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 ; ; 2 ; 3 2 1985 141 3 1983 122 6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畢 來 德 莊 子 四 講 與 莊 子 九 札 的 身 體 觀 與 主 體 論 賴 錫 三 * 一 道 家 的 美 學 體 驗 是 純 粹 心 知? 還 是 身 心 一 如 的 體 知? (Jean François Billeter) 1 筆 者 曾 參 與 若 莊 子 說 法 語 : 畢 來 德 莊 子 研 究 工 作 坊, 要 特 別 對 畢 來 德 帶 給 筆 者 的 一 種 人 格 情 調 表 示 敬 意, 他 高 度 專 注 力 和 生 生 不 息 的 好 學 論 學 講 學 之 全 力 以 赴, 確 實 讓 人 印 象 深 刻 亦 要 特 別 感 謝 何 乏 筆 教 授, 法 國 莊 子 學 目 前 所 以 受 到 臺 灣 學 界 注 目, 主 要 是 由 何 教 授 的 眼 光 和 推 動 所 促 成, 其 對 臺 灣 學 界 的 漢 語 國 際 化 有 重 要 意 義 另 外, 筆 者 在 2011 年 11 月 底 邀 畢 來 德 在 臺 灣 埔 里 民 宿 密 集 兩 天 討 論 莊 子 九 札 的 回 應 稿, 其 中 參 與 者, 還 包 括 楊 儒 賓 黃 冠 閔 宋 灝 劉 滄 龍 龔 卓 軍 鍾 振 宇 林 素 娟 等 教 授, 亦 一 併 致 謝 而 本 文 便 是 應 埔 里 民 宿 聚 會 寫 成 的 評 論 新 稿 * 賴 錫 三, 國 立 中 正 大 學 中 文 系 教 授 1 35 1989 3 59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 ; ; 2 ; 3 2 1985 141 3 1983 122 6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4 5 6 ; 4 2011 107-171; 16 2010 6 1-44 5 18 4 2008 12 80-86 6 1988 75-86 61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7 8 ; 9 10 11 12 7 8 9 2005 2009 12 6 2002 ; 1988 ; 2002 ; 1991 10 Wing -cheuk Chan, Heidegger and Chinese Philosophy 1986 11 107-171 1-105 173-223; 1-44 12 1996 ; 20 2002 3 62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13 14 15 13 52 14 1990 2 15 63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二 畢 氏 解 莊 方 法 的 體 驗 與 覺 知 性 格 16 17 18 (Robert Alter) 阿 爾 特 在 他 二 十 多 年 前 發 表 的 聖 經 敘 事 藝 術 中 曾 經 分 析 過 最 古 老 的 聖 經 作 者 們 嫻 熟 的 敘 述 技 巧 他 說, 他 們 的 敘 述 是 如 此 密 實, 又 如 此 簡 練 同 時 還 因 為 我 們 今 天 閱 讀 的 速 度 很 快, 而 這 些 文 本 卻 要 求 一 種 慢 速 的 一 種 接 納 性 的 注 意 細 節 的 讀 法 而 這, 我 們 需 要 重 新 去 學 習 我 們 讀 莊 子 16 2011 17 2009 11 30 12 1 ; 2007 12 19 18 4 2008 12 18 2000 64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也 是 這 樣 阿 爾 特 同 時 還 指 出, 文 學 分 析 往 往 比 歷 史 學 考 古 學 以 及 批 判 考 據 學 都 更 能 準 確 地 解 讀 這 些 古 代 文 本, 結 論 更 可 靠 他 的 研 究 顯 示 : 敘 述, 尤 其 是 對 話 式 敘 述, 乃 是 表 達 我 們 對 人 生 的 看 法 最 有 力 的 一 種 方 法, 因 此, 文 學 創 作 才 是 一 種 高 層 次 的 認 識 方 法 莊 子 之 所 以 如 此 頻 繁 地 使 用 對 話 式 敘 述, 