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紅 樓 到 綠 園 --- 個 國 文 老 師 的 生 命 敘 事 陳 美 桂 高 中 教 師 喜 歡 閱 讀 看 電 影 走 路 閒 逛 尋 找 有 特 色 的 店 喜 歡 感 受 舊 時 代 的 氛 圍 以 及 新 潮 流 的 張 力 個 性 熱 情 而 膽 怯 成 熟 而 幼 稚 複 雜 而 單 純 想 做 自 己 有 自 己 的 標 記 自 己 的 風 格 自 己 的 想 法 自 己 的 品 味 但 羨 慕 詩 人 人 文 電 影 導 演 展 現 自 我 生 命 能 量 的 藝 術 家 開 個 性 商 店 且 甘 於 安 靜 平 凡 的 人 --------- 天 堂 引 路 人 陳 美 桂 受 中 國 時 報 邀 請 為 閱 讀 與 文 學 專 欄 撰 文 穿 上 綠 衣 的 那 年, 我 的 心 裡 漸 漸 地 笑 開 了, 從 此 以 後, 我 擺 脫 身 世 貧 窮 的 宿 命, 成 為 精 神 的 貴 族 了 波 赫 士 ( 禮 品 詩 ) 說 : 我 始 終 想 像 天 堂, 是 圖 書 館 的 形 狀 在 那 如 詩 的 小 花 般 的 年 紀, 我 找 到 了 天 堂, 從 高 中 的 圖 書 館 出 發, 走 向 著 名 的 書 街, 走 向 海 明 威 三 島 由 紀 夫 居 住 的 世 界 多 年 後, 我 倒 回 這 段 旅 程, 但 我 已 從 安 靜 而 騷 動 的 軀 體 壯 大, 從 抿 嘴 微 笑 的 學 生 角 色, 變 成 滔 滔 麗 言 兼 指 手 畫 腳 的 課 堂 教 師, 我 想 著 台 下 這 群 學 生 當 中, 是 否 還 有 當 年 追 尋 靈 氣 拒 絕 平 庸 的 執 拗 身 影? 或 許 是 花 的 自 然 薰 氣, 引 來 特 殊 嗅 覺 的 鼻 息, 多 年 來, 我 的 學 生 當 中 一 直 有 人 懂 得 在 下 課 的 時 間 縈 繞 講 臺, 我 們 常 在 嘈 雜 喧 嚷 的 教 室 中, 繼 續 天 堂 的 對 話 因 為 我 在 前 五 十 分 鐘 裡 可 能 繞 行 些 花 徑 : 從 王 禎 和 的 嫁 妝 一 牛 車 談 我 究 竟 是 怎 樣 讀 一 篇 小 說 從 課 本 中 引 述 的 樹 猶 如 此, 人 何 以 堪 談 文 學 大 師 白 先 勇 關 於 生 命 關 於 情 感, 穿 透 時 光 而 來 的 舒 緩 告 白 此 外, 文 化 進 行 式 的 現 場, 也 被 我 滲 透 在 課 堂 中 : 金 馬 影 展 推 出 的 法 國 新 浪 潮 電 影 大 師 楚 浮 的 四 百 擊 與 百 年 校 慶 同 日 的 小 津 安 二 郎 百 歲 紀 念 影 展 周 夢 蝶 與 余 光 中 連 袂 出 席 的 台 北 國 際 詩 歌 節 林 懷 民 雲 門 舞 集 年 度 舞 碼 行 草 二.. 我 化 身 為 一 匹 現 代 的 天 馬, 在 自 己 畫 界 的 空 間 奔 騰, 因 為 多 年 後 總 會 在 學 生 的 卡 片 上 看 到 什 麼 是 遺 忘 的 什 麼 是 記 憶 的 珍 貴 的 片 羽 吉 光 為 了 成 為 天 堂 的 引 路 人, 我 嘗 試 在 一 片 數 理 科 學 掛 帥 的 高 中 專 題 課 程 中, 推 出 了 文 學 藝 術 探 索 一 門 選 修 課 課 程 設 計 以 討 論 對 話 為 核 心, 希 望 在 彼 此 的 互 動 中, 探 索 文 學 藝 術 以 及 生 命 中 潛 藏 的 自 己 那 是 我 想 創 造 的 人 文 教 1
