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机 的 人 类 学 研 究 以 中 国 东 北 地 区 都 市 社 区 为 例 中 山 大 学 人 类 学 系 ( 广 州,510275) 姬 广 绪 摘 要 本 文 基 于 笔 者 2008 年 9 10 月 近 两 个 月 的 田 野 调 查, 对 中 国 东 北 地 区 辽 宁 省 沈 阳 市 的 一 个 中 低 收 入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情 况 进 行 了 调 查 笔 者 对 社 区 中 使 用 手 机 的 居 民 进 行 了 阶 段 性 的 分 层 研 究, 试 图 展 示 给 读 者 一 个 社 区 总 体 性 的 手 机 发 展 图 景 同 时 笔 者 在 调 查 的 基 础 上 重 点 关 注 了 居 民 在 相 对 贫 困 的 状 况 下 如 何 发 展 出 一 套 本 土 化 的 手 机 使 用 策 略 ABSTRACT Based on the fieldwork during the September and October in 2008, the author investigate the mobile phone use pattern in a urban community which located in the Shenyang city of Liaoning province in northeast of China. The article show the reader a general scene of the development of mobile phone use pattern through the stratification research among the citizens living in the community. Meanwhile the author also put focus on the domestication of technologies, which is promoted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of poverty in an urban city. 关 键 词 手 机 贫 困 技 术 本 土 化 策 略 KEY WORD Mobile Phone Poverty Domestication of Technologies Strategy 中 国 是 世 界 上 手 机 用 户 最 多 的 国 家, 据 国 家 信 息 产 业 部 的 统 计, 截 止 2008 年 7 月, 中 国 手 机 用 户 数 达 到 了 60837.8 万 户, 同 比 2007 年 底 增 加 了 6107.3 万 户 而 且 中 国 同 世 界 上 其 他 的 一 些 国 家 一 样, 例 如 印 度, 牙 买 加 等 发 展 中 国 家, 手 机 以 一 种 异 于 寻 常 的 速 度 迅 速 普 及 中 国 在 1991 年 手 机 用 户 数 仅 仅 4.75 万 户, 而 到 了 1999 年, 用 户 数 就 迅 速 增 长 为 4330 万, 仅 2000 年 一 年, 手 机 用 户 就 增 长 了 近 一 倍, 达 到 了 8453 万 户 1 这 样 一 种 惊 人 的 速 度 提 醒 我 们 在 关 注 手 机 用 户 1 参 见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工 业 和 信 息 化 部 网 站 :http://www.miit.gov.cn/
数 增 长 的 同 时, 也 要 对 于 手 机 的 普 及 所 带 来 的 影 响 极 其 同 改 变 居 民 的 生 活 状 况 这 二 者 之 间 的 联 系 加 倍 关 注 同 时, 我 们 也 要 对 于 手 机 这 种 新 的 通 讯 科 技 的 技 术 本 土 化 (Ling 2004) 给 予 足 够 的 关 注, 发 掘 不 同 的 地 区 在 使 用 这 种 通 讯 工 具 时 的 使 用 模 式 现 在 全 球 存 在 这 一 个 普 遍 的 现 象, 那 就 是 手 机 用 户 数 已 经 远 远 超 过 了 固 定 有 线 电 话 的 用 户 数 仅 从 中 国 的 调 查 数 据 来 看, 截 止 2008 年 7 月, 全 国 固 定 电 话 用 户 数 为 35505.6 万 户, 同 比 2007 年 底 减 少 了 1058.1 万 户 1 而 同 时 期 全 国 手 机 用 户 数 已 经 达 到 了 固 定 电 话 用 户 数 的 将 近 两 倍, 而 且 新 增 用 户 数 还 在 以 惊 人 的 速 度 递 增 在 我 们 对 都 市 居 民 的 手 机 使 用 情 况 进 行 调 查 的 同 时, 我 们 也 要 关 注 到 在 中 国 的 绝 大 多 数 非 都 市 地 区, 由 于 地 理 条 件 和 经 济 条 件 的 限 制, 这 些 地 区 并 没 有 固 定 电 话 而 由 于 手 机 的 廉 价 和 手 机 信 号 接 收 塔 的 设 立, 给 这 些 地 区 带 来 了 使 用 手 机 作 为 主 要 通 讯 手 段 的 可 能 性 这 也 就 是 为 什 么 在 中 国 这 样 的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远 不 及 多 数 发 达 国 家 的 国 度, 手 机 用 户 数 却 远 远 高 于 美 国 这 样 的 发 达 国 家 但 是 同 时 我 们 也 面 临 着 很 多 有 待 解 决 的 问 题, 那 就 是 这 样 的 新 型 通 讯 技 术 是 以 怎 样 的 方 式 在 影 响 着 我 们 的 世 界, 影 响 着 我 们 的 生 活, 无 论 是 好 是 坏, 无 论 是 穷 是 富 伴 随 着 中 国 的 手 机 用 户 的 迅 速 增 长, 尤 其 是 笔 者 所 调 查 的 社 区 居 民 手 机 用 户 数 的 不 断 增 长, 随 之 而 来 的 一 个 问 题 就 是 手 机 是 否 会 如 同 电 话 一 样, 在 上 个 世 纪 发 明 并 在 普 及 的 过 程 中 出 现 数 字 鸿 沟 问 题 据 笔 者 对 于 田 野 社 区 的 调 查, 该 社 区 中 目 前 几 乎 每 户 家 庭 中 都 至 少 有 一 部 手 机, 围 绕 着 如 此 高 的 普 及 率 就 带 来 一 个 问 题, 手 机 这 种 新 型 通 讯 技 术 到 底 会 不 会 拉 大 贫 富 差 距 对 于 这 个 问 题 我 们 不 能 够 简 单 地 下 结 论, 因 为 随 着 科 技 的 向 前 发 展, 会 有 新 的 问 题 继 续 涌 现 出 来 2005 年 的 经 济 学 家 杂 志 预 测, 手 机 即 将 超 越 互 联 网 成 为 解 决 全 球 贫 困 问 题 的 关 键 技 术 (Heather 2006) 本 研 究 主 要 关 注 的 是 中 国 内 地 东 北 地 区 一 个 省 会 城 市 中 的 中 低 收 入 社 区 内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情 况, 廓 清 手 机 这 种 信 息 沟 通 技 术 对 于 社 区 居 民 的 影 响 对 于 笔 者 所 调 查 的 社 区 来 说, 其 最 大 的 特 点 就 是 该 社 区 代 表 了 东 北 这 个 曾 经 的 共 和 国 长 子 在 经 历 了 一 场 从 上 个 世 纪 80 年 代 开 始 的 国 有 企 业 关 停 并 转 改 革 之 后 该 地 区 多 数 居 民 的 整 体 生 活 水 平 中 低 收 入 水 平 应 该 说 是 辽 宁 省 乃 至 整 个 1 参 见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工 业 和 信 息 化 部 网 站 :http://www.miit.gov.cn/
