傳明先生將此文的電子版發給我 參考, 特此致謝 2 Tsui Chi, 摩尼教下部讚 Mo Ni Chiao Tsia Pu Tsan The Lower (Second?) Section of the Manichaean Hymns, 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London, XI, 1943, p.216, note 5. 3 Waldschmidt, E. and Lentz, W., Die Stellung Jesu im Manichäismus, Abhandlungen der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Philosophisch-Historische Klasse. Nr. 4 (1926), p.8.

3 徒 (apostles, 中古波斯文 w xšwr) 並列 4 但是, 基督教使徒雅各與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及霞浦文書中的耶俱孚無涉, 本文不予深論 楊富學先生提到 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 右側第 1 行的 耶俱摩 5 為入華景 教僧侶, 與霞浦文書中的耶俱孚更無關係, 自然不在本文討論範圍之内 博赫里格 (A. Böhlig, ) 在 1978 年發表的德文和英文文章中認 為, 耶俱孚不是教會首領 (prince of the Church), 而可能是眾天使之首領 (prince of the angels) 6 出乎意料之外, 霞浦縣博物館館長吳春明先生提供的霞浦文書 興福祖慶誕科 照片中, 有關文句竟然有助於證明博赫里格推測的準確, 耶俱 孚大將是與四梵天王並列的護法天神, 而非教會首領 興福祖慶誕科 請護 法文 把摩尼教的 清淨 光明 大力 智慧 和四梵天王 二大護法納入民間 宗教的五方的框架 : 請護 [ 法文 ] 白 伏以華筵潔偹, 賴護法以維持 ; 壇界精嚴, 伏明神而翻 (?) 衛 恭唯四 梵天王 二大護法威靈 [ 赫赫, 聖德巍巍, 神 ] 銳持手若風生, 寳甲渾身如 4 Henning, W. B., The Murder of the Magi, 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1944, p.142, n. 1. Manichaean literature: representative texts chiefly from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writings / selected, introduced, and partly translated by Jes P. Asmussen, Delmar, N.Y. : Scholars' Facsimiles & Reprints, 1975, pp M788 見 : 參閱 : 宗教詞典, 任繼愈主編, 上海辭書出版社,1981 年, 頁 Encyclopedia of Religion, Ed. Lindsay Jones. Vol nd ed., Detroit: Macmillan Reference USA, 2005, p ; 5 參閲林悟殊, 中古夷教華化叢考, 蘭州大學出版社,2011 年, 第 251 頁 6 Böhlig, A., Jacob als Engel in Gnostizismus und Manichäismus, in Erkenntnisse und Meinungen, Hrsg. von Gernot Wiessner, Wiesbaden : O. Harrassowitz, 1973-, v.2, p.14. Böhlig, A., Jacob as an angel in Gnosticism and Manicheism, Nag Hammadi and gnosis : Papers read at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Coptology, (Cairo, December 1976), edited by R. McL. Wilson, Leiden : Brill, 1978, p.130.

4 電閃 ; 曾受記於當年, 誓護法於末世 ; 凢欲修宗, 謹按五方奉請 ( 左斊唱 ) 五方〇天王化四明神, 銳持手, 甲穿身, 禦寃敵, 護真人, 令正教, 免因循 遮伊呾伽 遶壇度師 路牌 咒語 〇 縛訶逸囉 彌訶逸囉 業縛囉逸囉 囉, 娑囉逸囉 囉, 遏 素思 悉啼 素思波沙隣度師阿孚林度師 一心舒悃請皈叩 北 清靜門示現北佛 北方守坎主嚧嚩逸天王 東 光明門示現東佛 東方守震主弥訶逸天王耶俱孚大將 中 貞如門示現中央佛中央輔弼主 唯願 嗪皎明使 南 大力門示現南佛 南方守離主㗼囉逸天王 西 智慧門示現西佛 西方守兌主娑囉逸天王 降臨道場同伸慶賀 ( 囬向 ) 五方大王臨法會, 請鎮五方作證明 ; 證明慶誕此福果, 降魔消災延福壽 誦土地讚 再次頌揚四梵天王 二大護法 : 嚧嚩逸啰 弥訶逸啰 業縛啰逸啰, 娑啰逸啰 [ 能 ], 遏素思悉 啼 思婆娑鄰度師阿孚林度師

5 〇沃速地地地穫隣色, 天仙地眾, 嗪皎明使, 四 [ 梵 ] 天王 : 縛逸 彌 訶逸 耶俱孚 弗哩悉特健 土地靈相, 善神穫色, 有礙無礙, 呵護正法, 弗悉裡渾奴沙岸 四梵天王實即西方資料中的四大天使 : 嚧嚩逸啰對應拉法葉爾 (Rafael); 弥訶 逸啰對應米迦勒 (Michael); 㗼嚩囉逸啰對應加百列 (Gabriel); 娑囉逸啰對 應沙逆夜 (Sərael) 他們經常與護法明使耶俱孚一起出現 四梵天王需要另文 詳細研究, 在此不贅 霞浦謝氏法師保存的清乾隆五十一年 (1786) 吉祥道場 門書 抄本中奉請的 明門一切諸佛等眾 中, 列在 末秦明皎使者 前面的是 俱孚聖尊, 7 末秦明皎使者 可能為 末秦皎明使者 之誤, 當即 嗪 皎明使, 俱孚聖尊 當即 耶俱孚大將 聖尊 也見於 下部讚 歎 明界文 : 光明世界諸聖尊, 遠離懷胎无聚散 ; 遍國安寧無驚怖, 元无怕懼及 荒乱 8 聖尊 即居住在明界的神明 耶俱孚的大名從唐代敦煌一直傳播到 當代霞浦,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筆者在 2009 年對霞浦文書的介紹中, 轉述亨寧的意見 : 耶俱孚 是以撒 次子雅各 (Jacob) 之名的音譯, 限於篇幅, 未及展開 9 楊富學先生指出 : 雅 各之名, 又見於陝西盩厔出土 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 右側第 1 行, 寫作 耶俱 摩 若僅從發音來看, 將耶俱孚 / 耶俱摩與 Jacob 等同, 並無不妥, 然慮及耶俱 孚與雅各之身份差異, 這種觀點就難以成立了 楊先生在概述了 聖經 創世 7 陳進國 林鋆, 明教的新發現 福建霞浦縣摩尼教史跡辨析, 不止於藝: 中央美術學院 藝文課堂 名家講演錄, 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年 1 月, 頁 第 333 頌, 見芮傳明, 東方摩尼教研究,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年, 頁 414 芮傳明先生 以此書相贈, 特此致謝 9 Ma Xiaohe, Remains of the Religion of Light in Xiapu County, Fujian Province, 歐亞學刊 第 9 輯 (2009 年 ), 頁 95-98, 頁 ,note 40

