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醫生既說出三種病名 當然開三樣方子 但 當代西醫認為除非推翻傳統中醫病名相關之 是病只有一個 至少有兩張方子不對 不對 六氣說 否則國民健康就有重大危機的論點 的藥吃下去 那病當然有增無減 病家到此 挾著以科學主義救亡圖存的氣氛 對於中醫學術 時 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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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33 J Chin Med Special Edition (2): , 2014 DOI: /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林政憲 林睿珊 * 國防醫學中心三軍總醫院中醫部 台北 台灣 中國醫藥大學中醫學系博士班 台中 台灣 病名與其內涵的不確定性是民國時期的醫家們十分困擾的問題 這個現象隨著中西醫論爭 的氣氛 更形成對於中醫學術界的衝擊與挑戰 中央國醫館於是推出統一病名的學術活動 但 卻激起中醫界內部對於自身學術存在的危機意識 和對於西醫微菌治病學說的討論與商榷 惲 鐵樵先生積極參與了這場討論 他認為病名的統一工作有其中西醫學之條件 非當代的學術界 所能輕易成就 在當代科學主義掛帥的輿論氣氛中 他嘗試界定中西醫病因學說在致病結構中 所扮演的角色 強調人體自身生理條件對於疾病形成與發展的影響 並以中醫傷寒六經理論統 整病理發展的常見途徑 他也從自身臨床經驗出發 觀察到當時西醫常用的灌腸通便法所經常 導致的副作用 並從前述的病理結構提出中醫學對於這種副作用的理解與治療 民國時期中西 匯通的學術成就 透過惲鐵樵的學術思想達到了一個超乎當代中醫學術界所能理解的高度 關鍵字 惲鐵樵 中西醫匯通 生理 病理 病名 療形式 不難想像這樣的醫療行為 在當時壁壘 所生何病 民國時期 病家與醫家的困擾 分明的中西醫論爭輿論氣氛中 必定參雜了許多 病人與家屬的困惑 和醫師間的爭論與衝突 病 家自然不完全理解臨床醫學的診斷或治療操作 盛杏蓀夫人莊氏 嘗介我診其嫂 入病房 但是向醫師請教病人所患之疾病病名 借此建立 有二西醫二中醫先在 其病是出痧子 而胸 醫病之間最基本的共識 當然是診療過程中的重 悶喉痛 上海人知喉痛是微菌 宜請西醫 要關鍵 又知痧子是熱病 宜請中醫 故有此中西合 但這個病家最為關切的基本問題 卻也是民 璧之治法 西醫以全力治其喉 而喉痛如故 國初期中醫界所面臨的一個重大難題 近代著名 中醫見痧子已出 而喉痛又劇 則不敢再予 的中醫理論大家惲鐵樵先生以一個生動有趣的例 1 透發 而胸悶無法以使其舒 子說明這個現象 與今日醫療資源普及便利 患者就醫權利高 甲醫說傷寒 乙醫卻說溫病 病家莫名其妙 漲而透過 逛醫院 的行為進行個人式的中西醫 再尋個大名鼎鼎的醫生評判一下 誰知那醫 結合診療活動相參照 令人驚訝的是 近百年前 生說是濕溫 那麼三個醫生三樣說法 真是 的上海 早有這種病家主導的 中西合璧 之醫 各人各法 單是病名不同 倒也罷了 三個 * 聯絡人 林睿珊 國防醫學中心三軍總醫院中醫部 114 台北市內湖區成功路二段 325 號 電話 分 機 電子郵件信箱 taco423@ms26.hinet.net

2 234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醫生既說出三種病名 當然開三樣方子 但 當代西醫認為除非推翻傳統中醫病名相關之 是病只有一個 至少有兩張方子不對 不對 六氣說 否則國民健康就有重大危機的論點 的藥吃下去 那病當然有增無減 病家到此 挾著以科學主義救亡圖存的氣氛 對於中醫學術 時 自然發慌了 那麼請西醫來看看罷 西 界造成了重大的衝擊 當時中醫藥界於政府組織 醫的診斷 名目甚多 有肋膜炎 腹膜炎 的唯一代表機構 中央國醫館 發起了一個重要 腦膜炎 腸炎等等名詞 就中只有一種 就 的學術活動 統一病名 嘗試解決這樣的臨 是那腸炎又叫做傷寒 這個名詞到與中醫嘴 床困境 並面對西醫學術界的挑戰 裡常說的病名相同 其餘無從擬議 倘然有 一個病 中醫三人說了三樣 再請西醫 那 西醫若斷為傷寒 總算中醫三人之中有一人 中央國醫館統一病名活動與 迴響 與此西醫同了 病家於是信這一個中醫 或 者竟一面請斷為傷寒的西醫吃西藥 一面更 統一病名活動以當時任職中央國醫館副館長 請斷為傷寒的中醫吃中藥 中西並進 雙管 的施今墨為首 於 1933 年 6 月以學術整理會的名 齊下 病家以為如此 可以好得快些 豈知 義 廣發 統一病名建議書 希望取得國內中 這辦法去事實很遠 等到病日重一日 中西 醫藥界的共識與配合 建議書的內容 包括由其 醫都挽救不來 那麼求神拜佛 雜藥亂投 主事者葉古紅 郭受天 張忍庵等執行以西醫通 病人是不救了 病家弄的人翻馬仰 總算心 行之華譯病名為主 取部分具代表性的中醫典籍 力交盡了 歸結只有四個大字 叫做死生有 中之病名為輔的對照工作 並徵詢彙整各方意見 命 以上所說的 是習見不鮮之事 並不足 後將成果送館頒行 最後希望勒令全國執業之中 為奇 2 醫配合 否則甚至有停止執業之懲處 4 文中提到當時臨床中醫師們對於疾病病名莫 此份建議書一經發佈 隨即引發中醫界內部 衷一是的態度 最後還得依賴西醫的病名 傷寒 的巨大反對聲浪 反對的原因甚多 最引起爭議 協助病家確定最後的診斷名稱 著實令人莞爾 之部分 不外乎文中承認中醫病名之不科學 需 姑且不論當時中醫臨床診斷與治療成效的相關連 以西醫通行之華譯病名為準則 並倉促草率地希 程度 這種病名與其內涵的不確定狀況 自然成 望全國中醫藥界按期遵行 部分中醫界人士 隨 為當時西醫學界批評中醫學術的重要把柄 余巖 即嗅到中醫學術會因此事件 而趨向無人聞問之 就曾提到 沒落境地的氣氛 發表 原提案人及整理委員會 病人之就診者 亦必先自白曰 我是火 對於中國醫藥之認識具有何種程度 5 噫嘻國 我是濕 於焉知六氣之說 中人最深 至 醫歷數千餘年 不亡於外人 而亡於國內 不亡 於今日 幾於婦孺皆知 信口亂道 若無疑 於其他團體 而獨亡於吾儕所日夕盼望以整理國 義 此種怪象 遍地皆是 嗟夫 六氣 醫發揚國醫之本館 6 等激烈言論與以抵制 迫使 之說不明 則社會對於病之觀念 永無了解 中央國醫館撤換其主事者 導致後來以陳無咎所 之期 而衛生養病之事 往往操背馳之行動 組織之編審委員會取代學術整理會的功能 罹意外之危險 亦國民人壽之一大障礙物也 不可以不辨 3 在中醫界內部這個激烈爭論的過程中 有一 個重要的學術議題 反覆的被一再提起 那就是

3 林政憲 林睿珊 235 六氣病因說 發表意見的中醫界人士包括翟 候環境條件致病的知識與經驗 並以環境感人之 冷仙 吳漢僊 還有認為 中醫之根本在於氣化 氣化 為通稱 從今日來看 這種說法的確頗 哲學 7 的曾覺叟 和因此而反唇相譏的陳無咎 具遠見 但在當時 則是很難被以 絕地天通 都不約而同地認為 中醫講究不同氣候特質等環 之文明演進史觀為主流的學術輿論所理解 境條件致人於病的論點 就致病層面來講 涵蓋 而且往後中醫在與西醫論爭的過程中 似乎 面較當時盛行於中國之微菌致病學說來的全面 也無意去強調這樣的優勢 而是僅僅以六氣為病 翟冷仙曾說 因 及辨證論治為治療原則的傳統理路 當這樣 國醫諸先哲 以體物不遺之旨 觀察乎六合 的狀況持續下去 中 西醫學也就失去透過對話 由天 天秩歲時人事立說 知空間皆為大氣 與爭辯而促使學術進步的契機 為了抵制余巖的 所佔滿 人處其中 無剎那不受氣化之薰蒸 廢止中醫案 而於 1929 年進京請願的代表之一蔣 故立六氣之病 且證以空氣中所含原素不調 文芳 曾針對中央國醫館統一病名的問題 提出 勻 人感之 甚有呈窒息假死 或氣壓過高 他的經驗與看法 過低 熱力 光線 水濕失其相當互調 人 當民國七十八年 初入中醫社會時 對於中 其感受之 生理上遂發生不舒適 甚而至於 醫之輿論 多謂中醫神而明之神乎其神 醫 病 西醫不明氣化 故其治病 無時令 者意也 重理想而忽於實驗 但不佞正在開 之差異 無地域之懸殊 而概以一方法治之 始研究中國醫學 深覺醫籍所載 斷無理想 往往失其效驗 國醫用之 無不應如桴鼓 可以推譯 滿紙僅為實驗之紀錄而已 乃在 要之氣化之學 理境精奧 甲於全球 歐美 所主持之 神洲 出版科物中 竭力闡明中 各國 且群起而研究之 8 醫僅重實驗而不尚理想 待迨及民國十七年 翟氏甚至認為中醫觀察到環境與疾病之關連 間 又起中醫是哲學的 西醫是科學的 一 性 不但優於西方醫學 著實是獨步全球 吳漢 則惟心 一則惟物之說 風靡一時 蔚成堅 僊則代表湖南國醫學會回覆中央國醫館關於統一 強之輿論 受於主持之全國醫藥會刊中 發 病名的意見 針對西醫的微菌致病說 提出更具 表 中醫與科學 一文 肯定中國醫學確為 體簡要的觀點 科學之ㄧ 不能歸入哲學範圍之內 二者均 西醫不明氣化 獨以細菌為絕對病原 而定 蒙明哲之採納 頗足變更學者之論調 免除 為不拔之鐵案 而中西各國之否認者 且紛 中國醫學之遭人誤解 乃有中醫西醫化 西 紛起矣 近數年來 不特國醫名流 如時逸 醫中國化 合中西醫學於一爐之呼聲不特甚 人 許半龍 張汝偉 梁長榮 惲鐵樵 祝 囂塵上 並斥阻礙此種工作者為顧固腐化 味菊 曾文昆等 群起反應 及國外名流 顧近三五年中 受臨診上之啟示 愈覺中醫 如日醫求真氏歐醫沛登氏美醫爾立范史氏 西醫學說之觀點組織 絕不相同 而中醫自 等 皆振振有詞 謂細菌為一種病原則可 有其獨立生存之條件 中醫西醫混合運動 謂細菌為絕對病原則不可 9 非但不可能 而且不必要 10 根據吳氏的說法 這種 細菌為一種病原 現今中醫界面對西醫學術界挑戰時所持的態 非絕對病原 的觀點 以為當代許多海內外著名 度 與蔣氏這種先確認中醫是科學 但卻又強調 醫家所主張 而且中國醫學累積了相當多關於氣 不必要與西醫混合或匯通的基調 相當神似 至

