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相 婚 姻 制 度 內 的 年 齡 歧 視 - 為 何 不 能 與 年 紀 小 的 人 談 戀 愛? 伍 翠 瑤 ~~~~~~~~~~~~~~~~~~~~~~~~~~~~~~~~~~~~~~~~~~~~~~~~~~~~~~~~~~~~~~~~~~~~ 引 言 現 代 社 會 中, 唯 一 受 確 認 的 給 合 只 有 在 法 律 條 例 下 的 婚 姻 註 冊 制 度 只 有 在 婚 姻 制 度 下 結 合 的 伴 侶, 才 能 擁 有 法 律 保 護 的 法 律 地 位 和 權 利, 如 稅 項 減 免 申 請 公 共 服 務, 以 及 享 用 社 會 或 公 司 為 配 偶 的 福 利 在 絕 大 多 數 國 家 的 婚 姻 法 裏, 不 論 社 會 發 展 是 否 到 達 自 願 及 單 身 的 結 合, 都 似 乎 合 理 化 地 理 解 結 婚 的 基 本 單 位 是 為 男 女 之 結 合, 即 異 性 戀 的 結 合 對 於 這 一 個 文 化 產 物, 已 經 有 不 少 學 者 對 婚 姻 制 度 的 限 制 進 行 了 研 究 和 批 評, 指 出 它 對 人 們 性 活 動 模 式 的 改 造 和 控 制, 管 制 了 人 們 選 擇 性 對 象 及 伴 侶 性 別 的 可 能 性, 它 只 包 含 異 性 戀 者 而 未 有 包 括 同 性 戀 者, 及 其 他 性 別 的 人 士 可 是 對 結 合 這 文 化 產 物, 及 與 它 相 輔 相 成 的 社 會 道 德 規 範 關 係 的 研 究 不 多, 仿 佛 只 要 符 合 地 方 政 府 規 定 的 伴 侶, 跟 隨 法 例 註 冊 得 到 法 律 制 度 保 障 的 異 性 戀 伴 侶, 同 時 亦 會 合 理 化 地 得 到 社 會 認 同, 符 合 道 理 標 準 但 是 法 律 保 障 並 不 等 於 受 到 社 會 大 眾 的 接 納, 本 文 將 從 歷 史 發 展 背 景, 以 誇 代 戀 指 出 法 律 制 度 的 不 足, 在 道 德 壓 力 下, 人 類 選 擇 性 的 不 足
婚 姻 制 度 與 家 庭 的 歷 史 背 景 在 人 類 歷 史 發 展 史 中, 不 少 學 者 都 指 出 婚 姻 制 度 的 建 立 是 由 於 出 現 了 經 濟 利 益 的 一 個 文 化 結 果 從 最 遠 的 性 歷 史 中, 人 類 由 於 生 活 於 簡 單 的 採 集 果 實 及 原 始 種 植 的 社 會 裏, 擁 有 生 育 及 哺 育 能 力 的 婦 女 成 為 社 會 的 中 心, 小 孩 只 能 從 生 理 關 係 中 知 道 自 己 的 母 親 是 誰, 從 未 知 道 父 親 為 誰 以 母 系 社 會 為 中 心 社 群 在 現 代 社 會 大 多 都 已 滅 絕, 連 鮮 有 與 文 明 文 化 的 中 國 摩 梭 族 的 母 系 社 會, 也 正 逐 漸 失 去 了 它 的 面 貌 歷 史 學 家 的 研 究 發 現, 導 致 母 系 社 會 滅 絕 的 其 中 一 大 原 因 正 是 社 會 生 產 力 的 發 展 和 轉 變, 由 母 系 社 會 的 採 集 和 簡 單 種 植, 走 向 提 高 打 獵 生 產 力 所 出 現 的 畜 牧 業 及 以 犁 耕 為 主 的 農 業 由 於 男 性 在 打 獵 及 農 業 的 生 產 力 逐 步 取 代 採 集 果 實, 社 會 亦 漸 漸 走 向 以 男 性 主 導, 同 時 亦 因 為 過 剩 的 生 產 力 產 生 財 產, 繼 承 權 的 概 念 隨 之 而 起 ( 劉 達 臨,2001) 為 保 障 獲 得 繼 承 權 的 後 代 與 自 己 擁 有 同 血 緣 關 係, 男 性 沒 法 如 女 性 一 樣 從 生 理 方 面 確 定 子 女 的 來 源, 非 得 從 生 命 之 源 - 