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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一 章 緒 論 第 一 節 研 究 動 機 1996 年 11 月 21 日 至 1997 年 4 月 14 日, 我 國 發 生 三 起 極 為 震 撼 人 心 之 重 大 治 安 事 件 : 劉 邦 友 縣 長 官 邸 血 案 彭 婉 如 命 案 以 及 白 曉 燕 命 案 ; 重 案 未 破 之 際, 白 案 嫌 犯 高 天 民 陳 進 興 更 於 在 逃 期 間 犯 下 方 保 芳 整 型 診 所 命 案 重 大 刑 案 接 連 發 生 又 遲 未 能 破, 嚴 重 影 響 國 民 對 於 國 內 治 安 之 信 心, 連 帶 也 形 成 國 內 政 治 風 暴 惟 除 此 之 外, 此 數 起 重 大 刑 案, 對 於 我 國 刑 事 偵 查 實 務 與 立 法 走 向 亦 有 重 大 影 響 在 劉 案 中, 由 於 鑑 識 人 員 到 場 時, 犯 罪 現 場 已 被 急 救 人 員 破 壞, 部 分 警 察 於 犯 罪 現 場 採 樣 時, 又 未 帶 手 套, 使 現 場 復 遭 受 進 一 步 之 破 壞 故 命 案 發 生 後, 社 會 開 始 意 識 到 完 整 保 存 犯 罪 現 場 之 重 要 性, 警 方 在 刑 事 鑑 識 上 也 更 加 嚴 謹, 不 再 如 同 過 去 之 重 人 證 輕 物 證 而 於 彭 案 的 影 響 之 下, 立 法 院 於 彭 案 發 生 後 一 個 月 內 即 通 過 制 定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1 嗣 後 立 法 委 員 並 且 認 2 為, 強 姦 犯 極 易 因 蒐 證 困 難 及 罪 證 不 足 而 逍 遙 法 外, 偵 辦 性 犯 罪 績 效 不 高 破 案 不 易, 使 警 察 機 關 普 遍 興 趣 缺 缺, 加 以 警 方 受 理 性 犯 罪 案 件 時, 對 被 害 人 保 護 不 周, 極 易 造 成 二 度 傷 害, 亦 導 致 被 害 人 普 遍 躊 躇 不 前 性 侵 害 犯 罪 人 大 都 逍 遙 法 外 因 此, 唯 有 建 立 女 性 受 虐 受 暴 的 防 護 系 統, 提 高 性 侵 害 犯 罪 刑 事 偵 查 效 能, 讓 施 暴 者 無 所 遁 形, 方 可 收 遏 阻 之 效 我 國 刑 事 警 察 局 國 內 各 大 醫 院 以 及 研 究 機 構 等 紛 紛 引 進 鑑 定 電 腦 與 技 術, 足 以 精 確 鑑 定 對 象 血 液 精 液 唾 液 等 之 DNA 因 人 各 不 同 之 DNA 特 性, 將 使 DNA 成 為 新 興 的 犯 罪 偵 查 寶 庫 是 時 鑑 定 技 術 與 專 家 均 具 備, 唯 獨 欠 缺 建 立 性 侵 害 犯 罪 者 資 料 庫 之 法 源 依 據 3, 因 此 立 法 委 員 朱 惠 良 郁 慕 明 等 提 出 性 犯 罪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草 案 該 草 案 於 立 法 院 委 員 會 審 查 時, 與 會 委 員 咸 認 DNA 資 料 庫 之 功 能 應 予 擴 大, 宜 包 括 協 尋 失 蹤 人 口 尋 找 親 生 父 母 及 子 女 等 方 面, 故 將 性 犯 罪 抬 頭 除 去 ; 另 一 方 面 亦 為 朝 向 建 立 全 民 DNA 資 料 庫 之 該 法 立 法 院 於 1996 年 12 月 31 日 三 讀 通 過, 總 統 於 1997 年 1 月 22 日 公 布 強 姦 罪 已 於 1999 年 4 月 21 日 總 統 (88) 華 總 一 義 字 第 號 令 修 正 為 強 制 性 交 罪 立 法 院 第 3 屆 第 2 會 期 第 29 次 會 議 議 案 關 係 文 書, 院 總 第 1747 號, 委 員 提 案 第 1712 號, 第 頁 1

2 方 向 邁 進, 如 草 案 名 稱 有 強 制 字 樣, 顯 已 預 設 本 資 料 庫 之 價 值 立 場, 為 使 本 資 料 庫 趨 於 價 值 中 性, 故 刪 除 強 制 字 眼, 最 後 即 成 為 現 行 之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4 筆 者 於 前 述 三 大 重 案 發 生 之 時, 猶 為 年 僅 歲 之 國 中 生, 雖 然 少 不 經 事, 依 舊 對 媒 體 鎮 日 疲 勞 轟 炸 飽 和 攻 擊 式 的 瘋 狂 報 導 感 到 印 象 深 刻, 亦 不 禁 為 家 人 以 及 親 友 的 人 身 安 全 深 感 憂 心 時 隔 十 年 後, 於 筆 者 就 讀 碩 士 班 一 年 級 時, 在 選 修 王 志 文 教 授 所 開 之 科 技 法 律 專 題 課 程 中, 與 所 上 學 長 於 課 程 中 合 作 了 一 份 DNA 與 刑 事 鑑 定 報 告 該 報 告 使 筆 者 對 原 先 完 全 不 懂 的 DNA 發 生 了 濃 厚 興 趣, 並 對 全 民 DNA 建 檔 之 立 法 方 向 深 感 質 疑 二 年 級 時, 筆 者 復 選 修 了 筆 者 指 導 教 授 曾 淑 瑜 老 師 所 開 設 之 生 命 科 學 與 法 律 專 題 研 究 課 程, 於 DNA 與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之 研 究 報 告 中, 加 強 了 於 之 前 報 告 中 對 我 國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問 題 點 之 探 討, 補 充 了 參 考 文 獻, 並 對 之 去 蕪 存 菁, 使 之 更 臻 成 熟 基 於 自 己 對 DNA 法 規 範 之 興 趣, 並 且 由 於 發 現 我 國 現 行 採 樣 條 例 有 許 多 尚 待 改 進 之 處 ; 以 及 我 國 刑 事 訴 訟 法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亦 有 關 於 DNA 資 料 庫 或 身 體 檢 查 之 規 定, 惟 是 否 可 以 此 為 法 源 而 對 犯 罪 嫌 疑 人 被 告 或 第 三 人 採 取 DNA 樣 本, 亦 有 可 議 之 處 因 此 筆 者 在 與 指 導 教 授 討 論 後, 確 定 本 文 將 寫 與 DNA 相 關 的 題 目 而 關 於 DNA 之 證 據 問 題 已 有 許 多 先 進 發 表 於 期 刊 與 學 位 論 文, 對 於 DNA 之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卻 少 見 相 關 論 述 5, 爰 盼 藉 本 文 探 討 DNA 之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問 題, 並 指 出 我 國 現 行 法 尚 有 不 足 之 處, 作 為 將 來 修 法 之 參 考 第 二 節 研 究 目 的 4 立 法 院 公 報, 第 86 卷, 第 51 期, 第 頁,1997 年 12 月 5 目 前 我 國 文 獻 僅 有 五 篇 文 章, 較 為 直 接 地 探 討 DNA 採 樣 或 刑 事 訴 訟 法 較 有 關 之 身 體 檢 查 規 定 :(1) 林 鈺 雄, 對 第 三 人 之 身 體 檢 查 處 分 立 法 原 則 之 形 成, 台 大 法 學 論 叢, 第 33 卷, 第 4 期, 第 頁,2004 年 7 月 ;(2) 林 鈺 雄, 對 被 告 / 犯 罪 嫌 疑 人 之 身 體 檢 查 處 分, 臺 灣 本 土 法 學, 第 55 期, 第 頁,2004 年 2 月 ;(3) 梁 世 興, 司 法 警 察 身 體 採 證 行 為, 中 央 警 察 大 學 法 學 論 集, 第 12 期, 第 頁,2007 年 4 月 ;(4) 劉 邦 繡, 偵 查 中 對 被 告 及 第 三 人 為 侵 入 性 檢 查 身 體 之 強 制 處 分 刑 事 訴 訟 法 第 二 百 零 四 條 與 第 二 百 十 三 條 第 二 百 十 五 條 有 關 檢 查 身 體 為 DNA 鑑 定 之 問 題, 法 學 叢 刊, 第 47 卷, 第 1 期, 第 頁,2002 年 1 月 ;(5) 謝 秉 錡, 論 我 國 身 體 檢 查 之 缺 失, 軍 法 專 刊, 第 47 卷, 第 12 期, 第 頁, 2001 年 12 月 2

3 本 文 擬 探 討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主 要 的 研 究 目 的 有 四, 分 述 如 下 : 一 探 討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所 涉 及 對 人 民 權 利 之 侵 害 二 介 紹 並 比 較 我 國 與 美 國 德 國 英 國 與 加 拿 大 對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之 規 範, 反 映 出 我 國 規 定 不 足 之 處 三 探 討 我 國 刑 事 訴 訟 法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以 及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等 規 定 中, 關 於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之 規 範, 以 及 規 範 間 之 關 係 四 藉 由 以 上 探 討, 以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為 主, 提 出 對 我 國 現 行 規 範 之 立 法 建 議 第 三 節 研 究 方 法 本 文 之 主 要 研 究 方 法, 以 文 獻 分 析 法 與 比 較 研 究 法 為 主, 期 待 透 過 與 外 國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之 比 較, 補 充 我 國 規 範 之 不 足, 以 作 為 將 來 立 法 之 參 考 本 文 於 研 究 上 採 取 以 下 方 法 : 一 文 獻 分 析 法 本 文 以 文 獻 分 析 法, 蒐 集 與 DNA 採 樣 相 關 之 法 令 規 章 書 籍 期 刊 雜 誌 研 討 會 資 料 學 位 論 文 政 府 出 版 品 及 網 路 上 等 各 種 文 獻 資 料, 進 行 整 理 與 分 析, 以 形 成 對 於 DNA 之 基 本 認 識 各 國 刑 事 案 件 採 樣 規 範 之 面 貌 與 我 國 目 前 之 採 樣 規 範, 並 歸 納 出 我 國 現 行 採 樣 規 範 之 得 失 二 比 較 研 究 法 所 謂 比 較 研 究 法 係 企 圖 透 過 兩 個 或 兩 個 以 上 國 家 資 料 之 蒐 集, 並 進 行 比 較 資 料 之 研 究 方 法 本 文 擬 比 較 我 國 與 美 國 德 國 英 國 以 及 加 拿 大 關 於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之 相 關 法 制 以 進 行 研 究, 並 擇 要 討 論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與 美 國 憲 法 修 正 條 款 之 關 係 三 法 學 解 釋 方 法 關 於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之 規 定, 我 國 主 要 有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暨 施 行 細 則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暨 施 行 細 則 以 及 刑 事 訴 訟 法 等 法 律 作 為 明 文 規 3

4 範, 故 為 本 文 研 究 之 基 礎 從 而 本 文 所 採 取 之 研 究 方 法, 係 由 解 析 前 揭 相 關 法 規 著 手, 以 傳 統 法 學 方 法 對 現 行 法 條 為 解 釋, 於 條 文 字 義 範 圍 內 採 文 義 解 釋 法 ; 復 藉 由 體 系 解 釋 法, 由 法 條 所 處 之 脈 絡 探 求 法 之 意 義 ; 若 由 法 條 字 義 與 意 義 脈 絡 仍 有 不 同 解 釋 可 能 時, 先 採 納 最 符 合 立 法 者 意 思 之 歷 史 解 釋 法 ; 如 有 未 足, 再 以 客 觀 之 目 的 解 釋 法 補 充 6 四 案 例 印 證 法 本 文 並 以 案 例 印 證 法, 使 讀 者 更 容 易 使 用 本 文 彙 整 研 析 之 資 訊, 更 為 增 添 本 文 之 生 動 及 可 親 近 性, 而 穿 插 少 許 時 事 新 聞, 並 以 檢 討 過 去 案 例 之 方 式, 藉 以 檢 驗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本 身 之 建 樹 與 疏 漏 五 演 繹 法 演 繹 法 係 將 所 蒐 集 之 資 料 整 理 分 析 後, 將 其 相 關 制 度 作 有 系 統 之 整 理 論 述, 進 而 依 研 究 結 果 提 出 本 文 最 後 之 研 究 結 論, 期 有 助 於 提 供 我 國 立 法 者 一 修 法 之 建 議 與 參 考 本 文 擬 藉 由 演 繹 之 方 式, 整 理 分 析 所 蒐 集 之 專 書 期 刊 網 路 外 國 相 關 規 範 等 文 獻 資 料, 研 究 外 國 關 於 採 樣 程 序 之 規 範, 歸 結 出 其 適 用 之 前 提 要 件 及 效 力 ; 並 試 圖 透 過 上 述 研 究, 指 出 我 國 現 行 DNA 採 樣 規 範 之 不 足 與 缺 失 第 四 節 研 究 範 圍 與 限 制 一 研 究 範 圍 本 文 第 二 章 討 論 以 DNA 作 為 刑 事 證 據 之 相 關 問 題, 包 括 DNA 之 概 說 DNA 之 取 得 須 使 用 DNA 做 為 證 據 之 案 件 使 用 DNA 作 為 刑 事 證 據 之 迷 思 DNA 採 樣 侵 害 人 權 之 檢 討 DNA 採 樣 程 序 之 性 質, 以 及 DNA 採 樣 涉 及 人 權 之 侵 害 等 關 於 DNA 之 概 說 部 分, 包 含 DNA 之 發 現 歷 史 構 造 鑑 定 原 理 等 ; 就 DNA 之 取 得 部 分, 則 討 論 DNA 人 體 可 萃 取 出 DNA 之 處, 如 血 液 毛 髮 精 液 口 腔 黏 膜 等 ; 須 使 用 DNA 做 為 證 據 之 案 件, 如 性 侵 害 案 件 鑑 定 命 案 鑑 定 等 ; 吾 人 常 見 使 用 DNA 作 為 刑 事 證 據 之 迷 思, 有 破 6 陳 愛 娥, 關 於 碩 士 論 文 寫 作 的 幾 點 建 議, 月 旦 法 學 教 室, 試 刊 號, 第 頁,2002 年 10 月 4