6 記 中的雅各故事後指出 : 這裡的雅各似乎與霞浦摩尼教文獻中的俱孚 / 耶俱 孚所具有的元帥與頭首大將身份方枘圓鑿, 不相契合, 故在耶俱孚與雅各間劃等 號, 有所不妥 耶俱孚者, 依 Mikkelsen 之見, 當為中古波斯語與帕提亞語 y kwb 和 y qwb 之音譯 德金則進一步認爲,y kwb 和 y qwb 意為 天使, 係閃米特 語 (Semitic) 之寫法 10 米克爾森 (Gunner B. Mikkelsen) 先生之見完全正確 他編撰的 摩尼教漢 文文獻詞典 中音譯漢字的發音均採用蒲立本 1991 年出版的 早期中古漢語 晚期中古漢語 早期官話構擬發音的詞彙 晚期中古漢語的注音, 簡寫 LMC(Late Middle Chinese), 然後注明相應的中古波斯語 ( 簡寫 MP) 帕提亞語 ( 簡寫 Pth.), 耶俱孚 條寫道 : 耶俱孚 Yejufu [LMC. Jia-kyə -fjyə /fuə ]< Pth./MP. y kwb, y qwb [yākōb] Jacob (?) Henning apud Tsui 1943: 216 note 中 古波斯語與帕提亞語 y kwb 和 y qwb 本身就是 Jocob 的音譯, 他在參考文獻中就 引用了亨寧為 下部讚 英譯本寫的註釋, 説明他完全同意亨寧以 耶俱孚 為 Jocob 之音譯的意見 德金的意見也完全正確 : Yaqob. Semitic name of an angel. ( Yaqob 一位天使的閃米特語名字 ) 他也同意中古波斯語與帕提亞語 y kwb 和 y qwb 就是閃米特語 Yaqob 的譯音, 只是雅各在摩尼教中古波斯語與帕提亞語文獻中, 10 楊富學, 樂山堂神記 與福建摩尼教 霞浦與敦煌吐魯番等摩尼教文獻的比較研究, 文史 2011 年第 4 輯 ( 總第 97 輯 ), 第 150 頁 芮傳明先生將此文的電子版發給我參考, 特此致謝 11 Dictionary of Manichaean texts in Chinese, by Gunner B. Mikkelsen. Turnhout : Brepols ; NSW, Australia : Ancient History Documentary Research Centre, Macquarie University, 2006, p.108; 注音均採自 :Pulleyblank, Edwin G., Lexicon of reconstructed pronunciation in early Middle Chinese, late Middle Chinese, and early Mandarin, Vancouver : UBC Press, 高本漢 (B. Karlgren) 周法高 潘悟雲諸位對中古音的構擬, 可在潘悟雲先生主持的網站上通過 中古音查詢 獲知 ( 網址 : 在此不贅

7 已經從以色列人之祖演化為天使 限於字典條目的篇幅, 他無法詳細展開 但是他編撰的這本辭典, 與其他摩尼教文獻詞典一樣, 不限於釋義, 實際上是資料索引, 例如 :MP y kwb M82 R 5=M235 V 1; RH(946) M647 + I V 5; M4a II V 5; M4b II V 7. MP y qwb M20 I R 1; M43 R 6; RH(949) M647+ I V 8; M4a II V 20; M4b II V 1; M4b II V 本文即運用這一工具書, 分析了這些文獻, 並進而分析此詞典未收的一些資料, 來確定耶俱孚的來龍去脈, 本文首先追溯天使雅各之根源實為 舊約 中以色列人之祖雅各 其次探索天使雅各在猶太教文獻 法術與靈智派 (Gnosticism) 文獻中的流變 然後論證漢文摩尼教文獻中的耶俱孚相應於 九姓回鶻可汗碑 粟特文碑文和摩尼教伊朗語 回鶻語文獻中的天使雅各 最後對諸種資料作一總結, 以就正於楊富學先生及諸位對霞浦文書感興趣的學者 一 猶太人之祖雅各 Jacob, 通常音譯為 雅各, 在猶太教 基督教 靈智派 (Gnosticism) 摩尼教中可能指不同的人物或神, 需要仔細辨析 摩尼教帕提亞文文書 M132 與 M5861 講到耶穌在羅馬總督彼拉多面前受審的故事 : 12 Dictionary of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by Desmond Durkin-Meisterernst, Turnhout, 2006, p.372.

8 聖者 ( 乃 ) 無罪, 當他被陷害並被帶到大總督彼拉多面前時 彼拉多 ( ) 問道 : 你真是雅各 (y kwb) 家和以色列人的王嗎? 正義的解釋者回 答彼拉多 : 我的國不屬這個世界 13 這裡的雅各是 舊約 人物, 希伯來文寫作 י ע ק ב (Yaqob), 希臘文寫作 Ἰακώβ 聖經 創世記 故事中, 亞伯拉罕為猶太人的始祖, 其子以撒生孿生子以掃 和雅各, 雅各為以色列人第三代祖宗 雅各青年時曾以一杯紅豆羹從以掃那裏換 得長子名分, 後來又騙取其父的祝福 為此以掃想要殺了雅各 雅各於是逃往舅 舅家, 他在途中夢見天梯, 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 上去下來 ; 耶和華站在梯子以 上, 說 : 自己是亞伯拉罕和以撒的神, 要將雅各現在所躺臥之地賜給雅各及其後 裔 這個故事對於他以後被神化為天使甚為重要 雅各到了巴旦亞蘭, 在那裡娶妻, 生了十二個兒子, 傳為猶太十二部族之 祖 他後來重回故土, 雅各將他的全家送過了雅博渡口, 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有 一個人和他摔跤, 直到黎明 那人見自己勝不過他, 就將他的大腿窩摸了一把 ; 雅各正與那人摔跤的時候, 他的大腿窩就扭了 那人要走, 雅各說, 你若不給我 祝福, 我就不讓你去 那人給他改名為以色列 雅各給那地方起名叫毗努伊勒, 因為他面對面看見了天使, 性命仍得保全 14 雅各途中與天使摔跤的故事對於他 13 Enrico Morano, My Kingdom is not of this world: revisiting the great Parthian Crucifixion hymn, European Conference of Iranian Studies (3rd : 1995 : Cambridge, England), Proceedings of the Third European Conference of Iranian Studies : held in Cambridge, 11th to 15th September, 1995, Societas Iranologica Europaea, Wiesbaden : Dr. Ludwig Reichert Verlag, 1998-, pp.133, 帕提亞文書 M132ab seite 1 見 : 這裡的描述與今本 新約 略有不同 約翰福音 18:33-36 寫道 : 彼拉多對耶穌說 : 你是猶太人的王嗎? 耶穌回答說 : 我的國不屬於這世界 14 聖經 創世記 28 32, 新標準修訂版 簡化字和合本, 上海,2006 年, 頁 42 51

