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0 15 20 25 30 # 河西走廊历史时期的人类活动 程弘毅 1,2, 黄银洲 1,2 1,2*, 赵力强 (1. 兰州大学资源环境学院, 兰州 730000; 2. 兰州大学干旱区水循环与水资源研究中心, 兰州 730000) 摘要 : 通过对历史时期河西走廊人类活动方式的梳理, 特别是汉代以来, 通过移民实边 开发屯田, 修筑边塞 驻军守卫, 兴修水利 促进农耕, 设置郡县 筑成立市等开发手段, 河西走廊的人类活动面貌发生了巨变 生产方式也从以牧为主, 经过不断反复, 发展为以农为主的农牧结合的生产方式 自汉代以来, 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逐渐增强, 目前已成为控制和影响环境的主要因素 关键词 : 历史地理 ; 人类活动 ; 历史时期 ; 河西走廊中图分类号 :X24 The Human Activity in Hixi Corridor During Historical Time CHENG Hongyi 1,2, HUANG Yinzhou 1,2, ZHAO Liqiang 1,2 (1. The College of Earth and Envrionmental Sciences,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2. Center for Hydrologic Cycle and Water Resources in Arid Region,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s analyse the human activity in Hexi Corridor during historical time. After thousands years, especially since the Han Dynasty, through the immigration and development, constructed of frontier and military guards, built water conservancy projects and promoted farming, set administration, built cities and towns, buildingthrough the Immigration into the development Mita, the construction of frontier, military guards, building water conservancy projects and promoting farming, set county, city building and other development means the establishment, the great envoronmental change of the Hexi Corridor has taken place. Agriculture has been developed the main mode of production. The impact of human activities on the environment gradually increased and has become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environment. Key words: Historical geography; Human activity; Historical time; The Hexi Corridor 0 引言 35 目前, 全球变化已成为人类社会所面临的巨大挑战之一, 将会深刻的影响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人类活动作为一个重要因子, 其对环境影响的深度和广度已广泛被认可 人类活动自然环境的影响, 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 特别是人口的增加和生产力的进步而逐渐加强的 前工业化时期以来, 特别是过去 50 年, 