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货 紧 缩 的 经 济 理 论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 德 ] 菲 利 普 巴 格 斯 著 熊 越 译
目 录 说 明... 1 1. 简 介... 3 2. 重 商 主 义 者 与 通 货 紧 缩... 4 3. 古 典 通 缩 理 论... 6 4. 新 古 典 主 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24 5. 最 新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39 6. 结 论... 4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 说 明 这 本 小 册 子 是 深 受 广 大 读 者 欢 迎 的 欧 元 的 悲 剧 (The Tragedy of the Euro) 一 书 作 者, 胡 安 卡 洛 斯 国 王 大 学 经 济 学 教 授 菲 利 普 巴 格 斯 的 新 书 通 缩 之 问 (In Defense of Deflation) 的 第 二 章 因 为 它 是 全 书 里 非 常 重 要 的 一 章, 在 内 容 上 十 分 有 趣, 又 在 结 构 上 相 对 独 立, 所 以 我 把 它 摘 录 出 来 做 了 这 个 电 子 版 在 本 书 ( 章 ) 中, 巴 格 斯 教 授 梳 理 了 经 济 思 想 史 上 关 于 通 货 紧 缩 的 主 要 理 论, 并 指 出 反 通 缩 是 一 种 偏 见 由 于 许 多 思 想 家, 甚 至 是 大 多 数 反 对 通 货 膨 胀 的 奥 地 利 学 派 经 济 学 家, 都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会 扰 乱 经 济, 本 次 研 究 的 论 题 相 当 不 同 寻 常 由 于 在 这 里 只 是 截 取 了 第 二 章, 所 以 有 必 要 强 调 在 第 一 章 中 巴 格 斯 教 授 就 通 货 紧 缩 的 定 义 所 做 出 的 澄 清 : 我 把 货 币 购 买 力 上 升, 即 以 货 币 单 位 计 算 的 价 格 普 遍 下 降 的 情 况, 定 义 为 价 格 通 缩 (price deflation), 或 者 更 简 洁 地 说, 定 义 为 通 货 紧 缩 (deflation) 我 们 将 看 到, 引 起 价 格 通 缩 的 一
个 原 因 是 货 币 数 量 减 少, 我 将 其 区 分 为 货 币 通 缩 (monetary deflation) 也 就 是 说, 巴 格 斯 教 授 采 用 了 更 主 流 更 宽 泛 的 通 货 紧 缩 定 义, 即 物 价 下 跌 或 者 货 币 购 买 力 上 升, 而 把 更 符 合 奥 地 利 学 派 观 点 的 定 义, 即 货 币 数 量 减 少, 作 为 了 通 货 紧 缩 的 一 种 类 型 澄 清 了 这 一 点, 就 可 以 开 始 阅 读 了 喜 欢 这 本 小 册 子 的 朋 友 可 以 购 买 即 将 出 版 的 完 整 版 通 缩 之 问 继 奥 地 利 学 派 的 大 师 们 (The Great Austrian Economists) 之 后, 我 和 清 华 大 学 出 版 社 合 作 的 第 二 本 书 感 谢 大 家 的 支 持, 祝 大 家 有 所 收 获 熊 越 马 德 里 2015.6.10 2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 1. 简 介 关 于 通 货 紧 缩, 许 多 经 济 学 家 都 已 专 门 论 述 过, 或 在 其 相 关 货 币 理 论 构 建 时 触 及 本 章 不 打 算 一 一 评 论 每 一 篇 参 考 文 献, 而 是 对 通 货 紧 缩 经 济 理 论 的 主 要 趋 势 和 变 化 进 行 综 述 综 述 有 助 于 解 释 通 缩 理 论 的 形 成 过 程, 以 及 相 关 观 点 改 变 的 原 因 为 解 释 为 什 么 会 出 现 特 定 通 缩 理 论 和 通 缩 恐 惧 症 (deflation phobia), 将 会 特 别 强 调 这 些 通 缩 理 论 家 所 处 的 环 境 和 背 景 通 缩 理 论 的 梳 理 主 要 依 照 年 代 顺 序 开 展, 但 有 时 也 会 将 观 点 相 近 时 代 可 能 不 尽 相 同 的 理 论 家 归 在 一 组
2. 重 商 主 义 者 与 通 货 紧 缩 16 世 纪 之 前, 中 世 纪 尚 无 人 论 及 囤 积 (hoarding) 粘 性 价 格, 或 者 谈 起 对 物 价 下 跌 的 恐 惧 和 稳 定 价 格 的 需 求, 在 那 时, 这 些 似 乎 还 没 有 被 视 为 急 需 解 决 的 问 题 1 对 此, 中 世 纪 忽 视 通 货 紧 缩 可 能 是 由 于 货 币 经 济 和 信 用 货 币 还 尚 未 普 及, 自 给 自 足 的 农 庄 在 经 济 体 中 尚 处 于 支 配 地 位 重 商 主 义 者 一 直 专 注 于 货 币 通 胀, 最 早 提 及 通 货 紧 缩 的 主 题 根 据 重 商 主 义 学 说, 贸 易 顺 差 将 以 增 加 其 贵 金 属 存 量 的 方 式 使 一 国 受 益 2 重 商 主 义 者 们 把 积 攒 货 币 奉 为 最 佳 财 富 储 藏 方 式, 因 而 担 心 一 国 货 币 流 失 因 此, 他 们 暗 暗 担 心 着 货 币 通 缩, 还 触 及 到 了 囤 积 的 话 题, 并 形 成 了 两 派 观 点 其 中 一 派, 包 括 威 廉 波 特 (William Potter) 和 约 翰 劳 (John Law, 1671-1721), 3 认 为 流 通 中 的 货 币 越 多 意 味 着 贸 易 越 多 对 他 们 来 说, 要 紧 的 是 货 币 没 有 在 金 库 里 闲 置, 而 是 在 流 通 并 刺 激 1 例 如, 约 翰 洛 克 声 称, 货 币 供 应 并 不 重 要, 因 为 任 何 数 量 的 货 币 都 足 以 满 足 贸 易 需 求 洛 克 (Locke [1691] 1824, 第 48 页 ) 2 瓦 伊 纳 (Viner)( [1937] 1975, 第 6 页 ) 3 参 见 瓦 伊 纳 ([1937] 1975,36-37 页 ) 关 于 两 派 重 商 主 义 者, 参 见 第 40 页 ;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关 于 劳 ( 2006a, 第 330 页 ), 以 及 波 特 反 对 窖 藏 和 其 有 关 价 格 通 缩 的 奇 怪 理 论 ( 第 328 页 ) 这 可 谓 是 经 济 思 想 史 上 最 古 怪 的 推 理 : 波 特 声 称, 增 加 货 币 量 会 刺 激 生 产, 从 而 物 价 出 现 下 降 他 显 然 不 认 为 源 自 货 币 通 胀 的 价 格 通 缩 有 任 何 问 题 4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5 贸 易 囤 积 货 币 会 抵 消 通 货 膨 胀 应 有 的 好 处, 因 为 新 产 生 的 货 币 不 会 被 花 掉, 即 不 会 产 生 更 大 的 支 出 类 似 地, 托 马 斯 曼 利 (Thomas Manley) 也 谴 责 守 财 奴, 因 为 锁 在 守 财 奴 库 房 里 的 钱, 就 像 堆 起 来 的 粪, 做 不 了 好 事, 它 应 该 被 分 散 开, 并 在 外 面 有 序 处 置, 使 土 地 丰 饶 4 因 此, 这 些 作 者 把 私 人 囤 积 和 可 能 让 金 块 退 出 流 通 的 所 有 事, 都 斥 为 有 害 的 5 在 此, 就 有 了 最 早 把 囤 积 视 为 毁 灭 性 问 题 的 观 点 另 一 派 人, 包 括 弗 朗 西 斯 培 根 (1561-1626) 杰 拉 德 德 马 利 尼 斯 (Gerrard de Malynes,1586-1641) 托 马 斯 曼 (Thomas Mun, 1571-1641) 和 约 翰 布 里 斯 科 (John Briscoe) 等, 6 他 们 认 为 囤 积 贵 金 属, 像 国 家 宝 藏 或 者 私 人 储 藏 财 富, 是 非 常 有 益 的 事 同 样, 他 们 也 认 为 货 币 是 财 富 的 最 佳 载 体 因 此, 经 济 体 中 货 币 增 加, 意 味 着 社 会 财 富 累 积, 被 视 为 一 件 好 事 对 于 这 一 群 体 而 言, 经 济 活 动 的 首 要 目 标, 便 是 以 积 攒 贵 金 属 的 形 式 储 蓄 这 种 节 俭 的 学 说 受 了 清 教 道 德 和 宗 教 原 则 的 启 发 7 4 曼 利 (1669, 第 53 页 ) 5 瓦 伊 纳 ( [1937] 1975,45-46 页 ); 后 来, 在 重 商 主 义 节 节 败 退 之 时, 大 卫 休 谟 仍 然 表 示 国 家 窖 藏 是 我 们 全 体 应 该 大 力 反 对 的 做 法, 它 具 有 破 坏 性, 即 把 大 笔 金 额 存 入 国 库, 束 之 高 阁, 使 它 们 完 全 无 法 流 通 ([1752] 1826b, 第 361 页 ) 6 瓦 伊 纳 ( [1937] 1975,8-9 页,23-24 页, 第 26 页, 第 49 页 ); 尽 管 理 查 德 坎 蒂 隆 和 雅 各 布 范 德 林 特 (Jacob Vanderlint) 都 不 是 重 商 主 义 者, 他 们 却 都 建 议 国 王 窖 藏 货 币, 以 便 保 持 低 物 价 和 竞 争 力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Rothbard)( 2006a,333-34 页 ) 7 节 俭 的 信 条 同 样 导 致 了 以 另 一 条 推 理 链 强 调 贸 易 出 超 的 重 要 性 ( 瓦 伊 纳 1975, 第 30 页 ), 瓦 伊 纳 解 释 了 这 一 时 期 的 普 遍 学 说 是 轻 视 消 费 和 信 奉 勤 俭 节 约, 这 并 非 完 全 建 立 在 经 济 学 推 理 之 上, 更 多 是 道 德 和 宗 教 准 则, 以 及 阶 级 偏 见 的 体 现 清 教 徒 不 允 许 奢 侈 ( 第 26 页 )
3. 古 典 通 缩 理 论 3.1 通 货 紧 缩 与 早 期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早 期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通 常 不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是 问 题, 即 使 他 们 考 虑 过, 也 没 有 很 详 细 地 讨 论 过 例 如, 亚 当 斯 密 在 没 有 讨 论 价 格 下 跌 的 情 况 下, 讨 论 了 劳 动 分 工 对 产 出 的 影 响 因 此, 在 研 究 早 期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时, 有 两 种 可 能 性 : 要 么 是 这 些 学 者 没 有 预 见 到 任 何 由 价 格 通 缩 引 发 的 问 题 值 得 讨 论 ; 不 然 就 是 他 们 没 有 意 识 到 经 济 增 长 能 导 致 价 格 下 降 这 一 事 实, 后 一 种 情 况 可 能 性 极 小 然 而, 这 些 经 济 学 家 中 的 一 些 人 确 实 触 及 到 了 通 缩 过 程 其 中 一 个 会 发 生 价 格 通 缩 的 地 方, 是 理 查 德 坎 蒂 隆 (1680-1734) 首 先 描 述 的 古 典 金 本 位 的 价 格 - 铸 币 流 动 机 制 (specie-flow-price mechanism) 8 他 指 出, 在 长 时 期 内, 货 币 供 应 变 化 对 价 格 的 影 响 是 不 同 的, 它 使 那 些 先 收 到 新 增 货 币 的 经 济 主 体 受 益, 并 引 起 资 源 在 社 会 中 重 新 配 置 这 种 效 应 现 在 被 称 为 坎 蒂 隆 效 应 他 没 有 指 明 货 币 通 缩 的 过 程, 但 其 分 析 似 乎 意 味 着 货 币 数 量 减 少 也 会 有 对 应 的 影 响 8 坎 蒂 隆 (Cantillon)( [1755] 1959,159-99 页 ); 坎 蒂 隆 在 1730 年 前 后 写 了 这 篇 文 章, 但 直 到 1755 年 才 发 表 译 者 注 : 通 常 认 为 这 一 机 制 是 大 卫 休 谟 在 1752 年 提 出 的 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7 虽 然 其 分 析 相 当 详 细, 但 坎 蒂 隆 没 有 注 意 到 ( 至 少 是 没 有 讨 论 ) 任 何 关 于 货 币 流 入 另 一 个 国 家 的 问 题, 或 是 关 于 价 格 通 缩 的 问 题 大 卫 休 谟 (1711-1776) 是 另 一 位 价 格 - 铸 币 流 动 机 制 的 著 名 阐 述 者 他 对 价 格 - 铸 币 流 动 机 制 的 处 理 不 如 坎 蒂 隆 的 分 析 细 致, 有 时 还 有 缺 陷, 因 为 他 假 定 所 有 价 格 上 涨 都 和 货 币 供 应 增 加 成 比 例 然 而, 比 起 坎 蒂 隆, 休 谟 考 虑 了 不 同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更 具 体 来 说, 他 描 述 了 各 种 价 格 通 缩 : 经 济 增 长 引 起 的, 货 币 使 用 范 围 扩 大 引 起 的, 和 货 币 供 应 量 减 少 引 起 的 首 先, 休 谟 并 没 有 花 太 多 力 气 分 析 经 济 增 长 引 起 的 价 格 通 缩, 但 他 确 实 提 到 : 这 似 乎 是 一 条 几 乎 不 言 自 明 的 格 言, 每 件 商 品 的 价 格 取 决 于 商 品 和 货 币 之 间 的 比 例 增 加 商 品, 它 们 就 会 变 得 更 便 宜 9 在 这 次 简 短 的 文 字 中, 休 谟 并 未 提 到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任 何 顾 虑 或 恐 惧 其 次, 休 谟 讨 论 了 第 二 种 由 货 币 使 用 范 围 扩 大, 或 者 说 出 现 货 币 取 代 以 物 易 物 引 起 的 价 格 通 缩 : 流 通 领 域 扩 大 了 ; 与 此 相 同 的 是, 单 位 金 额 服 务 了 更 大 领 域 ; 因 此, 货 币 减 少, 所 有 商 品 必 然 会 更 便 宜, 价 格 逐 渐 下 降 10 我 们 一 定 要 注 意, 这 里 并 没 有 把 价 格 通 缩 当 成 问 题 9 休 谟 (Hume)( [1752] 1826a,326-27 页 ) 10 休 谟 ([1752] 1826a, 第 329 页 )