5 案 之 保 證 鐵 證 如 山 檢 察 官 之 謬 誤 等 ; 關 於 DNA 採 樣 涉 及 人 權 之 侵 害, 則 討 論 隱 私 權 人 身 自 由 權 身 體 權 以 及 緘 默 權 是 否 以 及 如 何 遭 到 侵 害 第 三 章 為 外 國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之 研 究, 透 過 介 紹 與 評 析 美 國 德 國 英 國 以 及 加 拿 大 等 國 之 採 樣 程 序 規 範, 與 第 四 章 我 國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規 範 之 檢 討 兩 相 對 照, 以 期 對 我 國 將 來 之 修 法 提 出 建 議 美 國 規 範 部 分 涵 括 維 吉 尼 亞 州 法 之 立 法 例 美 國 法 典 彙 編 之 規 定, 以 及 對 於 美 國 憲 法 修 正 條 款 所 保 障 之 不 受 無 理 搜 索 之 權 利 不 自 證 己 罪 之 權 利 以 及 正 當 程 序, 與 DNA 採 樣 所 涉 及 權 利 之 侵 害 所 作 之 討 論 至 於 德 國 規 範 部 分 以 德 國 刑 事 訴 訟 法 加 拿 大 規 範 部 分 以 加 拿 大 DNA 鑑 定 法 英 國 規 範 部 分 則 以 警 察 與 刑 事 證 據 法 (PACE 法 ) 為 主 而 我 國 採 樣 規 範 之 討 論, 範 圍 涵 括 我 國 刑 事 訴 訟 法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以 及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第 四 章 為 我 國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規 範 之 檢 討, 主 要 介 紹 並 討 論 我 國 刑 事 訴 訟 法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與 性 侵 害 犯 罪 防 治 法 中 與 DNA 採 樣 有 關 之 規 定 透 過 對 我 國 以 上 條 文 之 採 樣 要 件 執 行 規 範 與 相 關 問 題 之 探 討, 使 吾 人 瞭 解 DNA 刑 事 證 據 採 樣 於 我 國 實 踐 之 情 形 與 所 遭 遇 之 問 題, 與 本 文 第 三 章 互 相 對 照, 始 能 於 第 五 章 中 提 出 適 當 之 結 論 與 建 議 二 研 究 限 制 由 於 本 文 主 要 討 論 對 象 為 對 DNA 刑 事 證 據 之 採 樣, 以 親 子 鑑 定 為 主 之 民 事 證 據 採 樣 非 為 本 文 討 論 範 圍 又 我 國 學 界 有 關 DNA 鑑 定 與 證 據 能 力 證 明 力 等 問 題 之 學 術 論 文 不 少, 惟 尚 未 有 討 論 採 樣 規 範 之 學 位 論 文 本 文 重 點 乃 在 於 研 析 外 國 關 於 刑 事 DNA 證 據 採 樣 規 範 之 立 法 例, 與 我 國 採 樣 規 範 作 一 對 照, 藉 以 反 映 出 我 國 採 樣 規 範 不 足 之 處 ; 另 於 第 二 章 討 論 以 DNA 作 為 刑 事 證 據 之 相 關 問 題 而 關 於 DNA 鑑 定 原 理 以 及 DNA 之 證 據 能 力 與 證 明 力 之 部 分, 並 非 本 文 所 討 論 之 重 點, 故 僅 點 到 為 止 或 略 而 不 論 5

6 第 二 章 以 DNA 作 為 刑 事 證 據 之 探 討 第 一 節 DNA 之 概 說 第 一 項 DNA 簡 介 所 謂 DNA 就 是 deoxyribonucleic acid 的 英 文 縮 寫, de 係 去 除 之 意, oxy 指 氧, ribo 指 核 醣 (ribose), 而 nucleic acid 則 指 核 酸, 其 意 義 乃 與 去 氧 核 醣 結 合 的 核 酸, 中 文 學 名 即 為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7 DNA 係 所 有 活 的 有 機 體 中, 儲 存 遺 傳 資 訊 的 生 物 性 聚 合 物 8, 它 可 以 決 定 地 球 上 幾 乎 所 有 生 物 的 所 有 特 性 9 除 了 不 含 DNA 的 病 毒 外,DNA 存 在 於 每 一 個 有 機 體 有 核 細 胞 的 細 胞 核 (nucleolus) 中, 亦 存 在 於 粒 線 體 (mitochondria) 植 物 細 胞 中 之 葉 綠 體 (chloroplast) 中 10 DNA 係 由 四 種 核 苷 酸 (nucleotide) 所 組 成 的 長 鏈 核 酸 分 子, 而 每 一 個 核 苷 酸 都 由 一 個 磷 酸 一 個 去 氧 五 碳 醣 與 一 個 相 異 的 鹼 基 所 組 成 DNA 的 鹼 基 共 有 四 種, 分 別 是 腺 嘌 呤 11 (adenine) 鳥 糞 嘌 呤 (guanine) 胞 嘧 啶 (cytosine) 與 胸 腺 嘧 啶 (thymine), 分 別 以 A G C T 代 表 之 由 於 各 核 苷 酸 之 差 異 僅 在 鹼 基 而 已, 因 此 當 DNA 以 核 苷 酸 表 示 時, 即 簡 化 以 AGCT 四 個 字 母 排 列 而 成 人 類 細 胞 的 細 胞 核 中 有 四 十 六 條 兩 兩 成 對 之 染 色 體, 此 二 十 三 對 染 色 體 有 一 半 來 自 母 親, 另 一 半 來 自 父 親, 而 DNA 則 是 組 成 染 色 體 之 重 要 成 分, 在 DNA 上 面 存 在 指 揮 身 體 發 展 及 功 能 之 指 令 即 所 謂 基 因, 以 引 導 生 物 發 育 與 生 命 機 能 運 作, 主 要 功 能 係 長 期 性 的 資 訊 儲 存, 可 比 喻 為 食 譜 12 DNA 本 身 是 一 種 長 鏈 狀 聚 合 分 子, 若 將 DNA 從 細 胞 中 分 離 出 來, 7 高 一 書,DNA 鑑 定 於 親 子 關 係 法 制 之 研 究 - 以 真 實 主 義 之 評 估 為 中 心, 中 央 警 察 大 學 法 律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第 9 頁,2000 年 8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著, 何 美 瑩 譯, 法 庭 上 的 DNA, 第 253 頁, 商 周,1999 年 9 Karl A. Drlica 著, 周 業 仁 譯,DNA 的 14 堂 課, 第 19 頁, 天 下 文 化,2002 年 10 Jon Zonderman 著, 李 俊 億 譯, 走 出 犯 罪 實 驗 室, 第 112 頁, 商 周,2000 年 ; 賴 錫 欽, 鑑 識 採 證 實 務, 第 578 頁, 自 版,2 版,2000 年 11 嘌 呤 (purine, 或 譯 為 普 林 ) 具 有 雙 環 結 構 ; 嘧 啶 (pyrimidine) 的 環 系 是 一 個 六 元 雜 環, 由 2 個 氮 原 子 取 代 苯 分 子 間 位 上 的 2 個 碳 形 成, 是 一 種 二 嗪 見 維 基 百 科, 年 3 月 30 日 12 Matt Ridley 著, 蔡 承 志 許 優 優 譯,23 對 染 色 體, 第 19 頁, 商 周,2000 年 6

7 看 起 來 像 一 團 糾 纏 不 清 的 線 人 體 細 胞 的 長 度 一 般 還 不 到 一 毫 米, 但 細 胞 內 的 DNA 分 子 卻 約 有 兩 公 尺 長 ; 13 若 將 DNA 的 厚 度 放 大 至 一 般 縫 衣 線 的 厚 度, 那 麼 一 條 人 類 DNA 將 達 四 公 里 長 14 DNA 的 長 度 依 生 物 之 種 類 有 所 差 異, 一 般 而 言, 愈 進 化 的 複 雜 生 物 長 度 也 愈 長 最 短 的 是 病 毒, 每 個 細 胞 之 DNA 約 二 微 米 ( 公 尺 ) 到 三 微 米 長 ; 大 腸 菌 之 DNA 有 一 公 釐 長 ; 果 蠅 的 DNA 約 有 一 公 分 長 ; 而 人 類 的 DNA 則 有 一 百 九 十 公 分 長 但 DNA 愈 長 者 亦 未 必 係 愈 進 化 之 生 物, 如 百 合 科 植 物 兩 棲 類 之 蠑 螈 等, 其 每 個 細 胞 之 DNA 長 度 竟 達 數 十 公 尺 15 基 因 可 以 控 制 蛋 白 質 之 製 造, 蛋 白 質 賦 予 細 胞 生 理 的 結 構, 使 其 內 部 的 生 化 功 能 得 以 完 成 16 細 胞 分 裂 之 前, 細 胞 核 內 之 DNA 即 先 行 複 製, 人 類 成 長 過 程 中, 細 胞 分 裂 之 過 程 一 直 持 續 進 行, 直 到 成 年 時, 每 個 人 將 有 約 一 百 兆 個 細 胞, 並 且 人 類 身 上 之 每 一 個 細 胞, 俱 與 最 初 之 受 精 卵 細 胞 擁 有 相 同 之 整 套 基 因 組 合 17 第 二 項 DNA 之 結 構 科 學 家 發 現 DNA 的 結 構 有 三 項 規 則 : 第 一, 一 條 DNA 不 會 有 分 枝, 因 此 儲 存 的 訊 息 是 一 條 線 讀 下 來 的 第 二,DNA 兩 端 的 化 學 性 質 不 同 DNA 分 子 有 方 向 性, 有 如 大 象 排 隊 前 進, 後 面 的 大 象 用 鼻 子 拉 住 前 面 大 象 的 尾 巴, 隊 伍 的 最 前 面 是 鼻 子, 最 後 面 是 尾 巴 DNA 的 兩 端 是 根 據 去 氧 核 醣 上 哪 個 碳 分 子 在 最 末 端 而 命 名 成 3 端 或 5 端, 一 般 規 則 是 把 5 端 寫 在 左 邊, 如 果 兩 股 配 對 的 DNA 畫 在 一 起, 那 麼 上 面 那 一 股 的 左 邊 是 5 端, 下 面 那 一 股 的 左 邊 是 3 端 第 三 個 規 則, 也 是 分 子 遺 傳 學 最 重 要 的 概 念 是, 兩 股 DNA 在 一 起 形 成 雙 螺 旋 時, 鹼 基 配 對 的 鐵 律 是 A 僅 與 T 結 合, 而 C 僅 與 G 結 合, 只 有 在 鹼 基 正 確 配 對 的 情 形 下, 兩 股 DNA 才 會 合 在 一 起, 這 項 規 則 稱 為 互 補 鹼 基 配 對 規 則 (complementary base-pairing rule) 18 若 其 中 一 鏈 之 排 列 順 13 Karl A. Drlica 著, 周 業 仁 譯, 前 揭 註 9, 第 頁 14 John Sulston & Georgina Ferry 著, 潘 震 澤 杜 默 譯, 生 命 的 線 索, 第 52 頁, 時 報 文 化,2003 年 15 三 浦 謹 一 郎 著, 劉 文 政 譯,DNA 與 遺 傳 訊 息, 第 9 頁, 國 立 編 譯 館,1996 年 16 鄧 學 仁, DNA 之 鑑 定 與 親 子 關 係 之 確 定, 警 大 法 學 論 集, 第 4 期, 第 318 頁,1999 年 3 月 17 鄧 學 仁 嚴 祖 照 高 一 書,DNA 鑑 定 : 親 子 關 係 爭 端 之 解 決, 第 18 頁, 元 照,2 版,2006 年 18 Karl A. Drlica 著, 周 業 仁 譯, 前 揭 註 9, 第 47 頁 7

8 序 為 AATTGGC, 則 雙 股 之 另 一 鏈 順 序 必 為 TTAACCG; 因 此 如 已 知 其 中 一 段 DNA 的 核 苷 酸 序 列 時, 即 可 得 知 另 一 股 的 序 列 此 種 鹼 基 對 兩 兩 成 對, 相 互 互 補 存 在 為 DNA 構 造 之 主 要 特 徵, 亦 為 刑 事 鑑 識 科 學 DNA 分 析 比 對 技 術 之 基 礎 19 兩 股 DNA 上 的 鹼 基 如 此 互 補 結 合 為 鹼 基 對, 形 成 穩 定 的 雙 股 DNA, 有 如 拉 鍊 咬 合 時 的 結 構 但 DNA 的 結 構 並 不 如 樓 梯 般 平 坦, 而 是 雙 股 如 螺 旋 狀 旋 轉 如 麻 花, 在 細 胞 核 內, 雙 股 螺 旋 DNA 是 纏 繞 在 蛋 白 質 分 子 上, 形 成 染 色 質 單 體, 染 色 質 單 體 再 相 互 纏 繞 成 染 色 質 絲, 染 色 質 絲 再 捲 曲 堆 疊, 最 後 形 成 吾 人 熟 悉 的 染 色 體 人 類 的 二 十 三 對 染 色 體 都 是 經 由 這 種 方 式 精 密 地 排 列 而 成, 合 計 二 十 三 對 染 色 體 中 含 有 約 三 十 億 個 AGCT 鹼 基 對, 可 控 制 十 萬 種 蛋 白 質 之 製 造, 為 受 精 卵 發 育 至 成 人 所 需, 內 含 建 構 細 胞 組 織 及 器 官 所 需 之 所 有 遺 傳 程 式 ; 由 於 人 與 人 之 間 部 分 DNA 序 列 及 片 段 長 度 重 複 性 之 不 同, 使 得 每 個 人 有 別 於 他 人, 成 為 具 個 人 特 徵 之 個 體 其 他 生 物 也 具 有 遺 傳 物 質, 遺 傳 物 質 也 是 DNA, 所 不 同 的 只 是 DNA 序 列 AGCT 的 排 列 次 序 與 長 度 不 同 而 已 20 圖 一 :DNA 之 雙 股 螺 旋 結 構 圖 注 意 鹼 基 之 配 對 上,A 只 與 T 結 合,C 只 與 G 結 合, 雙 股 以 螺 旋 狀 旋 轉 如 麻 花 astate.edu/meat/top ic1/sciencecontent. htm,2010 年 3 月 30 日 19 朱 富 美, 科 學 鑑 定 與 刑 事 偵 查, 第 343 頁, 自 版,2004 年 20 李 俊 億, DNA 鑑 定 在 法 庭 科 學 之 應 用, 政 大 法 學 評 論, 第 57 期, 第 頁,1997 年 6 月 ; 蔡 墩 銘, 法 律 與 醫 學, 第 頁, 翰 蘆,1998 年 8