室, 嘗 試 以 新 的 啟 發 方 式, 讓 渴 望 親 近 文 學 藝 術 的 靈 魂, 有 一 個 可 以 思 考 對 話 相 互 激 盪 的 自 由 空 間 沒 有 教 學 進 度 的 催 逼, 沒 有 考 試 壓 力 的 負 荷, 可 以 狂 放 地 攀 登 世 界 的 靈 山, 重 溫 遙 遠 的 大 亨 小 傳 流 浪 者 之 歌 麥 田 捕 手 雪 國 等 名 著 ; 也 可 以 造 訪 文 學 家 的 藝 術 花 園, 由 主 人 親 自 帶 領, 進 入 席 慕 蓉 的 蒙 古 大 漠 羅 智 成 的 陌 地 生 (Madison), 隱 地 的 爾 雅 書 房 ; 甚 至 當 朱 天 心 以 本 體 現 身 的 方 式, 重 返 當 年 擊 壤 歌 的 青 春 校 園 時, 我 的 學 生 昂 藏 的 對 話 燦 麗 的 笑 容, 在 聲 聲 學 姊 的 傳 呼 中, 竟 有 一 股 壯 麗 的 日 暉, 從 教 室 的 窗 影 映 射 進 來.. 那 絕 對 是 一 個 自 覺 幸 福 的 午 后 此 外, 熱 情 招 攬 成 立 班 級 二 重 奏 雙 人 舞 讀 書 會, 以 在 你 的 呼 吸 韻 律 中, 看 到 我 靈 魂 舞 動 的 曲 線 為 宣 言, 在 美 麗 的 牽 引 下, 一 組 一 組 的 學 生 試 著 婆 娑 共 舞 中 午 的 太 陽 灑 滿 了 整 條 走 廊, 我 們 沉 浸 於 文 學 的 天 地 中, 感 覺 剛 受 過 一 場 舒 服 的 洗 禮 從 來 沒 有 想 過, 我 們 會 在 假 日 的 午 后, 花 這 麼 多 心 思 好 好 去 探 索 一 個 大 作 家 的 筆 下 世 界, 這 讓 我 突 然 很 看 得 起 自 己! 剛 開 始 並 不 會 發 覺 自 己 有 這 樣 深 入 的 想 法, 互 相 討 論 交 流 後, 觸 發 自 己 心 底 深 處 沒 有 探 究 的 地 方, 看 事 情 的 角 度 因 此 而 有 所 不 同 有 時 一 個 人 的 眼 界 不 夠 開, 容 易 遺 失 一 些 重 要 的 小 細 節, 若 兩 個 人 共 同 討 論, 對 書 中 所 述 便 有 更 深 一 層 的 認 識 身 為 文 學 教 師, 其 實 我 做 的 不 多, 我 只 是 將 自 己 界 定 為 引 渡 者 探 索 者, 在 學 生 身 上, 發 覺 更 多 新 奇 與 樂 趣! 大 體 而 言, 靈 感 不 是 詩 人 或 藝 術 家 的 專 屬 特 權 ; 現 在 過 去 和 以 後, 靈 感 總 會 去 造 訪 某 一 群 人 -- 那 些 自 覺 性 選 擇 自 己 的 職 業, 並 且 用 愛 和 想 像 力 去 經 營 工 作 的 人 這 或 許 包 括 醫 生, 老 師, 園 丁 -- 還 可 以 列 舉 出 上 百 行 業, 只 要 他 們 能 夠 不 斷 地 發 現 新 的 挑 戰, 他 們 的 工 作 便 是 一 趟 永 無 終 止 的 冒 險 一 如 波 蘭 女 詩 人 辛 波 絲 卡 所 言, 我 至 今 二 十 五 年 的 靈 感 創 造 中, 仍 在 天 堂 裡 進 行 華 麗 的 冒 險 2
時 間 的 綠 藻. 光 的 遊 戲 陳 美 桂 受 文 訊 月 刊 邀 稿 為 城 南 專 題 撰 文 高 中 就 學 於 城 南, 在 一 整 座 重 慶 森 林 裏, 打 開 探 訪 世 界 的 眼 睛 學 校 沒 有 一 片 真 正 的 湖 泊, 但 我 們 都 如 小 小 的 綠 色 的 水 藻, 在 透 明 的 光 影 中 漂 動, 不 帶 著 瓜 藤 葛 蔓, 伸 展 收 束, 靜 靜 地 浮 游 那 是 一 個 晃 蕩 空 間 加 大 時 間 拉 長 的 年 代, 我 自 台 北 盆 地 邊 陲 六 張 犁 山 下 搭 上 公 車 蜿 蜒 進 城, 從 在 學 區 內 下 課 跳 繩 擲 球 玩 遊 戲 出 汗 的 國 中 學 童, 變 成 喜 愛 咀 