第 三, 休 谟 讨 论 了 货 币 供 应 减 少 所 引 起 的 价 格 通 缩, 同 时 考 虑 了 货 币 供 应 一 次 性 减 少 和 持 续 减 少 的 情 况 在 论 贸 易 平 衡 一 文 对 价 格 - 铸 币 流 动 机 制 的 分 析 中, 他 考 虑 了 货 币 供 应 一 次 性 减 少 的 情 况 对 此, 他 并 没 有 注 意 到 价 格 通 缩 的 任 何 不 利 影 响 休 谟 提 供 的 一 个 例 子 特 别 有 意 思, 他 假 设 英 国 全 部 货 币 的 五 分 之 四 在 一 夜 之 间 消 失, 声 称 所 有 价 格 都 会 成 比 例 下 降, 包 括 出 口 并 因 此 充 实 货 币 存 量 11 然 而, 他 并 不 认 为 这 个 高 达 五 分 之 四 的 价 格 通 缩 有 问 题, 或 者 即 使 他 认 为 有 问 题, 也 没 有 讨 论 考 虑 这 一 点, 我 们 可 能 会 说,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大 卫 休 谟 并 不 认 为 价 格 通 缩 本 身 是 问 题 然 而, 让 人 惊 讶 的 是 在 上 述 评 论 之 后, 他 的 确 认 为 货 币 通 缩 持 续 是 有 问 题 的 虽 然 他 宣 称 任 意 数 量 的 货 币 对 维 持 货 币 经 济 的 正 常 运 行 都 是 最 优 的, 但 改 变 货 币 数 量 会 有 短 期 影 响 因 此, 他 指 出, 增 加 货 币 数 量 会 提 升 国 家 的 勤 勉 精 神 12, 而 减 少 货 币 数 量 会 产 生 相 反 效 果 : 一 个 货 币 减 少 的 国 家, 在 那 个 时 候 实 际 上 比 拥 有 货 币 一 样 多 但 正 在 增 加 的 另 一 个 国 家 更 弱 更 悲 惨 如 果 我 们 认 为, 货 币 数 量 无 论 是 增 加 还 是 减 少, 都 不 能 立 即 反 映 在 商 品 价 格 的 成 比 例 变 化 上, 这 就 很 容 易 解 释 了 在 事 情 调 整 至 新 形 势 之 前, 总 会 有 一 个 时 间 间 隔 ; 金 银 减 少 时, 这 段 间 隔 对 产 业 有 害, 而 这 些 金 属 增 加 11 休 谟 ([1752] 1826b, 第 351 页 ); 必 须 批 判 休 谟 的 这 一 推 理, 即 物 价 会 成 比 例 下 降 即 便 所 有 个 人 都 成 比 例 地 损 失 了 名 义 货 币, 他 们 的 反 应 可 能 截 然 不 同 他 没 有 关 注 真 实 世 界 中 货 币 增 减 的 动 态 过 程, 只 看 了 长 期 价 格 均 衡 12 休 谟 ([1752] 1826a, 第 324 页 ) 8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9 时 则 有 利 虽 然 工 人 们 在 市 场 上 还 在 为 每 件 商 品 支 付 相 同 价 格, 但 他 们 无 法 再 从 制 造 商 和 销 售 商 那 里 得 到 雇 用 13 因 此,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休 谟 在 经 济 思 想 中 引 入 了 一 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新 评 价 他 将 其 视 作 更 大 的 麻 烦, 并 采 用 了 粘 性 价 格 的 论 据 ( 即 通 货 紧 缩 是 有 害 的, 因 为 有 些 价 格 是 刚 性 的, 很 难 下 跌 ) 尽 管 从 长 期 来 看, 货 币 通 缩 是 中 性 的, 即 对 实 体 经 济 要 素 没 有 影 响 ; 但 在 短 期 会 存 在 适 应 问 题 具 体 地 说, 短 期 内, 货 币 通 缩 的 过 程 是 非 中 性 的 我 们 可 以 认 为, 休 谟 的 表 达 是 经 济 思 想 史 上 首 次 猛 烈 抨 击 货 币 通 缩 然 而, 休 谟 未 能 理 解, 当 所 有 价 格 下 跌, 购 买 ( 货 币 ) 成 本 和 销 售 收 入 都 会 下 降 这 可 能 对 行 业 有 害, 也 可 能 起 到 促 进 作 用, 取 决 于 购 买 或 销 售 收 入 下 降 速 度 有 多 快 换 言 之, 当 货 币 数 量 减 少, 没 有 明 确 的 原 因 说 明 为 什 么 购 买 成 本 不 能 比 销 售 收 入 下 降 得 更 快 总 之, 休 谟 决 定 性 的 评 价 是 未 来 反 对 货 币 通 缩 的 论 据 来 源, 尤 其 是 那 些 关 于 勤 勉 精 神, 或 者 紧 缩 政 策 对 企 业 家 行 为 的 激 励 效 应 的 讨 论 瑞 典 经 济 学 家 佩 尔 尼 克 拉 斯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Pehr Niclas Christiernin,1725-1799) 是 最 早 对 货 币 通 缩 作 出 深 入 分 析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中 的 一 位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写 到, 为 了 给 政 府 财 政 赤 字 融 资 很 大 一 部 分 是 因 为 七 年 战 争 (1756-1763) 瑞 典 银 行 开 始 了 货 币 扩 张 主 义 时 期 14 特 权 制 造 商 和 商 人, 尤 其 是 钢 铁 出 口 商 形 成 了 哈 特 党 (Hat Party), 他 们 受 惠 于 货 币 和 信 贷 通 胀 他 们 的 敌 对 方 卡 普 党 (Cap Party) 13 14 休 谟 ([1752] 1826a,324-25 页 )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Rothbard)( 2006b, 第 218 页 )
则 反 对 这 些 特 权 和 货 币 通 胀 1765 年, 卡 普 党 上 台, 并 发 起 了 一 起 伴 随 着 价 格 通 缩 的 货 币 通 缩 为 了 让 他 们 的 通 缩 路 线 更 受 欢 迎, 卡 普 党 15 强 调 了 再 分 配 的 说 法, 宣 称 通 货 紧 缩 会 奖 励 那 些 在 此 前 通 胀 时 期 蒙 受 损 失 的 人 相 反, 受 益 于 通 胀 时 期 的 人, 即 哈 特 党 的 富 商 们, 会 受 到 损 失 16 奇 怪 的 是,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是 卡 普 党 中 少 数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几 人 之 一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回 忆 起 休 谟 的 分 析, 写 道 : 当 货 币 供 应 增 加, 价 格 很 容 易 上 调, 但 让 价 格 下 降 一 直 更 为 困 难 没 有 人 愿 意 降 低 自 己 的 商 品 或 劳 动 的 价 格, 除 非 销 售 惨 淡 迫 使 他 这 样 做 正 因 为 如 此, 工 人 们 必 定 遭 受 贫 困, 在 既 定 市 场 价 格 下 降 之 前, 工 薪 阶 层 的 勤 劳 工 作 必 须 停 止 ([1761] 1971, 第 90 页 )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认 为 在 工 人 们 愿 意 降 低 自 己 的 名 义 工 资 之 前 必 须 先 忍 受 饥 饿 的 观 点 颇 有 些 极 端 此 外, 他 并 没 有 解 释 为 什 么 工 人 只 在 价 格 通 缩 期 间 要 求 超 额 工 资, 而 非 通 胀 期 间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还 提 供 了 进 一 步 的 论 据 反 对 货 币 通 缩 他 认 为, 随 之 而 来 的 价 格 通 缩 会 有 不 良 影 响 : 库 存 增 加, 实 际 债 务 和 破 产 增 加, 税 赋 负 担 增 加, 信 贷 危 机, 货 币 升 值 造 成 的 出 口 衰 退, 以 及 通 缩 预 期 下 的 现 金 闲 置 囤 积 所 有 这 一 切 将 导 致 实 际 支 出 达 不 到 应 有 水 平 17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1761] 1971, 15 16 17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Rothbard)( 2006b, 第 219 页 ) 这 并 非 必 然 如 此, 但 作 为 对 很 多 个 案 的 历 史 判 断 可 能 成 立 参 见 汉 弗 莱 (Humpfrey)( 2004, 第 17 页 ) 10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1 第 91 页 ) 还 指 出, 作 为 价 格 紧 缩 的 结 果, 皇 室 的 债 务 会 增 加 他 还 表 示, 债 务 人 也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受 到 损 失 他 连 接 债 务 关 系 和 经 济 既 得 利 益 者, 似 乎 意 识 到 经 济 既 得 利 益 者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遭 受 损 失, 而 会 从 货 币 扩 张 中 受 益 他 写 道, 几 乎 所 有 地 主 商 人 铁 匠 和 制 造 商 都 是 债 务 人 ([1761] 1971, 第 92 页 ) 因 此,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偏 好 去 稳 定 货 币 单 位 ( 瑞 典 克 朗 ) 价 值, 从 而 可 预 料 到 零 通 胀 主 义 者 或 价 格 稳 定 论 者 的 一 些 观 点 显 然, 通 货 膨 胀 和 通 货 紧 缩,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会 选 择 前 者 然 而, 我 们 应 该 记 住,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处 理 是 个 例 外, 在 早 期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中 与 人 格 格 不 入 卓 越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如 亚 当 斯 密 (1723-1790) 大 卫 李 嘉 图 (1772-1823) 以 及 让 - 巴 蒂 斯 特 萨 伊 (1767-1832), 即 使 讨 论 通 缩 过 程, 也 并 不 把 通 货 紧 缩 当 作 一 个 问 题 讨 论 因 此, 在 国 富 论 中, 亚 当 斯 密 描 述 了 经 济 增 长 的 原 因, 但 没 有 说 明 随 着 经 济 增 长, 货 币 供 应 必 然 增 加 斯 密 分 析 了 18 劳 动 分 工 增 加 或 资 本 积 累 增 加 的 优 点, 而 没 有 评 论 潜 在 价 格 通 缩 的 负 面 影 响 19 斯 密 还 指 出, 随 着 商 品 数 量 增 加 而 货 币 供 应 恒 定, 货 币 的 价 值 增 加 然 而, 他 并 未 提 出 这 一 过 程 有 任 何 问 题 相 反, 他 认 为, 因 为 这 一 过 程, 对 劳 动 力 的 需 求 会 增 加 20 18 19 20 斯 密 (Smith)( [1776] 1976),Book I Ch. I 斯 密 ([1776] 1976),Book II, 前 言 斯 密 ([1776] 1976), 第 356 页
和 斯 密 一 样, 大 卫 李 嘉 图 对 长 期 均 衡 价 格 感 兴 趣, 并 不 关 心 短 期 价 格 通 缩 例 如, 在 金 块 的 高 价 (The High Price of Bullion) 中, 他 指 出, 任 何 水 平 的 货 币 供 应 都 是 最 优 的, 根 本 不 存 在 货 币 短 缺 : 如 果 世 界 上 作 为 货 币 使 用 的 金 银 数 量 非 常 之 少, 又 或 者 非 常 之 多 他 们 的 数 量 变 化 只 会 有 一 个 影 响, 即 会 让 他 们 交 换 的 商 品 相 对 来 说 变 得 昂 贵 或 者 变 得 便 宜 ([1810] 2004, 第 53 页 ) 他 同 样 写 道 : 在 任 何 国 家, 当 交 易 数 量 因 繁 荣 程 度 和 工 业 水 平 的 提 高 而 增 加 时 ( 金 块 保 持 相 同 价 值, 且 经 济 中 货 币 使 用 情 况 不 变 ), 货 币 的 价 值 会 因 其 使 用 频 率 的 增 加 而 上 升, 并 会 持 续 高 于 金 块 的 价 值 ; 除 非 货 币 数 量 增 加, 不 管 是 通 过 增 加 纸 币, 还 是 通 过 使 金 块 铸 造 成 金 币 这 会 导 致 出 现 更 多 商 品 买 卖, 不 过 是 以 较 低 价 格 的 ; 所 以, 通 过 赋 予 每 笔 交 易 更 高 的 价 值, 同 样 的 货 币 仍 将 足 以 应 付 增 加 的 交 易 ([1816] 2004, 第 56 页 ) 在 这 里, 李 嘉 图 把 注 意 力 放 在 长 期 影 响 之 上, 并 没 有 看 到 货 币 通 缩 或 价 格 通 缩 的 不 良 影 响 对 他 这 样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来 说, 货 币 是 中 性 的 此 外, 和 斯 密 类 似, 李 嘉 图 讨 论 了 通 缩 影 响 过 程, 而 不 认 为 有 必 要 对 其 细 致 讨 论 比 如, 李 嘉 图 写 到 了 国 际 贸 易 下 劳 动 分 工 增 加 而 引 起 的 财 富 增 长 在 他 的 两 国 国 际 贸 易 案 例 中, 国 际 贸 易 商 品 的 价 格 12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3 在 两 个 国 家 都 下 跌 了 21 然 而, 李 嘉 图 并 没 有 把 这 当 成 一 个 问 题 来 讨 22 23 论 此 外, 李 嘉 图 还 讨 论 了 更 为 充 裕 的 资 本 和 机 器 导 致 经 济 增 长 的 案 例 李 嘉 图 认 为, 生 产 成 本 决 定 价 格, 而 机 器 降 低 了 生 产 成 本, 因 而 间 接 降 低 商 品 价 格 24 因 此, 他 谈 到 价 格 通 缩 的 原 因 ( 即 经 济 增 长 ), 而 没 有 关 注 现 象 然 而, 如 稍 后 会 看 到 的 那 样, 出 于 经 验, 他 后 来 会 在 特 定 情 况 下 反 对 货 币 通 缩 这 表 明, 在 其 晚 年, 他 至 少 反 对 这 一 价 格 通 缩 的 潜 在 原 因 法 国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让 - 巴 蒂 斯 特 萨 伊 也 遵 循 亚 当 斯 密 和 大 卫 李 嘉 图 劳 动 分 工 导 致 生 产 增 长 的 观 点 (1845, 第 91 页 ), 写 到 了 通 缩 过 程 他 指 出 通 缩 效 应 是 通 过 在 相 同 或 更 少 的 生 产 费 用 下 使 产 量 变 得 更 大, 劳 动 分 工 使 产 品 变 便 宜 竞 争 很 快 迫 使 生 产 者 把 价 格 降 低 到 影 响 全 部 储 蓄 的 程 度 (1845, 第 93 页 ) 萨 伊 显 然 没 有 把 增 长 型 通 缩 视 为 一 个 问 题 总 之, 斯 密 李 嘉 图 和 萨 伊 都 讨 论 了 可 能 导 致 价 格 通 缩 的 过 程 ( 主 要 是 经 济 增 长 过 程 ), 而 没 有 分 析 这 是 否 会 对 经 济 发 展 构 成 问 题 这 有 两 种 可 能 : 第 一 种 情 况, 要 么 他 们 没 有 看 到 通 缩 过 程 有 任 何 问 题, 或 者 认 为 这 样 的 问 题 并 不 值 得 讨 论 ; 第 二 种 情 况, 斯 密 李 嘉 图 和 萨 伊 更 关 注 长 期 自 然 均 衡 分 析 他 们 分 析 不 同 的 长 期 均 衡 状 态, 而 21 22 23 24 李 嘉 图 (Ricardo)( [1817] 1973),Chap. VII 李 嘉 图 ([1817] 1973),Chap. XXI 李 嘉 图 ([1817] 1973),Chap. XXXI 李 嘉 图 ([1817] 1973),Chap. XXX,XXXI
