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2019 年 4 月经济情况分析及政策展望 王健 Dr. Jian Wang, 郭晓声 Erin Guo 总结 尽管美国一季度 GDP 增长数据超预期, 但主要由净出口和存货投资等短期因素驱动, 而以往主要驱动经济增长的个人消费和投资远低于过去几年同期的平均水平 预计一季度经济强劲增长的势头在未来很难持续 最新的通胀数据也显示经济增长在逐步放缓, 尽管整体经济依然在温和扩张 在此背景下, 美联储 4 月的 FOMC 会议预计将保持利率不变, 并进一步释放偏于鸽派的信息 实体经济 美国今年第一季度 GDP 增速超出市场预期, 但恐怕难以持续 美国经济分析局 4 月 26 日公布, 美国第一季度实际 GDP 增速达 3.2%, 比去年同期高出 1 个百分点, 为 2016 年以来同期最高涨幅 ( 图 1) 但一季度 GDP 增长的动力主要来自季节性复苏, 其持续性需要通过未来几个月数据进一步观察 净出口 存货投资和政府支出是美国一季度 GDP 强劲增长的主要动力, 而传统上支撑 经济增长的个人消费支出和非住宅投资表现并不令人满意 ( 图 2) 净出口成为第一季度 1
GDP 增长的最主要驱动力, 较 2018 年第四季度增长了 1.11 个百分点, 比去年同期也高出 1.05 个百分点 一季度出口增加 0.23 个百分点, 同时进口下降 0.88 个百分点, 造成净出口的强劲增长 但出口增长的主要原因是飞机出口在一季度增长了 22 亿美元, 其他产品的出口反而比上月下降了 1 亿美元 飞机出口具有很强的波动性, 一季度的强劲增长在未来几个月基本不可能持续 由于全球进出口市场都在快速放缓, 净出口对美国经济未来的拉动作用非常有限 以往主要支撑美国经济增长的个人消费和非住宅投资在一季度的表现都不能令人满意 ( 图 2) 个人消费支出对实际 GDP 增速的贡献比上一季度有明显下降, 从 1.66 个百分点下跌到 0.82, 和过去 5 年同期的平均值 (1.32) 相比, 也有明显下滑 3 月份的消费数据有所改善, 零售业销售额达 4529.8 亿, 环比上升 1.68%, 同比上涨 3.54% 但需要密切观察这种改善能否持续 未来几个月个人消费的变化趋势将成为美国经济走势的重要决定因素 美国的非住宅和住宅投资在一季度也表现疲软 非住宅投资对 GDP 增长仅贡献了 0.38 个百分点, 远低于上季度 (0.73) 和过去 5 年的同期平均值 (0.59) 住宅投资在一季度下降 0.11 个百分点, 已经连续五个季度出现下降, 显著低于过去 5 年平均值 (0.17) 4 月 26 日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 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在经历 2018 年第四季度和 2019 年 1 月的小幅下滑后, 于 2 月开始反弹,3 月消费者信心指数较上月上升了 4.6 个点至 98.4, 目前处于历史较高水平 ( 图 3) 但消费者信心指数 12 个月的移动平均显示, 消费者信心近期有反转下行的趋势 未来 2-3 个月的数据将对未来消费者信心的走势起到 2
关键作用 各预测机构对美国经济增长前景也表现出类似的担忧 3 月 22 日公布的费城联储 SPF 调查预测 2019Q1GDP 增速仅为 1.5%, 较上一次预期增速大幅下降了 0.9 个百分点 纽约联储 Nowcasting 模型此前也下调一季度 GDP 增速预期至 1.08% SPF 调查和纽约联储预测 2019Q2 实际 GDP 增速分别为 2.4% 和 2.08%, 较为显著的低于过去三年第二季度实际 GDP 增速 (3.17%), 基于对美国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 第二季度预期普遍较为保守 2019 年 3 月 ISM 制造业指数小幅反弹, 但非制造业指数出现明显下滑, 尽管二者目前依然保持在 50 荣枯线以上 近期而言, 制造业指数仍然处于 2018 年下半年以来的下降通道之中 ( 图 4) 制造业方面,ISM 指数 3 月较上月小幅上升 1.1 至 55.3, 其中就业指数上升了 5.2, 