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 善 法 的 诞 生 与 展 望 梁 治 平 : 各 位 下 午 好, 欢 迎 大 家 参 加 今 天 洪 范 的 研 讨 会! 大 家 对 中 国 的 慈 善 事 业 慈 善 法 或 者 更 广 义 地 说 对 中 国 的 公 益 事 业 的 发 展, 以 及 相 应 的 社 会 团 体 社 会 组 织 的 管 理 办 法 都 非 常 关 心, 这 也 是 慈 善 法 出 来 的 一 个 大 背 景 今 天 我 们 非 常 荣 幸 请 到 全 国 人 大 内 司 委 内 务 室 主 任 于 建 伟 来 给 我 们 就 这 个 题 目 作 一 个 报 告 他 全 程 参 与 并 且 领 导 了 该 草 案 的 起 草, 这 个 过 程 里 面 有 非 常 多 的 问 题, 这 些 问 题 我 们 只 从 公 布 的 法 律 里 面 是 不 容 易 看 出 来 的, 但 这 里 面 的 问 题 是 非 常 值 得 我 们 关 注 和 讨 论 的, 因 为 它 对 中 国 社 会 未 来 的 走 向, 首 先 当 然 是 慈 善 法 以 及 相 应 的 公 益 法 领 域 社 会 团 体 的 管 理 办 法 都 会 有 影 响 现 在 我 们 就 请 于 主 任 作 报 告 于 建 伟 : 2016 年 3 月 16 日, 第 十 二 届 全 国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第 四 次 会 议 审 议 通 过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慈 善 法, 国 家 主 席 习 近 平 签 署 第 43 号 主 席 令 予 以 公 布, 自 2016 年 9 月 1 日 起 施 行 慈 善 法 的 起 草 和 审 议, 认 真 贯 彻 党 的 十 八 大 和 十 八 届 三 中 四 中 五 中 全 会 精 神, 认 真 贯 彻 习 近 平 总 书 记 系 列 重 要 讲 话 精 神, 立 足 中 国 国 情, 坚 持 问 题 导 向, 确 立 基 本 制 度, 实 行 开 门 立 法, 正 确 处 理 促 进 和 规 范 的 关 系 继 承 和 创 新 的 关 系, 着 力 提 高 立 法 质 量, 构 建 中 国 特 色 慈 善 法 律 制 度 本 文 从 立 法 背 景 立 法 过 程 立 法 思 路 评 估 展 望 四 个 方 面, 谈 谈 自 己 的 粗 浅 认 识 一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背 景 ( 一 ) 悠 久 厚 重 的 慈 善 文 化 扶 贫 济 困 乐 善 好 施 是 中 华 民 族 传 统 美 德, 慈 善 文 化 是 中 华 传 统 文 化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内 涵 丰 富, 源 远 流 长 儒 家 的 仁 爱 道 家 的 慈 爱 墨 家 的 兼 爱 佛 家 的 慈 悲, 无 不 蕴 涵 厚 重 的 慈 善 文 化 基 因 古 人 就 曾 有 过 对 慈 善 内 涵 的 相 关 描 述 孔 颖 达 疏 左 传 有 云 : 慈 者 爱, 出 于 心, 恩 被 于 物 也 又 曰 : 慈 谓 爱 之 深 也 东 汉 时 期 许 慎 著 的 说 文 解 字 也 1
解 释 道 : 慈, 爱 也 ; 善, 吉 也 慈 善 二 字 合 用, 则 是 仁 慈 善 良 富 于 同 情 心 的 意 思 战 国 时 期 孟 子 的 穷 则 独 善 其 身, 达 则 兼 善 天 下, 北 宋 范 仲 淹 的 先 天 下 之 忧 而 忧, 后 天 下 之 乐 而 乐, 成 为 千 百 年 来 中 国 优 秀 人 物 立 身 处 世 的 座 右 铭 ( 二 ) 快 速 发 展 的 现 代 慈 善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以 慈 善 组 织 专 业 化 运 作 为 特 征 的 现 代 慈 善 事 业 开 始 起 步, 近 十 多 年 来, 进 入 黄 金 发 展 期 社 会 捐 赠 总 额 从 2005 年 不 足 100 亿 元 发 展 到 目 前 的 每 年 1000 亿 元 左 右, 各 级 民 政 部 门 登 记 的 社 会 组 织 总 数 超 过 60 万 个, 大 部 分 在 公 益 慈 善 领 域 开 展 活 动, 形 成 了 一 批 特 色 鲜 明 具 有 社 会 影 响 力 的 品 牌 项 目, 每 年 受 益 人 群 达 数 亿 人 次 ; 注 册 志 愿 者 超 过 6000 万 人, 每 年 为 社 会 提 供 3 亿 小 时 的 志 愿 服 务 ( 三 ) 问 题 频 出 的 现 实 状 况 随 着 慈 善 事 业 的 发 展, 在 慈 善 领 域 出 现 许 多 新 情 况 新 问 题, 比 如, 慈 善 组 织 内 部 治 理 不 健 全 运 作 不 够 规 范, 募 捐 活 动 以 及 募 集 财 产 的 管 理 使 用 不 够 透 明, 行 业 自 律 机 制 尚 未 形 成, 慈 善 活 动 参 与 人 权 利 义 务 不 够 明 晰, 有 些 优 惠 政 策 落 实 不 到 位, 监 管 制 度 不 够 完 善, 假 借 慈 善 违 法 敛 财 骗 捐 诈 捐 等 事 件 屡 有 发 生, 全 社 会 慈 善 氛 围 还 不 够 浓 厚, 等 等 ( 四 ) 社 会 各 界 的 热 切 期 盼 慈 善 领 域 出 现 的 问 题 伤 害 了 人 们 的 爱 心, 影 响 人 们 参 与 慈 善 的 热 情 慈 善 事 业 的 健 康 发 展 需 要 法 治 的 引 领 推 动 规 范 和 保 障 2008 年 至 2015 年, 共 有 800 多 人 次 的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提 出 制 定 慈 善 法 的 议 案 27 件, 还 有 很 多 人 大 代 表 政 协 委 员 提 出 尽 快 制 定 慈 善 法 的 建 议 和 提 案 社 会 各 界 热 切 期 盼 一 部 确 立 慈 善 基 本 制 度 明 晰 各 方 权 利 义 务 的 慈 善 法 尽 早 出 台 二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过 程 制 定 慈 善 领 域 的 综 合 性 法 律 从 最 初 提 出, 到 2016 年 3 月 16 日 十 二 届 全 国 人 大 四 次 会 议 审 议 通 过 慈 善 法, 历 经 十 年, 可 谓 十 年 磨 一 法, 千 呼 万 唤 始 出 来 这 部 法 律 的 制 定, 大 致 经 历 了 三 个 阶 段 : ( 一 ) 民 政 部 起 草 阶 段 (2006 年 3 月 至 2009 年 8 月 ) 早 在 2005 年, 民 政 部 就 向 全 国 人 大 和 国 务 院 提 出 了 制 定 慈 善 事 业 促 进 法 的 建 议 2006 年, 国 务 院 将 慈 善 事 业 促 进 法 列 入 年 度 立 法 计 划 2008 年 10 月,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将 法 律 名 称 确 定 为 慈 善 事 业 法, 并 列 入 第 十 一 届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立 法 规 划 一 类 项 目 2006 年 3 月, 民 政 部 成 立 起 草 组, 开 始 慈 善 立 法 的 调 研 论 证 起 草 工 作 2
起 草 组 多 方 收 集 慈 善 立 法 相 关 资 料, 全 面 了 解 国 内 外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和 慈 善 立 法 情 况, 广 泛 听 取 中 央 有 关 单 位 慈 善 组 织 和 专 家 学 者 意 见, 数 十 易 其 稿, 形 成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慈 善 事 业 法 ( 草 案 送 审 稿 ), 共 8 章 54 条, 于 2009 年 8 月 报 送 国 务 院 ( 二 ) 全 国 人 大 内 司 委 起 草 阶 段 (2014 年 2 月 下 旬 至 2015 年 10 月 ) 2013 年, 十 二 届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再 次 将 制 定 慈 善 事 业 法 列 入 立 法 规 划 一 类 项 目, 明 确 由 内 务 司 法 委 员 会 组 织 起 草 全 国 人 大 内 司 委 对 慈 善 立 法 工 作 高 度 重 视, 于 2014 年 2 月 下 旬 成 立 慈 善 立 法 领 导 小 组 及 其 办 公 室, 马 馼 主 任 委 员 任 领 导 小 组 组 长, 王 胜 明 副 主 任 委 员 和 民 政 部 党 组 成 员 纪 检 组 长 曲 淑 辉 任 副 组 长 2014 年 3 月 下 旬, 内 司 委 在 京 召 开 第 一 次 慈 善 立 法 座 谈 会 此 后, 慈 善 法 的 起 草 工 作 紧 锣 密 鼓 强 力 推 进, 步 入 快 车 道 内 司 委 先 后 组 织 十 多 个 调 研 组, 赴 湖 北 浙 江 福 建 广 东 广 西 北 京 上 海 陕 西 等 省 ( 区 市 ) 了 解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情 况, 听 取 地 方 对 慈 善 立 法 的 意 见 和 建 议, 并 组 团 到 英 国 克 罗 地 亚 考 察 慈 善 立 法 情 况 召 开 慈 善 立 法 座 谈 会 十 多 次, 听 取 主 管 部 门 地 方 人 大 和 民 政 部 门 专 家 学 者 慈 善 组 织 负 责 人 意 见, 还 派 员 参 加 学 界 和 实 务 界 召 开 的 立 法 研 讨 会 30 多 次 起 草 过 程 中, 围 绕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的 主 要 经 验 和 存 在 问 题 慈 善 立 法 的 调 整 范 围 慈 善 组 织 慈 善 募 捐 慈 善 信 托 税 收 优 惠 慈 善 服 务 等 问 题, 开 展 专 题 研 究, 形 成 30 多 份 几 十 万 字 的 立 法 研 究 资 料 内 司 委 在 民 政 部 等 有 关 方 面 大 力 支 持 下, 一 边 调 研, 一 边 起 草, 经 反 复 修 改, 于 2015 年 1 月 形 成 慈 善 事 业 法 草 案 ( 征 求 意 见 稿 ), 向 33 个 中 央 有 关 单 位 31 个 省 ( 区 市 ) 人 大 内 司 委 8 所 高 校 科 研 机 构 12 个 慈 善 组 织 部 分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政 协 委 员 以 及 有 关 专 家 发 出 征 求 意 见 函 130 多 份, 收 到 反 馈 意 见 80 余 份, 起 草 班 子 对 这 些 意 见 认 真 梳 理, 形 成 约 7 万 字 的 意 见 汇 总 材 料 2015 年 7 月, 马 馼 主 任 委 员 亲 自 带 队, 王 胜 明 副 主 任 委 员 参 加, 赴 民 政 部 国 家 税 务 总 局 交 换 意 见 起 草 班 子 根 据 各 方 面 意 见, 对 草 案 稿 进 一 步 修 改 完 善 2015 年 9 月 6 日, 内 司 委 召 开 全 体 会 议, 原 则 审 议 通 过 了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慈 善 法 ( 草 案 ) 此 后, 全 国 人 大 内 司 委 建 议 常 委 会 办 公 厅 将 慈 善 法 草 案 转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征 求 意 见, 国 务 院 办 公 厅 委 托 国 务 院 法 制 办 将 草 案 分 送 发 改 委 民 政 部 财 政 部 等 31 个 部 门 和 单 位 内 司 委 根 据 反 馈 意 见 进 一 步 修 改 后, 将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慈 善 法 ( 草 案 ) 3