东 北 地 区 的 居 民 生 活 水 平 的 关 键 词, 也 是 东 北 地 区 在 整 个 中 国 目 前 的 发 展 现 状 贫 困 问 题 是 一 个 全 球 性 的 问 题, 而 造 成 贫 困 的 原 因 也 各 有 不 同, 笔 者 在 此 次 研 究 中 也 不 奢 望 建 构 出 一 个 具 有 全 球 普 同 性 的 框 架, 只 是 希 望 可 以 根 据 田 野 点 中 所 搜 集 到 的 材 料 来 梳 理 清 楚 造 成 该 社 区 居 民 普 遍 生 活 水 平 较 差 的 原 因, 并 试 着 去 分 析 新 型 通 讯 技 术 手 机 在 消 除 贫 困 中 的 特 殊 作 用 人 类 学 的 传 统 是 借 由 长 时 期 的 田 野 调 查, 运 用 田 野 材 料 民 族 志 对 于 人 类 文 化 进 行 比 较 研 究, 而 现 在 笔 者 所 进 行 的 显 然 并 不 是 传 统 意 义 上 的 人 类 学 笔 者 希 望 借 助 例 如 长 期 田 野 民 族 志 这 样 的 人 类 学 方 法 来 解 决 这 样 一 个 跨 学 科 的 学 术 研 究 一 国 内 外 手 机 研 究 现 状 手 机 作 为 新 型 的 通 讯 技 术 出 现 已 经 有 一 段 时 间, 但 是 真 正 作 为 商 业 产 品 普 及 到 民 众 生 活 中 也 只 不 过 20 多 年 的 历 史 美 国 的 商 业 手 机 最 初 开 始 面 世 是 在 1983 年, 中 国 就 相 对 更 加 晚 一 些 目 前 关 于 手 机 的 人 类 学 研 究 还 不 多 见, 主 要 的 成 果 都 在 西 方 学 术 界 Fischer(1992) 和 ling(2004) 的 关 于 电 话 和 手 机 的 研 究 应 该 算 是 很 有 影 响 的,Fischer 在 他 的 书 中 提 出 了 一 个 看 法, 那 就 是 电 话 并 没 有 特 别 改 变 美 国 人 的 生 活 方 式, 相 反 美 国 人 用 它 来 积 极 地 发 展 自 己 有 个 性 的 生 活 方 式 Miller 和 Slater(2000) 的 关 于 特 立 尼 达 岛 的 互 联 网 研 究 提 出 了 一 个 延 伸 实 现 的 概 念, 是 说 在 互 联 网 应 用 中 岛 民 并 没 有 去 追 求 那 些 新 科 技 所 带 来 的 新 的 可 能 性, 而 是 首 先 去 实 现 那 些 历 史 上 由 于 科 技 的 限 制 而 没 有 实 现 的 需 求 同 时, 在 关 于 手 机 的 研 究 中,ling 提 出 了 一 个 技 术 本 土 化 的 概 念, 以 避 免 所 谓 的 技 术 决 定 论 和 社 会 决 定 论 早 期 的 关 于 手 机 的 研 究 主 要 是 着 眼 于 那 些 固 定 电 话 已 经 高 度 普 及 的 都 市, 在 这 些 地 方, 关 于 手 机 的 研 究 主 要 是 将 其 作 为 移 动 电 话 来 研 究, 也 就 是 移 动 性 和 个 体 性 之 间 的 冲 突 构 成 了 早 期 研 究 的 主 要 关 注 点 2006 年,Heather A. Horst 和 Daniel Miller 合 著 了 一 本 The Cell Phone: An Anthropology of Communication, 这 是 一 本 真 正 意 义 上 的 人 类 学 民 族 志, 而 目 前 国 内 对 于 手 机 的 人 类 学 研 究 至 今 笔 者 还 未 能 见 到 在 国 内 对 于 手 机 的 关 注 主 要 是 社 会 学 通 讯 工 程 传 播 学 等 学 科, 主 要 的 关 注 点 是 手 机 文 化 手 机 使 用 人 群 的 分 层 研 究 手 机 媒 体 研 究 等 等 可 以 说 西 方 学 者 对 于 手 机 以 及 与 其 相 关 的 研 究 已 经 达 到 了 比 较 细 化 的 程 度 国 内 学 术 界 与 西 方 学 术 界 相 比, 国 内 学 者 对 于 手 机 的 研 究 还 多 停 留 于 通 讯 技 术 层 面, 对 于 手 机 文 化 手 机 与 社 会 手 机 与 家 庭
的 关 系 研 究 还 鲜 见 本 研 究 的 主 要 着 力 点 是 评 估 中 低 收 入 社 区 居 民 的 移 动 通 讯 生 态 状 况, 因 此 在 前 期 的 调 查 中 并 没 有 以 牺 牲 手 机 作 为 社 区 居 民 日 常 生 活 主 要 的 通 讯 工 具 这 样 的 维 度 来 绝 对 划 分 手 机 的 移 动 性 和 个 体 性 之 间 的 差 异 笔 者 主 要 考 虑 的 还 是 手 机 作 为 社 区 居 民 之 间 一 种 价 值 和 实 践 的 日 常 沟 通 的 基 本 属 性 在 经 过 了 两 个 月 的 前 期 调 查 后, 笔 者 发 现 手 机 在 社 区 居 民 的 日 常 沟 通 中 扮 演 了 重 要 的 角 色 手 机 的 使 用 维 持 并 且 加 强 了 使 用 者 的 社 会 联 系, 而 并 没 有 像 其 他 人 所 想 像 的, 手 机 所 带 来 的 个 体 性 的 增 强 会 削 弱 居 民 之 间 的 面 对 面 的 沟 通, 手 机 的 使 用 并 没 有 削 弱, 反 而 加 强 了 面 对 面 的 沟 通 在 笔 者 调 查 过 程 中, 经 常 会 发 现 很 多 的 居 民 晚 饭 后 就 会 聚 到 楼 下 的 小 卖 店 闲 聊, 而 更 有 趣 的 是 有 些 人 还 会 通 过 flashing 的 方 式 用 手 机 来 呼 朋 引 伴, 召 集 平 日 经 常 在 一 起 聊 天 打 牌 的 同 伴 到 楼 下 来 这 就 说 明 了 手 机 的 使 用 客 观 上 加 强 了 居 民 之 间 面 对 面 沟 通 的 方 式 二 田 野 点 社 区 结 构 和 交 流 模 式 笔 者 的 田 野 点 胜 利 社 区 原 本 是 棚 户 区 改 造 的 回 迁 小 区, 社 区 中 最 初 的 居 民 都 是 时 代 生 活 在 此 的 所 谓 的 坐 地 户 该 社 区 居 民 于 1998 年 回 迁, 至 今 已 有 十 年 的 时 间 该 社 区 形 成 之 初 也 是 由 过 去 的 几 大 棚 户 区 以 及 厂 矿 职 工 宿 舍 合 并 而 成,10 年 间 形 成 了 一 个 新 的 社 区 聚 落 据 小 区 的 居 民 介 绍, 回 迁 之 初 邻 里 之 间 并 不 完 全 认 识, 有 一 些 原 本 就 是 过 去 棚 户 区 时 代 的 老 邻 居, 自 然 相 处 比 较 融 洽, 走 动 也 相 对 频 繁 而 那 些 其 他 的 棚 户 区 和 职 工 宿 舍 的 居 民, 他 们 并 不 认 识 因 此 回 迁 之 初, 居 民 之 间 的 交 往 对 象 和 交 际 半 径 还 是 以 动 迁 之 间 的 社 会 交 往 半 径 为 边 界 的 但 是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和 本 身 都 市 社 区 的 家 户 空 间 布 局 特 点 等 因 素 的 影 响, 社 区 居 民 个 体 和 家 户 的 交 往 对 象 和 模 式 都 在 悄 然 发 生 着 变 化, 可 能 原 来 很 熟 络 的 老 邻 居, 由 于 不 在 同 一 栋 楼 或 者 相 隔 几 栋 楼, 慢 慢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就 可 能 不 再 联 络 了 而 那 些 本 来 不 认 识 的 近 邻, 由 于 经 常 抬 头 不 见 低 头 见, 慢 慢 就 被 纳 入 到 居 民 的 交 往 半 径 中 了 由 此 我 们 可 以 仅 从 胜 利 社 区 的 居 民 日 常 交 往 半 径 的 变 化 来 看 出 该 社 区 居 民 经 历 了 一 个 新 一 轮 的 自 我 和 群 体 认 同 的 过 程 胜 利 社 区 位 于 皇 姑 区 的 中 心 地 带, 周 围 分 布 着 几 个 商 业 圈, 西 塔 商 业 街, 长 江 街 商 业 街 都 散 布 在 其 周 围 由 于 这 样 的 原 因, 外 地 来 沈 打 工 人 员 在 胜 利 社 区 出 租 房 子 的 比 较 多 同 时 由 于 该 社 区 本 来 就 是 动 迁 回 迁 楼, 并 不 是 高 档 住 宅 小 区,