9 第 三 項 DNA 之 發 現 歷 史 一 八 六 九 年, 瑞 士 生 物 學 家 Friedrich Miescher 在 生 物 化 學 家 Felix Hoppe-Seyler 位 於 德 國 杜 賓 根 的 研 究 室 工 作, 在 經 過 幾 個 月 對 膿 (pus) 的 不 斷 研 究 之 後, 發 現 了 DNA 21 他 從 病 人 傷 口 的 紗 布 上, 利 用 酒 精 和 胃 蛋 白 酶 將 化 膿 物 質 分 解, 然 後 沈 澱 分 離 細 胞 核 內 的 物 質 這 些 物 質 除 了 在 膿 細 胞 外, 也 在 肝 腎 及 有 核 的 紅 血 球 內 被 發 現 當 時 Miescher 就 為 它 取 了 一 個 名 字 叫 核 質 (nuclein), 實 際 上 核 質 是 由 核 酸 和 蛋 白 質 結 合 在 一 起, 而 核 酸 也 就 是 現 在 所 謂 的 DNA 22 Miescher 於 一 八 八 九 年 將 核 質 發 表 後, 生 物 學 界 開 始 有 文 獻 討 論 這 種 物 質 為 何 同 年 另 一 位 德 國 學 者 Richard Altmann 將 核 蛋 白 內 之 蛋 白 質 和 核 酸 抽 離 出 來, 在 此 之 後 學 界 通 說 認 為 遺 傳 密 碼 可 能 係 由 組 織 比 較 複 雜 的 蛋 白 質 所 攜 帶, 而 DNA 因 為 組 織 過 於 簡 單, 在 遺 傳 的 功 能 上 尚 未 明 瞭, 但 仍 有 知 名 學 者 Edmund B. Wilson 提 出 遺 傳 密 碼 的 攜 帶 可 能 是 由 核 酸 進 行 的 想 法, 惟 並 未 被 當 時 的 學 界 接 受 23 說 來 有 趣, 身 為 遺 傳 學 之 父 的 Gregor Mendel 直 到 去 世 為 止, 也 未 曾 想 到 DNA 就 是 生 物 遺 傳 的 檔 案 櫃 也 就 是 說, 直 到 科 學 界 已 經 普 遍 接 受 Mendel 的 遺 傳 法 則 後, 仍 無 人 將 DNA 與 遺 傳 聯 想 在 一 起 直 到 一 九 三 年 美 國 生 物 學 家 Walter S. Sutton 才 首 次 依 據 Mendel 的 遺 傳 學 說, 推 測 剛 被 發 現 的 染 色 體 就 是 遺 傳 的 物 質 基 礎 但 當 時 的 人 仍 然 認 為 染 色 體 內 結 構 複 雜 的 蛋 白 質 才 是 主 要 遺 傳 物 質, 而 結 構 簡 單 的 DNA 充 其 量 不 過 是 個 配 角 一 九 一 九 年,Phoebus A. T. Levene 進 一 步 辨 識 出 組 成 DNA 的 鹼 基 醣 類 以 及 磷 酸 核 苷 酸 單 元, 他 認 為 DNA 可 能 是 許 多 核 苷 酸 經 由 磷 酸 基 團 的 聯 結, 而 串 聯 在 一 起 不 過 他 所 提 出 概 念 中,DNA 長 鏈 較 短, 且 其 中 的 鹼 基 是 以 固 21 高 景 輝, DNA 發 現 之 歷 史, 科 學 農 業, 第 19 卷, 第 9 期, 第 315 頁,1971 年 9 月 之 所 以 採 用 膿 汁 做 研 究, 係 因 膿 汁 內 含 有 大 量 白 血 球, 而 白 血 球 不 僅 也 是 一 種 細 胞, 其 細 胞 核 比 一 般 細 胞 更 大, 更 方 便 進 行 觀 察 三 浦 謹 一 郎 著, 前 揭 註 15, 第 11 頁 22 王 志 堅, 遺 傳 的 基 本 物 質 DNA, 院 內 傳 染 控 制 通 訊, 第 5 卷, 第 6 期, 第 280 頁,1995 年 12 月 23 許 恆 達, 科 學 證 據 的 後 設 反 省 以 刑 事 程 序 上 的 DNA 證 據 為 例,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法 律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第 47 頁,2002 年 9

10 定 順 序 重 複 排 列 24 一 九 三 七 年,William T. Astbury 完 成 了 第 一 張 X 光 繞 射 圖, 闡 明 了 DNA 結 構 的 規 律 性 25 直 到 一 九 四 四 年, 美 國 化 學 家 Oswald T. Avery 作 出 DNA 轉 型 實 驗, 大 部 分 的 科 學 家 才 相 信 DNA 就 是 真 正 的 遺 傳 物 質 圖 二 :William Astbury 完 成 之 第 一 張 X 光 繞 射 圖 Symposia Soc. Exp. Biol. 1: 66 76, state.edu/specialcollecti ons/coll/pauling/dna/pa pers/astbury-xray-plate1.html,2010 年 3 月 30 日 一 九 五 三 年, 人 們 找 到 了 開 啟 遺 傳 之 謎 的 鑰 匙 : 英 國 劍 橋 大 學 物 理 系 卡 文 迪 西 實 驗 室 (The Cavendish Laboratory) 的 Francis H. C. Crick 與 美 國 的 James D. Watson 在 Nature 期 刊 聯 合 發 表 了 舉 世 聞 名 的 DNA 結 構 圖 DNA 雙 股 螺 旋 模 型 26 ; 此 外 Maurice H. F. Wilkins 團 隊 也 是 同 期 論 文 的 發 表 者 27 此 模 型 一 經 公 布, 立 即 震 驚 全 球 科 學 界 生 物 化 學 家 Linus C. Pauling 就 寫 道 : 我 相 信 DNA 雙 股 螺 旋 的 發 現 以 及 因 此 發 現 即 將 取 得 的 進 展, 必 將 24 Phoebus A. T. Levene, The Structure of Yeast Nucleic Acid, 40 J. Biol. Chem (1919). 25 W. Astbury, Nucleic Acid, 1 Symp. SOC. Exp. Bbl 66 (1947). 26 J. Watson & F. Crick, Molecular Structure of Nucleic Acids: A Structure for Deoxyribose Nucleic Acid, 171 Nature (1953). Watson 以 及 Crick 用 刻 意 淡 化 的 表 達 方 式, 以 下 面 這 句 已 經 成 為 科 學 傳 奇 的 名 言, 結 束 他 們 那 篇 只 有 一 千 兩 百 個 字 的 論 文 : It has not escaped our notice that the specific pairing we have postulated immediately suggests a possible copying mechanism for the genetic material. ( 我 們 提 出 的 特 定 配 對 方 式, 讓 人 馬 上 聯 想 到 遺 傳 物 質 可 能 採 用 的 複 製 機 制 ; 這 一 點 我 們 並 未 忽 略 ) 換 句 話 說, 如 果 有 一 條 單 股 的 DNA 鏈, 加 上 無 限 制 供 應 的 四 種 核 苷 酸, 就 能 製 造 出 另 一 條 來 ; 從 新 製 成 的 一 條, 又 可 以 產 生 另 一 條, 以 此 類 推 John Sulston & Georgina Ferry, 前 揭 註 14, 第 頁 27 M.H.F. Wilkins, A.R. Stokes & H.R. Wilson, Molecular Structure of Deoxypentose Nucleic Acids, 171 Nature (1953). 10

11 成 為 近 一 百 年 來 生 命 科 學 以 及 我 們 對 生 命 認 識 的 最 大 進 步 分 子 遺 傳 學 的 奠 基 者 之 一, 美 國 著 名 生 物 學 家 Max L. H. Delbrück 在 給 Crick 與 Watson 的 信 中 說 : 我 感 覺 如 果 你 們 的 模 型 正 確, 那 麼 地 獄 之 門 就 會 打 開, 理 論 生 物 學 就 會 進 入 一 個 紛 亂 的 時 期 ( all hell will break loose, and theoretical biology will enter into a most tumultuous phase.) 28 一 個 月 後,Crick 與 Watson 又 發 表 了 另 一 篇 論 文, 進 一 步 提 出 他 們 的 發 現 所 包 含 的 重 大 意 義 : 在 這 種 長 形 分 子 上, 有 許 多 不 同 排 列 方 式 的 可 能 性 ; 因 此,DNA 鏈 上 鹼 基 的 確 切 排 列 順 序, 可 能 就 是 攜 帶 遺 傳 資 訊 的 編 碼 他 們 說 對 了, 之 後 生 物 學 研 究 的 作 法 完 全 改 觀 29 不 久,Rosalind E. Franklin 與 Raymond G. Gosling 於 同 年 又 在 Nature 期 刊 提 出 了 A 型 與 B 型 DNA 雙 螺 旋 結 構 之 間 的 差 異 30 一 九 五 八 年, 美 國 教 授 Matthew S. Meselson 與 Franklin W. Stahl 在 梅 瑟 生 史 達 實 驗 中, 確 認 了 DNA 的 複 製 機 制 31 圖 三 :Watson Crick 與 DNA 雙 股 螺 旋 模 型 =19&ix=316&pid=96& prcid=26&ppid=904&p up=true,2010 年 3 月 30 日 Copyright Physics of Medicin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2008 到 了 一 九 六 一 年,Crick 再 接 再 厲, 與 同 事 Sydney Brenner 合 作, 終 於 對 解 碼 工 作 有 了 突 破 性 的 創 獲, 取 得 了 兩 個 關 鍵 性 的 發 現 : 第 一, 每 一 個 胺 28 李 建 會, 生 命 密 碼 的 破 譯, 科 學 月 刊, 第 34 卷, 第 5 期, 第 417 頁,2003 年 5 月 29 John Sulston & Georgina Ferry 著, 前 揭 註 14, 第 52 頁 30 R. Franklin & R.G. Gosling, Evidence for 2-Chain Helix in Crystalline Structure of Sodium Deoxyribonucleate, 172 Nature (1953). 31 M.S. Meselson & F.W. Stahl, The Replication of DNA in Escherichia Coli, 44 Proc Natl. Acad. Sci. USA (1958). 11

12 基 酸 都 是 由 三 個 一 組 的 鹼 基 編 碼 轉 錄 (transcription, 將 DNA 上 的 資 訊 換 成 RNA 的 過 程 ) 而 來, 並 且 得 知 DNA 的 密 碼 有 方 向 性 ; 第 二, 有 些 特 別 的 核 醣 核 酸 (RNA) 如 信 使 核 醣 核 酸 (messenger RNA, mrna), 有 作 為 DNA 與 胺 基 酸 之 間 中 介 的 重 要 作 用 這 個 發 現 使 吾 人 開 始 為 DNA 的 鹼 基 編 序, 吾 人 方 能 閱 讀 研 究, 並 轉 而 利 用 自 此 而 來 的 基 因 技 術 一 九 六 二 年, Watson Crick 以 及 Wilkins 共 同 獲 得 了 諾 貝 爾 生 理 學 或 醫 學 獎 不 過 直 到 一 九 七 年 以 前, 人 類 沒 有 找 到 簡 易 切 斷 DNA 的 方 法, 之 後 由 於 發 現 了 限 制 酶, 基 因 工 程 才 成 為 可 能 32 一 九 七 八 年,Werner Arber Daniel Nathans 以 及 Hamilton O. Smith 因 發 現 限 制 酶 及 其 在 分 子 遺 傳 學 方 面 的 應 用, 獲 得 諾 貝 爾 生 理 學 或 醫 學 獎 一 九 八 五 年, 美 國 Cetus 生 技 公 司 的 Kary Mullis 博 士 發 明 PCR 鑑 定 法, 是 DNA 科 學 知 識 大 爆 發 的 基 礎, 也 是 人 類 基 因 體 計 畫 的 核 心 技 術 一 九 九 三 年 十 月,Mullis 因 此 獲 得 了 諾 貝 爾 化 學 獎 33 為 了 測 出 所 有 人 類 的 DNA 序 列, 人 類 基 因 組 計 畫 於 一 九 九 年 正 式 啟 動 到 了 二 一 年, 多 國 合 作 的 國 際 團 隊 與 私 人 企 業 塞 雷 拉 基 因 組 公 司 (Celera Genomics), 分 別 將 人 類 基 因 組 序 列 草 圖 發 表 於 Nature 與 Science 兩 份 期 刊 截 至 二 五 年, 人 類 基 因 組 計 劃 的 測 序 工 作 已 經 基 本 ( 百 分 之 九 十 二 ) 完 成 下 一 個 問 題 是, 我 們 該 如 何 去 讀 懂 這 本 含 有 三 十 億 字 母 排 列 的 天 書? 34 表 一 DNA 探 索 重 要 歷 史 事 件 年 表 年 份 事 件 1896 Friedrich Miescher 發 現 DNA 1903 Walter S. Sutton 推 測 染 色 體 就 是 遺 傳 的 物 質 基 礎 32 董 明 禮, 改 變 人 類 歷 史 的 十 大 發 展 ( 下 ), 歷 史 月 刊, 第 71 期, 第 91 頁,1993 年 12 月 33 林 正 焜 洪 火 樹, 認 識 DNA: 下 一 波 的 醫 療 革 命, 第 253 頁, 商 周,2005 年 34 面 對 巨 大 的 遺 傳 密 碼 資 料 庫, 新 的 分 析 方 法 不 斷 推 出, 過 去 從 未 想 像 過 的 訊 息 便 幽 然 浮 現, 生 物 資 訊 學 這 個 十 六 年 前 還 沒 有 聽 說 過 的 學 問, 現 在 已 經 成 為 就 業 市 場 上 的 搶 手 貨, 藥 廠 與 生 物 技 術 公 司 好 像 突 然 踩 到 金 礦, 像 淘 金 客 般 地 湧 入 基 因 組 的 研 究 中 成 百 上 千 個 新 的 基 因 從 不 同 的 生 物 不 同 的 組 織 不 同 病 態 的 細 胞 中 湧 現 出 來, 每 一 個 新 基 因 功 能 的 鑑 定, 都 牽 引 出 無 限 商 機 的 夢 想 基 因 組 研 究 毫 無 疑 問 地 將 成 為 未 來 第 二 波 工 業 革 命 -- 生 物 技 術 的 基 石 Robert Pollack 著, 楊 玉 齡 譯,DNA 的 語 言 : 給 下 一 輪 太 平 盛 世 的 基 因 備 忘 錄, 第 7 頁, 天 下 文 化,1997 年 12

13 Phoebus A. T. Levene 辨 識 出 組 成 DNA 的 鹼 基 醣 類 以 及 磷 酸 核 苷 1919 酸 單 元 William T. Astbury 完 成 了 第 一 張 X 光 繞 射 圖, 闡 明 了 DNA 結 構 的 1937 規 律 性 1944 Oswald T. Avery 作 出 DNA 轉 型 實 驗 Francis H. C. Crick James D. Watson 以 及 Maurice H. F. Wilkins 團 隊 在 Nature 期 刊 發 表 DNA 雙 股 螺 旋 模 型 1953 Rosalind E. Franklin 與 Raymond G. Gosling 於 Nature 期 刊 提 出 A 型 與 B 型 DNA 雙 螺 旋 結 構 之 間 的 差 異 Matthew S. Meselson 與 Franklin W. Stahl 在 梅 瑟 生 史 達 實 驗 中, 1958 確 認 了 DNA 的 複 製 機 制 Crick 與 Sydney Brenner 發 現 一 每 一 個 胺 基 酸 都 是 由 三 個 一 組 的 鹼 基 編 碼 轉 錄 而 來, 並 且 得 知 DNA 的 密 碼 有 方 向 性 ; 二 有 些 特 1961 別 的 核 醣 核 酸 (RNA) 如 信 使 核 醣 核 酸 (mrna), 有 作 為 DNA 與 胺 基 酸 之 間 中 介 的 重 要 作 用 1990 人 類 基 因 組 計 畫 正 式 啟 動 2001 發 表 人 類 基 因 組 序 列 草 圖 2005 人 類 基 因 組 計 畫 的 測 序 工 作 基 本 完 成 第 四 項 DNA 鑑 定 之 原 理 DNA 鑑 定 科 技 最 大 的 貢 獻, 是 讓 我 們 更 為 接 近 證 物 個 化 的 夢 想, 因 為 經 鑑 定 後 愈 是 個 化 的 證 物, 就 愈 能 建 立 證 據 的 關 聯 性 假 設 兇 手 在 殺 人 現 場 不 慎 留 下 愈 是 獨 一 無 二 的 證 據, 吾 人 就 愈 能 建 立 特 定 犯 罪 與 犯 人 間 之 關 係 ; 反 之, 愈 不 個 化 的 一 般 線 索, 對 於 縮 小 可 能 涉 嫌 者 範 圍 之 助 益 就 愈 低 DNA 鑑 定 甚 至 可 以 將 重 複 率 個 化 至 數 十 億 分 之 一, 而 全 世 界 的 人 口 亦 不 過 如 此 因 此 可 以 說 除 了 同 卵 雙 胞 胎 (identical twins) 之 外 35, 在 人 類 族 群 中, 35 Rudy Ng, Catching Up To Our Biometric Future: Fourth Amendment Privacy Rights and Biometric Identification Technology, Hastings Communications and Entertainment Law Journal 430 (2006). 13