4 236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於細菌病因說的爭辯 根據皮國立的考察 中醫 11 學術界也漸漸轉為存而不論的傾向 名老中醫 後人為其匯編成 藥盦醫學叢書 對於改革中 醫和匯通中西醫學說的實質內涵多有著墨 鄧鐵濤主編的中醫近代史如此總結中央國醫館的 統一病名活動 但由於對中 西醫學體系的認 統一病名之商榷 識不夠深入 也沒有認識到這兩種醫學體系之間 的不可通約性 而簡單地採取西醫的理論和方法 惲鐵樵在統一病名活動中所抱持的主張 載 標準 因而招致責難就在所難免了 12 中央國 於惲氏之 對於統一病名建議書之商榷 文中 醫館所進行之統一病名活動的失敗 似乎暗示著 包括 統一當以中名為主 統一病名當先定 合中西醫學為一爐 之匯通理想頗難經營 標準 熱病病名當另提討論 微菌學加 令人耳目一新的是 在這個統一病名的論爭 中 卻有醫家已經針對這個 細菌為一種病原 入國醫學當從緩 內經不能廢除也 與 宜 令順民心以期易行 等六點 14 非絕對病原 的學術觀點 結合傳統中醫的理論 此 商 榷 文 中 首 先 針 對 國 醫 館 之 天 下 事 與當代西方醫學的精華 架構出以生理 病理為 物 只有一個真是 西醫病名既立於科學基礎之 核心 如此新穎而大膽的匯通創見 他就是惲鐵 上 能異於西醫 即不能合於科學 不然科學 樵 將有兩可之事矣 的論點進行批評 他認為 鄙意以為科學是進步的 昨日之是 今日已 惲鐵樵的生平簡歷 非 故不能謂現在之科學 即是真是 西醫 僅多議論與事實不符之處 是其明證 此其 惲氏本名樹鈺 字鐵樵 江蘇武進人 年幼 一 也 天 下 之 真 是 原 只 有 一 個 但 究 此 父母雙亡 家孤貧 刻苦自立奮志讀書 考上秀 真 是 之 方 法 則 殊 途 同 歸 方 法 卻 不 只 一 才 奠定了扎實的國學基礎後 進入南洋公學就 個 西方科學 不是學術唯一之途徑 讀 成為所謂 近代中醫界裡既精通舊学 又系 東方醫術 自有立腳點 15 统接受新學教育的第一人 13 畢業後曾短期任 惲氏面對當時以 科學 為最高學術標準 教 因翻譯西洋小說而聞名文壇 旋即入商務印 致力於非議傳統醫學等等之科學主義形式的主 書館擔任編譯 主編 小說月報 頗受注目 張 透過一個大視野的學術發展觀點 省思其有 不久因兒子患熱病 諸醫罔治無效而過世 遂矢 朝一日也會被被非議甚至被取代的可能性 當代 志研醫 經過五年左右的沉潛 於 43 歲始辭商務 批評西醫學術的中醫界人士所在多有 但是像惲 印書館工作 專心掛牌行醫 他勤於著述 醫事 氏一樣 能以學術發展史的價值取向 積極地爭 活動多以中醫教育為主 很快以 群經見智錄 取中醫本身學術發展的地位 卻不多見 傷寒論研究 傷寒論輯義按 等重要著作 惲氏並不否認中醫病名於歷代典籍界定不 吸引到許多學生追隨受業 並於 48 歲時創辦鐵樵 清 混用不明的情況 他認為 古人名一中即 中醫函授學校 以改革舊醫學為宗旨 通函受業 死者為真中 半身不遂者為類中 千金以瘖不能 達六百餘人 並辦臨證實習班 講述臨床心得 言者為風痱 半身不遂 口眼腡邪者為風懿 內 他自述白天看病 夜裡著書 從 39 歲矢志學醫 經以風寒濕三氣 分行痺 著痺 痛痺 此種種 到 58 歲過世前的二十年間 累積了大量的著述 名詞 頗嫌未能劃一 似當參考西國生理病理

5 林政憲 林睿珊 237 重定名詞 乃為妥當 16 但是他也認同逕用西 上檢驗為無菌之腦脊髓膜炎 更顯得細菌病因說 醫病名為主 使中醫典籍因名不相符而漸次無人 的臨床應用價值 不像理論層次來的重要 這種 研讀的可能趨勢 是中醫學術界事非得已 在所 站在臨床實際角度的評估 使得惲氏的言論跳脫 必爭的問題 既然建議國醫館統一病名應採中名 中西醫論爭的局限 就事論事地回到實地操作的 惲氏的 統一病名當先定標準 熱病病名當 層面來探討細菌學的價值 另提討論 主要是因應中醫界內部因為沒有基本 而這些論點中最值得玩味的 莫過於他認為 的醫學教育水平而雜論紛呈 所不得不採取的折 中央國醫館不該有 固守素靈難經可矣 何必談 衷辦法 如果再加上國醫館倉促成事 剋期責成 整理 之觀點 而提出 內經不能廢除也 的主 甚至勒令全國中醫配合執行的壓力 惲氏預估最 張 但商榷一文中 僅列舉數例臨床診治之原則 後統一病名活動的情況可能是 現在之中醫界知 說明 內經 於臨證 確有精義 似乎文不盡意 識 足以解決此事 統一病名 者 實寥寥無幾 為了深入理解惲氏這方面的想法 本文把研究文 則必為無理由之爭執 若云懲戒 則懲不勝懲 獻的範疇 擴大到惲氏的其餘相關著作 嘗試從 不懲反足損國醫館之威信 必致毫無結果 一場 中梳理出惲氏進行中醫教育的匯通式醫學結構 17 沒趣 甚無謂也 從結果來看 不得不令人佩服惲氏的遠見 關於以中醫學術者角度該如何看待微菌學 惲氏 惲鐵樵的人生價值觀與學術 取向 在商榷文中 以非常臨床實際的觀點來論述 他 提到 鐵樵先生習醫的動機 起因於自己與家人的 西國人以病菌定名 凡診熱病 非驗血不能 不幸遭遇 他積極推展中醫教育 致力於當代臨 斷定其為何種菌 及無從斷定其病是正傷寒 床中醫素質的改良 提升中醫學術水平的努力 是副傷寒 此種是專科之學 絕非門外漢漫 從他所發表的 人生意味 一文中可略見雛型 然可以效顰者 而驗血絕非易事 血中之菌 此文從 素問 上古天真論 的養生觀念談起 非僅恃千數百倍之顯微鏡即可窺見明晰 必 分析軀體與精神層次的關係 最後提出自身的生 須先染色 方能明瞭 而染色又非易事 欲 命價值觀點 對於了解惲氏之處世態度與行事風 知某菌受制於某藥 則須培養 更須動物血 格頗具價值 清試驗其是否有凝集反應 凡此皆非中醫所 人生觀之研究不徹底 則各種學問之研究亦 能辦到之事 如謂不能辦到此層 即無醫生 不得究竟 19 資格 則又不然 考之歐氏內科學 則其 人生意趣 共得兩要點 其一軀體非我 性 中載明流行性腦脊髓膜炎症 亦有無菌者 靈是我 其二死不足懼 世界不足戀 20 細菌學之難如此 今改革中醫 以此為必要 性靈之最有價值者 其一 感念舊恩 不渝 條件 將來必有許多笑話 18 生死 此言報施 其二是先覺覺後覺 此是 惲氏並沒有如同其他中醫界人士一般 繼續 教育 21 深入前述病因說的爭論 反而僅是描述即使當時 與當代醫家多致力於醫學專業著述相比較 西醫要執行以細菌學為基礎的臨床診療 也是十 惲氏這種闡明自身學問根柢的文章 相當具有特 分困難的 更遑論中醫了 何況教科書還有臨床 色 由於人生目標如此明確 他將短短二十年的

6 238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醫學研究生涯 除了臨床診務之外 全心致力於 為病 從種種不同之病推究致病原因 而知 中醫學術與教育事業 成為當代中醫學術界的中 病之來路 從種種病狀觀察其將來 而知病 流砥柱 但是也因為這種 兵輪炮然 強權霸業 之結果 從病因病狀以求免禍之道 而產生 究其真際 竟是無謂之紛擾 22 的觀點 惲氏對 治法 以治法之有效者能癒甲病 更能用同 於當代中醫們 從政治與社會輿論的面向 與西 樣 之 法 癒 乙 病 推 而 至 於 十 百 千 萬 皆 能 癒 醫學界進行論爭的評議 倒是有異於其身為中醫 者 著為定法 即醫術 然而健體與健體相 的冷靜 他對於當時中西醫論的看法包括 較 不能無幾微之差異 遺傳其一也 環境 譬之以奕 兩人對局 一人操圍棋白子 一 其二也 年齡其三也 男女其四也 病狀不 人操象棋 各走各路 無從取勝 23 同之中求其同 同樣的病亦不能無幾微之差 此次之幸而無事 絕非代表請願之效力 亦 異 從此諸多複雜 異點之中求得其公例 絕非集會結社刊印雜誌之效力 為時機未熟 消息其治法 治甲乙丙丁而效 治十百千萬 也 24 人而皆效 然後著為定例 而為之說明 太 中醫之存亡 乃學術有用與否的問題 絕對 繁冗也 為之術語 難辨析也 為之證例 非票數多寡的問題 故不能用政黨運動之方 夫是之謂醫理 理與術相合 見病能知起源 法 達保存之目的 25 循因能測結果 望顏色 聽聲音 診脈搏 評中醫與西醫兩方論爭 為操圍棋白子者與 候權衡規矩 可知痛苦 可知壽夭 能預定 操象棋者相奕 是他分析了當時雙方最重要的主 可治與不可治 反躬可以自信 語人可以了 張後 認為爭論沒有焦點 有如各走各路的兩方 解 著書可以傳後 夫是之謂醫學 27 棋士 而廢止中醫之 時機未熟 是指從經濟 在惲氏心目中 醫術是以病為主體對象的醫 上衡量當時西藥進口情況 還有因廢止中醫藥業 療層次 醫理是以人為主體對象的醫療層次 而 而造成的失業人口的社會衝擊 以及衛生行政上 醫學則是結合兩者 還可以透過語言文字而保留 西醫的數量不足以應付當時中國邊幅遼闊的臨床 傳遞的學術體系 辦函授學校是教育工作 是透 照護需求而言 此論點也與當時因廢止中醫藥案 過學校內老師的語言 文字傳遞 醫學 的重要 而辭職下台的衛生部長所發表的言論相近 26 惲 事業 不能是不受公評的 秘密 他還認為 氏刻意不去強調中醫界透過政治集會結社活動影 學術乃天下公器 無所謂秘密 無所謂可以意 響行政高層所產生的效應 他認為提升中醫本身 會不可以言傳 28 中國醫學是平正的 非玄妙 學術水準 以期發揮中醫實用之價值 才是中醫 的 是近情著理人人可解的 29 謂醫者意也 藥避免滅亡的關鍵 如是是無理由可言 醫學安得有進步 30 可以 惲氏既然致力於中醫學術與教育 就不可避 看出他極力於建立一個中醫學術界的溝通平台 免地 必須面對當時因為沒有普及性中醫藥學的 以供大家互相學習 彼此競爭以求進步 追求學 教育訓練或醫政管理系統 而致使中醫學術圈子 術進步的過程中 為了凸顯自身學術的偉大 而 裡理論紛雜的狀況 而這種狀況其實也就是他冀 壓抑貶低他人的學術成就 其實是千百年來的常 望改革的對象 惲氏在 創辦函授學校宣言 中 態 惲氏充分體會到當代臨床醫療與學術的侷限 嘗試將當時的中醫學術程度與以分級 程度 身處於中西醫學論爭的漩渦中 他卻刻意 將健體與病軀比較 見病軀種種異狀而知其 避免自己陷入誇己抑彼的套路中 並頗有從歷史