相 对 租 金 比 较 便 宜, 因 此 很 多 的 打 工 人 员 都 选 择 在 此 租 房 谋 生 另 外 该 小 区 自 1998 年 回 迁 也 已 有 10 年 时 间, 这 期 间 也 有 很 多 的 居 民 搬 出 了 这 个 小 区, 同 时 也 有 很 多 的 原 本 并 不 是 此 小 区 的 坐 地 户 1 陆 续 搬 了 进 来 由 此 按 照 当 地 社 区 居 民 的 说 法, 现 在 胜 利 社 区 的 几 大 人 群 包 括 坐 地 户, 即 所 谓 的 回 迁 后 就 一 直 居 住 在 此 的 居 民, 另 外 就 是 中 途 购 房 搬 进 此 小 区 的 居 民, 还 有 就 是 租 房 者 这 三 大 人 群 构 成 了 胜 利 社 区 主 要 的 人 口 结 构 沟 通 对 象 : 按 照 社 区 坐 地 户 居 民 的 说 法, 现 在 这 三 大 人 群 虽 说 在 同 一 个 小 区 内 生 活, 但 是 各 个 人 群 之 间 的 来 往 是 有 区 别 的 这 样 的 区 别 也 就 是 我 们 通 常 所 说 的 交 往 模 式 按 照 一 些 坐 地 户 的 说 法, 他 们 主 要 的 交 际 对 象 主 要 就 是 原 来 棚 户 区 时 代 的 老 邻 居, 现 在 的 邻 居, 以 及 一 些 在 这 10 年 中 陆 续 结 识 的 社 区 中 的 居 民 这 个 人 群 对 于 其 他 两 个 人 群 在 交 际 模 式 上 区 别 对 待 举 例 来 说, 我 的 一 个 报 道 人 就 是 本 社 区 的 坐 地 户, 她 在 社 区 中 通 常 来 往 的 对 象 包 括 原 来 棚 户 区 的 老 邻 居, 还 有 就 是 现 在 楼 上 楼 下 的 邻 居, 再 有 就 是 几 个 平 时 谈 得 来 的 被 她 称 为 是 踏 踏 实 实 的 过 日 子 的 人 的 后 搬 来 的 新 邻 居 再 问 道 她 是 否 同 租 房 子 的 那 些 人 打 交 道 时, 她 说 她 几 乎 没 有 和 那 些 租 房 子 的 人 打 过 任 何 交 道, 即 便 是 住 在 自 己 家 对 面 的 那 一 户 沟 通 方 式 : 经 过 观 察 和 访 谈 后, 我 发 现 了 一 个 现 象, 那 就 是 在 我 调 查 的 社 区 中, 家 庭 之 间 互 通 电 话 的 比 例 相 当 低 每 户 都 是 关 起 门 过 日 子, 邻 里 之 间 的 人 际 沟 通 和 往 来 往 往 有 着 相 对 固 定 的 群 体 而 且 按 照 不 同 的 标 准 形 成 了 相 对 的 小 群 体 在 我 观 察 的 范 围 内 就 有 几 个 类 型 一 种 就 是 老 年 群 体, 这 个 群 体 中 又 按 照 性 别 和 互 动 形 式 有 所 区 分 社 区 中 老 年 妇 女 群 体 占 据 了 邻 里 沟 通 很 大 的 比 例 这 些 老 年 人 往 往 聚 到 一 起 聊 天, 或 者 结 伴 去 买 菜, 聊 天 的 主 要 话 题 就 是 健 康 状 况 子 女 情 况 还 有 一 些 老 年 男 子 群 体, 他 们 聚 到 一 起 经 常 谈 论 所 谓 的 国 家 大 事, 品 头 论 足 历 届 国 家 领 导 人, 回 味 当 年 自 己 的 人 生 除 了 这 些 以 外, 这 些 老 哥 们 儿 聚 到 一 起 主 要 就 是 下 象 棋, 消 磨 时 间 而 另 外 一 种 老 年 人 互 动 的 形 式 就 是 纸 牌, 通 过 这 种 休 闲 来 完 成 日 常 的 互 动, 增 进 了 解 另 外, 中 年 赋 闲 在 家 的 男 子 也 形 成 了 另 外 一 种 互 动 的 群 体, 这 样 的 群 体 在 社 1 坐 地 户 为 地 方 化 语 言, 意 思 是 生 在 此 地, 长 在 此 地, 长 期 生 活 在 此 地 的 居 民
区 中 占 据 不 同 的 空 间, 有 些 是 在 一 些 小 卖 店 门 前, 这 些 人 无 论 白 天 傍 晚 都 在 这 里 臭 白 话 侃 大 山, 当 然 谈 话 的 话 题 也 自 然 山 南 海 北, 不 过 现 阶 段 最 为 热 门 的 话 题 当 然 就 是 刚 刚 闭 幕 的 北 京 奥 运 会, 大 家 聚 到 一 起 谈 论 着 每 个 运 动 员 的 表 现, 运 动 员 的 身 家 背 景, 包 括 一 些 独 家 消 息 这 些 人 都 是 努 力 地 去 找 到 一 些 其 他 人 不 知 道 的 消 息 来 树 立 自 己 在 这 个 群 体 中 的 优 越 感, 努 力 地 参 与 任 何 的 话 题, 以 证 明 自 己 的 学 识 渊 博 见 过 世 面, 而 不 是 大 家 通 常 所 认 为 的 土 包 子 当 然 这 些 中 年 男 子 聚 到 一 起 的 另 外 一 件 事 情 就 是 打 麻 将 打 扑 克, 虽 说 算 不 上 赌 博, 但 是 有 些 时 候 一 天 也 要 差 不 多 几 十 块 的 输 赢 这 些 聚 众 玩 牌 的 男 子 被 社 区 中 的 其 他 的 人 认 为 不 务 正 业, 整 天 游 手 好 闲, 往 往 也 受 到 其 他 群 体 的 排 斥 同 样 也 有 一 些 中 年 女 子 的 小 群 体 存 在 于 社 区 中, 这 些 所 谓 的 家 庭 妇 女, 通 常 是 一 些 结 了 婚 生 了 孩 子, 孩 子 目 前 在 上 幼 儿 园 或 者 小 学 的 女 人, 她 们 通 常 据 到 一 起 谈 论 的 是 柴 米 油 盐 家 庭 琐 事 例 如 哪 家 超 市 又 在 打 折, 最 近 豆 油 又 在 涨 价, 哪 家 的 女 儿 生 了 儿 子, 谁 家 的 老 公 丢 了 工 作 等 等 因 为 现 在 子 女 的 教 育 问 题 是 所 有 家 长 都 关 心 的 问 题, 而 且 每 次 当 我 和 她 们 聊 天 时, 因 为 我 的 身 份, 她 们 谈 论 得 最 多 的 就 是 关 于 如 何 教 育 好 自 己 的 孩 子 的 问 题 其 中 包 括 学 费 减 免 问 题 孩 子 课 后 辅 导 班 问 题 高 三 及 初 三 的 孩 子 的 考 前 准 备 问 题 等 等 我 可 以 从 中 感 觉 到 在 这 样 一 个 大 部 分 的 居 民 生 活 水 平 和 社 会 地 位 较 低 的 社 区, 大 家 都 把 希 望 寄 托 在 自 己 的 子 女 身 上, 这 其 中 也 包 括 和 我 同 龄 的 那 些 新 婚 妈 妈, 她 们 都 希 望 竭 尽 全 力 给 孩 子 创 造 出 最 好 的 学 习 条 件, 希 望 他 们 能 够 出 人 头 地, 摆 脱 父 辈 的 命 运 在 我 的 一 个 重 点 报 道 人 家 里, 儿 子 明 年 就 要 参 加 高 考, 现 在 在 市 里 一 所 省 级 重 点 学 校 读 书, 夫 妻 两 人 把 每 个 月 大 部 分 的 收 入 都 拿 出 来 给 孩 子 读 书, 孩 子 现 在 是 要 什 么 买 什 么 阿 姨 说 现 在 的 孩 子 在 学 校 攀 比 之 风 特 别 严 重, 儿 子 经 常 回 来 要 这 要 那, 今 天 要 一 个 彩 屏 电 子 词 典, 明 天 要 一 个 运 动 水 壶, 后 天 又 看 同 学 买 了 彩 屏 手 机, 回 来 也 嘟 囔 着 要 买 阿 姨 说 今 年 是 最 关 键 的 一 年, 考 不 考 得 上 重 点 大 学 就 在 这 一 哆 嗦, 因 此 她 说 家 里 现 在 给 他 排 除 了 一 切 干 扰, 要 什 么 买 什 么, 唯 独 不 能 买 的 就 是 手 机 阿 姨 说 这 玩 意 儿 太 耽 误 学 习, 就 这 样 现 在 有 时 候 孩 子 还 用 老 爸 的 手 机 给 同 学 发 短 信 因 此 家 里 坚 决 不 同 意 给 儿 子 买 手 机 阿 姨 说 孩 子 考 上 了 如 意 的 大 学 就 肯 定 给 他 买 一 个 好 手 机 在 胜 利 社 区 中, 我 发 现 每 一 个 小 的 群 体 之 间 的 分 立 都 比 较 严 格, 界 限 明 显,