这种影响在地球系统全球和区域的尺度上都出现了可以证实的变化 新的 更强的证据表明, 过去 50 年观察到的大部分增暖可以归咎为人类活动 [1] [2] 人类活动与自然环境之间是一种相互影响 相互制约的关系, 尹泽生等将其划分为自然 - 有序型 依附型 顺应 - 干预型和制约开发型, 比较宏观的反映了在自然环境与人类活动的复杂关系的整体面貌 基金项目 : 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资助课题新教师项目 (20080730103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 (4090102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青年项目 (10YJCZH053); 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 (lzujbky-2011-71) 联合资助作者简介 : 程弘毅 (1975-), 男, 讲师, 主要从事历史时期沙漠化 人地关系等方面的研究. E-mail: chenghy@lzu.edu.cn - 1 -
40 45 50 河西走廊地区处于干旱区, 生态环境问题十分严峻, 黑河 石羊河 疏勒河三大流域都面临着土地退化 沙漠化扩张等严峻的生态形势, 其中人类活动的影响不可忽视 该地区是联系新疆及中亚的重要纽带, 又是中原及首都圈的生态屏障之一, 保护和恢复该地区的环境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为比较全面地分析河西走廊环境变化及其成因, 寻求应对策略, 开展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研究, 是非常必要的 1 郡县河西以前的人类活动 在河西地区发现的早期文化遗址类型主要有马家窑文化 齐家文化 四坝文化 沙井文化等 对这些文化遗址的研究表明, 马家窑文化农业生产占据重要地位 ; 齐家文化农业仍占据重要地位, 但畜牧业的重要程度已经上升 ; 四坝文化和沙井文化中畜牧业已占有重要位置, 但也一定的有农业生产 [3] 这种变化可能反映了气候环境的变化, 但也可能和民族的生产习惯有关 表 1 河西走廊主要文化遗址 Tab. 1 Cultural sites in Hexi Corridor 遗址类型位置遗址类型位置赵家水磨遗址马厂 骟马 火烧沟瓦罐滩遗址新石器时代酒泉市肃州区干骨崖遗址新石器时代茂林山遗址马厂缸缸洼遗址新石器时代皇娘娘台遗址齐家酒泉市金塔县火石梁遗址新石器时代郭家山遗址新石器时代武威市凉州区砂锅梁遗址火烧沟旱台子遗址新石器时代玉门市火烧沟遗址新石器时代五坝山遗址新石器时代东灰山遗址四坝旱台子遗址新石器时代张掖市民乐县西灰山遗址四坝柳湖墩遗址沙井武威市民勤县四坝滩遗址四坝张掖市山丹县三角城遗址沙井三角城遗址沙井金昌市金川区老城遗址新石器时代武威市古浪县朵家梁遗址新石器时代 55 60 65 文献中记载的早期河西地区的历史相对较晚, 穆天子传 禹贡 山海经 中涉及的简短记载基本上属于战国时期 河西地区原为月氏 乌孙的驻牧之地, 后为匈奴所逐, 为匈奴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驻牧之地 主要是游牧生产方式, 史记 匈奴列传 载 匈奴, 居于北蛮, 随畜牧而转移 其畜之所多则马 牛 羊, 其奇畜则橐喰 驴 栄 駃騠 騊駼 驒騱 逐水草迁徙, 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 然亦各有分地 史记 大宛列传 载 : ( 月氏 ) 行国也, 随畜迁徙, 与匈奴同俗 后汉书 西羌传 载 : 湟中月氏胡, 其先大月氏之别也, 被服 饮食 言语略同羌同 同时可能有小规模的农业生产 一方面, 河西地区本身就有长期的农业生产传统, 从马家窑文化一直到四坝文化 沙井文化, 都有农业生产的遗迹 此外, 即便是后来的匈奴也很早就有农业生产传统, 在蒙古的考古中出土有公元前 7~3 世纪的石臼, 公元前 3~2 世纪的黑色的农作物种子 [3] 匈奴取得河西以后, 在河西地区可能也有农业活动 2 中原王朝对河西走廊的开发 自西汉取得并郡县河西以后, 这一地区被纳入了中原王朝体系 除短暂的为民族政权或地方割据政权所控制以外, 大都属于中央王朝的有效行政管理之下 河西走廊东连秦陇, 西通西域, 北接蒙古高原, 南临青藏高原, 具有十分重要的地理位置 河西走廊还是东西方交 - 2 -