9 後來被神化為天使也甚有關係 雅各路經以東時, 同以掃和解, 晚年由其子約瑟接到埃及, 後死於埃及 雖然有上面引述的兩個神話, 舊約 創世記 中的雅各畢竟是人不是神, 因此 下部讚 與霞浦文書中的耶俱孚並非此雅各, 卻又與此有淵源關係 因為正是此雅各被神化為天使以後, 融入摩尼教, 成為護法明使 二 希臘文 約瑟禱文 約瑟禱文 於西元一世紀以亞蘭文或希臘文寫成, 以 創世記 第四十八章為基礎, 記載化身為天使的雅各跟天使烏列因天堂的職級而起紛爭的故事 只有希臘文的斷片留存在俄雷根 (Origen, 約 ) 的著作中, 其 評約翰福音 II,31, 寫道 : 如果有人接受流傳在希伯萊人中的次經 約瑟禱文, 那麼他會發現這個清楚明白的教義 : 那些自始擁有高於人類品性 遠遠優於其它靈魂的聖靈是從天使降生為人類的 至少雅各說 : 對你說話的人是我雅各, 即以色列, 上帝的天使和守護神 (πνεῦμα ἀρχικόν) 亞伯拉罕和以撒是在萬物之前造就的 我是雅各, 人稱我雅各, 但我的名字是以色列, 是神稱為以色列的人, 即 見神者, 因為我是在上帝給予生命的一切生靈中頭一個出生的 他又說, 當我來到敘利亞的美索不達米亞時, 神的天使烏列出來說, 我降臨在地上, 我居住在人類中間, 我被命名為雅各 他心懷妒嫉, 與我格鬥, 與我摔跤, 說他的名字排在我的名字與每一個天使的名字前面

10 我向他提到他的名字, 以及在他在神子當中的排名 : 你不是烏列, 排在 我後面的老八嗎? 我以色列不是主的大力的天使長 (ἀρχάγγελος) 和神子 中的將領 (ἀρχιχιλίαρχος) 嗎? 我不是以色列 神面前的第一大臣嗎? 我 不是以我主的不朽之名呼喚他的嗎? 15 在 約瑟禱文 中, 以色列是這位天使的名字, 雅各是其俗名, 不過在摩尼 教與希臘文獻中, 天使的名字就叫雅各 在 舊約 創世記 中, 與雅各摔跤 的天使並無姓名, 在其他資料中, 大多數以米迦勒 加百列或麥達昶 (Metatron) 的名字出現 在 約瑟禱文 中, 雅各的頭銜之一為天使長, 即米迦勒的頭銜 ( 舊 約 但以理書 12.1) 雅各的另一個頭銜 將領 具有軍事含義, 也類似於 米迦勒的另一個頭銜 [ 天軍的 ] 元帥 (ἀρχιστράτηγος, 但以理書 8.11) 雅各的這兩個頭銜一直流傳了下來 三 希臘文咒文與護身符 雅各作為天神也出現在符咒當中, 這對我們理解霞浦文書中的耶俱孚至為重 要 普雷森丹主編的 希臘文紙草紙符咒 中有一些祈求天神雅各的符咒 在咒 文 達達諾斯之劍 中, 說明怎樣製作護身符 : 用一塊磁石, 在上面鐫刻一尊阿 佛洛狄特 (Ἀφροδίτη) 像, 其下鐫刻一尊厄洛斯 (Ἔρως) 像 在厄洛斯下面須 鐫刻一些名字, 包括主 (Ἀδωναῖε) 雅各 (Ἰακὼβ) 和伊奧 (Ἰάω) 護身符的 15 Commentary on the Gospel according to John, Origen; translated by Ronald E. Heine. Washington, D.C. : Catholic University of America Press, , (Fathers of the church ; v. 80) v.1, pp 俄雷根在 慕善集 XXIII, 15 和 19 中也引用過 約瑟禱文 片段, 可參閱 :Origen, The Philocalia of Origen, the text revised with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and indices by J. Armitage Robinson, Cambridge [Cambridgeshire] : University Press, 1893, p.203f.

11 反面鐫刻擁抱的厄洛斯與普緒客 (Ψυχή) 年曾刊佈過一枚這樣的護身 符, 上面鐫刻著雅各 (Ἰακωβ) 的名字 17 另一個例子是一枚護身符 (Newhall Collection No. 35), 反面銘刻著 :ΙΑΚΩΒ/ ΑΚΟΥΒΤΑ/ ΙΑΩ/ΒΕΡΩ/, 刊佈者尤 鐵釋讀 翻譯為 : 雅各 / 像 / 耶和華 / 其子, 將 ΑΚΟΥΒΤΑ/ΙΑΩ/ 解釋為 上帝之形 象 18 邦納指出, 猶太人之祖亞伯拉罕 以撒和雅各的名字出現在一些法術書 中, 但是很少出現在護身符上, 他認為, 沒有足夠的語言學證據可以假設上述護 身符可以解釋為 雅各, 耶和華的形象 : 他的兒子,ακουβτα 與 βερω 僅僅是 咒語 (voces magicae) 而已 19 甘斯奇尼茲 (Ganschinietz) 指出, 在一些資料中, 雅各 (Ἰακωβ) 與神聖的名字伊奧 (Ἰαω) 結合在一起 ( 可能意味著雅各的天神 性質 ), 比如 :P. Paris 1736 上有 Ἰακωβιαωη,P. Paris 1803 上有 Ἰακωβ ιαω,p. Paris 224 上有 Ἰακουβιαι,P. Mimaut 上有 Ἰακουβια, 以及 P. Lugd. J. 384 上有 Ἰαια Ἰακουβια 20 其他還有一些資料中的雅各也可能是天使雅各 : 在一份愛情魔法文 書上 Ἰακουβ 出現在眾神的名單上 ; 在大巴黎法術紙草紙上 Ἰακωπ 是眾神之一 16 Papyri graecae magicae : die griechischen Zauberpapyri, herausgegeben und übersetzt von Karl Preisendanz. -- Stuttgart : Verlag Teubner, , v.1, p.126 (Papyrus IV, lines ). The Greek magical papyri in translation, including the Demotic spells, edited by Hans Dieter Betz,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2-, v.1, p.69. 阿佛洛狄特 (Aphrodite) 是愛與美的希臘女神, 相當於羅馬神話 中的維納斯 厄洛斯 (Eros) 是希臘的愛神 主 (Adonai) 是誦讀希伯來文 聖經 時用以代 替不得直呼的耶和華 伊奧 (Ἰάω) 是亞和華的希臘文形式, 或者神智派 法術文書對神的稱呼 普緒客 (Psyche) 是人類靈魂的化身, 以少女形象出現, 與愛神厄洛斯相愛 17 Mouterde, R., Le Glaive de Dardanos: Objets et inscriptions magiques de Syrie, Mélanges de l Université Saint-Joseph 15:3 (1930), esp. pp.56f. 18 Youtie, Herbert C., A Gnostic Amulet with an Aramaic Inscriptio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V.50 (1930), pp Bonner, Campbell, Studies in magical amulets, chiefly Graeco-Egyptian. Ann Arbor,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50, p Pauly-Wissowa, Real-encyclopädie, Vol. IX:1, cols. 623f.