並 非 偶 然 現 象 實 際 上, 與 其 說 他 對 觀 念 感 興 趣, 不 如 說 他 對 觀 念 的 作 用, 對 觀 念 所 產 生 的 效 果, 對 充 滿 活 力, 能 夠 引 發 變 化 的 有 效 話 語 感 興 趣 比 如 說, 那 種 能 夠 引 起 從 不 理 解 過 渡 到 理 解 的, 是 反 向 過 渡 的 話 語 之 所 以 會 發 生 這 樣 一 個 戲 劇 性 變 化, 往 往 是 因 為, 那 些 人 物 不 是 處 於 同 一 行 動 機 制 之 中, 或 是 因 為, 其 中 一 個 對 某 種 行 動 機 制 有 過 親 身 體 驗, 而 另 一 個 卻 沒 有 19 20 21 19 61-62 40 1 2010 1 20 4-5 9 21 2-3 65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régime 22 (Ludwig Wittgenstein) ; 23 三 畢 氏 的 身 體 思 維 突 破 牟 宗 三 與 徐 復 觀 的 心 靈 思 維 22 10 23 28 66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24 25 26 27 28 29 24 34 90 25 2001 165-191; 2009 259-286 26 3 27 28 102 29 67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régime) 30 régime 31 32 ; 98-100 ; (Mikhail Mikhailovich Bakhtin) (Roland Barthes) Jouissance 37 2012 6 1-50; 20 2012 6 42-94 30 28 31 32 Gocara Vishaya Gati 68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西 方 哲 學 家 一 般 都 不 考 慮 這 些 機 制 的 轉 換 莊 子 是 另 一 種 類 型 的 哲 學 家 他 這 樣 關 注 活 動 機 制 的 變 化, 關 注 意 識 的 不 連 續 性 以 及 隨 之 而 來 的 諸 種 悖 論, 乃 是 在 探 求 一 種 我 們 可 稱 之 為 主 體 性 的 基 礎 物 理 學 的 學 問 33 régime 34 ; 35 1971 246-247 33 43-44 34 2009 12 1 2 35 ; 80-86; 69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36 régime 37 régime 36 8 37 2010 361-412 413-472 7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38 39 40 ; 四 畢 氏 著 重 在 技 藝 層 面 的 身 體 經 驗 38 33 (régimes) 22 39 8 2006 12 40 22 71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41 42 41 ; 33 42 41-42 72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 這 一 高 級 的 活 動 形 式 又 是 可 以 認 識 的, 因 為 把 技 藝 推 到 一 個 極 致, 可 以 讓 意 識 隨 意 地 成 為 活 動 的 觀 察 者, 變 成 一 個 靜 觀 的 意 識 這 時, 意 識 感 知 達 到 統 一, 既 包 括 身 體 內 的 活 動, 又 在 同 一 視 角 下, 看 到 與 身 體 互 動 的 外 界 意 識 必 定 是 以 某 種 方 式 在 這 種 機 制 的 轉 換 中 繼 續 存 在, 我 們 才 能 從 內 部 認 識 這 些 高 級 活 動 的 形 式, 才 能 對 之 加 以 敘 述 否 則 庖 丁 他 們 怎 麼 能 夠 如 此 精 準 地 向 我 們 談 論 他 們 探 索 過 的 事 物 之 運 作 呢? 