( 共 11 章 115 条 ) 提 请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会 议 审 议 ( 三 )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和 全 国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审 议 阶 段 (2015 年 10 月 底 至 2016 年 3 月 16 日 ) 2015 年 10 月 底, 十 二 届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第 十 七 次 会 议 对 慈 善 法 ( 草 案 ) 进 行 初 次 审 议 常 委 会 组 成 人 员 和 列 席 人 员 普 遍 认 为, 为 规 范 慈 善 行 为, 弘 扬 慈 善 文 化, 促 进 慈 善 事 业 健 康 发 展, 制 定 慈 善 法 很 有 必 要 草 案 指 导 思 想 明 确, 框 架 结 构 合 理, 内 容 总 体 可 行, 建 议 进 一 步 修 改 完 善 后 早 日 出 台 同 时, 慈 善 法 ( 草 案 ) 受 到 社 会 广 泛 关 注 和 高 度 评 价, 新 华 社 人 民 日 报 中 央 电 视 台 等 媒 体 以 及 新 浪 等 网 站 作 了 充 分 报 道 和 解 读 常 委 会 初 次 审 议 后,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法 制 工 作 委 员 会 将 草 案 印 发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各 省 ( 区 市 ) 和 中 央 有 关 部 门 单 位 人 民 团 体 和 社 会 组 织 部 分 高 等 院 校 和 研 究 机 构 基 层 立 法 联 系 点 等 征 求 意 见 两 次 在 中 国 人 大 网 全 文 公 布 法 律 草 案 向 社 会 征 求 意 见 法 律 委 员 会 内 务 司 法 委 员 会 和 法 制 工 作 委 员 会 联 合 召 开 座 谈 会, 听 取 中 央 有 关 单 位 和 部 分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以 及 一 些 专 家 学 者 和 慈 善 组 织 的 意 见 根 据 常 委 会 组 成 人 员 审 议 意 见 和 各 方 面 意 见, 对 草 案 进 行 修 改, 先 后 提 出 慈 善 法 草 案 二 次 审 议 稿 ( 共 11 章 101 条 ) 和 三 次 审 议 稿 ( 共 12 章 112 条 ), 分 别 提 请 2015 年 12 月 下 旬 召 开 的 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第 十 八 次 会 议 和 2016 年 3 月 召 开 的 十 二 届 全 国 人 大 四 次 会 议 审 议 2016 年 3 月 16 日 顺 利 通 过 三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思 路 内 司 委 主 导 慈 善 法 起 草 工 作 后, 慈 善 立 法 能 够 快 速 推 进, 顺 利 通 过, 因 素 很 多, 我 感 到, 其 中 很 重 要 的 一 条 就 是 有 一 个 正 确 的 立 法 思 路 在 起 草 过 程 中, 注 意 把 握 以 下 几 点 : ( 一 ) 立 足 基 本 国 情 牢 牢 把 握 我 国 正 处 于 社 会 主 义 初 级 阶 段 这 个 最 大 国 情, 根 据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的 实 际 状 况 和 创 新 社 会 治 理 的 要 求, 对 慈 善 法 律 制 度 作 出 规 定, 把 在 改 革 开 放 和 社 会 主 义 现 代 化 建 设 背 景 下 发 展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的 生 动 实 践 作 为 立 法 基 础, 适 当 借 鉴 国 外 有 益 经 验, 但 绝 不 照 抄 照 搬 比 如, 依 然 把 扶 贫 济 困 作 为 现 阶 段 慈 善 重 点, 在 慈 善 活 动 定 义 中, 把 扶 贫 济 困 单 列 出 来 作 为 第 一 项 ; 在 促 进 措 施 中, 专 条 规 定 国 家 对 扶 贫 济 困 的 慈 善 活 动, 实 行 特 殊 的 优 惠 政 策 党 的 十 八 大 明 确 提 出 到 2020 年 全 面 建 成 小 康 社 会 的 奋 斗 目 标, 农 村 贫 困 人 口 脱 贫 是 全 面 建 成 小 康 社 会 最 艰 巨 的 任 务, 也 是 当 前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的 重 要 内 容 扶 贫 济 4
困 是 传 统 慈 善 的 主 要 内 容, 也 是 当 代 慈 善 应 有 之 义 和 首 要 任 务, 慈 善 是 脱 贫 攻 坚 不 可 或 缺 的 重 要 力 量 确 保 全 体 人 民 同 步 迈 入 全 面 小 康, 努 力 实 现 发 展 成 果 由 人 民 共 享, 这 是 中 国 特 色 社 会 主 义 的 本 质 要 求 ( 二 ) 坚 持 问 题 导 向 慈 善 立 法 把 解 决 慈 善 领 域 存 在 的 突 出 问 题 作 为 工 作 重 点, 把 法 律 切 实 管 用 作 为 工 作 目 标, 从 组 织 建 设 行 为 规 范 促 进 措 施 监 督 管 理 等 多 方 面 作 出 一 系 列 制 度 安 排, 着 力 解 决 影 响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的 问 题, 积 极 回 应 社 会 关 切, 增 强 法 律 的 针 对 性 和 实 效 性 以 公 开 募 捐 为 例, 目 前 我 国 在 募 捐 方 面 存 在 两 方 面 的 问 题, 一 是 具 有 法 定 公 开 募 捐 资 格 的 组 织 较 少, 限 于 公 募 基 金 会 慈 善 会 和 红 十 字 会 等 ; 另 一 方 面, 没 有 公 开 募 捐 资 格 的 组 织 甚 至 个 人 也 在 搞 公 开 募 捐, 比 较 乱 针 对 这 些 问 题, 慈 善 法 在 适 度 扩 大 慈 善 组 织 公 开 募 捐 主 体 范 围 基 础 上, 从 募 捐 资 格 募 捐 方 式 资 格 验 证 信 息 公 开 法 律 责 任 等 多 方 面 作 出 规 定 : 慈 善 组 织 开 展 公 开 募 捐, 应 当 取 得 公 开 募 捐 资 格 ; 应 当 制 定 募 捐 方 案, 并 在 开 展 募 捐 活 动 前 报 慈 善 组 织 登 记 的 民 政 部 门 备 案 ; 应 当 在 募 捐 活 动 现 场 或 者 募 捐 活 动 载 体 的 显 著 位 置, 公 布 募 捐 组 织 名 称 公 开 募 捐 资 格 证 书 募 捐 方 案 联 系 方 式 募 捐 信 息 查 询 方 法 等 ; 应 当 定 期 向 社 会 公 开 其 募 捐 情 况, 公 开 募 捐 周 期 超 过 六 个 月 的, 至 少 每 三 个 月 公 开 一 次 募 捐 情 况, 公 开 募 捐 活 动 结 束 后 三 个 月 内 应 当 全 面 公 开 募 捐 情 况 还 规 定, 开 展 募 捐 活 动, 不 得 摊 派 或 者 变 相 摊 派, 不 得 妨 碍 公 共 秩 序 企 业 生 产 经 营 和 居 民 生 活 禁 止 任 何 组 织 或 者 个 人 假 借 慈 善 名 义 或 者 假 冒 慈 善 组 织 开 展 募 捐 活 动, 骗 取 财 产, 等 等 通 过 上 述 规 定, 着 力 净 化 募 捐 环 境, 规 范 募 捐 活 动 ( 三 ) 确 立 基 本 制 度 从 慈 善 领 域 基 础 法 综 合 法 的 定 位 出 发, 慈 善 法 对 慈 善 组 织 慈 善 募 捐 与 捐 赠 慈 善 信 托 慈 善 财 产 管 理 使 用 慈 善 服 务 信 息 公 开 促 进 措 施 和 监 督 管 理 等 基 本 方 面 作 出 规 定, 努 力 构 建 系 统 完 整 的 慈 善 法 律 制 度 比 如 : 慈 善 组 织 是 现 代 慈 善 事 业 的 中 坚 力 量, 既 是 发 展 慈 善 事 业 的 独 立 主 体, 又 是 其 他 组 织 和 个 人 开 展 慈 善 活 动 的 重 要 组 织 者 推 动 者 和 桥 梁 纽 带, 在 动 员 社 会 资 源 提 供 慈 善 服 务 等 方 面 发 挥 着 不 可 替 代 的 作 用 同 时, 慈 善 组 织 的 一 个 显 著 特 征 是 主 要 用 捐 赠 人 的 钱 来 维 持 自 身 存 续 发 展 并 开 展 慈 善 活 动, 其 财 产 具 有 社 会 公 共 财 产 的 属 性, 社 会 对 其 关 注 度 比 较 高 由 于 慈 善 组 织 运 作 不 够 规 范, 财 产 管 理 使 用 不 够 透 明, 一 些 慈 善 组 织 屡 受 质 疑, 公 信 力 不 高, 影 响 了 人 们 的 捐 赠 热 情 5