7 林政憲 林睿珊 演久的宏觀視野來反求諸己的謙遜態度 239 甚至要結合團體集資辦儀器 買相關書籍以資參 今日之科學程度 不為不精 然可知者 大 考 另一方面 卻又認為十年之後 細菌學恐被 約不過十之六七 故仍多原因不明之處 而 學術潮流淘汰 為了理解這種衝突 必須看看其 中國醫法 從病與生理之形能所著以為治 他相關的言論或例證 惲氏曾在 生理新語 一 轉 能 題 無 剩 義 所 謂 超 乎 象 外 得 其 環 書中 更深入地闡明自己的看法 中 洵非誇語 西醫皆承認中藥有效 而 西人之說 是實地試驗而得 其所謂微菌 同時否認中醫之學說 又豈知所否認之學說 有顯微鏡可見 可以培養 可以染色 可以 非中醫之精者哉 31 用血清使顯凝集反應 理論實驗皆真確 施 嘗見篤信程朱之迂夫子 拗執之牛性 往往 之實驗而有效 且環球專門學者所公認 積 令人蹙額 今日之篤信科學 偏執誤事者 無數次試驗 而成專門學科 余君雲岫所謂 正復相似 前者失之空 後者失之實 人類 鐵案如山 不容疑議 中醫以想當然之說 之進步無窮 宇宙之事理無盡 所以亙千百 模糊影響之談 欲妄行反駁 豈但不知自量 年不知究竟 此言研求學問則然 若論應付 簡直神昏譫語而已 然而吾所言者 頗不甘 當 前 事 物 吾 寧 如 鼴 鼠 飲 河 滿 腹 而 止 也 自認為神昏譫語 豈但非神昏譫語 亦雅復 32 目負以為是真確之理論 施之治療而有效 與當代許多批評中醫非科學 或是執意認為 不過無形式上可以眩駭庸耳俗目之儀器 未 中醫不必符合科學的人士之言論相較 惲氏之學 經環球學者所公認 並且為環球學者所不知 術視野著實高瞻遠矚 也 36 惲氏認為微菌致病說是鐵案如山的真確 中 對於細菌病因說的看法 一 個原因而非必要原因 醫若沒有足夠的學術證據 單只是以 想當然之 說 的態度進行反駁 實不可取 但是 經過更 深刻的學術檢討 他認為除了微菌致病說外 中 欲了解理想層次如此高遠的學術視野 還是 醫學的內涵 另有環球學者都不知道的深意 在 必須回到惲氏中西醫學匯通學說的創見與貢獻來 細部考察前述言論的情境 發現 細菌學說 淘 討論 對於細菌病因說的相關評論 惲氏曾經談 汰無疑 亦未可知 的言論 其實只是為了強調 過 生理新語 中所提到 病之形能 的重要性 細菌學說 西人視為鐵案 余則於病之形能 而此形能之學就是他認為中醫最足以自負的學術 驗之 實多疑義 以為十年以後 恐細菌學 基礎 說 淘汰無疑 亦未可知 33 在 保赤新書 中 惲氏提到他對於天花等 西醫治病能驗菌 中醫不能驗菌 是其短也 流行病之病因面向的臨床觀察 並比較中西醫的 34 說法 吾醫界當結合團體 集資辦儀器 並廣購西 東西醫學 本是絕不相同的 即如 先天的 國菌學書籍 35 慾火與微生物兩說 太覺背道而馳了 照慾 上面三個論述包含兩種言論 初步理解似乎 火說 是內因 是人體本身的東西 從內裏 互相衝突 一方面承認治病驗菌是西醫之長處 發出來的 照微生物說 是外因 是病毒由

8 240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外界侵入的 中說若是 西說就不是 西說 統的運氣學說 五行學說當作病因論述的工具 若是 中說就不是 據我的愚見 若說完全 內經含意甚深 決不如前人鑿空之談 其司 是內因 為什麼要痘毒流行時再發作 可見 天在泉等 却是另一種學說 吾儕僅可存而 讓一步說 就算是內因 也必定要有外因引 不論 所謂根本解決 當以實地經驗為根本 誘 然後發作 若說純粹外因 這話也不對 以形能二字為方法 故吾儕現在所治之醫 何以每人只出一次天花 而且種過牛痘的大 實非古人之醫 亦非西國醫 昔熊宗立以病 多數不復傳染 豈不是人體本有的病毒 經 之生年月日 合之司天再泉以治病 其方不 一次發泄之後 已經淨盡 所以無可再發 靈 是則墮入魔道 今之治古醫者 都存有 37 幾分魔道 40 病毒本潛伏於軀體之內 發不發乃遲早問題 水涸金燥 及榮枯肺燥 不必泥定腎水肺金 天花痧子之主因 是先天病毒 傷風傷寒 字樣 脾胃虛不能制水云云 當是積飲 不過副因 與病人同室 不過非時寒暖之外 其理同於聚水 肺寒而咳 不勝外界冷空氣 加有病菌空氣 可謂雙料副因 而此雙料副 壓迫而咳也 火爍肺金 即肺中虛熱 抵抗 因 畢竟非時寒暖為賓中之主 其病菌空氣 外界冷空氣而咳也 命門火衰 即下部虛寒 實賓中之賓 38 腎陽不能上承而為津液之謂 41 惲氏從上述例證中 已經從 中說若是 西 陰癇陽癇 僅有其名而無其理 本節所言 說就不是 西說若是 中說就不是 的兩端 逐 以五行生剋為說 不可為訓 其男左女右云 漸思考傳染病之形成的實質條件 他的結論是 云 亦是想當然之說 42 如天花等急性傳染病之傳播 患者本身有先天病 這種避開五行 運氣之說的形式 卻又要承 毒 或是中醫之內因慾火 再加上 非時寒暖 認環境寒熱溫涼等因素是人體生病的主要因素 的必要外因 方可成病 而病菌不過是此 非時 在中央國醫館統一病名活動的討論過程中 也逐 寒暖 的因素之一 由此也可以與 群經見智錄 漸成為中醫學術界的主流說法 用來與西醫的微 中之名言 內經之五臟 非血肉之五臟 乃四時 菌病因說進行論爭 惲鐵樵還從中國學術發展史 之五臟 39 相參照 他認為人體為了適應環境中 的角度切入 去理解這種現象 寒熱溫涼的變化 體內的臟腑運作會自行調整配 惟春秋以前 雖有其說 五行 而不盛 至 合 此點是影響生老病死的外在原因 而病菌也 東漢則凡百學說皆以五行為言 不僅醫也 可以當作外在環境條件的其中一種 不同的病菌 故吾疑凡內經中涉及生剋之說 皆無另一家 會受到不同環境的寒熱溫涼條件所影響 差異只 言 而為漢人摻入者 此等 五行 學說 是能不能藉由工具而被人眼所辨識 這種情況的 極為籠統 無論何病 皆可隨意論議 瀾翻 認識 可由現今流行病學上的觀察 如在溫帶地 不窮 其實與醫學無與 古人汗牛充棟之醫 區腸病毒好發於秋 冬兩季 輪狀病毒好發於冬 書 什九皆屬此類 孟河學派 是其後勸 季等資訊獲得證實 晚近執醫界之牛耳者 幾五十年 是吾儕既 值得澄清的是 惲氏認為如同傳統中醫所認 治醫 不可不略加討論 43 知的 外界環境等寒熱因素影響人體是確實存在 中醫運用五行 運氣等語言作為論述工具 的病因 但是描述形式上 他並不完全贊同以傳 惲氏認為是東漢時期摻入的籠統學說 與醫學無

9 林政憲 林睿珊 241 關 這與他晚年至交好友章太炎的醫學主張相符 湯 應手而癒 何也 麻杏甘石湯能癒喉 而坦率批評孟河醫派 惲氏只論學術 不講學術 症 亦能癒傷寒 傷寒與喉症 病狀不同 朋黨的性格 也在此顯露無遺 微菌亦不同 所同者發熱形寒無汗 麻杏甘 回到微菌病因說的爭論 如同在 對於統一 石湯所能治者 亦只發熱形寒無汗 除發熱 病名建議書之商榷 中所述 鐵樵先生還從 臨 形寒無汗 病菌便不能為患 然則發熱形寒 床實用性 的面向 去檢驗此學說的價值 無汗 是病之主因 而微菌非病之主因也 46 驗病菌云者 不過學理研究上之事 非臨床 吾所言者 與西人所言者 事實不同 真確 診病時事 假使診一熱病 必須驗菌 則每 則同 天下無兩歧並存之真理 既云真確則 一醫師 每日不能診五個以上熱病 此為事 同 自有其可以溝通之理 絕非互相抵觸者 實上所辦不到者 況驗菌亦非解決熱病之唯 其溝通之裡奈何 曰是抗毒素之故 47 一方法 故中醫於此事為當知之常識 44 微菌確實為病原 但是惲氏觀察到 與西醫 細菌之採樣與培養 都需要相當的專業技巧 的病原血清相較 麻杏甘石湯竟然可以治療兩種 與時間 即使從今日臨床診治的角度來看 面對 以上病原的疾病 使他更加強堅信 微菌非病之 發燒的患者 第一線的臨床醫師也只能由症狀猜 主因 而 發熱形寒無汗 的表現 和造成這 測感染原 並使用經驗治療 empirical therapy 些症狀的內在機轉 才是疾病的主因 而所謂的 採用廣效型的抗生素 以避免為了確定病原之診 抗毒素 作用 其實就是他曾提到過 西醫謂 斷 而耽誤病勢發展 在當時抗生素都只是在發 之免疫性 48 的人體抗病原之機能展現 免疫能 展階段的時空條件下 惲氏這個臨床面向的觀察 力在人體對抗疾病的過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在 視角 確實凌駕於西醫之微菌說 和中醫之六氣 現今的醫學體系中已眾所皆知 但是一百年前 病因說的爭論之上 他也質疑 若西醫必須驗菌 鐵樵先生在當時以細菌學說為主流醫學價值的學 以求診斷 方有治療 把它當成是臨床診察的必 術氛圍下 還能發掘中國醫學這方面的學術價值 要工具 為何面對貧富不同的病家 可以有其不 實屬不易 同的處置方式 45 再進一步深入病因說的爭論之前 必須理解 內經形能之說與生理學的強調 面對不同環境條件的影響 身體的抗病反應如何 作用 避免導致疾病產生 藥盦醫學叢書 曾 評估人體免疫能力的強弱 不外乎就是評估 多次以麻杏甘石湯治喉證 而提到 抗毒素 的 人體對抗外界環境變動的適應能力 而探討人體 概念 對於理解惲氏面對微菌致病說的態度 頗 對外界環境變動適應的情況 觀察人體的重要機 有幫助 能如何維持在相對穩定狀態的學問 自然是西方 西國以喉症血清為特效藥 其著眼在微菌 醫學之生理學的內涵 生理學的內容中 又以神 故西國人之議論 微菌為喉症真確病源 殺 經系統與內分泌系統擔任身體機能衡定維持的關 菌而並可漸癒 執果以溯因 實足證明微菌 鍵樞紐 惲氏直承前述之抗毒素 是內分泌關係 為病源之說不誤 然鄙意不能無疑 假使微 乃無管腺之所製造 49 在 生理新語 卷四 說 菌為喉症病源之說 十分真確 必除卻殺菌 腺 中 完整的呈現他在當時所學習的內分泌學 之外 無法能癒喉症而後可 今用麻杏甘石 知識 包括腦垂體 甲狀腺 睪丸卵巢等生殖腺