12 21 古迪納夫認為, 有一枚顯示哈耳波克剌忒斯 (Harpocrates) 太陽 月亮 一 條蛇 一個木乃伊的複雜的護身符反面寫著 Iakoubai, 很難想像除了雅各還有什 麼其他名字能成為此詞的根據 22 有足夠的證據說明, 雅各早在猶太教法術中就 已經與其他神一起成為人們祈求的對象, 他傳入中國文化以後成為護法明使耶俱 孚, 出現在 興福祖慶誕科 誦土地讚 的一連串音譯詞彙中, 猶如咒語, 就 沒有什麼不可思議了 對於猶太教中天神雅各的研究引發了博赫里格重新考慮科普特文 拿戈 瑪第 文集 的 埃及人福音 中的 Ἰάκωβος/Ἰακὼβ 四 科普特文 埃及人福音 埃及人福音 有兩個科普特文版本, 分別出自抄本 III 和 IV, 是分別從希 臘文翻譯過來的 這篇作品描述了塞特派神話類型的靈智主義, 可分為四大部分 : 一, 講述屬天世界的起源 ; 二, 討論了塞特族類的起源 蒙保護和得救 ; 三, 頌 詩 ; 四, 總結了塞特一族並交代這部作品的流傳經過 我們要討論的部分出自第 二部分 (III55,16-66,8 IV67,2-78,10): 因爲撒卡拉及眾執政掌權者的狂傲和敵 意, 塞特自天而降, 披戴耶穌作為血肉外衣, 為自己的兒女成全了救恩 向塞特 21 Papyri graecae magicae : die griechischen Zauberpapyri, herausgegeben und übersetzt von Karl Preisendanz. -- Stuttgart : Verlag Teubner, v.2, p.29, v.1, p.118 (Papyrus VII, line 649; IV, line 1377). The Greek magical papyri in translation, including the Demotic spells, edited by Hans Dieter Betz, Chicago :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2-, v.1, pp.136, Goodenough, Erwin Ramsdell, Jewish symbols in the Greco-Roman period, New York : Pantheon Books, , v.2, p.274. 哈耳波克剌忒斯是希臘神, 出自古埃及太陽神何露斯 (Horus)

13 族顯現的諸神中有一位在中譯本中翻譯為 : 偉大的雅各 (James) 23 博赫里格等在 1975 年出版的原文轉寫及英譯 埃及人福音 中, 將 III 64,12 的此名轉寫為 Ἰάκωβος, 將 IV 75,28 的此名轉寫為 Ἰακὼβ 博赫里格等在導言中指出, 兩個本子的專用名詞結尾有時不同,III 作 偉大的 James, 而 IV 作 偉大的 Jacob 雖然在 新約 裡希臘文結尾只用於當代人名,ιακωβ 則指以色列人之祖, 這裡不當指 Jacob 24 因此, 楊克勤先生翻譯為雅各 (James) 符合 1975 年版的原意 但是, 博赫里格對於此處出現的到底是 新約 的雅各 (James), 還是 舊約 的雅各 (Jacob), 放不下心來, 遂於 1978 年發表文章討論這一問題 不僅兩個抄本的寫法不同, 更大的困難是此處並不寫作 義人雅各 (James the Righteous), 而寫作 偉大的雅各 (the great Jakobos), 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他被升格進入更高的世界, 特別是 新約 還提及一個 幼雅各 (James the Less) 考慮到靈智派中雅各 (James) 的重要性, 他升入拯救者的行列並不令人吃驚 拿戈 瑪第文集 的 多馬福音 第 12 節曰 : 耶穌說 : 無論你們在何處, 你們都要到義人雅各 (James the righteous) 那裡去 天地是因他的緣故被造的 拿戈 瑪第文集 包括 雅各密傳 (The Apocryphon of James) 和兩種 雅各啟示錄 (Apocalypse of James) 但是, 也可能抄本 III 的抄寫者不理解原文, 誤將 新約 雅各 (James) 取代了 舊約 雅各 (Jacob) 總之, 校勘無法決定兩種抄本的不同寫法孰優孰劣 但是, 摩尼教關於天使雅各的記載使博赫里格 23 靈智派經書, 羅賓遜 史密夫編 ; 楊克勤譯, 香港 : 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2000 年, 卷中, 頁 Nag Hammadi codices III,2 and IV,2 : The Gospel of the Egyptians (The Holy Book of the Great Invisible Spirit), edited with translation and commentary by Alexander Böhlig and Frederik Wisse, in cooperation with Pahor Labib, Leiden : Brill, 1975, pp , 16.

14 產生了新的思路 25 如果將 埃及人福音 中的雅各 (Ἰακὼβ) 視為天使雅各, 則各種疑惑迎刃而解, 可以與摩尼教中的天使雅各互相印證 根據奈丁的 群書 類述 記載, 摩尼所著 秘密法藏經 第三部分可能就把天使雅各的故事融入了 摩尼自己的宗教神話中去 26 五 九姓回鶻可汗碑 粟特文殘片和中古波斯文祈禱文 天使雅各在摩尼教中是一種勇武的象徵 漠北唐代舊回鶻首府哈喇巴喇哈遜 ( 黑虎城 ) 附近的 九姓回鶻毗伽可汗碑 的粟特文部分只剩下半塊稍多點, 吉 田豊先生進行了新的釋讀, 其編號第 2 殘片第 14 行 ( 總第 17 行 ) 描寫一位可汗 的勇武 : 他是使自己 [ 具備 ] 天使雅各 (y kwβ βr yšt k) 品性的統治者 Böhlig, A., Jacob als Engel in Gnostizismus und Manichäismus, in Erkenntnisse und Meinungen, Hrsg. von Gernot Wiessner, Wiesbaden : O. Harrassowitz, 1973-, v.2, pp.2-3. Böhlig, A., Jacob as an angel in Gnosticism and Manichaeism, Nag Hammadi and gnosis: Papers read at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Coptology, (Cairo, December 1976), edited by R. McL. Wilson, Leiden: Brill, 1978, pp 參閱 靈智派經書, 羅賓遜 史密夫編 ; 楊克勤譯, 香港 : 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2000 年, 卷上, 頁 156,35-46; 卷中, 頁 Ibn al-nadīm, Muḥammad ibn Isḥāq, The Fihrist of al-nadīm : a tenth-century survey of Muslim culture, Bayard Dodge, editor and translator, New York :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0.v.2, pp Manichaeism, Michel Tardieu ; translated from the French by M.B. DeBevoise, Urbana, Ill. :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2008, pp Yoshida, Yutaka, Some new readings of the Sogdian version of the Karabalgasun Inscription, Documents et archives provenant de l'asie Centrale : Actes du colloque franco-japonais, Kyoto (Kyoto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hall et Univ. Ryukoku), 4-8 octobre 1988, édités par Akira Haneda. Kyoto : Association Franco-Japonaise des Études Orientales, 1990, p.121. Moriyasu, Takao, Yutaka Yoshida, Akio Katayama, Qara-Balgasun Inscription, モンゴル國現存遺跡 碑文調查研究報告, 責任編集森安孝夫, オチル. 豊中市 : 中央ユーラシア學研究會, 1999, 頁 215 吉田豊認為, 這位可汗是回鶻帝國第七位可汗, 即骨咄祿 ( ), 但是此碑上諸可汗之勘同有不同意見, 須另作研究, 在此不贅