内 部 的 排 他 性 较 强 因 此 出 现 了 各 个 小 群 体 之 间 的 居 民 几 乎 不 怎 么 往 来 而 且 有 几 个 小 群 体 是 把 社 区 的 小 卖 店 作 为 根 据 地, 因 此 每 个 小 卖 店 的 消 费 人 群 也 相 对 固 定 一 旦 有 另 外 一 个 群 体 或 者 其 他 的 住 宅 楼 的 居 民 来 买 东 西, 彼 此 都 会 觉 得 很 不 习 惯 举 例 来 说, 我 的 一 个 报 道 人 家 里 就 开 了 一 个 小 卖 店, 这 个 小 卖 店 的 消 费 人 群 主 要 集 中 在 其 所 在 的 15 号 楼 以 及 对 面 的 14 号 楼 的 3 4 5 单 元 因 为 14 号 楼 一 单 元 也 开 有 两 家 小 卖 店 对 于 这 些 经 常 来 光 顾 的 居 民 来 说 想 要 融 入 这 个 小 群 体 是 比 较 容 易 的, 小 卖 点 的 女 主 人 孙 阿 姨 人 比 较 随 和, 又 很 善 谈, 每 次 有 居 民 光 顾 她 都 会 主 动 和 人 攀 谈 几 句, 久 而 久 之, 这 些 居 民 就 和 阿 姨 比 较 熟 络, 夏 天 的 晚 上, 他 们 就 会 来 到 小 卖 店 门 前 乘 凉 聊 天 而 小 卖 店 的 男 主 人 也 很 热 情, 他 自 己 用 废 木 料 做 了 很 多 的 小 板 凳 给 晚 上 来 乘 凉 的 居 民 坐, 因 此 大 家 都 喜 欢 到 这 里 来 同 时 经 常 来 闲 聊 的 女 人, 偶 尔 也 会 带 着 老 公 孩 子 一 块 来, 时 间 一 长 这 些 男 人 就 在 小 卖 店 门 口 支 起 了 一 局 扑 克 小 卖 店 的 男 主 人 石 叔 叔 免 费 给 大 伙 提 供 扑 克 日 光 灯, 久 而 久 之 到 这 里 乘 凉 聊 天 的 人 越 聚 越 多, 现 在 已 经 成 为 这 个 小 区 中 比 较 稳 定 的 一 个 小 群 体 聚 落 了 社 区 中 的 居 民 在 各 自 不 同 的 群 体 聚 落 中 互 动 着 交 流 着, 完 成 了 群 体 的 认 同 这 些 群 体 的 成 员 互 相 交 流 着 信 息 分 享 着 经 验 由 此 这 样 的 群 体 凝 聚 力 越 来 越 强, 由 此 形 成 的 排 他 性 也 越 来 越 强 在 这 样 的 面 对 面 互 动 占 据 主 要 互 动 形 式 的 社 区 中, 手 机 和 电 话 的 进 入 并 没 有 对 社 区 居 民 之 间 的 人 际 沟 通 带 来 巨 大 的 影 响 三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模 式 1 人 群 分 层 按 照 不 同 的 参 数, 社 会 学 家 和 人 类 学 家 可 以 把 同 一 人 群 分 成 多 种 不 同 的 亚 群, 例 如 年 龄 性 别 职 业 等 参 数 本 研 究 主 要 关 注 的 是 都 市 社 区 中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模 式, 因 此 在 对 人 群 进 行 分 类 的 时 候 主 要 的 参 照 指 标 就 是 手 机 如 果 按 照 这 样 的 参 数 来 进 行 人 群 分 层, 首 先 就 可 以 分 成 使 用 手 机 居 民 和 非 使 用 手 机 居 民 非 手 机 使 用 者 尽 管 也 是 笔 者 观 察 调 查 的 一 个 人 群, 但 是 笔 者 主 要 的 关 注 点 还 是 放 到 了 社 区 居 民 中 使 用 手 机 的 这 部 分 人 群 接 下 来 将 使 用 手 机 的 群 体 进 行 进 一 步 的 细 分, 根 据 笔 者 在 田 野 中 获 得 的 材 料, 社 区 的 使 用 手 机 人 群 按 照 性 别 年 龄 手 机 类 型 的 参 照 系 被 划 分 但 是 同 样 在 调 查 过 程 中, 即 便 是 按 照 不 同 的 标 准 进 行 了
人 群 划 分, 各 个 参 照 系 数 还 是 呈 现 出 你 中 有 我 我 中 有 你 的 状 态 比 如 首 先 按 照 性 别 参 数, 我 们 可 以 将 手 机 使 用 者 分 成 男 性 使 用 者 和 女 性 使 用 者 根 据 笔 者 的 调 查 来 看, 胜 利 社 区 中 男 性 手 机 使 用 者 明 显 多 于 女 性 但 是 在 调 查 中 笔 者 发 现 了 一 个 很 有 意 思 的 现 象, 那 就 是 即 便 是 按 照 性 别 进 行 分 类 之 后, 我 们 仍 然 可 以 看 到, 在 女 性 使 用 者 中, 年 轻 女 性 的 手 机 使 用 者 的 比 例 要 远 远 高 于 中 年 和 老 年 女 性 因 此 在 进 行 人 群 分 层 分 析 的 前 期, 笔 者 首 先 对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类 型 进 行 了 分 析, 也 就 是 通 常 居 民 所 说 的 手 机 和 小 灵 通 而 且 在 调 查 中 笔 者 发 现, 通 过 不 同 的 人 群 在 使 用 手 机 进 行 通 讯 交 流 的 策 略 这 个 层 面, 我 们 可 以 很 好 地 诠 释 出 之 前 提 到 的 胜 利 社 区 所 处 的 中 低 收 入 的 状 态 为 了 理 解 方 便, 首 先 交 代 小 灵 通 和 我 们 通 常 意 义 上 的 手 机 的 关 系 是 必 要 的 小 灵 通 无 线 市 话 (Personal access System) 简 称 PAS, 是 一 种 新 型 的 个 人 无 线 接 入 系 统 它 采 用 先 进 的 微 蜂 窝 技 术, 通 过 微 蜂 窝 基 站 实 现 无 线 覆 盖, 将 用 户 端 ( 即 无 线 市 话 手 机 ) 以 无 线 的 方 式 接 入 本 地 电 话 网, 使 传 统 意 义 上 的 固 定 电 话 不 再 固 定 在 某 个 位 置, 可 在 无 线 网 络 覆 盖 范 围 内 自 由 移 动 使 用, 随 时 随 地 接 听 拨 打 本 地 和 国 内 国 际 电 话 此 外, 导 致 社 区 许 多 居 民 选 择 小 灵 通 作 为 移 动 通 讯 工 具 的 另 外 一 个 因 素 就 是 它 的 一 项 优 惠 措 施, 也 就 是 亲 情 1+ 亲 情 1+ 是 中 国 网 通 为 家 庭 客 户 提 供 的 满 足 多 业 务 需 求 的 家 庭 通 信 综 合 服 务 产 品 它 全 面 涵 盖 了 固 定 电 话 小 灵 通 宽 带 及 多 种 增 值 业 务, 目 前 主 要 包 括 亲 情 无 限 ( 固 话 + 小 灵 通 + 宽 带 ) 亲 情 随 身 ( 固 话 + 小 灵 通 ) 亲 情 在 线 ( 固 话 + 宽 带 ) 三 种 组 合 产 品 各 组 合 产 品 由 基 础 业 务 包 和 附 加 业 务 包 构 成, 其 中, 基 础 业 务 包 由 固 定 电 话 小 灵 通 宽 带 等 基 本 接 入 业 务 组 成, 限 额 包 月 中 含 有 一 定 本 地 通 话 时 长 或 上 网 时 长 ; 附 加 业 务 包 由 同 号 悦 铃 来 显 等 增 值 业 务 及 一 家 亲 亲 情 号 码 长 途 优 惠 包 等 优 惠 业 务 组 成, 附 加 包 业 务 可 根 据 客 户 自 身 需 要 自 主 选 择 亲 情 1+ 的 最 主 要 的 特 点 就 是 固 定 电 话 小 灵 通 组 合 产 品 无 月 租, 共 享 时 长, 共 享 话 费 而 且 大 部 分 的 市 民 选 择 使 用 小 灵 通 的 主 要 原 因 就 是 因 为 它 与 固 定 电 话 实 现 了 捆 绑, 完 成 了 笔 者 在 后 文 要 提 到 的 所 谓 的 手 机 座 机 化 的 过 程 从 群 体 上 来 看, 第 一 部 分 使 用 这 种 小 灵 通 的 人 群 是 退 休 了 赋 闲 在 家 的 中 老 年