在 此, 我 們 觸 及 到 了 一 個 新 的 經 驗 層 面 我 們 把 這 一 層 面 考 慮 進 來, 才 能 深 入 地 理 解 莊 子 的 思 想 在 庖 丁 解 牛 的 學 習 過 程 的 三 個 階 段 之 後, 必 須 加 上 一 個 第 四 階 段 當 我 們 將 一 個 動 作 或 一 系 列 的 動 作 完 全 整 合 起 來 以 後, 在 執 行 過 程 中, 我 們 對 之 只 是 施 以 很 有 限 的 控 制, 基 本 上 只 是 監 督 而 已 意 識 將 行 動 的 責 任 交 給 身 體 以 後, 便 73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脫 身 出 來, 有 些 像 是 居 於 其 上 了 當 意 識 這 樣 信 任 身 體, 它 自 己 便 獲 得 了 一 種 自 由, 可 以 轉 向 別 處, 而 行 動 卻 不 會 因 此 中 斷 但 在 這 些 時 刻, 意 識 也 可 以 回 頭 來 顧 盼 正 在 進 行 的 由 身 體 執 行 的 活 動, 可 以 觀 察 它 對 於 我 自 己 的 動 作, 逐 漸 培 養 了 一 種 越 來 越 精 微 越 來 越 準 確 而 完 整 的 感 知 43 五 畢 氏 以 身 體 思 維 取 代 形 上 思 維 44 ; ; 45 46 43 51 47-48 44 7-8 30 45 57 ; 2008 229-271 46 74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un vide fécond) 47 ; 48 ; ; 49 六 畢 氏 的 身 體 思 維 缺 乏 氣 論 支 援 : 從 何 乏 筆 看 畢 來 德 與 于 連 的 異 同 47-48 47 75 48 16-18 49 103-105 75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50 ; 51 ; 52 ; 53 ; 54 ; 50 73 51 1985 733 52 615 53 632 54 544 76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55 在 歐 洲 讀 者 心 目 中,corps 的 原 有 理 解 阻 礙 了 他 們 對 新 的 定 義 的 理 解 相 反 地, 這 種 新 的 定 義, 中 國 讀 者 卻 很 容 易 就 接 受 了 他 們 把 它 看 成 是 中 國 傳 統 思 想 一 種 無 所 不 在 的 觀 念, 一 種 至 今 仍 然 為 人 熟 知 的 概 念 但 這 種 自 發 的 認 同 卻 是 一 種 誤 會 我 在 研 討 會 之 前, 閱 讀 部 分 與 會 學 者 的 發 言 稿 時 便 已 經 意 識 到 這 一 點, 尤 其 注 意 到 賴 錫 三 先 生 的 文 稿 他 採 納 我 所 提 出 的 身 體 概 念, 並 做 出 細 緻 明 晰 的 闡 述, 之 後 再 論 證 這 一 概 念 完 全 符 合 中 國 傳 統 氣 論 在 他 看 來, 我 的 這 一 想 法 也 都 屬 於 氣 論 與 會 其 他 幾 位 學 者 也 都 採 取 這 種 詮 釋, 比 如 楊 儒 賓 先 生 在 研 討 會 之 前, 我 閱 讀 過 他 所 發 表 的 一 篇 論 文, 他 在 其 中 以 與 我 非 常 接 近 的 用 語 討 論 莊 子 的 身 體 觀 和 行 動 觀, 並 且 像 其 他 與 會 者 一 樣, 也 認 為 這 是 屬 於 氣 論 會 上 他 也 認 為, 我 只 是 以 我 自 己 的 方 式 重 新 發 掘 莊 子 當 中 的 氣 論 思 想 這 種 理 解 方 式, 顯 然 對 他 和 其 他 人 來 講 都 是 極 其 自 然 的 而 我 恰 恰 反 對 這 樣 的 劃 歸 作 法 56 régime ; 55 119-166 56 12-13 77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57 ; 像 傳 統 觀 念 那 樣, 把 創 造 性 的 源 頭 放 到 宇 宙 當 中, 也 就 是 讓 個 人 面 臨 這 樣 一 個 選 擇 : 要 麼 把 自 己 看 成 是 一 個 在 本 質 上 就 被 來 自 本 源 的 宇 宙 秩 序 所 規 定 的 存 在, 因 此 是 完 全 受 制 於 這 一 秩 序 的 ; 要 麼 把 自 己 看 成 是 一 個 能 夠 在 自 己 身 上 捕 捉 到 來 自 本 源 的 創 造 性 能 量 的 存 在 在 第 二 種 情 況 下, 捕 捉 能 量 的 過 程, 就 只 能 被 構 想 為 一 種 後 退, 必 須 回 溯 到 萬 事 萬 物 不 可 捉 摸 的 源 頭 這 是 一 種 工 夫 (ascèse), 要 求 個 