10 242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體 50 也在 神經系病理治療 中 完整的介紹 何病 而醫理之能事畢矣 56 的觀念 他在 內 神經解剖學的知識 再再顯示惲氏的學術基礎 經與西醫二千年進化之比較 一文中概述內經形 對於西醫生理學的倚重 他把這種維持身體機能 能之說的內涵 的穩定狀態的學問 稱為 體工救濟 之學 並 內部若何便致病 是為病能 病能者 即藏 十分強調這門學問對於臨床診療的重要性 他認 器組織交互與功用之異常變化 外面所著之 為 體工於病時起救濟之功能 此事最有推考 形狀 曰病形 病形者 及內部有異常變化 價值 為治醫者所不可不知 51 而 生理上欲反 時 外部所見之色脈 故內經言病之形能 57 射而不能 即此可以斷其必死 52 中國醫學的治 這種形能之說的內涵 是惲氏心目中中醫學 療策略與特色 與這種機轉息息相關 術的精要 他說 讀吾書者 知吾所著書 重 凡病情有傳變轉屬 皆此救濟功能為之 而 疾病之形能 生理之形能 雖未可云精深 蓋具 針砭艾苪藥石練功 又利用此救濟功能以為 有綱要矣 58 而這部分也是惲氏認為中醫之最重 治病 53 要價值 是無法被當時潮流所抹滅的 中醫治療原理以藥力助生理之救濟 若以意 自今日之眼光觀之 經穴云者 包括生理學 干涉 是與生理的救濟為難 如用冰與瀉藥 醫化學內分泌神經系諸端 其基礎建築於形 54 能兩字之上 其成功不知歷幾何年月 積不 他還從臨床的觀察 認為西醫在當時治療熱 知幾千萬病人之經驗 故鄙人於此 極端認 病之療效不佳 就是因為不能從這種治療的面向 為有研究價值之ㄧ種學問 惜乎自靈素而後 切入 卻專門事事於微菌的清除 若治療的對象 學者囿於見聞 限於學步 無復有偉大之精 本身稟賦不差 體工救濟能力尚可應付 則西醫 神 為所以然之探討 迄今日因靈素以五行 療法也可以治癒疾病 但倘若體質不佳的病人 為說 與科學格不相入 遂欲破壞之 摧殘 亦用同樣的西法處置 就不免僨事 惲氏曾舉臨 之 靡所不用其極 若惟恐去惡之不盡也者 床案例如下 其實勿思之甚 鄙意以為中國醫學而無價值 西醫治熱病之成績不良 人多知之 然若無 不待摧殘將自消滅 苟有價值 自然江河不 兼症 本來稟賦壯實之人 亦多癒者 為素 廢 59 有伏病之人 用注射殺菌 冰枕護腦 滌腸 鐵樵先生這種重視 內經 的態度 與當代 去積之法 往往因治法反生理上自然就濟之 致力於中醫學術改進 或中西醫論爭 匯通等醫 故 惹起伏病 傅氏之心房病實其例也 故 家 多專奉 傷寒論 為圭臬 而稍略 內 云某醫院不得辭其咎 而其致死之原因 實 難 的想法大相逕庭 曾自言授業於惲氏的陸 以早歲伏根之心房病為主要原因 55 淵雷 在 傷寒論今釋 曾提到 金元以後醫家 惲氏既然認為體工救濟之說是中醫治療上的 困守 內經 莫能自拔 單詞支義 奉為金科 特色 就必須尋找這個相當於西醫生理學的知識 馳騖空言 不驗實效 其繆於科學也亦宜 國 體系與中醫傳統理論結構的接點 他心目中理想 醫取戾之道 固在醫經 不在經方也 60 而與惲 的組合配對 就是以 內經 中的形能之說 與 氏深知相交的章太炎 則以療效實務為取向而專 西醫的生理學相匯通 而匯通的主軸 就立基於 取古方 特別是仲景經方 而以 上不取 靈 見其外面所著為何狀 便可測知其內部所病為 素 難經 以其言臟腑血脈之多違也

11 林政憲 林睿珊 243 下不取四大家 以其言五行之為辭遁也 61 的觀 解剖構造分布來反駁 內經 中經絡循行的生理 點為主 這種以傷寒論為中醫學術焦點 而捨棄 描述 因此而全盤否定 內經 的論點 惲氏以 內經 難經 的研究取徑 甚至連反中醫 西醫近五十年的學術發展情況也都關注於病體內 大將余巖也曾嘗試研究 而鐵樵先生的 傷寒論 在機轉與外顯情況之關係 來回應余氏之說 他 輯義按 名噪一時 雖是取裁於東醫丹波元簡 認為如果太過強調解剖結構之一致性 而忽略以 但是按語中卻多引 內 難 等經典 以及 形能之說為基礎的中醫如何理解個體之生理差異 西醫學說詮釋傷寒條文 性 就會 專事穿鑿 無有不墮入魔道者 66 這 透過惲氏對於東洋醫學的看法 也可以對於 其重視 內經 的態度有進一層次的理解 種觀念不但與余巖不同 與近代提倡中西匯通之 諸家 多引解剖知識參雜於中醫理論之中的論述 東洋醫學賢於我國陳喻諸家 但似以仲景學 也大不相同 無怪乎他的學生曾如此評價惲氏的 說與素問無甚關係 不可為訓 62 中西醫匯通成就 當師說未盛行之前 能以科 日本的舊醫家 不曾懂得 內經 精髓 學方法整理國醫者 未之前聞 雖似唐容川氏等 他們所長的是訓詁考據之學 若論心得 鄙 有中醫會通之書 其實徒存虛目 可說通而不會 63 人可要當仁不讓 會而不通 與吾師之說 兩兩相較 真有天壤之 日醫 於舊醫入之不深 不能獨樹一幟 別 識者定不嫌我言為欺 妄為過譽焉 67 取諸人以為善 而反以自己所有者 藥效驗 而惲氏認為中醫與西醫最大的不同 就是在 方 供獻於人 此所以為被征服狀況 不 進行這種形能描述時 就勢力之變化 而研究 64 為改良狀況 物質之內景為西醫 見勢力之變化 懸擬其內景 惲氏十分重視 內經 與 傷寒論 的淵源 而不能與事實盡符為中醫 68 惲氏曾以 十二經 與關係 他甚至認為日本漢醫之沒落 就在於未 穴病候撮要 之例證為之說明 能重視或深入 內經 難經 而當代中醫 古人皆謂如滴水之器 上口通則下口亦通 界應該以此深自警惕 努力尋求醫學改 良而非 其實不然 貯水於管 杜其上口 下口雖開 被西醫征服的機會 水不下滴 此乃上壓力之作用 不能以喻人 值得一提的是 由於對於生理學的熟悉與重 體器官 動物雖附地球以生 然是獨立的 視 惲氏對於單純的解剖學知識如何應用於臨床 觀食物下行 由於腸胃收束蠕動 逼之向下 醫療的理解程度 遠較當代參與中西醫論爭之諸 不關地心引力 即可知外界天然力不能及於 醫家深入 軀體之內 又癆病垂死時 血凝於着褥之肌 解剖之目的 在明藏器交互之關係與病變由 膚間 即是體工全毀 血受地心引力而沉澱 來 絕非僅僅欲知部位與形狀 乃云解剖死 之證據 如此 則知滴水器之喻為不切事實 體 不足以明生前氣血 五十年來 西 然吐法治癃 何以有效 鄙意此與翻胃病同 醫之神速進步 不在解剖人身之臟腑 而在 理 翻胃病嘔逆 必兼便閉 即上口閉下口 研究疾病之形能 凡西國最近所發明 如細 亦閉故也 其所以閉 因胃中過於膨脹之故 胞 如血輪 如腺體內分泌 如微菌抗毒素 中部膨脹 則兩頭收束 此是筋肉弛張關係 65 血清 皆先從病之形能著想 並非上下口壓力關係 翻胃為胃脹 癃閉為 相較於余巖之 靈素商兌 屢屢以血管的 脬脹 其事正同 為胃之地位較高 上口閉