基 于 慈 善 组 织 在 现 代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中 的 重 要 地 位, 针 对 现 实 中 存 在 的 问 题, 慈 善 法 以 慈 善 组 织 作 为 调 整 重 点, 对 慈 善 组 织 的 内 部 治 理 及 其 慈 善 活 动 政 府 和 社 会 对 慈 善 组 织 的 支 持 与 监 管 等 作 了 全 面 规 定, 第 一 次 从 法 律 层 面 构 建 了 相 对 完 整 的 慈 善 组 织 法 律 制 度 ( 四 ) 实 行 开 门 立 法 开 门 立 法 是 实 现 科 学 立 法 民 主 立 法 内 在 要 求 科 学 立 法 民 主 立 法 是 立 法 工 作 的 重 要 原 则, 是 人 民 当 家 作 主 的 重 要 体 现 科 学 立 法 的 核 心, 在 于 立 法 要 尊 重 和 体 现 客 观 规 律 民 主 立 法 的 核 心, 在 于 立 法 要 为 了 人 民 依 靠 人 民 在 慈 善 法 的 起 草 和 审 议 过 程 中, 认 真 贯 彻 十 八 届 四 中 全 会 关 于 立 法 机 关 主 导, 社 会 各 方 有 序 参 与 立 法 的 精 神, 通 过 请 进 来 走 出 去 书 面 征 求 意 见 网 上 公 开 征 求 意 见 等 多 种 形 式, 广 开 言 路, 集 思 广 益, 认 真 听 取 和 吸 纳 各 方 面 意 见 建 议, 最 大 限 度 凝 聚 共 识 凝 聚 智 慧 人 大 开 门 立 法 得 到 了 有 关 方 面 的 积 极 响 应, 清 华 大 学 北 京 大 学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山 东 大 学 中 山 大 学 等 高 校 有 关 机 构 社 科 院 法 学 所 以 及 一 些 慈 善 组 织, 纷 纷 召 开 慈 善 立 法 研 讨 会 论 证 会, 仅 内 司 委 内 务 室 参 加 的 此 类 会 议 就 达 30 多 次, 呈 现 出 学 界 实 务 界 和 人 大 起 草 团 队 密 切 沟 通 良 性 互 动 的 崭 新 气 象 起 草 过 程 中, 内 司 委 共 收 到 7 份 慈 善 法 草 案 专 家 建 议 稿 几 十 份 专 题 研 究 报 告 和 数 百 万 字 相 关 资 料 人 大 开 门 立 法 和 各 界 的 积 极 参 与, 对 于 加 快 立 法 进 程 提 高 立 法 质 量,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同 时, 也 使 法 律 的 起 草 和 审 议 过 程 成 为 普 及 慈 善 知 识 增 强 全 社 会 法 治 意 识 的 过 程 四 对 慈 善 法 的 评 估 展 望 慈 善 法 共 12 章 112 条, 结 构 完 整, 内 容 丰 富 这 部 法 律 的 制 定, 是 我 国 慈 善 领 域 具 有 里 程 碑 意 义 的 大 事, 必 将 对 慈 善 事 业 健 康 发 展 产 生 积 极 而 深 远 的 影 响 具 体 来 说, 可 用 八 个 更 来 概 括 : ( 一 )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空 间 更 广 阔 慈 善 法 取 大 慈 善 概 念, 将 慈 善 活 动 由 扶 贫 济 困 救 灾 扩 展 到 促 进 教 育 科 学 文 化 卫 生 体 育 环 保 等 事 业 发 展 的 公 益 活 动 ; 慈 善 法 鼓 励 人 人 参 与 慈 善, 有 钱 出 钱, 有 力 出 力, 捐 赠 财 产 和 志 愿 服 务 都 是 慈 善 ; 捐 赠 货 币 实 物 房 屋 有 价 证 券 股 权 知 识 产 权 等 有 形 或 者 无 形 财 产 都 是 慈 善 ; 适 度 扩 大 慈 善 募 捐 主 体 范 围, 有 效 动 员 和 吸 纳 社 会 慈 善 资 源, 等 等 这 些 规 定 具 有 时 代 特 征, 符 合 发 展 趋 势, 对 于 适 应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需 要, 拓 6
展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空 间, 促 进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做 大 做 强,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 二 ) 社 会 力 量 参 与 慈 善 更 便 利 按 照 慈 善 法 规 定, 设 立 慈 善 组 织 将 更 简 便, 由 须 经 业 务 主 管 部 门 先 行 审 批 改 为 依 法 直 接 向 民 政 部 门 申 请 登 记, 民 政 部 门 登 记 审 查 时 间 由 60 日 缩 短 为 30 日 ; 分 析 十 多 年 来 信 托 法 中 公 益 信 托 规 定 实 施 中 遇 到 的 问 题, 慈 善 法 设 置 了 慈 善 信 托 专 章, 明 确 慈 善 信 托 的 主 管 部 门 是 民 政 部 门, 设 立 慈 善 信 托 由 信 托 法 的 批 准 制 改 为 备 案 制, 明 确 慈 善 组 织 或 者 信 托 公 司 可 以 担 任 慈 善 信 托 的 受 托 人, 慈 善 信 托 监 察 人 由 必 须 设 改 为 由 委 托 人 根 据 需 要 设, 通 过 这 些 制 度 设 计, 着 力 激 活 慈 善 信 托, 发 展 多 元 慈 善 主 体, 为 老 百 姓 特 别 是 先 富 群 体 做 善 事 提 供 更 加 简 便 灵 活 的 方 式 ( 三 ) 慈 善 活 动 更 规 范 慈 善 法 明 确 规 定 : 开 展 慈 善 活 动, 应 当 遵 循 合 法 自 愿 诚 信 非 营 利 的 原 则, 不 得 违 背 社 会 公 德, 不 得 危 害 国 家 安 全 损 害 社 会 公 共 利 益 和 他 人 合 法 权 益 对 慈 善 组 织 内 部 治 理 和 关 联 交 易 慈 善 募 捐 和 捐 赠 慈 善 财 产 管 理 使 用 慈 善 服 务 等 都 作 了 规 范, 并 明 确 了 相 关 法 律 责 任 以 慈 善 财 产 的 管 理 使 用 为 例, 慈 善 法 规 定 : 慈 善 组 织 的 财 产 应 当 根 据 章 程 和 捐 赠 协 议 的 规 定 全 部 用 于 慈 善 目 的, 不 得 在 发 起 人 捐 赠 人 以 及 慈 善 组 织 成 员 中 分 配 ; 任 何 组 织 和 个 人 不 得 私 分 挪 用 截 留 或 者 侵 占 慈 善 财 产 ; 慈 善 组 织 应 当 充 分 高 效 运 用 慈 善 财 产, 并 遵 循 管 理 费 用 最 必 要 原 则, 厉 行 节 约, 减 少 不 必 要 的 开 支, 等 等 这 部 法 律 的 出 台, 将 使 各 类 慈 善 活 动 的 主 要 方 面 实 现 有 法 可 依 ( 四 ) 慈 善 行 业 更 透 明 为 了 确 保 慈 善 事 业 在 阳 光 下 运 行, 慈 善 法 专 章 规 定 信 息 公 开, 对 县 级 以 上 人 民 政 府 及 其 民 政 等 有 关 部 门 在 慈 善 信 息 公 开 方 面 的 责 任, 慈 善 组 织 履 行 信 息 公 开 义 务 的 原 则 范 围 平 台 和 时 间 要 求 等 作 了 系 统 规 定 比 如 规 定 : 慈 善 组 织 慈 善 信 托 的 受 托 人 应 当 依 法 履 行 信 息 公 开 义 务 ; 信 息 公 开 应 当 真 实 完 整 及 时 慈 善 组 织 应 当 向 社 会 公 开 组 织 章 程 和 决 策 执 行 监 督 机 构 成 员 信 息 以 及 国 务 院 民 政 部 门 要 求 公 开 的 其 他 信 息 ; 应 当 每 年 向 社 会 公 开 其 年 度 工 作 报 告 和 财 务 会 计 报 告 ; 具 有 公 开 募 捐 资 格 的 慈 善 组 织 还 要 定 期 向 社 会 公 开 募 捐 情 况 和 慈 善 项 目 实 施 情 况, 等 等 这 些 规 定, 对 于 促 进 行 业 自 律 方 便 社 会 监 督 提 升 慈 善 行 业 公 信 力 将 发 挥 重 要 作 用 ( 五 ) 慈 善 氛 围 更 浓 厚 慈 善 法 将 弘 扬 慈 善 文 化 和 中 华 民 族 传 统 美 德 践 行 社 会 主 义 核 心 价 值 观 写 入 条 文, 将 每 年 9 月 5 日 确 定 为 中 华 慈 善 日, 将 普 及 7
慈 善 知 识 传 播 慈 善 文 化 培 养 慈 善 专 门 人 才 作 为 有 关 机 构 的 法 定 职 责 慈 善 法 规 定 了 捐 赠 人 对 其 捐 赠 的 慈 善 项 目 冠 名 纪 念 和 建 立 志 愿 服 务 记 录 证 明 制 度, 还 明 确 规 定 : 国 家 建 立 慈 善 表 彰 制 度, 对 在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中 做 出 突 出 贡 献 的 自 然 人 法 人 和 其 他 组 织, 由 县 级 以 上 人 民 政 府 或 者 有 关 部 门 予 以 表 彰 慈 善 法 的 这 些 规 定, 将 进 一 步 增 强 全 民 慈 善 意 识, 优 化 社 会 慈 善 氛 围, 激 发 社 会 成 员 义 行 善 举 的 热 情, 为 实 现 中 华 民 族 伟 大 复 兴 的 中 国 梦 提 供 持 久 精 神 力 量 ( 六 ) 促 进 措 施 更 完 善 专 章 规 定 促 进 措 施, 慈 善 法 第 77 条 明 确 规 定 : 县 级 以 上 人 民 政 府 应 当 根 据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情 况, 制 定 促 进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的 政 策 和 措 施 县 级 以 上 人 民 政 府 有 关 部 门 应 当 在 各 自 职 责 范 围 内, 向 慈 善 组 织 慈 善 信 托 受 托 人 等 提 供 慈 善 需 求 信 息, 为 慈 善 活 动 提 供 指 导 和 帮 助 在 具 体 制 度 安 排 上, 慈 善 法 明 确 了 对 慈 善 事 业 的 税 收 优 惠 费 用 减 免 用 地 倾 斜 金 融 支 持 购 买 服 务 等 一 系 列 促 进 措 施, 鼓 励 企 业 事 业 单 位 为 慈 善 活 动 提 供 便 利 条 件 以 土 地 方 面 的 支 持 为 例, 慈 善 法 规 定, 慈 善 组 织 开 展 扶 贫 济 困 扶 老 救 孤 恤 病 助 残 优 抚 等 慈 善 活 动, 需 要 慈 善 服 务 设 施 用 地 的, 可 以 依 法 申 请 使 用 国 有 划 拨 土 地 或 者 农 村 集 体 建 设 用 地 等 等 这 些 规 定 的 贯 彻 落 实, 将 给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注 入 新 动 力 ( 七 ) 监 督 管 理 更 有 效 慈 善 法 规 定 民 政 部 门 是 慈 善 事 业 主 管 部 门, 明 确 其 职 责 权 限, 赋 予 其 新 的 监 管 措 施, 包 括 对 涉 嫌 违 反 慈 善 法 规 定 的 慈 善 组 织 的 住 所 和 慈 善 活 动 发 生 地 进 行 现 场 检 查, 查 阅 复 制 有 关 资 料, 经 本 级 人 民 政 府 批 准 查 询 慈 善 组 织 金 融 账 户 等 要 求 民 政 部 门 建 立 慈 善 组 织 及 其 负 责 人 信 用 记 录 制 度 和 慈 善 组 织 评 估 制 度, 鼓 励 和 支 持 第 三 方 机 构 对 慈 善 组 织 进 行 评 估 明 确 慈 善 组 织 内 部 治 理 和 信 息 公 开, 还 规 定 了 慈 善 行 业 组 织 监 督 和 社 会 监 督, 从 而 确 立 政 府 监 管 组 织 自 治 行 业 自 律 社 会 监 督 有 机 结 合 大 格 局 ( 八 ) 慈 善 力 量 更 强 大 十 多 年 来,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快 速 发 展, 在 扶 贫 济 困 抗 震 救 灾 发 展 公 益 事 业 促 进 社 会 文 明 进 步 等 方 面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慈 善 法 是 社 会 领 域 的 重 要 法 律, 是 慈 善 制 度 建 设 的 基 础 性 综 合 性 法 律 可 以 预 期, 随 着 慈 善 法 的 颁 布 实 施, 以 法 律 来 引 领 推 动 和 保 障 慈 善 事 业 健 康 发 展, 用 法 治 的 力 量 助 推 全 社 会 崇 德 向 善 的 力 量, 必 将 促 进 我 国 慈 善 事 业 进 一 步 发 展 壮 大, 为 国 家 和 社 会 输 送 更 大 的 正 能 量 8