14 每 個 人 的 DNA 遺 傳 模 式 幾 乎 只 屬 於 其 個 人 所 特 有 DNA 如 此 獨 一 無 二, 因 而 有 上 帝 給 予 的 身 分 證 之 稱, 而 鑑 識 DNA 的 科 技, 亦 為 人 類 有 史 以 來, 在 證 物 個 化 方 面 最 偉 大 的 突 破 36 人 類 細 胞 分 裂 之 前, 細 胞 核 內 之 DNA 即 先 行 複 製, 人 類 成 長 過 程 中, 細 胞 分 裂 之 過 程 一 直 持 續 進 行 ; 直 到 成 年 時, 每 個 人 將 有 一 百 兆 個 細 胞, 而 且 人 類 身 上 之 每 一 個 細 胞, 除 非 嗣 後 發 生 基 因 突 變, 均 與 最 初 的 受 精 卵 細 胞 完 全 一 樣, 擁 有 相 同 之 整 套 基 因 組 合 在 幾 乎 人 各 不 同 的 DNA 序 列 裡, 三 十 億 個 鹼 基 對 中, 並 不 是 每 一 個 鹼 基 上 的 ATGC 序 列 都 可 以 隨 機 組 合 具 有 多 型 性, 而 只 有 極 小 比 例 的 序 列 據 估 計 約 一 千 個 鹼 基 中 才 有 一 個 具 有 多 型 性 的 特 徵 37 比 例 雖 低, 但 在 38 三 十 億 個 鹼 基 對 中 所 出 現 的 多 型 性 鹼 基 組 合 將 無 法 估 計 DNA 指 紋 相 較 於 手 指 上 之 指 紋, 只 能 用 於 鑑 定 當 事 人 之 同 一 性 ( 即 是 否 為 同 一 人 ), 而 其 卻 因 為 具 有 遺 傳 自 父 母 基 因 之 特 性, 故 將 其 運 用 於 親 子 關 係 鑑 定, 不 僅 鑑 定 機 率 較 諸 傳 統 血 型 之 比 對, 其 正 確 率 更 加 提 昇 ; 縱 使 身 為 當 事 人 中 之 父 母 或 子 女, 因 死 亡 或 失 蹤 而 無 法 提 供 基 因 比 對 時, 亦 可 藉 由 該 人 之 其 他 血 親 為 之 39 一 旦 取 得 DNA 指 紋, 即 可 與 犯 罪 者 基 因 資 料 庫 或 其 他 既 有 樣 本 進 行 比 對, 若 比 對 結 果 吻 合 (match), 表 示 當 事 人 可 能 曾 經 在 犯 罪 現 場 ( 當 然 無 法 顯 示 當 事 人 犯 罪 與 否, 若 欲 證 明 當 事 人 確 曾 犯 罪, 尚 須 提 出 更 多 證 據 ) 36 林 鈺 雄, DNA: 挑 戰 科 學 的 法 律 巨 人?, 收 錄 於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著, 何 美 瑩 譯, 法 庭 上 的 DNA, 第 頁, 商 周,1999 年 37 因 為 每 個 人 都 有 相 同 的 身 體 組 成 : 手 足 心 腦 等 等, 然 而 在 個 體 與 個 體 間, 有 少 部 分 的 DNA 是 不 同 的 這 些 具 有 差 異 的 多 型 DNA, 使 我 們 每 個 人 都 具 有 特 異 性 基 礎 科 學 家 在 一 九 六 與 一 九 七 年 代 研 究 種 屬 間 的 DNA 差 異, 發 現 這 些 多 型 的 DNA 竟 是 所 謂 的 垃 圾 DNA (junk DNA); 然 而, 對 其 他 科 學 家 來 說, 這 些 多 型 部 分 在 鑑 別 個 體 上 是 最 有 潛 力 的 Ray White 和 Alec Jeffreys 首 先 於 一 九 八 年 代 發 表 如 此 想 法 Jon Zonderman 著, 李 俊 億 譯, 前 揭 註 10, 第 114 頁 38 當 指 紋 紋 型 相 同 時, 兩 枚 指 紋 在 相 同 位 置 同 時 出 現 相 同 指 紋 特 徵 之 機 率 約 為 四 分 之 一, 因 此 若 在 兩 枚 指 紋 上 發 現 有 二 十 個 相 同 的 特 徵 時, 其 出 現 機 率 將 為 1:4 20, 幾 乎 不 可 能 發 生 在 不 同 手 指 的 指 紋 上 由 於 每 個 人 之 DNA 都 有 獨 特 之 唯 一 形 式, 如 同 指 紋 一 般, 故 Alec Jeffreys 等 人 曾 稱 此 種 DNA 型 別 鑑 定 為 DNA fingerprinting, 即 DNA 指 紋, 後 來 成 為 科 學 界 對 這 項 技 術 的 概 稱 DNA 指 紋 與 實 際 上 之 手 指 指 紋 無 關, 只 是 借 用 指 紋 在 字 義 上 所 表 達 之 獨 一 無 二 特 性, 除 了 同 卵 雙 胞 胎 之 外, 世 上 沒 有 兩 個 人 具 有 完 全 相 同 的 DNA 序 列,DNA 鑑 定 結 果 所 表 現 的 意 義 亦 是 獨 一 無 二 的, 就 像 手 指 指 紋 般 人 各 不 同 事 實 上, DNA Fingerprint 這 個 商 標 名 稱 係 由 美 國 馬 里 蘭 州 的 細 胞 標 記 診 斷 (Cellmark Diagnostics) 公 司 的 英 國 母 公 司 註 冊 使 用 的 技 術, 美 國 紐 約 州 的 生 命 密 碼 (Lifecodes) 公 司 也 經 營 商 業 DNA 鑑 定, 它 註 冊 的 技 術 為 DNA 圖 譜 (DNA-Print)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20, 第 213 頁 ; 黃 女 恩 于 重 元, DNA 分 析 技 術 在 刑 事 鑑 識 上 之 研 究, 刑 事 科 學, 第 30 期, 第 1-2 頁,1990 年 9 月 ;Jon Zonderman, 前 揭 註 10, 第 112 頁 39 鄧 學 仁, 前 揭 註 16, 第 318 頁 14

15 為 使 DNA 比 對 結 果 更 為 周 延, 於 出 現 比 對 結 果 吻 合 時, 比 對 者 尚 須 進 一 步 確 認 在 特 定 人 群 中, 是 否 存 有 偶 然 吻 合 (adventitious matches) 之 機 率 於 美 國 審 判 實 務 上, 須 有 統 計 專 家 就 吻 合 之 比 對 結 果, 提 出 諸 如 從 被 告 同 種 人 群 中 隨 機 採 集 與 系 爭 案 件 無 關 之 個 人 樣 本, 出 現 與 被 告 DNA 指 紋 吻 合 之 機 率, 在 非 裔 美 國 人 族 群 中 是 二 十 萬 分 之 一 在 白 人 族 群 中 是 二 十 萬 分 之 一 在 西 班 牙 裔 美 國 人 族 群 中 是 十 萬 分 之 一 等 之 補 充 說 明, 使 比 對 結 果 更 臻 完 整 此 外,DNA 比 對 只 是 確 認 兩 個 樣 本 是 否 出 於 同 源, 至 於 其 他 個 人 基 因 資 訊 ( 例 如 性 別 種 族 基 因 疾 病 傾 向 等 ), 並 無 法 藉 由 DNA 比 對 結 果 取 得 40 在 採 用 某 段 DNA 進 行 比 對 之 前, 必 須 先 建 立 此 段 DNA 之 族 群 數 據, 以 及 在 該 族 群 中 出 現 了 哪 些 對 偶 基 因 型 每 一 對 偶 基 因 型 的 發 生 頻 率 與 每 一 基 因 型 之 發 生 頻 率, 並 檢 驗 此 抽 樣 所 得 數 據 是 否 足 以 代 表 母 群 體, 以 及 預 期 誤 差 範 圍 與 信 賴 係 數 經 由 族 群 數 據 可 以 預 期 某 一 基 因 進 行 鑑 定 比 對 時, 在 該 族 群 中 隨 機 選 取 的 兩 個 人 其 基 因 型 相 符 的 理 論 機 率 一 般 而 言, 對 偶 基 因 型 愈 多 而 且 每 一 對 偶 基 因 型 發 生 率 愈 平 均 的 基 因, 隨 機 兩 人 擁 有 相 同 基 因 型 的 機 率 愈 低 如 果 將 DNA 實 驗 室 中 不 連 鎖 而 相 互 獨 立 遺 傳 的 多 型 基 因 鑑 定 所 獲 得 的 基 因 型 的 理 論 相 符 律 相 乘 的 結 果, 將 是 使 用 這 些 基 因 系 統 在 人 別 鑑 定 時, 兩 人 基 因 型 隨 機 組 合 相 符 之 理 論 機 率 值 對 個 案 而 言, 將 所 有 鑑 定 出 的 基 因 型 依 乘 積 法 則 將 所 有 發 生 率 相 乘 的 結 果, 就 代 表 這 個 基 因 型 組 合 於 此 族 群 之 發 生 機 率 目 前 國 內 刑 事 DNA 實 驗 室 所 鑑 定 的 十 六 種 基 因, 若 將 每 個 基 因 的 基 因 型 數 目 相 乘, 則 可 組 成 約 兩 個 百 億 相 乘 數 量 個 基 因 型 組 合, 理 論 相 符 率 約 為 1:10 14 ( 約 一 百 兆 人 口 才 出 現 一 人 ) 雖 然 如 此 重 複 機 率 小 得 非 常 嚇 人, 但 實 際 上 這 些 組 合 中 存 在 許 多 未 曾 出 現 的 罕 見 型 與 常 見 型, 許 多 罕 見 型 因 抽 樣 數 目 不 夠 大 而 未 知 其 數, 常 見 型 的 發 生 率 則 比 理 論 發 生 率 高 出 許 多 因 此, 發 生 率 的 估 計 必 須 依 個 案 基 因 型 組 合 來 決 定, 但 個 案 發 生 率 是 否 真 的 已 低 到 達 世 上 獨 一 無 二 的 程 度, 則 只 能 以 統 計 數 字 來 推 論, 提 供 法 庭 40 王 俊 文, 論 基 因 資 訊 之 保 護 去 氧 核 醣 核 酸 採 樣 條 例 修 正 芻 議,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國 家 發 展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第 55 頁,2005 年 關 於 偶 然 吻 合 之 定 義 與 實 例, 請 詳 見 本 文 第 二 章 第 四 節 第 二 項 二 之 部 分 15

16 參 考 其 他 證 物 做 最 後 的 判 斷 41 DNA 鑑 定 系 統 一 般 可 分 為 兩 大 類 : 一 是 RFLP(restriction fragment length polymorphism, 限 制 性 片 段 長 度 多 型 ) 系 統, 一 是 PCR(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 聚 合 酶 連 鎖 反 應 ) 系 統 RFLP 鑑 定 系 統 之 基 因 變 異 性 高, 但 缺 點 是 鑑 定 費 時 檢 體 需 要 量 大 ;PCR 鑑 定 系 統 之 基 因 變 異 性 低, 但 鑑 定 方 法 簡 易 快 速 且 適 用 微 量 與 裂 解 之 檢 體, 在 犯 罪 鑑 定 應 用 上 較 廣 這 兩 種 方 法 中 以 RFLP 的 開 發 較 早, 因 此 早 期 國 外 DNA 鑑 定 都 以 RFLP 系 統 為 主 直 到 一 九 九 年 PCR 系 統 的 大 量 高 變 異 DNA 被 發 現 後, 藉 著 PCR 鑑 定 法 的 優 點, 幾 乎 所 有 新 設 DNA 實 驗 室 都 採 用 PCR 系 統 進 行 DNA 鑑 定 在 國 內,RFLP 鑑 定 法 並 未 應 用 於 刑 事 案 件 上, 僅 馬 偕 醫 院 早 期 使 用 三 個 DNA 探 針 的 單 基 因 RFLP 鑑 定 系 統 進 行 親 子 鑑 定 現 在,PCR 鑑 定 系 統 的 DNA 鑑 定 法 幾 乎 是 國 內 所 有 DNA 實 驗 室 的 共 同 方 法 42 至 於 以 PCR 系 統 可 以 鑑 定 的 DNA 又 可 分 成 兩 類 : 鹼 基 多 型 與 長 度 多 型 鹼 基 多 型 係 由 鹼 基 突 變 所 造 成, 為 最 先 發 現 的 多 型 DNA, 基 因 的 差 異 發 生 在 同 一 個 鹼 基 位 置 上 的 鹼 基 替 代 (base substitution) 或 鹼 基 缺 失 (base deletion), 這 個 鹼 基 與 相 鄰 鹼 基 形 成 的 序 列, 可 能 正 好 為 某 種 限 制 酶 酵 素 所 能 辨 認 的 序 列, 形 成 限 制 酶 切 位, 另 一 對 偶 基 因 在 該 特 定 位 置 具 有 不 同 鹼 基, 而 無 此 限 制 酶 切 位 因 此, 早 期 即 以 內 限 制 酶 酵 素 分 解 基 因 組 DNA 後, 對 該 基 因 由 限 制 酶 分 解 所 形 成 的 長 短 不 同 之 DNA 片 段, 再 以 探 針 偵 測 所 獲 得 之 RFLP 圖 譜 鑑 定 之 長 度 多 型 係 由 重 複 DNA 所 形 成, 重 複 單 位 的 序 列 相 同, 但 重 複 次 數 不 同, 造 成 此 基 因 位 DNA 的 長 度 不 同 重 複 單 位 的 特 異 DNA 序 列 可 發 生 在 一 個 基 因 位 上, 也 可 發 生 在 不 同 染 色 體 上 的 許 多 基 因 位 上 長 度 多 型 的 變 異 性 較 高, 有 可 能 達 到 人 各 不 同, 亦 可 由 RFLP 圖 譜 鑑 定 之 長 度 多 型 DNA 的 種 類 依 重 複 單 位 之 DNA 序 列 長 度 不 同, 可 區 分 為 : 重 複 次 數 多 型 DNA(variable number tandem repeats, VNTR) 與 短 相 連 41 李 俊 億, 台 灣 之 DNA 鑑 定 現 況, 收 錄 於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著, 何 美 瑩 譯, 法 庭 上 的 DNA, 第 頁, 商 周,1999 年 42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41, 第 18 頁 16