产量指数也上升 1 与此同时, 需求上涨推动价格指数也上升了 4.9, 停止了 2 月份的下降趋势 存货端本月有所收紧, 供应商存货指数虽有所上升, 但仍然处在 50 荣枯线以下, 存货指数 3 月下降 1.6, 主要原因是存货的消费超过了存货的补充, 导致整体下降 非制造业指数本月下降 3.6 个百分点, 主要是由于商业行为和产出及新增订单在 3 月有了大幅回落, 分别下降 7.3 和 6.2 存货指数下降至 50, 存货敏感和价格指数分别上涨 3.5 和 4.3, 就业指数也有所回升 总体来说, 制造业和非制造业仍然在温和扩张, 但仍然没有摆脱 2018 年下半年以来的放缓趋势 3
通胀情况 最新数据中, 多数通胀指标有所下滑, 低于美联储目标通胀率水平 4 月 30 日公布的 PCE 数据显示,2019 年 3 月整体 PCE 通胀率上升 0.2 个百分点至 1.5%, 核心 PCE 通胀率下降 0.1 个百分点至 1.6%, 为 2018 年 2 月以来的最低值, 达拉斯联储 PCE 平减指数通胀率较上月均提高 0.1 个百分点, 达到 2% 在今年一月整体 CPI 和核心 CPI 均下滑的情况下,3 月整体 CPI 上涨 0.4 个百分点至 1.9%, 而排除能源和食品价格后的核心 CPI 进一步回落 0.1 个百分点至 2%( 图 5) SPF 调查预测 2019 年第一季度整体 PCE 通胀率为 1.4%, 较上次预测大幅下调 0.8 个百分点, 而核心 PCE 预计为 2.0%, 通胀率的增速已经放缓, 从另一角度体现了未来美国经济可能存在的驱动力不足问题, 如何维持通胀率在目标水平又将成为美联储下一步的主要目标 4
就业市场 美国就业市场持续维持在良好状态 2019 年 3 月新增非农就业数量回升, 达到 19.6 万, 仅略低于过去三年平均水平 ( 图 6) 3 月数据中, 医疗卫生新增就业 7.9 万人次, 专业技术领域新增 3.4 万人次, 食品饮料行业新增 2.7 万人次, 工程建造业新增 1.6 万人次, 占全部新增就业的 79.6% 每小时平均工资水平同比依然保持增长趋势, 呈波动上行状态, 较去年同期增长 3.2%, 处于 08 年金融危机前的类似水平 ( 图 7) 5
美国失业率依旧保持在低点 3 月官方 U-3 失业率较上月保持不变在 3.8% 水平, 包括半失业及不就业的 U-6 广义失业率也同上期一致, 维持在 7.3%( 图 8) 3 月美联储 FOMC 会议下调美国长期均衡失业率至 4.3%, 现阶段失业率仍显著低于预期的长期水平 SPF 调查预测,2019 年第二季度官方失业率可能会进一步下降至 3.7%, 劳动市场需求的繁荣讲继续保持并成为拉动国民经济的因素 6
进入 2019 年 4 月的第三周, 新增领取失业救济金人数的四周移动平均值在经历连续四周的下降后有所上升 截至 4 月 27 日四周移动平均值较一周上升 4500 人次, 上升了 2.2 个百分点 劳动参与率在 2018 年 10 月后的持续高水平后于本月回落, 较上月下降 0.2 个百分点至 63%, 仍保持在较高水平 FOMC 会议展望及加息预测 根据美国现阶段的实体经济和劳动市场的状态, 预期 4 月 30 日到 5 月 1 日的美联储 FOMC 会议将会维持当前利率不变, 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保持在 2.25%-2.5% 2019 年第一季度 GDP 数据虽然有所改善, 但未来经济持续增长的动力并不充足, 通胀率也低于美联储长期均衡通胀率目标 2%, 使得市场对于降息的预期开始升温 全球经济增速放缓已成不争事实, 部分联储官员的情绪已开始朝鸽派倾斜 在美联储官员近期发言中, 联储对于当前货币政策对于经济的影响依然保持较为乐观 美联储前副主席艾伦 - 布林德此前称, 现阶段加息幅度较为平稳, 利率勉强提至中性水平, 当前货币政策既没有提振经济也没有限制经济增长 布林德表示降息存在可能, 但对美联储当前的耐心态度表示认可 美联储前主席珍妮特 - 耶伦在 4 月 10 日也表示, 当前货币政策的定位似乎很好, 美联储保持观望是正确的立场 因此,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很有可能极大程度上保留保持耐心的立场,4 月 30 日到 5 月 1 日的会议可能会略微偏鸽, 保留今 7