梁 治 平 : 非 常 感 谢 于 主 任 的 报 告! 他 是 一 个 亲 历 者 组 织 者, 虽 然 不 是 最 后 的 表 决 者, 但 是 他 组 织 完 成 这 个 草 案 他 在 报 告 里 面 不 但 介 绍 了 这 部 法 律 制 定 的 整 个 背 景 面 临 的 问 题, 还 介 绍 了 他 们 为 了 应 对 这 些 问 题 提 出 的 思 路 以 及 法 律 在 结 构 章 节 上 的 一 些 安 排 和 法 律 机 制 的 一 些 问 题 当 然, 这 些 问 题 是 否 能 够 以 这 种 方 式 来 解 决? 这 只 是 一 部 刚 刚 颁 布 还 没 有 生 效 的 法 律, 这 些 问 题 当 然 要 等 将 来 来 看 当 然 参 与 的 过 程 里 面 也 会 有 很 多 的 问 题 还 有 一 个 非 常 有 意 思 的 就 是, 这 个 报 告 给 我 们 传 递 了 很 多 关 于 这 部 法 律, 甚 至 更 一 般 地 来 说, 中 国 的 立 法 过 程 里 面 的 一 些 机 制 问 题, 比 如 说 在 国 务 院 系 统 之 外, 人 大 参 与 立 法 的 一 些 过 程, 他 们 的 长 处 或 者 短 处, 他 们 的 一 些 特 征, 这 个 也 非 常 有 价 值 今 天 的 讨 论 我 们 也 请 到 了 三 位 资 深 的 评 议 人 : 一 位 是 刚 才 于 主 任 提 到 的 徐 永 光 先 生, 他 是 南 都 公 益 基 金 会 理 事 长, 也 是 很 早 从 事 这 个 领 域 的 实 业 的 资 深 专 家 ; 另 外 一 位 是 清 华 大 学 的 贾 西 津 教 授, 她 对 这 些 问 题 的 关 注 也 是 由 来 已 久, 有 很 深 的 研 究 ; 还 有 一 位 是 沈 东 曙, 北 京 乐 平 公 益 基 金 会 的 秘 书 长, 他 的 身 份 是 一 个 民 间 组 织, 他 也 参 加 了 法 律 起 草 工 作 刚 才 我 还 问 了 你 是 以 什 么 身 份 去 的, 我 觉 得 这 也 体 现 了 现 代 立 法 的 开 放 性 三 位 评 议 人 作 评 议 之 后, 我 们 就 自 由 讨 论, 先 请 徐 永 光 先 生 作 评 议 徐 永 光 : 刚 才 听 了 建 伟 的 介 绍, 我 有 了 更 多 的 了 解, 感 觉 建 伟 在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过 程 中 确 实 是 起 到 了 一 个 非 常 核 心 的 作 用 我 大 概 有 这 么 几 点 评 论 : 第 一, 这 次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确 实 体 现 了 开 门 立 法 的 精 神, 开 门 立 法 集 思 广 益 兼 收 并 蓄, 民 间 和 政 府 国 家 立 法 部 门 的 互 动 是 非 常 深 入 的, 立 法 部 门 也 是 非 常 重 视 民 间 的 意 见 当 时 有 五 个 民 间 版 本 发 布, 立 法 部 门 的 领 导 都 参 加 了 我 一 开 始 对 这 个 立 法 表 示 怀 疑, 因 为 过 去 是 民 政 部 在 搞, 对 慈 善 的 基 本 概 念 都 没 搞 清 楚, 是 定 位 于 民 政 管 理 范 围 的 小 慈 善, 如 果 这 样, 有 法 还 不 如 没 法 后 来 人 大 接 过 去 后, 有 很 大 的 进 步 在 那 次 五 个 民 间 版 本 公 布 的 会 议 上, 我 第 一 个 9
发 言, 上 来 就 出 言 不 恭, 我 说 : 慈 善 法 研 究 的 是 过 时 的 问 题 当 时 建 伟 也 在 但 经 过 反 复 征 求 意 见 和 修 订 后, 现 在 通 过 的 慈 善 法 确 实 有 了 非 常 大 的 突 破, 虽 然 它 也 还 有 一 些 不 足 之 处 人 大 会 议 通 过 以 后 当 时 有 记 者 采 访 问 我 : 如 果 你 有 投 票 权, 你 是 赞 成 还 是 反 对? 我 说 : 我 会 投 赞 成 票 第 二, 这 次 慈 善 法 是 积 极 地 回 应 了 慈 善 体 制 改 革 转 型 这 个 现 实 问 题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中 国 的 慈 善 事 业 有 过 一 些 波 折, 我 觉 得 有 三 个 阶 段 : 第 一 个 阶 段 是 伴 随 着 政 府 的 行 政 体 制 改 革 放 权, 一 批 有 政 府 背 景 的 基 金 会 的 设 立 这 些 基 金 会 的 设 立 实 际 上 给 民 间 力 量 公 众 参 与 慈 善 释 放 了 空 间, 出 现 了 像 希 望 工 程 这 样 的 慈 善 品 牌 在 让 公 民 有 机 会 参 与 公 共 生 活 的 同 时, 也 弥 补 了 国 家 公 共 财 政 的 投 入 不 足, 当 时 国 家 还 穷, 有 很 多 社 会 问 题 的 解 决 需 要 动 员 社 会 力 量 参 与, 这 是 比 较 正 面 的 我 感 觉 这 样 的 过 程 有 十 多 年 的 时 间, 从 80 年 代 中 一 直 到 2000 年 以 后 第 二 阶 段, 从 2005 年 以 后, 也 正 是 慈 善 法 开 始 立 法 开 始,2005 年 人 大 会 议 第 一 次 把 支 持 慈 善 事 业 发 展 写 进 了 政 府 工 作 报 告, 政 府 把 慈 善 看 成 是 社 会 保 障 体 系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慈 善 为 政 府 所 用, 全 国 各 地 刮 起 了 慈 善 风 暴, 其 实 就 是 以 权 谋 捐, 把 慈 善 当 作 政 府 的 第 二 税 源 2006 07 年 全 国 许 多 地 方 政 府 刮 起 慈 善 风 暴, 到 2008 年 汶 川 地 震,760 亿 的 捐 款 8 成 进 了 政 府 的 账 户, 而 且 不 公 开 透 明, 造 成 了 社 会 的 不 满 情 绪 乃 至 到 2010 年 玉 树 地 震 后, 五 部 委 下 文 : 要 把 所 有 的 基 金 会 募 捐 全 部 汇 缴 交 给 青 海 省 人 民 政 府 民 间 募 捐 的 钱 要 交 给 政 府, 还 要 不 要 尊 重 捐 款 人 和 慈 善 组 织 的 权 利? 整 个 慈 善 事 业 乱 了 套 最 后 13 家 基 金 会 抵 制, 汇 缴 不 了 了 之 五 部 委 通 知 完 全 是 违 法 的, 接 受 捐 款 都 是 有 合 同 的, 要 根 据 捐 款 人 的 意 愿 来 落 实 捐 款, 结 果 政 府 一 纸 文 件 要 全 部 收 缴 捐 款, 违 反 合 同 法, 违 反 一 切 与 捐 款 相 关 的 法 律 2010 年 汇 缴 文 件 之 后, 社 会 对 慈 善 的 行 政 化 慈 善 的 官 办 国 营 很 不 满 第 三 阶 段 可 以 从 十 八 大 提 出 社 会 治 理 体 制 改 革 开 始 2013 年 雅 安 地 震 发 生, 民 政 部 就 明 确 提 出 来 : 现 在 的 捐 款 由 公 众 自 由 选 择, 捐 给 有 募 捐 资 质 的 基 金 会, 政 府 不 再 干 预 我 觉 得 2013 年 有 一 个 大 的 转 变 现 在 慈 善 业 越 来 越 活 跃, 各 种 各 样 的 慈 善 创 新 模 式 都 出 来 了, 尤 其 是 互 联 网 和 公 益 的 结 合 慈 善 法 的 出 台 对 推 动 慈 善 10
体 制 的 改 革 是 非 常 有 利 的 2011 年 那 阵 子 慈 善 乱 象 丛 生, 刚 才 建 伟 也 说 到, 郭 美 美 事 件 慈 善 总 会 的 尚 德 门 事 件 河 南 宋 庆 龄 基 金 会 借 慈 善 卖 寿 险 事 件, 还 有 中 非 希 望 工 程 躺 着 中 枪, 等 等, 非 常 混 乱 慈 善 法 的 出 台, 对 公 民 和 慈 善 组 织 慈 善 行 为 的 规 范 是 非 常 有 利 的 第 三, 慈 善 法 对 于 构 建 中 国 公 益 慈 善 新 的 生 态 环 境 有 非 常 重 要 的 价 值 首 先, 慈 善 法 厘 定 了 慈 善 的 民 间 属 性 慈 善 法 就 是 保 护 和 规 范 公 民 参 与 慈 善 活 动 的 权 益 同 时, 慈 善 法 对 政 府 的 权 力 做 了 限 制, 特 别 是 在 募 捐 问 题 上, 规 定 : 开 展 募 捐 活 动, 不 得 摊 派 或 者 变 相 摊 派, 如 果 是 向 单 位 和 个 人 摊 派 或 者 变 相 摊 派 捐 款, 要 受 到 警 告 甚 至 处 罚 依 照 慈 善 法, 摊 派 或 者 变 相 摊 派 捐 款 就 是 违 法 行 为 这 对 于 限 制 政 府 以 权 谋 捐 非 常 重 要 慈 善 法 之 前 的 公 益 事 业 捐 赠 法 规 定 : 发 生 自 然 灾 害 时, 政 府 可 以 接 受 捐 款 慈 善 法 对 这 条 又 有 改 变 : 发 生 重 大 自 然 灾 害 和 公 共 事 件 的 时 候, 有 关 人 民 政 府 应 当 建 立 协 调 机 制, 提 供 需 求 信 息, 及 时 有 序 引 导 开 展 募 捐 和 救 助 活 动 把 政 府 可 以 接 受 捐 款 改 为 有 序 引 导 开 展 募 捐 第 四, 慈 善 法 给 公 民 参 与 慈 善 最 大 的 权 利, 草 根 NGO( 没 有 政 府 背 景 的 慈 善 组 织 ) 是 最 大 的 受 益 者 基 金 会 捐 款 支 出 比 例 和 管 理 费 用 还 有 很 多 的 限 制, 行 政 经 费 支 出 不 能 超 过 10% 但 是 对 于 草 根 NGO, 你 虽 然 没 有 政 府 背 景, 但 你 可 以 依 法 登 记 为 慈 善 组 织, 成 为 慈 善 组 织 以 后, 你 还 可 以 申 请 公 开 募 捐, 获 得 公 募 权, 而 且 你 的 管 理 费 用 不 受 10% 的 限 制 因 为 草 根 NGO 或 者 社 会 服 务 组 织 主 要 通 过 是 做 公 益 服 务 的, 需 要 通 过 养 人 来 提 供 服 务, 所 以 他 们 不 会 受 到 管 理 费 用 的 限 制 同 时, 在 税 收 上 是 和 基 金 会 一 样, 一 视 同 仁 这 对 于 活 跃 激 发 民 间 慈 善 的 活 力 有 非 常 重 大 的 突 破 我 最 兴 奋 的 是 慈 善 信 托 的 突 破 实 际 上 在 2001 年 的 信 托 法 里 面 已 经 有 公 益 信 托, 我 觉 得 这 一 章 写 的 很 明 白, 很 优 秀, 当 时 公 益 信 托 里 面 所 讲 的 公 益 信 托 的 目 标 范 围 和 现 在 慈 善 法 所 讲 的 慈 善 的 定 义 只 差 几 个 字, 说 明 那 个 时 候 已 经 研 究 得 很 清 楚 了 公 益 信 托 15 年 来 没 有 落 地 的 原 因 是, 信 托 法 规 定 设 立 公 益 信 托 需 要 经 过 公 益 事 业 的 政 府 管 理 部 门 批 准, 但 没 有 一 家 政 府 管 理 部 门 愿 意 接 这 个 活, 所 以 15 年 没 有 落 地 现 在, 慈 善 信 托 放 开 了, 只 要 明 确 委 托 人 受 托 人 受 益 人 的 法 律 关 系, 你 就 可 以 建 立 慈 善 信 托, 慈 善 信 托 可 以 报 民 政 部 门 备 案, 11