不 关 注 导 致 这 些 状 态 的 动 态 市 场 过 程 因 此, 没 有 讨 论 货 币 数 量 减 少 可 能 存 在 的 中 间 不 良 影 响 3.2 拿 破 仑 战 争 后 的 通 缩 理 论 在 怨 声 载 道 的 年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和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观 点 出 现 并 激 增, 那 些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蒙 受 损 失 的 人 希 望 通 过 一 场 信 贷 扩 张 ( 即 货 币 通 胀 ) 来 获 利 因 此, 随 着 英 国 的 信 贷 收 缩, 关 于 通 货 紧 缩 的 新 理 论 蓬 勃 发 展 1798 年, 为 了 应 对 法 国 入 侵 的 威 胁, 英 国 取 消 了 金 本 位 各 银 行 持 续 扩 张 信 贷, 并 增 加 新 法 币 券 的 数 量 一 个 人 为 的 战 时 繁 荣 随 之 而 来 战 后, 则 显 然 要 承 担 和 清 算 不 当 投 资 相 应 的 信 贷 收 缩 伴 随 着 经 济 增 长, 加 之 重 回 旧 况 的 预 期, 导 致 了 一 次 强 烈 的 价 格 通 缩 25 在 此 期 间, 许 多 曾 经 赞 同 重 回 铸 币 支 付 的 经 济 学 家 改 变 了 立 场, 开 始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这 些 年, 通 缩 恐 惧 广 泛 传 播, 直 到 今 天 它 还 在 业 内 盛 行 不 出 所 料, 这 符 合 既 得 利 益 者 主 要 是 那 些 在 通 胀 战 争 年 间 投 资 不 当 且 与 政 治 相 关 的 公 司 的 利 益, 他 们 青 睐 宽 松 货 币 和 通 货 膨 胀 26 因 此, 那 些 在 战 争 时 期 过 度 扩 张 生 产 而 负 债 累 累 的 农 业 者 强 烈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并 鼓 吹 货 币 通 胀 比 如, 代 表 保 守 党 (Tory party) 25 26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Rothbard),(2006b,203-205 页 )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204 页 ) 14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5 和 权 势 贵 族 地 主 的 评 论 季 刊 改 变 了 起 初 支 持 铸 币 支 付 的 立 场, 转 而 攻 击 价 格 通 缩 27 对 于 这 一 时 期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新 论 点, 雅 各 布 瓦 伊 纳 (Jacob Viner,[1937] 1975,185-86 页 ) 写 道 : 那 时 有 一 种 普 遍 的 共 识, 价 格 水 平 变 化 导 致 专 制 和 财 富 收 入 分 配 不 公 然 而, 在 此 期 间, 出 现 了 一 些 新 论 据 支 持 价 格 下 降 对 财 富 和 生 产 数 量 产 生 不 利 影 响 的 学 说, 这 使 得 价 格 下 降 尤 为 不 受 欢 迎 ; 而 价 格 上 涨 可 能 为 生 产 和 财 富 累 积 带 来 好 处, 以 弥 补 其 不 公 平 分 配 的 影 响 这 些 论 据 至 少 部 分 地 为 战 时 通 胀 提 供 了 合 法 性, 并 强 化 了 对 重 返 旧 标 准 的 反 对 因 此, 在 此 期 间 重 要 的 是,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新 论 点 及 其 新 特 质 这 个 时 期, 价 格 通 缩 对 很 多 个 人 来 说 是 威 胁, 因 此 观 点 出 现 偏 见 托 马 斯 阿 特 伍 德 (Thomas Attwood,1783-1859) 和 他 的 兄 弟 马 蒂 亚 斯 一 样, 是 通 货 紧 缩 最 早 的 敌 人 他 们 两 人 都 是 伯 明 翰 银 行 家, 因 而 倾 向 于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28 此 外, 两 人 都 在 家 乡 伯 明 翰 担 任 铁 铜 业 代 言 人 29 他 们 的 父 亲 老 马 蒂 亚 斯 阿 特 伍 德 是 一 位 铁 业 制 造 商 30 因 其 制 铁 和 军 火 业, 伯 明 翰 一 直 是 战 争 时 期 的 主 要 受 益 者 战 争 结 束 后, 生 产 结 构 开 始 适 应 和 平 时 期 条 件, 这 些 行 业 陷 入 危 机 27 28 29 30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205 页 ) 银 行 家 害 怕 价 格 通 缩, 因 为 它 可 能 导 致 他 们 客 户 的 贷 款 违 约, 因 而 出 现 损 失 参 见 罗 斯 巴 德,(2006b, 第 205 页 ) 参 见 费 特 (Fetter),(1964, 第 Viii 页 )
因 此, 托 马 斯 阿 特 伍 德 谴 责 价 格 下 跌 为 严 重 的 罪 恶, 称 只 能 通 过 引 入 不 可 兑 换 的 纸 币 并 不 断 增 加 其 供 应 来 预 防 31 在 恢 复 繁 荣 (Prosperity Restored,1817, 第 78-79 页 ) 一 书 中, 他 认 为, 在 同 一 时 间, 当 价 格 下 跌 并 非 适 用 于 所 有 价 格 ( 包 括 债 务 ) 时, 会 抑 制 商 业, 32 这 是 因 为 债 务 人 问 题 和 不 利 心 理 影 响 ( 财 产 信 心 下 降 ): 如 果 所 有 商 品 的 价 格 突 然 普 遍 同 比 暴 跌, 若 这 一 情 况 被 充 分 理 解, 那 么 债 务 和 义 务 的 数 额 将 同 时 同 比 例 下 降, 这 样 的 下 跌 有 可 能 不 会 阻 遏 消 费 和 生 产, 而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它 既 不 会 造 成 重 大 害 处 也 不 会 带 来 重 大 好 处 ; 但 当 这 样 的 下 跌 以 一 种 模 糊 和 未 知 的 方 式 发 生 时, 一 件 商 品 接 一 件 商 品, 而 债 务 和 义 务 没 有 任 何 相 应 的 下 降, 这 会 产 生 恶 果, 摧 毁 对 财 产 的 一 切 信 心, 消 灭 对 生 产 的 一 切 动 力, 或 者 破 坏 以 任 何 方 式 雇 用 的 劳 动 力 33 在 托 马 斯 阿 特 伍 德 那 里, 还 可 以 发 现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粘 性 价 格 ( 工 资 ) 观 点 ( 瓦 伊 纳,1975,186-87 页 ) 他 认 为, 出 现 货 币 通 缩 时, 价 格 必 然 下 跌, 但 工 资 不 会 减 少, 工 人 们 会 失 业 他 的 话 和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类 似, 他 指 出, 工 资 只 会 在 一 个 间 隔 之 后 下 降, 在 强 烈 痛 苦 的 压 力 之 下, 工 人 们 终 于 能 够 接 受 更 低 的 工 资 随 着 产 出 和 就 业 31 大 卫 莱 德 勒 (David Laidler),( 2000, 第 17 页 ) 得 出 了 类 似 结 论, 并 解 释 了 托 马 斯 阿 特 伍 德 以 及 与 之 相 关 的 钢 铁 和 农 业 利 益 集 团 的 通 缩 厌 恶 : 农 业 在 拿 破 仑 战 争 后 再 次 面 临 着 国 外 的 竞 争, 而 小 型 军 火 制 造 商 和 与 之 相 连 的 金 属 加 工 贸 易 出 现 产 品 需 求 迅 速 萎 缩 这 样 看 来, 或 许 可 以 认 为, 农 业 利 益 团 体 在 议 会 的 代 表 有 时 会 试 图 阻 碍 恢 复 可 兑 换 性 和 与 之 相 伴 的 通 货 紧 缩 既 然 金 属 加 工 集 中 在 伯 明 翰, 这 一 重 镇 成 为 反 对 的 中 心 以 及 那 个 时 代 经 济 思 想 相 当 激 进 的 主 体, 也 就 不 足 为 奇 了 所 谓 的 伯 明 翰 学 派, 在 当 时 主 要 且 肯 定 最 有 才 干 的 代 言 人 就 是 托 马 斯 阿 特 伍 德 ( 强 调 为 原 文 所 加 ) 32 再 一 次, 阿 特 伍 德 在 此 是 为 了 自 己 的 经 济 利 益 而 发 声, 他 自 己 是 一 个 债 务 人 正 如 费 特 (Fetter) 指 出 : 早 至 1836 年, 老 马 蒂 亚 斯 阿 特 伍 德 去 世 之 时, 阿 特 伍 德 家 不 只 是 在 银 行 没 有 净 资 产, 他 们 还 深 陷 债 务 泥 潭 (1964,Xxvii) 33 引 自 瓦 伊 纳 (Viner)(1975, 第 186 页 ) 1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7 下 降, 发 展 出 一 个 自 我 强 化 的 恶 性 循 环 34 在 推 动 其 政 策 建 议 的 最 后 努 力 中, 阿 特 伍 德 对 统 治 阶 级 进 行 了 呼 吁 在 一 封 给 利 物 浦 伯 爵 的 信 中, 他 说 到, 价 格 通 缩 将 导 致 民 众 痛 苦 和 不 满, 而 社 会 动 荡 可 能 会 撼 动 皇 室 ( 阿 特 伍 德,1819, 第 42 页 ) 约 翰 惠 特 利 (John Wheatley,1772-1832) 给 出 了 类 似 阿 特 伍 德 的 观 点 35 惠 特 利 不 把 增 长 通 缩 ( 即 经 济 发 展 引 起 的 价 格 下 跌 ) 视 作 问 题 然 而, 他 采 用 了 粘 性 价 格 的 观 点, 认 为 发 生 其 他 类 型 的 价 格 通 缩 是 有 害 的 因 此, 他 指 出, 工 资 租 金 和 税 收 不 会 下 降, 因 为 长 期 合 同 难 以 改 变 这 会 对 农 民 和 制 造 商 都 造 成 不 幸 36 约 翰 惠 特 利 来 自 一 个 显 赫 的 贵 族 军 队 及 地 主 家 庭 他 和 西 印 度 贸 易 相 关, 并 经 历 过 个 人 财 务 困 难 37 鉴 于 他 的 家 庭 背 景, 法 兰 克 费 特 推 测, 惠 特 利 特 别 关 注 农 业 和 地 主 的 状 况 (1942, 第 369-70 页 ) 惠 特 利 认 为, 价 格 下 跌 会 比 价 格 上 涨 更 糟 糕 不 过, 他 并 不 认 为 增 长 型 通 缩 是 有 问 题 的, 而 是 认 为 由 货 币 通 缩 产 生 的 价 格 通 缩 才 有 问 题, 也 就 是 目 前 普 遍 持 有 的 观 点, 即 存 在 着 好 的 价 格 通 缩 ( 由 经 济 增 长 产 生 的 ) 和 坏 的 价 格 通 缩 ( 由 其 他 原 因 产 生 的 ): 34 参 见 汉 弗 莱 (Humpfrey),(2004, 第 28 页 ) 35 参 见 瓦 伊 纳 (1975, 第 187 页 ) 36 C.C. 威 斯 顿 (C.C. Western), 乔 治 朱 利 叶 斯 波 利 特 斯 格 诺 普 (George Julius Poulett Scrope,1797-1876), 托 马 斯 R 马 修 斯 (Thomas R. Malthus,1766-1834) 和 亨 利 汤 普 顿 (Henry Thornton,1769-1815) 也 使 用 了 相 似 的 粘 性 价 格 观 点 关 于 这 前 三 位, 参 见 瓦 伊 纳 (1975, 第 187 页 ) 另 见 汤 普 顿 ([1802] 1978, 第 119 页 ) 37 参 见 费 特 (Fetter),(1942, 第 358 页, 第 361 页 )