70 通的咽喉要道, 对东西方文化 经贸有着重要的意义, 是中原王朝所需要尽力控制的要地 特别是中原王朝统治中心居于关中地区的时候, 由于河西走廊对关中地区的安危十分重要, 必须全力控制, 以确保关中地区的安全 因此, 自汉以来, 历代王朝在河西地区实施了有力的开发举措, 主要有 : 徙民实边, 开发屯田, 兴修水利, 提高农耕技术, 修筑边塞, 驻军守卫, 设置建制等几个方面 2.1 移民实边 开发屯田 75 80 85 90 95 从汉代起, 历代开发河西地区, 移民屯田是非常重要的手段 史记 平淮书 载 初置张掖 酒泉郡, 而上郡 朔方 西河 河西开田官, 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 汉书 地理志 载 : 自武威以西, 其民或以关东下贫, 或以抱怨过当, 或以悖逆亡道, 家属徙焉 汉书 西域传 汉书 武帝记 汉书 昭帝记 以及出土的居延汉简都有向河西移民的记载 始元二年 ( 公元前 85 年 ), 淮阳国派遣到居延的田卒, 一次就达到 1 500 人 [4] 史记 大宛列传 汉书 李广列传 载 : ( 太初三年 ( 公元前 102 年 )) 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 张掖北, 置居延 休屠以卫酒泉 汉书 地理志 载西汉平帝 ( 公元 1~5 年 ) 时, 河西五郡 ( 包括金城郡 ) 有户 109 740, 口 429 859 相比西汉王朝取得河西地区时 金城河西并南山至盐泽空无匈奴 ( 史记 大宛列传 ) 的局面, 显然是大规模移民取得的局面 汉代以后直至清代, 移民屯垦的记载不绝于史料 唐代 凡军州边防镇守, 转运不给, 则设屯田, 以益军储 ( 唐六典 卷 7: 屯田郎中 条注 ) 武周长安元年( 公元 701 年 ) 名将郭元振出任凉州都督, 遣甘州刺史李汉通辟屯田, 尽水陆之利, 稻收丰衍 ( 新唐书 郭元振传 ) 陈子昂曰, 河西诸州 宜益屯兵, 外得以防盗, 内得以营农, 取数年之收, 可饱士百万 则天兵所临, 何求不得哉 ( 新唐书 陈子昂传 ) 资治通鉴 卷 211 记载广德元年 ( 公元 763 年 ) 置朔方 陇右 河西 安西 北庭诸节度使以统之, 岁发山东丁壮为戍卒, 缯帛为军资, 开屯田, 供糗粮, 设监牧, 畜马牛, 军城戍逻, 万里相望 诗人王维写道, 此时的河西地区 广屯田之蓄, 度长府之羡, 以赡边人, 以弱敌国 ( 全唐文 卷 325: 王维 送李补阙充河西支度营田判官序 ) 天宝( 公元 742~755 年 ) 年间哥舒翰任河西节度使时, 屯田馈军, 以益封财之用 ( 唐大昭令集 卷 60 陇右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西平郡王制 ) 即便是以畜牧业生产为传统的西夏政权也大力提倡开垦荒地, 用法律的形式鼓励垦荒拓田, 促进绿洲的开垦 当时从事农业开发的不仅有汉人, 还有党项人和其他民族成员, 绿洲的农业开发取得了一定成效 [5] ( 李并成,2001b) 元代也曾在河西发展屯田 至今额济纳旗黑城 - 绿城一带仍保有西夏 - 元代的农耕遗址, 屋舍 庙宇 灌渠 田埂 碌碡 磨盘等遗址清晰可辨 100 Fig. 1 图 1 额济纳旗绿城附近西夏元代的农业生产遗迹 The Agricultural Remains of West Xia Kingdom to Yuan Dynasty in Lücheng, Ejin Banner, Inner Mongolia - 3 -
105 110 115 120 125 130 135 140 明代为了防止蒙古贵族的南侵和确保丝路贡使贸易的顺利进行, 在河西走廊布置兵力约十万人左右 为了减轻对外地运粮的过分依赖, 明朝规定军士 三分守城, 七分屯种 ( 大明会典 户部 屯田 明史 食货志 ) 军屯和民屯共同构成了河西走廊屯田的主体 为了维持河西走廊农业的持续发展, 政府常常无偿提供耕牛 农具 籽种等生产资料 如嘉靖七年 ( 公元 1528 年 ), 户部 动支官银一万两, 委官收买牛只种粮, 制造犁铧, 审勘贫丁无力者, 人给牝牡各一头, 犁铧各一张, 种粮五石 ( 明世宗实录 卷 85) 同时, 为了鼓励屯田, 推行低税政策 