人 變 得 透 明 順 從, 也 就 是 以 另 一 種 方 式 去 否 定 自 我 而 在 兩 種 情 況 下, 他 都 不 能 把 自 己 構 想 為 一 種 動 因, 一 種 新 事 物 出 現 的 場 域 帝 國 時 代 的 中 國 思 想 史 應 證 了 這 一 論 點 58 ; 57 13 58 19 78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 (un) 59 (François Jullien) ; 60 59 2011 57-58 60 18 4 2008 12 119-120 79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61 于 連 在 養 生 最 後 一 章 對 養 生 觀 的 批 判 潛 力 提 出 質 疑 : 將 生 命 視 為 過 程, 而 且 強 調 生 命 人 類 與 宇 宙 能 量 的 和 諧 關 連, 恰 好 阻 礙 道 家 非 策 略 性 的 養 生 理 想 朝 向 批 判 和 異 議 表 態 的 發 展 他 認 為, 批 判 要 求 的 是 一 種 能 夠 面 對 權 力, 甚 至 站 在 權 力 對 立 面 的 立 場 ; 因 此, 批 判 的 立 場 必 定 意 味 著 停 頓 凝 滯 和 偏 執 嵇 康 拒 絕 思 考 衝 突 于 連 進 一 步 推 論, 中 國 文 人 二 千 多 年 歷 史 脫 離 不 了 進 入 君 王 服 務 或 退 居 人 格 發 展 或 譯 人 格 完 成 人 格 修 養 之 間 的 選 擇, 為 了 使 文 人 成 為 批 判 性 知 識 分 子, 不 得 不 與 過 程 的 功 能 性, 以 及 偉 大 的 自 然 調 節 切 斷 關 係, 並 展 開 理 想 性 的 局 面 然 而, 面 對 國 家 機 器, 中 國 文 人 並 沒 有 為 自 己 建 構 辯 護 對 抗 甚 至 批 判 的 權 利 依 此 于 連 主 張, 中 國 文 人 被 囚 禁 在 永 恆 過 程 的 寧 靜 之 中 62 61 62 124 8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養 生 前 後 有 關 道 家 養 生 觀 的 評 價 明 顯 不 一 致 : 一 開 始 莊 子 仍 作 為 批 判 受 限 於 能 量 經 濟 學 之 人 格 發 展 的 人 證 ; 但 探 討 嵇 康 時, 中 國 文 人 傳 統 內 部 的 人 格 發 展 又 被 認 為 過 於 強 調 過 程 與 和 諧, 而 成 為 毫 無 烏 托 邦 價 值 的 生 命 態 度 儘 管 于 連 透 過 莊 子 所 描 繪 的 生 存 美 學 與 某 種 完 美 的 生 機 性 機 制 相 連 接, 但 在 其 中 他 總 看 到 目 的 性 的 空 缺 或 生 存 的 去 目 的 化 因 此, 道 與 調 節 宇 宙 能 量 的 龐 大 中 國 傳 統 受 限 於 個 人 生 命 及 其 管 理 的 內 在 性 關 注 63 ; 63 125 81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64 七 畢 氏 缺 乏 梅 洛 龐 蒂 獻 身 於 世 界 而 存 有 的 世 界 向 度 65 (Maurice Merleau-Ponty) 66 64 65 90 66 (Hannah Arendt) 82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être au monde) (le monde est au coeur de ma chair) 67 應 該 讓 科 學 的 思 維 凌 越 式 的 思 維 對 象 一 般 的 思 維 重 回 對 人 的 身 體 來 說 已 先 行 的 有 處, 重 回 其 位 所, 亦 即 在 生 命 中 可 感 的 已 成 形 的 世 界 土 壤 裏 而 我 們 的 身 體, 指 的 不 是 那 種 可 能 的 身 體 亦 即 可 以 視 之 為 一 具 訊 息 機 器 的 身 體, 而 是 被 我 稱 之 為 我 的 身 體 透 過 我 的 身 體, 必 須 與 相 連 的 身 體 相 互 喚 醒, 所 謂 他 人, 不 僅 是 動 物 學 者 所 稱 的 我 的 同 類, 而 是 纏 繞 著 我 被 我 所 纏 繞 的 他 人, 我 與 他 們 又 一 同 交 纏 出 一 個 單 一 當 下 和 現 實 的 大 寫 存 有 68 可 見 的 世 界 和 我 運 