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The patterns of sexual behaviors described in the Chinese sexual fictions of the Ming and Ching dynasties * 朱 元 祥 ** 黃 文 焜 * 樹 德 科 技 大 學 人 類 性 學 研 究 所 教 授 ** 樹 德 科 技 大 學 人 類 性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Yuan-Hsiang Chu, and Wen-Kun Huang *Professor of Graduate School of Human Sexuality SHU-TE University **Master of Graduate School of Human Sexuality SHU-TE University 摘 要 本 論 文 進 行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探 討, 釐 清 其 中 之 性 行 為 方 式 和 類 別, 並 尋 求 明 清 性 小 說 在 性 文 化 史 上 的 地 位 利 用 歷 史 資 料 分 析 及 內 容 分 析 法, 將 1997-1977 年 出 版 之 思 無 邪 匯 寶 為 主 要 探 討 範 圍, 得 到 九 類 性 交 類 別 及 29 種 方 式 的 呈 現 Abstract This essay discusses the sexual behavior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novels to clarify the patterns and classifications of them, and looking for the statu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y novels in the culture history of sex. By using historical data and content analysis, the research of this essay focuses on the En-Wu-Ye Collection published during 1994 to 1977 to derive the large classifications and 29 patterns of sexual intercourses. 關 鍵 字 :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性 Key words: Chinese sexual fictions of the Ming-Ching dynasties, classification of sexual acts 1
壹 前 言 性 是 人 類 的 本 能 表 現, 亦 是 文 明 演 進 的 動 力, 但 有 關 性 的 種 種 問 題, 往 往 是 社 會 的 禁 忌, 吾 人 不 是 避 而 不 談, 就 是 聞 之 色 變, 或 羞 於 啟 齒 但 隨 著 時 代 的 進 步 與 資 訊 的 無 遠 弗 屆, 筆 者 以 為, 一 味 以 駝 鳥 的 心 態 看 待 性, 往 往 只 會 模 糊 其 意 涵 及 本 質, 反 而 衍 生 更 多 人 生 及 社 會 的 問 題, 因 此 本 論 文 的 研 究 動 機, 即 試 圖 透 過 研 討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使 吾 人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有 一 個 嶄 新 而 完 備 的 認 識 與 瞭 解, 進 而 能 夠 正 視 性 的 問 題, 尤 其 是 經 由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更 深 刻 地 省 視 及 改 善 吾 人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從 而 帶 動 此 領 域 研 究 的 風 潮, 以 突 破 研 究 的 瓶 頸, 及 可 重 新 審 視 中 國 固 有 的 性 文 化, 不 讓 西 方 專 美 於 前 因 此, 其 重 要 性 實 不 言 而 喻 大 體 而 言, 在 中 國 古 典 文 學 中, 如 果 涉 及 到 性 行 為 的 描 述, 就 可 稱 為 性 小 說 在 以 往, 大 多 被 視 為 淫 書, 如 果 不 是 被 列 為 禁 止 之 書, 就 被 列 為 須 毀 滅 之 書, 是 以 這 類 小 說 的 題 材 雖 然 迎 合 市 井 小 民, 作 者 卻 往 往 標 榜 自 己 的 清 白 高 尚 與 對 教 化 的 責 任 ( 陳 東 有,1996) 在 明 清 時 代, 性 小 說 的 創 作 風 潮 更 是 歷 年 來 的 高 峰, 然 而 終 究 被 視 為 淫 詞 小 說 淫 詞 穢 說 穢 惡 之 說, 因 此 朝 廷 無 不 以 正 人 心 厚 風 俗 的 態 度, 義 正 嚴 詞 地 加 以 禁 毀 這 類 小 說 雖 然 不 登 大 雅 之 堂, 卻 是 文 學 家 和 藝 術 家 對 人 類 性 生 活 詳 實 的 描 繪, 並 且 反 映 人 類 的 心 理 行 為 模 式 藝 術 精 神 生 活 背 景 等, 因 而 在 文 化 史 上 也 佔 有 一 定 的 地 位 由 於 性 小 說, 故 事 的 內 容 集 中 在 詳 實 而 細 膩 地 刻 劃 性, 所 以 其 特 徵 不 外 乎 以 下 五 種 : ( 一 ) 注 意 性 行 為 刺 激 快 感 的 客 觀 描 寫 ( 二 ) 注 重 性 本 能 性 器 官 性 心 理 的 客 觀 描 寫 ( 三 ) 注 重 性 行 為 的 不 同 方 式 姿 勢 的 客 觀 描 寫 ( 四 ) 大 多 描 寫 男 性 的 主 動 女 性 被 動 和 女 性 被 玩 弄 ( 五 ) 強 調 性 器 官 與 性 行 為 者 自 身 以 外 的 輔 助 物 對 性 行 為 的 作 用 ( 陳 東 有,1996) 總 之, 凡 是 有 相 當 的 篇 幅 對 性 行 為 作 深 入 的 刻 劃 及 揭 露, 亦 即 對 性 器 官 性 愛 性 生 理 過 程 性 交 姿 勢 性 交 性 交 的 動 作 聲 音 形 態 情 緒 的 描 寫 極 露 骨 及 鉅 細 無 遺, 就 可 算 是 性 小 說 所 謂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就 是 用 不 同 的 動 作 達 到 性 行 為 的 滿 足 或 高 潮 雖 然 以 男 女 的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為 主, 但 實 際 上 種 類 非 常 多, 可 說 令 人 目 不 暇 給 簡 言 之, 只 要 透 過 2