15 βr yšt k 也寫作 fryšty(y), 與中古波斯文 frystg 類似, 有 使徒 與 天使 兩種詞義 28 ; 在此意為 天使 摩尼教不僅把回鶻可汗比作天使雅各, 而且祈禱天使雅各保佑回鶻可汗 中古波斯文文書 M43 是一份為高昌回鶻 ( 年 ) 可汗祈禱的文書, 殘存部分翻譯如下 : 1. 他們 ( 諸神 ) 永遠保佑東方之王 我們神聖的可汗, 以及光明家族 你,( 噢國王 ), 生活在健康與幸福之中, 在和平與幸運之中 你萬壽無疆, 強壯 榮耀和勇敢 出自上帝之道的強者 (nyrwg wynd yzd w c fryd) 群雄統帥(gwrd n *phlwm srhng ) 善戰者(rzmywz) 勇士 (hwnr wynd) 2. 天使長雅各 (y qwb wzrg frystg) 和強大的榮耀和神靈祝福你, 統治者, 著名的國王, 被加冕者! 3. 神聖的可汗, 闕 (Kül) 聖智可汗 : 新的康樂增長 [ 進一步的和平 ] 和新的幸運 吉兆和新的勝利 降臨 諸神 神靈和天使成為你的保護者和保衛者 他們會賜予你和平 你的王位永固 多年生活在無盡的歡樂之中, 永遠幸福 Gharib, B., Sogdian dictionary : Sogdian-Persian-English, Tehran : Farhangan Publications, 1995, #2720, 3968 (pp.107, 157) 29 Müller, F. W. K., Handschriften-Reste in Estrangelo-Schrift aus Turfan, Chinesisch-Turkistan, Part 2, Berlin, 1904 (Abhandlungen der Königlich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aus dem Jahre ), 78. A Reader i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 texts, with notes by Mary Boyce, Téhéran : Bibliothèque Pahlavi : Leiden : Diffusion, E.J. Brill, Text dw (pp.193-4). Gnosis on the Silk Road : Gnostic texts from Central Asia, translated & presented by Hans-Joachim Klimkeit, [San Francisco, Calif.] : HarperSanFrancisco, 1993, p.158. Böhlig, A., Jacob als Engel in Gnostizismus und Manichäismus, in Erkenntnisse und Meinungen, Hrsg. von Gernot Wiessner, Wiesbaden : O. Harrassowitz, 1973-, v.2, pp Böhlig, A., Jacob as an angel in Gnosticism and Manicheism, Nag Hammadi and gnosis : Papers read at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Coptology, (Cairo, December 1976), edited by R. McL. Wilson, Leiden :

16 加爾迪茲 (Gardizi, 約卒於 1061 年 ) 書中說 : 回鶻可汗信奉摩尼教中的 電那勿 (Dinaver) 派 城裡也有基督教徒 二元論者和佛教徒 回鶻居民中有一大部分還信仰摩尼教 他說 : 在宮廷大門附近, 每天都聚集三四百電那勿教派的信徒, 大聲誦讀摩尼著作, 然後向國王致敬 完後散去 30 他們每天在宮廷大門附近向可汗致敬時, 就可能誦讀中古波斯文文書 M43 這樣的祈禱文 六 摩尼教伊朗語讚美詩 瑞克 ( Christiane Reck) 綴合中古波斯語文書 M196 M299e M647 M2303, 釋讀與德譯了一首摩尼教讚美詩, 其中寫道 : 首先雅各 (y kwb), 強大的天使長 (wzrg prystg ʿy qyrdg r), 阿 爾蘇斯, 瑪律蘇斯, 納爾蘇斯, 納斯提庫斯, 雅各 (y qwb) 和卡弗蒂努 斯 (qptynws), 薩倫杜斯和阿赫倫杜斯, 塞特 (syṯ) 和巴西穆斯, 勇敢 的牧人們 (šwb n n nyw n) 強大的群體(zwrmnd n)[ ][ 米 ] 迦 勒 (myx yl) 31 Brill, 1978, p.129. Klimkeit 將 出自上帝之道 (created by the Word of God) 等語理解為對可汗的頌詞, 本文採用 Böhlig 的理解, 將其視為對雅各的描述 30 耿世民, 阿拉伯和波斯史料中的高昌回鶻王國 (9-10 世紀 ), 維吾爾與哈薩克語文學 論集, 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7 年, 頁 77 耿世民先生以此書相贈, 特此致謝 31 Reck, Christiane, Gesegnet sei dieser Tag : manichäische Festtagshymnen : Edition der mittelpersischen und parthischen Sonntags-, Montags- und Bemahymne, Turnhout : Brepols, 2004, pp

17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中的 劫偒怒思 ( 第 205 頌 ) 當即 qptynws 的音譯 ; 而 守牧者 ( 第 186 頌 ) 牧主 ( 第 211 頌 ) 與 šwb n( 複數 šwb n n) 意思類似 中古波斯文文書 M20 是一份奉請天神的文書, 與此類似, 比較破碎, 殘存四節, 其第一節曰 : 天使雅各 (y qwb prystg) 天神巴 - 西穆斯 強大的神卡弗蒂努 斯 ( qptynws) 拉法葉爾 (rwp yl) 加百列 (gbr yl) 米迦勒 (myx yl) 沙逆夜 (sr yl) 納爾蘇斯 納斯提庫斯 32 與這份文書內容相似而保存較好的是中古波斯文文書 M4a II-M4b II, 殘存 17 節, 漢譯其第 節如下 : 4 我讚美摩尼神 (by m ny), 上帝, 我崇拜你的偉大 光輝榮耀, 我祈禱聖靈, 以及榮耀與強大的天使們 5 讚美強大的天使們! 他們會保護 [ 清淨之教 ], 他們會征服 (w n nd w) 32 Müller, F. W. K., Handschriften-Reste in Estrangelo-Schrift aus Turfan, Chinesisch-Turkistan, Part 2, Berlin, 1904 (Abhandlungen der Königlich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aus dem Jahre ), 45. A Reader i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 texts, with notes by Mary Boyce, Téhéran : Bibliothèque Pahlavi : Leiden : Diffusion, E.J. Brill, 1975, Text du (p.192). Gnosis on the Silk Road : Gnostic texts from Central Asia, translated & presented by Hans-Joachim Klimkeit, [San Francisco, Calif.] : HarperSanFrancisco, 1993, p.160. 圖版見 :