性 關 係 開 始, 將 由 個 人 到 伴 侶 的 性 關 係 規 定 在 特 定 的 範 圍 內, 才 可 保 障 血 緣 的 來 源, 形 成 性 關 係 私 有 化 性 關 係 私 有 化 非 單 只 在 私 領 域 內 宣 示, 也 必 要 在 公 領 域 範 圍 內 公 佈, 以 告 誡 及 通 知 在 社 群 中 生 活 的 其 他 人, 這 兩 個 人 結 合 後 性 關 係 的 私 有 化 ; 其 他 人 不 得 再 與 他 們 有 性 關 係, 從 而 保 證 繁 衍 下 代 與 自 己 的 血 緣 關 係 亦 伸 延 至 財 產 繼 承 權 與 血 緣 連 上 緊 密 關 係 這 延 續 及 發 展 到 現 代 婚 姻 的 中 一 個 重 要 的 元 素 - 婚 內 性 行 為 的 合 理 化 及 繁 殖 下 代 為 婚 姻 的 一 個 原 因, 以 確 保 財 產 ( 或 其 他 形 式 的 遺 物 ) 有 後 人 繼 承 如 若 兩 2
人 的 性 關 係 建 立 於 婚 姻 以 外, 令 後 代 未 能 確 保 父 親 的 血 緣, 或 未 有 在 婚 姻 內 履 行 生 育 的 義 務, 為 家 庭 生 下 一 男 半 女, 輕 則 沒 人 繼 承 宗 族 血 緣, 重 則 令 某 一 個 宗 族 滅 絕 兩 者 都 被 認 為 脫 離 了 社 會 的 規 範, 都 會 受 到 家 庭 在 道 道 層 面 的 批 評 在 中 國 社 會 生 活 的 人 們 從 出 生 的 一 刻, 以 家 為 成 長 單 位 開 始, 婚 姻 制 度 與 家 庭 的 關 係 也 一 直 存 在 生 活 當 中 尤 其 是 在 儒 家 思 想 社 會 中, 國 家 的 興 盛 與 否 與 社 會 上 的 每 一 個 人 ( 大 部 分 是 指 父 權 社 會 下 的 權 力 擁 有 者 - 男 人 ) 都 有 親 密 的 關 連 而 要 令 社 會 走 向 真 善 美, 每 個 人 都 先 要 修 身 齊 家 才 能 治 天 下 修 身 要 先 做 到 富 貴 不 能 淫, 貧 賤 不 能 移, 威 武 不 能 屈 等 的 大 丈 夫 表 現, 繼 邢 從 社 會 的 最 基 本 元 素 - 家 由 內 而 外, 每 人 以 修 身 為 本, 遵 循 人 倫 關 係 內 的 五 倫 : 父 子 君 臣 夫 婦 兄 弟 朋 友, 以 家 為 中 心 從 親 到 疏, 社 會 自 然 走 向 安 定 及 真 善 美 ( 鄔 昆 如,1993) 同 時, 由 於 儒 家 思 想 中, 認 為 必 須 嚴 守 封 建 禮 教 的 性 條 規 - 三 從 四 德, 要 未 嫁 從 父, 出 嫁 從 夫, 夫 死 從 子, 遵 循 婦 德 婦 言, 婦 容 及 婦 功 ( 易 銀 珍 蔣 璟 萍,2006), 從 細 微 的 生 活 習 慣 到 一 顰 一 笑 都 有 符 合 禮 教 的 規 範, 完 成 生 活 在 父 權 社 會 的 壓 迫 下, 嫁 個 好 丈 夫 成 為 了 她 們 一 生 唯 一 的 目 標, 她 們 只 能 在 結 婚 後 才 能 現 身 於 人 倫 關 係 之 中, 婚 前 她 們 根 本 是 不 存 在 於 社 會 中 女 性 由 於 要 遵 守 婦 道 不 能 與 丈 夫 之 外 的 人 有 性 關 係, 所 有 的 性 關 係 都 只 出 現 在 婚 姻 制 度 之 內 只 要 所 有 人 都 跟 隨 層 層 的 人 倫 關 係 生 活, 社 會 就 能 穩 定 安 定 的 發 展 雖 然 香 港 接 受 了 百 年 的 英 國 殖 民 統 治, 但 是 幾 千 年 的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仍 然 深 深 的 影 響 著 社 會 上 的 華 人 文 化 3