12 244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不能納 故進食則吐 惟雖吐 病不能止 學術之優劣 然後對於舊者有保存之可言 必須大便通乃止 膀胱之地位在下 癃閉之 有改革之可言 對於西學舍短從長知所去取 症 溲不得出 用通溲之藥 可以愈通愈窒 此其關係為甚大也 74 以藥吐之 則反得通 此最耐人尋味者 69 當代同樣打著 改良中醫 旗號的人士不少 這種 上竅通 下竅亦通 的說法 傳統中 但大多中醫界人士也因為西醫知識的侷限 相對 醫的論述頗為常見 是利用一個簡單的物理結構 保守地多在中醫學術體系裡進行 惲氏則認為欲 來比喻治療之所以成功的機轉 但從生理學的角 改良中醫 發揚中醫的優點 必須深入的了解西 度來看 考慮腸胃道的蠕動機制 以及如自主神 醫以為對照 方有優劣取捨的視野 這種確定學 經系統等參與調節蠕動的複雜面向 傳統中醫的 術發展的大方向後 便積極從事的動力 還有 醫 想像就顯得太過粗略 囿於當代的醫學知識 惲 學改革 苟非與西洋醫學相周旋 更無第二途徑 氏也只能以部分腸胃道蠕動的生理機制與 耐人 75 尋味 之說來批評或部分取代傳統中醫的論述 遠 從學者雖多 批評者亦不少 的觀念 使他在當代中醫學術界中走得太快太 但即使從現今的學術水準來看 腸胃道的神經調 節控制機制 也未必盡為科學家或醫學家所清楚 病理結構的認知 理解 面對人體的複雜結構 醫學這門稚齡的科 學還在摸索學習 但令人驚訝的是 中國醫學卻可以在這種論 理粗略的狀況下發揮療效 但惲氏認為中醫不應 瞭解了生理學與形能之說的匯通 接下來就 必需落實到疾病生成的病理機轉去分析 最後從 臨床經驗予以回饋檢驗 惲氏認為 安於療效與論理機轉不符的情況 因為論理過程 欲治病有效力 第一層須先識病 故詳著病 過於疏略 會干擾到診斷的精確或影響治療的決 狀為第一 病狀者病人外面所著之情狀也 策 因此中醫必須努力吸收西醫新知 尤其是與 欲知其故何有此病狀則須明白病理 故研究 內經 形能之說相呼應的內涵 更是務求改進 病理為第二事 病理既明 然後可以研究方 革新的焦點 因此 就不難理解惲氏自承發展醫 藥 不但某病當用某藥 可依據病理以知之 學的方向是 結合軒歧醫學 西洋醫學與自身實 即某藥當用若干分量 處於主要地位或處於 地經驗 70 並戲謔地認為自己的發明是 不新不 次要地位 亦可根據病理以知之 76 舊 亦新亦舊 不中不西 亦中亦西 一件怪東西 藥之主副 從病之主副 而病之主副有其一 71 定之途徑連帶之關係 此其途徑與其關係 的學術方向頗具信心 合乎內經之形能 通乎西國之生理學 77 從學術發展史的經驗來看 他倒還對自己從事 甲學說與乙學說相摩相盪 則產生丙種新學 惲氏認為要先了解疾病生成的條件與特質 說 此為歷史上之公例 72 必須詳細的記錄病狀 透過病狀來推論病理 等 以吾撰著此書 目的在使今之中醫先對自己 病理確認之後才有後續選方用藥的考慮 病理的 學說了了 然後吸收他國新文明 故非反對 層次若有主次先後的複雜度 藥物方劑的選取也 西醫而作此書 亦非欲使中醫以 內經 為 有相對應的複雜度 知道特定的疾病應選用甚麼 止境而著此書 73 藥物治療 並努力研究此藥物的成分機轉 是藥 讀者研治醫學倘能於此處講究明白則可以明 師的事 知道人身上的疾病 並且知道同一個疾 白中西醫真相 明白真相之後方能深知兩種 病在不同人身上的狀況 而統整資訊決定治療策

13 林政憲 林睿珊 245 略與組成對治的方劑 是醫師的事 這種治療方 了深入理解 中醫的診斷或治療成效才有所謂的 藥都隨著疾病層次的認識而深入的觀念 在當時 標準 惲氏曾舉傳統中醫之黃疸病為例 說明他 實屬少見 透過惲氏對於當代其他主流意見的批 所謂的病理標準應用於 陽黃 陰黃 的鑑 評 可以更深入理解病理學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別準則 今之醫者 其心目中認為最要的是效力 而 陽黃是膽汁混入血中而發黃 其最容易辨別 輕視病理 病理不明 不能知其所以然之故 之處在目 膽汁混入血分之黃 眼白必先黃 則於危險未來之時 不能知機 於危險既來 也 其次則在小便 因血中既混有膽汁 全 之頃 不能知變 一見驚風 羚羊角回春丹 身液體不能分析清楚 則小便亦黃也 陰黃 搖筆即來 是亦勢使然也 於是至死不明其 乃白血球增加 紅血輪減少 是血色素本身 故 覆轍相循而不知悔 不亦大可哀乎 78 起變化而黃 凡患此者 其手掌之皮 必無 一見驚風 羚羊角回春丹搖筆即來 的狀 血色 陽黃驗之於目 陰黃驗之於掌 皆 況 是惲氏批評當時臨床中醫不深究疾病的機轉 中醫診斷法之精妙處 且陰黃之病 眼白與 只是藉由簡單的方證對應即處方用藥的臨床習 小便都不黃也 明白此理 無論黃如橘子 慣 這種習慣在部分病情單純的情況下有效果 或黃如生薑 都不能混淆 陽黃與陰黃 其 但若臨床疾病的複雜程度使這種套路失效 醫師 病理既如此不同 用藥當然不相假借 凡古 不能從病理情況去思考解決病理問題的契機 或 方中用鍼砂者 皆治陰黃之藥也 鍼砂是鐵 考慮修正治療的方向 這種簡單對應的臨床習慣 能使減少之紅血輪增多 能使已淡之血色素 就會使醫生或病人 至死不明其故 惲氏也批 變紅 此與西醫用鐵精相似 80 評另一種由西醫為主流價值所提出的中醫藥研究 云脾藏為陰濕所加 與濕熱相會而發黃 脈 趨勢 沉細 四肢逆冷 如此者名為陰黃 當治以 近來我國知識階級對於醫學之論調 大都已 溫藥 鄙意治以溫藥不錯 名為陰黃則錯 為中醫無用 中藥則有效 於是多數人以科 因其證是寒濕 屬足太陰 自然當溫 但所 學方法研究中藥 鄙意以為此是西醫採用中 當溫者是病證 並不是發黃當溫 古人亦知 藥所當有事 於中國醫學無關 又有一種主 發黃依然與陽黃同其蹊徑 故云與濕熱相會 張 以為中國只有效方 並無醫學 但得老 而發黃 即謂此種發黃依然是膽汁混入血中 於醫者 肯將其經驗效方公佈 如從前局方 不是血色素變化而黃 假使名此種為陰黃 之所為 即已盡改良之能事 此說亦屬可商 則白血球增多赤血球減少之黃病 將何以明 鄙意中醫之病 不在無藥方 而在無標準 之 此其一 其次 名此種為陰黃 而曰當 其所以無標準者 則因不明病理 不知病機 溫 則與白血球增多之黃病 如何分別 而 明病理 識病機 然後是醫學 否則千金外 有鍼砂諸藥方 又將如何用法 有此二種原 臺以下 乃至驗方新編 所謂乘方效方無慮 因 故余認陰黃之說不妥當 當加以糾正 81 千萬 羅列滿前 不能應用 可謂等於無有 傳統中醫認為黃疸病又可區分為陽黃 陰黃 一方 79 兩種類型 因此區分而有不同的治療策略 分別 惲氏認為了解病機 病理 才是醫學的核心 是陽黃屬濕熱 治則宜輕熱利濕 如茵陳蒿湯之 而 廢醫存藥 或 廢醫存方 的觀念 其實都 類 而陰黃則有醫家認為是脾虛濕熱寒化 治則 與中國醫學的學術發展無關 對於病理與病機有 宜清濕熱佐溫脾 如茵陳朮附湯 茵陳五苓湯之

14 246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類 但也有醫家認為屬虛寒 治宜甘溫補養 如 為支柱 其繼一步則磷質自燃 以故肝病恆 小建中湯之類 根據黎德安的考證 陰黃一名 脈弦 脈管壁之纖維神經硬化也 癆病恆骨 始自唐代 但一直沒有辨證陰證 陽證的含義 蒸 骨髓中磷質燃燒也 86 只是在北宋才由韓祇和給予了新的發揮 陰黃在 用現代醫學的觀點來檢視 脈管壁之纖維神 82 此後的醫書中 其內容也在不斷地變化 而之 經硬化 或 骨髓中磷質燃燒 往往有 穿鑿 所以有這種變化 主要是歷代醫家們 對於使用 附會 的評論 但是回歸到當時的條件狀況來考 溫熱藥治療黃疸病的經驗與看法有所差異 比如 慮 惲氏以此詮釋所謂肝病血虛脈弦 癆病精少 竇材 羅天益 王好古 均有以溫藥治黃疸的經 骨蒸的基本原理 就是因為肝 腎這兩個臟腑 驗論述 而這種治療陰黃的看法 備受劉完素 在中醫病理上具有調節補充他處 血 精 83 朱丹溪等醫家所批評 惲氏以西醫病理學為背 的能力 而過程中會有脈管神經硬化所致之弦脈 景知識 認為陰黃之病機應屬 紅血輪減少 血 或骨髓磷質燃燒所致之骨蒸的副作用 再看看他 色素變淡 提出以 掌黃但目不黃 為陰黃的 對於中醫之 實熱 虛熱 的看法 鑑別診斷指標 目黃即屬 膽汁混入血中 之濕 寒熱僅指軀體反應而言 組織無彈力 水分 熱病 但他不否認有屬太陰濕熱發黃的證型 當 過剩者為寒 血中酸素熱化 津液燥化者為 併用溫藥 並藉由中醫 西醫的治療皆使用鐵劑 熱 凡榮枯掌熱骨蒸者 其熱之來源不在血 為證明 來強調他對於 陰黃 的診斷鑑別分類 中酸素而在骨中磷質 此種通常謂之虛熱 較為清楚明確 這種鑑別標準 從現今以血液中 凡實熱皆體工救濟作用 凡虛熱皆通假代償 膽色素數值為標的的診斷來看 當然不夠精確 作用 寒熱虛實常交互而見 87 但是在當時 面對歷代中醫意見紛呈的狀況 惲 他認為從體質的面向來考慮 寒 熱 氏運用西醫病理學所得到的 標準 不失為當 都是軀體對於病原的反應 而隨著熱的層次是先 代重要的創見 從 血中酸素之實熱 隨後至於 骨中磷質之 想要更深入了解惲氏所言的病理 就必須要 虛熱 分別由上述中醫所謂的肝 腎兩藏來救 理解他對於疾病生成之後續發展轉變的重視 惲 濟代償 這種觀念不但結合了生理學上體工救濟 氏認為 若病灶病原在一處者 乃甚細事 不為 的概念 也可以對病理傳變的常見途徑進一步理 病也 84 凡病 病竈在某藏 病源亦在某藏者 解 最後更可以融會貫通於惲氏心目中對付熱病 無論如何重都是小病 若病竈在甲藏 病源卻在 最完整的病機結構 傷寒論 的六經結構 乙藏 其痛苦雖輕亦是重病 85 疾病於人體內之 發展 若僅侷限一處 無論症狀如何嚴重都是小 病 但若疾病有所發展 已經侵入數個臟腑 就 熱病之病理變化與發展的典 範 傷寒論 的六經結構 算症狀輕微也屬重病 而在疾病發展變化的過程 中 決定病勢發展方向與影響範圍之侷限程度的 惲鐵樵先生對於中醫外感熱病史上 傷寒 重要關鍵 還是生理功能對於人體體內衡定狀態 溫病 的爭論 向來是不贊同的 他認為那是 的維持能力 即前述 體工救濟 的能力 他提到 文人喜為八股對偶 的文字問題 而非醫學問 體內各物常通假有無 挹彼注此以為救濟 題 88 站在醫學的角度來看 他認為 傷寒論 肝虛則血不足 神經興奮迫促血行救濟 其 也不單只是討論病原為 傷寒 的問題 也包含 進一步則神經硬化 精不足則取盈於骨髓以 與病原對抗之正氣 而這部分的想法 與前述生