18 那些攻擊真理之徒 (wzyndg r n ʽy r styh) 6 充滿智慧的天使 可愛的神祇 容貌 * 美麗 名聲遠揚的強大之神 弗雷唐王 (prydwn š h), 以及雅各勇士 (y kwb nrym n), 他們會保護聖教 我們 孩子們! 7 我們全體的讚美和頌揚會被這三個神祇所接受, 那樣在這個日子和 ( 這個 ) 歡樂的時刻他們就會給我們力量和實力 9 巴 - 西穆斯祈禱文 : 我崇拜巴 - 西穆斯和雅各 (y qwb) 讚頌巴 這樣他們會增加 [ 帶著 ] 歡樂全新 這整個社區 密赫爾神 (myhryzd),( 我們的 ) 父親們的拯救者, 以及勇敢的弗雷唐和所有的天使 他們會保護和照顧清淨之教及其有福之首 善名之主 13 我崇拜神靈雅各天使 (by y qwb prystg), 以及榮耀者 大力者和勇敢的精靈, 他們會以 ( 其 ) 大力保護我們,

19 裡裡外外引領我們 14 我快樂地崇拜強大的力量, 天使雅各 (y kwb prystg), 眾天使的首領 (s r r ʽy prystg n); 從整個神聖教會收到 全新的祝福, 和強力的讚頌! 16 新的力量會來自天使雅各 (y qwb prystg), 新的歡樂來自所有的天使! 這片土地會受到新的幫助, 他們 ( 天使 ) 會把它引向新的和平 33 弗雷唐是 阿吠斯陀 中的思賴陶納 (Thraētaona), 被認為是醫神之首 在此 詩中, 他與摩尼 雅各一起被稱為 三個神祇 nrym n 此處可能是形容詞, 意為 男子氣慨的 勇敢的 ; 也可能用作人名 密赫爾神在中古波斯文摩尼教 文書中指活靈 (the Living Spirit), 漢譯淨風 33 Müller, F. W. K., Handschriften-Reste in Estrangelo-Schrift aus Turfan, Chinesisch-Turkistan. Part 2. Berlin, 1904 (Abhandlungen der Königlich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aus dem Jahre ), A Reader i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 texts, with notes by Mary Boyce, Téhéran : Bibliothèque Pahlavi: Leiden : Diffusion, E.J. Brill, 1975, Text dt (pp.190-1). Gnosis on the Silk Road: Gnostic texts from Central Asia, translated & presented by Hans-Joachim Klimkeit, [San Francisco, Calif.]: HarperSanFrancisco, 1993, pp Lieu, Samuel N. C., Manichaeism in Central Asia and China, Leiden; Boston: Brill, 1998, p.207. Skjærvø, P. O Iranian epic and the Manichaean Book of Giants. Irano-Manichaica III, Acta orientalia Academiae Scientiarum Hungaricae, XLVIII (1-2)(1995), pp 圖版見 : ;

20 亨寧綴合中古波斯文書 M83 I V, M82 R 和 M235 成一首幾乎完整的讚美詩, 每頌的第一個字母與阿拉姆文字母表順序一致, 讚美諸神 天使和摩尼教團 其 第二節寫道 : 2.(g) 警醒的牧人 (gyhb n wygr d) 卡弗蒂努斯 (kftynws), 首領 (s r r) (d) 勇敢仁愛的 (dwš rmygr ʽy nyw) 雅各勇士 (y kwb nrym n), (h) 被寬恕的勇敢的光明分子之社團, (v) 被選中者的強大社團與和平的全體教徒, (z) 你們的力量通過慈父 蔡宛神 (zrw n) 而增長 ; (h) 它 ( 力量 ) 總是被整個偉大的 ( 諸神世界 ) 所讚美 34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中的 守牧者 ( 第 186 頌 ) 牧主 ( 第 211 頌 ) 與 gyhb n 意思類似 wygr s-( 過去分詞 I 型 wygr d) 意為 醒 蔡 宛神是摩尼教的最高神 七 粟特文書信和回鶻文書信 祈禱文 34 Henning, W. B.,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Avestic Studies, Transactions of the Philological Society, 1942, p.56. A Reader i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 texts, with notes by Mary Boyce, Téhéran : Bibliothèque Pahlavi : Leiden : Diffusion, E.J. Brill, 1975, Text dgb (pp ). Gnosis on the Silk Road : Gnostic texts from Central Asia, translated & presented by Hans-Joachim Klimkeit, [San Francisco, Calif.] : HarperSanFrancisco, 1993, pp Lieu, Samuel N. C. Manichaeism in Central Asia and China, Leiden ; Boston : Brill, 1998, p.128. 文書 M82 R 見 :

21 吐魯番新出摩尼教粟特文書信 A(81TB65:1) 是年終年初之際, 東方教區的 一個教團首領夏夫魯亞爾 扎達古拂多誕發給東方教區的馬爾 阿魯亞曼 普夫耳 慕闍, 向他問候 致敬的信件 第 行寫道 : 由無比的不能並列的 [ 王 ] 諸神之王蔡宛神 ( zrw ), 由三常 [ 五大 ], 由二 ( 光輝 ) 明船,[ 由 ] 擁有六柱王權的 [ 諸神 ], 由給予生命的王夷數, 進而由三世諸佛, 還由天使雅各 (y kwβ) 教會的全部守護者 天使們 守護靈們, 使 [ 全教會 ] 具備新的榮光和幸運,[ 新的喜悅 ] 和滿足, 新的利益和增大, 宗教的新 [ 擴大 ] 和王國的平安, 新的靈魂的 [ 完成 ], 及身體的平安, 特別是如諸神一樣的作爲主的主 [ 人們的兩 ] 類的人格 關於雅各, 吉田豊註釋道 : y kwβ fryšty( 天使雅各 ) 作爲守護摩尼教的一種軍神的這個天使的由來和作用,Böhlig(1978) 有詳細論述 此後陸續發表的相關資料有 Hamilton(1986,50) 吉田豊(1988,46) 回鶻文資料中 (Zieme,1975a,1.513,Zieme 的 yngui 係誤讀 ) 也出現雅各 他好像是非常普及 大衆化的神靈, 在摩尼教的一些小型肖像畫中有描寫他的可能性, 我們還沒有帶著這樣的問題意識去考察這些資料 35 本文將帶著這樣的問題意識考察學些資料 35 吉田豊著 柳洪亮譯, 粟特文考釋, 吐魯番新出摩尼教文獻研究, 文物出版社,2000 年, 第 頁 感謝榮新江先生以此書相贈 參閲吉田豊英文打字稿, 感謝林悟殊先生以此稿相贈