也 可 以 不 备 案 慈 善 法 说 不 经 过 备 案 的 不 予 享 受 到 税 收 优 惠, 说 明 是 可 以 不 备 案 的, 这 个 就 非 常 宽 松 了 慈 善 信 托 的 开 放, 一 些 巨 额 的 慈 善 捐 赠 不 需 要 马 上 进 行 转 移 财 产, 只 需 建 立 一 种 信 托 合 同 关 系, 这 笔 慈 善 财 产 就 锁 定 了 不 立 即 转 移 财 产, 在 税 收 方 面 资 产 管 理 方 面 就 比 较 简 单 了, 预 期 可 以 激 发 出 十 倍 甚 至 百 倍 于 现 在 慈 善 捐 赠 的 资 金 池 现 在 有 好 多 富 人 在 国 外 建 立 慈 善 信 托, 比 如 牛 根 生 马 云 马 化 腾 等, 他 们 都 是 百 亿 级 的, 都 建 在 海 外, 因 为 慈 善 信 托 国 内 无 法 落 地 慈 善 信 托 法 律 的 实 施, 将 会 有 越 来 越 多 百 亿 级 的 慈 善 信 托 在 国 内 建 立, 这 个 意 义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慈 善 法 对 于 捐 赠 人 慈 善 组 织 受 助 人 享 受 税 收 优 惠 都 有 原 则 规 定, 实 际 上 离 落 地 还 有 一 段 距 离, 要 借 慈 善 法 落 实 到 位 目 前 的 税 收 优 惠 依 据 两 个 法 : 一 个 是 企 业 所 得 税 法, 一 个 是 个 人 所 得 税 法 这 两 个 法 也 比 较 原 则, 具 体 执 行 有 财 政 部 和 税 务 总 局 的 行 政 性 规 定, 有 关 行 政 性 的 规 定 是 很 糟 糕 的 比 如 说 基 金 会 投 资 收 益 要 交 企 业 所 得 税, 这 样 就 把 一 些 大 的 基 金 会 搞 死 了 还 有 一 个 免 税 资 格, 就 是 慈 善 组 织 员 工 的 平 均 收 入 不 能 超 过 当 地 平 均 收 入 的 两 倍, 一 些 大 的 基 金 会 需 要 引 进 高 级 管 理 人 才, 这 样 一 个 工 资 限 定, 让 你 难 以 吸 引 优 秀 人 才, 如 果 超 了, 要 取 消 免 税 资 格 希 望 在 9 月 1 日 慈 善 法 正 式 实 施 之 前, 在 税 收 优 惠 方 面 有 实 质 性 的 推 动 关 于 个 人 求 助 不 入 法 的 问 题, 即 没 有 把 个 人 求 助 写 到 慈 善 法, 我 很 赞 成 因 为 一 写 进 来 很 复 杂 比 如 说 个 人 求 助, 有 乞 丐 向 我 们 要 钱, 给 他 钱 合 不 合 法? 现 在 遇 到 的 问 题 是, 个 人 求 助 通 过 互 联 网 放 大 了, 如 何 甄 别 真 伪?( 于 建 伟 : 慈 善 法 不 规 范 个 人 求 助, 开 始 的 时 候 有 人 有 误 解, 说 : 禁 止 个 人 募 捐 就 是 禁 止 个 人 求 助, 其 实 是 两 码 事, 我 们 说 的 募 捐 是 大 的 募 捐, 是 慈 善 募 捐, 和 个 人 求 助 是 两 码 事 个 人 求 助 是 他 的 一 种 权 利, 是 宪 法 赋 予 的 权 利, 慈 善 法 根 本 就 不 涉 及 这 个 问 题, 它 和 慈 善 募 捐 是 两 码 事 ) 对, 个 人 求 助 开 放 非 常 重 要, 个 人 发 生 困 难 问 题 需 要 别 人 帮 助, 通 过 求 助 可 能 就 解 决 了, 不 必 去 找 政 府 ; 而 且 通 过 互 联 网 有 时 候 效 率 还 很 高 但 是 要 怎 么 样 规 范? 就 是 说 虽 然 不 入 法, 但 是 由 于 信 息 不 对 称, 真 假 难 辨 ; 他 的 捐 款 收 到 以 后 怎 么 管, 多 了 怎 么 办? 人 去 世 了, 捐 款 留 下 来 了 怎 么 办? 有 很 多 问 题, 如 骗 子 借 机 骗 钱, 已 经 发 生 多 起 了 目 前 有 些 公 益 组 织 正 在 研 究, 比 如 说 中 华 志 愿 服 务 协 会, 打 算 建 立 一 个 个 人 求 助 信 息 甄 12
别 网 络 系 统, 哪 里 出 现 个 人 求 助, 分 布 在 全 国 各 地 的 志 愿 者 会 去 甄 别, 然 后 通 过 协 会 发 布 信 息 最 后, 我 谈 一 下 慈 善 法 的 不 足, 慈 善 法 的 不 足 有 这 么 几 条 : ( 一 ), 公 募 基 金 会 管 理 费 不 超 过 10% 的 限 定 是 多 余 的, 是 慈 善 法 的 败 笔 应 该 相 信 市 场, 相 信 公 众 的 选 择 一 个 机 构 管 理 费 高 或 者 低 能 代 表 它 的 效 率 高 低, 另 外 大 机 构 和 小 机 构 不 同, 大 机 构 管 理 费 比 例 就 会 低, 小 机 构 10% 管 理 费 养 一 个 人 都 不 够 还 有, 项 目 不 一 样, 管 理 成 本 也 有 差 别 管 理 费 应 该 由 市 场 来 调 节 和 公 众 来 判 断 这 很 简 单 的, 只 要 相 信 市 场 相 信 公 众 的 判 断 力 就 可 以 了 管 理 费 的 限 额, 给 机 构 和 政 府 都 会 带 来 麻 烦, 会 限 制 一 些 机 构 的 正 常 发 展 ( 二 ), 慈 善 法 关 于 慈 善 组 织 互 联 网 募 捐 的 规 定 是 硬 伤 对 这 条 规 定 解 读 的 结 果 是 : 深 圳 壹 基 金 如 果 只 在 自 己 的 网 站 募 捐 而 不 上 民 政 部 制 定 的 信 息 平 台 是 违 法 的 因 为 法 律 规 定, 慈 善 机 构 通 过 互 联 网 募 捐 应 该 到 民 政 部 制 定 的 互 联 网 信 息 平 台, 同 时 也 可 以 在 自 己 的 网 站 募 捐 前 面 的 应 该, 是 硬 性 规 定, 同 时 也 可 以 在 自 己 的 网 站 上 募 捐 如 只 做 后 一 条, 就 是 违 法 的 我 认 为 这 是 倒 退 在 当 今 信 息 化 社 会, 任 何 机 构 都 不 能 够 去 互 联 网 生 存, 都 要 通 过 第 三 方 互 联 网 公 司 的 服 务 来 提 升 自 己 的 效 能 因 为 一 个 机 构 的 互 联 网 运 用 水 平 总 是 很 低 的, 要 搞 得 很 高 级, 就 需 要 有 很 大 的 投 入, 通 过 第 三 方 的 服 务 既 能 够 提 高 自 己 的 效 率, 同 时 又 提 高 透 明 度 这 完 全 是 一 种 市 场 行 为, 本 来 应 该 有 慈 善 组 织 自 己 来 选 择 本 来 是 市 场 行 为, 现 在 规 定 要 由 民 政 部 一 家 来 指 定 募 捐 平 台 未 来 会 有 几 十 万 家 慈 善 机 构 要 公 开 募 捐, 由 民 政 部 指 定 互 联 网 平 台 你 指 定 几 家? 指 定 五 家 是 垄 断, 指 定 100 家 也 是 垄 断 指 定 了 100 家, 第 101 家 怎 么 办? 我 想 搞 创 新, 还 能 搞 吗? 没 有 批 准, 还 能 做 第 三 方 服 务 吗? 所 以 这 条 是 个 硬 伤 怎 么 解 决 呢? 我 提 议 平 台 不 能 搞 指 定, 要 放 开 由 互 联 网 企 业 自 己 来 申 请, 民 政 部 来 批 准, 或 者 叫 招 标 谁 可 以 做 平 台, 通 过 招 标 评 审 来 确 定 ( 三 ), 还 有 一 个 遗 憾, 在 慈 善 法 讨 论 中, 我 们 提 出 福 利 彩 票 入 法 的 建 议, 未 被 采 纳 现 在 一 年 的 彩 票 公 益 金 收 入 已 经 高 达 1000 亿, 超 过 了 捐 款 彩 票 公 益 金 全 部 政 府 在 用, 审 计 署 对 彩 票 公 益 金 审 计 的 结 果,25% 被 乱 用 国 家 设 立 彩 票 公 益 金 ( 博 彩 ) 的 道 德 基 础 就 是 收 入 可 以 作 公 益 中 国 2 亿 彩 民 基 本 上 是 农 民 工, 这 些 彩 民 每 人 一 年 贡 献 1500 元 钱 买 彩 票, 产 生 的 1000 亿 彩 票 公 益 金, 竞 然 13
25% 被 一 些 政 府 部 门 拿 去 乱 花, 这 既 不 合 理 也 不 道 德 所 以, 彩 票 公 益 金 没 入 法 是 很 遗 憾 的 事 我 们 也 在 努 力, 希 望 推 动 彩 票 公 益 金 管 理 条 例 应 该 学 习 香 港 马 会 香 港 马 会 是 优 秀 的 慈 善 组 织, 马 会 一 年 收 入 大 概 是 1500 亿, 其 中 82% 返 奖 ( 我 们 50% 返 奖 ),14% 交 税 我 了 解, 马 会 2014 年 给 香 港 政 府 交 税 200 多 亿, 是 香 港 的 第 一 大 纳 税 户, 占 总 税 收 的 9%; 捐 给 慈 善 组 织 32 亿 ; 它 的 管 理 费 大 概 只 有 2%( 福 利 彩 票 管 理 费 为 15%) 现 在 中 国 地 下 的 赌 庄 在 和 香 港 马 场 直 接 挂 钩, 返 奖 率 是 82%,18% 就 是 那 些 地 下 赌 庄 庄 主 的 收 入 中 国 人 好 赌, 据 说 赌 资 投 入 是 明 1 暗 10, 地 下 是 合 法 的 10 倍 所 以 应 该 修 法, 可 以 把 合 法 的 彩 票 公 益 做 得 更 大, 更 多 用 之 于 民, 不 光 是 农 民 工, 大 家 都 会 去 买 彩 票, 赚 了 归 自 己, 赔 了 捐 公 益 这 对 中 国 公 益 事 业 的 发 展 是 很 大 的 支 持 梁 治 平 : 谢 谢! 徐 先 生 的 很 多 评 论 很 精 道, 如 果 没 有 长 时 间 从 事 这 样 的 工 作 参 与 观 察 实 践, 是 不 会 有 这 样 的 评 论 的 徐 先 生 提 的 很 重 要 的 问 题 就 是 政 府 在 里 面 扮 演 什 么 角 色, 一 个 就 是 说 政 府 不 是 说 你 作 为 一 个 立 法 者 或 者 公 共 服 务 的 提 供 者, 而 是 说 你 可 能 直 接 去 取 得 捐 款, 或 者 作 为 一 个 主 体 直 接 去 取 得 捐 款, 然 后 你 怎 么 去 用 这 些 钱, 或 者 你 对 于 捐 款 是 怎 么 处 置 的? 这 些 问 题 涉 及 到 一 个 很 大 的 问 题, 就 是 我 们 刚 才 讲 慈 善 事 业 的 乱 象 里 面 可 能 还 有 这 么 重 要 的 一 维, 我 想 这 也 是 推 进 慈 善 法 治 里 面 很 重 要 的 需 要 解 决 的 问 题 下 面 请 贾 西 津 教 授 作 评 议 贾 西 津 : 谢 谢 洪 范 邀 请 我 参 加 这 次 会 议! 我 是 第 三 次 听 于 主 任 讲 立 法 的 过 程, 但 实 际 上 我 知 道 这 背 后 还 会 有 更 多 的 故 事 这 一 部 法 确 实 背 后 有 很 多 独 特 的 地 方, 从 出 台 到 现 在 也 有 一 个 很 长 的 博 弈 过 程, 刚 才 永 光 老 师 讲 了 很 多 非 常 细 致 的 东 西, 我 想 从 多 视 角 来 看 待 过 个 法 : 第 一, 这 个 立 法 的 最 大 特 点 是 : 它 的 立 法 过 程 是 开 门 立 法 这 个 大 家 都 已 经 14