17 重 複 DNA(short tandem repeats, STR) 兩 種 43 VNTR 與 STR 的 區 別 在 於, 前 者 重 複 單 位 的 鹼 基 數 目 約 在 十 個 以 上, 甚 至 可 能 會 有 千 次 以 上 ; 後 者 則 大 多 在 五 個 以 下 44 目 前 我 國 刑 事 警 察 局 法 醫 室 所 使 用 之 類 別 為 STR 系 統, 由 QIAGEM 公 司 生 產 之 套 組 45 第 五 項 DNA 鑑 定 之 優 點 與 特 色 以 DNA 為 基 礎 之 刑 事 鑑 定 方 法, 算 是 目 前 刑 事 科 學 最 新 發 展 之 技 術 相 較 於 傳 統 蛋 白 質 型 之 分 析,DNA 鑑 定 方 法 之 優 點 與 特 色 為 : 46 一 DNA 分 子 較 穩 定, 不 易 全 部 裂 解 敗 壞 過 去 應 用 於 血 液 精 液 其 他 體 液 的 鑑 定 方 法, 多 以 蛋 白 質 為 主 要 分 析 對 象, 雖 然 經 分 析 多 種 蛋 白 質 的 型 別 後, 亦 可 達 到 某 種 程 度 的 人 別 鑑 定 ; 但 是 其 缺 點 與 限 制 為, 對 於 存 放 時 間 較 久 而 乾 涸 之 樣 品, 大 多 數 的 蛋 白 質 型 別 即 無 法 分 析 鑑 定, 因 此 限 制 了 其 應 用 價 值 惟 以 DNA 為 基 礎 之 鑑 定 方 法, 則 因 DNA 分 子 的 穩 定 性, 而 可 應 用 於 乾 涸 及 保 存 期 間 較 久 之 樣 品 目 前 曾 有 研 究 者 從 保 存 達 三 年 之 久 的 血 跡 斑 上 採 取 DNA, 並 成 功 完 成 DNA 的 鑑 定, 由 此 可 見 DNA 分 子 的 穩 定 性 此 外 蛋 白 質 分 析 上 有 其 他 限 制 例 如, 若 污 斑 係 由 兩 個 人 以 上 的 體 液 所 造 成 的 混 合 物, 則 很 難 將 其 分 開, 因 為 蛋 白 質 的 分 離 不 像 在 進 行 DNA 鑑 識 時 將 精 子 與 非 精 子 細 胞 分 開 那 麼 容 易 事 實 上, 在 許 多 非 DNA 的 測 試 上 根 本 無 法 很 明 確 地 判 定 污 斑 是 否 係 由 一 人 以 上 共 同 造 成 的 另 傳 統 的 基 因 標 記 物 無 法 長 久 曝 露 於 外 在 環 境 下, 且 易 受 常 見 的 化 學 物 或 微 生 物 污 染 相 反 地,DNA 的 樣 品 非 常 耐 保 存, 且 對 污 染 源 深 具 抵 抗 性 水 分 日 光 細 菌 與 熱 皆 會 傷 害 DNA, 視 這 些 狀 況 的 強 度 與 組 合,DNA 的 存 活 時 間 可 從 數 週 到 數 月 之 久 甚 至 在 其 他 鑑 定 方 法 均 無 法 發 揮 功 效 時, 仍 可 採 到 足 夠 量 的 43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20, 第 頁 44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41, 第 頁 45 刑 事 警 察 局 法 醫 室 高 章 肇 巡 官 口 述 46 駱 宜 安, 刑 事 鑑 識 學, 第 頁, 明 文 書 局,2 版,2003 年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頁 ; 李 昌 鈺 Timothy M. Palmbach & Marilyn Miller 著, 李 俊 億 譯, 犯 罪 現 場, 第 頁, 商 周,2003 年 17

18 DNA 以 進 行 分 析 乾 燥 時 的 DNA 特 別 安 定, 一 旦 樣 本 被 移 至 乾 燥 陰 涼 的 室 內, 污 斑 中 的 DNA 甚 至 可 留 存 數 年 至 數 十 年 之 久 其 實 DNA 分 子 在 酸 鹼 或 高 溫 環 境 下 也 會 受 到 嚴 重 破 壞, 即 使 沒 有 這 些 不 利 的 環 境 因 素 存 在,DNA 也 會 受 到 核 酸 酶 (nuclease) 的 分 解 破 壞 然 而 如 前 所 述,DNA 聚 合 分 子 實 在 是 太 長 了, 即 使 受 到 破 壞, 仍 可 能 留 存 相 當 長 的 部 分 DNA 區 段, 而 這 些 區 段 上 的 DNA 型 即 可 用 來 鑑 定 分 析 二 得 以 DNA 分 析 之 檢 體 種 類 較 多 除 了 粒 線 體 DNA(mitochondrial DNA) 外 的 DNA 分 子 均 存 在 於 細 胞 核 內 因 此, 只 要 是 有 核 的 細 胞 就 有 DNA 分 子 ; 而 過 去 的 傳 統 蛋 白 質 型 抗 原 型 等 型 號 之 分 析 則 大 大 地 侷 限 於 檢 體 的 種 類 三 DNA 分 析 所 需 要 之 檢 體 量 甚 小 任 何 實 驗 分 析 所 需 要 之 最 低 檢 測 量 與 使 用 的 分 析 法 有 直 接 的 關 係 十 五 年 前 鑑 定 ABO 血 型 與 酵 素 型 需 要 一 毛 錢 銅 板 面 積 的 血 跡 ; 十 年 前 的 RFLP 鑑 定 法 需 要 半 個 一 毛 錢 銅 板 面 積 的 血 跡 ; 五 年 前 需 要 四 分 之 一 個 一 毛 錢 銅 板 面 積 的 血 跡 以 進 行 PCR(DQα 與 PM) 鑑 定 ; 如 今 只 要 犯 罪 現 場 的 血 跡 含 有 一 毫 微 克 ( 或 納 克, 即 ng 或 nanogram, 相 當 於 公 克 ) 重 的 DNA 就 可 以 進 行 STR-PCR 分 析 鑑 定 因 為 現 今 PCR 技 術 將 某 一 特 定 片 段 DNA 型 號 進 行 相 當 程 度 複 製, 理 論 上, 一 個 細 胞 就 可 以 從 事 分 析 鑑 定 如 此 低 的 檢 測 量 是 蛋 白 質 分 析 法 所 無 法 相 提 並 論 的 四 DNA 的 變 異 性 較 大, 以 其 為 分 析 基 礎, 可 獲 得 較 高 之 個 化 機 率 傳 統 血 液 中 A B O 型 及 其 他 較 罕 見 血 型 如 PGM ESD 等 之 應 用, 使 鑑 識 科 學 家 能 明 確 表 示 某 人 的 血 液 是 否 與 血 跡 同 類 型 在 排 除 某 人 的 嫌 疑 上, 確 實 是 一 項 強 而 有 力 的 工 具, 卻 無 法 正 確 無 誤 地 宣 告 某 一 特 定 血 跡 即 為 某 人 所 有, 因 為 鑑 識 所 能 獲 得 之 遺 傳 特 徵 在 一 族 群 中 被 找 到 之 機 率 約 在 0.1% 至 10% 之 間 目 前 研 究 發 現 含 有 高 變 異 性 的 DNA 區 域 已 有 許 多, 在 這 些 區 域 中 的 DNA 變 化, 大 多 已 超 過 目 前 已 知 的 蛋 白 質 型 別 變 化, 故 若 能 同 時 檢 測 多 個 基 因 位 置 (loci) 上 的 DNA 型 別, 則 幾 乎 能 達 到 像 指 紋 鑑 識 般 人 各 不 18

19 同 的 鑑 定 效 果, 可 以 達 到 數 十 億 人 中 才 出 現 一 次, 這 是 過 去 以 蛋 白 質 為 基 礎 之 刑 事 血 清 鑑 定 很 難 達 到 的 結 果 五 DNA 分 析 結 果 相 當 明 確 蛋 白 質 分 析 並 無 法 明 確 分 辨 相 近 動 物 種 屬 (species) 之 間 的 差 異 性, 也 常 受 到 附 著 於 生 物 跡 證 上 之 微 生 物 污 染 源 的 干 擾, 產 生 假 性 抗 原 物 質 之 反 應 而 導 致 錯 誤 結 果 反 觀 由 於 DNA 鑑 定 係 分 析 DNA 序 列 本 身 之 變 異 性, 即 使 相 近 的 動 物 種 屬 或 是 微 生 物 細 菌 污 染 源 等 之 DNA, 都 不 會 有 相 同 情 形 第 六 項 DNA 與 基 因 一 般 人 談 到 人 類 基 因 組 的 序 列 時, 指 的 是 二 十 三 對 染 色 體 上, 成 對 雙 股 的 DNA 其 中 一 條 上 頭 的 鹼 基 序 列 至 於 選 哪 一 條 並 不 重 要, 因 為 只 要 曉 得 了 其 中 一 條 的 序 列, 根 據 互 補 鹼 基 配 對 規 則, 另 一 條 的 序 列 也 就 馬 上 可 以 得 出 47 核 苷 酸 是 DNA 的 組 成 單 元, 也 是 DNA 儲 存 資 訊 的 化 學 構 造 我 們 可 以 電 影 膠 片 來 比 喻 DNA, 每 個 核 苷 酸 相 當 於 膠 片 上 的 一 個 畫 格, 而 核 苷 酸 上 ATGC 四 種 鹼 基 的 簡 寫 就 是 遺 傳 字 母 DNA 靠 著 這 四 種 字 母 的 序 列 來 儲 存 資 訊, 而 且 和 電 影 膠 片 一 樣, 要 按 照 順 序 才 能 觀 看 出 內 容 的 意 義 從 DNA 的 結 構 來 看, 基 因 是 成 百 上 千 個 核 苷 酸 組 成 的 一 段 DNA, 相 當 於 電 影 中 的 一 幕 48 由 AGCT 四 個 字 母 組 成 的 DNA 序 列, 決 定 了 生 物 個 體 的 模 樣, 因 為 生 物 個 體 性 狀 的 表 現 就 是 基 因 的 表 現, 而 基 因 的 最 後 產 物 是 蛋 白 質 蛋 白 質 是 由 數 十 到 數 百 個 胺 基 酸 所 組 成, 每 個 胺 基 酸 是 由 三 個 鹼 基 轉 錄 而 成 事 實 上, 人 體 的 胺 基 酸 只 有 二 十 種, 而 每 個 胺 基 酸 在 DNA 階 層 是 由 三 個 鹼 基 組 成, 稱 為 密 碼 子 (codon) 49 細 胞 讀 取 遺 傳 密 碼 時,DNA 的 資 訊 會 先 轉 換 成 核 醣 核 酸 (ribonucleic acid, RNA) RNA 和 DNA 很 類 似, 但 是 RNA 的 鹼 基 組 合 中 沒 有 T, 而 是 U(uracil, 尿 嘧 啶 ), 而 且 醣 分 子 也 稍 微 不 同 47 John Sulston & Georgina Ferry, 前 揭 註 14, 第 52 頁 48 Karl A. Drlica, 前 揭 註 9, 第 49 頁 49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20, 第 211 頁 19

20 這 種 DNA 轉 錄 而 來 的 RNA 叫 做 mrna; 接 著,mRNA 的 資 訊 再 轉 換 成 蛋 白 質 的 胺 基 酸 序 列, 這 個 過 程 稱 為 轉 譯 (translation) 50 三 個 鹼 基 位 置 可 由 AGCT 排 列 組 合 形 成 六 十 四 種 組 合, 這 六 十 四 種 組 合 可 以 涵 蓋 這 些 胺 基 酸 密 碼 子, 有 些 組 合 可 作 為 基 因 表 現 之 起 始 或 終 止 密 碼 因 此, 生 物 之 整 個 DNA 序 列 事 實 上 即 為 一 串 密 碼, 記 錄 著 該 生 物 個 體 之 所 有 成 長 指 令 其 中 記 錄 句 子 之 DNA 表 現 序 列 (exon) 就 是 基 因 ; 換 言 之, 基 因 可 以 表 現 出 某 一 個 具 有 功 能 的 蛋 白 質 產 物 人 體 內 預 估 有 五 至 十 萬 個 基 因, 這 些 基 因 的 長 度 在 人 類 三 十 億 個 鹼 基 對 中, 約 只 佔 百 分 之 一, 其 餘 的 百 分 之 九 十 九 仍 為 未 知 功 能 的 DNA 序 列 ( 即 插 入 序 列 51 ), 它 們 可 能 是 基 因 與 基 因 間 的 分 隔 或 是 人 類 由 低 等 生 物 演 化 過 程 中 留 下 來 的 證 據 所 有 人 類 DNA 密 碼 的 記 載 篇 幅, 若 以 每 行 六 十 個 字 母, 每 頁 五 十 行 計 算, 那 記 載 人 類 成 長 奧 秘 的 密 碼, 將 是 一 本 一 百 萬 頁 厚 的 書 52, 這 本 書 約 與 八 百 本 聖 經 一 樣 厚, 有 二 十 三 章 ( 染 色 體 ), 各 章 中 共 含 有 幾 千 個 故 事 ( 基 因 ), 每 個 故 事 中 具 有 許 多 段 落 ( 表 現 序 列 ), 段 落 與 段 落 間 插 入 許 多 無 意 義 的 廣 告 ( 插 入 序 列 ), 每 個 段 落 由 文 字 ( 密 碼 子 ) 組 成, 每 個 文 字 由 字 母 ( 鹼 基 ) 拼 寫 而 成, 字 母 卻 簡 單 到 只 有 四 個 53 雖 然 簡 單, 但 此 密 碼 之 長, 卻 花 了 足 足 超 過 十 五 年 才 被 解 開 事 實 上, 許 多 低 等 生 物 ( 如, 果 蠅 ) 的 DNA 序 列 已 被 解 碼, 並 作 為 實 驗 研 究 的 對 象 這 些 證 據 顯 示, 所 有 生 物 個 體 的 成 長 訊 息 都 紀 錄 在 DNA 裡, 而 DNA 序 列 的 差 異 形 成 了 多 樣 化 的 生 物 系, 在 這 數 百 萬 種 分 類 為 五 界 ( 動 物 植 物 真 菌 原 生 原 核 ) 的 生 物 中, 他 們 的 特 徵 都 寫 在 DNA 密 碼 裡, 而 DNA 序 列 的 變 異 也 成 了 演 化 的 動 力 之 一 54 儘 管 DNA 的 主 要 功 能 是 攜 帶 遺 傳 密 碼, 以 決 定 蛋 白 質 的 合 成, 但 事 實 上 可 能 超 過 90% 之 人 類 DNA 並 未 記 錄 RNA 或 蛋 白 質 的 密 碼 因 為 人 類 DNA 50 Karl A. Drlica, 前 揭 註 9, 第 51 頁 51 插 入 序 列 或 插 入 子 (intron) 是 介 於 一 段 有 基 因 功 能 之 DNA 和 下 一 段 有 基 因 功 能 之 DNA 中 間 之 部 分, 在 DNA 進 行 轉 錄 時 會 被 切 割 開 來, 不 會 參 加 轉 錄, 因 此 不 會 發 生 任 何 遺 傳 作 用 之 影 響 力 許 恆 達, 前 揭 註 23, 第 52 頁 52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20, 第 頁 53 Matt Ridley, 前 揭 註 12, 第 4 頁 54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20, 第 頁 20