22 博赫里格 (A. Böhlig)1986 年的論文已經引用過, 實際上是本文追本溯源的 36 主要參考文獻, 吉田豊 1988 年的論文關於哈喇巴喇哈遜 ( 黑虎城 ) 附近的 九 姓回鶻毗伽可汗碑 的粟特文部分的研究, 上文已經根據其 1990 年 1999 年的 研究作了介紹, 在此不再重復 漢密爾頓 (J. Hamilton)1986 年出版的 九 - 十世紀敦煌回鶻文獻彙編 刊佈了 Pelliot Chiois 3049, 有 5 篇文獻, 其中 行是一封信的一部分, 可能是寫給一位特勤的, 稱頌收信人像雅各天使 (yakoβ frišti) 一樣勇敢 信中與雅各一起提及的還有四位上界之神 光明之王 (üzäki tort yaruq ellig täŋrilär) 37 筆者推測, 這四位神靈可能就是上文說的四大護法 : 拉法葉爾 加百列 米迦勒和沙逆夜 茨默 (Peter Zieme)1975 年出版的 摩尼文所寫摩尼教突厥語殘卷 刊佈了文書 T I D 3(M III Nr.29) 和 T II 1398(Ch/U 6618), 其中寫道 : 並且願勇敢強大的天使們和偉大的神靈 德高望重的 yngui 天使 (frišti) 和所有的大天使, 賜予 ( 我們 ) 力量和勝利! 38 吉田豊認爲 yngui 為 yakoβ 之訛 ; 這裡讚頌的也應該是耶俱孚 在吉田豊刊 佈的吐魯番新出粟特文書信 (81TB65:1) 之後, 普羅瓦西 (Elio Provasi) 重新研 究了一份類似的吐魯番粟特文文書 M 6330(=T II D 207), 其中講到 : 36 吉田豊, カラバルガスン碑文のソグド語版について, 西南アジア研究 28,1988, 頁 37 Hamilton, J. Manuscrits Ouïgous du IX e -X e siècle de Touen-houang, 2 v. Paris, 1986, pp.40-41, 43-44, 50, 232, 259. 參閲 H.-J. Klimkeit, Gnosis on the Silk Road, New York, 1997, pp 楊富學 牛汝極著, 沙州回鶻及其文獻, 甘肅文化出版社,1995 年, 第 Zieme, P., Manichäisch-türkische Texte. Berlin, 1975 (BT V), p.54. 參閲榮新江主編, 吐魯番文書總目. 歐美收藏卷, 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 年, 第 380 頁 王菲, 四件回鶻文摩尼教祈願文書譯釋, 西北民族研究,1999-2, 第 頁

23 主夷數 ( 和 ) 三際之五佛 ( pnc bwṭyšṭ) 從天使雅各( y kwb fryšṭyy) 教會的全部守護者們 ( 和 ) 王國的守護者們 光輝強大的身披甲胄的大力者, 以及 ( 從 ) 眾天使們 純潔而輝煌的榮光和守護靈們那裏, 願新的祝福和讚美 新的榮光和幸運 新的喜悅和幸福 新的大力和力量 新的宗教擴大和 信任降臨人間 39 盧爾傑 (Pavel B. Lurje) 根據上述各種資料上, 在其對粟特文文獻中人名的研究中寫道 :y kwβ, yγqwb, yγkwp/yākōv, Ya γ kōb/ 雅各, 摩尼教裏的天使 敍利亞文 yʽqwb/yaʽqōḇ/ 出自古希伯來文 在摩尼教西中古伊朗語中作 y kwb y qwb y kwβ y qwp, 漢文作 耶俱孚 40 現在霞浦文書中反復出現耶俱孚, 證明此神確實是非常普及 大衆化的神靈 八 漢文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敦煌發現的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題為 子黑哆忙你電達作有三 疊 第一疊有一頌說 : 无上貴族輝耀者, 盖覆此處光明群! 是守牧者警察者, 常能養育軟羔子 39 Provasi, Elio, New Persian Texts in Manichaean Script from Turfan, in M. Maggi & P. Orsatti (eds.), The Persian language in history, Wiesbaden, 2011, pp P. B. Lurje, Personal Names in Sogdian Texts, Wien, 2010, #1487 (p.453). Dictionary of Manichaean Sogdian and Bactrian, by N. Sims-Williams and D. Durkin-Meisterenst, Turnhout: Brepols; NSW, Australia: Ancient History Documentary Research Centre, Macquarie University, 2012, p.226.

24 第二疊有一頌說 : 尊者即是劫偒怒思, 其餘眷屬相助者 一切時中應稱讚, 為是究竟堪譽者 第三疊有三頌說 : 既於明群充牧主, 所有苦難自應防 是開法者修道者, 法門所至皆相倚 既充福德驍踴者, 實勿輕斯真聖教頭首大將耶俱孚, 常具甲仗摧逆黨 大雄淨風能救父, 勅諸言教及戒約 福德勇健諸明使, 何故不勤所應事? 41 劫偒怒思 在 大正藏 中作 劫傷怒思, 林悟殊先生檢查原卷, 以為 傷 當為 㑥 之訛, 在一次會議上告訴劉南強 (Samuel N. C. Lieu) 先生, 旁邊的宗德曼 (Werner Sundermann) 先生提出,chieh-i-nu-ssu 劫㑥怒思 可能是天使 Kaftinus( 中古波斯文 kftnyws, 見 M20 I R 3) 的譯音, 後經劉南強先生複查原卷, 加以肯定 42 米克爾森 芮傳明等均接受這一識讀 如果我們同意這 41 第 頌, 見芮傳明, 東方摩尼教研究,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年, 頁 Lieu, Samuel N. C. Manichaeism in Central Asia and China. Leiden ; Boston : Brill, 1998.p.51.