当 产 品 增 加 带 来 价 格 下 降, 而 货 币 数 量 保 持 不 变 的 时 候, 它 们 是 好 的 ; 因 为 所 有 人 维 持 和 原 来 相 同 的 收 入, 而 随 着 收 入 继 续 下 去, 所 有 人 都 从 富 足 中 受 益 但 是, 当 价 格 降 低 来 自 货 币 减 少, 而 产 品 数 量 保 持 不 变 的 时 候, 它 们 是 一 种 罪 恶, 因 为 只 有 那 些 可 以 合 法 地 要 求 固 定 金 额 的 人, 才 能 获 得 相 同 的 收 入 ; 而 从 农 业 和 贸 易 中 获 取 浮 动 收 入 的 所 有 人, 都 根 据 它 们 的 减 少 蒙 受 损 失 当 它 们 由 产 品 增 加 引 起, 额 外 的 供 应 会 弥 补 价 格 不 足, 而 总 量 卖 得 和 高 价 少 量 时 的 总 额 一 样 多, 没 有 发 生 任 何 的 收 入 减 少 38 亨 利 桑 顿 (1769-1815) 担 心 在 货 币 通 胀 之 后 故 意 引 起 的 货 币 通 缩 他 指 出, 比 起 造 成 制 造 商 不 幸 的 价 格 向 下, 工 资 向 下 调 整 往 往 更 刚 性 工 人 们 会 认 为, 价 格 下 降 只 是 暂 时 的, 因 此 不 会 愿 意 接 受 降 薪 此 外, 桑 顿 提 出 了 另 外 两 个 论 点 反 对 故 意 的 货 币 通 缩 39 他 认 为, 在 货 币 通 缩 中, 商 人 会 限 制 购 买, 以 恢 复 其 业 已 下 降 的 名 义 现 金 余 额, 从 而 对 制 造 商 产 生 抑 制 影 响 然 后, 他 提 到 了 通 缩 产 生 的 闲 置 引 致 的 无 效 率 当 生 产 商 需 要 现 金 时, 会 突 然 在 市 场 上 把 未 售 出 的 商 品 堆 积 起 来 甩 卖 他 甚 至 反 对 黄 金 通 过 价 格 - 铸 币 流 动 机 制 流 出, 而 建 议 英 格 兰 银 行 通 过 发 行 银 行 券 来 中 和 40 考 虑 到 桑 顿 作 为 一 个 银 行 家 的 利 益, 他 担 心 通 货 紧 缩 不 足 为 奇 38 惠 特 利 (1816),A Letter to Lord Grenville on the Distress of the Country, 第 29 页, 引 自 费 特 (1942, 第 374 页 ) 39 参 见 汉 弗 莱 (2004, 第 20-22 页 ) 40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175 页 ). 在 著 名 的 金 块 报 告 中, 桑 顿 也 认 为 要 贬 值 英 镑, 以 防 止 价 格 通 缩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195 页 ) 18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19 乔 治 朱 利 叶 斯 珀 勒 特 斯 克 罗 普 (George Julius Poulett Scrope, 1797-1876) 41 是 另 一 位 担 心 通 缩 场 景 的 作 者 他 写 道 : 生 产 阶 级 普 遍 感 到 尴 尬 和 窘 迫 的 时 代, 伴 随 着 每 个 市 场 里 所 有 商 品 的 普 遍 过 剩 或 明 显 过 量, 是 一 些 人 为 干 扰 原 因 或 其 他 原 因 引 起 的 普 遍 过 剩 即 大 多 数 商 品 的 价 格 普 遍 下 跌 到 生 产 成 本 以 下 相 当 于 货 币 一 般 交 换 价 值 上 升 ; 这 证 明 的 并 不 是 商 品 过 剩, 而 是 商 品 交 换 所 必 需 的 货 币 供 应 不 足 ([1833] 1969, 第 214-15 页 ) 斯 克 罗 普 隐 含 假 设 生 产 要 素 价 格 是 粘 性 的 且 无 法 下 跌, 而 消 费 品 价 格 会 下 跌 因 此, 商 品 价 格 会 降 到 生 产 成 本 之 下 从 斯 克 罗 普 的 角 度 来 看, 这 种 情 况 的 补 救 之 道 显 然 是 增 加 货 币 数 量 即 使 像 大 卫 李 嘉 图 或 者 爱 德 华 科 普 勒 斯 顿 (Edward Copleston, 1776-1849) 这 种 强 烈 支 持 回 归 铸 币 支 付 的 人, 在 纯 金 币 本 位 问 题 上, 也 因 为 害 怕 通 货 紧 缩 而 变 得 不 那 么 坚 定 科 普 勒 斯 顿 强 调 价 格 下 跌 造 成 的 农 业 困 境 42 43 李 嘉 图 最 后 赞 同 金 块 本 位, 对 银 行 体 系 而 言, 这 种 金 块 本 位 比 金 币 本 位 更 容 易 膨 胀, 因 为 只 有 少 数 富 裕 的 商 人 可 以 在 交 易 中 使 用 黄 金, 并 用 铸 币 来 恢 复 自 己 的 存 款 44 此 外, 李 嘉 图 显 然 想 防 止 价 格 通 缩 他 写 道, 他 永 远 不 会 建 议 政 府 在 通 货 强 烈 膨 胀 和 贬 值 41 乔 治 朱 利 叶 斯 珀 勒 特 斯 克 罗 普 是 一 位 商 人 的 儿 子, 和 一 个 贵 族 家 庭 喜 结 连 理 42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209 页 ) 43 正 如 前 文 所 述, 李 嘉 图 在 长 期 分 析 中 并 非 通 缩 恐 惧 者 只 有 在 论 及 他 那 个 时 代 的 实 际 政 策 时, 才 变 得 有 些 通 缩 恐 惧 44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6b, 第 207 页 )
后 恢 复 其 原 有 水 平 他 在 一 段 1821 年 9 月 18 日 写 给 约 翰 惠 特 利 的 信 中 说 自 己 : 永 远 不 会 建 议 政 府 让 一 种 已 经 贬 值 30% 的 通 货 恢 复 到 原 有 水 平 ; 我 会 建 议, 如 你 所 提 议 的 ( 但 方 式 不 同 ), 应 该 通 过 降 低 标 准, 将 通 货 固 定 在 贬 值 后 的 价 值 上, 并 且 不 应 该 发 生 进 一 步 的 偏 差 45 从 这 封 信 中 可 以 推 断, 李 嘉 图 所 反 对 的 是 突 然 强 烈 的 通 货 紧 缩 46 他 认 为 30% 的 大 通 缩 太 多, 会 因 价 格 粘 性 带 来 负 面 影 响 他 并 不 认 为 微 小 而 逐 渐 的 通 缩 是 危 险 的 47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在 经 历 过 紧 随 拿 破 仑 战 争 的 通 货 紧 缩 之 后, 即 便 是 李 嘉 图 这 样 一 位 回 归 派, 也 没 有 摆 脱 通 缩 恐 惧 症 总 之, 在 这 一 时 期 之 前, 几 乎 没 有 人 特 别 担 心 过 价 格 下 跌 的 现 象 理 论 家 们 显 然 没 有 把 会 造 成 价 格 通 缩 的 金 本 位 铸 币 流 动 放 在 心 上 然 而, 有 关 金 块 主 义 者 论 战 的 文 献 提 出 了 对 于 通 货 紧 缩 的 新 论 点 在 英 国 重 返 铸 币 支 付 之 时, 紧 缩 衰 退 下 价 格 下 跌, 许 多 制 造 商 和 农 业 利 益 48 集 团 赞 成 扩 张 性 货 币 政 策, 出 现 了 最 早 的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瓦 伊 纳 同 意 这 些 后 来 的 论 点, 支 持 这 些 理 论 家 赞 成 不 可 兑 换 的 纸 币 通 货, 以 战 胜 金 本 位 机 制 (1975, 第 217 页 ): 45 李 嘉 图 ([1821] 2004, 第 73 页 ) 46 同 样, 让 - 巴 蒂 斯 特 萨 伊 反 对 回 归 旧 制 他 使 用 了 一 个 法 律 观 点, 指 出 如 果 他 们 必 须 回 归 旧 制 的 话, 债 务 人 必 然 会 付 得 比 欠 的 多 参 见 瑞 斯 特 (Rist),(1966, 第 184 页 ) 47 参 见 汉 弗 莱 (Humphrey),(2004, 第 23-24 页 ) 48 关 于 制 造 业 和 农 业 利 益 集 团, 参 见 罗 斯 巴 德,(2006b, 第 206 页 ) 例 如, 有 土 地 的 贵 族 卡 那 封 伯 爵 谴 责 1819 年 的 恢 复 法 案, 也 谴 责 降 低 农 业 价 格, 呼 吁 货 币 扩 张 和 财 政 政 策 作 为 补 偿 20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21 他 们 为 独 立 货 币 本 位 带 来 的 自 由 经 济 优 势 提 供 了 有 效 且 新 颖 的 论 点, 如 避 免 外 部 因 素 引 起 的 通 货 紧 缩 ( 或 通 货 膨 胀 ), 应 对 内 部 因 素 引 起 的 并 因 生 产 要 素 价 格 普 遍 刚 性 向 下 加 剧 的 通 货 紧 缩, 以 及 为 一 国 提 供 最 佳 支 付 手 段, 而 非 使 用 超 出 其 控 制 外 部 因 素 强 加 的 3.3 晚 期 古 典 通 缩 理 论 罗 伯 特 托 伦 斯 (Robert Torrens,1780-1864) 是 其 中 一 位 就 通 货 紧 缩 进 行 论 述 的 晚 期 古 典 学 者 他 担 心, 来 自 外 国 的 保 护 性 关 税 可 能 会 导 致 国 内 价 格 通 缩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降 低 国 内 关 税 会 因 金 属 流 失 加 剧 价 格 的 下 行 压 力 他 特 别 写 道 : 当 一 国 因 为 国 外 竞 争 和 恶 意 关 税, 而 开 始 失 去 对 部 分 贵 金 属 的 控 制, 并 经 历 通 货 收 缩, 物 价 利 润 和 工 资 下 降, 以 及 税 收 减 少, 那 么, 降 低 那 些 来 自 保 留 恶 意 关 税 的 国 家 之 产 品 的 进 口 关 税, 会 引 起 更 快 的 金 属 抽 离, 物 价 利 润 工 资 和 税 收 进 一 步 降 低, 从 而 加 剧 普 遍 贫 困, 随 之 而 来 的 不 是 缩 减, 而 是 实 际 税 收 负 担 的 增 加 ( 托 伦 斯 [1834] 1970, 第 28-29 页 )
因 此, 托 伦 斯 赞 成 国 内 关 税 他 希 望 这 些 关 税 可 以 使 贵 金 属 回 流, 从 而 防 止 价 格 通 缩 托 伦 斯 还 采 用 了 增 加 实 际 债 务 负 担 和 粘 性 工 资 的 普 遍 观 点 49 约 翰 斯 图 亚 特 穆 勒 (1806-1873) 延 续 了 亚 当 斯 密 大 卫 李 嘉 图 和 让 - 巴 蒂 斯 特 萨 伊 的 传 统, 他 们 讨 论 了 经 济 增 长 的 原 因, 并 不 担 心 增 长 通 缩 1844 年, 他 出 面 反 对 了 因 产 量 货 币 使 用 增 加 而 应 增 加 货 币 供 应 的 建 议 如 罗 伯 特 皮 尔 所 举 的 案 例, 他 把 这 些 建 议 称 作 降 低 标 准 (1844, 第 581 页 ) 因 此, 他 并 不 担 心 产 品 增 长 而 货 币 供 50 应 不 变 时 的 价 格 通 缩 此 外, 穆 勒 写 到 了 劳 动 分 工 增 加 生 产 力, 并 描 述 了 大 规 模 生 产 如 何 增 加 了 生 产 力 51 他 还 指 出, 工 业 进 步 和 人 口 52 增 长 使 得 生 产 成 本 下 降, 并 提 及 全 球 现 状 而 没 有 担 心 价 格 通 缩, 并 没 有 提 到 通 货 紧 缩 是 一 种 威 胁 综 上 所 述, 我 们 可 以 在 古 典 经 济 学 中 理 出 有 关 通 货 紧 缩 的 两 条 思 想 脉 络 其 中 一 条 脉 络 中, 斯 密 李 嘉 图 萨 伊 和 穆 勒 等 作 者 并 未 把 价 格 通 缩 视 为 问 题, 至 少 没 有 把 它 们 视 作 值 得 在 著 作 和 论 文 中 讨 论 的 问 题 在 另 一 条 脉 络 中, 始 于 休 谟 和 克 里 斯 蒂 尔 林 的 学 者 们 对 价 格 通 缩 则 持 批 评 态 度 ; 拿 破 仑 战 争 之 后 的 英 国 学 者 们 也 延 续 了 这 一 态 度, 他 们 把 价 格 通 缩 视 为 有 害 的 事 这 条 脉 络 的 逻 辑 受 到 了 那 个 时 代 特 定 历 史 事 件 的 启 发, 他 们 有 的 和 那 些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遭 受 损 失 的 团 体 有 私 49 50 51 52 参 见 汉 弗 莱,2004, 第 38-39 页 穆 勒 [1848] 1965,Book I,chap. VIII 穆 勒 [1848] 1965,Book I,chap. IX 穆 勒 [1848] 1965,Book IV,chap. II 22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23 人 联 系 接 下 来, 我 将 转 向 早 期 新 古 典 主 义 思 想 的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然 后 将 回 到 古 典 经 济 学 分 析 这 两 组 思 想 家
4. 新 古 典 主 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4.1 早 期 新 古 典 主 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阿 尔 弗 雷 德 马 歇 尔 (1842-1924) 延 续 了 亚 当 斯 密 大 卫 李 嘉 图 让 - 巴 蒂 斯 特 萨 伊 或 约 翰 斯 图 亚 特 穆 勒 此 类 并 未 苛 责 通 货 紧 缩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的 脉 络 与 李 嘉 图 和 斯 密 一 样, 马 歇 尔 在 其 理 论 分 析 中 关 注 长 期 均 衡, 而 并 未 讨 论 通 货 紧 缩 中 可 能 的 过 渡 问 题 因 此, 无 法 找 到 马 歇 尔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批 评 研 究 只 有 在 写 到 经 济 进 步 和 成 本 53 下 降 时, 他 才 间 接 提 到 了 价 格 通 缩 在 这 个 背 景 下, 他 并 未 谈 及 与 经 济 进 步 和 成 本 下 降 的 相 关 问 题 因 此, 人 们 可 能 会 认 为 马 歇 尔 没 有 看 到 任 何 价 格 通 缩 会 导 致 的 问 题 在 早 期 新 古 典 理 论 中, 克 努 特 维 克 塞 尔 (Knut Wicksell, 1851-1926) 对 价 格 通 缩 作 出 了 一 个 重 要 研 究 他 在 一 生 的 不 同 阶 段, 信 奉 不 同 且 明 显 不 一 致 的 通 缩 理 论 在 他 的 著 名 文 章 利 率 对 价 格 的 影 响 (The Influence of the Rate of Interest on Prices) 中, 维 克 塞 尔 阐 明 了 其 通 胀 和 通 缩 理 论 当 银 行 部 门 把 利 率 降 到 正 常 水 平 ( 即 现 有 利 润 率 或 自 然 利 率 ) 之 下, 信 贷 扩 张 随 之 出 现, 价 格 会 上 涨 相 反, 53 马 歇 尔 (Marshall)1920,Book VI,Chap. XII and XIII 24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25 当 银 行 部 门 把 利 率 提 高 到 自 然 利 率 之 上, 所 有 价 格 都 将 继 续 下 降 价 格 下 跌 是 因 为 信 用 受 到 限 制, 企 业 家 用 于 购 买 生 产 要 素 的 钱 变 少 换 言 之, 信 贷 收 缩 随 之 而 来 克 努 特 维 克 塞 尔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评 价 自 相 矛 盾, 并 随 着 时 间 而 变 化 54 他 似 乎 在 通 货 紧 缩 问 题 上 并 没 有 坚 持 一 个 观 点 一 方 面, 他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导 致 商 业 停 滞 失 业 和 工 资 下 降 ([1898] 1968, 第 2-3 页 ) 但 他 也 指 出, 可 能 的 话, 通 货 紧 缩 最 重 要 的 的 影 响 是 体 现 在 税 收 上 国 家 官 员 的 薪 水 下 降 速 度 不 会 和 其 他 价 格 一 样 此 外, 国 家 的 债 权 人 会 要 求 更 高 的 实 际 利 益, 这 意 味 着 偿 还 政 府 债 务 时 税 更 高 的 税 1908 年, 他 认 为, 价 格 水 平 下 降 会 干 扰 企 业 家 精 神 (entrepreneurial spirit), 并 摧 毁 许 多 公 司 而 在 1919 年, 他 指 出, 价 格 下 跌 会 对 生 产 产 生 负 面 影 响 另 一 方 面, 维 克 塞 尔 认 为, 当 所 有 经 济 合 同 都 在 考 虑 之 内 时, 已 公 布 和 完 全 被 预 期 的 通 货 紧 缩 不 会 有 实 际 影 响 此 外, 意 料 之 外 但 逐 渐 发 生 的 通 货 紧 缩 也 不 会 对 经 济 产 生 太 大 干 扰 55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战 之 后, 他 赞 同 把 瑞 典 带 回 一 战 前 金 本 位 的 通 缩 政 策 他 指 出 货 币 价 值 恒 定 对 各 种 合 同 的 重 要 性 来 为 自 己 辩 护 他 从 经 济 史 中 获 取 资 源, 指 出 1873-1896 年, 价 格 通 缩 和 经 济 繁 荣 长 期 共 存 或 许 是 受 了 伊 莱 赫 克 歇 尔 (Eli Heckscher) 56 批 评 的 启 发, 他 认 为, 只 有 债 务 缠 身 的 公 司 54 关 于 维 克 塞 尔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处 理, 参 见 拜 厄 诺 夫 斯 基 (Bioanovsky)1998 55 根 据 古 斯 塔 夫 卡 塞 尔, 已 公 布 的 通 货 紧 缩 无 法 逐 步 进 行, 他 声 称 当 中 央 银 行 宣 布 一 项 这 样 的 政 策, 需 求 会 立 即 缩 减, 价 格 加 速 下 降 中 央 银 行 会 对 进 程 失 去 控 制 参 见 拜 厄 诺 夫 斯 基 (1998), 第 248 页 56 参 见 拜 厄 诺 夫 斯 基 (1998)