人 他 们 平 日 里 没 有 工 作, 生 活 相 对 单 一, 用 他 们 自 己 的 话 来 形 容 就 是 三 点 一 线 : 家 菜 市 场 楼 下 也 就 是 说 这 些 人 平 时 主 要 的 任 务 就 是 照 顾 家 人 买 菜 做 饭 聊 天 侃 大 山 而 他 们 之 所 以 使 用 手 机 主 要 原 因 一 是 网 通 公 司 推 出 了 这 项 优 惠 的 政 策, 他 们 可 以 以 固 定 电 话 的 资 费 标 准 来 实 现 通 常 情 况 下 相 对 高 的 通 话 费 才 能 完 成 的 移 动 通 讯 ; 第 二 就 是 现 在 小 灵 通 的 价 格 相 对 便 宜, 因 为 多 数 小 灵 通 手 机 功 能 相 对 单 一, 主 要 功 能 就 是 接 打 电 话 收 发 短 信, 有 个 别 机 型 支 持 手 机 上 网 自 然 就 造 就 了 小 灵 通 相 对 低 廉 的 价 格, 这 也 就 使 得 本 来 很 高 的 移 动 通 讯 门 槛 降 低 了 许 多, 手 机 也 就 不 再 是 有 钱 人 的 玩 意 儿 了 再 有, 调 查 中 笔 者 发 现 这 部 分 退 休 中 老 年 人 的 子 女 普 遍 都 已 经 或 结 婚 或 参 加 工 作, 他 们 已 经 没 有 了 太 多 的 经 济 的 负 担, 相 比 社 区 中 一 些 有 子 女 上 学 读 书 的 家 庭 来 说 经 济 条 件 相 对 宽 裕, 因 此 他 们 也 有 经 济 能 力 使 用 手 机 而 且 据 笔 者 的 调 查 走 访 了 解 到, 这 些 人 中 有 一 部 人 的 手 机 是 儿 女 买 给 他 们 的 子 女 这 样 做 主 要 是 为 了 保 证 自 己 不 在 老 人 身 边 时 可 以 随 时 随 地 联 系 到 他 们, 了 解 到 他 们 的 身 体 健 康 状 况 而 且 他 们 想 一 旦 老 人 在 外 面 出 了 什 么 状 况, 旁 观 者 可 以 借 助 手 机 里 的 号 码 及 时 与 家 人 或 亲 属 取 得 联 系, 防 止 出 现 不 必 要 的 意 外 另 外 一 部 分 使 用 小 灵 通 的 群 体 据 笔 者 观 察 就 是 下 岗 后 在 外 打 零 工 的 社 区 居 民 这 部 分 在 外 打 零 工 的 居 民 有 很 多 原 来 是 国 有 或 集 体 企 业 的 职 工, 计 划 经 济 解 体 后 他 们 便 从 单 位 下 岗, 被 推 入 了 残 酷 的 就 业 市 场 这 部 分 人 普 遍 年 龄 偏 大, 不 具 备 市 场 需 要 的 劳 动 技 能, 因 此 他 们 大 部 分 只 能 从 是 一 些 相 对 脏 累 差 的 工 作 由 于 他 们 的 工 作 多 数 是 临 时 雇 佣 性 质 的, 因 此 保 持 同 有 就 业 渠 道 的 朋 友 或 者 雇 主 的 联 系 就 成 为 了 他 们 谋 生 的 重 要 手 段 一 位 在 外 从 事 保 洁, 给 人 家 擦 玻 璃 的 阿 姨 告 诉 我, 每 个 打 工 的 人 必 须 有 手 机, 这 样 的 话 一 旦 有 人 需 要 擦 玻 璃, 雇 主 会 立 刻 同 你 取 得 联 系, 你 就 会 得 到 这 个 机 会, 赚 几 十 块 钱 否 则 人 家 就 会 打 电 话 找 别 人 了, 而 且 长 期 久 而 久 之 人 家 就 根 本 不 找 你 了, 你 的 临 时 饭 碗 也 砸 了 因 此 移 动 通 讯 对 于 这 部 分 社 区 群 体 显 得 至 关 重 要 但 是 同 时 我 们 也 应 该 看 到, 这 部 分 的 群 体 家 庭 经 济 条 件 普 遍 相 对 较 差, 家 中 多 数 是 有 上 学 的 适 龄 子 女, 要 么 是 有 上 了 年 纪 的 老 人 需 要 照 顾 2 使 用 目 的 分 层 从 上 述 的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情 况 可 以 总 结 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主 要 是 为 了 满
足 三 方 面 的 需 求 : 安 全 (security ) 沟 通 ( coordination ) 可 接 近 性 (accessibility) (Ling 2002) 按 照 群 体 分 层, 这 三 方 面 的 需 求 分 别 对 应 三 个 相 对 人 群, 当 然 每 个 人 群 都 可 能 对 三 个 需 求 有 交 叉 的 状 况 出 现 比 如 即 便 是 青 少 年 群 体 也 可 能 除 了 可 接 近 性 的 需 求 之 外 也 有 沟 通 和 安 全 方 面 的 需 求 但 是 我 们 主 要 是 从 群 体 总 体 相 对 明 显 的 需 求 特 征 来 进 行 界 定 从 笔 者 对 社 区 的 调 查 来 看, 中 老 年 群 体 对 于 安 全 的 需 求 明 显 多 于 其 他 的 两 种 需 求, 这 点 我 们 可 以 从 老 年 人 购 买 手 机 和 使 用 手 机 的 动 机 及 模 式 中 都 可 以 看 出 来, 不 再 赘 述 而 社 区 中 的 具 有 固 定 工 作 和 临 时 工 作 的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则 主 要 是 为 了 满 足 沟 通 需 求, 这 点 尤 其 在 从 事 临 时 工 作 的 居 民 中 更 加 明 显 对 于 他 们 来 说 安 全 和 可 接 近 性 并 不 是 非 常 重 要, 他 们 最 主 要 看 重 的 就 是 信 息 沟 通, 因 此 他 们 对 于 手 机 的 外 形 和 功 能 是 否 强 大 并 不 特 别 在 意 在 对 他 们 的 访 谈 和 问 卷 中, 笔 者 发 现, 他 们 对 于 手 机 的 要 求 只 有 两 方 面, 一 方 面 从 手 机 来 讲, 质 量 越 好 待 机 时 间 越 长 越 好, 当 然 手 机 购 买 时 的 价 格 也 是 首 要 考 虑 的 因 素 根 据 笔 者 的 调 查, 这 部 分 群 体 中 有 一 部 分 居 民 的 手 机 是 通 过 亲 友 馈 赠 或 者 子 女 淘 汰 获 得 的 另 一 方 面 从 手 机 消 费 来 讲, 他 们 总 是 希 望 手 机 主 叫 费 用 越 低 越 好, 尤 其 是 对 于 月 租 费 更 是 希 望 能 够 取 消 这 也 印 证 了 小 灵 通 在 此 社 区 中 拥 有 着 广 大 的 用 户 的 现 象 小 灵 通 刚 好 就 满 足 了 这 部 分 的 群 体 对 于 沟 通 的 需 求 3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手 机 使 用 策 略 根 据 上 述 的 手 机 使 用 人 群 分 层 和 手 机 类 型 分 层, 再 围 绕 着 中 低 收 入 这 个 关 键 词, 我 们 可 以 总 结 出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两 大 策 略 手 机 座 机 化 和 接 听 模 式 接 听 模 式 可 以 说 是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的 一 个 策 略 在 笔 者 前 期 进 行 的 100 份 抽 样 问 卷 调 查 中, 当 被 问 到 平 时 打 电 话 多 一 些 还 是 接 电 话 多 一 些 时, 有 22 人 选 择 了 打 电 话,70 人 选 择 了 接 电 话,8 人 选 择 了 打 电 话 接 电 话 差 不 多 一 样 而 即 便 是 这 22 个 选 择 打 电 话 多 一 些 的 问 卷 中, 我 们 又 发 现 这 些 被 访 人 中 有 一 些 是 个 体 做 买 卖 的, 有 一 些 是 小 灵 通 使 用 者, 另 外 还 有 家 中 没 有 固 定 电 话 的 同 时 在 问 卷 中 的 另 一 个 指 标 也 可 以 反 映 出 居 民 对 于 接 听 模 式 的 运 用 在 问 卷 中 问 到 了 居 民 在 选 择 手 机 卡 时 哪 些 因 素 是 优 先 考 虑 的, 在 100 份 回 收