一般膏腴之田每亩纳粮三斗六升左右, 比其它地区每亩一石或五 六斗都要低 瘠薄之地则更低, 且新垦土地 永不起科 对于商人捐资开垦的荒地 商屯, 待其三年成熟后, 只征收 十之一二 弃耕之地, 则招募他人垦殖, 三年后征税 还制定了相应的奖惩措施 凡 父子兄弟相率力田者, 动支官钱, 买办羊酒花红犒赏 ; 而对 惰农自安者, 各举数人, 量加惩治, 以警其余 ( 顺治 重刊甘镇志 岁计志 ) 清代, 作为对准部作战的重要基地, 河西地区农业生产得到重视, 屯田大力发展, 移民垦荒, 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 清政府实行了 宽租招垦 徙民实边 改编戍军为屯丁和 行蠲免, 薄赋敛, 与民休息的政策, 规定 凡地方官招徕各地逃民, 不论原籍别籍, 编入保甲, 开垦荒田, 给以印信执照, 永准为业 州县以劝垦之多寡为优劣, 道府以督催之勤惰为殿最, 每岁终载入考成 雍正( 公元 1723~1735 年 ) 时期在河西募民屯田, 以省河东挽运之烦 乾隆 重修肃州新志 载: 惟自雍正十年以来, 因西方用兵, 军需烦重, 大学士西林鄂公 ( 额尔泰 ) 巡边, 考汉唐故事, 总以屯田为第一要义, 于是总督武进刘公 ( 刘于义 ) 与协办军需传郎蒋公在嘉峪关以东屯田 募百姓充当屯户, 设官督种, 分粮以为驻防军糗之用 自康熙五十五年 ( 公元 1716 年 ) 至乾隆二十六年 ( 公元 1761 年 ), 清廷先后 22 次蠲免河西额定钱粮 赈济灾民, 借贷籽种 至今, 民勤县保留的端字号等, 张掖 临泽一代的某某铜庄 某某屯庄, 瓜州的一工 十工 头堡以及敦煌的外地地名命名的村庄, 都是历代主要是清代移民屯田而产生的地名遗迹 此外, 移民和驻军是分不开的 历代屯田多分为军屯和民屯两种 军屯有戍边士兵种植, 收获归公, 衣粮由国家供给 ; 民屯由移民所种, 向国家交纳地租 2.2 兴修水利 促进农耕 在移民屯垦的同时, 历代王朝注意在河西地区兴修水利, 推广先进耕作技术, 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益 史记 河渠志 载 : 用事者争言水利, 朔方 西河 河西 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灌田 居延汉简有甲渠 临渠 广渠等记载, 还有专门从事治渠引水的 河渠卒 汉武帝末年, 赵过发明代田法, 首先在边郡和居延城推广 居延汉简有 代田仓 记载, 大概为专门收储代田法所获粮食的仓库 居延汉简中有不少牛籍简, 证明当时河西地区已广泛使用牛耕 居延汉简还记载, 汉元帝时内地遇灾, 曾调居延粮食接济 说明河西地区粮食在自给之余, 尚有剩余 三国魏太和二年 ( 公元 228 年 ), 徐邈任凉州刺史, 上修武威 酒泉盐池, 以收虏谷 ; 又广开水田, 募贫民佃之 ( 三国志 徐邈传 ) 即使在社会动荡时期, 偏安一隅的前凉时期, 在敦煌地区也兴建了北府渠 阳开渠 阴安渠等等 张骏时 ( 公元 324~345 年 ) 议治石田 张掖南部黑河上的盈科 大满 小满等渠道均为唐时所建 [6] 陈子昂指出 : 甘州诸屯, 皆因水利, 浊河灌溉, 良沃不待天时, 四十余屯并为奥壤 ( 全唐文 卷 211: 陈子昂 上西番边州安危事 ) 额济纳黑城- 绿洲一带西夏 元代的灌渠遗址至 [7] 今仍可清晰分辨, 黑城出土文书可见本渠 合即渠 额迷渠等记载, 李逸友统计为 6 条, [8] 吴宏歧进一步补订 明清时期的水利建设更是成效显著, 乾隆 重修肃州新志 记载嘉靖 - 4 -
145 150 155 ( 公元 1522~1566 年 ) 时期千户曹斌在肃州修筑了一条宽一丈 深三尺五寸 长六十余里的黄草坝渠 ; 副使陈其学派军士修筑了一条长一百余里的肃州红水坝 ; 巡抚杨博开凿了龙首渠, 使 荒田尽为沃壤 清代河西耕地面积的 85% 都可得到灌溉 [9], 许多今天的灌渠系统就是成形于清代, 沿用至今 除兴修水利之外, 历来对水利设施的管理也制度化 唐代对农田水利的管理组织 渠道堰坝的设置维修 灌水用水的时间和方法以及相应各级管水人员的职责和奖惩等均制订了具体规定 敦煌所出 水部式 可见 凡浇田皆仰预知顷亩, 依次取用 水遍即令闭塞, 务使均普, 不得偏并, 若用水得所, 田畴丰殖, 及用水不平, 并虚弃水利者, 年终录为功过附考, 河西诸州用水溉田, 其州县府镇官人公府田及职田, 计营顷亩, 