15 247 林政憲 林睿珊 理學之體工救濟功能的展現 頗有關係 如他認 見少陰證者有之 論中麻黃附子二方是也 92 為傷寒論中酒家 喘家 亡血家等論述 即在闡 傳經之法 其實就是上文中諸多病機路 明體質因素 也就是體工救濟的特質可以影響疾 徑中之常見者 而這種常見的傳經原則 分別當 89 病的轉歸 而從太陽傷寒證到陽明病之熱勢大 90 外邪入侵後 體內的正氣與之對抗 體工救濟能 盛 或少陰病之熱反不壯 都是因為體內正氣 力強 則呈現表實證為太陽病 救濟能力弱 則 強弱 而決定病勢之傳變 這種說法也明顯打破 呈現裏虛證為少陰病 若病邪已至少陽經 體工 六經是症候群 分類概念 他曾在 病理各論 救濟能力強 則呈現表實證為少陽病 救濟能力 提到 弱 則呈現裏虛證為厥陰病 當病邪在陽明經 太陽經與陽明之關係是一條路 與膀胱之關 體工救濟能力強 則呈現表實證為陽明病 救濟 係為兩條路 與腎臟之關係為三條路 又不 能力弱 則呈現裏虛證為太陰病 而這種救濟反 只此 溫病當從手經治不從足經治是太陽 映的呈現 與六經的外顯病狀特質息息相關 經與手少陰之關係為又一條路 每一條路都 體工起救濟作用 體溫集表而化熱為傷寒陽 有其界說有其病名有其病候 並且有其治法 明證 體工之為物為無意識的機械動作 往 持吾說以讀古書可以了了 91 往呈一往不返之象 絕無熱化之後復自變為 太陽經與陽明經是經絡之間的關係 太陽經 寒化少陰證之理 然則傷寒論中諸附子方 與膀胱 腎臟是屬於經絡與府 藏之間的關係 強半皆治由太陽直傳少陰之病 其所以不免 感受溫邪與寒邪的不同 是手經與足經的關係 傳少陰者為病在太陽時不知用麻桂之故 每一種關係代表一個可能的病機路徑 而中醫的 化熱之後絕不變寒 除非藥力與體工救濟為 歷代醫書記錄了這些病機路徑上的治療經驗 這 難 然後病隨藥變 陽明府證用三承氣過當 些經絡 臟腑於平日未生病時 常人無法感知它 有變為陰證者 海藏曾言之 驗之事實而信 們的存在 一但得病之後 則由相關經絡臟腑協 93 調作用後 外顯的病徵被醫師所診斷 這種認知 陽明病因患者生理調節能力強 體腔內藏府 將六經的概念形象化 立體化 而非扁平的六個 之抗病能力透過陽明經與病邪對抗 所以有高熱 類別選項 惲氏的學生於 醫案集 中的一段話 壯熱等反應 相反的少陰證因體工救濟能力差 頗能簡要的呈現他所認知的傷寒六經結構 即使病邪從表之太陽逐漸向裏傳變 也沒有充分 讀 傷寒論 未通者 謂六經遞傳 由太陽 的抵抗 所以發熱反應不明顯 倘若使用藥物壓 而少陽而陽明 甚者謂一日一傳 荒謬之極 抑身體生理性調節之抗病能力 即 與體工救濟 傳經之法不明 終其身 傷寒論 不可通矣 為難 就算外顯症狀輕微改善 恐怕本來屬於 病在太陽 誤汗誤下即傳為少陰 即使不經 表實證的太陽病 陽明病 就會因為藥物的使用 誤治 其人大虛 甫病太陽即傳少陰者 此 而轉變成少陰病 太陰病 這種由體腔外之經絡 義惟柯韻伯知之 曰少陰為太陽之底面 厥 到體腔內之藏府的傳變方向 就是中醫學所謂 表 陰為少陽底面 太陰為陽明之底面 日本喜 邪入裏 的壞病 惲氏認為中醫對於熱病的治療 多村亦知之 其言更詳明 曰實則太陽 虛 策略 應努力在 府病 陽病 的層次就解 則少陰 實則少陽 虛則厥陰 實則陽明 決問題 而避免入裏成 藏病 陰病 虛則太陰 師著 傷寒論研究 更暢發其義 太陽病 此為膀胱之經氣 其地位在一身之 以故太陽病即伏少陰之機者有之 太陽病并 表 其病較之少陰症為淺 膀胱為腎之府

16 248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凡病之初步 病府不病藏 故曰善治者治六 而藥肄中又不備 其物誠不如西法之靈捷便 府 其次治五藏 此所以陽病為淺一層病也 利也 然有兩種病不可用 為余目擊其害 94 至數十次無一或爽者 一為傷寒之陽明經證 由於自己的孩子不治的原因 就是在熱病表 二為痢疾 97 證時 未立即使用麻黃 桂枝等藥物 協助體工 當時西醫治療的常用方式如蓖麻油 灌腸皮 救濟之反應驅散表邪 而使病勢入裏 惲氏對於 帶及打密唧筒等 對於人體的作用就是使大便排 當代諸多在熱病表證時期 干擾體工救濟反應的 出 即屬於中醫所認知的下法 陽明經證之用下 治療策略皆大力抨擊 他認為 或內傷痢疾之用下 如同前述之病機路線 就容 若 太陽 解表不如法 則變端百出 譬如 易形成中醫所謂的陰證 惲氏在 臨證演講錄 剿匪 不問國何以多匪 又不問匪何所據 曾舉一臨床例證 惟迎頭痛擊之是務 勢必潰決而為流寇 病 跑馬廳對面 別克登餐館居近 有王姓者延 在表而從下之 小之則為氣上衝而熱不解 診 幼女痢疾 年約十一二 病已入危境 大之則有結胸之變 痢不止之變 頭汗喘逆 多汗 遍身涼潤 目光無神 大小便均閉 痞滿煩躁種種之變 有無汗而喘 漏汗亡 脈似有似無 詢之病家 知已經上海最負盛 陽 陽盛則衂 惕潤厥逆之變 病毒 名之西醫灌腸四次 蓋社會習慣 對於痢疾 潰決四竄 同時正氣虛 抵抗力弱 於是病 恆先西而後中也 其時去今以七八年 余尚 遂深入 而為陰證 病毒在三陽之時 未敢薄西醫 第知病情決不若是簡單 僅一 在太陽當防其潰決 所以有種種方法 及 灌腸可以了事者 目下已至亡陽地步 則救 至於三陰 則正氣已衰 病已深入 多半當 陽為主 實正悉心研究傷寒論 喜用大劑 95 以溫藥化之 故多用萸附薑桂 乃予附子三錢 柴胡錢半 薤白錢半 乾薑 這裡提到的迎頭痛擊 指的是僅以抑菌抗毒 四分 半夏白芍等稱之 明晨又拔早邀診 清熱消炎為主的治療策略 而 下法 是指利用 病無出入 汗仍不止 因思如此大藥 若不 藥物造成大便的排出 以達到療效 鐵樵先生認 對證 不死亦當劇 是藥不誤 藥不誤而病 為若專務清熱解毒而不顧正氣 不深究病因或正 仍不差 必處方佐使 有未盡善耳 即於前 氣之條件 病勢雖被壓制 但可能使病情纏綿難 方加桂枝六分 藥下得陽回汗歛 復減去藥 解如流寇之勢 而病在三陽之表即用下法 則有 量三分之二 連服四帖 病乃轉瘧 其實非 氣衝 結胸 下利等等諸多變化 甚至使病勢由 瘧 乃厥陰耳 以其背惡寒 用陽和膏藥 表入裏而成陰證 需要以溫藥提振正氣 他曾提 加胡椒麝香等貼之 內治始終以小柴胡湯 到當時的一些臨床觀察 重用參鬚當歸 扶正達邪 以迄於癒 98 病在表而誤下 仲聖一再告誡 今西醫不解 陰證之治當用溫熱藥 如惲氏以附子 薤白 所謂表證 病初起 正當惡寒期 便投蓖麻 乾薑 桂枝為主要藥物 勉強成功挽救患者 但 油 為其唯一家數 其體壯而病毒微者 或 是疾病發展到亡陽之陰證 醫師自然也無法保證 亦一瀉了事 非然者 則後路變幻 莫不根 必定能起病人於回天乏術之際 鐵樵先生於是有 96 由於此 所感慨 信知四逆白通諸湯 須在始見亡陽之 自西法盛行後 向患便閉者 始無不知有灌 機進之 則生理有來復之本能 若已至四逆脈微 腸皮帶及打密唧筒 因中國古法僅有蜜煎導 脫汗之時 生理機能頹敗 無能為力矣 然病者

17 林政憲 林睿珊 249 不到絕境 不肯冒險 既到絕境 則薑附徒負惡 之法救回 其實惲氏並非認為甘涼類藥物不得用 名 故余謂不如善刀而藏 蓋指臨命光景時言之 於熱病 而是當代醫師未能深究病機 在錯誤的 也 99 成功挽救病重患者固然可喜可賀 但畢 病程中使用 竟人都不免一死 醫師遭遇這種臨床場景 治療 熱甚陰涸 是少陰經的事 換一句話說 就 策略進退之間的拿捏 惲氏善刀而藏的考慮 是 是熱病末傳纔見的證候 大約古人用天冬玉 除了醫學理論知識應用的層次之外 不可不知的 竹阿膠雞子黃的證候 用石斛是可以的 若 人情世故 是病在三陽 也可用石斛 那就仲景的學說 完全錯了 內經也完全錯了 104 除了前述的下法 另外還有一種當代流行的 中醫治療 也因干擾病在陽經的體工救濟反映 不論是誤用甘涼或是急用通下 都或使中醫 而被惲氏極力抨擊 那就是以甘涼清熱開竅藥為 治療熱病的焦點 由三陽表熱證逐漸轉為三陰裏 特色的溫病療法 惲氏自言 寒證 因此 惲氏大聲疾呼 余之兒女 以類此之病 經時醫投辛涼輕劑 今日西醫之用冰 與時醫之濫用甘涼遏抑 失表於前 復用玉樞紫雪 誤開於後 以致 其弊正同 今日中醫之若在平淡敷衍 力求 夭折兩人 近十餘年來 見類此之病 誤用 寡過 而西醫之弊 卻在濫用瀉劑 凡外感 香藥治不可救藥者 更指不勝屈 100 病初起 中醫之用豉卷 西醫之用蓖麻兩皆 未考慮體質之強弱 使用甘涼清熱之藥治療 失之 西醫以為清滌胃腸 著鞭在先 不知 熱病初期所造成的影響 即前述 迎頭痛擊 後 表未解而下之 有內陷之虞 彼固不暇問也 病勢纏綿如流寇的病機 而這種濫用甘涼藥的作 先解表後攻裏 乃仲聖之大法 豉卷不足云 法 惲氏認為與西醫對付發燒症狀時 用冰的負 解表 蓖麻卻是攻裏 聖道不張 從此醫師 面效應是類似的 101 營業盛而病者苦矣 105 患者可能因為這種治療策略 而使病勢始終僵持 造成 不死不活 102 的困境 他認為當代的臨床醫學不論中西 都有使病 最後因體工救濟能力之慢性耗用 亦走向表邪內 邪深入藏府的錯誤策略 而臨床醫師若不清楚病 陷之陰證 而需以溫熱藥挽救之 臨證筆記 理病機 有意無意的運用這種治療 致使病情纏 中曾載明一複雜病例 綿轉化 造成病人痛苦 但醫師卻因持續看診而 有張錦宏女傷寒一案 因早用甘涼病勢內傳 有穩定的收入 早在漢代的張仲景就強調 先解 化燥後失其時不下轉屬少陰 惲氏以變相真 表而後攻裏 的治則大法 目的就是要避免上述 武湯救之 半硫丸溫下 奈何西法灌腸皮帶 的情況 使病勢向臟腑傳變 如果懂得這樣的原 之用 使脾陽復墮 勉強以艾灸關元穴救之 理 就不至於落入 醫者不能澈始澈終 知其變 103 化 僅知某方某藥是治某病 殆治之而不效 則 此案據惲氏所記錄 因余繼鴻 丁仲英之早 束手無策 病則隨手而變 既變之後 復云某藥 用甘涼 而使病勢入裏成少陰證 惲氏以附子 可治 乃治之而不效 病則又變 如此遞變遞深 柴胡等 變相真武湯 救之 又因體質虛弱而隨 以至於死 尚云藥都無誤 奈病不癒 是有命也 藥性轉屬大便秘結 再以半硫丸下之稍癒 後患 106 者又誤用西法通便 脾陽再度虛弱下陷 而以艾 定適當治療策略的醫師 的被動處境 而是能夠主動掌握病勢發展 擬 灸關元救回 病程中 歷經誤用甘涼與西醫通便 透過對於病因學觀點的歸納 以及從生理學 的方法 使病程兩次變成陰證 皆被惲氏以溫陽 體工救濟反應的角度切入 配合他所運用的六經