根 據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律 政 司 及 入 境 事 務 處 的 資 料, 中 國 及 香 港 兩 在 不 同 的 歷 史 背 景 發 展 出 來 的 婚 姻 法 當 中 有 不 少 相 類 似 的 規 定 : 1) 獨 身 的 一 男 一 女 ; 離 婚 或 鰥 寡 者 必 須 提 交 由 管 豁 法 院 / 地 區 所 發 出 有 關 其 先 前 婚 姻 的 解 除 婚 姻 判 令 或 其 先 前 婚 姻 證 明 及 其 配 偶 的 死 亡 證 明 書 ; 2) 男 女 雙 方 必 須 完 全 自 願 ; 及 3) 到 達 法 定 婚 齡 從 這 三 大 條 例 之 中, 不 難 發 展 社 會 對 人 類 的 性 活 動 管 制, 並 沒 有 因 為 經 濟 隨 日 月 發 展 而 有 翻 天 覆 地 的 改 變, 以 下 將 逐 點 將 其 與 歷 史 進 行 赤 裸 裸 的 對 比 : 第 一 點 - 獨 身 的 一 男 一 女 - 顯 然 與 中 國 歷 史 背 景 對 婚 姻 的 要 求 是 相 輔 相 成, 結 合 的 對 象 必 須 為 男 女, 並 不 包 含 同 性 的 結 合 只 是 現 今 的 制 度 規 定 的 結 合 模 式 是 一 對 一, 不 再 是 父 權 社 會 中 可 接 受 的 一 夫 多 妻 制 哪 這 個 單 一 伴 侶 的 模 式 又 從 來 而 來 的? 不 少 學 者 都 指 出 西 方 的 性 關 係 歷 史 受 著 中 世 紀 時 代 千 多 年 的 天 主 教 統 治 影 響, 認 為 性 活 動 只 有 一 個 明 確 的 目 的 - 生 殖, 所 有 脫 離 這 個 目 的 的 性 行 為 及 性 生 活 都 被 認 為 是 惡 而 受 到 嚴 厲 懲 罰, 甚 至 是 處 死 到 了 維 多 利 亞 時 代 更 將 人 類 性 關 係 管 制 加 以 箝 制, 性 行 為 與 道 德 冠 上 關 係, 認 為 性 行 為 割 裂 全 整 的 人, 妨 礙 人 的 全 面 發 展, 進 一 步 控 制 性 活 動 的 範 圍 ( 高 樂 田,2004) 中 國 的 法 律 條 例 亦 因 受 到 西 方 文 化 的 影 響, 在 1980 年 修 改 婚 姻 法, 正 式 廢 除 封 建 主 義 婚 姻 家 庭 制 度, 同 時 建 立 了 婚 姻 自 由 一 夫 一 妻 男 女 平 等 的 社 會 主 義 婚 姻 家 庭 制 度 (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律 政 司,2002) 4
第 二 點 - 雙 方 必 須 完 全 自 願 - 似 是 將 性 及 對 女 性 的 壓 迫 解 放 後 得 來 的 結 果, 男 女 同 樣 擁 有 選 擇 伴 侶 的 權 力 但 從 結 合 方 式 的 角 度 而 言, 自 己 選 擇 伴 侶 結 合 仍 是 包 含 了 對 性 對 象 管 制 的 影 子 雙 方 必 須 在 自 己 選 擇 以 後, 道 德 上 放 棄 其 他 的 選 擇, 遵 守 婚 姻 承 諾, 令 性 對 象 私 有 在 婚 姻 之 內, 避 免 其 他 性 行 為 衍 生 出 社 會 問 題, 讓 社 會 穩 定 發 展 自 由 選 擇 伴 侶 只 是 防 止 以 伴 侶 未 為 自 己 選 擇 生 活 習 慣 等 等 的 藉 口 取 消 婚 約 而 破 壞 社 會 安 定 的 一 個 方 法 而 已! 