共百姓均出人功, 同修渠堰 ; 若田多水少, 亦准百姓量减少营 等记载 元代曾专门下诏保护水利设施, 元史 世祖本纪 记载至元二十五年 ( 公元 1288 年 ) 诏令 中兴 西凉无得沮坏河渠 黑城文书中记载灌区设有 俵水 一职 [7] 清代制定的分水政策, 有的地方至今仍是协调水事纠纷的重要依据 如协调高台 鼎新的年羹尧均水制制订于清雍正四年 ( 公元 1726 年 ), 以后历次协调均以此为依据进行修订 [10] 2.3 修筑边塞 驻军守卫 160 165 作为边地和中西交通的重要通道, 军事安全非常重要 历代王朝在河西地区修边筑堡 西汉修筑长城等防御体系, 包括关隘 烽燧, 直至西域 今天在河西各地尚存有遗迹, 如敦煌的大小方盘 额济纳旗的遮虏障遗迹等 明代河西境内长城的大规模修建, 开始于嘉靖十六年 ( 公元 1537 年 ), 首起今兰州市河口, 止于北大河北岸 以后代有增建和重建 万历 肃镇志 载: 万历二年 ( 公元 1574 年 ),, 帮接边墙长一千一百八十七丈 经过嘉靖 隆庆 万历三朝的集中修筑, 甘肃镇的边墙基本告成 [11] 明代的长城和卫所 堡寨体系等今天仍有相当保存 同时驻扎大量军队, 据研究西汉时期驻军达 10 万左右 [12] 唐代驻军据 旧唐书 地理志 记载达到了 7.2 万人 明代的驻军也达到了 10 万人的规模 [13] 2.4 设置郡县 筑城立市 170 175 180 纳入中原体系最关键的一条就是郡县河西 历代王朝对河西地区设置行政建制, 实行和内地一样的行政体制, 把河西地区纳入直接统治之下 但也因地制宜, 采取一些变通措施, 以利于统治 如汉代曾设张掖属国 张掖居延属国, 五凉时期设有侨郡, 唐代设有羁縻州府, 西夏在甘州设有宣化府, 明代实行卫所制度等, 清代设有蒙旗等 伴随着行政建制的设置, 在河西走廊也修筑了许多城 城是中国文化的特殊产物, 是汉文化圈人文地理独有的景观 [14] 实际上在汉武帝之前的河西走廊也有少量的城池存在, 如武威的休屠城 盖臧城 张掖的昭武城, 在匈奴时代就已存在 但游牧民族的生产方式决定了当时城市只是孤立的存在于驻牧地, 功能不完备, 也没有形成体系 归属中原王朝之后, 按照内地的模式, 筑建了大量的城, 形成了州郡城 - 县城 - 乡城等完整的城市体系 在个别历史时期, 还出现了如五凉时代的姑臧城 张掖城 敦煌城 酒泉城等地方割据政权的都城 在今天的河西走廊仍然完整地保留有历代的城址, 如在瓜州锁阳城镇的锁阳城 ( 唐瓜州城 ), 面积达 81hm 2, 规模之大堪为国内之冠 且结构复杂, 分为内城 外城, 内城又分为东西两城, 外城外又有几座小城和大片的民居 寺庙 田地 灌渠等遗址 高台骆驼城, 面积也达 33.8hm 2 河西走廊沙漠化古绿洲中现存城址基本完整, 面积在 10hm 2 以上的就有 7 座 [15] 而在绿洲精华之处, 现在仍在使用的城市, 面积更大 如张掖古城, 据 甘镇志 - 5 -
185 190 195 200 205 记载, 是在元代甘肃行省驻地甘州路城德基础上扩建, 作为陕西行都司 甘肃镇 甘州五卫的驻地, 周长 12 里, 三面筑有郭城, 面积超过了 400hm 2 由于地处丝绸之路 东西交通要地, 河西走廊的城市在某些历史时期相当繁荣, 甚至比拟内地大都市 [16] 汉书 地理志 载敦煌为 华戎所交, 一都会也 后汉书 孔奋传 载 : 时天下扰乱, 惟河西独安, 而姑臧成为富邑, 通货羌胡, 市日四合, 每居县者, 不盈数月辄致丰积 李贤注云: 古者为市, 一日三合 古时市场交易通常 1 日 3 合, 如两汉首都长安和洛阳都是如此 而姑臧 1 日 4 合, 从商者数月即可致富, 可见繁华程度 唐代诗人岑参 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宴 写道 凉州七里十万家, 元稹 西凉伎 写道 吾闻昔日西凉州, 人烟扑地桑柘稠, 反映了唐代凉州城市规模之大 太平广记 卷 26 引 仙传拾遗 记载了唐玄宗夜游西凉关灯的神话故事, 虽荒诞不经, 但其仍反映了凉州当时的繁荣, 不啻为与益州 扬州等并肩的重要城市 3 河西走廊生产方式的演变 河西地区很早就有了农业生产的传统, 这从考古方面已经得到了证实 但是, 在开四郡之前, 农业生产的规模微乎其微, 仅仅在个别条件优越的地方, 或者游牧民族的统治中心地 [17] 带有极少量的开展 真正的规模化的农业生产开始于汉武帝郡县河西 赵永复讨论了河西走廊的农牧业生产变迁 