任 何 動 作 可 以 達 到 性 滿 足 或 高 潮, 即 是 有 意 義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但 它 並 沒 有 優 劣 好 壞 之 分, 亦 即 在 性 的 技 巧 和 方 式 上, 不 應 有 正 確 與 錯 誤 的 區 分 ( 李 銀 河,1996), 同 時 也 沒 有 唯 一 最 好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是 以 最 佳 的 方 式, 就 是 能 夠 達 到 性 滿 足 或 高 潮 性 在 人 類 的 生 活 中 扮 演 相 當 重 要 的 角 色, 但 是 其 發 展 的 規 律 對 人 類 而 言 大 抵 仍 是 個 謎 ( 劉 達 臨,2001), 就 像 人 類 性 的 生 理 進 化, 當 古 猿 在 手 足 尚 未 分 工 時, 許 多 動 作 都 是 匍 匐 前 進 的, 在 手 足 分 工 直 立 行 走 以 後, 許 多 動 作 習 慣 都 改 變 了, 性 交 也 由 雄 性 趴 在 雌 性 背 上 匍 匐 進 行 的 後 方 位, 逐 漸 改 變 為 前 方 位 的 方 式 透 過 長 期 的 面 對 面 性 交 的 實 踐, 在 人 體 正 面 大 大 地 擴 展 了 性 敏 感 區, 如 口 唇 區 生 殖 器 部 位 女 性 乳 房 等 ; 特 別 是 女 性 高 度 發 達 的 性 刺 激 感 受 器 官 陰 蒂, 它 是 女 性 喚 起 和 達 到 性 高 潮 的 主 要 刺 激 點 這 些 敏 感 區 對 加 強 性 刺 激 激 發 性 興 奮 增 強 性 交 效 果 等 都 產 生 十 分 重 要 的 作 用 ( 劉 達 臨,2004) 當 然 在 人 類 歷 史 的 演 進 中, 尚 衍 生 其 他 許 多 特 殊 的 性 行 為, 若 想 單 從 性 文 化 的 發 展 揭 開 這 神 秘 的 面 紗, 恐 怕 困 難 重 重 就 中 國 文 化 的 性 行 為 觀 而 言, 不 外 乎 是 易 經 中 的 陰 陽 觀 念, 這 兩 個 觀 念 闡 述 萬 物 變 化 的 道 理, 並 反 映 男 女 兩 性 的 生 殖 文 化, 易 經 云 : 天 地 絪 縕, 萬 物 化 醇, 男 女 構 精, 萬 物 化 生 繫 辭 上 傳 夫 乾, 其 靜 也 專, 其 動 也 直, 是 以 大 生 焉 夫 坤, 其 靜 也 翕, 其 動 也 闢, 是 以 廣 生 焉 繫 辭 下 傳 易 經 將 男 女 兩 性 視 為 大 自 然 的 一 部 分, 而 以 兩 性 相 交 與 之 聯 繫, 強 調 一 陰 一 陽 謂 之 道 易 經 繫 辭 上 傳 的 和 諧 觀, 因 而 天 地 萬 物 能 夠 生 生 不 息, 故 男 女 的 性 交 不 僅 是 單 純 的 欲 望 發 洩, 更 是 陰 陽 兩 種 力 量 在 人 類 身 上 的 具 體 展 現 天 地 相 交 而 生 萬 物, 男 女 交 而 生 子 女, 道 家 的 天 人 感 應, 陰 陽 合 一 的 理 論 實 出 於 此 ( 劉 達 臨,2001) 因 此 古 人 相 信, 人 出 生 後 就 充 滿 陰 陽 二 氣, 後 來 道 教 闡 述 了 性 交 合 的 種 種 秘 法, 目 的 在 於 透 過 性 的 作 用, 增 加 生 命 之 源 精, 同 時 又 盡 可 能 避 免 精 液 的 損 失 有 關 性 交 的 知 識, 以 中 國 古 代 的 房 中 術 為 最 典 型 的 代 表, 所 謂 的 房 中 術 主 要 是 指 男 女 性 交 時 的 運 氣 逆 流 主 戰 等 技 巧, 其 中 雖 不 見 有 力 的 科 學 證 據, 但 已 揭 示 中 國 人 在 性 方 面 的 知 識 遠 勝 西 方 人 一 等, 而 且 在 性 方 式 方 面 推 陳 出 新, 並 和 養 生 生 理 結 構 相 符 合 素 女 經 對 傳 統 的 性 行 為 早 已 有 以 下 的 論 點 : 3
1. 強 調 性 交 和 人 的 身 體 強 弱 相 互 影 響 2. 提 出 初 步 的 優 生 道 理, 強 調 兩 性 交 合 的 目 的, 也 是 為 了 生 育 賢 良 而 長 壽 的 子 女 3. 提 出 如 何 易 於 懷 孕 4. 提 出 後 世 道 家 大 力 倡 導 的 延 年 益 壽 之 法, 及 鞏 固 精 關 莫 數 瀉 精 5. 其 中 有 些 方 面 還 涉 及 性 心 理, 強 調 男 子 在 性 交 時 應 有 自 信 心, 要 破 除 現 代 性 科 學 所 提 出 的 操 作 焦 慮 6. 提 出 性 交 應 使 男 女 雙 方 同 享 快 感, 共 同 受 益 7. 提 出 性 交 頻 率 的 問 題 8. 提 出 性 交 不 同 體 位 和 方 法, 即 所 謂 九 法 ( 劉 達 臨,2004) 總 而 言 之, 我 們 的 性 文 化 相 當 成 熟, 並 且 能 夠 以 坦 然 的 態 度 面 對, 尤 其 值 得 稱 道 的 是, 中 國 的 性 行 為 一 直 強 調 幸 福 健 康 克 制 及 自 然 的 觀 點 但 性 行 為 觀 念 在 明 清 產 生 很 大 的 變 化, 這 與 明 清 的 社 會 風 氣 息 息 相 關 當 時 的 朝 廷 上 下 全 都 沉 浸 在 荒 淫 的 生 活 裡 成 化 時, 方 士 們 如 李 孜 和 繼 曉 之 徒, 俱 以 獻 房 中 術 致 貴, 嘉 靖 時 道 士 陶 仲 元 獻 紅 丸 得 寵, 官 至 禮 部 尚 書 此 風 散 播, 流 傳 日 盛, 於 是 進 士 儒 生 亦 步 道 後 塵, 如 盛 端 明 因 獻 秘 藥 秋 石 方 大 貴, 因 此 秘 方 春 藥 乃 終 南 的 捷 徑, 於 是 士 子 不 以 談 房 事 為 羞, 作 者 不 以 寫 性 交 為 恥, 群 起 效 尤, 淫 風 日 熾 ( 劉 大 杰,1974), 是 以 明 清 性 小 說 如 雨 後 春 筍 般, 蓬 勃 發 展 作 者 剜 空 心 思 對 性 行 為 大 肆 描 繪, 連 帶 也 使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述 標 新 立 異, 因 而 不 僅 豐 富 吾 人 對 性 方 式 的 視 野, 也 真 實 地 反 映 了 當 時 社 會 及 人 生 的 實 況 一 般 而 言, 吾 人 總 以 為 西 方 性 文 化 相 當 開 放, 甚 至 認 為 現 代 社 會 的 性 觀 念 是 受 到 西 方 的 影 響, 這 恐 怕 不 得 事 理 之 實, 因 為 西 方 的 性 文 化 和 中 國 一 樣 都 是 經 歷 過 相 當 長 時 間 的 變 化 與 轉 折, 其 中 基 督 教 以 降, 可 說 被 視 為 性 否 定 的 文 化 因 此, 唯 有 出 於 生 育 目 的 之 性 交 被 允 許, 除 此 之 外 都 是 獸 行 的 欲 望, 而 獨 身 生 活 則 是 最 高 的 德 性 在 考 察 了 各 種 各 樣 的 性 交 形 式 和 姿 勢 後, 西 方 中 古 哲 學 家 奧 古 斯 丁 下 了 一 個 結 論 : 正 確 的 性 交 姿 勢 是 女 方 在 下, 臉 朝 上, 男 方 在 上 他 反 對 任 何 的 前 戲 活 動, 並 確 信 唯 一 正 當 的 部 位 是 陰 道, 與 之 相 配 的 正 當 工 具 是 陰 莖 所 有 其 他 形 式 的 性 行 為 都 是 邪 惡 的 因 此 在 單 調 和 千 篇 一 律 的 性 方 式 之 下, 性 交 過 程 根 本 無 法 獲 得 快 感, 只 能 當 作 是 傳 宗 接 代 的 差 事, 甚 至 任 何 不 是 為 生 育 的 性 交 都 有 罪 這 些 性 行 為 的 態 度, 就 成 為 基 督 教 性 態 度 的 典 範, 並 且 長 久 以 來, 成 為 西 方 的 主 流 當 然, 隨 著 時 代 的 變 遷, 尤 其 是 二 十 世 紀, 西 方 性 行 為 的 觀 念 已 有 很 大 的 不 同, 如 對 同 性 戀 裸 體 施 虐 與 受 虐 的 反 應, 以 及 因 為 社 會 的 多 元 化 資 訊 的 一 日 千 里 等 因 素 4
影 響, 西 方 文 化 的 性 行 為 觀 念 似 乎 越 來 越 大 膽 與 開 放, 甚 至 帶 動 全 世 界 性 開 放 的 風 潮, 故 許 多 人 都 以 為 這 些 現 象 就 是 西 方 對 待 性 的 態 度, 這 個 看 法 實 大 有 商 榷 的 餘 地, 基 本 上, 西 方 性 行 為 觀 仍 是 基 督 教 性 行 為 觀 的 繼 承 者 貳 材 料 研 究 方 法 一 研 究 材 料 由 於 原 始 資 料 無 法 完 全 蒐 集 及 難 以 正 確 無 誤 地 辨 析, 作 者 對 於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選 材, 只 好 以 臺 灣 大 英 百 科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於 1994 年 ~1997 年 陳 慶 浩 王 秋 桂 主 編 的 思 無 邪 匯 寶 為 主 要 研 究 對 象 ( 參 閱 表 2-1), 此 套 叢 書 所 收 錄 者, 乃 專 以 敘 寫 性 愛 或 性 愛 為 重 點 之 一 的 小 說, 有 文 言 白 話 長 篇 中 篇 和 短 篇, 其 中 天 緣 奇 遇 三 妙 書 等 文 言 中 篇, 空 空 幻 等 白 話 小 說, 皆 以 敘 寫 男 歡 女 愛 為 主, 因 直 接 的 性 愛 描 寫 較 少, 故 不 選 入 本 叢 書 中 有 些 書 如 三 續 金 瓶 梅 梧 桐 影 等, 雖 也 沒 有 大 量 直 接 的 性 描 寫, 然 前 者 為 金 瓶 梅 續 書, 屬 金 瓶 梅 系 列 之 一 ; 後 者 為 肉 蒲 團 仿 作, 皆 有 助 於 全 面 了 解 此 類 著 作, 故 亦 收 入 情 海 緣 歡 喜 緣 為 民 國 時 期 所 編, 因 雜 抄 自 明 清 豔 情 小 說, 故 亦 收 入, 以 供 比 較 研 究 基 於 上 述 的 研 究 動 機 及 重 要 性, 本 論 文 以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作 為 研 究 的 對 象, 目 的 可 舉 列 如 下 : 1. 