幾 千 年 以 來, 性 對 象 的 選 擇 權 仍 然 被 壓 在 整 體 社 會 安 定 之 下 第 三 點 - 到 達 法 定 婚 齡, 不 但 是 控 制 了 合 理 化 性 行 為 開 展 的 年 齡, 更 是 對 年 長 者 選 擇 伴 侶 的 一 個 規 範 ; 未 達 婚 齡 的 人 被 認 為 是 無 性 的 動 物, 所 以 任 何 人 與 未 能 婚 齡 的 人 發 生 性 行 為, 即 使 在 雙 方 同 意 及 自 願 發 生 性 行 為, 根 據 香 港 法 例 都 違 反 了 第 200 章 < 刑 事 罪 行 條 例 > 第 123 及 124 條 " 與 年 齡 在 13 歲 以 下 的 女 童 性 交 " 及 " 與 年 齡 在 16 歲 以 下 的 女 童 性 交 " 條 例 任 何 男 子 與 一 名 年 齡 在 13 或 16 歲 以 下 的 女 童 非 法 性 交, 即 屬 犯 罪, 一 經 循 公 訴 程 序 定 罪, 可 分 別 處 終 身 監 禁 及 判 處 監 禁 5 年 (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律 政 司,2008) 法 律 條 例 列 明 被 控 的 對 象 是 男 性, 暗 示 著 女 性 處 於 受 壓 的 一 方, 法 律 條 例 要 保 障 的 對 象 是 沒 有 選 擇 權 的 婦 女 們 婚 姻 與 年 齡 - 性 能 力 與 醫 學 的 角 力 每 天 都 有 不 少 經 過 自 由 戀 愛 而 選 擇 跟 隨 法 律 確 認 身 份 的 男 女, 進 行 不 同 形 式 而 又 合 乎 法 律 的 結 婚 儀 式 但 社 會 不 知 從 何 時 開 始, 對 婚 禮 加 了 其 他 的 元 素, 其 5
中 一 個 最 明 顯 的 就 是 年 齡 不 論 是 甚 麼 性 別, 在 二 十 出 頭 左 右 就 開 始 面 對 家 人 或 朋 友 對 你 的 結 婚 對 象 進 行 不 同 程 度 的 研 究, 你 有 沒 有 男 / 女 朋 友? 有 沒 有 打 算 甚 麼 時 間 結 婚? 你 都 已 經 到 了 這 樣 的 年 紀 了, 為 什 麼 還 沒 有 男 / 女 朋 友 呢? 結 婚 後 多 久 打 算 生 小 強 呢?, 相 信 這 些 有 關 個 人 與 他 人 結 合 的 問 題, 每 個 人 或 多 或 少 都 曾 經 遇 過, 可 見 婚 姻 與 生 育 被 連 上 了 重 大 的 關 係, 在 還 有 生 殖 能 力 之 事, 人 們 的 性 活 動 成 為 了 討 論 的 對 象 之 一, 延 續 了 生 殖 與 繼 承 權 血 緣 的 歷 史 因 素, 有 性 能 力 的 人 都 被 離 不 開 道 德 層 面 上 合 法 的 婚 姻 制 度, 只 有 在 婚 內 性 活 動 才 能 被 道 德 所 接 納 可 是 當 年 齡 過 了 四 十 歲 ( 尤 其 是 女 性 ), 這 些 問 題 會 逐 漸 減 少, 特 別 是 與 性 有 關 的 問 題, 不 會 再 被 問 要 生 多 少 個 孩 子 踏 入 了 某 個 年 齡 後, 性 像 是 從 人 中 一 點 一 滴 的 流 走, 仿 佛 他 們 已 經 不 再 需 要 性, 不 論 是 隨 著 年 齡 的 更 長, 不 論 是 什 麼 性 別, 都 在 性 階 層 中 逐 步 由 高 向 低 處 流 動, 慢 慢 走 向 低 層, 性 的 能 力 亦 隨 年 齡 慢 慢 從 他 們 的 個 體 中 消 失 這 個 能 力 論 背 後 當 然 有 一 個 強 而 有 力 架 構 支 持 著, 它 就 是 醫 學 ; 隨 著 科 技 的 發 展, 科 技 醫 學 變 成 強 大 的 學 術 架 構, 以 非 感 情 化 純 理 性 的 角 度 將 所 有 的 事 物 納 入 它 的 體 系, 在 科 學 霸 權 下 所 有 事 物 都 是 粒 子 組 成, 物 件 之 間 的 關 係 就 單 純 的 成 為 了 粒 子 之 間 的 關 係, 實 驗 論 證 等 使 得 人 類 無 法 從 理 性 的 角 度 與 科 學 周 旋, 而 人 類 的 感 性 由 於 始 於 個 人, 並 未 能 如 科 學 那 麼 將 事 物 逐 一 分 開 及 獨 立 於 其 他 物 件, 所 以 凡 是 從 感 性 出 發 的 感 覺 都 只 能 停 留 在 個 人 的 層 面, 並 不 能 成 為 一 個 先 於 個 人 而 能 於 公 眾 公 平 討 論 的 東 西 6