動 投 現 的 世 界, 兩 者 都 是 同 一 個 大 寫 存 有 的 完 整 局 部 能 見 者 藉 其 身 體 浸 潤 於 可 見 者 之 中, 其 身 體 雖 自 身 可 見, 能 見 者 卻 不 將 其 所 見 者 挪 為 私 有, 他 只 是 通 過 注 視 來 貼 近 它, 將 自 身 向 世 界 開 放 我 的 身 體 自 己 會 運 動, 我 的 運 動 會 自 行 展 開 它 從 不 無 視 於 自 身, 從 不 盲 目 向 著 自 身, 它 由 自 我 向 外 放 射 我 的 身 體 可 見 亦 可 動, 它 處 於 事 物 之 列, 是 諸 事 物 當 中 之 一 物 ; 被 凝 結 在 世 界 的 織 構 中, 它 的 內 聚 力 就 是 一 個 事 物 的 內 聚 力 但 由 於 我 的 身 體 運 動 自 身 67 63 2005 11 231 234 (être brut) Aura 68 (Maurice Merleau-Ponty) 2007 74 83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並 望 外 看, 所 以 它 讓 諸 事 物 環 列 其 四 周, 事 物 成 了 我 的 身 體 本 身 的 附 件 或 延 伸, 被 鑲 嵌 進 身 體 的 肉 當 中, 成 為 其 完 整 定 義 的 一 部 分, 而 世 界 也 是 由 身 體 的 相 同 質 料 製 成 69 70 (Michel Henry) (Dominique Janicaud) (Merleau-Ponty) 71 72 69 80-81 82 70 105 71 21 72 ; 15 84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73 ; 74 75 73 1-44 74 111-112 75 83 120 (Er-eignis) 33 1992 123-138; Ereignis 34 12 2004 12 85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76 77 78 ; ; 79 ; 整 個 現 代 繪 畫 史 致 力 與 幻 術 脫 鈎 以 求 得 屬 於 它 自 己 的 維 度 所 做 的 努 力, 具 有 某 種 形 上 學 的 意 涵 我 們 思 考 中 的 形 上 學, 不 是 一 堆 由 經 驗 領 域 中 歸 納 證 出 的 斷 離 觀 念 體, 而 是 在 偶 然 匯 集 的 肉 身 中, 具 有 某 種 事 件 結 構, 某 種 藍 圖 式 的 固 有 效 能, 這 種 事 件 結 構 與 藍 圖 效 能 無 礙 於 詮 釋 上 的 多 元 性, 而 它 們 其 實 正 是 多 元 詮 釋 的 深 層 理 由 所 在, 它 們 使 得 多 元 性 成 為 歷 史 生 命 的 持 續 主 76 86 77 86-87 78 86 79 190 86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題, 從 而 有 權 獲 得 其 哲 學 地 位 80 (se double) (profondeur) 81 82 83 (André Marchand) (surgir) (inspiration) (inspiration) (expiration) (respiration) 80 120 81 83 82 87 83 89 87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84 ; 85 86 恑 ; ; ; ; 87 88 ; 84 90-91 85 105 86 (M. Heidegger) 1996 1165-1187 87 70 88 284 88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 89 90 ; 91 八 畢 氏 嚮 往 的 嶄 新 主 體 ( 語 言 主 體 ) 未 必 與 氣 論 相 衝 突 89 733 90 147 91 268 89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92 ; ; ; 93 92 ; 190-191 205 234 268 275 733 93 66 79 9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94 95 96 ; 97 ; 98 94 1997 249-284 