本 論 文 藉 著 探 究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界 定 明 清 性 小 說 在 性 文 化 史 上 的 地 位 2. 藉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整 理, 瞭 解 其 性 行 為 的 運 作 3. 有 關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研 究, 有 助 吾 人 對 性 行 為 有 更 進 一 步 瞭 解, 供 研 究 者 擇 善 而 列 之 5
表 2-1 思 無 邪 匯 寶 : 明 清 性 小 說 出 版 叢 書 冊 號 書 名 作 者 成 書 年 代 版 本 壹 海 陵 佚 史 無 遮 道 人 編 刺 萬 曆 晚 期 明 末 刊 本 ( 孤 本 ) 貳 繡 榻 野 史 明 呂 成 天 萬 曆 二 十 五 年 前 後 萬 曆 年 間 醉 眠 閣 刊 本 參 昭 陽 趣 史 古 杭 豔 豔 生 編 情 癡 生 批 疑 為 萬 曆 年 間 明 末 刊 本 墨 莊 主 人 刊 本 及 英 國 圖 書 館 藏 抄 本 肆 浪 史 風 月 軒 又 玄 子 萬 曆 中 後 期 明 末 ~ 清 光 緒 年 間 嘯 風 軒 刊 本 肆 玉 閨 紅 東 魯 落 落 平 生 撰 崇 禎 元 年 ~ 三 年 間 僅 存 民 初 殘 本 華 麗 本 伍 龍 陽 逸 史 京 江 醉 竹 居 士 浪 崇 禎 五 年 明 末 刊 本 編 陸 弁 而 釵 醉 西 湖 心 月 主 人 崇 禎 十 二 年 前 後 明 末 筆 耕 山 房 刊 本 柒 宜 春 香 質 醉 西 湖 心 月 主 人 崇 禎 末 年 明 末 筆 耕 山 房 刊 本 捌 別 有 香 桃 源 醉 花 主 人 編 崇 禎 末 年 僅 存 天 啟 崇 禎 年 間 之 孤 本 玖 載 花 船 西 冷 狂 筆 者, 素 星 崇 禎 末 年 倉 石 藏 本 ( 殘 ) 道 人 評 拾 歡 喜 冤 家 ( 上 ) 西 湖 漁 隱 主 人 崇 禎 十 三 年 賞 心 亭 正 續 本 拾 壹 歡 喜 冤 家 ( 下 ) 西 湖 漁 隱 主 人 崇 禎 十 三 年 賞 心 亭 正 續 本 拾 貳 豔 婚 野 史 江 海 主 人 編 疑 為 清 末 僅 存 排 版 本 拾 貳 巧 緣 豔 史 江 海 主 人 編 疑 為 清 末 僅 存 排 版 本 拾 貳 百 花 野 史 一 笑 主 人 編 疑 為 清 末 清 刊 本 孤 本 6
( 殘 ) 拾 貳 兩 肉 緣 不 題 撰 人 疑 清 末 清 寫 刻 孤 本 拾 參 換 夫 妻 雲 遊 道 人 編 疑 為 清 末 清 刊 本 孤 本 ( 殘 ) 拾 參 歡 喜 浪 史 不 題 撰 人 清 末 清 末 寫 刻 孤 本 拾 參 碧 玉 樓 竹 溪 修 正 山 人 編 清 末 清 積 善 堂 刊 本 拾 參 風 流 和 尚 不 題 撰 人 疑 為 清 末 清 孤 抄 本 拾 肆 一 片 情 不 題 撰 人 順 治 間 順 治 間 摴 仙 序 刊 本 拾 伍 肉 蒲 團 情 隱 反 正 道 人 編 順 治 十 四 年 前 日 本 刊 本 次 ( 一 說 李 漁 ) 拾 陸 巫 夢 緣 未 擬 作 者 疑 康 熙 末 年 佐 伯 文 庫 本 排 版 拾 陸 梧 桐 影 不 題 撰 人 康 熙 末 ~ 雍 正 年 間 康 熙 年 間 嘯 花 軒 刊 本 拾 柒 杏 花 天 古 棠 天 放 道 人 清 初 本 衙 藏 本 編, 曲 水 白 雲 山 人 批 評 拾 柒 濃 情 密 史 不 題 撰 人 乾 隆 年 間 僅 存 抄 本 拾 捌 桃 花 影 檇 李 煙 水 散 人 順 治 年 間 清 刊 本 拾 捌 春 燈 鬧 檇 李 煙 水 散 人 戲 順 治 年 間 不 詳 述, 東 海 幻 庵 居 士 批 評 拾 玖 鬧 花 叢 姑 蘇 癡 情 士 順 治 年 間 順 治 刊 本 拾 玖 情 海 緣 江 都 鄧 小 秋 著 申 江 趙 紅 霞 校 對 疑 為 民 國 民 國 刊 本 香 港 書 局 石 印 本 貳 拾 巫 山 豔 史 不 題 撰 人 康 熙 年 間 雙 紅 堂 六 卷 本 貳 拾 株 林 野 史 不 題 撰 人 乾 隆 年 間 或 稍 後 道 光 ~ 民 初 刊 本 四 卷 本 貳 壹 濃 情 快 史 嘉 禾 餐 花 主 人 編 次, 西 湖 鵬 鴳 居 士 康 熙 年 間 聚 古 堂 刊 本 7
評 閱 貳 拾 貳 燈 草 和 尚 雲 遊 道 人 編 次 清 初 英 藏 抄 本 貳 拾 貳 怡 情 陣 江 西 野 人 編 演 疑 嘉 靖 年 間 僅 存 清 代 孤 抄 本 貳 拾 參 春 燈 迷 史 青 陽 野 人 編 演 疑 嘉 靖 年 間 吳 曉 鈴 藏 蠶 刊 本 高 羅 佩 藏 抄 本 貳 拾 參 妖 狐 豔 情 不 題 撰 人 疑 嘉 靖 年 間 松 竹 軒 刊 本 過 錄 本 貳 拾 參 桃 花 豔 史 不 題 撰 人 疑 嘉 靖 年 間 合 影 樓 本 貳 拾 參 歡 喜 緣 寄 儂 疑 為 清 末 民 初 清 手 抄 孤 本 貳 拾 肆 如 意 君 傳 吳 門 徐 昌 齡 明 初 日 本 抄 本 貳 拾 肆 癡 婆 子 傳 芙 蓉 主 人 輯 嘉 靖 ~ 萬 曆 年 乾 隆 刊 本 間 情 癡 子 批 校 貳 拾 肆 春 夢 瑣 言 不 題 撰 人 最 晚 在 崇 禎 十 僅 存 日 本 抄 本 年 貳 拾 肆 僧 尼 孽 海 舊 題 唐 寅 萬 曆 到 天 啟 年 間 佐 伯 文 庫 藏 明 刊 本 參 拾 壹 續 金 瓶 梅 ( 上 ) 紫 陽 道 人 順 治 十 八 年 順 治 原 刊 本 參 拾 貳 續 金 瓶 梅 ( 中 ) 紫 陽 道 人 順 治 十 八 年 順 治 原 刊 本 參 拾 參 續 金 瓶 梅 ( 下 ) 紫 陽 道 人 順 治 十 八 年 順 治 原 刊 本 參 拾 肆 三 續 金 瓶 梅 訥 音 居 士 編 輯 道 光 年 間 清 孤 抄 本 ( 上 ) 參 拾 伍 三 續 金 瓶 梅 訥 音 居 士 編 輯 道 光 年 間 清 孤 抄 本 ( 下 ) 其 他 姑 妄 言 1~10 冊 三 韓 曹 去 晶 同 治 年 間 俄 藏 抄 本 資 料 來 源 : 整 理 自 思 無 邪 匯 寶 叢 書 雖 然 思 無 邪 匯 寶 叢 書 全 套 共 有 四 十 五 冊, 不 過 有 些 仍 舊 無 法 尋 覓, 是 以 上 述 表 格 中 從 冊 25 到 冊 30 仍 缺 漏, 是 以 本 論 文 研 究 的 對 象 雖 以 此 套 書 為 主, 但 礙 於 書 本 問 題, 8