不 少 醫 學 指 出 隨 著 年 紀 漸 長, 性 能 力 會 出 現 生 理 上 的 變 化, 陰 莖 需 要 較 長 時 間 的 直 接 刺 激 才 可 勃 起, 高 潮 時 陰 莖 抽 送 的 力 度 及 射 精 的 力 度 亦 會 較 弱 ; 女 性 於 更 年 期 後 陰 道 的 潤 滑 分 泌 將 會 減 少, 需 要 較 長 時 間 的 刺 激 才 會 有 性 興 奮, 而 高 潮 的 強 度 亦 會 減 低 (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衛 生 署, 2005) 踏 入 中 年 以 後 的 男 女, 也 從 自 己 的 身 體 變 化 中 發 現 力 不 從 心, 漸 漸 相 信 醫 學 對 自 身 的 評 價, 性 亦 慢 慢 非 自 然 地 淡 出 社 會 上 的 人 也 對 醫 學 知 識 深 信 不 疑, 所 以 中 年 以 後 的 男 女 不 論 在 公 開 或 私 人 的 領 域, 都 失 去 了 年 輕 時 對 性 討 論 的 空 間, 認 為 他 們 不 再 需 要 性, 不 接 受 他 們 對 性 仍 然 有 所 需 求, 所 以 當 這 些 人 們 提 出 自 己 在 性 方 面 的 要 求, 他 們 都 會 被 指 摘 咸 濕 佬 枯 井 逢 春, 單 從 這 些 形 容 詞 中 顯 然 從 道 德 層 面 上 對 他 們 的 打 壓, 咸 濕 是 指 那 些 不 安 守 本 份 對 性 有 過 分 要 求 的 中 年 男 士, 他 們 不 單 沒 有 好 好 的 面 對 自 己 性 能 力 減 退 的 事 實, 反 而 還 逞 強 自 己 依 然 如 青 年 時 對 性 有 強 烈 的 需 要 枯 井 逢 春 更 是 對 女 性 的 性 要 求 的 一 個 嚴 厲 的 批 評, 一 方 面 是 從 封 建 角 度 批 評 對 性 活 動 有 所 要 求 的 女 性, 另 一 方 面 更 將 她 們 比 喻 為 垂 死 的 樹 木, 得 靠 與 其 他 人 發 生 性 行 為 才 能 令 自 己 起 死 回 生, 將 女 性 在 性 滿 足 全 歸 功 於 男 性 不 管 是 甚 麼 性 別, 年 齡 是 從 社 會 規 範 下 加 予 性 活 動 的 一 個 重 要 條 件, 年 青 人 不 單 有 討 論 性 ( 泛 指 在 異 性 戀 社 會 中 的 異 性 陰 道 交 ) 的 空 間 更 有 實 踐 的 機 會, 隨 年 月 逝 去 討 論 的 空 間 不 斷 收 窄, 實 踐 的 機 會 亦 在 道 德 打 擊 下 愈 來 愈 少 由 於 被 認 為 性 能 力 下 降 與 年 齡 增 長, 踏 入 中 年 以 後 的 人 們 不 能 像 年 輕 時 擁 有 較 大 的 結 婚 控 制 能 力, 他 們 一 方 面 都 批 評 不 應 放 縱 性 慾, 另 一 方 面 亦 被 懷 疑 繁 衍 7
下 代 的 能 力 一 對 未 能 繁 衍 下 代 的 伴 侶, 根 本 未 能 滿 足 社 會 對 婚 姻 的 最 基 本 要 求, 在 這 一 點 而 言, 性 能 力 衰 退 的 異 性 戀 伴 侶 與 同 性 戀 伴 侶 面 對 著 相 同 的 問 題 合 法 結 合 的 誇 代 戀 為 何 得 不 到 祝 福? 