嚼 矜 持 陰 霾 曖 昧 等 詞 語 的 綠 衫 女 孩 高 中 每 天 四 點 鐘 放 學, 外 加 星 期 三 小 週 末, 日 子 是 無 限 暢 流 的 綠 色 活 水 通 常 出 了 校 門 向 右 走, 看 著 總 統 府 前 年 輕 士 兵, 只 有 某 種 青 銅 色 的 眼 神 短 暫 交 會, 接 著 走 入 廣 大 的 書 街, 進 行 知 識 的 採 集 而 向 左 走, 則 是 因 著 探 望 離 鄉 北 上 求 學 的 南 部 女 孩, 關 懷 她 偶 有 缺 席 想 家 的 心 事, 而 走 入 曲 暗 蛀 著 時 光 的 日 式 宿 舍 中 通 常 順 道 穿 過 牯 嶺 街, 書 屋 主 人 就 守 在 大 門 矮 凳 上, 背 對 著 時 代 的 一 種 單 隻 身 影 那 時 我 們 最 高 的 人 生 價 值 就 是 學 著 徐 志 摩 或 郁 達 夫 那 樣 素 行 的 個 性 與 生 活, 或 許 女 孩 外 表 的 端 莊 甚 至 沉 默, 也 只 是 保 護 自 己 不 被 發 現 的 快 樂 ; 同 時 也 勇 於 向 思 維 艱 難 挑 戰, 好 像 得 了 一 種 知 識 崇 拜 症, 喜 歡 靜 靜 的 思 索 一 些 深 奧 的 孤 獨 的 問 題 記 得 在 舊 書 攤 挖 到 一 本 尼 采 的 查 拉 圖 斯 特 拉 如 是 說, 光 是 書 名 的 長 度 與 拗 口 的 程 度, 就 讓 人 自 負 地 喃 唸 起 來, 且 牢 記 不 忘, 覺 得 世 界 就 在 那 些 書 裡, 遠 遠 地 搭 乘, 足 以 航 行 整 個 宇 宙 地 球 的 感 覺, 那 時 的 心 眼 很 大 重 慶 南 路 三 段 30 號, 林 海 音 先 生 創 辦 的 純 文 學 書 屋, 記 憶 中 當 年 是 朝 聖 過 的 推 開 玻 璃 門, 整 個 書 架 上 同 一 款 的 設 計 封 面, 讓 每 一 本 書 有 了 一 致 的 歸 屬 性, 除 了 藍 與 黑 滾 滾 遼 河 漣 漪 表 妹 有 著 向 父 祖 身 世 探 究 的 好 奇, 同 時 也 會 翻 閱 其 他 異 國 詩 文 作 品, 如.. 波 特 萊 爾 惡 之 華 及 紀 伯 崙 先 知 等, 一 種 超 越 年 紀 的 詩 意 早 熟, 關 於 自 由 與 愛 的 辯 證, 關 於 慵 懶 的 微 笑 與 心 靈 的 幸 福 至 今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是 坐 在 大 大 的 素 潔 布 沙 發 椅 座 上, 一 種 極 為 溫 馨 的 雅 臥, 恍 若 無 人 注 視 無 人 管 理 的 空 間, 高 中 制 服 的 年 輕 讀 者 各 自 安 靜 地 窩 著, 放 學 後 一 兩 個 小 時 下 來, 滿 身 書 味 溫 飽 離 去, 在 街 道 的 方 格 上 低 頭 行 走, 喜 歡 在 夕 日 斜 暉 中 看 自 己 沉 思 默 想, 長 長 的 影 子 後 來 時 間 繞 轉, 在 離 去 十 多 年 後, 我 再 度 回 到 重 慶 森 林, 成 為 領 著 一 批 綠 衣 女 孩 繼 續 探 訪 城 南 的 文 學 引 路 人 有 一 年 寒 假, 師 生 一 起 拜 訪 隱 地 的 爾 雅 出 版 社, 從 一 張 堆 疊 稿 件 的 書 桌, 看 到 作 家 兼 出 版 人 的 文 化 偉 業, 就 像 手 作 時 代 的 工 匠, 一 塊 一 塊 接 合 著 文 字 片 瓦, 打 造 一 幢 又 一 幢 靈 魂 的 巨 室, 傳 遞 文 學 宗 廟 的 信 仰 出 乎 意 外 地, 隱 地 讓 我 們 從 辦 公 室 一 架 直 立 的 小 鐵 梯 上 爬, 竟 鑽 進 能 容 身 的 洞 口, 看 到 一 堆 書 所 安 睡 的 臥 室, 好 大 的 空 間 啊, 既 真 實 又 虛 幻, 原 來 琦 君 王 鼎 鈞 白 先 勇 都 3