认为长期以来, 农牧业生产有过复杂的变化, 由于各民族势力的消长, 农牧业生产曾多次进行交替 并将其划分为汉武帝以前 西晋至唐初 唐安史之乱后至元朝为畜牧业生产占优势的时期, 西汉武帝至西晋 唐初至安史之乱 明清以来为农业生 [18] [5,19-27] 产为主的时期 其他学者从屯田开发或具体时段的的开发经营讨论了河西走廊农牧业生产变迁特征, 虽然对某些具体问题的观点有所差异, 但是河西地区历史时期总的农牧业生产的变迁特征和赵永复的观点基本一致 Tab. 2 表 2 河西走廊农业方式的演变 The evolution of mode of production in Hexi corridor 时间段汉武帝以前汉武帝 - 西晋西晋 - 唐初唐初 - 安史之乱安史之乱 - 元明清以来 主要的生产方式牧业为主农业为主牧业为主农业为主牧业为主农业为主 210 215 从宏观上看, 河西走廊的生产方式和统治民族的传统生产习惯密切相关 中原王朝统治时期, 农业生产往往得到大力发展, 生产面貌以农业生产为主 ; 游牧民族占据统治地位时, 往往发展适于本民族传统的生产方式 但总体来说, 农业和牧业生产同样根植于河西走廊, 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这一方面取决于气候 环境和生产条件, 河西走廊地处荒漠草原地带, 本质上应当属于游牧地区 但发源于祁连山的众多大小河流流入走廊, 发育出一处处绿洲, 又为农业生产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因而决定了河西走廊历史上长期, 将来仍将继续的农业生产和牧业并存的局面 但农业生产从萌芽到发展, 经过波动式的发展和多次繁荣, 在历史时期大部分时间占据的主导地位的趋势, 则是和人类生产方式的发展趋势和纳入中原体系的历史大局所相适应的 - 6 -
4 结论 220 225 经过数千年的开发建设, 人类活动使河西走廊的原生生态面貌大大改观 人工绿洲代替天然绿洲, 甚至在原本为荒漠状态的地区, 采取兴修水利的措施使之垦为人工绿洲 在山区则大量砍伐森林, 林地消失 由于中游大量引水而导致下游河道缩减, 尾闾湖泊萎缩甚至干涸 不同规模的城镇在各处涌现, 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 在戈壁滩上也建起了嘉峪关 金昌等工业城市 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范围和深度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这一地区已完全处于人类活动的影响和控制下 而相应带来的环境问题也日益严重, 需要审慎地处理人类活动 经济建设和环境之间的关系 [ 参考文献 ] (References) 230 235 240 245 250 255 260 265 [1] IPCC. Climate Change 2007: The Physical Science Basis. Contribution of Working Group I to the Fourth Assessment Report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M], Solomon S, et al. (eds). Cambridge: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7 [2] 尹泽生, 杨逸畴, 王寿春. 西北干旱地区全新世人地关系的空间表现 [A]. 尹泽生, 杨逸畴, 王寿春. 西北干旱地区全新世环境变迁与人类文明兴衰 [C]. 北京 : 地质出版社,1992. 1-14. [3] 林干. 匈奴墓葬简介 [A]. 林干. 匈奴史论文选集 [C]. 北京 : 中华书局,1983. 278-321. [4]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居延汉简甲编 [M]. 北京 : 科学出版社,2059. [5] 李并成. 西夏时期河西走廊的农牧业开发 [J]. 中国经济史研究,2001,(4):132-139. [6] 慕少堂. 甘州水利溯源 [J]. 新西北,1940,3(4). [7] 李逸友. 黑城出土文书 ( 汉文文字卷 )[M]. 