學 者 Mary Bernstein 在 Gender,Queer Family Policies and the Limits of Law 一 文 中 指 出 法 律 的 局 限 性, 法 律 的 訂 立 與 改 變 並 不 能 改 變 社 會 對 其 一 事 的 意 識 形 態, 只 能 提 供 一 個 討 論 的 平 台, 法 律 本 身 與 社 會 接 受 並 不 一 定 有 連 帶 的 正 面 關 係 如 誇 代 戀 在 法 律 層 面 上 並 不 違 法, 只 要 結 合 雙 方 合 乎 上 文 提 出 婚 姻 制 度 的 三 大 要 求 及 當 地 的 法 律 條 文, 沒 有 人 可 以 阻 止 他 們 在 法 律 建 制 下 的 合 法 性, 可 是 在 社 會 層 面 上 並 不 一 定 接 納 其 合 理 性 誇 代 戀 一 個 較 中 性 的 形 象 詞, 指 相 戀 雙 方 年 齡 有 明 顯 差 距, 一 方 足 以 成 為 其 伴 侶 之 父 親 或 母 親, 社 會 一 般 稱 為 黃 昏 戀 或 忘 年 戀, 從 這 兩 個 中 港 常 用 的 形 容 詞, 不 難 發 現 社 會 道 德 層 面 對 誇 代 戀 的 批 評 黃 昏 指 的 是 人 生 已 經 走 到 晚 期, 結 合 未 必 能 滿 足 生 育 的 社 會 願 望, 也 同 時 批 評 未 有 好 好 處 理 性 能 力 減 退 的 生 理 變 化 忘 年 更 是 將 兩 人 形 象 為 有 如 病 者 一 樣, 忘 記 倫 理 環 環 緊 扣 的 關 係, 忽 略 對 社 會 的 道 德 影 響 近 年 最 轟 動 世 界 的 誇 代 戀, 相 信 非 中 國 有 物 理 學 教 授 諾 貝 爾 獎 得 主 楊 振 寧 先 生 及 其 第 二 任 太 太 翁 帆 小 姐 莫 屬 在 2004 年 12 月 的 中 國, 年 屆 82 歲 的 楊 教 授 在 汕 頭 迎 娶 28 歲 的 第 二 任 太 太, 逾 半 世 紀 的 年 齡 差 距 的 結 合 令 筆 者 第 一 次 認 識 楊 教 授 ; 當 時 社 會 對 這 事 有 強 烈 的 反 應, 第 一, 也 是 最 重 要 的 原 因 是 雙 方 年 齡 差 距 有 五 十 四 年, 在 一 般 的 家 庭 內 是 爺 孫 的 年 齡 差 距 ; 第 二 楊 教 授 為 中 國 走 出 世 8
界 科 學 發 展 的 最 要 一 員 ; 第 三 更 是 因 為 翁 小 姐 是 位 離 婚 婦 人 及 曾 為 楊 教 授 的 學 生, 令 這 般 忘 年 戀 加 上 了 師 生 戀, 令 關 係 更 加 複 雜 他 們 的 結 合 在 學 者 Gayle Rubin Thinking Sex: Notes for a Radical Theory of the Politics of Sexuality 一 文 中, 不 單 未 能 符 合 所 有 好 的 性, 同 時 也 處 於 最 受 爭 議 的 壞 的 性 中 好 的 性 : 婚 內 異 性 戀 一 夫 一 婦 有 爭 議 的 性 : 生 殖 性 非 婚 的 性 伴 侶 手 淫 壞 的 性 : 誇 代 的 Gayle Rubin 的 性 等 級 : 圍 繞 線 問 題 的 競 爭 所 以 有 不 少 的 報 導 指 責 楊 教 授 不 應 在 古 稀 之 年 與 壯 年 的 女 性 結 合, 認 為 楊 教 授 未 能 滿 足 翁 小 姐 的 性 需 求, 也 有 認 為 翁 小 姐 比 楊 教 授 的 子 女 還 年 輕, 似 乎 有 違 道 德 倫 理, 報 章 都 爭 相 報 導 楊 教 授 愛 情 史 和 與 翁 小 姐 的 相 交 經 過, 在 網 路 上 亦 有 不 少 的 討 論, 直 到 現 在 還 有 不 少 網 路 上 討 論 版 討 論 著 兩 人 的 生 活, 當 然 包 括 性 生 活 ( 新 浪 網,2004) 他 倆 是 自 願 而 又 屬 於 獨 身 的 中 國 公 民, 遵 照 國 家 法 律 正 式 登 9