21 長 約 三 十 億 個 鹼 基 對, 其 中 估 計 含 有 少 於 三 萬 個 基 因, 平 均 每 個 基 因 長 約 1200bp, 故 在 人 類 基 因 組 中, 記 錄 基 因 的 密 碼 區 僅 佔 約 2% 55 在 人 類 DNA 中 和 遺 傳 有 關 係 的 DNA, 被 稱 為 構 造 基 因 (structural gene), 又 被 稱 為 密 碼 DNA (coding DNA; Der codierende Bereich), 人 類 遺 傳 的 密 碼 都 儲 存 在 構 造 基 因 中, 惟 於 構 造 基 因 外, 佔 了 96% 以 上 的 非 密 碼 DNA, 其 真 正 的 功 能 到 底 是 什 麼, 迄 今 尚 不 明 確 有 些 具 有 特 殊 的 控 制 功 能, 有 些 則 為 不 活 動 基 因, 但 絕 大 部 分 的 功 能 仍 屬 未 知 56 如 果 以 樹 狀 圖 來 表 示 人 類 DNA 在 基 因 關 係 上 之 區 別, 可 先 分 為 基 因 與 基 因 相 關 序 列 DNA (genes and gene-related sequences) 和 非 基 因 DNA (extragenic DNA), 前 者 佔 人 體 總 DNA 數 之 20% 左 右, 後 者 佔 人 體 DNA 總 數 之 80% 左 右 ; 前 者 再 進 一 步 區 別, 又 可 分 為 密 碼 DNA 與 非 密 碼 DNA (non-coding DNA; Der nicht codierende Bereich), 密 碼 DNA 佔 基 因 與 基 因 相 關 序 列 DNA 之 10%, 後 者 則 佔 90%, 非 密 碼 DNA 有 很 大 部 分 屬 於 不 會 發 生 遺 傳 影 響 作 用 之 插 入 序 列, 但 真 正 決 定 人 類 遺 傳 的 只 有 密 碼 DNA 的 部 分 57 此 外, 就 80% 之 非 基 因 DNA 而 言, 其 中 大 約 有 20-30% 有 穩 定 之 高 度 重 複 性 (moderate to highly repetitive), 也 就 是 其 DNA 序 列 有 高 度 的 重 複 性, 例 如 其 DNA 的 序 列 在 某 一 部 分 有 AATTCGC 之 組 合, 於 該 部 分 後 面, 又 出 現 AATTCGC 之 組 合, 有 時 甚 至 出 現 達 數 十 次 的 重 複 組 合 ; 這 些 具 有 高 度 重 複 性 之 DNA 被 稱 為 重 複 DNA (repetitive DNA), 就 個 人 來 說, 每 個 人 在 重 複 DNA 上 之 重 複 序 列 長 度 往 往 不 同 例 如 某 甲 於 某 個 染 色 體 之 某 部 分 可 能 由 ATC 重 複, 某 乙 於 該 部 分 可 能 由 ATCCCTG 重 複, 某 丙 又 可 能 是 ACTGGG 重 複 重 複 DNA 又 可 依 其 重 複 之 特 性 分 為 兩 種, 第 一 種 稱 之 為 相 連 重 複 (tandem repeats), 此 種 型 態 之 DNA 序 列 係 由 ATGC 所 組 成 之 鹼 基 序 列 重 複 數 次 而 前 後 相 連, 例 如 ATTGCCTCAT-ATTGCCTCAT-ATTGCCTCAT-ATTGCCTCAT ( 重 複 地 連 55 李 俊 億,DNA 鑑 定 :PCR, 第 7-8 頁, 中 央 警 察 大 學,1998 年 56 洪 宗 賢, 刑 事 程 序 上 DNA 鑑 定 相 關 問 題 之 研 究, 國 立 中 興 大 學 法 律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第 12 頁,1998 年 ; 許 恆 達, 前 揭 註 23, 第 51 頁 57 許 恆 達, 前 揭 註 23, 第 頁 21

22 接 而 無 間 斷 ) 此 種 方 式 之 重 複 DNA 約 佔 所 有 重 複 DNA 之 60%, 此 一 類 型 之 DNA 又 可 被 區 別 為 衛 星 DNA (satellite) 迷 你 衛 星 (mini satellite) 微 衛 星 (microsatellite) 而 根 據 相 連 重 複 之 DNA 序 列 是 長 是 短, 又 可 以 將 相 連 重 複 之 DNA 區 分 為 VNTR 及 STR 兩 種 不 同 類 型 大 致 上 衛 星 DNA 有 屬 VNTR 型 的, 也 有 屬 STR 型 的, 不 可 一 概 而 論 ; 迷 你 衛 星 則 多 為 STR 型, 微 衛 星 則 多 為 STR 型 事 實 上 此 一 部 分 所 謂 重 複 DNA 正 是 DNA 鑑 定 技 術 在 使 用 上 最 主 要 之 部 分 至 於 另 一 部 分 佔 重 複 DNA 中 40% 之 DNA, 稱 為 散 落 重 複 (interspersed repeat), 係 指 重 複 DNA 之 重 複 單 位 並 未 前 後 併 排, 而 散 落 在 不 同 區 域, 如 同 相 連 重 複 DNA 一 般, 亦 可 依 據 其 重 複 單 位 之 長 短 區 別 為 短 散 落 單 位 (short interspersed elements; SINES) 和 長 散 落 單 位 (long interspersed elements; LINES), 散 落 重 複 部 分 之 DNA 於 目 前 之 刑 事 鑑 識 科 技 上 尚 未 有 重 大 突 破 58 圖 四 : 以 基 因 作 為 DNA 之 分 類 DNA 基 因 與 基 因 相 關 序 列 DNA 20% 非 基 因 DNA 80% 密 碼 DNA 10% 非 密 碼 DNA 90% 重 複 DNA 20-30% 非 重 複 DNA 相 連 重 複 60% 散 落 重 複 40% 衛 星 DNA 迷 你 衛 星 DNA 微 衛 星 DNA VNTR STR 58 許 恆 達, 前 揭 註 23, 第 頁 22

23 生 命 包 含 了 兩 種 化 學 物 質 的 交 互 作 用 : 蛋 白 質 與 DNA 蛋 白 質 代 表 一 種 化 學 作 用 生 存 呼 吸 代 謝 與 行 為, 也 就 是 生 物 學 家 所 稱 的 表 現 型 (phenotype) DNA 代 表 資 訊 複 製 繁 殖, 以 及 性, 也 就 是 生 物 學 家 所 稱 的 基 因 型 (genotype) 這 兩 者 彼 此 缺 一 不 可 :DNA 只 是 一 種 被 動 的 化 學 符 號, 無 法 單 獨 生 存,DNA 本 身 並 不 會 促 成 任 何 的 化 學 反 應 ; 蛋 白 質 是 純 粹 的 化 學 反 應, 就 目 前 所 知, 其 本 身 無 從 自 行 拷 貝 59 於 刑 事 鑑 識 上 所 選 取 之 多 型 DNA 大 都 不 具 功 能, 以 避 免 因 自 然 淘 汰 引 起 族 群 遺 傳 學 上 的 統 計 誤 差 在 多 型 基 因 ( 位 ) 的 鑑 定 中, 由 於 染 色 體 是 成 對 的, 因 此 若 一 基 因 ( 位 ) 在 兩 條 相 對 染 色 體 上 的 DNA 分 子 組 成 型 態 相 同 時, 稱 為 同 型 合 子 (homozygote); 若 不 相 同, 稱 為 異 型 合 子 (heterozygote) 這 些 在 一 個 基 因 ( 位 ) 內 許 多 可 能 的 組 成 型 態 稱 為 對 偶 基 因 (allele) 或 對 偶 基 因 型, 為 基 因 ( 位 ) 中 成 對 存 在 的 基 因 模 式, 在 相 對 染 色 體 上 兩 個 對 偶 基 因 型 的 組 合, 就 是 該 基 因 ( 位 ) 的 基 因 型 (genotype) 一 個 多 型 基 因 ( 位 ) 在 族 群 中, 可 能 存 在 兩 個 或 兩 個 以 上 的 對 偶 基 因 型, 有 時 可 達 數 百 或 數 千 個 對 偶 基 因 型 個 體 基 因 型 的 形 成 即 是 在 這 些 對 偶 基 因 型 中, 隨 機 可 重 複 的 選 取 兩 個 對 偶 基 因 型 的 組 合 而 成 以 ABO 血 型 基 因 之 基 因 型 為 例, 對 偶 基 因 型 有 三 個 :A B 與 O, 基 因 型 有 AA AO BB BO AB 與 OO 六 種 ; 以 STR 之 D7S820 基 因 位 為 例, 對 偶 基 因 型 在 國 人 有 七 個, 與 14, 基 因 型 有 8,9 8,10 8,11 8,12 8,13 8,14 9,9 9,10 等 二 十 八 種 ( 數 字 化 對 偶 基 因 型 表 示 變 異 的 DNA 屬 於 長 度 多 型 且 數 目 代 表 重 複 單 位 的 重 複 次 數 ) 60 第 七 項 我 國 DNA 鑑 定 之 應 用 情 形 及 案 例 DNA 鑑 定 之 應 用 相 當 耗 費 司 法 資 源, 因 此 對 於 DNA 的 爭 議, 其 實 不 應 59 Matt Ridley, 前 揭 註 12, 第 19 頁 60 李 俊 億, 前 揭 註 41, 第 20 頁 23

24 該 放 在 法 庭 上 討 論, 大 部 分 的 疑 慮 其 實 在 進 入 司 法 程 序 前 就 應 該 被 過 濾, 以 減 少 訴 訟 耗 時 費 錢 的 問 題 檢 方 為 求 取 勝 訴 的 機 會, 可 以 重 金 禮 聘 專 家 出 庭 作 證 ; 可 是 被 告 卻 往 往 無 法 與 原 告 相 比, 在 訴 訟 上 被 告 更 矮 檢 方 一 截 61 DNA 鑑 定 於 我 國 法 庭 科 學 應 用 上 之 實 際 案 例 有 : 一 強 制 性 交 案 鑑 定 強 制 性 交 案 件 是 生 物 跡 證 出 現 機 率 最 高 的 案 件 例 如 : 二 年 九 月 十 日 之 基 隆 陳 姓 女 學 生 姦 殺 命 案, 將 近 十 年 未 能 偵 破 警 方 十 年 來 不 斷 清 查 轄 區 內 治 安 人 口 訪 查 現 場 附 近 住 戶, 遇 到 有 性 侵 害 嫌 疑 人 涉 案, 也 前 往 採 集 檢 體 比 對 而 曹 姓 嫌 犯 二 一 年 因 涉 嫌 性 侵 害 案 件, 經 刑 事 局 法 醫 室 採 集 DNA 建 檔, 比 對 出 曹 嫌 的 檢 體, 與 陳 姓 女 學 生 遺 體 採 集 檢 體 相 符 警 方 向 基 隆 地 檢 署 聲 請 拘 票 後, 二 一 年 四 月 十 五 日 於 臺 北 市 大 同 區 歸 綏 街 一 處 遊 民 收 容 機 構, 將 曹 嫌 拘 提 到 案 曹 嫌 坦 承 作 案 當 天, 駕 計 程 車 載 死 者 至 基 隆 長 安 街 一 帶, 在 計 程 車 上 性 侵 得 逞 62 二 親 子 鑑 定 親 子 鑑 定 案 件 所 涉 及 的 法 律 利 益 可 能 是 請 求 生 父 認 領 案 件 生 父 否 認 子 女 案 件 繼 承 遺 產 案 件 確 認 保 險 金 受 益 人 等 案 件, 例 如 曾 轟 動 社 會 的 前 海 基 會 董 事 長 辜 振 甫 的 婚 外 生 女 疑 雲 63 三 命 案 鑑 定 61 徐 昀, DNA 鑑 定 的 科 學 哲 學 與 法 律 問 題 - 美 國 的 經 驗 與 啟 示, 刑 事 法 雜 誌, 第 40 卷, 第 5 期, 第 頁,1996 年 9 月 62 中 央 社, 基 隆 女 學 生 遇 害 10 年 DNA 現 真 凶, 年 4 月 23 日 63 鄧 香 妹 遭 到 檢 方 指 控 明 知 道 女 兒 張 怡 華 和 辜 振 甫 之 間, 並 沒 有 親 子 血 緣 關 係, 卻 涉 嫌 從 民 國 83 年 開 始, 多 次 向 辜 家 恐 嚇 取 財 法 院 根 據 DNA 鑑 定, 認 定 張 怡 華 和 辜 振 甫 之 間 並 沒 有 血 緣 關 係, 因 此 一 審 判 處 鄧 香 妹 五 年 有 期 徒 刑 張 怡 華 三 年 有 期 徒 刑 案 件 上 訴 經 過 台 灣 高 等 法 院 審 理 後, 鄧 香 妹 一 再 稱 病 請 假, 合 議 庭 法 官 日 前 前 往 鄧 香 妹 住 處 突 擊 檢 查, 發 覺 她 並 沒 有 住 院, 鄧 香 妹 後 來 還 罵 管 理 員 為 何 讓 法 官 上 門, 合 議 庭 認 為, 鄧 香 妹 這 樣 的 舉 動 代 表 她 精 神 狀 況 很 好, 同 時, 高 院 依 照 醫 院 的 相 關 診 斷 證 明, 也 認 為 鄧 香 妹 是 故 意 逃 避 審 判, 因 此 依 然 判 處 她 五 年 有 期 徒 刑, 全 案 就 此 確 定 不 得 上 訴 至 於 鄧 香 妹 的 女 兒 張 怡 華 涉 案 部 分, 高 院 已 於 去 年 十 二 月 依 照 恐 嚇 取 財 罪 名, 判 處 張 怡 華 三 年 有 期 徒 刑 確 定 中 國 時 報 A12 版 聯 合 報 A11 版 自 由 時 報 B2 版,2008 年 4 月 16 日 本 案 由 於 當 事 人 辜 振 甫 已 過 世, 若 其 妻 子 辜 嚴 倬 雲 女 士 能 參 與 比 對, 排 除 母 系 遺 傳, 就 能 篩 檢 出 子 女 來 自 辜 振 甫 之 父 系 遺 傳 然 而, 辜 家 子 女 們 為 顧 及 母 親 感 受, 不 願 讓 母 親 參 與 鑑 定, 因 此 增 加 鑑 定 難 度 此 一 問 題 後 來 以 取 得 辜 振 甫 於 醫 院 中 治 療 癌 症 時 之 病 理 切 片 解 決, 只 是 鄧 氏 母 女 又 以 質 疑 切 片 真 偽 而 否 定 鑑 定 結 果 惟 辜 振 甫 之 病 理 切 片 DNA 與 其 他 子 女 皆 吻 合, 獨 與 張 怡 華 不 合, 何 來 造 假 之 說? 參 見 張 瓊 方, 解 開 親 子 密 碼 :DNA 鑑 定, 臺 灣 光 華 雜 誌 ( 中 英 文 國 內 版 ), 第 31 卷, 第 4 期, 第 45 頁,2006 年 4 月 24