的 问 卷 中, 月 租 费 主 叫 便 宜 以 及 被 叫 免 费 成 了 居 民 最 为 关 心 的 三 大 要 素 而 在 我 进 行 访 谈 时, 多 数 居 民 对 于 手 机 卡 的 资 费 是 否 合 适 进 行 衡 量 的 一 个 重 要 标 准 就 是 接 听 是 否 免 费 很 多 居 民 在 和 我 聊 天 时 都 询 问 我 现 在 市 场 上 何 种 卡 型 资 费 合 适, 在 我 跟 他 们 介 绍 了 某 一 种 后, 他 们 紧 接 着 就 会 问 : 接 电 话 要 钱 不? 由 此 可 见, 接 听 模 式 已 经 成 为 社 区 居 民 使 用 手 机 时 一 个 重 要 的 策 略 选 择 由 此 我 们 也 可 以 将 其 看 成 是 手 机 这 种 新 型 通 讯 技 术 在 胜 利 社 区 本 土 化 过 程 中 的 一 种 表 现 手 机 座 机 化 指 的 就 是 上 述 提 到 的 社 区 居 民 对 于 小 灵 通 这 中 移 动 通 讯 工 具 的 青 睐 所 导 致 的 一 个 现 象 同 时 它 也 是 同 上 述 提 到 的 接 听 模 式 相 关 联 的 在 中 国, 手 机 同 固 定 电 话 的 差 别 在 寻 常 百 姓 看 来 不 仅 仅 是 可 移 动, 同 时 双 向 收 费 制 度 的 存 在 也 阻 碍 了 手 机 早 期 在 中 国 的 普 及 在 调 查 中, 多 数 居 民 的 手 机 都 是 在 2000 年 以 后 购 买 的, 还 有 一 大 部 分 居 民 的 手 机 都 是 近 三 年 内 购 买 的 他 们 说 之 所 以 以 前 不 购 买 手 机, 不 仅 仅 是 手 机 价 格 昂 贵, 同 时 高 额 的 话 费 也 使 他 们 望 机 兴 叹 在 访 谈 中 多 数 使 用 手 机 的 居 民, 尤 其 是 平 时 打 电 话 不 多 的 居 民 对 于 手 机 的 双 向 收 费 意 见 很 大, 而 在 问 卷 中, 他 们 在 表 达 对 于 未 来 手 机 发 展 的 期 望 时, 单 向 收 费 取 消 月 租 成 为 了 他 们 关 注 的 焦 点 从 上 述 两 个 本 土 化 策 略 中 我 们 可 以 清 晰 地 看 到, 由 于 国 家 同 商 业 的 共 谋 导 致 了 手 机 资 费 标 准 的 变 化, 由 此 导 致 了 手 机 通 话 费 用 的 降 低, 这 样 的 政 策 推 动 了 手 机 在 中 国 的 普 及, 而 手 机 的 普 及 所 带 来 的 就 是 科 技 本 土 化 程 度 的 加 深 因 此 我 们 可 以 仅 从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手 机 使 用 的 模 式 管 窥 中 国 移 动 通 讯 的 发 展 历 程 4 社 区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模 式 人 类 学 中 对 于 青 少 年 的 研 究 可 谓 汗 牛 充 栋, 多 数 人 类 学 家 例 如 盖 纳 普 (Gennep) 和 特 纳 等 人 对 于 过 渡 仪 式 和 阈 限 的 研 究 都 将 青 少 年 这 个 阶 段 作 为 一 个 相 对 不 稳 定 的 阶 段, 这 个 阶 段 标 示 着 一 个 青 年 人 完 成 社 会 化 的 转 变 过 程 多 数 的 人 类 学 研 究 多 关 注 体 质 上 的 成 熟 和 转 变, 而 对 于 这 个 阶 段 的 青 少 年 的 成 人 化 过 程 疏 于 关 注 因 此 本 研 究 刚 好 可 以 从 另 外 一 个 角 度 来 弥 补 这 个 空 白, 笔 者 从 青 少 年 对 于 手 机 的 使 用 和 使 用 过 程 中 的 特 质 进 行 分 析, 由 此 揭 示 这 个 所 谓 的 过 渡 性 的 群 体 在 社 会 化 过 程 中 表 现 出 的 独 特 性 (Ling 2002) 在 中 国 的 城 镇 地 区, 人 们 对 于 什 么 是 成 年 人 有 着 不 同 的 理 解, 有 些 人 认 为 找
到 一 份 稳 定 的 工 作, 可 以 养 家 糊 口 了 就 是 成 年 了 ; 有 些 人 认 为 结 了 婚 有 了 自 己 的 家 庭 才 能 成 为 一 个 成 年 人 ; 还 有 一 些 人 认 为 高 中 毕 业 了, 要 对 自 己 的 行 为 负 法 律 责 任 了 就 成 为 成 年 人 了 在 中 国 这 样 的 高 速 发 展 的 社 会 中, 直 到 目 前 为 止 也 没 有 一 个 统 一 的 对 于 成 年 人 进 行 界 定 的 标 准 按 照 笔 者 的 分 析, 这 其 中 包 括 着 两 方 面 的 原 因, 首 先 就 是 外 界 的 因 素, 在 当 今 的 都 市 地 区, 我 们 很 难 看 到 所 谓 的 成 年 人 的 仪 式, 而 都 市 地 区 的 孩 子 自 打 进 入 这 个 社 会, 他 的 所 有 的 生 活 都 已 经 被 近 乎 制 度 化 地 安 排 好 了 : 小 学 初 中 高 中 大 学 工 作 结 婚 生 子 在 他 们 的 人 生 中 几 乎 从 来 没 有 时 间 停 下 来, 按 照 笔 者 调 查 的 当 地 人 的 说 法, 这 么 一 溜 烟 的 顺 序 下 来 的 一 个 结 果 就 是 多 数 人 的 同 质 化 程 度 越 来 越 高 当 然 都 市 中 的 人 也 对 于 什 么 是 成 年 人 无 暇 关 注 除 了 上 述 的 外 界 因 素 之 外, 每 个 个 体 对 于 成 年 的 自 我 感 觉 自 我 认 同 也 是 不 同 的 由 此 也 就 出 现 了 当 下 流 行 的 早 熟 现 象 这 其 实 就 是 外 界 对 于 成 年 的 定 义 和 标 准 同 个 体 感 受 之 间 发 生 了 冲 突, 导 致 了 一 个 认 同 的 误 差 所 致 无 论 是 结 婚 生 子 或 是 大 学 毕 业 谓 之 成 年, 我 们 都 可 以 发 现 中 学 阶 段, 即 13 18 岁 通 常 是 一 个 人 性 格 型 塑 知 识 疯 长 社 会 化 程 度 日 益 增 强 的 重 要 阶 段 在 笔 者 对 所 调 查 社 区 的 居 民 进 行 调 查 的 时 候, 多 数 的 居 民 都 表 示 无 论 是 自 己 的 孩 子 还 是 社 区 中 的 其 他 家 庭 的 孩 子, 初 中 和 高 中 阶 段 都 是 最 长 出 息 的 阶 段 孙 阿 姨 : 我 就 天 天 在 俺 小 区 看, 孩 子 啊, 最 出 息 的 就 是 上 中 学 的 时 候 你 说 他 们 上 小 学 的 时 候 啥 也 不 懂, 一 天 就 知 道 疯 跑, 上 了 中 学 以 后, 个 也 长 高 了, 