年下半年或明年降息的可能性 3 月 20 日的 FOMC 会议预测点阵图显示, 有近三分之二的委员会成员认为 2019 年联邦基金利率将保持在当下 2.25%-2.5% 的目标区间 由于美联储三月通过的停止缩表的政策尚未完全执行, 而且该政策对经济的传导作用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反映在数据中, 即使美联储在本次会议上透露出降息的可能性, 估计到 2020 年才会真正开始实施 美国经济未来风险 现阶段, 全球市场对于未来美国利率水平何去何从的争论主要来自两方面的数据 : 实体经济和就业市场表现不错, 但通胀走弱和金融市场低迷 市场普遍认为, 当下美国经济衰退的征兆已经开始显现, 应提前进入紧缩进程开始适度降息 具有 FOMC 会议投票权的芝加哥联储主席埃文斯在 3 月 25 日的演讲中提到, 近期的经济活动数据总体弱于预期, 当前经济面临的下行风险大于上行风险 如果经济活动的疲弱状况超出预期, 或者通胀和通胀预期过低, 那么政策可能不得不进行放松 2019 年 4 月 4 日更新的非农经济活动劳动生产率数据显示,2018 年劳动生产率增长率虽有所提升, 但依旧远低于经济危机前的平均水平, 保持在经济危机后平均水平上下, 说明劳动市场在低失业率和强势非农数据背后仍然没有实现生产效率的提升 因此我们认为, 在 2019 年, 美国整体经济依然以增速放缓趋势为主, 其稳定扩张依旧低于以往经济周期 8
在此前报告中提到的美国国债收益率长短期倒挂趋势越来越明显, 并暂时没有看到恢复趋势, 逼近零分界线 截止 2019 年 4 月 25 日, 美国 10 年国债收益率与 2 年国债收益率利差仅为 0.21%,10 年期与 1 年期国债收益率利差下降至 0.12%, 这一信号也在持续加重市场的不安 9
中心主任 : 王健教授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经济学硕士 博士香港中文大学 ( 深圳 ) 经管学院助理院长 ( 学术 );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金融硕士导师 ; 美联储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前高级经济学家兼政策顾问研究领域 : 国际金融, 货币政策, 国际贸易, 行为金融和经济学邮箱 :jianwang@cuhk.edu.cn 中心联席主任 : 张劲帆教授耶鲁大学金融经济学博士 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博士 ; 哈佛大学统计系硕士 ; 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学士 北京大学经济学学士香港中文大学 ( 深圳 ) 经管学院金融学副教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 前经济学家研究领域 : 资产定价, 宏观经济, 金融科技邮箱 :zhangjinfan@cuhk.edu.cn 中心行政主管 : 廖玮欣 (Wendy) 英国卡斯商学院投资管理硕士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管理科学 心理学双专业学士邮箱 :wendyliao@cuhk.edu.cn 中心研究助理 : 郭晓声 (Erin) 美国杜克大学经济学硕士南京大学金融学学士研究领域 : 国际货币经济, 国际金融, 宏观经济邮箱 :guoxiaosheng@cuhk.edu.cn 10
中心研究及教学助理 : 郭晓敏 (Melody) 美国杜克大学经济学硕士美国布兰戴斯大学经济学学士研究领域 : 国际金融贸易, 货币政策, 全球经济邮箱 :guoxiaomin@cuhk.edu.cn 中心研究及教学助理 : 魏昕宇美国乔治城大学应用经济学硕士西安交通大学经济学学士研究领域 : 国际金融, 宏观经济, 计量经济学邮箱 :weixinyu@cuhk.edu.cn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