看 到 了, 这 在 中 国 近 些 年 立 法 的 过 程 中 都 是 非 常 有 特 点 的, 一 个 是 它 的 开 门 性, 一 个 就 是 直 接 由 人 大 内 司 委 来 起 草, 也 就 是 它 的 跨 部 门 性 所 以, 这 也 是 为 什 么 大 家 特 别 关 注 这 部 法 的 原 因 之 一 我 觉 得 它 的 过 程 特 点 特 别 鲜 明, 而 且 特 别 值 得 肯 定, 我 觉 得 最 大 的 肯 定 是 在 这 个 立 法 的 过 程 上 面 刚 才 于 主 任 讲 到, 可 能 每 个 人 对 这 个 法 都 仍 有 不 满 意 或 者 从 条 款 上 面 仍 然 会 有 一 些 需 要 提 出 的 问 题 第 二, 这 部 法 的 立 法 目 的 是 一 个 促 进 法 这 个 立 法 目 的 我 想 还 不 仅 是 法 条 上 表 述 的 立 法 目 的, 而 是 说 它 的 政 治 意 图 与 同 时 期 的 另 一 部 立 法 就 是 境 外 非 政 府 组 织 境 内 活 动 管 理 法 结 合 来 看, 可 以 很 明 显 看 到 这 是 目 前 在 社 会 组 织 领 域 两 部 最 重 要 的 立 法 它 们 体 现 了 不 一 样 的 立 法 意 图 的, 而 这 两 个 立 法 意 图 我 自 己 的 理 解 是 有 所 相 关 的 为 什 么 慈 善 法 的 立 法 规 格 如 此 高 促 进 意 图 体 现 得 这 么 公 开 参 与 性 如 此 广 泛, 实 际 上 也 是 一 个 平 衡, 就 是 要 显 示 在 社 会 领 域 中 总 体 的 政 治 意 图 是 什 么, 不 完 全 是 一 个 放 开 的 或 者 是 收 缩 的 方 向 我 觉 得 这 两 部 法 结 合 起 来 看, 总 体 的 立 法 意 图 会 更 确 切 那 么 在 整 体 的 立 法 意 图 之 中, 慈 善 法 的 定 位 显 然 起 到 正 能 量 的 作 用 就 是 说, 它 要 体 现 促 进 性, 而 且 这 个 促 进 性 要 体 现 得 非 常 鲜 明 广 泛 第 三, 如 何 从 一 个 多 元 的 视 角 来 看 这 个 法 律 效 果 因 为 慈 善 法 9 月 1 日 才 会 实 施, 不 过 从 目 前 我 们 读 这 部 法 就 能 够 看 到 这 部 法 律 会 创 建 一 个 很 有 意 思 的 格 局 变 化 在 这 部 法 起 效 之 前, 现 在 整 个 社 会 组 织 的 图 景 应 该 分 为 法 内 和 法 外 法 内 也 就 是 在 民 政 部 门 登 记 注 册 的 社 会 组 织, 包 括 社 团 民 非 基 金 会, 后 者 分 为 公 募 和 非 公 募 ; 其 他 的 各 自 存 在 形 式, 包 括 企 业 登 记 作 为 变 通 的 形 式 存 在 作 为 非 法 人 的 志 愿 群 体 一 群 人 等, 都 是 一 种 法 外 的 形 式 ; 法 内 和 法 外 显 然 在 法 内 有 一 些 特 权 性, 法 外 目 前 严 格 说 是 非 法, 但 实 际 上 可 以 看 到 它 是 在 运 作 的, 二 者 之 间 在 很 多 行 为 活 动 和 功 能 上 混 合 存 在 这 是 目 前 的 一 个 非 常 简 单 的 格 局 慈 善 法 实 施 之 后, 仍 然 存 在 法 内 和 法 外 但 是 法 内 分 成 了 三 个 类 型 :(1) 在 民 政 部 门 注 册 登 记 的 慈 善 组 织, 它 受 到 慈 善 法 和 登 记 管 理 条 例 的 规 制 和 保 护 (2) 在 民 政 部 门 注 册 登 记 的 非 慈 善 组 织 的 社 会 组 织, 也 就 是 目 前 的 社 会 组 织 中 会 变 成 了 一 类 是 慈 善 一 类 是 非 慈 善 组 织, 但 它 们 仍 然 15
保 留 社 团 基 金 会 社 会 服 务 机 构 的 形 式 (3) 刚 才 永 光 老 师 也 提 到 了, 慈 善 法 设 立 了 一 个 新 的 合 法 形 式, 也 就 是 一 个 不 以 组 织 及 法 人 形 式 登 记 的 合 法 形 式, 慈 善 信 托 或 者 公 益 信 托, 虽 然 信 托 法 早 提 出 公 益 信 托 的 概 念, 但 在 程 序 上 尚 无 法 实 现, 慈 善 法 使 之 成 为 一 种 可 行 选 择, 慈 善 信 托 是 与 原 来 的 社 会 组 织 不 同 的 一 个 新 形 式, 它 不 是 组 织, 整 个 管 理 方 式 和 规 则 是 和 社 会 组 织 不 太 一 样 的 另 一 方 面, 跟 原 来 一 样, 依 然 有 法 外 组 织, 不 过 法 内 和 法 外 的 边 界 变 得 更 清 晰 了 如 果 我 们 把 现 有 的 两 类 情 况 和 这 部 法 律 起 效 之 后 的 四 类 情 况 作 一 个 连 线 对 应 的 话, 就 会 发 现 非 常 有 意 思 的 情 景, 就 是 现 有 的 合 法 性 组 织 可 能 会 变 成 三 类 : 慈 善 组 织 非 慈 善 的 社 会 组 织 和 公 益 信 托 现 在 法 外 这 个 类 型 可 能 成 为 :(1) 注 册 为 慈 善 组 织 (2) 备 案 为 慈 善 信 托 或 称 公 益 信 托 (3) 保 留 原 有 的 法 外 身 份 不 过 这 个 图 景 会 使 得 现 有 的 这 些 组 织 生 存 地 位 变 得 非 常 不 同 比 如, 注 册 登 记 的 慈 善 组 织 会 意 味 着 获 得 一 定 的 特 权, 也 就 是 这 部 法 所 促 进 的 领 域, 可 能 比 现 在 的 空 间 更 大 当 然, 对 于 慈 善 组 织 仍 然 有 一 些 挑 战, 比 如 两 年 以 后 才 能 申 请 公 募, 税 收 目 前 还 没 有 对 接, 会 有 较 多 的 行 为 规 制, 如 募 款 平 台 管 理 费 比 例 公 开 透 明 责 任 等, 但 总 体 上 是 一 个 促 进 性 的 对 于 非 慈 善 组 织 的 社 会 组 织, 其 中 我 想 特 别 提 到 的 是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无 论 新 条 例 保 留 非 慈 善 基 金 会 的 法 律 地 位, 还 是 将 所 有 基 金 会 强 制 归 为 慈 善 组 织, 我 觉 得 对 它 们 的 处 境 都 会 变 得 比 较 尴 尬 2004 年 基 金 会 管 理 条 例 后 中 国 社 会 组 织 发 展 最 好 的 就 是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那 么 在 这 部 慈 善 法 之 后,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会 出 现 一 种 什 么 情 况? 如 果 它 作 为 慈 善 组 织, 去 申 请 了 募 捐 权, 就 完 全 改 变 了 自 己 的 性 质 以 及 组 织 运 作 的 规 律, 它 就 不 再 是 一 个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了 ; 如 果 它 申 请 为 慈 善 组 织 却 不 申 请 公 募 权, 意 味 着 它 会 处 于 一 个 弱 势 地 位, 也 就 是 它 会 不 能 获 得 很 多 好 处, 但 是 它 要 承 担 慈 善 组 织 额 外 的 责 任 ; 如 果 它 不 进 入 到 慈 善 组 织 系 列, 可 能 它 会 处 于 更 加 弱 势 地 位 所 以, 未 来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会 不 会 成 为 一 个 萎 缩 的 趋 势, 我 觉 得 这 部 分 目 前 是 一 个 很 大 的 不 确 定 性 慈 善 法 的 一 个 亮 点 是 慈 善 信 托 或 公 益 信 托 三 审 加 入 了 商 业 机 制, 即 信 托 公 司 作 为 受 托 人 它 会 引 入 一 个 竞 争 性, 所 以 商 业 机 制 的 引 入 会 给 慈 善 领 域, 搅 入 很 多 东 西, 像 鲶 鱼 效 应, 这 是 一 个 值 得 观 察 的 窗 口 就 像 2004 年 基 金 会 管 理 条 例 使 得 非 公 募 基 金 会 成 为 了 亮 点 一 样, 慈 善 法 有 可 能 使 得 公 益 信 托 16