不 免 有 所 限 制 此 外, 尚 有 某 些 因 素, 故 本 論 文 的 研 究 對 象 亦 略 去 ( 參 閱 表 2-2): 表 2-2 本 論 文 略 去 的 研 究 對 象 冊 號 書 名 略 去 原 因 伍 龍 陽 逸 史 內 容 是 男 男 性 行 為, 與 冊 陸 弁 而 釵 及 冊 柒 宜 春 香 質, 同 質 性 太 高 拾 柒 濃 情 密 史 抄 自 杏 花 天 後 半 部 參 拾 壹 至 參 拾 續 金 瓶 梅 上 中 下 三 續 金 瓶 梅 上 下 學 術 界 研 究 最 多 的 一 本 書, 加 上 其 中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述 只 佔 少 部 分, 故 若 完 全 列 入 性 小 說, 恐 有 爭 議 伍 同 時, 本 論 文 對 於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研 究 範 圍, 亦 不 包 括 一 般 男 女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如 男 上 女 下 的 陰 莖 與 陰 道 性 交 方 式 的 描 繪, 以 及 同 質 性 太 高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因 為 這 些 方 式 雖 佔 有 非 常 多 的 篇 幅, 然 而 較 無 特 色 且 重 覆, 因 此 並 未 彙 整 列 入 本 研 究 的 分 類 及 描 述 中 二 研 究 方 法 本 論 文 主 要 是 採 用 質 性 的 研 究 法, 也 就 是 從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藉 由 分 類 和 描 繪 其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以 回 溯 明 清 性 行 為 方 式 所 衍 生 的 相 關 議 題, 並 加 以 整 合, 進 而 梳 理 出 現 代 的 意 義 與 價 值 等 由 於 本 論 文 集 中 在 文 獻 探 討, 及 性 方 式 的 分 類, 是 以 研 究 方 法 必 須 運 用 得 宜, 才 能 明 確 而 清 晰 地 呈 現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多 樣 化 及 獨 特 的 文 化 內 涵, 故 本 論 文 的 研 究 將 使 用 歷 史 資 料 分 析 法 (method of historical data analysis) 校 證 法 (method of verification), 並 結 合 內 容 分 析 法 (method o f content analysis), 以 及 分 類 法 (method of classification) 9
参 結 果 與 討 論 一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分 類 為 使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分 類 及 描 述 有 所 依 據, 本 節 加 以 分 類, 使 之 有 所 歸 屬, 為 便 於 使 讀 者 方 便 檢 閱, 故 本 節 對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作 一 分 類 簡 表 ( 表 3-1), 接 著 按 簡 表 的 分 類 方 式, 在 各 分 類 前 加 以 提 綱 契 領 的 說 明, 以 助 閱 讀 者 先 對 分 類 的 特 色 及 內 容 有 簡 要 的 了 解 但 由 於 篇 幅 所 限, 對 於 每 一 種 分 類 描 述 的 內 容 則 省 略 不 提 表 3-1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分 類 簡 表 類 別 各 種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呈 現 一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1. 女 上 男 下 2. 男 上 女 下 3. 站 立 4. 在 櫈 子 上 醉 翁 椅 等 5. 男 從 背 後 6. 腳 架 在 肩 上 7. 將 臀 用 物 品 墊 高 8. 其 他 方 式 二 口 交 1. 男 男 口 交 2. 男 對 女 口 交 3. 女 對 男 口 交 4. 69 式 三 肛 交 1. 男 男 肛 交 2. 男 對 女 肛 交 四 手 交 足 交 1. 一 般 男 對 女 2. 二 女 之 間 五 陰 唇 性 交 ( 磨 鏡 ) 二 女 陰 唇 互 相 摩 擦, 或 用 雙 頭 角 用 品 擦 陰 唇 10
六 群 交 1. 二 女 一 男 2. 二 女 二 男 3. 三 女 一 男 4. 三 女 二 男 5. 四 女 一 男 6. 五 女 一 男 7. 二 男 一 女 8. 三 男 一 女 9. 六 人 以 上 七 自 娛 八 使 用 性 器 具 春 藥 九 人 獸 交 以 手 及 其 他 用 品 撫 摸 生 殖 器 官 1. 使 用 性 器 具 2. 使 用 春 藥 1. 人 與 動 物 的 性 交 2. 動 物 摩 擦 或 舔 人 之 外 生 殖 器 官 一 明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繪 說 明 ( 一 )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在 我 國 流 傳 的 古 代 性 學 書 籍, 大 都 將 性 行 為 方 式 分 成 數 十 種, 玄 女 經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有 九 法, 即 龍 翻 虎 步 猿 摶 蟬 附 龜 騰 鳳 翔 兔 吮 毫 魚 接 鱗 鶴 交 頸 洞 玄 子 則 說 主 要 體 位 有 三 十 法, 姿 勢 可 上 可 下 可 屈 可 伸 可 坐 可 臥 可 仰 可 俯 可 高 可 低 可 彎 可 直, 即 敘 綢 繆 申 繾 綣 曝 鰓 魚 蟬 纏 綿 龍 宛 轉 魚 比 目 燕 同 心 翡 翠 交 鴛 鴦 合 空 翻 蝶 背 飛 鳧 偃 蓋 松 臨 壇 竹 鸞 雙 舞 鳳 將 雛 海 鷗 翔 野 馬 躍 驥 騁 足 馬 搖 蹄 白 虎 騰 玄 蟬 附 山 羊 對 樹 鬥 雞 臨 場 丹 穴 鳳 遊 玄 溟 鵬 翥 吟 猿 抱 樹 貓 鼠 同 穴 三 春 驢 九 秋 狗 這 些 敘 述 都 是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的 各 種 不 同 的 姿 勢 形 容 性 行 為 使 二 人 成 為 一 體, 彼 此 協 調 是 十 分 重 要 的 不 同 的 性 交 時 姿 勢 可 帶 來 性 的 歡 愉, 也 能 令 性 生 活 更 和 諧, 增 進 彼 此 的 感 情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是 所 有 性 方 式 中 最 常 用 也 最 簡 易 的 一 種, 它 是 指 男 性 陽 具 進 入 女 性 陰 部, 也 由 於 它 最 普 遍, 因 此 大 多 數 姿 勢, 如 站 立 女 方 趴 著 女 方 雙 腳 抬 高 等, 及 有 借 助 物 品, 如 凳 子 醉 翁 椅 枕 頭 床 沿 等, 11
男 上 女 下 是 女 子 仰 躺, 男 人 伏 趴 於 其 身 上, 將 陽 具 插 入 陰 道 或 抵 住 陰 蒂 ; 男 下 女 上 是 由 女 子 跨 坐 上 面, 雙 膝 跪 在 兩 側, 臉 朝 男 面, 身 軀 挺 直 或 俯 伏 於 男 胸 之 上 ; 男 女 坐 擁 是 男 人 正 坐 或 跪 姿 正 坐, 雙 腿 打 開, 女 子 騎 坐 在 他 身 上, 兩 腳 分 置 於 男 腿 左 右 兩 側, 雙 手 環 抱 男 頸, 男 人 抱 住 女 子 背 部 男 人 將 陽 具 插 入 陰 道 或 不 入 陰 道 只 抵 住 陰 蒂 而 後 進 式 則 是 女 方 屁 股 抬 高, 頭 部 朝 下, 男 子 跪 於 其 後, 手 扶 女 方 臀 部 插 入 後 抽 動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是 以 在 分 類 類 別 繁 多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這 種 方 式 的 姿 勢 和 技 巧 花 樣 百 出, 令 人 大 開 眼 界, 在 此 分 類 中 呈 現 了 多 采 多 姿 的 面 貌 ( 二 ) 口 交 口 交 是 指 口 腔 與 陰 莖 女 性 陰 部 接 觸 的 一 種 性 行 為 方 式 中 國 古 代 稱 含 陰 或 吹 蕭 男 性 的 唇 舌 與 女 性 的 生 殖 器 接 觸 稱 爲 舔 陰, 我 國 古 代 將 它 形 象 地 比 喻 爲 吹 笙, 舔 陰 對 於 男 性 有 激 發 性 慾 的 作 用, 增 加 彼 此 的 親 蜜 感, 也 能 夠 使 男 性 達 到 性 興 奮, 對 於 女 性 生 殖 器 的 直 觀 視 覺 作 用, 對 性 慾 高 漲 是 最 佳 催 化 劑, 而 唇 舌 的 濕 潤 及 軟 綿 接 觸 女 性 生 殖 器, 引 發 女 性 性 刺 激 的 強 度, 