会 在 一 般 的 价 格 通 缩 中 遭 受 实 际 损 失 维 克 塞 尔 严 厉 批 评 价 格 通 缩 会 通 过 工 资 粘 性 造 成 失 业 的 观 点 他 想 知 道 为 什 么 工 人 们 不 能 比 较 生 活 成 本 指 数 和 他 们 的 名 义 工 资 因 此, 他 认 为 工 人 们 知 道 普 遍 价 格 下 降, 会 愿 意 接 受 名 义 工 资 的 削 减 工 资 不 会 比 其 他 价 格 更 刚 性 经 过 1921-1922 年 的 瑞 典 萧 条, 维 克 塞 尔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观 点 再 次 变 得 负 面 他 通 过 实 际 债 务 的 增 长 和 价 格 通 缩 下 的 囤 积 来 解 释 瑞 典 萧 条 维 克 塞 尔 认 为, 一 个 完 全 在 预 料 之 中 的 通 货 紧 缩 会 是 中 性 的 然 而,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他 看 到 了 更 多 通 货 紧 缩 的 实 际 问 题, 如 破 产 和 囤 积 的 影 响, 因 而, 建 议 把 所 有 资 金 合 同 按 物 价 指 数 调 整 这 个 时 期 的 特 例 是 西 尔 维 奥 格 塞 尔 (1862-1930), 他 在 自 己 的 危 机 理 论 中, 预 见 了 约 翰 梅 纳 德 凯 恩 斯 : 当 生 产 增 加 时, 货 币 存 量 没 有 增 加, 价 格 趋 于 下 降 随 着 对 货 币 通 缩 预 期 的 提 高, 货 币 被 囤 积 起 来 或 是 埋 起 来 因 此, 对 商 品 的 需 求 下 降 而 经 济 危 机 开 始 格 塞 尔 警 告 说, 防 止 经 济 危 机 需 要 永 远 不 允 许 价 格 下 降 (2003, 第 150 页 ) 为 了 实 现 这 一 点, 格 塞 尔 提 出 了 他 著 名 的 自 由 货 币 (Freigeld) (2003, 第 179-240 页 ) 这 种 自 由 货 币 是 一 种 不 可 兑 换 的 纸 币, 每 周 损 失 0.1% 的 价 值 通 过 该 措 施, 格 塞 尔 认 为, 因 为 这 些 货 币 正 在 失 去 价 值, 个 人 将 不 再 把 货 币 囤 积 在 家 里, 而 是 尽 可 能 快 地 把 它 们 花 掉, 因 此 防 止 了 危 机 于 是, 政 府 的 发 行 机 构 将 可 以 轻 易 稳 定 价 格 水 平 (2003, 第 187 页 ) 2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27 4.2 通 货 紧 缩 与 生 产 力 标 准 一 些 重 要 的 理 论 家 没 有 看 到 经 济 增 长 产 生 的 价 格 通 缩 中 的 问 题, 即 所 谓 生 产 力 标 准 理 论 家 生 产 力 标 准 支 持 者 认 为, 价 格 水 平 变 化 应 该 考 虑 生 产 力 的 变 化 57 当 生 产 力 下 降, 物 价 应 该 以 上 涨 作 为 回 应, 而 当 生 产 力 上 升, 物 价 则 应 该 随 之 下 跌 塞 缪 尔 贝 利 (Samuel Bailey, 1791-1870) 作 为 早 期 生 产 力 标 准 支 持 者, 58,59 认 为 源 于 货 币 原 因 的 价 格 水 平 变 化 是 有 害 的, 并 会 导 致 再 分 配 不 公, 而 生 产 力 变 化 下 的 再 分 配 则 不 会 如 此 贝 利 对 债 务 人 与 债 权 人 关 系 中 的 公 平 问 题 最 感 兴 趣 生 产 力 标 准 下, 债 权 人 也 将 参 与 生 产 力 提 高 的 过 程 后 来 阿 尔 弗 雷 德 马 歇 尔 (1842-1924), 弗 朗 西 斯 埃 奇 沃 思 (Francis Edgeworth,1834-1926) 和 罗 伯 特 吉 芬 (Robert Giffen, 1837-1910) 也 接 受 了 生 产 力 标 准, 并 不 认 为 当 代 由 经 济 增 长 造 成 的 价 格 下 跌 有 任 何 问 题 60 其 他 生 产 力 标 准 的 捍 卫 者 有 拉 尔 夫 霍 特 里 (1879-1975) 和 丹 尼 斯 罗 伯 逊 (1890-1963) 霍 特 里 认 为, 价 格 指 数 应 该 反 映 实 际 生 产 成 本 的 变 化 否 则, 价 格 将 欺 骗 企 业 家, 并 可 能 导 致 经 济 繁 荣 或 萧 条 生 产 力 上 升 而 价 格 未 下 降, 将 导 致 对 企 业 家 无 根 据 的 鼓 励 此 外, 霍 特 里 认 为, 没 有 理 由 用 货 币 政 策 把 拿 固 定 收 57 参 见 塞 尔 金 (Selgin)( 1995, 第 707 页 ) 58 这 意 味 着 生 产 力 标 准 回 到 了 古 典 经 济 学 的 时 代 本 段 讨 论 它 是 因 为 在 古 典 经 济 学 里, 生 产 力 标 准 仍 然 扮 演 着 重 要 的 角 色 59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第 708-09 页 ) 60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入 的 人 排 除 在 生 产 力 增 长 之 外 61 阿 瑟 庇 古 (Arthur Pigou,1877-1959) 62 同 样 认 为, 因 为 生 产 力 造 成 的 通 货 紧 缩 对 行 业 不 存 在 问 题, 从 债 务 人 到 债 权 人 的 再 分 配 也 没 有 任 何 不 公 之 处 63 其 他 赞 同 生 产 力 标 准 的 经 济 学 家 包 括 瑞 典 经 济 学 家 贝 蒂 尔 奥 林 (1899-1979) 伊 莱 赫 克 歇 尔 (1879-1952) 贡 纳 尔 默 达 尔 (1898-1987) 和 艾 瑞 克 林 达 尔 (Erik Lindahl 1891-1960); 奥 地 利 经 济 学 家 戈 特 弗 里 德 冯 哈 伯 勒 (Gottfried von Haberler,1900-1995) 和 弗 里 德 里 希 A. 冯 哈 耶 克 (1899-1992); 64 以 及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詹 姆 斯 劳 伦 斯 劳 克 林 (James Laurence Laughlin,1850-1933) 西 蒙 纽 科 姆 (Simon Newcomb,1835-1909), 和 弗 兰 克 陶 西 格 (Frank Taussig,1859-1940) 65 例 如, 陶 西 格 认 为, 偿 还 给 债 权 人 的 货 币 要 比 合 同 办 理 时 购 买 更 多 商 品 和 服 务 不 过, 由 于 生 产 力 提 高, 债 务 人 有 能 力 偿 还 具 有 更 高 购 买 力 的 货 币 单 位, 他 们 的 货 币 收 入 不 会 下 降 不 应 该 将 债 权 人 排 除 在 生 产 力 改 善 过 程 之 外 可 以 看 出, 生 产 力 标 准 有 许 多 追 随 者, 特 别 是 在 19 世 纪 和 20 世 纪 初 然 而, 凯 恩 斯 革 命 之 后, 越 来 越 少 的 经 济 学 家 支 持 生 产 力 标 准 61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第 714-715 页 ) 62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第 717 页 ) 63 庇 古 在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中 扮 演 了 另 一 个 重 要 角 色, 庇 古 效 应 便 是 以 他 命 名 在 1943 年 的 文 章 经 典 静 态 ("The Classical Stationary State") 中, 庇 古 声 称 如 果 价 格 水 平 下 降, 定 义 为 政 府 债 券 和 货 币 供 应 除 以 价 格 水 平 的 真 实 财 富 会 增 长 经 济 主 体 感 觉 变 富 ( 财 富 效 应 ), 会 增 加 消 费 并 因 而 刺 激 产 出 和 就 业 庇 古 效 应 意 在 批 评 凯 恩 斯 的 通 论 通 过 价 格 通 缩 和 财 富 效 应, 一 个 经 济 体 会 在 总 需 求 下 降 时 自 我 恢 复 64 参 见 价 格 与 生 产 (Prices and Production)(1935, 第 124 页 ) 第 二 版 关 于 哈 耶 克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的 演 化 : 从 恒 定 货 币 支 持 者 到 支 持 调 整 货 币 供 应 以 改 变 货 币 流 速 的 政 策 支 持 者, 参 见 塞 尔 金 (1999) 65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必 须 谨 慎 考 虑 塞 尔 金 ) 提 供 的 清 单, 所 提 及 的 作 者 们 认 为 经 济 增 长 导 致 的 价 格 通 缩 不 存 在 问 题 然 而, 并 非 所 有 人 都 明 确 支 持 塞 尔 金 的 观 点, 即 必 须 以 货 币 政 策 来 中 和 货 币 需 求 变 化 例 子 可 参 见 哈 耶 克 的 早 期 著 作 28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29 相 比 之 下, 零 通 胀 或 价 格 水 平 恒 定 阵 营 的 经 济 学 家 数 量 变 得 更 多, 我 们 会 在 下 一 章 节 进 行 讨 论 最 近, 乔 治 塞 尔 金 (1997) 重 新 发 现 了 生 产 力 标 准 在 这 方 面, 生 产 力 标 准 理 论 家 和 自 由 银 行 理 论 家 密 切 相 连, 而 后 者 是 奥 地 利 学 派 的 组 成 部 分 因 此, 自 由 银 行 理 论 家 是 这 一 传 统 的 学 术 继 承 人 他 们 还 认 为, 经 济 发 展 产 生 的 价 格 水 平 下 降 并 不 危 险, 并 推 荐 通 过 增 加 货 币 供 应 来 抵 消 对 货 币 需 求 的 增 加 或 货 币 流 速 的 变 化 4.3 物 价 稳 定 与 通 货 紧 缩 有 许 多 作 者 间 接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他 们 支 持 普 遍 物 价 稳 定 这 样 的 支 持 者 包 括 克 努 特 维 克 塞 尔 (1851-1926), 古 斯 塔 夫 卡 塞 尔 (Gustav Cassel,1866-1945), 欧 文 费 雪 (1867-1947), 约 西 亚 斯 坦 普 (Josiah Stamp,1880-1941), 约 翰 梅 纳 德 凯 恩 斯 (1883-1946)( 至 少 在 其 某 些 著 作 中 ), 卡 尔 斯 奈 德 (Carl Snyder,1869-1946), 乔 治 沃 伦 (George Warren) 和 弗 兰 克 皮 尔 森 (Frank Pearson), 以 及 当 代 经 济 学 家 如 罗 伯 特 巴 罗 (Robert Barro), 罗 伯 特 布 兰 克 (Robert Black), 凯 文 多 德 (Kevin Dowd) 和 罗 伯 特 黑 泽 尔 (Robert Hetzel) 66 他 们 认 为, 稳 定 产 出 价 格 对 稳 定 宏 观 经 济 来 说 是 必 须 的, 即 物 价 稳 定 对 理 性 的 经 济 行 动 必 不 可 少 66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第 705 页 ) 根 据 许 尔 斯 曼 (Hülsmann)(2006, 第 72 页 ), 圣 托 马 斯 阿 奎 那 是 第