北京 : 科学出版社,1991. [8] 吴宏岐. 黑城出土文书 中所见元代亦集乃路得灌溉渠道及相关问题[A]. 周伟洲. 西北民族论丛第 1 辑 [C].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129-145. [9] 王福成, 王振亚. 甘肃抗旱治沙史研究 [M]. 兰州 : 甘肃人民出版社,1995. [10] 黑河半月谈编辑部. 年羹尧均水制 [J]. 黑河半月谈,2001,(7): 副刊. [11] 田澍. 明代甘肃镇边境保障体系论述 [J].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8,(3):27-38. [12] 杨芳. 汉代河西人口分布系统考述 [D]. 兰州 : 西北师范大学,2007. [13] 田澍. 明代对河西走廊的开发 [N]. 光明日报, 2000, 4 月 21 日. [14] 陈正祥. 中国文化地理 [M]. 北京 :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1983. [15] 程弘毅, 王乃昂, 李育, 等. 河西地区沙漠古城及其环境指示意义 [A]. 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历史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 历史环境与文明演进 :2004 年历史地理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C]. 北京 : 商务印书馆,2005. 122-136. [16] 王乃昂, 程弘毅. 武威城市历史地理研究 [A]. 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 历史地理 ( 第 20 辑 ) [C]. 上海 :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 219-246. [17] 赵永复. 历史时期河西走廊的农牧业变迁 [A]. 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 历史地理 ( 第 4 辑 ) [C]. 上海 :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 75-87. [18] 赵俪生. 古代西北屯田开发史 [M]. 兰州 : 甘肃文化出版社,1997. [19] 武守志. 汉代河西屯田简论 [J]. 社会科学,1981,(2):56-62,93. [20] 李华瑞. 试论西夏经营河西 [J]. 兰州学刊,1987,(5):106-111. [21] 王希隆. 清代西北屯田研究 [M]. 兰州 : 兰州大学出版社,1990. [22] 崔永红. 清代雍 乾时期河西屯田论述 [J].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90,(1):71-77. [23] 刘进宝. 关于吐蕃统治经营河西地区的若干问题 [J].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1994,(1):13-21. [24] 张泽咸. 汉唐间河西走廊地区农牧生产述略 [J]. 中国史研究,1998,(1):38-52. [25] 刘再聪. 魏晋时期甘肃河西走廊的农业开发与技术推广 [J]. 甘肃农业,2000,(2):26-27. [26] 李并成. 元时期河西走廊的开发 [A]. 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 历史地理 ( 第 18 辑 )[C]. 上海 :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199-207. [27] 李并成. 盛唐时期河西走廊的区位特点与开发 [A]. 李孝聪. 唐代地域结构与运作空间 [C]. 上海 :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 60-96. -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