舔 陰 法 可 能 是 最 常 引 發 女 性 多 次 高 潮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女 性 對 舔 陰 性 行 為 反 應 變 化 極 大, 同 樣 的 技 巧 可 能 引 起 快 感 也 有 可 能 引 起 疼 痛, 所 以 溝 通 成 為 必 要 沒 有 射 精 的 口 交 當 成 前 戲 是 很 好 激 發 性 興 奮 的 行 爲, 女 性 在 月 經 期 若 性 慾 旺 盛, 或 男 性 在 女 性 月 經 期 仍 有 性 的 慾 望, 口 交 是 最 佳 的 替 代 方 式, 在 陰 莖 不 方 便 進 入 陰 道 或 者 避 免 懷 孕, 口 交 也 是 很 好 的 選 擇 當 然 口 交 也 可 作 爲 性 交 的 前 戲, 而 最 終 仍 以 陰 道 性 交 結 束 性 行 為 過 程, 所 以 口 交 也 是 性 行 為 的 方 式 之 一 凡 是 以 口 部 對 性 器 性 官 含 吮 舔 刮 吸, 都 列 入 本 項 分 類, 而 以 口 交 的 對 象 為 主, 在 這 些 對 象 中, 以 男 對 男 男 對 女 女 對 男 口 交 為 多, 他 們 亦 偶 有 借 助 物 品, 如 女 方 在 醉 翁 椅 上 或 抬 起 雙 腳 等, 進 行 口 交 在 文 本 中 男 對 女 口 交, 都 使 女 性 非 常 歡 愉, 都 是 淫 情 更 熾 春 心 繚 亂, 而 口 交 中 最 特 別 而 男 女 雙 方 都 得 到 快 感 的 方 式, 當 首 推 "69 式 ", 但! 文 本 中 並 不 多 見 ( 三 ) 肛 交 所 謂 肛 交 是 指 男 性 的 陽 具 進 入 對 方 的 肛 門, 使 雙 方 都 得 到 快 感 的 一 種 性 方 式, 過 去 有 人 認 為 這 性 行 為 方 式 只 是 發 生 在 男 同 性 戀 者 之 間, 從 小 說 文 本 內 容, 這 一 看 法 是 不 正 確 12
肛 交 又 稱 雞 姦 或 希 臘 式 性 交, 肛 門 也 是 一 個 性 感 的 地 帶, 以 手 撫 摸 用 舌 頭 剌 激 或 用 手 性 器 官 性 器 具 插 入 等, 都 可 以 帶 來 快 感 這 種 方 式 的 對 象, 有 男 對 男 男 對 女 前 者 可 說 是 同 性 慣 用 的 方 式, 也 由 於 特 定 因 素, 並 不 見 得 男 性 都 直 接 使 用 自 己 的 陽 具 進 入 對 方 的 肛 門, 他 們 可 能 使 用 性 器 具 進 入, 而 使 用 性 器 具 者 可 能 是 男, 也 可 能 是 女, 被 使 用 者 亦 然, 有 關 這 方 面, 本 類 別 都 有 收 入, 以 了 解 時 人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多 樣 化 ( 四 ) 手 交 足 交 所 謂 的 手 足 交, 主 要 是 以 手 或 足 刺 激 對 方 性 區, 使 之 得 到 性 滿 足, 或 以 手 足 代 替 男 性 陽 具 進 入 女 性 陰 部, 故 這 種 方 式 大 多 是 女 女 之 間 解 決 性 需 求 所 採 用 的 方 式, 也 是 女 女 情 慾 活 動 慣 用 的 方 式 至 於 足 交,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只 出 現 不 多, 現 代 的 足 交, 大 部 分 闡 述 男 性 的 戀 腳 情 結, 看 到 女 性 喜 好 的 雙 足, 引 起 性 的 遐 想, 能 用 女 性 的 足 踝 摩 擦 性 器 官, 而 得 到 異 常 的 性 滿 足, 也 有 如 以 前 的 三 寸 金 蓮, 能 激 起 男 性 的 性 慾 望, 文 本 中 所 列 足 交, 內 容 雖 有 誇 大 之 嫌, 但 為 真 實 呈 現 多 元 性 文 化, 故 也 一 并 歸 入 此 類 ( 五 ) 陰 唇 性 交 又 稱 磨 鏡 陰 唇 性 交 這 名 詞 並 不 多 見, 也 可 以 稱 為 磨 鏡, 作 者 在 所 有 分 類 中, 原 列 入 二 女 自 娛, 可 是 自 娛 應 該 是 一 個 人, 似 乎 也 行 不 通, 後 來 認 定 是 以 女 性 陰 唇 彼 此 磨 擦 而 引 起 快 感, 故 另 立 陰 唇 性 交, 是 指 二 女 互 相 磨 擦 陰 唇 或 用 雙 頭 角 先 生, 引 起 雙 方 的 性 滿 足, 比 以 手 或 口 更 刺 激 對 方, 因 為 其 姿 勢 與 性 交 相 仿, 這 種 方 式 也 是 女 同 性 戀 者 常 用 的 方 式, 女 女 之 間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則 主 要 是 親 吻 愛 撫, 更 多 的 女 女 之 間 沒 有 性 行 為, 她 們 只 是 相 戀 很 深, 唯 一 的 親 暱 行 為 便 是 緊 緊 地 擁 抱 而 在 小 說 文 本, 都 是 一 時 得 不 到 性 滿 足 的 女 性, 彼 此 興 起 的 即 興 作 為, 在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也 算 是 一 種 性 行 為 方 式 ( 六 ) 群 交 所 謂 群 交 (Group Sex) 或 稱 為 性 愛 派 對, 是 指 在 進 行 性 行 為 中 參 與 的 人 數 在 兩 人 以 上, 在 性 別 方 面 可 能 是 兩 男 一 女 三 男 一 女 四 男 一 女 或 兩 女 一 男 三 女 一 男 等, 也 有 可 能 是 兩 女 兩 男 兩 女 三 男 等, 是 以 群 交 的 對 象 十 分 繁 雜 最 大 的 特 色 是 他 們 同 時 以 陰 莖 與 陰 道 交 口 交 肛 交 等 進 行 性 交, 也 有 可 能 一 男 或 一 女 對 兩 個 對 象 手 口 並 用, 故 難 以 明 晰 地 區 分 他 們 使 用 何 種 方 式, 故 本 類 以 人 數 為 主, 以 呈 現 群 交 的 可 能 使 用 的 方 式 群 交 在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佔 的 篇 幅 也 不 少, 這 也 凸 顯 群 交 是 自 古 以 來, 即 存 在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 七 ) 自 娛 中 國 古 代 將 男 性 自 娛 稱 為 弄 拂 塵 ( 拂 輛 ), 各 地 俗 語 也 稱 : 打 手 銃 打 秋 兒 剡 雞 13
巴 手 活 砍 椽 子 弄 丫 丫 剡 毯 等 拂 塵 是 撣 塵 土 和 軀 蚊 的 工 具, 柄 端 扎 牛 馬 尾 巴, 類 如 陰 毛, 柄 似 陰 莖, 撫 弄 它, 就 像 男 性 撫 弄 自 已 的 陰 莖, 故 稱 弄 拂 塵 手 淫 自 慰 是 自 我 愉 悅 的 活 動, 所 以 稱 之 自 娛, 是 普 遍 存 在 於 人 類 的 性 行 為 不 論 男 生 或 女 生, 絕 大 部 份 的 人 都 有 過 自 娛 的 經 歷 事 實 上, 個 體 在 嬰 幼 兒 時 期 就 已 有 自 己 撫 摸 外 生 殖 器 的 舉 動, 但 這 是 一 種 無 目 的 的 自 娛 行 為 自 娛 的 定 義 可 以 分 為 狹 義 以 及 廣 義 兩 種, 而 狹 義 的 自 娛 是 指 個 體 在 發 有 性 慾 望 時, 或 外 界 刺 激, 如 清 涼 圖 片 性 暗 示 的 影 片, 用 手 或 其 他 物 品 刺 激 自 己 的 生 殖 器, 甚 至 其 他 非 生 殖 器 ( 常 見 如 肛 門 手 指 腳 趾 嘴 唇 乳 房 口 腔 ), 而 由 此 來 達 到 對 快 感 以 及 高 潮 的 自 慰 行 為 廣 義 的 自 娛 是 指 由 自 己 或 與 他 人 ( 同 性 或 異 性 ) 相 互 間 的 身 體 器 官 的 撫 摸, 來 解 除 或 發 洩 性 慾 衝 動 所 帶 來 的 慾 望, 也 可 將 自 娛 的 涵 意 擴 大, 有 自 我 的 意 識 的 性 行 為, 如 性 想 像 和 性 幻 想, 現 代 的 醫 學 名 詞 和 性 學 家, 把 此 種 發 洩 性 慾 的 方 式, 都 列 入 自 娛 的 範 疇 而 自 娛 是 一 種 不 求 人 很 安 全 的 人 類 性 行 為 之 