关 于 物 价 稳 定 或 零 通 胀, 有 五 个 基 本 观 点 67 首 先, 意 料 之 外 的 物 价 变 化 将 导 致 不 公 正 的 财 富 再 分 配 其 次, 物 价 下 降 将 妨 碍 企 业 和 68 企 业 家 品 质, 并 因 此 应 该 用 扩 张 性 货 币 政 策 来 预 防 第 三, 当 价 格 改 变 时, 会 出 现 菜 单 成 本, 价 格 稳 定 则 被 认 为 会 使 菜 单 成 本 最 小 化 第 四, 预 测 价 格 水 平 很 应 景, 在 零 通 胀 标 准 下 完 全 可 行 稳 定 价 格 水 平 可 以 降 低 长 期 不 确 定 性 因 此, 经 济 主 体 可 以 更 好 地 依 靠 固 定 货 币 合 同, 而 不 必 担 心 不 可 预 知 的 货 币 购 买 力 变 化 第 五 个 观 点, 即 货 币 误 解 的 危 险 现 代 价 格 稳 定 的 拥 护 者 们, 或 零 通 胀 主 义 者 已 经 把 重 点 放 在 了 货 币 幻 觉 上 货 币 幻 觉 中, 经 济 主 体 混 淆 了 一 般 价 格 变 化 和 相 对 价 格 变 化 本 地 价 格 上 涨 时, 他 们 不 考 虑 一 般 价 格 水 平 已 经 发 生 了 变 化 为 了 避 免 货 币 幻 觉, 零 通 胀 主 义 者 想 要 完 全 避 免 价 格 水 平 的 变 化 关 于 物 价 稳 定, 还 有 一 些 观 点 工 业 家 和 银 行 家 约 西 亚 斯 坦 普 (1932, 第 5 页 ) 认 为, 价 格 水 平 稳 定 可 以 解 决 ( 他 那 个 时 代 ) 最 紧 迫 的 社 会 问 题 沃 伦 和 皮 尔 森 写 道 : 在 一 切 人 际 关 系 之 中, 一 个 最 重 要 的 问 题 便 是 建 立 可 靠 的 衡 量 标 准 (1933, 第 150 页 ) 考 虑 到 价 格 变 化 造 成 的 再 分 配 问 题, 这 些 作 者 就 指 出 : 解 决 价 值 衡 量 的 问 题, 将 有 助 于 在 人 与 人 之 间 建 立 起 和 平 关 系 (1933, 第 151-152 页 ) 从 物 价 稳 定 性 的 观 点 出 发, 随 之 而 来 就 是 应 该 预 防 价 格 通 缩 一 位 要 求 稳 定 货 币 购 买 力 的 哲 学 家 67 参 见 塞 尔 金 (1995, 第 706-07 页 ) 和 多 德 (Dowd)( 1995) 68 译 者 注 :entrepreneurship 一 词 此 前 常 被 译 为 企 业 家 才 能 或 企 业 家 精 神, 根 据 -ship 这 个 词 根 的 含 义, 我 们 将 其 翻 译 为 更 贴 切 的 企 业 家 品 质 30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1 这 些 作 者 也 拥 护 预 防 通 货 膨 胀, 但 似 乎 他 们 中 的 一 些 人 认 为, 价 格 通 缩 比 价 格 通 胀 还 糟 糕, 因 而 赞 同 推 动 价 格 稳 定 政 策 69 沿 着 这 条 线, 沃 伦 和 皮 尔 森 写 道 : 任 何 给 定 的 通 货 紧 缩 都 比 等 量 的 通 货 膨 胀 严 重 (1933, 第 180 页 ) 毫 不 奇 怪, 这 些 作 者 试 图 预 防 所 有 价 格 通 缩, 不 管 其 原 因 因 此, 沃 伦 和 皮 尔 森 明 确 讨 论 了 生 产 力 提 高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缩 的 所 谓 负 面 影 响 (1933, 第 156 页 ) 现 在 让 我 们 转 向 或 许 是 物 价 稳 定 最 出 色 的 支 持 者 : 欧 文 费 雪 他 或 许 为 稳 定 美 元 购 买 力 发 展 出 了 最 详 尽 的 案 例, 有 力 分 析 了 通 货 紧 缩 因 此, 我 们 将 详 细 考 察 其 通 缩 理 论 他 把 相 对 通 缩 定 义 为 货 币 流 通 相 对 商 品 流 通 减 少, 并 且 价 格 水 平 降 低 (1928, 第 35 页 ) 而 绝 对 通 缩 则 是 人 均 货 币 流 通 减 少 (1928, 第 38 页 ) 费 雪 认 为, 美 元 作 为 货 币 标 尺 和 一 切 标 准 一 样 必 须 保 持 不 变 因 此, 他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和 通 货 膨 胀 同 样 有 害, 并 提 出 了 四 个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典 型 观 点 他 把 债 务 人 和 债 权 人 的 再 分 配 称 之 为 社 会 不 公 他 认 为, 这 种 再 分 配 和 银 行 劫 案 中 发 生 的 再 分 配 是 一 样 的 他 还 宣 称, 当 商 人 用 恒 定 美 元 计 算 利 润 时, 会 发 生 货 币 幻 觉 因 此 他 认 为, 在 通 货 紧 缩 中, 企 业 家 会 不 适 当 地 收 缩 其 业 务 他 还 指 出, 在 通 货 紧 缩 中 工 人 会 失 业 (1928, 第 97 页 ) 此 外, 他 认 为, 社 会 不 公 之 前, 商 业 问 题 和 失 业 会 导 致 社 会 以 罢 工 破 坏 骚 乱 暴 力 甚 至 布 尔 什 维 克 主 义 的 形 式 表 达 对 经 济 产 出 负 面 影 响 的 不 满 (1928, 第 98 页, 第 103 页 ) 69 约 西 亚 斯 坦 普 (Josiah Stamp) 便 是 一 例 (1932)
在 其 大 萧 条 的 债 务 - 通 缩 理 论 (Debt-Deflation Theory of Great Depressions) 一 文 和 100% 货 币 (100% Money,[1935] 1945) 一 书 中, 欧 文 费 雪 呈 现 了 他 著 名 的 债 务 通 缩 理 论 他 认 为, 新 机 会 ( 比 如 新 技 术 发 展 ) 产 生 的 陶 醉 感, 伴 随 着 持 续 利 润 的 预 期, 会 造 成 过 度 负 债 这 种 过 度 负 债 往 往 会 导 致 清 算, 要 么 是 警 告 债 务 人, 要 么 是 债 权 人, 甚 至 两 方 九 种 后 果 将 随 之 发 生 :1) 债 务 清 算 造 成 的 廉 价 抛 售 ;2) 随 着 偿 还 银 行 贷 款 和 货 币 流 通 速 度 降 低 产 生 的 银 行 信 贷 收 缩 ; 3) 廉 价 销 售 和 银 行 信 贷 收 缩 造 成 的 普 遍 价 格 水 平 下 降 ;4) 破 产 及 企 业 净 值 下 降 ;5) 利 润 下 降 ;6) 后 果 则 是 产 出 和 贸 易 减 少, 失 业 上 升 ; 7) 悲 观 和 缺 乏 信 心 ;8) 随 后 的 囤 积 和 进 一 步 的 货 币 流 通 速 率 降 低 ; 9) 扰 乱 利 率, 即 名 义 利 率 下 降 和 实 际 利 率 上 升 (1945, 第 122-23 页 ; 1933, 第 1 页 ) 在 恶 性 循 环 的 过 程 中, 债 务 和 通 货 紧 缩 相 互 强 化 债 务 清 算 会 使 价 格 通 缩 加 剧, 而 价 格 通 缩 使 偿 还 债 务 变 得 更 加 困 难, 这 是 因 为 美 元 的 购 买 力 上 涨 得 更 多 因 此, 物 价 稳 定 理 论 先 驱 欧 文 费 雪,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一 系 列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观 点, 并 发 展 出 其 富 有 影 响 的 债 务 - 通 缩 理 论 但 不 意 外 的 是, 费 雪 在 货 币 通 胀 上 有 着 强 烈 的 个 人 利 益 70 大 萧 条 时 期, 他 煽 动 通 货 膨 胀, 不 止 是 为 了 恢 复 股 价, 也 为 了 能 够 偿 还 自 己 的 债 务, 还 有 拯 救 他 妻 子 的 家 庭 财 产 主 要 是 在 美 国 大 公 司 联 合 化 学 上 的 投 资 事 实 上, 他 本 会 被 债 务 - 通 缩 毁 掉 70 参 见 罗 斯 巴 德 (2002, 第 453-456 页 ) 32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3 利 兰 B. 耶 格 尔 (1986) 这 样 的 货 币 失 衡 理 论 家 代 表 了 一 种 有 些 类 似 的 逻 辑 71 根 据 耶 格 尔, 给 定 价 格 水 平 下 ( 视 为 刚 性 ), 当 出 现 货 币 短 缺 或 过 剩 的 时 候, 会 发 生 货 币 失 衡 的 情 况 (1986, 第 370 页 ) 因 此, 我 们 在 此 又 一 次 面 临 着 古 老 的 价 格 刚 性 说 法 耶 格 尔 写 道, 在 货 币 失 衡 的 情 况 下, 价 格 将 发 生 变 化, 而 这 些 价 格 变 化 趋 向 于 纠 正 或 防 范 货 币 失 衡, 但 不 会 也 不 可 能 足 够 及 时 并 完 全 地 吸 收 货 币 变 化 的 全 部 影 响 而 因 此 避 免 数 量 变 化 (1986, 第 373 页 ) 耶 格 尔 提 出 了 为 什 么 价 格 不 会 立 即 变 化 的 三 个 原 因 : 首 先, 存 在 固 定 货 币 合 同, 比 如 工 资 和 债 务 合 同, 它 们 无 法 被 轻 易 改 变 其 次, 存 在 着 对 应 于 谈 判 新 货 币 价 格 的 菜 单 成 本, 这 让 价 格 在 短 期 具 有 粘 性 第 三, 卖 家 可 能 不 愿 意 降 低 ( 或 改 变 ) 价 格, 并 不 会 轻 易 明 白 为 什 么 他 们 应 该 接 受 较 低 价 格 耶 格 尔 指 出 这 种 带 头 向 下 调 价 是 公 共 品 的 特 征 (1986, 第 376-77 页 ) 卖 家 甚 至 可 能 意 识 到 了 货 币 失 衡 的 情 况, 比 如 货 币 短 缺, 那 价 格 必 须 下 降 得 以 纠 正 但 没 有 卖 家 愿 意 首 先 下 调 他 自 己 的 产 品 价 格, 而 是 宁 可 别 人 先 把 价 格 降 低 耶 格 尔 认 为, 通 过 避 免 这 些 货 币 失 衡 和 价 格 水 平 调 整, 可 以 减 小 或 避 免 干 扰 宏 观 经 济 因 此, 耶 格 尔 认 为, 必 须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控 制 货 币 的 名 义 存 量, 让 物 价 水 平 保 持 恒 定 71 另 一 个 案 例 是 克 拉 克 沃 伯 顿 (Clark Warburton) 参 见 卡 吉 尔 (Cargill),1979, 第 439-440 页 沃 伯 顿 (Warburton) 声 称, 物 价 尤 其 是 工 资, 在 短 期 是 粘 性 的 货 币 供 应 减 少 或 未 能 适 应 货 币 供 应 的 流 速 减 慢, 意 味 着 支 出 减 少 粘 性 工 资 会 导 致 商 业 利 润 降 低, 并 导 致 总 支 出 进 一 步 减 少
4.4 凯 恩 斯 论 通 货 紧 缩 现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始 于 约 翰 梅 纳 德 凯 恩 斯 (1883-1946) 事 实 上, 他 并 没 有 提 出 太 多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新 观 点 相 反, 他 沿 用 并 组 72 合 了 旧 观 点, 建 立 起 一 条 后 来 被 称 为 流 动 性 陷 阱 的 推 理 路 径 我 将 细 致 分 析 他 关 于 通 货 紧 缩 的 著 名 理 论, 并 考 虑 其 对 手, 大 名 鼎 鼎 的 经 济 学 家 米 尔 顿 弗 里 德 曼 (1912-2006) 的 著 作 凯 恩 斯 的 职 业 生 涯 始 于 货 币 改 革 论 (A Tract on Monetary Reform,1923), 从 一 开 始, 凯 恩 斯 就 是 通 缩 恐 惧 症 患 者 在 其 著 作 中, 我 们 几 乎 可 以 发 现 所 有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重 要 观 点 首 先, 他 认 为 价 格 通 缩 将 导 致 不 公 正 再 分 配, 伤 害 借 款 人 ([1923] 2000, 第 39 页 ) 毫 无 疑 问, 凯 恩 斯 理 解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发 生 的 再 分 配, 强 调 价 格 通 缩 总 是 涉 及 从 社 会 其 余 部 分 到 食 利 阶 级 的 财 富 转 移 尤 其 是, 它 涉 及 从 所 有 借 款 人, 即 贸 易 商 制 造 商 农 场 主, 到 出 借 人, 从 活 动 到 非 活 动 的 转 移 73 他 似 乎 暗 示 借 贷 的 经 济 功 能 比 起 生 产 或 其 他 商 品 贸 易, 不 那 么 具 有 生 产 力 有 趣 的 是, 在 再 分 配 的 背 景 下, 他 以 政 府 的 囊 中 羞 涩 和 债 务 阶 级 卓 越 的 政 治 影 响 力 解 释 了 历 史 上 处 于 价 格 通 胀 的 时 间 多 于 处 于 价 格 通 缩 的 时 间 这 一 事 实 ([1923] 2000, 第 9 页 ) 从 利 益 集 团 的 角 度 来 看, 凯 恩 斯 显 然 清 楚 为 什 么 世 界 经 历 了 价 格 通 胀 72 流 动 性 陷 阱 的 概 念 是 在 希 克 斯 (Hicks)1937 年 的 经 典 文 章 "Mr. Keynes and the 'Classics:' A Suggested Interpretation" 中 正 式 成 型 的 然 而, 流 动 性 陷 阱 一 词 是 由 丹 尼 斯 罗 伯 特 森 (Dennis Robertson) 首 先 提 出 的 参 见 拜 厄 诺 夫 斯 基 (Boianovsky),2004, 第 92 页 73 凯 恩 斯 ( [1923],2000, 第 143 页 ); 强 调 为 原 文 所 加 34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5 价 格 通 缩 不 符 合 它 们 的 利 益, 不 管 是 债 台 高 筑 的 政 府, 还 是 有 权 有 势 的 债 务 阶 级 ( 包 括 大 企 业 ) 其 次, 他 ([1923] 2000, 第 144 页 ) 认 为, 每 个 人 都 会 尝 试 推 迟 支 出 第 三, 当 他 写 到 企 业 和 社 会 抑 制 了 价 格 足 够 快 速 的 下 降, 这 就 会 引 发 问 题, 也 就 是 粘 性 价 格 的 观 点 ([1923] 2000, 第 161-162 页 ) 在 通 论 中, 他 认 为 工 资 是 粘 性 的 ([1936] 1964, 第 232-33 页 ) 第 四, 他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意 味 着 通 过 诱 使 企 业 家 限 制 生 产 以 避 免 损 失, 而 使 劳 动 力 和 企 业 陷 入 贫 困 原 文 ; 因 此 造 成 就 业 的 灾 难 74 凯 恩 斯 认 为, 价 格 通 缩 预 期 会 阻 碍 生 产, 原 因 有 两 个 第 一, 提 高 了 真 实 利 率 借 贷 的 真 实 成 本, 或 债 务 的 实 际 负 担 增 加, 因 为 必 须 偿 还 的 货 币 有 了 更 高 的 购 买 力 第 二, 因 为 生 产 需 要 时 间, 而 价 格 持 续 下 降, 企 业 为 生 产 要 素 支 付 更 高 仍 然 刚 性 的 价 格, 而 在 更 低 的 新 价 格 进 行 销 售, 会 造 成 损 失 因 此, 当 预 期 或 期 望 出 现 通 货 紧 缩, 生 产 会 受 到 抑 制 ([1923] 2000, 第 32-37 页, 第 144 页 ) 比 起 其 他 认 为 意 料 之 中 的 通 货 紧 缩 危 害 较 小 的 作 者, 凯 恩 斯 的 观 点 截 然 不 同 关 于 社 会 动 荡 的 观 点 也 不 容 忽 视 第 五, 凯 恩 斯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会 导 致 社 会 不 稳 定 75 1931 年, 凯 恩 斯 提 出 第 六 个 观 点, 确 认 价 格 通 缩 的 另 一 个 后 果, 这 在 今 天 常 常 被 用 来 作 为 反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观 点, 也 就 是 它 威 胁 了 整 个 金 融 结 构 的 稳 固 (1931, 第 176 页 ) 74 75 凯 恩 斯 ( [1923],2000, 第 39 页 ); 强 调 为 原 文 所 加 参 见 凯 恩 斯 (Keynes),([1923],2000, 第 143 页 ); 另 见 凯 恩 斯 (Keynes)( [1925] 1963, 第 247 页 ).