成 为 未 来 的 一 个 亮 点 保 留 的 法 外 社 会 组 织 可 能 会 比 原 有 的 境 遇 有 所 下 降, 特 别 是 在 公 募 权 上 在 原 有 的 募 款 之 中 它 是 一 个 灰 色 地 带, 现 在 可 能 有 更 多 组 织 获 得 了 合 法 募 款 权, 但 是 没 有 获 得 合 法 募 款 权 的 组 织 会 非 常 明 确 的 被 禁 止 了 公 募 资 格, 所 以 对 于 不 能 获 得 募 款 权 的 组 织 是 一 个 挑 战 在 慈 善 法 实 施 一 年 或 两 年 之 后 再 来 回 顾, 我 相 信 目 前 非 营 利 领 域 的 格 局 会 发 生 很 大 变 化 这 个 变 化 非 常 有 意 思, 是 我 们 作 为 研 究 者 要 特 别 去 追 踪 的 这 就 是 它 的 一 个 法 律 效 果 预 估 最 后, 我 想 讲 为 什 么 会 出 现 这 样 的 慈 善 法 的 特 点 以 及 这 样 的 法 律 效 果? 我 想 还 是 跟 刚 才 的 三 点 结 合 : 第 ( 一 ), 它 是 一 个 促 进 法, 但 是 促 进 谁? 在 不 同 的 立 法 参 与 主 体 的 脑 海 中 是 不 一 样 的, 有 人 想 促 进 的 是 传 统 慈 善, 有 人 是 想 促 进 某 个 领 域 比 如 和 扶 贫 攻 坚 结 合, 可 能 学 者 和 立 法 部 门 是 希 望 能 够 纳 入 广 义 的 公 益 这 样, 造 成 最 后 的 结 果 就 会 变 成 大 家 用 了 一 个 共 识, 用 了 一 个 涵 义 小 的 概 念, 就 是 慈 善 在 中 国 是 一 个 小 涵 义 的 概 念, 但 是 赋 予 了 它 一 个 大 内 涵 也 就 是 说, 大 家 把 各 自 的 意 图 都 填 到 了 慈 善 这 个 小 概 念 中 去 了, 最 后 就 变 成 了 慈 善 法 的 实 际 内 涵 是 一 个 公 益 法 第 ( 二 ), 从 立 法 过 程 上 讲, 参 与 者 都 会 有 更 多 的 认 同, 或 者 说 参 与 过 程 本 身 会 形 成 对 法 律 实 施 态 度 上 的 不 同 这 个 参 与 过 程 非 常 广 泛, 其 中 学 者 的 参 与 非 常 活 跃, 于 主 任 也 说 了, 我 们 自 己 也 都 参 与 很 多, 但 是 草 根 组 织 的 参 与 是 很 少 的, 虽 然 这 个 平 台 是 开 放 的, 但 是 我 们 看 到 在 这 个 声 音 之 中 草 根 参 与 得 并 不 多, 而 且 从 了 解 中 会 看 到 一 部 分 草 根 觉 得 我 没 有 能 力 参 与 或 者 说 参 与 其 实 也 没 有 用, 反 正 这 部 法 律 本 身 已 经 有 立 法 意 图, 还 有 很 大 一 部 分 组 织, 当 他 们 觉 得 这 部 法 和 我 有 关 的 时 候, 这 部 法 已 经 定 性 出 台 了 也 就 是 说, 很 多 草 根 在 看 到 慈 善 法 的 法 律 名 称 时, 他 不 认 为 和 自 己 有 关 但 是, 如 果 这 个 法 比 如 它 的 名 称 是 个 NGO 法, 是 非 营 利 组 织 法 或 者 是 公 益 组 织 法, 可 能 更 多 的 人 就 会 去 看 这 部 法 也 就 是 说 这 样 的 一 个 小 概 念 大 内 涵 的 名 称 使 得 很 多 草 根 根 本 就 没 认 识 到 跟 自 己 有 关, 但 现 在 却 发 现 里 面 有 很 多 内 容 其 实 是 和 普 通 的 个 人 都 有 关 系 的, 但 这 个 时 候, 时 间 已 经 错 过 了 这 样, 我 觉 得 参 与 其 中 很 有 可 能 从 不 同 角 度 看 待 这 个 法 会 有 不 同 的 感 受 我 看 到 我 们 今 天 名 单 里 面 有 很 多 不 同 的 官 办 色 彩 的 组 织, 有 境 外 组 织 有 很 多 草 17
根, 我 想 不 同 视 角 在 解 读 这 部 法 的 时 候 一 定 会 看 到 不 同 的 东 西 或 者 有 不 同 的 体 会 一 会 儿 在 讨 论 里 面 我 觉 得 这 点 会 很 有 意 思, 看 大 家 会 各 自 怎 样 来 看 待 它 第 ( 三 ), 慈 善 法 立 法 过 程 是 一 个 知 识 形 成 的 过 程 刚 才 于 主 任 讲 的 有 些 故 事, 一 个 是 说 在 美 国 考 察 后 自 己 的 观 念 发 生 变 化, 还 有 一 个 就 是 我 几 次 都 听 到 您 说 到 志 愿 与 无 偿, 虽 然 两 字 之 差, 但 是 内 涵 很 不 一 样 我 觉 得 这 个 故 事 就 说 明 在 立 法 过 程 中 也 有 很 多 看 上 去 是 共 识 的 东 西, 但 其 实 大 家 的 想 像 是 非 常 不 一 样 的, 每 个 人 的 理 解 有 很 大 的 不 同 在 这 个 过 程 之 中, 到 底 是 什 么 样 的 知 识 被 形 成, 被 体 现 出 来, 被 写 入 了 最 后 的 法 律? 有 些 可 能 就 是 某 个 个 人 或 者 在 某 个 力 量 运 作 的 时 候, 如 何 能 够 让 一 两 个 字 发 生 改 动 我 们 在 之 前 的 立 法 法 中 也 出 现 了 这 种 情 况, 但 是 在 这 部 慈 善 法 出 台 的 过 程 中 我 确 实 感 觉 到 在 学 者 本 身 的 共 识 凝 聚 过 程 中 差 异 非 常 大, 所 以 可 能 由 于 学 者 的 影 响, 这 部 法 律 也 许 从 原 来, 比 如 最 典 型 的 就 是 原 来 的 倾 向 是 一 个 行 为 法, 而 在 最 后 偏 向 成 为 一 个 组 织 法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很 多 学 者 的 意 见 是 力 推 组 织 法 的, 所 以 这 也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原 因 我 知 道 这 部 法 过 程 有 几 十 个 版 本, 至 少 现 在 能 看 到 的 比 如 民 政 部 2009 年 8 章 54 条 的 一 版,2015 年 9 月 一 审 稿 11 章 115 条, 在 这 中 间 至 少 有 7 个 学 者 版 本, 内 司 委 吸 收 学 者 意 见 改 了 几 十 版, 最 多 的 时 候 是 141 条, 到 后 面 的 二 审 是 11 章 101 条, 三 审 12 章 112 条 等 我 们 看 到 中 间 有 很 多 观 念 包 括 基 本 的 定 义, 乃 至 一 些 原 则 性 的 东 西, 发 生 了 变 化 为 什 么 发 生 了 这 些 变 化? 比 如 说 像 公 募, 刚 才 于 主 任 提 到 了 想 解 决 的 问 题 是 认 为 现 在 有 公 募 权 的 组 织 少, 而 很 多 社 会 的 公 募 没 有 受 到 规 制 这 其 实 是 两 个 特 别 真 实 而 且 值 得 解 决 的 问 题, 但 最 后 在 立 法 体 现 到 文 本 的 时 候, 确 实 是 给 了 慈 善 组 织 一 个 专 属 的 募 款 资 格 刚 才 永 光 老 师 说 草 根 就 是 受 益 者, 我 其 实 不 太 认 同 您 的 观 点, 比 如 在 公 募 权 上 面 被 排 除 在 募 款 资 质 之 外 是 一 个 很 大 的 影 响 所 以 像 这 样 的 问 题, 公 募 权 是 不 是 应 该 专 属 于 慈 善 组 织? 我 想 在 很 多 NGO 包 括 大 量 的 学 者 之 中, 是 有 不 少 支 持 意 见 的, 所 有 的 知 识 在 参 与 这 个 建 构 的 过 程 中 就 形 成 了 目 前 的 文 本 但 是, 如 果 对 此 有 更 深 入 的 讨 论, 更 多 元 的 声 音 包 括 草 根 的 声 音, 或 许 这 个 文 本 又 会 有 变 化 再 比 如 税 的 问 题, 税 收 法 定 是 现 代 税 收 的 一 个 原 则, 但 它 是 不 是 意 味 税 要 专 门 由 税 法 制 订 呢? 税 收 法 定 并 没 有 这 个 含 义, 它 的 法 理 是 说 税 应 该 由 人 大 制 订 税 收 由 税 法 定 是 人 大 工 作 协 调 机 制 里 面 的 问 题 如 果 是 慈 善 法 来 界 定 什 么 叫 慈 善 或 者 什 么 叫 公 益 免 税 组 织, 18
然 后 由 税 法 来 对 应 到 相 应 的 免 税 条 款, 那 么 它 的 衔 接 可 能 会 变 得 更 加 顺 畅 但 是 现 在 慈 善 法 定 义 的 慈 善 组 织 在 税 法 里 面 它 自 己 定 义 了 别 的 词, 它 用 了 公 益 组 织 以 及 一 些 其 他 概 念, 那 么 税 法 里 面 又 对 那 些 组 织 规 定 了 免 税 条 款, 可 是 这 些 条 款 回 不 到 慈 善 法 的 慈 善 组 织 上 来 所 以, 像 这 种 知 识 的 形 成 过 程, 比 如 刚 才 说 的 公 募 问 题, 是 在 学 界 之 间 的 知 识 形 成 过 程 ; 再 像 税 收 的 问 题, 是 立 法 机 关 人 大 内 部 的 法 律 概 念 的 协 调 问 题, 这 些 都 还 有 很 多 值 得 探 讨 的 机 制 和 问 题 所 以, 我 总 体 的 判 断 就 是 慈 善 法 有 很 多 令 人 不 满 意 的 地 方, 有 很 多 问 题, 实 施 起 来 可 能 更 会 显 示 出 来, 但 是 这 些 问 题 不 是 我 们 经 常 批 评 的 政 策 立 法 拍 脑 袋 的 问 题, 或 者 说 闭 门 造 车 脱 离 社 会 实 情 和 理 论 基 础 的 简 单 错 误, 而 是 反 映 了 当 前 社 会 认 知 的 现 状 以 及 共 识 的 现 状 换 言 之, 慈 善 法 反 映 出 的 就 是 目 前 社 会 对 很 多 基 本 问 题 没 有 共 识, 学 者 之 间 也 没 有 共 识, 慈 善 法 的 问 题 是 社 会 的 真 问 题, 而 不 是 什 么 没 被 听 取 的 问 题 这 部 法 的 立 法 过 程, 可 以 说 已 经 充 分 吸 纳 了 各 种 意 见 尽 管 还 有 被 遗 漏, 毕 竟 是 一 个 非 常 开 放 的 过 程 这 个 结 果 反 映 了 在 实 践 中 真 实 存 在 的 观 念 模 糊 和 理 念 争 议, 或 者 说 对 慈 善 的 基 本 认 知 还 有 很 多 没 有 搞 清 楚 的 东 西 这 点 我 觉 得 是 学 者 要 特 别 去 反 思 的 梁 治 平 : 谢 谢! 西 津 引 入 了 很 有 趣 的 几 个 视 角 : 一 个 就 是 政 治 视 角, 但 你 说 得 非 常 简 约, 就 是 讲 了 两 个 法 律 之 间 的 平 衡 似 乎 是 高 层 要 传 递 一 个 信 息, 这 个 信 息 通 过 这 种 平 衡 来 传 递 当 然, 这 个 信 息 到 底 是 一 个 什 么 样 的 信 息? 这 种 政 治 动 机 对 法 律 到 底 有 什 么 影 响? 其 实 这 是 一 个 非 常 有 意 思 的 问 题, 当 然 如 果 我 们 顺 着 这 个 往 下 讨 论 可 能 就 走 得 比 较 远 了 但 不 管 怎 么 样, 这 还 是 非 常 有 意 思 的 一 个 观 察 角 度 另 外 一 个 就 是 社 会 学 的 视 角, 不 管 是 从 内 部 来 看, 共 识 的 形 成 以 及 缺 乏 共 识 的 情 况 下 产 生 的 很 多 不 同 的 改 变, 或 者 最 后 某 些 令 人 不 太 满 意 的 地 方, 以 及 这 个 法 律 公 布 以 后 可 能 对 现 有 的 各 种 各 样 的 法 外 和 法 内 之 间 造 成 一 种 重 塑 的 状 况 这 个 分 析 当 然 是 一 个 预 估, 这 种 预 估 到 底 怎 么 样, 我 们 只 能 说 要 看 实 施 以 后 的 情 况 也 许 过 了 一 两 年 以 后 我 们 确 实 应 该 回 过 头 来 再 来 讨 论 这 些 问 题, 再 来 看 这 部 法 律 实 施 的 效 果 所 以, 我 觉 得 非 常 有 意 思, 现 在 请 东 曙 作 评 议 19