25 例 如 雙 園 大 橋 命 案 二 九 年 一 月 二 十 二 日 在 高 雄 縣 林 園 鄉 雙 園 大 橋 上 發 現 一 女 袋 屍, 死 者 為 室 內 設 計 師 胡 女 經 查 胡 女 遇 害 當 天, 從 事 保 全 業 的 許 某 曾 和 死 者 有 通 聯, 且 胡 女 遇 害 後 又 涉 嫌 盜 領 其 兩 個 銀 行 戶 頭 內 18 萬 餘 元, 因 而 被 懷 疑 涉 嫌 重 大 許 某 到 案 後 雖 矢 口 否 認 犯 案, 惟 檢 警 採 集 其 DNA 送 刑 事 警 察 局 法 醫 室 檢 驗, 與 現 場 近 百 件 生 物 跡 證 之 DNA 相 符, 本 案 遂 宣 告 破 案 64 四 無 名 ( 災 難 ) 屍 體 身 分 鑑 定 屍 體 身 分 必 須 先 確 認, 才 有 可 能 進 行 犯 罪 偵 查 或 災 難 善 後 工 作 倘 若 由 外 觀 衣 物 飾 品 及 指 紋 均 無 法 辨 識 時, 屍 體 DNA 是 最 後 的 希 望, 尤 其 僅 剩 白 骨 之 無 名 屍 體, 更 是 只 有 鑑 定 骨 頭 之 DNA 才 有 可 能 查 出 身 分 例 如 一 九 七 年 代 震 撼 社 會 的 五 股 箱 屍 案 及 江 子 翠 分 屍 案, 認 屍 是 後 來 的 破 案 關 鍵, 動 用 的 資 源 則 不 可 勝 數, 手 段 更 屬 不 可 想 像 65 許 多 大 型 災 難 ( 如 飛 機 空 難 火 災 爆 炸 地 震 等 ) 的 發 生, 往 往 因 高 溫 震 波 造 成 屍 體 的 支 離 破 碎 與 烤 焦 碳 化 現 象, 導 致 傳 統 的 人 身 鑑 別 ( 如 性 別 身 高 髮 型 牙 齒 疤 痕 刺 青 等 ) 無 法 辨 識 個 人 身 分 此 時,DNA 鑑 定 變 成 辨 識 身 分 的 唯 一 方 法 因 此, 不 論 屍 體 破 壞 支 離 的 程 度 如 何, 只 要 收 集 到 所 有 的 殘 骸, 相 同 的 DNA 型 別 殘 骸 將 可 組 成 一 個 個 體, 若 有 生 前 的 DNA 參 考 檢 體 供 鑑 定 比 對, 或 由 親 屬 DNA 鑑 定 亦 可 推 斷 出 殘 骸 的 身 分, 即 可 辨 識 無 名 屍 體 身 分 尤 其 在 已 知 身 分 範 圍 中 的 空 難 檢 體 中,DNA 鑑 定 的 可 靠 性 更 高 刑 事 局 法 醫 室 往 往 於 我 國 歷 次 大 型 災 難 中, 罹 難 者 的 人 別 鑑 定 上 扮 演 重 要 的 角 色, 包 括 : 一 九 九 八 年 二 月 十 六 日 發 生 於 桃 園 縣 大 園 鄉 之 華 航 676 號 班 機 空 難 ( 機 上 乘 客 包 括 赴 印 尼 參 與 東 南 亞 中 央 銀 行 總 裁 聯 合 會 年 會 的 中 央 銀 行 總 裁 許 遠 東 伉 儷 與 其 他 此 年 會 相 關 的 隨 行 官 員 ) 一 九 九 九 年 九 二 一 地 震 中, 東 星 大 樓 臺 中 東 勢 南 投 地 區 罹 難 者 身 分 之 鑑 定 參 考 刑 事 警 察 局 法 醫 室 海 報 資 料 法 醫 室 高 章 肇 巡 官 口 述, 以 及 自 由 時 報 B1 版 雙 園 大 橋 袋 屍 案 逮 疑 兇,2009 年 3 月 4 日 65 林 鈺 雄, 前 揭 註 36, 第 39 頁 66 內 政 部 警 政 署 刑 事 警 察 局, 年 3 月 30 日 25

26 五 保 育 類 動 植 物 鑑 定 : 保 育 類 動 植 物 產 製 品 之 鑑 定, 可 成 為 取 締 之 依 據, DNA 鑑 定 在 此 領 域 之 應 用, 已 成 為 最 有 效 的 鑑 定 方 法 之 一 如 對 犀 牛 角 粉 虎 骨 熊 膽 等 做 DNA 鑑 定 就 保 護 消 費 者 而 言, 對 所 購 買 的 寵 物 是 否 為 純 種 之 證 明, 亦 可 以 DNA 鑑 定 之 第 二 節 DNA 樣 本 來 源 生 物 跡 證 可 以 提 供 的 資 訊 很 多, 除 了 型 態 方 面 及 傳 統 血 清 學 方 面 分 析 外, 目 前 DNA 圖 譜 分 析 更 加 精 確, 因 此 在 證 物 處 理 上, 必 須 仔 細 謹 慎, 記 錄 完 全, 方 能 確 實 發 揮 功 能 67 基 本 上, 只 要 是 含 有 細 胞 核 之 生 物 性 跡 證, 均 可 供 作 DNA 分 析 之 用, 人 體 一 個 細 胞 核 內 含 有 DNA 5-6 皮 克 (picogram 或 pg, 合 1/1,000,000,000,000 公 克 ), 一 個 精 蟲 含 有 2.5 皮 克, 一 個 細 胞 內 粒 線 體 DNA 含 量 則 僅 為 核 內 DNA 之 百 分 之 一 1 毫 升 新 鮮 血 液 含 有 30 至 60 微 克 (microgram 或 µg, 合 1/1,000,000 公 克 ) 的 DNA, 足 以 進 行 相 當 數 量 之 DNA 分 析 68 常 見 之 非 器 官 DNA 樣 本 來 源 大 致 包 括 :(1) 血 液 及 血 跡 ;(2) 精 液 及 精 斑 ;(3) 骨 頭 內 細 胞 ;(4) 牙 齒 內 封 存 之 牙 髓 ;(5) 毛 囊 與 毛 髮 ;(6) 口 腔 黏 膜 ;(7) 唾 液 ;(8) 指 甲 ;(9) 指 紋 ;(10) 尿 液 其 他 生 物 跡 證, 只 要 沒 有 含 細 胞 核, 如 眼 淚 汗 液 血 清 及 其 他 體 液, 均 不 適 合 作 DNA 分 析 69 器 官 中 之 DNA 含 量 比 較, 皮 膚 骨 髓 含 量 最 多 ; 橫 膈 膜 肺 臟 及 睪 丸 次 之 ; 肝 臟 脾 臟 及 心 肌 橫 紋 肌 則 不 易 萃 取 質 佳 之 DNA 死 亡 三 週 以 上 採 取 DNA 最 佳 部 分 為 大 腦 皮 層 淋 巴 結 及 腰 大 肌 70 蒐 集 DNA 分 析 用 之 證 物 時, 需 比 一 般 蒐 集 化 驗 血 型 用 之 體 液 更 為 小 心, 因 為 只 要 極 微 量 的 上 列 可 供 DNA 分 析 的 外 來 生 物 跡 證, 都 可 能 污 染 證 物, 甚 而 造 成 判 讀 上 困 擾 一 血 液 及 血 跡 程 曉 桂, DNA 分 析 用 證 物 之 蒐 採 保 存 與 送 驗, 刑 事 科 學, 第 34 期, 第 65 頁,1992 年 9 月 朱 富 美, 前 揭 註 19, 第 344 頁 程 曉 桂, 前 揭 註 67, 第 65 頁 朱 富 美, 前 揭 註 19, 第 344 頁 程 曉 桂, 前 揭 註 67, 第 65 頁 72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頁 26

27 沾 有 血 漬 的 表 面 或 物 質 會 大 大 影 響 分 析 結 果 的 成 功 率 由 玻 璃 金 屬 硬 塑 膠 或 輕 質 的 布 料 表 面 上 已 經 乾 燥 的 血 漬 進 行 DNA 採 樣 並 不 困 難 但 是 由 牛 仔 布 乙 烯 布 料 地 毯 汽 車 座 椅 及 其 他 厚 重 且 深 色 的 纖 維 表 面 上 採 樣, 則 需 要 更 多 的 步 驟 因 這 些 材 料 上 經 常 含 有 會 抑 制 DNA 鑑 識 過 程 的 物 質, 因 此 在 鑑 識 前, 須 先 經 過 純 化 的 程 序 將 其 去 除 至 於 從 水 泥 及 其 他 類 似 的 多 孔 性 表 面 採 樣 則 非 常 困 難, 因 為 從 水 泥 中 分 離 血 液 本 身 就 很 難 至 於 泥 沙 則 幾 乎 完 全 不 可 能 由 其 中 採 到 任 何 有 用 的 DNA, 因 為 目 前 的 技 術 仍 無 法 將 DNA 由 泥 沙 中 釋 出 血 漬 中 的 血 有 可 能 來 自 兩 個 不 同 的 人, 因 此 有 可 能 產 生 比 單 一 個 體 更 為 複 雜 的 DNA 型 DNA 型 鑑 定 法 可 能 是 目 前 唯 一 能 決 定 血 漬 是 否 為 一 種 混 合 物 的 方 法, 而 性 別 則 是 目 前 唯 一 能 經 由 DNA 分 析 而 得 知 的 物 理 性 特 質 由 嫌 犯 或 受 害 者 身 上 取 得 的 樣 品 稱 為 樣 本, 通 常 是 液 體 形 式 的 血 ; 而 冷 凍 是 血 液 的 最 佳 儲 存 方 式, 即 使 在 冷 凍 數 月 後 仍 可 成 功 分 離 出 DNA 在 採 樣 後, 鑑 識 科 學 上 的 血 液 樣 品 最 常 見 的 處 理 方 式, 是 在 乾 淨 的 棉 紗 布 上 滴 下 約 美 金 一 角 硬 幣 大 小 的 血 漬 這 種 方 法 可 以 很 輕 易 地 傳 送 並 儲 存 大 批 樣 品 二 精 液 及 精 斑 最 常 見 被 送 交 進 行 DNA 分 析 的 刑 案 證 據 就 是 精 斑, 而 在 DNA 分 析 問 世 以 前, 此 通 常 是 以 傳 統 方 法 來 進 行 檢 測 精 細 胞 特 有 的 染 色 形 式 及 顯 微 鏡 分 析 都 可 用 來 幫 助 確 定 精 斑 是 否 來 自 陰 道 以 棉 棒 於 性 交 後 之 陰 道 採 取 的 皮 屑 或 斑 痕, 一 般 都 會 包 含 精 細 胞 及 陰 道 細 胞 兩 種 家 具 或 衣 物 上 已 經 乾 燥 的 精 細 胞 即 使 在 經 過 數 年 後 仍 可 進 行 鑑 別 73 在 許 多 情 況 下 都 可 看 到 精 液 與 保 73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頁 從 衣 物 上 精 斑 驗 得 DNA,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新 聞 事 件 當 屬 前 美 國 總 統 柯 林 頓 (William Jefferson "Bill" Clinton) 於 總 統 任 內 發 生 的 陸 文 斯 基 (Monica S. Lewinsky) 事 件 ( 又 稱 拉 鏈 門 醜 聞 ) 1996 年 美 國 總 統 選 舉 結 束 後, 柯 林 頓 的 白 宮 處 於 選 後 的 放 鬆 狀 態, 碰 巧 當 時 共 和 黨 佔 多 數 的 國 會 為 了 預 算 問 題 而 與 白 宮 抗 爭, 凍 結 了 聯 邦 開 支, 許 多 政 府 僱 員 都 被 指 示 暫 時 不 要 來 上 班, 造 成 了 包 括 白 宮 在 內 的 許 多 政 府 機 關 空 空 蕩 蕩 的 沒 有 幾 個 人 在 這 樣 的 環 境 下, 柯 林 頓 和 白 宮 實 習 生 陸 文 斯 基 邂 逅 調 情 並 發 展 為 情 人 關 係 陸 文 斯 基 在 國 防 部 認 識 了 琳 達. 崔 普 (Linda Tripp), 兩 人 成 為 閨 中 密 友 陸 文 斯 基 開 始 向 崔 普 透 露 與 總 統 交 往 的 內 容, 但 電 話 談 話 被 崔 普 秘 密 錄 音, 其 中 有 陸 文 斯 基 和 柯 林 頓 的 關 係 以 及 陸 文 斯 基 要 求 崔 普 幫 她 隱 瞞 等 內 容 嗣 後 陸 文 斯 基 在 聽 證 會 上 否 認 和 柯 林 頓 有 任 何 關 係 而 崔 普 被 國 防 部 開 除 後, 將 錄 音 帶 交 給 了 正 在 調 查 柯 林 頓 在 擔 任 阿 肯 色 州 州 長 時 性 醜 聞 的 獨 立 檢 察 官 史 塔 (Kenneth W. Starr) 柯 林 頓 一 開 始 否 認 與 陸 文 斯 基 有 染, 在 公 開 的 場 合 以 及 宣 誓 作 證 的 情 況 下 27

28 險 套, 而 鑑 定 一 個 或 數 個 精 細 胞 並 不 被 認 為 具 有 高 度 的 證 據 性 : 性 生 活 頻 繁 的 女 性, 在 性 交 後 精 子 可 以 在 陰 道 內 存 活 72 小 時 以 上 因 此, 在 強 制 性 交 案 件 中 很 重 要 的 一 點, 便 是 亦 須 同 時 對 受 害 者 之 男 友 或 其 他 性 伴 侶 進 行 比 對 在 標 準 的 血 液 測 試 中, 細 胞 混 合 物 經 常 是 一 項 造 成 混 淆 的 因 子 而 DNA 分 析 則 是 採 用 差 別 性 溶 解 (differential lysis): 將 精 細 胞 或 男 性 部 分, 與 非 精 細 胞, 亦 即 女 性 部 分 加 以 分 開 74 三 人 體 組 織 及 器 官 由 驗 屍 時 取 下 的 組 織 中 分 離 DNA, 技 術 上 並 不 難 通 常, 實 驗 室 所 收 到 的 軟 組 織 樣 本, 多 半 來 自 已 經 開 始 分 解 的 屍 體 DNA 在 諸 如 肝 臟 及 腎 臟 這 類 軟 組 織 上 的 留 存 時 間 相 當 短, 而 留 存 於 肌 肉 及 腦 部 的 時 間 較 長, 在 質 地 緊 密 的 骨 骼 及 牙 齒 上 則 更 長 因 槍 擊 或 其 他 外 傷 而 散 落 的 腦 部 或 其 他 部 位 的 小 塊 組 織, 或 仍 附 在 槍 械 或 子 彈 上 的 組 織, 有 時 候 也 可 提 供 足 夠 的 DNA 進 行 比 對 在 無 法 尋 獲 屍 體 的 情 況 下, 可 採 用 這 類 的 組 織 碎 片, 並 藉 逆 向 親 子 鑑 定 (reverse paternity) 來 進 行 比 對, 亦 即 與 其 他 尚 存 家 庭 成 員 進 行 比 對, 以 回 溯 確 認 死 者 的 身 分 75 至 於 經 過 化 學 處 理 的 組 織, 目 前 有 兩 種 最 常 見 的 化 學 處 理, 分 別 是 因 醫 療 目 的 所 作 的 甲 醛 固 定 術 以 及 防 腐 在 這 兩 種 組 織 上, 也 能 很 成 功 地 進 行 DNA 鑑 識 甚 至 在 經 過 數 年 掩 埋 的 屍 體 上 也 能 得 到 不 錯 的 結 果 76 他 都 斬 釘 截 鐵 地 宣 稱 自 己 和 陸 文 斯 基 沒 有 性 關 係 柯 林 頓 所 賴 以 理 直 氣 壯 的 撒 謊 的 邏 輯 是, 由 於 自 己 只 是 接 受 服 務 的 一 方, 因 此 不 算 有 性 關 係 但 嗣 後 錄 音 帶 以 及 陸 文 斯 基 的 詳 細 日 記 迫 使 陸 文 斯 基 把 事 實 和 盤 托 出, 而 陸 文 斯 基 所 提 供 的 證 據 又 證 明 總 統 說 了 謊 最 關 鍵 的 證 據 是 一 件 沾 有 總 統 精 液 的 藍 色 洋 裝, 陸 文 斯 基 原 想 把 它 留 作 紀 念, 沒 想 到 卻 留 下 了 總 統 的 DNA 證 據 當 化 驗 結 果 出 爐, 總 統 不 得 不 對 全 國 發 表 講 話, 向 人 民 道 歉, 承 認 自 己 和 陸 文 斯 基 有 不 正 當 的 交 往 現 在, 拉 鏈 門 醜 聞 可 能 是 柯 林 頓 任 美 國 總 統 時 最 為 人 熟 悉 的 事 件, 當 人 們 一 提 起 柯 林 頓, 拉 鏈 門 醜 聞 就 會 被 聯 想 起 來 陸 文 斯 基 在 醜 聞 後 成 為 一 個 文 化 名 人, 在 一 些 人 俗 語 中 陸 文 斯 基 成 為 口 交 的 代 名 詞 參 考 維 基 百 科, 比 爾. 柯 林 頓 蒙 妮 卡. 陸 文 斯 基 陸 文 斯 基 醜 聞 等 條 目, E E6.96.AF.E5.9F.BA.E4.BA.8B.E4.BB.B6 E6%96%87%E6%96%AF%E5%9F%BA&variant=zh-tw E,2010 年 3 月 30 日 74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4 頁 75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頁 關 於 逆 向 親 子 鑑 定, 可 參 考 李 昌 鈺 口 述, 鄧 洪 整 理, 神 探 李 昌 鈺 破 案 實 錄, 第 頁, 時 報 文 化,1999 年 76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5 頁 28