还 有 一 点 也 使 得 凯 恩 斯 认 为 价 格 通 缩 比 价 格 通 胀 更 有 害, 因 为 在 一 个 贫 穷 的 世 界 里, 激 怒 失 业 人 员 比 让 食 利 者 失 望 更 糟 糕 76 1930 年 在 货 币 论 中, 凯 恩 斯 延 续 了 他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反 对, 重 复 了 价 格 通 缩 会 比 价 格 通 胀 更 有 害 的 观 点 : 因 此, 无 论 是 经 济 学 家 还 是 银 行 家, 在 他 们 的 头 脑 中 都 不 甚 清 楚 因 果 过 程 的 特 点, 通 过 货 币 数 量 的 减 少, 最 终 导 致 在 更 低 货 币 收 入 水 平 和 价 格 水 平 上 的 新 均 衡, 他 们 一 直 倾 向 于 太 过 简 单 地 考 虑 通 货 紧 缩 (1971, 第 244 页 ) 其 分 析 的 结 论 是 : 因 此, 我 怀 疑 他 们 是 否 正 确 : 那 些 相 信 一 段 时 期 的 通 货 紧 缩 通 常 会 比 一 段 时 期 的 通 货 膨 胀 危 害 更 小 的 人 (1971, 第 245 页 ) 凯 恩 斯 认 为, 如 果 货 币 供 应 或 流 速 下 降, 投 资 会 降 到 低 于 储 蓄 的 水 平 意 外 损 失 发 生, 诱 使 企 业 家 降 低 他 们 在 生 产 要 素 上 的 花 费 花 费 减 少 后, 这 些 要 素 的 所 有 者 将 进 一 步 降 低 利 润 或 增 加 损 失 价 格 继 续 下 跌, 当 投 资 终 于 和 储 蓄 相 等 的 时 候, 下 降 过 程 结 束 (1971, 第 241-245 页 ) 受 到 大 萧 条 发 展 的 影 响, 凯 恩 斯 继 续 着 他 反 通 缩 的 道 路, 在 1936 年, 出 版 了 通 论 77 他 对 走 出 大 萧 条 的 建 议 显 然 是 反 通 货 紧 缩 的, 这 在 他 为 扩 张 货 币 供 应 和 鼓 励 扩 张 性 财 政 政 策 进 行 的 背 书 中 一 览 无 76 77 参 见 凯 恩 斯 (Keynes),([1923],2000, 第 40 页 ); 强 调 为 原 文 所 加 另 见 第 4 页 参 见 凯 恩 斯,([1936] 1964, 第 271 页, 第 291 页 ) 3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7 遗 78 在 通 论 中, 凯 恩 斯 认 为, 在 经 济 增 长 的 情 况 下, 有 两 个 选 项 : 要 么 允 许 价 格 下 跌 而 保 持 工 资 稳 定, 要 么 允 许 工 资 上 涨 而 保 持 价 格 稳 定 他 认 为, 第 二 个 选 项 会 在 避 免 失 业 减 少 债 务 负 担 和 提 供 心 理 鼓 励 ( 因 为 名 义 工 资 在 不 断 上 涨 ) 上 有 优 势 凯 恩 斯 重 温 了 重 商 主 义 囤 积 理 论, 尤 其 是 那 些 认 为 应 当 避 免 囤 积 的 理 论, 79 作 为 第 七 个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观 点, 我 们 可 以 在 通 论 中 找 到 这 样 的 观 点 凯 恩 斯 认 为, 囤 积 导 致 有 效 需 求 ( 消 费 和 投 资 支 出 ) 的 缺 乏, 失 业 的 均 衡 会 盛 行 80 当 突 然 出 现 信 心 危 机 的 时 候, 个 人 将 不 会 把 他 的 收 入 的 较 大 部 分 花 费 在 投 资 或 消 费 上, 而 仅 仅 是 囤 积 货 币 换 言 之, 囤 积 倾 向 或 流 动 性 偏 好 增 加 81 通 过 货 币 乘 数, 这 会 有 灾 难 性 累 加 性 深 远 的 影 响 ( 凯 恩 斯 1964, 第 161 页 ) 因 此, 凯 恩 斯 为 重 商 主 义 反 囤 积 理 论 辩 护, 这 些 理 论 认 为 对 现 金 余 额 的 需 求 增 加 应 该 为 经 济 危 机 负 责 在 通 缩 性 危 机 中, 货 币 政 策 无 法 刺 激 经 济, 因 为 型 货 币 被 囤 积 起 来, 而 名 义 利 率 已 经 接 近 于 零 因 此, 他 成 了 著 名 的 反 通 货 紧 缩 流 动 性 陷 阱 观 点 之 父 总 之, 在 凯 恩 斯 的 著 作 中 可 以 找 到 许 多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主 要 观 点 4.5 弗 里 德 曼 论 通 货 紧 缩 78 参 见 斯 基 德 尔 斯 基 (Skidelsky),2002, 第 99 页 79 参 见 凯 恩 斯,(1964, 第 344-345 页 ) 80 参 见 凯 恩 斯,(1964, 第 30 页 ) 81 参 见 凯 恩 斯,(1964, 第 207 页 ) 后 来 这 一 概 念 以 流 动 性 陷 阱 而 为 众 人 所 知 对 凯 恩 斯 来 说, 流 动 性 偏 好 和 对 窖 藏 的 偏 爱 本 质 上 是 一 回 事,(1964, 第 208 页 )
在 分 析 当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之 前, 我 会 先 转 到 诺 贝 尔 奖 得 主 影 响 深 远 的 经 济 学 家 米 尔 顿 弗 里 德 曼 (1912-2006) 那 里 从 弗 里 德 曼 关 于 大 萧 条 的 著 作 中, 我 们 可 以 推 断 出 他 的 观 点 弗 里 德 曼 担 心 货 币 通 缩, 因 为 他 把 大 萧 条 的 货 币 通 缩 视 作 其 严 重 性 的 主 要 原 因 82 根 据 弗 里 德 曼 的 观 点, 美 联 储 没 有 尽 力 防 止 货 币 供 应 的 减 少, 也 就 是 说, 允 许 了 货 币 供 应 收 缩 美 联 储 允 许 银 行 发 生 银 行 挤 兑, 且 没 有 通 过 授 予 信 贷 或 通 过 采 用 公 开 市 场 购 买 来 为 它 们 提 供 足 够 的 流 动 性 这 导 致 了 银 行 倒 闭 以 及 货 币 供 应 减 少, 为 其 他 银 行 带 来 了 问 题, 其 中 一 些 也 破 产 了 由 于 货 币 供 应 进 一 步 下 跌, 商 家 无 法 获 得 贷 款 用 于 投 资, 或 是 随 着 贷 款 未 获 续 期 而 破 产 弗 里 德 曼 声 称, 美 联 储 的 消 极 政 策 使 得 大 萧 条 变 得 比 它 本 来 应 该 的 糟 糕 得 多 否 则, 股 市 崩 溃 之 后 出 现 的 仅 仅 会 是 一 次 衰 退 对 他 来 说, 货 币 通 缩 是 必 须 防 止 的 情 景 82 参 见 弗 里 德 曼,(1968, 第 3 页 ) 或 弗 里 德 曼 和 施 瓦 茨 (Schwartz),(1971, 第 407 页 ) 38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39 5. 最 新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5.1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学 派 奥 地 利 学 派 的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学 派 分 支 提 出 了 一 种 当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这 些 经 济 学 家 基 本 上 都 是 生 产 力 标 准 的 现 代 支 持 者 比 如, 乔 治 塞 尔 金 (George Selgin,1997) 认 为, 通 货 紧 缩 是 有 益 的, 对 经 济 并 没 有 害 处 经 济 增 长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货 紧 缩 对 经 济 将 不 构 成 问 题 由 商 品 方 而 非 货 币 方 造 成 的 货 币 购 买 力 的 任 何 变 化, 不 应 该 被 货 币 政 策 所 阻 碍 83 生 产 力 变 化 引 起 的 价 格 变 化 包 含 着 重 要 的 信 息, 这 和 相 对 于 经 济 主 体 投 入 的 产 出 的 价 格 相 关, 而 相 反 的 货 币 政 策 会 破 坏 这 些 价 格 信 号 的 准 确 度 (1997, 第 23 页 ) 因 此, 他 写 道 : 应 当 允 许 价 格 水 平 变 化, 以 反 映 货 币 的 单 位 生 产 成 本 的 变 化 我 把 普 遍 价 格 水 平 根 据 个 体 价 格 变 化 的 原 则 相 应 调 整 的 模 式 称 之 为 生 产 力 标 准 (1997, 第 10 页 ) 生 产 力 导 致 的 价 格 变 化 不 应 该 被 抵 消, 而 货 币 流 速 变 化 所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缩 应 该 通 过 调 整 货 币 数 量 来 抵 消 塞 尔 金 接 着 说 : 在 生 产 力 标 准 之 下, 速 率 的 变 化 将 被 预 防 ( 因 为 在 零 通 胀 下 ) 通 过 抵 消 货 币 供 83 与 零 通 胀 主 义 者 的 观 点, 即 支 持 不 管 原 因 如 何, 都 要 减 少 总 体 价 格 水 平 的 任 何 变 化 相 比, 塞 尔 金 的 立 场 有 所 不 同
应 的 调 整 来 影 响 价 格 水 平 (1997, 第 10 页 ) 他 补 充 说, 生 产 力 标 准 呼 吁 货 币 扩 张, 以 防 止 任 何 通 货 紧 缩 与 要 素 生 产 力 的 进 步 出 现 不 一 致 (1997, 第 59 页 ) 之 所 以 如 此, 是 因 为 货 币 速 率 变 化 引 起 的 总 需 求 变 化 可 能 导 致 货 币 上 的 误 解 例 如, 经 济 主 体 可 能 误 解, 因 为 对 他 们 提 供 的 商 品 和 服 务 的 真 实 需 求 下 降, 造 成 货 币 速 率 降 低, 导 致 价 格 水 平 普 遍 下 降 这 条 思 路 上 的 另 一 位 作 者 是 史 蒂 芬 霍 维 茨 (Steven Horwitz) 他 更 详 细 地 解 释 了 为 什 么 货 币 速 率 减 小 和 对 货 币 需 求 的 增 加 应 该 被 货 币 供 应 的 增 长 所 抵 消 : 在 价 格 水 平 下 降 的 时 间, 企 业 会 发 现 自 己 有 意 想 不 到 的 库 存 累 积, 这 意 味 着 所 需 储 蓄 ( 持 有 黄 金 ) 不 等 于 所 需 投 资 这 进 一 步 意 味 着, 为 了 使 所 需 储 蓄 和 投 资 都 恢 复, 货 币 供 应 会 被 警 告 那 会 是 价 格 下 行 的 压 力, 禁 止 完 全 价 格 弹 性, 产 出 和 就 业 下 降 自 由 银 行 理 论 家 认 为, 自 由 银 行 会 通 过 产 生 更 多 银 行 负 债 更 多 对 这 一 需 求 增 长 作 出 回 应, 从 而 防 止 产 出 和 就 业 否 则 会 产 生 的 下 降 (2000, 第 227 页 ) 霍 维 茨, 像 塞 尔 金 一 样 采 用 了 额 外 的 论 点, 在 对 货 币 需 求 上 升 的 情 况 下, 存 在 着 生 产 者 首 先 降 低 自 己 价 格 的 囚 徒 困 境 : 给 定 工 资 粘 性, 首 先 降 低 自 己 的 价 格 不 符 合 生 产 者 的 兴 趣 发 现 新 的 适 当 价 格 40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41 水 平 是 一 个 门 格 尔 意 义 上 的 发 现 过 程, 而 不 是 一 个 瞬 间 转 移 (2000, 第 229 页 ) 总 之,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理 论 家 们 并 不 担 心 增 长 通 缩, 但 担 心 对 货 币 的 需 求 增 加 所 导 致 的 价 格 通 缩 或 现 金 堆 积 通 缩 对 其 建 议 只 抵 消 对 货 币 需 求 变 化 的 政 策, 塞 尔 金 创 造 出 生 产 力 标 准 一 词 自 由 银 行 家, 以 及 生 产 力 标 准 的 支 持 者, 因 而 比 他 们 许 多 建 议 防 止 任 何 价 格 通 缩 的 经 济 学 家 同 伴 们 持 有 更 低 的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怀 疑 态 度 然 而, 除 了 增 长 型 通 缩, 自 由 银 行 家 们 建 议 抵 消 其 他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他 们 提 供 的 解 决 方 案 是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系 统 (Selgin,1997, 第 67 页 ) 5.2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在 经 济 学 主 流 中, 当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有 两 大 派 系 第 一 派 的 代 表 是 受 凯 恩 斯 主 义 理 论 影 响 的 经 济 学 家, 如 本 伯 南 克 拉 尔 斯 E. O. 斯 文 森 马 文 古 德 弗 兰 德 (Marvin Goodfriend), 或 保 罗 克 鲁 格 曼 第 一 组 担 心 价 格 通 缩 可 能 会 把 经 济 推 入 流 动 性 陷 阱 之 中, 并 反 对 所 有 类 别 的 价 格 通 缩 这 代 表 着 最 纯 粹 形 式 的 通 缩 恐 惧 症 第 二 组 有 克 劳 迪 奥 博 里 奥 (Claudio Borio) 安 德 鲁 费 拉 尔 多 (Andrew Filardo) 迈 克 尔 波 尔 多 (Michael Bordo) 约 翰 L. 莱 恩 (John L. Lane)
和 安 吉 拉 瑞 迪 施 (Angela Redish) 84 这 样 的 代 表 人 物 受 芝 加 哥 学 派 影 响, 第 二 组 更 加 以 自 由 市 场 为 导 向 比 如, 波 尔 多 在 芝 加 哥 大 学 获 得 了 自 己 的 博 士 学 位 这 一 组 区 别 两 类 通 货 紧 缩 : 好 的 通 货 紧 缩 和 坏 的 通 货 紧 缩 其 观 点 在 我 们 对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的 考 察 之 后 的 章 节 有 简 要 介 绍 第 一 组 理 论 家 担 心 流 动 性 陷 阱 对 于 流 动 性 陷 阱 这 组, 通 货 紧 缩 很 少 是 良 性 的, 可 以 导 致 出 现 一 个 价 格 和 产 出 的 通 缩 螺 旋, 即 使 源 于 积 极 的 供 给 冲 击 的 时 候 也 是 如 此 85 斯 文 森 (2003, 第 145 页 ) 指 出, 应 该 避 免 流 动 性 陷 阱 和 通 货 紧 缩 的 观 点 毋 庸 置 疑 根 据 这 一 观 点, 意 料 之 外 的 负 需 求 或 供 给 冲 击 可 能 造 成 衰 退 和 通 货 紧 缩 同 样, 逐 步 实 现 或 预 料 之 中 的 负 需 求 或 供 给 冲 击, 如 资 产 价 格 泡 沫 破 裂, 对 政 府 政 策 的 疑 虑, 或 者 对 过 于 乐 观 的 期 望 的 修 正 会 降 低 通 货 紧 缩 和 产 出 以 及 其 各 自 的 预 测 ( 斯 文 森 2003, 第 146 页 )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央 行 应 该 降 低 利 率, 以 刺 激 总 开 支 然 而, 利 率 中 对 通 货 紧 缩 存 在 着 一 个 负 溢 价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名 义 利 率 已 经 非 常 低 了 也 许 不 可 能 把 利 率 降 到 足 够 低, 因 为 名 义 利 率 不 可 能 降 到 零 以 下 如 担 心 的 那 样, 央 行 已 经 黔 驴 技 穷 实 际 的 借 贷 成 本 将 在 一 个 比 刺 激 经 济 所 需 更 高 的 水 平 84 有 一 本 坚 持 这 一 传 统 的 精 选 论 文 集, 参 见 伯 德 金 (Burdekin) 和 斯 克 劳 斯 (Siklos)( 2004a) 好 的 通 货 紧 缩 是 正 向 供 应 冲 击 造 成 的, 而 坏 的 通 货 紧 缩 是 负 向 需 求 冲 击 造 成 的 特 别 参 见 伯 德 金 (Burdekin) 和 斯 克 劳 斯 (Siklos)( 2004b) 以 及 波 尔 多 (Bordo) 和 瑞 迪 施 (Redish)( 2004) 85 参 见 库 玛 尔 (Kumar) 等,(2003, 第 5 页 或 第 9 页 ) 在 第 12 页, 这 些 作 者 指 出, 经 济 增 长 造 成 的 临 时 价 格 下 跌 可 能 不 会 明 显 影 响 成 本 这 似 乎 意 味 着 即 便 是 正 向 供 应 冲 击, 也 可 能 存 在 很 高 的 成 本 42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43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宣 称, 传 统 货 币 政 策 对 这 种 局 面 无 力 回 天 央 行 可 以 从 公 众 手 中 购 买 债 券, 并 扩 大 货 币 供 应, 但 公 众 将 不 会 持 有 他 们 收 到 的 货 币, 而 是 花 掉 它 们 在 名 义 利 率 为 零 的 情 况 下, 债 券 和 货 币 实 质 上 被 持 有 为 完 美 的 替 代 品 于 是 衰 退 和 通 货 紧 缩 可 以 被 延 长 换 句 话 说, 经 济 陷 于 一 个 流 动 性 陷 阱 之 中 货 币 政 策 的 无 效 性 被 视 作 通 货 膨 胀 的 一 个 主 要 威 胁 86 在 通 过 扩 张 货 币 供 应 寻 找 流 动 性 陷 阱 的 出 路 上, 人 们 花 费 了 相 当 大 的 智 力 努 力 87 这 些 建 议 意 味 着 赋 予 政 客 们 花 更 多 钱 的 权 力 因 此, 政 治 家 们 有 激 励 去 采 纳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的 观 点, 并 避 免 通 货 紧 缩 的 威 胁 这 给 了 他 们 一 个 增 加 开 支 并 扩 张 货 币 供 应 的 借 口 除 了 流 动 性 陷 阱 问 题 之 外, 斯 文 森 指 出 了 一 个 被 延 长 的 通 货 紧 缩 的 其 他 不 良 后 果 :1) 由 于 公 司 的 实 际 债 务 增 加, 破 产 增 加 ;2) 商 业 银 行 资 产 负 债 表 恶 化 产 生 的 金 融 不 稳 定 ; 和 3) 名 义 工 资 严 格 向 下 的 情 况 下 的 失 业 88 库 玛 和 同 事 们 增 加 了 另 一 点 : 随 着 抵 押 物 失 去 价 值, 信 用 中 介 可 能 被 通 货 紧 缩 扭 曲 (2003, 第 5 页 ) 所 有 这 一 切 都 可 能 会 导 致 通 缩 螺 旋 的 产 生, 因 为 价 格 下 降 导 致 进 一 步 价 格 下 降 和 总 需 求 86 参 见 库 玛 尔 (Kumar) 等,(2003, 第 13 页 ); 克 鲁 格 曼 (Krugman)( 1998, 第 137 页 ) 87 参 见 克 鲁 格 曼 (Krugman)( 1998); 古 德 弗 兰 德 Goodfriend,(2000); 斯 文 森 (Svensson)( 2003); 以 及 Leigh(2004) 88 斯 文 森 (Svensson)(2003, 第 147 页 ); 应 当 指 出, 通 过 批 评 通 货 紧 缩 的 负 面 结 果, 斯 文 森 (Svensson) 反 对 了 所 有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比 如, 正 向 供 应 冲 击, 或 者 更 准 确 地 说, 连 续 经 济 增 长, 也 可 能 导 致 一 个 延 长 的 价 格 通 缩