95 48 84 96 ; 93 97 70 98 2012 1 91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氣 的 概 念, 宋 代 以 後 就 成 為 了 整 個 中 國 傳 統 思 想 的 基 礎 理 論 而 在 我 看 來, 它 有 一 大 缺 陷 氣 被 看 成 是 一 切 現 象 的 本 原, 客 觀 與 主 觀 的 都 不 例 外, 這 就 意 味 著 一 切 現 象 之 間 具 有 一 種 根 本 的 連 續 性 氣 的 千 變 萬 化 使 現 象 相 互 轉 化, 客 觀 變 成 主 觀, 主 觀 變 成 客 觀 在 這 樣 構 想 的 一 個 世 界 中, 什 麼 都 是 可 逆 轉 的 不 可 能 發 生 徹 底 的 斷 裂, 也 不 可 能 出 現 真 正 的 開 端 主 體 不 可 能 被 構 想 為 新 事 物 發 生 的 場 域 99 我 的 臺 灣 朋 友 們 認 定 氣 論 是 可 以 說 明 主 體 的 自 由 性 的 然 而, 他 們 為 說 明 自 己 的 想 法 而 提 出 的 例 證, 無 一 例 外, 都 屬 於 同 一 類 經 驗, 即 對 我 們 自 己 和 外 部 世 界 連 續 一 體, 甚 至 融 合 的 經 驗 感 覺 具 體 說, 是 靜 坐 對 外 界 的 詩 意 體 驗 或 高 超 的 技 藝, 像 功 夫 練 習 那 一 類 的 例 子 在 他 們 看 來, 這 些 就 是 明 證, 就 已 經 證 明 了 主 體 與 氣 是 分 不 開 的, 假 如 分 開 也 只 是 一 種 幻 覺 這 種 主 體 的 概 念, 在 我 看 來, 是 一 個 貧 瘠 的 綜 合 100 我 研 究 莊 子 的 一 個 動 機 就 在 於 此 他 的 思 想 可 以 為 一 種 新 的 主 體 觀 念 提 供 資 源 他 的 思 想 也 可 以 證 實, 在 中 國 後 來 被 普 遍 接 受 的 主 體 觀 念 並 不 一 直 有 這 種 地 位, 而 中 國 也 是 有 過 別 的, 可 能 更 值 得 注 意 的 觀 念 莊 子 這 種 觀 念 甚 至 可 以 作 為 一 種 理 論 支 點, 來 顛 覆 那 種 建 立 在 氣 論 基 礎 上 的 貧 乏 的 主 99 13 100 92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體 概 念 101 認 識 到 想 像 力 的 根 本 作 用 是 有 用 的, 因 為 我 們 能 夠 進 而 思 考 自 己 賦 予 詞 彙 的 意 義, 即 是 說 這 些 詞 彙 所 實 現 的 綜 合 這 可 以 讓 我 們 不 再 為 詞 義 所 支 配, 而 是 能 自 己 決 定 我 們 賦 予 詞 彙 的 意 義, 這 一 決 定 過 程 需 要 與 他 人 協 商, 與 他 們 一 同 思 考 我 們 的 選 擇 對 我 們 自 己 我 們 與 他 人 的 關 係, 以 及 社 會 整 體 會 造 成 什 麼 樣 的 後 果 這 種 協 商 本 身 就 有 意 義 一 個 詞 彙 有 不 同 的 意 義 就 要 求 我 們 去 思 考 它 的 意 義, 並 且 清 楚 地 認 識 到 一 個 詞 彙 只 不 過 是 一 個 詞 彙, 我 們 可 以 自 由 地 賦 予 我 們 希 望 它 表 達 的 意 義, 這 種 多 元 狀 態 是 不 可 或 缺 的 但 是 同 時 也 應 該 不 斷 地 在 任 何 時 間 任 何 地 點 爭 取 實 現 最 合 理 準 確 的, 最 能 產 生 行 動 力 的 那 種 綜 合 一 個 精 準 的 主 體 概 念 應 當 能 夠 盡 可 能 涵 蓋 我 們 全 部 的 經 驗, 包 括 我 們 自 我 更 新 重 新 定 義 與 自 我 他 人 及 事 物 的 關 係 的 能 力 換 句 話 說, 這 一 概 念 在 核 心 上 必 須 包 括 想 像 力 這 一 根 本 現 象 我 試 圖 形 成 的 就 是 這 樣 一 種 觀 念, 所 以 在 研 討 會 上, 我 反 對 將 莊 子 四 講 當 中 所 勾 勒 的 身 體 與 主 體 的 概 念 歸 納 為 一 種 氣 的 哲 學 也 是 因 此, 我 才 同 時 反 對 把 莊 子 的 思 想 看 成 一 種 氣 論, 因 為 這 樣 一 來 就 無 法 把 握 其 思 想 的 獨 特 性 102 101 14 102 17-18 93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103 