一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自 娛 的 描 繪 不 是 很 多, 主 要 是 女 性 使 用 像 男 性 陽 具 的 性 器 具, 自 行 放 入 陰 戶 內 以 獲 得 性 滿 足 ( 八 ) 使 用 性 器 具 春 藥 使 用 性 器 具 是 將 異 物 放 入 女 性 陰 道, 獲 得 性 的 愉 悅, 物 品 琳 瑯 滿 目, 性 器 具, 無 論 中 外, 自 古 便 有, 中 國 也 可 能 是 世 界 上 最 早 使 用 性 器 具 的 國 家, 適 當 的 使 用 可 助 恢 復 或 提 高 性 功 能, 促 進 性 反 應 和 增 加 歡 愉, 能 帶 來 不 同 程 度 的 快 感 乃 至 性 高 潮 性 器 具 能 解 決 了 部 分 人 的 性 壓 抑 性 煩 惱 和 性 焦 慮 在 小 說 文 本 中 有 二 女 間 也 有 男 對 女 關 於 春 藥, 中 國 古 代 房 中 術 一 直 有 這 部 分 內 容, 泛 指 能 激 發 和 增 強 性 慾 的 藥 物, 春 藥 喚 起 的 是 純 粹 肉 體 的 情 慾, 使 用 春 藥 不 僅 為 促 進 性 慾, 更 為 品 嚐 性 的 快 感 在 小 說 文 本 使 用 過 的 手 法 與 藥 物 食 物, 千 奇 百 怪, 無 奇 不 有, 這 些 春 藥 使 用 方 式 有 內 服 和 外 用, 內 服 的 通 常 是 男 性 服 用, 以 增 加 即 時 的 性 能 力 為 訴 求 ; 外 用 的 有 藥 液 外 洗 陰 部 陰 道 內 用 藥 等, 多 含 有 一 定 程 度 刺 激 性 的 藥 物, 在 性 小 說 故 事 情 節 中 使 用 春 藥, 增 加 內 容 可 看 性, 也 為 故 事 發 展 帶 來 另 一 種 高 潮 ( 九 ) 人 獸 交 動 物 戀, 或 戀 獸 癖 是 指 人 類 對 非 人 類 動 物 產 生 親 密 感 或 性 渴 望 的 一 種 特 殊 愛 戀 (paraphilia) 人 類 / 動 物 之 間 的 性 交 則 稱 為 人 獸 交 (zoosexuality bestiality 或 animal sex), 或 簡 單 地 稱 為 獸 交 14
人 獸 交 者 和 動 物 之 間 的 性 行 爲 方 式 有 些 是 與 動 物 交 媾 或 肛 交, 有 些 則 是 訓 練 動 物 去 摩 擦 或 舔 其 外 生 殖 器, 與 動 物 關 係 應 有 三 個 可 能 一, 獸 交 者 把 動 物 當 作 人 來 性 交 ; 二 獸 交 者 把 自 己 想 當 動 物 ; 三 獸 交 者 把 動 物 當 人 的 替 代 品, 在 小 說 文 本 中, 大 都 屬 於 此 類 型 態, 因 情 慾 無 所 宣 洩, 才 會 以 動 物 來 發 洩 其 情 慾 人 獸 戀 古 之 已 有, 也 不 足 為 奇, 人 獸 戀 是 人 類 普 遍 的 深 層 心 理, 翻 開 歷 史 神 話 故 事 中 充 滿 了 人 獸 戀 的 痕 跡, 像 人 類 始 祖 是 源 自 獸 交, 更 有 很 多 半 人 半 獸 的 英 雄 事 蹟 流 傳 金 賽 博 士 在 四 十 年 代 作 性 行 為 調 查, 指 出 百 分 之 八 的 美 國 男 人 和 百 分 之 三 點 五 的 美 國 女 人 曾 與 動 物 有 性 接 觸, 而 不 少 動 物 的 性 器 官 與 人 類 的 十 分 相 似, 動 物 亦 會 以 人 作 為 性 慾 對 象 肆 結 論 與 建 議 一 明 清 性 小 說 描 繪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貢 獻 及 價 值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繪, 是 如 此 光 怪 陸 離 花 樣 百 出, 可 說 沒 有 任 何 朝 代 能 望 其 項 背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述, 大 多 很 露 骨, 在 中 國 的 性 文 化 發 展 史 中, 具 有 相 當 的 價 值 和 貢 獻, 對 後 世 也 有 一 定 的 影 響 正 視 其 凸 顯 的 特 有 貢 獻 價 值 與 影 響, 從 中 吸 取 其 養 份 和 精 華, 使 中 國 性 文 化 更 多 采 多 姿, 引 人 入 勝, 喚 起 吾 人 重 新 審 視 和 注 重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意 義 和 意 識, 使 這 些 中 國 古 老 的 性 遺 產 獲 得 應 有 的 歷 史 地 位 現 分 點 描 述 如 下 : 一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不 僅 反 映 明 清 時 代 的 實 際 生 活 民 情 風 俗 禮 制 世 情 及 社 會 現 象, 更 可 從 中 探 究 當 時 民 族 性 心 理 的 變 化 和 演 進, 可 見 其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探 究 實 有 助 於 研 究 者, 從 另 一 側 面 掌 握 明 清 時 代 的 社 會 文 化, 甚 至 可 以 說, 這 些 方 式 其 實 是 明 清 時 代 的 縮 影, 也 是 人 類 的 縮 影, 故 其 價 值 可 謂 昭 然 若 揭 二 透 過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方 式, 可 讓 吾 人 重 新 審 視 性 生 命 性 在 生 命 中, 因 為 這 些 性 方 式 透 露 出 有 關 身 體 的 感 覺 經 營 情 感 的 表 達 性 別 建 構 等 秘 密 性 的 面 向 ( 黃 克 武,1999) 三 明 清 性 方 式 可 解 開 當 時 情 與 慾 糾 纏 的 環 結, 使 人 們 更 了 解 兩 性 的 關 係 四 從 這 些 性 方 式 中, 可 看 出 當 時 這 些 小 說 家 的 文 化 理 念 審 美 態 度 藝 術 精 神 和 道 德 感 同 時 也 了 然 他 們 寫 作 技 巧 文 字 的 應 用 及 其 寫 作 的 目 的 和 動 機 總 之, 透 過 這 些 方 式, 亦 有 助 吾 人 了 解 這 些 方 式 在 文 學 史 上 的 地 位 和 價 值 五 從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中, 吾 人 可 窺 見 當 時 女 性 對 性 的 渴 求 及 深 層 的 渴 望 大 膽 積 極 追 求 和 主 動 的 角 色, 注 重 性 滿 足 與 快 感 中 國 女 性 對 性 的 要 求, 在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15
為 方 式 中 表 露 無 遺, 是 以 當 時 女 性 對 這 些 性 方 式 的 想 法 和 認 知, 可 作 為 研 究 中 國 女 性 主 義 的 開 端 六 同 時, 從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中, 也 可 窺 見 男 性 自 古 以 來 的 英 雄 式 心 態 大 男 人 主 義 或 對 女 性 的 藐 視, 性 行 為 方 式 在 他 們 而 言, 只 是 一 種 折 磨 女 性, 使 女 性 屈 服, 輕 視 女 性, 而 從 中 得 到 快 感 的 手 段 是 以 當 時 男 性 使 用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及 其 對 它 們 的 態 度 和 認 知, 也 可 作 為 研 究 男 性 性 心 理 的 樞 紐 七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擴 大 了 人 們 性 知 識 的 深 度 廣 度 和 寬 度, 而 且 這 些 方 式 亦 可 供 性 學 心 理 學 人 類 文 化 學 生 理 學 社 會 學 醫 學 等 方 面 的 專 家 和 學 者 參 考 八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雖 有 誇 大 不 實 之 處, 但 其 中 確 實 有 