进 一 步 减 少 的 期 望 因 此, 这 些 理 论 家 们 主 张 一 个 能 够 缓 冲 掉 价 格 通 缩 危 险 的 通 胀 率 89 5.3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第 二 组 当 代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受 到 芝 加 哥 学 派 的 启 发, 更 加 以 自 由 市 场 为 导 向 因 为 这 一 组 有 时 把 通 货 紧 缩 视 作 好 的, 其 他 时 候 则 是 坏 的, 他 们 可 以 被 称 作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学 派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学 派 平 反 了 通 货 紧 缩 因 此, 一 份 和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们 相 反 的 评 估 认 为 温 和 的 通 货 紧 缩 不 会 总 是 比 温 和 的 通 胀 更 为 有 害 (Borio 和 Filardo 2004, 第 1 页 ) 对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们 来 说, 通 货 紧 缩 有 两 个 基 本 原 因 90 其 中 一 个 原 因 是 经 济 增 长 或 正 的 总 供 给 冲 击 存 在 着 高 利 润 资 产 价 格, 以 及 上 升 的 正 式 工 资, 伴 随 着 强 劲 的 金 融 部 门 他 们 认 为 这 种 通 货 紧 缩 是 好 的 通 货 紧 缩 另 一 个 原 因 是 有 着 非 垂 直 中 供 应 曲 线 的 负 的 需 求 冲 击 因 为 这 些 负 的 需 求 冲 击 会 对 产 出 产 生 负 面 效 应, 这 种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被 认 为 是 坏 的 通 货 紧 缩 此 外, 这 些 理 论 家 认 为, 当 通 货 紧 缩 在 意 料 之 外 的 时 候, 只 产 生 消 极 后 果 91 89 例 如, 斯 文 森 (Svensson),(2000, 第 30 页 ), 所 谓 价 格 通 缩 的 负 面 效 应 为 把 通 货 膨 胀 目 标 从 0% 变 成 2% 提 供 了 理 由 克 鲁 格 曼 (Krugman)( 1998, 第 161 页 ) 甚 至 声 称, 当 一 个 经 济 体 深 陷 流 动 性 陷 阱, 是 因 为 经 济 需 要 通 货 膨 胀 才 会 这 样 他 建 议 日 本 采 取 15 年 4% 的 价 格 通 胀 率 ( 第 181 页 ) 90 参 见 波 尔 多 (Bordo), 莱 恩 (Lane) 和 瑞 迪 施 (Redish)( 2004, 第 15 页 ) 这 是 这 两 组 人 的 主 要 区 别 流 动 性 陷 阱 组 并 不 区 分 价 格 通 缩 的 原 因, 相 反, 指 出 在 所 有 情 况 下, 通 货 紧 缩 都 是 总 需 求 崩 溃 支 出 严 重 下 滑, 生 产 者 必 须 不 断 降 价 以 寻 找 买 家 的 副 产 物 伯 南 克 (Bernanke 2002, 第 2 页 ) 91 托 马 斯 萨 金 特 (Thomas Sargent) 和 尼 尔 华 莱 士 (Neil Wallace)(1976, 第 175 页 ) 这 样 的 理 性 期 望 44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45 博 里 奥 和 费 拉 多 甚 至 区 分 了 三 种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 好 的 坏 的 和 丑 陋 的 92 好 的 通 货 紧 缩 是 生 产 力 增 长 造 成 的, 坏 的 通 缩 是 名 义 刚 性 造 成 的, 而 丑 陋 的 通 货 紧 缩 以 自 我 强 化 的 螺 旋 扰 乱 经 济 从 波 尔 多 和 费 那 多 优 化 通 缩 率 的 主 张 中 可 以 推 断 出, 这 个 群 体 对 价 格 通 缩 更 为 友 好 (2005, 第 804-806 页 ) 在 考 察 过 米 尔 顿 弗 里 德 曼 负 最 优 通 货 膨 胀 等 于 真 实 利 率 的 说 法 后, 他 们 指 出 了 通 货 紧 缩 的 缺 点, 如 价 格 粘 性 名 义 工 资 缺 乏 弹 性 再 分 配 损 失 和 金 融 稳 定 性 在 琢 磨 这 些 观 点 之 后, 他 们 写 道 : 一 般 来 说, 最 优 通 胀 率 应 该 降 低, 甚 至 低 至 适 度 通 缩 ( 第 806 页 ) 因 此, 他 们 认 为 适 度 价 格 通 缩 对 一 个 经 济 体 来 说 是 可 能 最 适 合 的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们 永 远 不 会 同 意 这 一 立 场 理 论 家 喜 欢 声 称, 完 全 意 料 之 中 的 价 格 变 化 不 会 对 真 实 经 济 活 动 有 任 何 影 响 这 意 味 着, 完 全 意 料 之 中 的 价 格 通 缩 不 会 对 经 济 活 动 产 生 不 良 影 响 如 果 公 众 被 告 之 以 恰 当 数 据 和 客 观 概 率 分 布, 他 们 的 期 望 是 理 性 的 (p. 175) 预 料 之 中 的 通 货 紧 缩 对 经 济 发 展 是 中 性 的 这 一 观 点 今 天 被 广 泛 持 有 92 参 见 波 尔 多 (Bordo) 和 菲 拉 尔 多 (Filardo),(2004, 第 7 页 ); 以 及 (2005, 第 1 页 )
6. 结 论 在 发 生 价 格 通 缩 的 时 代, 通 货 紧 缩 的 理 论 蓬 勃 发 展 起 来 对 通 货 紧 缩 最 早 的 研 究 始 于 瑞 典 在 18 世 纪 的 经 验 在 英 国 从 1797 年 至 19 世 纪 30 年 代 暂 停 铸 币 支 付 的 时 期, 一 连 串 的 研 究 接 踵 而 至 后 来, 在 19 世 纪 下 半 叶 的 价 格 通 缩 期 间, 这 一 话 题 被 再 次 提 出 93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战 后, 各 国 实 行 紧 缩 货 币 政 策, 这 一 讨 论 在 瑞 典 和 英 国 得 到 了 新 的 推 动 然 后, 在 大 萧 条 时 期, 凯 恩 斯 完 成 他 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案 例, 新 的 反 通 缩 高 潮 出 现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后, 价 格 通 缩 成 为 了 经 济 学 理 论 家 们 严 重 的 主 要 问 题, 他 们 曾 经 不 把 通 货 紧 缩 视 为 一 个 值 得 深 入 研 究 的 话 题 随 着 日 本 的 价 格 通 缩, 以 及 对 欧 美 可 能 出 现 价 格 通 缩 的 恐 惧, 这 一 情 况 最 近 得 到 改 变 关 于 通 货 紧 缩 这 一 主 题 的 论 文 和 文 章 再 度 涌 现 这 些 理 论 往 往 是 在 通 缩 时 期 发 展 出 来 的, 考 虑 的 都 是 在 这 些 时 期 受 到 损 失 的 个 人 的 问 题 事 实 上,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有 时 会 被 利 益 团 体 所 左 右, 它 们 在 价 格 通 缩 中 受 到 损 失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理 论 家 会 和 这 些 利 益 团 体 有 联 系, 或 者 个 人 和 通 货 紧 缩 利 益 相 关 事 实 上, 对 通 货 紧 缩 负 面 的 理 论 兴 盛 于 有 人 迫 切 想 要 货 币 通 货 膨 胀 的 时 候 自 然 而 然, 93 参 见 章 节 5.1.7. 46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47 过 度 负 债 的 企 业 银 行 和 政 府 害 怕 价 格 通 缩 在 20 世 纪 之 前, 一 些 反 通 缩 经 济 学 家 和 利 益 团 体 及 经 济 既 得 利 益 有 联 系 在 20 世 纪, 国 家 成 为 经 济 中 最 大 的 债 务 人, 而 多 数 职 业 经 济 学 家 常 常 是 政 府 雇 员 或 是 与 国 家 有 联 系 此 外, 大 多 数 货 币 经 济 学 家 是 货 币 当 局 或 中 央 银 行 或 者 银 行 的 雇 员, 自 然 而 然, 他 们 害 怕 价 格 通 缩 同 样, 许 多 研 究 货 币 经 济 学 的 大 学 教 授 从 代 表 货 币 当 局 利 益 的 研 究 项 目 那 里 得 到 自 己 的 部 分 收 入 考 虑 到 这 些 经 济 利 益, 普 遍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负 面 观 点 也 就 不 足 为 奇 了 人 们 还 发 现 一 种 倾 向, 在 过 去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看 法 比 在 现 在 更 为 正 面 94 或 者 换 句 话 说, 经 济 学 家 们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评 估 变 得 更 为 负 面, 虽 然 近 年 来 在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们 的 著 作 中 有 了 少 许 进 步 这 种 负 面 的 其 中 一 个 原 因, 可 能 是 在 20 世 纪 之 前, 经 济 增 长 导 致 的 价 格 通 缩 都 很 普 遍 这 种 通 缩 受 到 广 泛 的 赞 誉, 并 能 被 大 家 看 到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宣 称 它 有 害 将 会 更 为 困 难 然 而, 在 我 们 这 个 持 续 价 格 通 胀 的 世 界 里, 对 通 货 紧 缩 的 评 估 已 变 得 更 加 负 面 人 们 也 可 能 试 着 根 据 他 们 的 通 缩 恐 惧 症 来 对 现 代 理 论 家 进 行 分 组, 而 不 是 按 时 间 顺 序 对 他 们 排 序 对 通 货 紧 缩 最 恐 惧 的 理 论 家, 如 凯 恩 斯 主 义 倾 向 的 理 论 家 们, 想 要 避 免 任 何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并 建 议 正 通 胀 率 通 过 建 议 正 价 格 通 胀 率, 他 们 想 确 保 价 格 通 胀 率 不 会 离 零 94 另 见 波 尔 多 (Bordo) 和 菲 拉 尔 多 (Filardo),(2005, 第 811 页 )
太 近 他 们 看 到 价 格 通 胀 和 价 格 通 缩 效 应 的 不 对 称 价 格 通 缩 被 认 为 比 价 格 通 胀 糟 糕 接 下 来 是 价 格 稳 定 理 论 家, 他 们 也 建 议 避 免 任 何 类 型 的 通 货 紧 缩 95 然 而, 他 们 不 像 凯 恩 斯 主 义 者 那 么 通 缩 恐 惧, 并 主 张 零 价 格 通 胀 率 他 们 认 为 价 格 通 胀 和 价 格 通 缩 都 是 坏 的 他 们 对 通 货 膨 胀 和 通 货 紧 缩 的 评 估 中 不 存 在 必 然 的 不 对 称 性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认 为 经 济 发 展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胀 是 好 的, 而 其 他 类 型 则 是 坏 的 甚 至 是 丑 陋 的 生 产 力 标 准 理 论 家 们 也 持 有 类 似 的 立 场 如 果 它 是 由 经 济 增 长 所 造 成 的, 他 们 允 许 一 个 负 的 价 格 通 胀 率, 也 即 价 格 通 缩 如 果 它 是 由 对 货 币 的 需 求 增 加 造 成 的, 他 们 则 建 议 防 止 价 格 通 缩 如 果 它 发 生 在 他 们 支 持 的 体 系 里, 来 自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学 派 的 生 产 力 标 准 理 论 家 们 并 不 担 心 货 币 通 缩 实 际 上, 在 对 货 币 的 需 求 下 降 时, 他 们 推 荐 货 币 通 缩 米 塞 斯 传 统 下 的 奥 地 利 学 派 经 济 学 家 构 成 了 对 通 货 紧 缩 最 为 友 好 的 一 组 我 在 别 处 分 析 了 路 德 维 希 冯 米 塞 斯 穆 瑞 N. 罗 斯 巴 德 弗 里 德 里 希 A. 冯 哈 耶 克 赫 苏 斯 韦 尔 塔 德 索 托 和 汉 斯 森 霍 尔 兹 的 个 人 通 缩 理 论 ( 巴 格 斯,2003) 他 们 并 不 认 为 经 济 发 展 和 对 货 币 需 求 增 加 导 致 的 价 格 通 缩 存 在 难 题 然 而, 在 某 些 情 况 95 这 些 经 济 学 家 认 为, 价 格 稳 定 对 货 币 政 策 来 说 是 危 险 的, 因 为 流 动 性 陷 阱 问 题 他 们 主 张 正 通 胀 率 参 见 古 德 弗 兰 德 (Goodfriend),(2000, 第 1007 页 ) 48
Economic Theories of Deflation 49 下, 他 们 认 为 货 币 通 缩 是 有 害 的, 并 在 通 货 紧 缩 涉 及 货 币 改 革 时, 想 要 防 止 它 发 生 ( 参 见 巴 格 斯,2003) 在 这 个 综 述 里, 我 并 未 对 奥 地 利 学 派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做 太 多 详 细 说 明 然 而, 在 接 下 来 的 章 节 中, 我 会 在 奥 地 利 学 派 理 论 框 架 内, 建 立 一 套 包 含 其 原 因 及 其 后 果 的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我 们 将 会 看 到, 奥 地 利 学 派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明 显 不 同 于 在 本 章 中 刚 讨 论 过 的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表 1 根 据 对 价 格 通 缩 的 反 对 情 况, 列 出 了 各 种 价 格 通 缩 理 论 表 1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的 比 较 流 动 性 陷 阱 理 论 家 ( 凯 恩 斯 伯 南 克 克 鲁 格 曼 ) 价 格 水 平 稳 定 理 论 家 ( 费 雪 巴 罗 ) 好 坏 之 争 通 货 紧 缩 理 论 家 ( 博 里 奥 费 拉 多 ) 生 产 力 标 准 理 论 家 部 分 准 备 金 自 由 银 行 家 货 币 失 衡 理 论 家 ( 霍 特 里 庇 古 塞 尔 金 耶 格 尔 ) 担 心 增 长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缩 担 心 对 货 币 需 求 增 加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缩 担 心 信 贷 收 缩 造 成 的 价 格 通 缩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否 是 是 否 是 米 塞 斯 否 否 100% 储 备 奥 地 利 学 派 ( 萨 勒 诺 许 尔 斯 曼 罗 斯 巴 德 ) 在 部 分 准 备 金 银 行 体 系 内 不 是 是 ( 在 他 的 一 些 著 作 中 ) 否 否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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