18 250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病理結構 惲氏於匯通醫學所取得之學術成就 惲的藥方確乎不差 因為他是商務印書館編 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深入 透過惲鐵樵的眼光 可 輯出身 常州惲家也懂得一些醫道 但半途 以更深入地理解皮國立認為當代中醫學術界大聲 出家 有些藥方是書本上的成方 他卻不會 疾呼 氣論所代表的整個古典醫學體系 細菌學 根據病家的情況來活用 病家把殷受田的藥 107 無法將之完全取代 的觀點 方給他看 惲氏竟然高聲說 這種藥方 一吃之後 送終有分 惲氏學術推展之侷限性 法院將藥方交醫學會評判 因惲氏向來喜歡 說同道的壞話 所以醫學會的評判書 也對 專研於中國近代史的王爾敏 比較近代中西 醫的發展興衰 曾評論 他極端不利 初審時惲氏就敗訴 二審時惲 氏托人對法官有所 貢獻 只被當堂申斥 西醫雖宗奉基督教 其醫學則屬於客觀之科 幾句便無罪釋放 學 知識據實驗而得 中國醫理 望聞問切 周某人大為不服 親自寫了一篇 殺女記 俱本科學 醫道並由長期經驗獲得 中西相 由中華書局用仿宋體排印成一本精美的小冊 差只在工具不同 而非科學精神有異 其二 子 分送各界 而且中華書局還向所有買書 西醫傳習有教育體制 中國醫學只是個人鑽 的人附送這本小冊子 報紙上也轉載了這篇 研 二者大不相同 而中醫大見遜色 其三 文字 惲氏一聲都不敢出 消沉了兩三年 西醫診所藥局 具有架構體制 為一存在之 他究竟是個讀書人 深自悔悟 109 客體 中醫診所藥局 只是醫生個人產業 同樣身為臨床醫師 陳氏的文字內容中 不 是醫生附屬物 其四 西醫院組織龐大 用 但沒有站在醫師診療重症患者時 須考慮 善刀 費甚鉅 但長期恃基金會組織支持 且如中 而藏 與否的感慨 反而充滿了對於惲氏批判性 華醫學傳道會之成立 乃專以支持在華創設 的敵意 包括 半路出家 一聲都不敢出 醫院為宗旨 中國社會歷來無此組織 診所 消沉了兩三年 他究竟是個讀書人 深自悔 醫局全靠醫生個人 綜觀以上四點 可知近 悟 惲氏對於法官是否有 貢獻 並是否因 代一百餘年來 西醫進入中國 其所逐漸取 此而脫罪 已經很難查證 惲氏的耳聾舊患 似 代中醫的道理所在 108 乎也可能因為溝通條件的限制 導致他與殷氏或 惲氏在當時就已經注意到教育的重要性 並 與病家之間的誤會而引起紛爭 但是惲氏對於殷 嘗試建立中西醫學匯通結構的學術標準 避免中 受田之處方的率直評說 倒是蠻符合他自己學術 醫學術界以各個醫生為中心的自行其是 這樣的 至上 不願因循私誼而成朋黨的性格 努力似乎沒有造成應有的效應 當代西醫藉由行 援引前述 惲氏對於熱病早期不宜甘涼藥干 政體系 對於中醫進行排擠的狀況 固然是大環 擾體工救濟的看法 就可以理解陳氏敵意的來源 境的整體氣氛 但是惲氏之中西醫匯通結構的學 陳氏曾經回顧自己如何面對醫界內部的激烈競爭 術傳承 是否有其他可能的侷限因素 而成為名醫的歷程時 提到他取信於病家的策略 陳存仁在 我的醫務生涯 一書中 記錄了 與作法 一段與惲鐵樵相關的醫療事件 內容提到周某人 第一次出診 我用藥與前醫完全相同 但在 之女就診於當時的兒科名家殷受田與惲氏 最後 後面加三味重要成藥 如紫雪丹 神犀丹 仍然不治 引起醫療糾紛 並提出他自己的看法 甘露消毒丹 病家看了就大為佩服 認為

19 林政憲 林睿珊 251 我的處方比張醫生周到而有預見 從此只請 醫營業之鼎盛 此其奧覈也 然而病者苦矣 我一個醫師診治了 中醫學從此衰落矣 116 高熱到了一百零四度以上 就會有昏迷不醒 是故故步自封 排斥他人不可 見異思遷 抽筋 拘攣的症狀 我加上三味藥 正好防 喪其所守不可 心驚他人之精密 而為維持 止這些狀況出現 飯碗計 口中卻強詞奪理 自護其短 不顧 因之我的病家也日益增多 而同行的批評 旁人齒冷 尤為不可 吾儕既治中醫 若以 也說不出甚麼壞話來 這是我抵制別人嫉妒 為無價值 棄之可也 以為有價值 卻非深 的辦法 110 思其故 有以發揮而光大之不可 數千年前 紫雪丹 神犀丹與甘露消毒丹都屬甘涼開竅 先民之學說 不深思其故而為澈底解釋 其 藥 惲氏認為若非溫病傳變影響而造成意識昏迷 不能與今人腦筋相融治 有必然者 不能為 不宜濫用 否則恐引邪內陷 他自己的兒子 就 澈底解釋 聽人蹂躪 非蹂躪者之罪 乃立 是因為這類的誤治而過世 111 他也曾因病家受濫 於中醫旗幟之下 而懵懵懂懂者 當尸其咎 用石斛之害 余恨極 幾欲飽以老拳 其實兩 也 117 人前此且不識面 無論恩怨 此醫見余以盛氣凌 近人多喜用傷寒方 而不明病理與病候 動 112 之 亦自莫名其妙 此殊堪噴飯者也 他在 醫 輒以仲景之徒自命 脈案則必引用 傷寒論 案集 的一段話 與陳氏之作法相參照 更是明 成文 用藥則桂枝之量以一錢半為率 附子 顯的對比 倍之 石膏又倍之 此真平原君好客 徒豪 今世名醫每以犀羚等為最後幾張王牌 值重 舉耳 幸而病癒 則自以為功 決不云幸中 篤之病 不暇計其是否相宜 輒以此攤牌 也 不癒者 多為曲說以自解 苟有可以諉 便以為能盡矣 在病家亦重視以為旋乾轉坤 過者 則諉過於人 不肯一返省也 此種都 手段 效則醫者首居大功 不效則病人命合 是醫者通病 不佞早歲亦喜用附子重劑 亦 當死 113 喜引用傷寒內經以自豪 特不屑文過 不敢 陳氏這種建立醫病信賴關係的手段若時機不 自欺 曾屢經顛躓 履經返省 深思窮想 對 的確可能對於疾病病情發展有不利影響的 資以經驗 然後稍稍有得 夫學醫費人 自 而這種作法讓別人的批評說不出甚麼壞話 似乎 古已然 醫者治病 譬刑官折獄 終歲治獄 也顯示 當時中醫學術界並沒有建立共同的平台 千百起 不能無一二失入失出 醫則尤甚 或語言 自然沒有惲氏所謂學術的標準 至於陳 此當處處臨深履薄 知所戒懼 固無所用其 氏提到惲氏喜歡說同道的壞話 這點惲鐵樵倒的 誨飾 抑學問無止境 118 確發表過不少批評當時中醫界的言論 惲氏對於當代中醫界的許多批評 甚至比當 吾同業彈冠者有人 自炫者有人 排擠傾軋 代的西醫更直接 更深入 更一針見血 而部分 者有人 大多數則不識不知 惟日夜希望其 的批評 甚至應用到今日中醫學術界亦不為過 子孫之能守世業 114 他曾說 若捍衛中醫 則需將甚晦澀之理詮釋 黠者則另其子弟入學校治西醫 為將來啖飯 計 至於保存國粹云者 口頭禪耳 115 明白 詮釋真理乃著作工作 固余爾時即立意著 書 119 以他的性格特質 投入中醫的學術研究 方家值此 絕不肯第一診即使麻桂辛溫解表 應該是對中醫界最有利的結果 他的鐵樵中醫函 慣用其積祖豉卷套方 利其病不能速愈 名 授學校 的確影響了不少有志於中醫學習的人