104 ; 105 106 ; 103 33 2010 12 1-44 289-336; 39-88; 41-94 104 108-110 105 54-69 112-119 106 2012 11 94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107 108 109 九 畢 氏 缺 乏 傅 柯 德 勒 茲 式 的 域 外 思 考, 拒 絕 海 德 格 的 存 有 思 維 (Michel Foucault) (Gilles Deleuze) (Dehors) 110 107 148 108 150 109 1098-1099 110 2003 14 2006 95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111 112 113 ; ; 114 ; 111 21 112 2007 54-55 113 29 4 2011 12 114 96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 115 116 ; ; 117 115 40 1 2010 3 67-111 116 5 1 2008 6 240 244 246 117 2000 218 97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 118 ; ; 119 120 121 118 307 119 70-71 120 31 121 5-6 31 33 98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122 ; ; ; 123 ; 122 123 ; 107-171 99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一 言 以 蔽 之, 莊 子 當 中 凸 顯 了 一 種 嶄 新 的 主 體 以 及 主 體 性 的 概 念 範 式 我 們 所 謂 的 主 體 和 主 體 性, 在 其 中 呈 現 為 一 種 在 虛 空 與 萬 物 之 間 來 回 往 復 的 過 程 而 在 二 者 之 間, 是 前 者 虛 空 或 是 混 沌 居 於 根 本 的 位 置 我 們 是 憑 藉 這 一 虛 空 才 具 備 了 變 化 和 自 我 更 新 的 能 力, 使 得 我 們 能 夠 在 必 要 的 時 候 重 新 定 義 我 們 與 自 我 他 人 及 事 物 的 關 係 ; 我 們 也 是 從 那 裏 萃 取 了 賦 予 意 義 的 根 本 能 力 我 相 信, 進 一 步 研 究 這 些 文 本, 就 會 證 明, 莊 子 論 述 到 虛 空 與 萬 物 之 間 來 回 往 復 的 過 程 時, 描 寫 的 是 我 們 主 體 的 運 作 我 們 之 所 以 不 容 易 看 出 這 一 點, 是 因 為 這 些 文 本, 在 後 世 被 詮 釋 成 了 一 種 宇 宙 的 運 作 虛 空 與 萬 物 之 間 的 往 復, 被 理 解 為 對 世 界 之 運 作 的 描 寫, 而 主 體 的 運 作 只 是 其 中 一 個 特 殊 的 衍 生 的 下 屬 的 形 式 這 一 理 論 視 角 的 變 化, 其 實 在 莊 子 的 某 些 部 分 便 已 經 出 現 了 一 些 徵 兆 其 後 來, 這 種 宇 宙 論 或 是 形 而 上 學 的 詮 釋 更 是 主 導 了 整 部 莊 子 的 解 讀 這 一 概 念 範 式 還 有 一 種 含 意 : 莊 子 所 說 的 虛 或 是 混 沌 之 所 在, 不 是 別 的, 而 是 身 體 124 ; 124 109-111 100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身 體 氣 化 政 治 批 判 125 十 結 論 : 道 家 身 體 觀 的 三 面 向 : 禮 教 規 訓 技 藝 融 入 氣 化 交 換 ; 125 1165-1183 101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通 訊 第 二 十 二 卷 第 三 期 畢 來 德 與 跨 文 化 視 野 中 的 莊 子 研 究 專 輯 ( 上 ) 126 127 128 126 18 4 2008 12 61 127 46-47 128 42 1 2012 3 1-43 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