記 成 為 夫 婦, 卻 要 受 到 不 斷 的 報 導 及 批 評 等 騷 擾, 私 人 生 活 經 驗 成 為 公 眾 討 論 的 話 題 對 於 楊 教 授, 批 評 大 多 是 集 中 在 他 的 性 能 力, 相 信 了 醫 學 主 導 的 大 眾 紛 紛 認 為 老 人 對 性 已 經 失 去 能 力, 而 且 也 認 為 他 沒 有 好 好 處 理 自 己 性 能 力 衰 退 的 問 題, 他 倆 的 結 合 未 必 可 以 生 育 屬 於 楊 教 授 和 翁 小 姐 兩 人 的 下 一 代, 未 能 滿 足 傳 統 對 婚 姻 的 要 求 美 國 性 學 專 家 阿 爾 弗. 金 賽 在 1938-1949 年 在 美 國 開 展 的 研 究, 發 現 中 年 人 甚 至 是 老 年 人 大 概 仍 平 均 每 周 性 交 一 次 ( 謝 爾 巴 特 赫,2000), 證 明 長 者 仍 然 有 能 力 進 行 性 活 動, 不 過 他 們 的 性 行 為 模 式 由 需 要 大 量 體 力 的 陰 道 交 合, 轉 為 擁 抱 撫 摸 和 接 吻 等 近 來 有 不 少 的 醫 學 研 究 也 指 出 長 者 從 維 持 性 生 活 可 減 慢 性 器 官 的 退 化, 也 可 保 持 正 面 情 緒 及 消 減 孤 獨 和 空 虛 感, 與 保 持 自 我 價 值 及 自 尊 (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衛 生 署,2005) 這 些 研 究 的 結 果 為 非 年 輕 人 的 性 活 動 平 反, 指 出 他 們 也 有 進 行 性 活 動 的 能 力 和 必 要 道 德 法 律 霸 權 與 自 主 從 楊 振 寧 先 生 及 翁 帆 小 姐 這 活 生 生 的 例 子, 足 以 證 明 合 乎 現 代 法 律 而 又 自 願 性 的 結 合 和 性 關 係, 並 不 會 因 為 法 律 權 威 賦 予 道 德 上 的 合 理 化 不 管 社 會 經 濟 發 展 如 何, 人 們 都 總 會 從 傳 統 思 想 的 陰 霾 下 思 考, 使 得 道 德 批 評 加 緒 於 事 件 之 上, 甚 至 是 比 法 律 條 例 更 有 影 響 力, 個 人 事 件 亦 可 能 與 有 違 道 德 而 被 公 開 討 論 個 人 的 選 擇 權 也 因 為 受 著 道 德 規 範 而 減 少, 在 現 今 追 求 人 個 人 化 的 社 會 中, 道 德 法 律 與 個 人 選 擇 經 常 出 現 對 峙 的 局 面, 如 果 處 理 這 三 方 面 中 的 角 力 成 為 了 現 代 生 活 10
的 一 大 問 題, 個 人 的 選 擇 在 法 律 的 管 制 下, 加 上 道 德 規 範 下, 所 能 提 供 的 選 擇 已 變 少 之 又 少 所 以 大 多 異 性 戀 的 人 們 還 未 能 逃 離 傳 統 帶 給 男 女 的 角 色 定 型 和 生 活 模 式, 要 在 每 次 家 庭 聚 會 中 準 備 回 答 來 自 各 方 的 關 懷 問 題, 也 有 不 少 人 被 潛 移 默 化 地 接 受 了 傳 統 道 德 角 色, 強 迫 別 人 以 道 德 規 範 而 行, 或 以 道 德 執 行 者 的 身 份 對 其 他 人 進 行 道 德 批 評 ; 要 反 擊 傳 統 思 想 模 式 的 先 驅, 必 先 要 對 自 己 的 位 置 和 身 份 清 楚 及 了 解, 同 時 也 要 做 好 心 理 準 備 應 付, 才 不 易 被 道 德 洪 流 下 淹 沒 11
參 考 書 目 : 一 ) 中 文 部 分 易 銀 珍 蔣 璟 萍 等 著 (2006) 女 性 倫 理 與 禮 儀 文 化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 高 牙 田 (2004) 人 類 性 行 為 的 基 本 原 則 與 態 度 中 國 應 用 倫 理 學 (2003-1004), 頁 139-150, 孫 春 晨 江 暢 ( 編 ) 北 京 : 金 城 出 版 社 甯 應 斌 (2007) 姓 性 名 別, 叫 做 邪? 