25 是 Kaftinus 的譯音, 那麼 劫㑥怒思 缺少 t 音 檢查照片, 覺得是否也可以考 慮識讀為 偒 我們仍用蒲立本構擬的晚期中古漢語為此天使的名字注音 偒, 廣韻 他朗切, 上蕩透 集韻 蕩韻 : 偒, 真也 43 劫偒怒思 Jiedangnusi[LMC. kiap-t h aŋˋ-nuə ˋ-sẓ]< 伊朗語 kftynws/qpṯynws, 讀若 kaftīnūs 守牧者 牧主 意思相當於 šwb n( 複數 šwb n n,m196 I v 12) gyhb n (M82 R 3=M235 R 12) 八 結論 我們從五個方面對上述資料作一比較, 論證耶俱孚即天使雅各 1 護法明使在 約瑟禱文 裡雅各被稱為 ἀρχάγγελος( 天使長 ), 約瑟禱文 是較早使用這個術語的希臘文文獻之一 在中古波斯文文書中, 雅各也被稱為 wzrg frystg, 意為天使長 ( 德文 Erzengel) 他也被稱為 s r r ʽy prystg n, 意為 眾天使的首領 他也被簡單地稱為 frēstag, 這並不意為 使徒 (apostle), 也不是指摩尼的一個名叫雅各 (James) 的弟子, 而是意為 天使 (angel) 44 中古波斯文 frystg 也寫作 prystg,prystgrwšn 在 摩尼光佛教法儀略 中音譯 佛 43 漢語大字典 / 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 武漢 : 湖北辭書出版社 ; [ 成都 ] : 四川辭書出版社, 1986-, 卷 1, 頁 Böhlig, A., Jacob als Engel in Gnostizismus und Manichäismus, in Erkenntnisse und Meinungen / Hrsg. von Gernot Wiessner. Wiesbaden : O. Harrassowitz, 1973-, v.2, p.7. Böhlig, A., Jacob as an angel in Gnosticism and Manicheism, Nag Hammadi and gnosis: Papers read at the First International Congress of Coptology, (Cairo, December 1976) / edited by R. McL. Wilson. Leiden : Brill, 1978.p.126.

26 夷瑟德烏盧詵, 譯云 光明使者, 指摩尼 45 在 下部讚 中, 耶俱孚是 護 法明使 之一, 在霞浦文書中耶俱孚則被稱為 護法 或 聖尊 2 頭首大將 在 約瑟禱文 裡雅各還有一個帶有軍事意味的頭銜 :ἀρχιχιλίαρχος, 意為 千夫長之首 (chief chiliarch) χιλιαρχία 意為 千人隊,χιλιάρχης 意為 千 人隊指揮官, 也是羅馬的 tribunus militum, 即從年輕士兵中選出來 在一年中 任職兩個月的軍團司令官, 後者又被稱為 χιλίαρχος 46 在中古波斯文文書 M43 中, 雅各被稱為 gwrd n *phlwm srhng,gwrd( 複數 gwrd n) 意為 英雄,phlwm 意為 首席的 第一的,srhng 意為 首領 指揮官 47 這個頭銜可能淵源 於 ἀρχιχιλίαρχος,gwrd n 意思與 χιλιαρχία 相近,gwrd n srhng 意思與 χιλίαρχος 相近 同時, 在 歎諸護法明使文 中, 大將 可能譯自 srhng, 頭首 可 能就是 phlwm 的意譯 到霞浦文書, 這個頭銜被簡化成不那麼拗口的 大將 或 元帥 3 摧逆黨 中古波斯文文書 M4a II-M4b II 說天使們 會征服 (w n nd w) 那些攻擊 正義之徒 (wzyndg r n ʽy r styh) w n-( 主格第三人稱複數 w n nd) 意思是 征服 進攻, w 意為 向,r styh 意為 正義 真理,ʽy 意為 的, wzyndg 意為 傷害 損害,wzyndg r( 複數 wzyndg r n) 意為 攻擊者 傷 45 見芮傳明, 東方摩尼教研究,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年, 頁 Greek lexicon of the Roman and Byzantine periods (from B. C. 146 to A. D. 1100), By E. A. Sophocles, Boston :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1870, pp.259, Dictionary of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by Desmond Durkin-Meisterernst ; NSW, Australia : Ancient History Documentary Research Centre, Macquarie University, 2004, pp.167, 274,

27 害者, 48 歎諸護法明使文 中的 摧逆黨 可能即其意譯 到了霞浦文書中, 我們可以看到耶俱孚等護法與四梵天王的主要職責仍然是 禦怨敵 降魔 4 與劫偒怒思 四梵天王 淨風同時出現瑞克綴合的那首中古波斯文讚美詩讚美了雅各 (= 耶俱孚 ) 與卡弗蒂努斯 (= 劫偒怒思 ) 米迦勒, 也可能讚美了其他三大天使, 只是由於文書破損, 無法確定 (M2303 M299e M196 I) 中古波斯文文書 M20 讚美了雅各 卡弗蒂努斯和拉法葉爾 ( 嚧嚩逸啰 ) 加百列(= 㗼嚩囉逸啰 ) 米迦勒(= 彌訶逸啰 ) 沙逆夜 (= 娑囉逸啰 ) 等四大天使 M4a II-M4b II 也讚美了雅各 卡弗蒂努斯和米迦勒等四大天使, 還讚美了密赫爾 - 亞茲德 (= 淨風 ) 下部讚 歎諸護法明使文 讚美了耶俱孚 劫偒怒思和淨風, 不過沒有提及四梵天王 但是霞浦文書 興福祖慶誕科 的 請護法文 和 誦土地讚 則讚美了耶俱孚與四梵天王, 可以與有關中古波斯文文書互相引證, 從而進一步確定敦煌文書與霞浦文書中的耶俱孚都源自猶太教的天使雅各 On Manichaean Jacob Jacob, the ancestor of the 12 tribes of Israel in the Genesis of The Old Testament became an angel in the following texts: Greek Prayer of Joseph, Coptic Gospel of the Egyptians, the Sogdian version of the Karabalgasun Inscription,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prayer, Iranian hymns, a Sogdian letter and. Jacob also became a divine being that was invoked in the Greek magical texts. He is called dajiang Yejufu 大將耶俱 48 Dictionary of Manichaean Middle Persian and Parthian, by Desmond Durkin-Meisterernst ; NSW, Australia : Ancient History Documentary Research Centre, Macquarie University, 2004, pp.335, 58, 293, 94, 363.

28 孚 great general Yejufu in the Manichaean Chinese Hymnscroll discovered in Dunhuang. In the folk religious manuscripts from Xiapu, Fujian Province, he appears as one of the godly protectors of the law and has been called Jufu yuanshuai 俱孚元帥 Marshal Jufu, Yejufu dajiang 耶俱孚大將 Yejufu, the great general, and Jufu shengzun 俱孚聖尊 saintly venerable Jufu. The convoluted process of the evolution of Jacob from the ancestor of the Israelis to the godly protector of law in the Chinese folk religion is a fascinating case in the history of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China and the Western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