沈 东 曙 : 在 贾 西 津 老 师 后 面 讲 话 挺 难, 因 为 : 第 一, 我 的 很 多 角 度 跟 她 差 不 多 ; 第 二, 她 的 讲 话 很 全 面, 信 息 量 很 密 集 所 以 我 想 就 说 一 下 参 与 起 草 慈 善 法 的 过 程 中 所 希 望 传 递 出 的 一 些 基 本 观 念 乐 平 基 金 会 从 成 立 到 现 在 差 不 多 14 年 时 间 了, 基 本 上 走 过 了 各 种 不 同 的 形 态, 在 中 国 比 较 有 代 表 性 的 社 会 组 织 形 态, 特 别 是 跟 社 会 创 新 相 关 的 一 些 形 态 都 试 了 一 下 我 们 自 己 开 始 做 一 些 社 会 企 业, 然 后 投 资 一 些 新 的 社 会 创 新 组 织, 慢 慢 的 我 们 又 做 成 新 的 一 块 研 究 中 心, 它 更 多 的 像 一 个 研 究 与 创 新 人 才 培 养 或 者 说 智 库 的 地 方 当 吴 敬 琏 先 生 跟 我 说 希 望 跟 梁 先 生 一 起 来 策 划 一 个 这 样 的 座 谈 会 的 时 候, 我 们 更 多 的 想 到 的 是 这 个 话 题 的 公 众 性 刚 才 永 光 和 西 津 都 谈 到 了 对 行 业 的 影 响, 但 慈 善 法 其 实 是 一 个 所 谓 的 社 会 法 或 者 说 它 今 天 有 一 个 特 别 强 的 公 众 性, 虽 然 今 天 我 们 来 的 很 多 人 还 是 行 业 内 部 的, 这 是 行 业 内 部 的 一 个 话 题 说 穿 了, 慈 善 法 更 大 的 意 义 是 双 重 的, 它 对 这 个 行 业 的 发 展, 但 它 更 多 的 是 跨 领 域 的 影 响, 是 在 国 家 和 个 人 之 间 怎 么 重 建 社 会 的 问 题 未 来 中 国 一 定 会 越 来 越 体 会 到 慈 善 创 新 带 来 的 重 建 社 会 的 大 机 会 当 然, 我 们 这 个 国 家 特 别 盛 产 所 谓 的 口 号 经 济 学 和 微 言 大 义, 从 西 津 刚 才 的 讲 话 中 去 探 寻 刚 才 梁 老 师 说 的 微 言 大 义 这 样 一 个 安 排, 这 个 当 然 是 可 以 再 开 一 次 研 讨 会 客 观 上 我 想 肯 定 是 有 这 样 一 个 平 衡 的 信 号, 其 实 很 多 人 都 有 这 个 想 法, 但 对 这 个 用 意 解 读 可 能 很 不 一 样 总 的 来 讲, 我 更 倾 向 于 强 调 对 重 建 社 会 的 试 探 与 鼓 励, 以 及 对 社 会 创 新 的 某 种 期 待 我 觉 得 如 果 讲 到 创 新 方 面, 特 别 是 对 创 新 的 促 进, 就 要 看 我 们 对 不 确 定 性 有 多 大 的 爱 好 刚 才 贾 西 津 老 师 讲 慈 善 法 很 大 一 块 是 它 提 供 了 一 个 不 确 定 性, 说 实 在 话 有 一 部 想 象 中 更 好 的 慈 善 法 是 好 的, 但 确 定 性 很 强 的 慈 善 法 ( 如 果 现 在 具 备 出 台 条 件 的 ) 一 定 会 把 我 们 逼 到 一 个 更 窄 的 路 子 上 面 今 天 这 个 慈 善 法 搞 得 跟 后 面 很 多 的 条 例 都 对 不 上, 这 是 一 个 很 伟 大 的 事 情, 就 看 你 有 多 么 喜 欢 它, 就 看 你 是 真 的 怎 么 理 解 什 么 是 创 新, 还 是 你 真 的 不 知 道 什 么 是 创 新 是 你 觉 得 所 有 的 事 情 只 有 在 你 过 去 的 思 维 看, 你 经 验 积 累 上 面, 你 能 理 解 的 才 是 好 事, 才 是 理 性 的 事? 还 是 你 真 的 抱 有 极 大 的 对 社 会 不 20
确 定 性 的 敬 畏 之 心? 是 你 的 知 识 结 构 是 建 立 在 量 子 力 学 之 上 呢, 还 是 只 跟 经 典 物 理 有 关? 所 以, 我 觉 得 慈 善 法 最 牛 的 地 方 可 能 是 于 主 任 自 己 都 没 有 特 别 主 动 去 想 的, 但 是 真 的 牛 我 那 么 积 极 去 参 与, 我 其 实 就 是 希 望 做 得 对 社 会 创 新 有 最 大 的 模 糊 和 不 确 定 做 出 一 两 条 见 仁 见 智 的 明 确 法 条 来 并 不 重 要, 重 要 的 是 方 向 感 和 大 空 间 说 实 在 的, 到 今 天 为 止, 慈 善 法 一 共 有 几 条 我 都 忘 记 了, 我 没 怎 么 仔 细 看, 但 是 我 觉 得 当 内 司 委 提 交 这 个 东 西 的 时 候, 鼓 励 重 建 社 会 和 鼓 励 社 会 创 新 的 大 方 向 已 定, 后 面 像 傅 军 等 人 怎 么 去 折 腾 不 重 要, 他 把 管 理 费 用 写 成 了 10% 8% 3%, 我 们 还 是 能 够 存 活 下 去 当 然 这 个 不 好, 应 该 去 反 对 他, 但 是 这 个 不 重 要, 重 要 的 是 慈 善 法 提 供 了 大 量 的 信 号, 就 是 要 重 建 社 会, 而 重 建 社 会 一 定 会 有 大 量 的 刚 才 西 津 讲 的 不 确 定 性 如 果 把 这 样 的 一 个 现 状 不 强 人 所 难 的 呈 现 出 来, 我 觉 得 是 一 个 非 常 伟 大 的 事 情 我 们 国 家 最 近 的 立 法 很 多 都 是 自 以 为 是 的, 民 商 法 里 面 有 些 东 西 是 官 僚 或 者 不 开 门 立 法 造 成 的 但 是 中 国 现 在 面 临 的 问 题 是 谁 都 没 有 处 理 过 的, 中 国 现 在 很 受 重 视, 但 是 这 种 重 视 是 因 为 我 们 体 量 太 大 了, 是 因 为 我 们 的 很 多 行 为 不 可 预 测, 全 世 界 都 不 知 道 该 怎 么 办 我 们 的 问 题 同 样 是 美 国 的 问 题, 是 越 南 的 问 题, 他 们 不 考 虑 中 国 不 行 中 国 的 慈 善 法 照 顾 的 不 仅 仅 是 中 国 的 问 题, 还 包 括 一 些 全 球 发 展 的 问 题, 这 样 大 的 议 题 怎 么 可 能 在 社 会 重 建 都 几 乎 要 重 新 出 发 时 确 定 呢? 反 正 咱 们 五 年 以 后 再 修 订 嘛, 又 能 解 决 很 多 问 题 这 是 我 想 讲 的 最 主 要 的 一 个 观 点, 就 是 慈 善 法 是 真 正 深 刻 地 理 解 社 会 常 情, 我 很 愿 意 把 于 主 任 当 作 一 个 很 牛 的 社 会 企 业 家 或 者 创 新 者 去 推 崇 第 二 点, 其 实 我 跟 西 津 的 意 思 差 不 多, 就 是 要 促 进 好 的 研 究 我 觉 得 永 光 那 时 候 特 别 可 爱 的 是, 他 说 这 个 慈 善 法 搞 得 不 好 的 话 还 不 如 不 搞, 所 以 后 来 看 到 这 个 慈 善 法 蛮 好 的, 永 光 比 较 支 持 但 是 当 时 为 什 么 永 光 比 较 负 面? 其 实 永 光 对 那 几 个 版 本 都 不 满 意, 慈 善 领 域 的 研 究 水 平 一 直 是 令 人 瞠 目 结 舌 的 落 后, 这 个 学 界 应 该 有 共 识, 我 们 在 什 么 样 的 起 点 上? 如 果 说 学 界 的 研 究 成 果 本 来 就 很 好, 于 主 任 也 不 至 于 跑 到 美 国 才 顿 悟 基 本 的 文 献 研 究, 基 本 的 案 例 都 很 少, 质 量 很 差, 立 法 官 员 连 基 本 的 知 识 储 备 都 没 有, 这 当 然 跟 学 界 有 很 大 的 关 系, 跟 所 谓 的 知 识 生 产 有 很 大 的 关 系 讲 到 慈 善 法, 我 觉 得 有 一 个 非 常 大 的 好 处, 就 是 今 天 的 慈 善 法 有 很 大 的 21
开 放 性, 导 致 了 新 的 知 识 生 产 的 可 能 性 慈 善 法 导 致 了 很 多 后 面 的 变 量, 这 个 变 量 会 让 许 多 人 在 后 面 主 动 或 被 动 地 跨 界 参 与 他 只 要 想 活 下 去, 并 希 望 他 生 活 的 社 会 健 康, 出 于 他 的 生 物 本 能 他 一 定 会 参 与 所 以 在 这 个 角 度 讲, 我 觉 得 这 给 了 我 们 所 有 人 非 常 大 的 好 处 总 之, 我 觉 得 它 会 带 来 很 多 新 的 不 确 定 性 与 创 新 行 动, 及 其 引 起 的 研 究 与 跟 踪, 这 个 可 能 对 未 来 的 慈 善 法 的 修 订 或 者 说 一 系 列 的 促 进 社 会 领 域 创 新 的 法 律 框 架 的 形 成 会 有 特 别 大 的 好 处, 所 以 我 觉 得 这 个 会 带 动 整 个 业 界 非 常 多 的 鲶 鱼 效 应 梁 治 平 : 谢 谢! 东 曙 这 个 评 论 让 我 开 始 觉 得 很 意 外, 因 为 任 何 法 律 都 追 求 的 是 确 定 性, 但 是 他 是 反 其 道 而 行 之 我 估 计 你 们 如 果 知 道 他 就 想 要 促 进 不 确 定 性, 你 们 可 能 不 会 邀 请 他 但 是 他 的 关 切 特 别 是 他 所 在 的 背 景, 这 样 一 种 社 会 组 织, 很 艰 难 的 经 营 下 来 发 展, 其 实 他 们 也 是 需 要 有 确 定 性 的, 否 则, 你 根 本 没 有 办 法 展 开 活 动 但 为 什 么 他 又 会 把 这 种 不 确 定 性 提 出 来? 我 觉 得 可 能 是 出 于 一 种 感 受, 就 是 对 于 我 们 现 有 政 府 的 管 理 手 段 水 平 和 现 有 的 立 法 可 能 解 决 的 问 题 并 不 是 很 有 信 心 包 括 刚 才 西 津 讲 的 参 与 过 程, 如 果 参 与 都 很 不 够, 很 多 东 西 没 有 反 映 进 去, 共 识 没 有 形 成, 这 种 情 况 下, 出 来 一 部 法 律, 就 好 像 永 光 一 开 始 说 这 部 法 律 干 脆 你 别 定, 定 了 以 后 更 糟 糕 这 是 我 们 在 很 多 领 域 看 到 的 一 些 问 题, 所 以 可 能 一 部 法 律 都 有 一 些 适 当 的 空 间, 所 谓 的 不 确 定 性 空 间 反 而 是 一 件 好 事 情 当 然, 这 个 不 确 定 性 到 底 有 多 大, 是 不 是 于 主 任 真 的 就 是 有 意 识 的 做 了 这 样 的 一 件 工 作?( 沈 东 曙 : 于 主 任 只 能 做 到 三 分 之 一, 剩 下 很 多 是 大 老 板 们 做 的, 这 个 其 实 是 不 可 控 ) 对, 这 其 实 可 能 就 是 中 国 社 会 目 前 面 临 的 一 个 问 题, 就 是 我 们 的 制 度 建 构 国 家 治 理 的 水 平 还 有 在 这 个 变 动 社 会 当 中 怎 么 去 求 生 存, 特 别 是 草 根 组 织 社 会 组 织 怎 么 去 求 生 存, 它 需 要 的 制 度 配 合 是 什 么 样 的, 这 可 能 就 是 我 们 面 临 的 一 个 困 境 好, 因 为 今 天 来 的 很 多 人 都 不 一 定 是 狭 义 的 慈 善, 但 是 很 多 是 从 事 公 益 的 研 究 与 实 践 的, 所 以 我 们 可 以 大 家 来 讨 论 现 在 还 有 一 个 小 时 的 时 间, 希 望 大 家 的 发 言 简 短 一 点, 让 我 们 能 听 到 更 多 的 声 音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