20 252 從病名到病理 論惲鐵樵的中西醫學匯通之路 近代名老中醫金壽山曾說 真正在學醫上給我 以為求人不如求己 發憤讀醫書 發下重誓 開了竅的 是當時有人借給我全部的 鐵樵醫學 要作一個能自救兼能救人的醫生 121 函授講義 講義上講的 我當時是見所未見 讀了上文 除了感嘆當時醫療環境的惡劣 聞所未聞 愛不忍釋 就把他全部抄下來 就是 也對惲氏在當時中西醫論爭最為激烈衝突的年代 這部講義 引導著我踏入醫學之門 120 裡 於短短二十多年的醫學生涯中 憑藉學術歷 可惜的是 惲氏批判性強的言論 造成他與 史發展的宏觀視角 不但對於中醫界內部所提倡 當代中醫學術界關係之緊張 也讓惲鐵樵似乎沒 之統一病名的活動 提出有力的針砭 更藉著對 在當時風起雲湧的中醫學校留下甚麼深刻的足 內經 難經 與 傷寒雜病論 根柢深厚 跡 惲氏辦函授學校的用心和成效 自然不容否 的串解 與西方醫學的知識體系參照比較 沉澱 定 也為當時提升整體中醫教育與學術水準 做 出深厚的匯通學術結構而感到佩服 出許多貢獻 但是以他的匯通學術之高深 若沒 有相當程度的學生與之配合 而教學相長 僅僅 回到生命科學史的角度來解析惲氏的貢獻 Lois N.Magner 曾提到 只是用函授的形式 淺顯的語言 進行中醫教育 生理學的進展卻總是比解剖學要慢 生理學 的推廣或交流 恐怕恪守家業者多 而青出於藍 需要化學和物理學的知識 想像和推理的能 者少 再加上西醫藉著醫療或教育行政限制中醫 力 而解剖學研究只要用肉眼 藉助一些簡 的大環境 可以理解當時惲氏一派 為何未能將 單的工具 做直接的觀察和分類就可以進行 中西醫匯通的學術精華繼續發揚光大 了 122 生理學之所以阻滯不前 不僅是由於缺乏實 結 語 驗技術 而且還由於缺乏那種能夠幫助而不 是阻礙研究者的全面系統的理論指導 123 惲氏曾在保赤新書中 提到他行醫之初衷 生理學奠基於化學和物理學的知識 是現今 我曾死過三個兒子 六個女兒 最小的幾個 的科學家與醫學家熟知的 但是上文中所提到的 月 最大的十一二歲 我的九個小孩 死法 想像能力 和 幫助研究者的全面系統的理 個個不同 有的是出痧子 有的爛喉痧 有 論指導 的角色定位是甚麼 重要性為何 的慢驚疳積 也有傷寒溫病急驚 總之凡是 書中曾以桑塔雷歐 S. Santorio, 小孩會生的病 我的小孩都病過 而且不病 為例進行說明 桑塔雷歐是研究生理學的一位先 則已 病了是由輕變重 由重而死 我在上 驅 他曾經花了將近三十年中盡可能多的時間 海二十年 有名的中醫請教過二十餘人 中 坐在一把懸吊在秤上的椅子上 仔細地秤量自身 國人留學回來的西醫 請教過七八位 真正 攝取的食物 飲料和所有的排泄物 只為了觀測 道地西洋來路貨 黃頭髮綠眼睛的著名西醫 覺察不到的出汗 後世學者認為他的研究精 也請教過三位 更有推驚的 挑痧的 教會 神值得學習 但是他所想要獲取的結論 遠遠抵 裡童真姑娘 還有算命的瞎子 解星宿的道 不上他所作出的努力 Lois N.Magner 評論到 士 觀亡的巫婆 都是每年要請教幾次的 在那些基本問題沒有得到恰當地闡述以及可 真是酸甜苦辣 無味不嘗 我從三十五歲 能得到的僅僅是膚淺結論的地方 單單靠測 那年起 從無可奈何之中 生出一個覺悟來 量和耐心的實驗是不夠的 沒有適當的與研

21 林政憲 林睿珊 究有關的理論基礎 光是數量是不會給出任 何有關生命現象的見解的 124 缺乏系統性的理論結構 單純地實驗與測量 253 頁 2 3. 余巖 醫學革命論選 六氣論 台北藝 文印書館 1976 頁 143 對於認識了解生物的複雜結構幫助很小 而中國 4. 施今墨 中央國醫館學術整理會統一病名建 醫學的長處 恰好就是透過外顯的症狀 發展出 議書 中國近代中醫藥期刊彙編第四輯第 測量系統性調節機制的觀察方式 甚至還累積了 20 冊 上海辭書出版社 2011 頁 235- 相當藥物方劑經驗的一門學問 是可以作為上述 240 幫助研究者的全面系統的理論指導 但是這 5. 上海市國醫公會覆中央國醫館函 中 種全面系統的指導 只能是一個粗略的關係陳述 國近代中醫藥期刊彙編第三輯第 10 冊 頁 最終還是需要透過化學或物理學的測量 科學的 192 精確步驟 才能展現人體細膩的運作調節結構 6. 夏應堂等 對中央國醫館統一病名建議之意 惲鐵樵透過西醫的生理學 病理學知識 與中醫 見 中國近代中醫藥期刊彙編第三輯第 10 理論進行匯通 進而發揚中醫學說的長處 在中 冊 頁 195 醫學術發展史上 確實有其所應得的歷史定位 7. 曾覺叟 上中央國醫館意見書 中國近 研究中西醫匯通學派的學者 常以當時西醫 代中醫藥期刊彙編第三輯第 10 冊 頁 162 知識的局限性 及 穿鑿附會 來評論匯通派醫 8. 翟冷仙 為統一病名建議書之意見 中 家 而從今日的學術眼光來看 惲氏對於西醫學 國近代中醫藥期刊彙編第二輯第 7 冊 頁 說理解 固然有所缺陷 如他認為紅血球可以離 50 開血管 抗菌素是內分泌腺所構成等概念 125 但 9. 吳漢僊 湖南省國醫學會呈請中央國醫館 是這並不否定他在當代中西醫匯通學術史上的貢 釐訂病名及系統確定整理方針以立改進基礎 獻與啟發 更何況對於中西匯通或結合的醫學如 文 醫界春秋 頁 何發展 現今學術界仍未有定論 從病名統一活 動中的商榷 到生理病理層次的匯通參照 透過 惲氏所留下來的中西醫學匯通的種苗 還在等待 適當的時機冒芽出頭 10. 蔣文芳 統一病名案平議 續 新中 醫刊第三卷第七八期合刊 頁 皮國立 氣與細菌的中國醫療史 - 民國中醫 外感熱病學析論 師大歷史所博士論文 2012 頁 200 誌 謝 12. 鄧鐵濤主編 中醫近代史 廣東高等教 育出版社 1999 頁 300 本文承蒙審查委員提供寶貴意見 特此致謝 13. 王致譜 名醫惲鐵樵的治學之路與醫事活 動 中醫藥文化 2006 頁 44 參考文獻 14. 惲鐵樵 論醫集 藥盦醫學叢書第一輯 頁 惲鐵樵 臨證演講錄 藥盦醫學叢書第 四輯 臺北 華鼎出版社 1988 頁 2 2. 惲鐵樵 熱病學 藥盦醫學叢書第二輯 15. 惲鐵樵 論醫集 藥盦醫學叢書第一輯 頁 惲鐵樵 風勞鼓病論 藥盦醫學叢書第

22 254 從 病 名 到 病 理 - 論 惲 鐵 樵 的 中 西 醫 學 匯 通 之 路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轉 引 自 魏 嘉 宏, 國 民 政 府 與 中 醫 國 醫 化 ( ), 中 央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98,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婦 科 大 略,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婦 科 大 略,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症 演 講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群 經 見 智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演 講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風 勞 鼓 病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十 二 經 穴 病 候 撮 要,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溫 病 明 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群 經 見 智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30

23 林 政 憲 林 睿 珊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婦 科 大 略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十 二 經 穴 病 候 撮 要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陸 淵 雷, 傷 寒 今 釋. 敘 例 ( 臺 北 : 樂 群 出 版 社,1979), 頁 章 太 炎, 論 中 醫 剝 覆 案 與 吳 檢 齋 書, 章 太 炎 全 集 ( 八 )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1994),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序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脈 學 發 微,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金 長 康, 惲 夫 子 鐵 樵, 中 國 近 代 中 醫 藥 期 刊 彙 編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十 二 經 穴 病 候 撮 要,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群 經 見 智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各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各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概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神 經 系 病 理 治 療,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霍 亂 新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金 匱 翼 方 選 按,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金 匱 翼 方 選 按,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黎 德 安, 古 代 中 醫 黃 疸 疾 病 史 研 究, 中 國 中 醫 研 究 院 博 士 研 究 生 論 文,2001, 頁 黎 德 安, 古 代 中 醫 黃 疸 疾 病 史 研 究,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各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24 256 從 病 名 到 病 理 - 論 惲 鐵 樵 的 中 西 醫 學 匯 通 之 路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概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概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各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病 理 概 論,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惲 鐵 樵, 溫 病 明 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研 究,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二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演 講 錄,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傷 寒 論 輯 義 按,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神 經 系 病 理 治 療,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皮 國 立, 氣 與 細 菌 的 中 國 醫 療 史 - 民 國 中 醫 外 感 熱 病 學 析 論, 頁 王 爾 敏, 近 代 上 海 科 技 先 驅 之 仁 濟 醫 院 與 格 致 書 院 ( 宇 宙 光 全 人 關 懷 機 構,2006), 頁 陳 存 仁, 我 的 醫 務 生 涯 ( 廣 西 師 範 大 學 出 版 社,2007), 頁 陳 存 仁, 我 的 醫 務 生 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臨 證 筆 記,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四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惲 鐵 樵, 惲 鐵 樵 醫 案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八 輯, 頁 惲 鐵 樵, 十 二 經 穴 病 候 撮 要,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神 經 系 病 理 治 療,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六 輯, 頁 惲 鐵 樵, 論 醫 集,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一 輯, 頁 金 壽 山 著, 周 鳳 梧 編, 路, 是 人 走 出 來 的,

25 J Chin Med Special Edition (2): , 2014 DOI: / 名 老 中 醫 之 路 ( 山 東 科 學 技 術 出 版 社, 1983), 頁 惲 鐵 樵, 保 赤 新 書,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五 輯, 頁 Lois N.Magner, 李 難 等 譯, 生 命 科 學 史 ( 百 花 文 藝 出 版 社,2002), 頁 Lois N.Magner, 李 難 等 譯, 生 命 科 學 史, 頁 Lois N.Magner, 李 難 等 譯, 生 命 科 學 史, 頁 惲 鐵 樵, 生 理 新 語, 藥 盦 醫 學 叢 書 第 三 輯, 頁 39

26 258 J Chin Med Special Edition (2): , 2014 DOI: / From Disease Nomenclature to the Disease Pathology A Discussion on Yun Tie-qiao s Approach to Merg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 Chenshien Lin, Sunny Jui-Shan Lin* Chinese Medical Department, Tri-service General Hospital, National Defense Medical Center, Taipei, Taiwan Graduate Institute of Chinese Medicine, College of Chinese Medicine, China Medical University, Taichung, Taiwan The ambiguous disease nomenclature was a difficult obstacle among the physicians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 in China. It became very complicated and challenging, particularly in the academic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ommunities, as the disagreements of whether to continue practici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escalated. Thus, the Central Institute of National Medicine( 中 央 國 醫 館 )arranged academic activities in order to unify the disease nomination. Subsequently; this did not only trigger the survival instinc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but also promoted the discussions and communications on microbiology and bacteriology in Western medicine. Yun Tie-qiao actively participated in these events. He supported the concept of unifying disease terminology in order to better understand disease pathology and provide treatments to the patients, but he acknowledged the process as a difficult task under given condition in his generation. As modern scientism became the mainstream tendency in the early 19th century, he calmly and composedly identified the role of bo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athology and western medicine pathology in health concepts. He emphasized the impact of the physiological condition of an individual on cause and development of diseases. Based on his clinical experience, he observed the side-effects of enema to treat patients with constipation and then applie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o understand the disease mechanism and provide a treatment for the side-effects. Yun Tie-qiao s intellectual thoughts were a great milestone for the attempt to unify Eastern and Western medicine. Key words: Yun Tie-qiao, convergenc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physiology, pathology, nomenclature of diseas *Correspondence to: Sunny Jui-Shan Lin, Chinese Medical Department, Tri-service General Hospital, National Defense Medical Center, No. 325, Sec. 2, Chenggong Rd., Neihu District, Taipei City 114, Taiwan, R.O.C., Tel: ext , taco423@ms26.hine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