些 方 式 可 增 進 生 活 的 快 樂 趣 味 及 多 樣 化, 因 而 促 進 雙 方 的 感 情 九 部 分 作 品 描 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具 有 不 俗 的 表 現 與 藝 術 成 就, 如 燈 草 和 尚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性 器 具 和 春 藥 等, 都 有 豐 富 的 藝 術 想 像 力, 而 癡 婆 子 傳 的 女 性 性 方 式 及 心 理 描 繪, 都 表 現 了 作 者 不 凡 的 藝 術 手 法 和 造 詣, 亦 可 作 為 性 文 學 寫 作 的 模 本 十 作 者 所 描 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對 於 明 時 代 高 唱 女 性 失 節 事 大, 餓 死 事 小 的 口 號, 無 疑 是 一 種 反 動, 也 間 接 衝 擊 傳 統 和 禮 教, 這 是 人 類 道 德 演 化 的 過 程, 也 更 符 合 時 代 的 需 求 十 一 從 消 極 方 面 來 看,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性 器 具 及 春 藥, 也 反 映 出 明 清 時 代 科 學 醫 學 和 藝 術 創 作 的 水 平 十 二 從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作 者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述 中, 無 論 在 叫 床 性 器 官 性 器 具 春 藥 或 招 式 的 名 稱 等 方 面 皆 迭 創 新 詞, 令 人 耳 目 一 新, 這 反 映 出 當 時 流 行 的 性 俚 語 及 方 言, 而 他 們 所 獨 創 的 性 名 詞, 也 值 得 性 文 學 家 或 語 文 學 專 家 探 究 其 深 層 意 義 二 清 性 小 說 性 行 為 方 式 描 繪 的 問 題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雖 有 如 上 臚 列 的 諸 多 貢 獻 及 價 值, 但 利 之 所 在, 也 為 弊 之 所 在, 因 為 這 些 小 說 家 的 作 者 描 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手 法 目 的 其 所 描 繪 的 性 方 式 本 身, 及 其 產 生 的 後 果 都 有 值 得 商 榷 和 檢 討 的 餘 地, 現 逐 一 論 述 如 下 : 一 小 說 的 目 的 雖 然 並 非 完 全 在 於 文 以 載 道, 但 至 少 有 部 分 社 會 教 化 的 功 能 所 以 叔 孫 豹 以 立 言 為 三 不 朽 之 一 而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繪 大 多 過 於 猥 褻 淫 蕩 露 骨, 而 且 在 全 書 中 佔 據 大 量 的 篇 幅, 是 以 縱 使 作 者 的 目 的 在 於 闡 明 因 果 報 應 的 大 道 理, 也 由 於 讀 者 把 閱 讀 的 焦 點 都 集 中 在 性 的 描 繪 上, 而 不 理 會 作 者 創 作 的 原 意 可 見 這 些 作 者 作 賊 心 虛 有 掛 羊 頭 賣 狗 肉 之 嫌, 至 少 他 們 都 本 末 倒 置, 輕 重 不 分 16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作 者,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肆 無 忌 憚 的 描 繪, 實 失 去 文 學 中 應 有 的 藝 術 美 質 及 藝 術 情 操, 因 此 產 生 藝 術 性 與 道 德 性 無 法 調 和 及 矛 盾 由 於 這 些 性 小 說 中 描 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大 多 旨 在 挑 起 讀 者 生 理 上 的 衝 動 和 快 感, 故 在 現 今 色 情 行 業 發 達 色 情 小 說 和 電 影 林 立, 欲 尋 求 生 理 的 快 感, 已 無 須 借 助 明 清 性 小 說 對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繪, 是 以 這 些 無 關 世 道 人 心 的 性 小 說, 只 是 些 引 不 起 大 眾 性 趣 的 古 老 玩 意 兒 這 些 作 者 所 描 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大 多 過 份 渲 染 和 誇 大, 根 本 無 法 應 用 在 實 際 的 性 行 為 中, 若 強 加 使 用, 可 能 有 害 身 心 由 於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著 重 凸 顯 男 性 陽 具 的 天 賦 異 稟 及 雄 風, 因 此 易 於 使 男 性 讀 者 產 生 自 卑 及 自 嘆 弗 如 的 心 理, 可 見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既 無 法 增 進 讀 者 的 性 知 識, 也 無 法 使 讀 者 對 性 獲 得 健 康 而 的 心 態 作 者 對 這 些 性 方 式 的 描 繪, 原 意 本 在 於 膨 脹 男 性 的 優 越 感 和 權 力, 但 他 們 所 呈 現 的 男 性 只 是 個 會 玩 弄 女 性, 視 女 性 為 洩 慾 的 工 具, 而 小 說 中 的 男 性, 更 是 饑 不 擇 食 的 色 魔, 或 亂 倫 濫 交 的 主 角, 是 以 反 顯 示 這 些 男 性 只 如 禽 獸 般, 比 女 性 更 為 卑 賤, 而 這 些 性 方 式 既 是 純 粹 出 於 個 人 洩 慾 的 手 段, 因 此 他 們 與 自 慰 的 方 式 有 何 不 同? 明 清 性 小 說 家 很 多 內 容, 以 誇 大 的 手 法 描 繪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可 令 對 方 欲 死 欲 仙, 或 達 到 特 大 高 潮, 好 似 誓 死 方 休, 交 戰 一 兩 時 辰, 插 入 數 千 抽, 這 實 不 得 事 理 之 全, 因 為 性 行 為 的 目 的 並 不 只 在 於 高 潮, 對 於 心 靈 契 合 因 愛 而 性, 少 有 論 及, 偏 重 在 情 慾 的 抒 發 三 建 議 為 使 這 方 面 的 研 究 更 進 步, 更 有 前 瞻 性 及 有 更 多 的 有 意 義 發 現, 現 作 如 下 建 議, 雖 立 論 於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但 實 廣 及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全 盤 研 究, 以 至 對 中 國 古 典 小 說 的 完 整 發 掘 與 研 討 : 一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繁 多, 涉 及 的 層 面 也 廣, 故 最 好 能 結 合 中 西 方 的 文 化 學 者 社 會 學 者 性 學 學 者 文 學 家 醫 學 專 家 生 理 學 家 哲 學 家 共 同 探 討 這 些 性 方 式 實 質 的 意 義 內 涵 及 其 最 終 的 價 值, 進 而 開 闢 一 個 研 究 的 方 向, 使 其 在 學 術 研 究 上 有 一 個 確 切 的 定 位 在 集 思 廣 益 下, 定 能 有 更 新 的 發 現 二 政 府 應 設 立 一 個 研 究 單 位 或 機 構, 延 聘 專 家 學 者 共 同 統 籌 和 規 劃 如 何 研 究 這 些 性 方 17