也 不 像 小 学 时 候 那 么 淘 了 要 是 有 一 段 时 间 没 看 着, 过 一 段 再 看 那 孩 子 就 出 息 了 不 少 对 于 调 查 社 区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的 情 况, 我 重 点 选 择 的 就 是 13 18 岁 正 在 读 初 中 和 高 中 的 中 学 生, 从 他 们 使 用 手 机 和 拥 有 手 机 的 情 况 来 看 他 们 如 何 在 此 阶 段 逐 步 完 成 社 会 化 的 过 程, 并 同 时 评 估 手 机 在 这 个 社 会 化 过 程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在 了 解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的 模 式 前, 我 们 首 先 需 要 了 解 这 个 群 体 使 用 手 机 的 背 景, 而 了 解 这 个 问 题 的 关 键 就 是 考 虑 手 机 使 用 的 经 济 因 素 目 前 中 国 手 机 卡 消 费 采 用 的 主 要 是 预 付 卡 方 式, 用 户 须 在 使 用 前 先 向 手 机 卡 中 预 存 一 定 的 话 费, 这 样
做 的 目 的 是 避 免 恶 意 欠 费 带 来 的 社 会 和 经 济 问 题 而 目 前 中 国 移 动 通 讯 市 场 上 的 手 机 卡 除 了 一 些 卡 型 需 要 支 付 手 机 卡 费 用 外, 大 部 分 的 手 机 卡 都 是 开 卡 即 免 费 赠 送 的 方 式 这 样 的 政 策 和 消 费 方 式 从 一 定 的 程 度 上 给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创 造 了 便 利 的 条 件 由 于 目 前 中 国 手 机 通 讯 市 场 上 手 机 卡 的 价 格 通 话 费 用 和 信 息 通 讯 的 费 用 相 对 低, 青 少 年 获 得 移 动 通 讯 的 可 能 性 也 就 更 加 高 青 少 年 本 身 存 在 的 经 济 非 独 立 性 和 行 为 的 受 限 制 性 导 致 了 他 们 必 须 对 于 手 机 使 用 采 取 节 约 的 方 法 他 们 必 须 根 据 自 身 可 支 配 的 收 入 来 调 整 使 用 手 机 这 种 对 于 他 们 来 说 还 是 相 对 昂 贵 的 经 济 行 为 因 此 短 信 在 这 个 青 少 年 群 体 中 的 兴 起 就 应 该 说 是 适 应 了 他 们 的 本 身 的 经 济 条 件 的 由 于 短 信 是 按 照 发 送 量 来 计 算 费 用, 而 且 每 条 短 信 的 通 信 费 用 相 对 于 通 话 费 用 要 低 一 些, 因 此 收 到 了 青 少 年 群 体 的 广 泛 接 受 在 笔 者 对 于 小 区 中 的 几 个 拥 有 手 机 和 使 用 手 机 的 中 学 生 的 访 谈 中, 他 们 都 表 示 相 对 于 通 话 来 说, 他 们 更 青 睐 通 过 短 信 同 自 己 的 同 学 和 朋 友 取 得 联 系 发 短 信 便 宜 啊, 一 条 才 一 毛 钱 打 电 话 贵 不 说, 而 且 我 们 和 同 学 白 天 在 学 校 把 该 说 的 话 都 说 了, 要 是 晚 上 回 家 了 还 打 电 话, 就 没 意 思 了, 所 以 我 们 喜 欢 发 短 信 我 一 般 情 况 下 尽 量 不 打 电 话, 有 事 就 发 短 信, 这 样 话 费 就 少 点, 不 然 爸 妈 该 说 我 经 常 打 电 话, 净 顾 着 玩 不 学 习 了 至 于 青 少 年 之 所 以 对 于 短 信 情 有 独 钟 的 另 外 一 个 原 因 就 是 短 信 息 的 隐 秘 性 由 于 短 信 沟 通 方 式 采 取 的 是 通 过 非 声 音 信 号 的 文 字 来 沟 通, 因 此 即 便 是 同 父 母 共 同 存 在 于 一 个 空 间 中, 子 女 也 可 以 通 过 短 信 来 完 成 同 朋 友 同 学 的 沟 通, 也 可 以 无 形 中 通 过 文 字 构 建 一 个 相 对 隔 离 的 场 域 但 是, 由 于 短 信 息 的 可 储 存 性, 这 样 就 增 加 了 父 母 对 于 子 女 手 机 进 行 监 管 的 可 能 性 因 此, 在 笔 者 调 查 的 几 个 中 学 生 的 手 机 中, 并 没 有 发 现 那 种 所 谓 的 亲 密 短 信 其 中 一 个 中 学 生 告 诉 我 说 他 们 经 常 会 及 时 地 将 手 机 中 与 同 学 或 者 有 亲 密 关 系 的 对 象 的 短 信 删 除, 以 防 备 父 母 对 于 手 机 的 检 查 这 样 一 来 我 们 也 可 以 从 一 个 侧 面 了 解 到 为 何 短 息 会 受 到 这 个 群 体 的 青 睐 至 于 短 信 之 所 以 在 这 个 学 生 群 体 中 如 此 受 欢 迎 的 另 外 一 个 原 因 就 是 使 用 手 机 的 空 间 的 限 制 导 致 了 短 信 的 流 行 学 生 平 时 多 数 时 间 都 是 在 学 校 中, 中 国 目 前
多 数 的 中 学 都 还 是 禁 止 学 生 使 用 手 机 的 而 由 于 社 会 治 安 学 生 放 学 时 间 偏 晚 等 一 系 列 原 因, 家 长 在 自 己 的 子 女 使 用 手 机 方 面 与 学 校 形 成 了 一 定 的 矛 盾 多 数 使 用 手 机 的 同 学 家 长 都 认 为 现 在 社 会 治 安 比 较 差, 自 己 的 孩 子 放 学 比 较 晚, 出 于 安 全 的 考 虑, 他 们 给 自 己 的 子 女 配 置 了 手 机, 主 要 的 目 的 就 是 可 以 随 时 掌 控 孩 子 所 处 的 地 点 和 环 境, 安 全 成 为 家 长 首 先 考 虑 的 因 素 但 是 学 校 在 考 虑 到 学 生 管 理 手 机 对 于 学 生 攀 比 心 理 的 养 成 以 及 手 机 聊 天 和 手 机 游 戏 对 于 孩 子 学 习 成 绩 的 影 响 等 诸 多 因 素 后, 不 赞 成 家 长 给 孩 子 配 备 手 机 处 于 这 样 的 矛 盾, 就 形 成 了 目 前 存 在 于 很 多 中 学 的 学 生 在 使 用 手 机 方 面 同 学 校 老 师 博 弈 的 局 面 据 笔 者 的 报 道 人 石 赢 讲 述, 他 所 在 的 班 级 目 前 就 有 一 半 以 上 的 同 学 在 使 用 手 机, 而 且 长 时 间 同 老 师 博 弈 的 另 一 个 结 果 就 是 这 些 学 生 多 数 都 学 会 了 盲 发 短 信 的 功 夫 他 们 可 以 将 手 机 放 在 书 桌 中, 眼 睛 不 看 键 盘 发 短 信 这 也 可 以 算 是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手 机 文 化 笔 者 在 调 查 社 区 中 的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时 也 注 意 到 了 另 外 一 个 现 象, 那 就 是 有 些 中 学 生 本 身 并 不 拥 有 手 机, 但 是 他 们 却 在 使 用 着 手 机, 通 过 手 机 同 自 己 的 同 龄 群 体 (peer group) 互 动 着 这 也 就 是 笔 者 观 察 到 的 借 手 机 和 使 用 家 长 手 机 进 行 联 络 的 现 象 在 笔 者 调 查 的 社 区, 有 一 部 分 的 中 学 生 由 于 家 里 的 经 济 条 件 的 限 制 以 及 家 长 对 于 手 机 给 孩 子 带 来 的 不 利 影 响 的 考 虑, 他 们 并 不 拥 有 手 机 但 是 这 些 中 学 生 并 没 有 因 此 就 与 手 机 隔 绝, 他 们 中 的 很 多 人 都 有 过 使 用 家 长 的 手 机 同 