安 靜 地 住 在 這 房 間 裏 從 此 以 後, 爾 雅 從 芳 鄰 成 了 我 們 的 近 親, 一 批 批 的 好 書 以 極 低 的 優 惠, 讓 每 間 教 室 很 快 地 變 成 了 文 學 書 房 ; 後 來 隱 地 接 受 我 們 的 聘 請, 成 為 首 開 先 例 的 高 中 校 園 駐 校 作 家, 十 場 講 座 帶 來 閱 讀 飲 食 電 影, 兼 及 品 味 生 活, 一 席 富 麗 流 動 的 人 文 饗 宴 另 有 一 次, 為 了 楊 牧 山 風 海 雨 的 專 題 研 究, 領 著 一 群 高 二 治 學 新 手 在 一 棟 公 寓 門 口 按 鈴, 然 後 拾 階 登 梯, 拜 訪 同 在 廈 門 街 113 巷 的 洪 範 書 店 發 行 人 葉 步 榮 瞇 著 笑 眼, 以 尋 常 閒 話 的 方 式, 談 起 當 年 與 楊 牧 在 花 蓮 中 學 同 窗 的 年 少 種 種, 且 透 漏 二 人 北 上 補 習 投 考 大 學 時, 就 曾 在 同 安 街 的 鐵 道 旁 賃 居 出 入 多 年 後, 赴 美 就 學 的 楊 牧 提 議 開 一 家 理 想 的 出 版 社, 於 是 加 上 瘂 弦 沈 燕 士, 四 君 子 商 議 以 尚 書 中 洪 範 二 字 命 名, 好 像 天 地 間 一 個 開 始 一 種 規 範, 共 同 立 下 文 學 出 版 的 志 業, 在 文 字 的 斟 酌, 版 頁 的 堅 持 上, 一 直 成 為 出 版 界 的 典 律 辦 公 室 牆 面 一 幅 楊 牧 詩 作 細 雪, 由 楚 戈 以 獨 特 遒 勁 的 書 畫 形 式, 寫 了 終 於 留 下 痕 跡 了, 墨 色 間 猶 滲 著 美 的 豪 氣 最 後 葉 先 生 以 楊 牧 經 典 三 十 的 作 品 搜 索 者 作 為 勉 勵 女 孩 的 禮 物, 能 這 番 登 堂 入 室, 直 接 浸 潤 書 味 的 第 一 口 芬 芳 氣 息, 對 年 輕 學 子 而 言, 就 是 最 佳 的 文 學 光 合 作 用 至 於 今 日 文 學 森 林 所 在 的 紀 州 庵, 一 直 有 著 傳 奇 的 色 彩, 經 過 當 年 仍 是 蔓 生 叢 草 的 院 落 時, 彷 彿 埋 葬 著 陳 年 歷 史 老 舊 身 世, 當 居 住 過 城 南 的 文 學 作 家 一 一 站 出 來 做 守 護 再 生 的 呼 籲 時, 簡 短 的 報 上 消 息, 令 人 無 限 期 待 其 中 一 度 沉 寂, 令 人 擔 心 台 北 人 失 落 文 學 記 憶 的 家 園, 但 隨 著 有 心 人 擂 動 聲 勢, 幾 次 風 風 光 光 與 社 區 居 民 的 互 動, 一 場 又 一 場 精 心 擘 畫 的 展 覽, 讓 人 有 了 繞 路 的 理 由 遠 離 捷 運 匆 促 人 潮, 穿 過 庶 民 生 活 的 攤 販 市 場 雜 貨 商 店 公 園 廟 殿, 聽 著 細 碎 的 人 聲 片 語 笑 言 調 侃 叫 喚 暖 呼, 走 到 底 就 可 以 有 一 座 小 小 的 靜 謐 森 林, 陽 光 從 不 吝 惜 灑 落, 大 片 玻 璃 直 接 透 亮 著 空 間, 晴 光 好 日 真 有 曬 書 的 味 道 在 這 精 采 的 講 座 中, 聽 到 余 光 中 與 王 文 興 直 接 比 劃 詩 的 路 線, 小 說 的 河 岸 方 位, 川 端 橋 下 的 悠 悠 搖 渡 與 年 輕 時 的 文 學 對 話 ; 又 親 炙 國 家 文 化 獎 得 主 林 文 月 以 精 雅 動 人 的 韻 致 所 孕 生 的 女 史 風 範, 並 勾 畫 當 年 她 與 林 海 音 齊 邦 媛 的 文 壇 剪 影, 是 的, 他 們 在 島 嶼 寫 作, 同 時 他 們 也 走 出 文 字 的 午 後 書 房, 成 為 跳 盪 於 文 學 森 林 的 傳 奇 精 靈 楊 牧 說.. 