式, 及 如 何 完 整 地 保 存 及 蒐 集 這 方 面 的 資 料 和 書 籍, 使 這 些 中 國 固 有 的 文 化 財 產 不 致 乏 人 問 津 或 湮 沒 不 聞 三 各 大 專 院 校 應 開 設 這 方 面 的 相 關 課 程, 使 大 家 更 重 視 和 認 識 這 些 文 化 財 產, 從 而 建 立 正 確 而 健 康 的 性 愛 觀, 並 廣 設 有 關 這 方 面 的 碩 博 士 班, 以 培 養 更 多 優 秀 的 人 才 從 事 這 方 面 的 研 究, 使 之 發 揚 光 大 四 應 把 所 有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繪 製 成 圖 書, 或 透 過 電 腦 高 科 技 的 手 法 繪 製 動 畫, 以 使 吾 人 更 能 以 藝 術 的 眼 光, 欣 賞 和 了 解 這 些 方 式 運 用 的 奧 妙 與 精 深 五 應 將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相 關 小 說 論 文 學 位 論 文 等 翻 譯 成 外 國 語 文, 讓 更 多 西 方 人 了 解 中 國 人 在 這 方 面 的 智 慧 和 體 悟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雖 然 有 值 得 商 榷 之 處, 但 這 些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確 在 中 國 性 文 化 史 中 留 下 璀 璨 瑰 麗 的 一 面, 而 且 留 下 不 少 值 得 思 考 的 問 題 和 空 間 有 關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繪, 中 國 早 已 有 不 少 書 籍 把 每 種 方 式 的 過 程 都 鉅 細 無 遺 地 說 明, 並 加 以 圖 示, 所 以 本 不 足 為 奇, 但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所 描 繪 的 各 種 性 行 為 方 式 春 藥 性 器 具, 雖 不 能 完 全 說 是 子 虛 烏 有 或 無 中 生 有, 但 由 於 這 些 方 式 來 自 小 說, 而 小 說 本 身 即 有 其 特 質, 至 少 小 說 的 內 容 並 非 像 記 載 新 聞 一 樣 一 字 一 句 皆 符 合 事 實, 加 上 這 些 小 說 家 有 其 創 作 的 目 標, 因 此 難 免, 也 難 以 保 證 他 們 沒 有 加 油 添 醋 誇 大 其 詞, 以 增 加 效 果, 那 麼 在 閱 讀 這 些 小 說 應 抱 持 閱 讀 小 說 的 心 態, 若 誤 以 為 真, 且 採 用 其 方 式, 這 恐 怕 不 僅 傷 身, 而 且 造 成 心 理 障 礙, 更 可 能 破 壞 雙 方 的 感 情 任 何 種 類 的 方 式 只 不 過 是 達 到 某 個 目 的 的 手 段,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目 的 在 於 讓 使 用 者 及 被 使 用 者 都 達 到 性 高 潮 但 若 墨 守 成 規, 不 知 變 遷 則 有 傷 使 用 者 的 原 意, 徒 法 不 足 以 自 行, 阮 芳 賦 教 授 對 性 行 為, 曾 有 八 字 箴 言 : 順 其 自 然 尊 重 選 擇, 所 以 性 行 為 方 式 沒 有 對 與 錯 之 分, 端 賴 使 用 者 的 心 態 目 的 和 彼 此 的 感 覺 上, 就 像 水 火 一 樣, 若 運 用 得 宜, 誰 會 說 水 火 無 情 呢? 是 以 性 行 為 方 式 並 沒 有 對 與 錯 之 別, 只 有 人 心 有 對 錯 若 此 來 衡 斷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則 大 多 數 小 說 中 人 物 的 心 態 目 的 故 事 發 展, 都 傾 向 小 說 戲 劇 化, 也 反 應 當 時 社 會 風 氣, 深 具 參 考 及 娛 樂 價 值 歸 根 結 蒂, 性 愛 的 重 點 在 愛 而 非 性, 在 發 生 性 行 為 時, 若 雙 方 以 愛 和 感 情 作 為 基 礎, 則 性 行 為 方 式 就 顯 得 微 不 足 道 了, 何 況 性 行 為, 講 求 身 心 靈 的 契 合, 不 見 得 非 要 性 器 官 接 觸, 才 符 合 完 美 性 行 為 何 況 男 女 同 時 達 到 性 高 潮, 並 非 單 靠 方 式 即 可, 而 必 須 18
有 非 常 多 的 主 客 觀 因 素 共 同 配 合, 才 能 奏 效 當 然, 性 行 為 方 式 只 要 雙 方 滿 意, 就 是 最 佳 的 方 式, 沒 有 人 人 都 認 為 最 棒 的 方 式, 彼 此 在 摸 索 中 得 到 樂 趣, 在 樂 趣 中 摸 索, 日 久 後 自 然 彼 此 熟 能 生 巧, 找 到 彼 此 最 喜 歡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因 此 方 式 隨 遇 而 安, 也 因 人 而 異 就 像 莊 子 庖 丁 解 牛 這 個 寓 言, 庖 丁 因 依 乎 天 理, 因 其 固 然, 所 以 能 遊 刃 有 餘, 進 而 能 從 方 式 中 見 道 性 行 為 方 式 如 庖 丁 解 牛 的 方 法 一 樣, 在 彼 此 熟 練 之 後, 便 漸 漸 能 以 無 心 的 態 度 解 牛, 即 沒 有 任 何 標 準 而 無 入 而 不 自 得 故 能 從 解 牛 中 體 會 道 的 境 界, 性 行 為 又 何 嘗 不 然? 從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的 描 寫, 吾 人 可 以 肯 定 其 在 中 國 性 文 化 史 上 的 地 位, 因 為 向 來 我 們 總 認 為 西 方 對 性 行 為 的 開 放 是 開 世 界 之 先, 殊 不 知, 其 實 中 國 性 文 化 是 佔 有 歷 史 的 優 越 性, 只 是 後 來 有 所 退 化, 而 西 方 經 過 性 革 命 後, 對 於 性 議 題 及 性 方 式 越 來 開 放, 似 乎 成 為 全 世 界 的 標 竿 究 其 實, 從 明 清 性 小 說 的 性 行 為 描 繪, 吾 人 可 以 清 楚 明 白 中 華 民 族 對 於 性 行 為 是 頗 為 先 進 與 開 放, 更 可 了 解 中 國 性 行 為 方 式 是 全 人 類 的 共 同 性, 當 然 現 代 華 人 社 會 在 性 行 為 方 式 上 的 確 有 所 退 化, 其 中 包 括 眾 多 的 因 素, 如 政 治 立 場 社 會 風 氣 文 化 學 術 禮 教 束 縛 等 等, 但 近 來 又 受 到 西 方 的 激 盪 與 影 響 下, 已 有 日 益 新 潮 與 開 放 的 趨 勢, 是 以 再 重 新 檢 閱 中 國 古 老 特 有 的 性 文 化, 想 必 能 引 起 吾 人 對 此 議 題 的 重 視 與 省 思 總 而 言 之, 明 清 性 小 說 中 的 性 行 為 方 式 已 為 中 國 文 化 產 生 不 少 衝 擊, 也 反 映 出 人 生 和 社 會 的 百 態, 但 其 中 當 然 珠 瓦 雜 陳, 好 壞 相 參, 仍 有 待 吾 人 努 力 探 究, 至 於 其 中 所 隱 含 的 意 義 及 真 正 價 值, 更 值 得 吾 人 三 思 和 玩 味, 更 可 見 中 國 在 性 行 為 方 式 尚 有 很 大 的 發 展 空 間, 這 即 是 本 論 文 研 究 的 社 會 意 義 所 在 19
參 考 文 獻 中 文 部 份 李 銀 河 著 (1996) 中 國 女 性 的 感 情 與 性 台 北 : 牛 津 大 學 出 版 陳 東 有 著 (1996) 人 欲 的 解 放 南 昌 : 江 西 高 校 劉 大 杰 (1974) 中 國 文 學 發 展 史 台 北 : 中 華 書 局 劉 達 臨 著 (2001) 性 的 歷 史 台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劉 達 臨 著 (2004) 性 史 圖 鑑 台 北 : 八 方 陳 慶 浩 王 秋 桂 主 編 (1995) 思 無 邪 匯 寶 法 國 國 家 科 學 研 究 中 心 台 灣 大 英 百 科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合 作 出 版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