自 己 的 同 学 互 通 电 话 和 短 信 的 经 历 他 们 说 本 身 由 于 自 己 没 有 手 机, 就 会 在 同 学 中 或 多 或 少 地 被 排 斥 我 的 一 个 访 谈 对 象 今 年 高 三, 家 中 的 父 母 坚 决 反 对 在 高 中 时, 尤 其 是 现 在 这 个 关 键 的 阶 段 给 他 配 置 手 机 因 此 他 告 诉 我 说 班 里 的 很 多 同 学 都 有 手 机, 而 且 现 在 他 们 之 间 的 联 系 越 来 越 多 地 依 靠 手 机, 而 自 己 却 没 有 手 机 他 说 有 些 时 候 自 己 的 好 朋 友 在 节 假 日 出 去 聚 会 和 打 篮 球 都 用 手 机 发 短 信 联 系, 因 此 很 多 时 候 自 己 都 不 能 参 加, 因 此 他 感 觉 到 渐 渐 地 被 同 学 疏 远 了 不 过 他 说 有 些 时 候 他 还 是 会 主 动 地 用 爸 爸 的 手 机 给 同 学 发 短 信, 努 力 地 维 持 自 己 对 那 个 同 龄 群 体 的 认 同 由 于 青 少 年 处 于 受 限 制 的 境 地, 因 此 如 果 他 们 使 用 手 机, 就 必 然 要 正 确 认 识 到 使 用 手 机 的 成 本 及 寻 找 到 替 代 方 式 刚 刚 提 到 的 使 用 家 长 的 手 机 进 行 联 络 就 是 一 种 替 代 策 略, 而 另 外 一 个 适 应 的 策 略 就 是 借 手 机 据 笔 者 的 一 个 报 道 人 讲
述, 现 在 在 他 的 同 学 里, 借 手 机 已 经 是 一 个 很 普 遍 的 现 象 了 他 说 因 为 同 学 中 有 一 些 家 庭 条 件 比 较 好, 这 些 同 学 不 只 拥 有 一 部 手 机, 因 此 他 们 就 会 将 闲 置 的 手 机 借 给 自 己 的 好 朋 友 使 用 而 之 前 提 到 的 预 付 话 费 的 资 费 政 策 和 目 前 低 廉 的 话 费 给 这 个 目 前 在 中 学 生 群 体 中 比 较 普 遍 存 在 的 现 象 一 定 程 度 上 的 政 策 支 持 这 些 借 手 机 的 中 学 生 不 必 考 虑 因 为 拖 欠 话 费 所 带 来 的 麻 烦, 也 不 必 考 虑 对 于 他 们 来 讲 还 是 比 较 昂 贵 的 手 机 购 置 费 用 报 道 人 石 赢 的 学 校 准 备 召 开 秋 季 运 动 会, 而 身 为 班 长 的 他 要 负 责 组 织 班 级 所 有 的 活 动, 包 括 购 买 道 具 联 系 出 租 遮 阳 棚 通 知 表 演 节 目 的 同 学 彩 排 他 说 平 时 还 没 觉 得 手 机 有 什 么 大 的 用 处, 等 到 这 样 的 时 候 就 发 现 没 有 手 机, 不 能 马 上 联 络 到 相 关 的 人 显 得 很 不 方 便 因 此 他 就 从 自 己 的 同 学 那 里 借 来 一 部 手 机, 在 运 动 会 之 前 的 准 备 阶 段 和 开 会 期 间 统 筹 安 排 各 项 事 宜 对 于 青 少 年 使 用 手 机 的 模 式 以 及 由 此 产 生 的 青 年 文 化 (youth culture) 由 于 篇 幅 的 限 制 在 此 处 不 再 赘 述 了, 而 且 由 于 青 少 年 应 该 说 是 所 有 使 用 手 机 的 群 体 中 最 具 活 力 的 一 个, 他 们 对 于 手 机 的 使 用 模 式 及 由 此 产 生 的 青 年 文 化 与 其 他 的 群 体 有 着 太 多 的 异 质 性, 这 部 分 需 要 作 专 题 性 的 研 究, 而 且 由 于 笔 者 的 田 野 调 查 目 前 还 处 于 进 行 的 阶 段, 因 此 随 着 田 野 工 作 的 深 入 会 有 更 多 的 发 现, 日 后 会 为 读 者 呈 现 更 加 鲜 活 生 动 的 场 景 综 上,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手 机 在 胜 利 社 区 居 民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巨 大 作 用 它 改 变 了 人 们 的 生 活, 同 时 也 方 便 着 他 们 的 生 活 但 是 笔 者 的 一 个 观 点 就 是 手 机 这 种 新 型 通 讯 技 术 的 进 入 并 没 有 想 象 中 的 剧 烈 地 改 变 着 人 们 的 生 活 沟 通 方 式, 社 区 内 的 人 们 是 在 利 用 这 样 的 通 讯 手 段 继 续 维 持 着 他 们 原 有 的 生 活, 他 们 并 没 有 利 用 这 种 新 的 通 讯 工 具 颠 覆 之 前 的 生 活, 相 反 他 们 是 在 用 手 机 来 帮 他 们 完 成 之 前 的 生 活 中 不 可 能 完 成 的 事 情 他 们 用 手 机 维 持 并 加 强 着 之 前 的 关 系 网, 亲 戚 朋 友 之 间 的 关 系 更 加 融 洽 父 母 们 继 续 用 手 机 监 管 着 他 们 的 子 女, 手 机 使 得 他 们 的 监 管 力 度 有 增 无 减, 维 系 着 中 国 自 古 以 来 的 由 上 至 下 的 家 内 伦 理 手 机 所 带 给 这 些 居 民 的 是 更 多 的 延 伸 性 实 现 (Miller 2000) 同 时 这 样 的 使 用 模 式 也 成 就 了 手 机 的 技 术 本 土 化, 居 民 们 通 过 使 用 手 机 同 外 界 时 刻 保 持 着 信 息 的 互 换, 实 现 了 自 身 以 及 家 庭 的 全 球 化, 他 们 不 知 不 觉 中 被 纳 入 到 了 全 球 化 的 范 畴 中 同 样, 他 们 也 按 照 自 己 的 生 活 方 式 将 手 机 这 个 最 具 全 球 化 特 性 的 技 术 本 土 化 了, 完 成 了 自 身 生 活 同 这 样 的 技 术 的 互 动 我 们 有 理 由 相 信, 随 着 技 术 的 更 加 成 熟 和 完 善,
随 着 居 民 们 对 于 手 机 的 认 同 的 逐 步 深 入, 无 论 是 在 胜 利 社 区 这 个 最 普 通 不 过 的 都 市 社 区 还 是 在 其 他 地 方, 手 机 都 将 会 为 人 们 的 生 活 带 来 更 多 的 惊 喜 Ling, R. (2004). The Mobile Connection: The Cell Phone s Impact on Society. San Francisco, Morgan Kaufmann Heather A. Horst and Daniel Miller (2006). The Cell Phone An Anthropology of Communication. New York, Berg Fischer, C. (1992). America Calling: A Social History of the Telephone to 1940.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Miller, D. and D. Slater (2000). The Internet: An Ethnographic Approach. Oxford and New York, Berg Ling, R. and Yttri, B. (2002). Hyper-coordination via mobile phones in Norway, in J. E. Katz and M. Aakhus (eds), Perpetual Contact: Mobile Communication, Private Talk, Public Performanc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p. 13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