29 四 骨 頭 內 細 胞 骨 頭 內 細 胞 最 豐 富 的 區 域 為 骨 頭 中 空 區 之 骨 髓 或 殘 渣 軟 骨 組 織, 其 次 為 海 綿 質 骨 與 緻 密 質 骨, 被 鈣 化 細 胞 密 封 77 人 體 肉 身 萬 一 腐 壞, 就 必 須 自 緻 密 骨 (compact bone) 中 萃 取 DNA 人 體 骨 骼 分 為 緻 密 骨 組 織 與 海 綿 骨 組 織 (spongy bone), 海 綿 骨 周 圍 有 許 多 骨 髓, 在 人 活 著 的 時 候, 這 些 骨 髓 會 造 血,DNA 也 最 多 ; 但 當 生 命 結 束 時, 這 裡 的 細 胞 會 很 快 地 被 細 菌 侵 蝕, DNA 即 遭 破 壞 緻 密 骨 正 好 相 反, 當 骨 母 細 胞 長 出 來 時, 會 立 刻 被 鈣 化, 而 且 包 埋 在 緻 密 骨 組 織 裡 只 要 沒 有 骨 質 疏 鬆 或 流 失 現 象, 這 些 細 胞 與 其 中 之 DNA 就 一 直 被 堅 固 地 保 護 著 總 結 來 說, 人 在 活 著 的 時 候, 緻 密 骨 中 之 DNA 數 量 不 如 海 綿 骨 多 ; 但 當 生 命 結 束 時, 除 非 將 人 體 放 在 強 酸 強 鹼 等 極 端 惡 劣 環 境 下, 否 則 藏 在 緻 密 骨 中 之 DNA 不 會 完 全 裂 解 所 以 需 要 鑑 定 古 人 身 分 時, 可 從 緻 密 骨 中 萃 取 DNA 78 五 牙 齒 內 封 存 之 牙 髓 牙 髓 亦 係 火 災 後 鑑 識 身 分 之 重 要 跡 證 檢 驗 對 象 79 六 髮 根 之 毛 囊 只 要 一 至 五 個 髮 根 即 可 提 供 足 夠 的 組 織 以 進 行 RFLP 分 析 在 落 髮 或 頭 髮 生 長 休 止 期 間, 頭 髮 中 只 含 有 少 量 DNA, 因 此 不 適 合 用 於 現 行 常 規 鑑 識 案 件 測 試 的 方 法 中 目 前 的 趨 勢 是 採 用 粒 線 體 定 序 法 (mitochondrial sequencing) 來 進 行 比 對 80 頭 皮 屑 仍 有 可 能 含 有 細 胞 81 七 口 腔 黏 膜 使 用 棉 棒 刮 擦 口 腔 壁 數 下 即 可 採 得 口 腔 黏 膜 細 胞 實 務 上 依 法 進 行 強 制 採 樣 時, 多 以 此 法 採 集 含 DNA 之 細 胞 82 ; 美 國 軍 隊 亦 要 求 所 有 新 兵 都 必 須 進 行 血 液 及 口 腔 細 胞 樣 品 的 採 集 口 腔 抹 片 這 種 程 序 的 優 點 是 簡 單 快 速 77 賴 錫 欽, 前 揭 註 10, 第 583 頁 78 張 志 玲, DNA 鑑 定 揭 開 事 實 真 相, 科 學 發 展 月 刊, 第 377 期, 第 53 頁,2004 年 5 月 79 賴 錫 欽, 前 揭 註 10, 第 583 頁 80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5 頁 粒 線 體 定 序 法 亦 曾 於 一 九 九 年 代 被 用 來 檢 驗 俄 羅 斯 帝 國 最 後 沙 皇 尼 古 拉 二 世 (Николай II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與 家 人 之 遺 骸 ; 張 志 玲, 前 揭 註 78, 第 頁 81 賴 錫 欽, 前 揭 註 10, 第 584 頁 82 刑 事 警 察 局 法 醫 室 高 章 肇 巡 官 口 述,2010 年 2 月 5 日 29

30 不 具 侵 入 性 (non-invasive, 意 指 無 須 經 過 皮 膚 或 血 管 穿 刺 即 可 完 成 採 樣 ), 亦 無 庸 由 醫 師 為 之 這 種 方 法 也 可 應 用 於 嬰 兒 身 上, 來 進 行 親 子 關 係 的 比 對, 或 其 他 因 醫 療 或 宗 教 理 由 無 法 抽 血 的 人 83 八 唾 液 吾 人 可 採 集 於 犯 罪 現 場 所 遺 棄 之 菸 頭 杯 子 酒 瓶 電 話 筒 齒 痕 陰 莖 擦 拭 物 以 及 信 封 與 郵 票 上 的 唾 液 等, 對 其 中 之 DNA 進 行 鑑 識 84 九 指 甲 指 甲 係 由 細 胞 組 織 角 質 化 形 成, 經 由 實 驗 得 知, 可 以 檢 測 到 DNA 來 從 事 鑑 別, 推 測 指 甲 中 有 些 細 胞 尚 未 完 全 角 質 化 而 被 密 封 85 十 指 紋 最 新 研 究 指 出, 以 STR 法 分 析 DNA, 所 需 之 樣 品 量 僅 一 奈 克, 相 當 於 只 要 採 取 一 個 細 胞 量 的 DNA 即 可 進 行 鑑 定 日 前 已 有 研 究 人 員 成 功 自 指 紋 中 遺 留 之 細 胞 進 行 DNA 鑑 定 86 十 一 尿 液 某 些 實 驗 室 曾 在 帶 有 細 胞 核 之 尿 液 中 分 離 出 DNA, 但 在 實 務 上 如 此 可 以 抽 到 足 夠 DNA 量 的 機 會 是 少 之 又 少 87, 因 為 身 體 健 康 的 正 常 人 並 不 會 將 帶 核 的 細 胞 排 至 尿 液 中 88 由 於 尿 液 中 之 DNA 檢 體 常 因 染 色 體 裂 解 或 含 量 不 足, 而 無 法 完 全 檢 驗 出 STR 十 五 型 之 DNA 型 別, 目 前 實 務 上 改 以 採 集 粒 線 體 DNA 代 替 染 色 體 DNA; 但 粒 線 體 DNA 僅 有 母 系 之 DNA 型 別 可 供 檢 驗, 鑑 定 出 之 機 率 僅 能 計 算 出 與 其 同 母 系 兄 弟 姐 妹 之 或 然 率 而 已 司 法 實 務 上, 對 於 粒 線 體 DNA 之 機 率, 通 常 以 與 其 同 母 系 兄 弟 姐 妹 有 百 分 之 九 十 三 以 上 機 率 相 符 而 認 為 兩 者 檢 體 有 關 連 性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3 頁 84 在 九 一 一 恐 怖 攻 擊 事 件 中, 探 員 就 有 取 下 沾 在 信 封 蓋 及 郵 票 上 唾 液 中 的 DNA 來 進 行 鑑 識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頁 85 賴 錫 欽, 前 揭 註 10, 第 頁 86 徐 玉 清 譯, 目 前 所 知 最 新 的 DNA 鑑 定! 由 指 紋 指 甲 毛 髮 骨 骼 鑑 定 身 分, 牛 頓 雜 誌, 第 22 卷, 第 8 期, 第 25 頁,2006 年 1 月 87 程 曉 桂, 前 揭 註 67, 第 65 頁 88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6 頁 89 唐 淑 美 李 介 民, 我 國 司 法 實 務 有 關 DNA 鑑 定 對 刑 事 犯 罪 認 定 有 效 性 之 分 析, 東 海 大 學 法 學 研 究, 第 21 期, 第 19 頁,2004 年 12 月 30

31 十 二 受 孕 後 的 產 物 流 產 之 早 產 兒 係 目 前 最 常 用 來 進 行 分 析 之 無 生 命 的 受 孕 產 物 又 由 於 DNA 是 形 成 於 精 子 與 卵 子 結 合 期, 所 以 吾 人 可 以 抽 取 胎 盤 素 羊 水 或 以 流 產 物 臍 帶 血 等 檢 驗 未 出 生 胎 兒 之 DNA 90 此 種 案 件 通 常 係 因 少 女 與 他 人 發 生 性 行 為 後 受 孕 所 引 發 之 親 子 關 係 訴 訟 也 有 些 案 子 為 獄 警 被 控 與 受 刑 人 發 生 性 關 係 或 因 強 暴 案 引 發 懷 孕 之 鑑 定 91 採 集 所 得 樣 本 送 鑑 定 之 過 程 中, 必 須 遵 守 保 管 流 程 鏈 原 則 (chain of custody) 92, 妥 適 保 管 與 運 送, 以 免 樣 本 遭 受 污 染 93 第 三 節 DNA 可 能 遺 留 處 所 某 人 含 DNA 之 血 液 ( 斑 ) 精 液 ( 斑 ) 身 體 組 織 等 其 他 樣 本 來 源, 均 可 能 因 接 觸 飛 濺 而 轉 移 (transfer) 到 他 人 之 身 體 衣 物 鞋 襪 物 體 車 輛 或 現 場 上, 尤 其 是 在 暴 力 犯 罪 案 件 性 侵 害 案 件 相 互 鬥 毆 案 件, 在 未 穿 著 防 護 措 施 使 用 銳 器 ( 或 工 具 ) 破 壞 物 件 使 用 犯 罪 工 具 不 慎 被 害 人 自 衛 反 擊 時, 當 事 人 ( 犯 罪 嫌 疑 人 或 被 害 人 ) 常 常 會 有 DNA 跡 證 之 遺 留 相 互 鬥 毆 愈 激 烈, 遺 留 DNA 生 物 跡 證 之 機 率 愈 高 DNA 可 能 遺 留 之 處 所 有 : 90 台 灣 DNA 驗 證 中 心, 年 3 月 30 日 91 Howard Coleman & Eric Swenson, 前 揭 註 8, 第 106 頁 92 亦 有 譯 為 監 護 環 證 物 監 管 鏈 證 物 保 管 鏈 證 據 監 督 鍊 或 證 物 鏈 者 Chain of custody, In evidence, the one who offers real evidence, such as the narcotics in a trial of a drug case, must account for the custody of the evidence from the moment in which it reaches his custody until the moment in which it is offered in evidence, and such evidence goes to weight not to admissibility of evidence. For example, chain of custody is proven if an officer is able to testify that he of she tool control of the item of physical evidence identified it, placed it in a locked or protected area, and retrieved the item being offered on the day of trial. 引 自 BRYAN A. GARNER (EDITOR), BLACK S LAW DICTIONARY (7th 1997). 主 要 指 某 證 據 若 要 在 公 訴 法 庭 上 提 出, 並 被 認 為 具 有 證 據 能 力, 則 必 須 證 明 自 被 搜 索 扣 押 直 到 被 帶 入 法 庭 的 那 一 天, 均 由 適 當 之 人 為 妥 善 之 保 管 ; 而 保 管 之 人 必 須 出 庭 具 結 並 作 證 該 證 物 自 被 扣 押 起, 即 被 保 管 在 上 鎖 或 有 保 全 的 環 境 或 設 備 中, 且 一 直 在 該 保 管 之 人 之 管 領 之 下, 一 直 到 出 庭 時 由 該 保 管 人 由 保 管 設 備 中 取 出 並 帶 同 出 庭 為 止 因 此, 證 物 上 須 附 有 一 張 交 接 清 單, 除 須 有 採 證 者 和 在 場 者 ( 或 嫌 犯 ) 之 簽 名 外, 每 次 證 物 進 行 監 管 交 接 時 ( 例 如 由 送 鑑 人 員 交 給 鑑 定 單 位 的 收 發 人 員 或 由 收 發 人 員 交 給 鑑 識 人 員 ), 都 必 須 詳 細 記 錄 交 接 時 間 地 點 交 接 原 因 和 交 接 人 的 單 位 職 稱, 交 接 人 也 應 分 別 在 適 當 的 欄 位 簽 名, 以 示 負 責 由 於 每 次 交 接 的 簽 名 程 序 有 如 鍊 子 的 每 一 個 環 節 必 須 環 環 相 扣, 不 容 缺 漏, 鏈 子 才 不 會 斷 掉, 故 稱 為 保 管 流 程 鏈 其 目 的 在 於 確 保 物 證 在 呈 庭 作 證 前 全 程 在 執 法 人 員 的 監 管 下, 受 到 妥 善 的 保 管, 以 免 證 物 受 損 毀 壞 滅 失 變 質 或 遭 到 偽 造 變 造 掉 包 摻 假 或 竊 取 若 保 管 流 程 鏈 有 任 何 中 斷 或 可 疑 之 處, 證 物 便 可 能 喪 失 證 據 能 力 或 降 低 其 證 據 價 值, 因 此 其 最 終 目 的 在 確 保 證 物 的 證 據 能 力 和 證 據 價 值 若 對 物 證 的 監 管 過 程 產 生 疑 慮 時, 可 就 每 位 簽 名 者 分 別 進 行 調 查, 瞭 解 其 處 理 過 程 式 否 合 法 妥 善, 以 找 出 應 負 責 或 失 職 之 人 93 駱 宜 安, 前 揭 註 46, 第 2 頁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