甚 麼 是 性 / 別 研 究 性 無 須 道 德 : 性 倫 理 與 性 批 判 桃 園 市 中 壢 市 : 中 央 大 學 性 / 別 研 究 室 劉 達 臨 (2001) 婚 姻 文 化 的 產 生 與 發 展 性 的 歷 史, 頁 101-179 台 北 市 : 台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鄔 昆 如 (1993) 倫 理 學 台 北 : 五 南 圖 書 出 版 有 限 公 司 [ 俄 ] 謝 爾 巴 特 赫 (2000), 吳 嘉 佑 耿 麗 萍 等 ( 譯 ) 性 體 驗 與 性 愛 心 理 北 京 : 華 文 出 版 社 [ 英 ] 羅 素 (2005), 文 良 文 化 ( 譯 ) 性 愛 與 婚 姻 北 京 : 中 央 編 譯 出 版 社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入 境 事 務 處 (2003) 婚 姻 登 記 登 錄 於 2008 年 5 月 11 日, 來 自 網 頁 http://www.immd.gov.hk/chtml/bdmreg_4.htm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律 政 司 (2002)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婚 姻 法 講 座 登 錄 於 2008 年 5 月 11 日, 來 自 網 頁 http://www.doj.gov.hk/chi/topical/pdf/mainlandlegalissue_c4.pdf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律 政 司 (2008) 雙 語 法 律 資 料 系 統 登 錄 於 2008 年 5 月 12
11 日, 來 自 網 頁 http://www.legislation.gov.hk/chi/home.htm 香 港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衛 生 署 (2005) 長 者 健 康 專 訊 2004 - 第 十 七 期 登 錄 於 2008 年 5 月 19 日, 來 自 網 站 http://www.info.gov.hk/elderly/publications/1999/vol17/p1.htm 新 浪 網 (2004) 楊 振 寧 忘 年 戀 引 發 爭 議 登 錄 於 2008 年 5 月 19 日, 來 自 網 站 http://news.sina.com.cn/z/yangzhhwengf/index.shtml 二 ) 英 文 部 分 Bernstein, Mary (2001) Gender, Queer Family Policies, and the limits of laws", in Mary Bernstein and Renate Reimann (ed.) Queer Families, Queers Policie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pp. 420-446. Rubin, Gayle (1989) Thinking Sex: Notes for a Radical Theory of the Politics of Sexuality" in Pleasures and Danger: Exploring Female Sexuality, Pandora, pp. 267-319. The Kinsey Institute(1996). Data from Alfred Kinsey's Studies. Retrieved 19 May 2008, from http://www.indiana.edu/~kinsey/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