我 想 你 是 充 滿 靈 氣 的, 不 會 有 恐 怖 的 怨 言 我 只 能 希 望 人 類 和 你 一 樣, 和 你 一 樣 帶 些 靈 氣 高 中 時 代 至 今, 我 一 路 從 城 南 走 來, 帶 著 自 己 的 靈 氣, 進 行 文 學 的 深 徑 探 索, 並 領 著 一 批 又 一 批 學 生 走 入 文 學 清 蔭, 以 一 種 角 度 仰 望, 望 著 時 間 的 綠 藻, 在 森 林 的 油 彩 裡 細 細 漂 動, 一 場 美 妙 的 光 的 遊 戲 4
每 一 個 畫 面 中 的 美 桂 老 師, 眼 睛 好 亮! 田 威 寧 2004.10.29 於 政 大 去 年 七 月 回 北 一 女 實 習, 褚 老 師 剛 退 休, 宇 蓁 老 師 帶 高 三, 美 桂 老 師 是 褚 老 師 引 薦 的, 原 不 打 算 收 徒 弟 的 美 桂 老 師 就 這 樣 開 始 當 起 了 我 的 貴 人 和 美 桂 老 師 初 次 見 面 就 哭 了, 因 為 和 老 師 聊 起 了 家 裡 的 狀 況 我 是 個 內 斂 而 小 心 的 人, 但 不 知 為 什 麼, 竟 對 眼 前 這 個 陌 生 人 打 開 了 心 防, 那 件 事 一 直 到 現 在 都 弄 不 明 白, 也 許 是 那 時 就 直 覺 美 桂 老 師 是 個 好 人 吧! 無 論 是 在 實 習 期 間 或 是 實 習 完 畢 之 後, 當 我 被 問 到 : 威 寧, 實 習 得 如 何? 或 實 習 時 感 覺 怎 樣? 我 總 是 不 加 思 索 地 回 答 : 喔, 那 絕 對 是 我 有 生 以 來 最 幸 福 的 一 年! 每 個 聽 到 的 人 都 會 懷 疑 自 己 是 不 是 聽 錯, 全 世 界 最 能 了 解 的 是 我 實 習 的 同 事 江 映 瑩, 因 為 她 最 知 道 美 桂 老 師 如 何 指 導 我 美 桂 老 師 常 常 自 謙 : 我 都 沒 有 教 威 寧 什 麼, 沒 有 什 麼 計 畫 當 我 聽 到 美 桂 老 師 這 樣 講 時, 總 是 覺 得 很 有 意 思, 因 為 也 許 正 是 因 為 她 不 是 有 計 畫 性 地 教 我 什 麼, 所 以 她 什 麼 都 教 給 我 了 ; 我 不 敢 說 我 都 能 吸 收, 但 的 的 確 確, 我 從 美 桂 老 師 身 上 學 得 了 太 多 太 多! 不 管 是 教 學 或 是 文 學 甚 至 是 對 美 的 感 悟 與 人 格 的 薰 染 還 有 更 多 更 多, 無 以 名 狀 的 在 實 習 的 那 年, 我 是 唯 一 一 個 有 特 權 死 跟 著 美 桂 老 師 的 人 美 桂 老 師 是 個 不 能 被 拘 束 的 人, 但 因 為 是 我 的 師 父, 所 以 得 常 常 被 我 名 正 言 順 地 纏 著, 想 想 我 還 真 是 好 命! 而 且, 美 桂 老 師 完 全 讓 我 安 排 自 己 的 時 間, 就 連 我 一 學 期 要 上 哪 幾 課 都 是 讓 我 自 己 挑 而 不 是 用 命 令 的 美 桂 老 師 永 遠 不 會 擺 架 子! 照 理 說, 實 習 老 師 在 師 父 上 課 的 時 候 應 該 要 坐 在 後 面 觀 摩, 不 過, 美 桂 老 師 真 的 很 尊 重 人 又 貼 心, 她 說 : 一 樣 的 東 西 不 用 聽 兩 次, 威 寧, 雖 然 我 教 兩 個 班, 但 你 只 要 跟 一 個 班 就 好 了, 剩 下 時 間 可 以 做 自 己 的 事 有 時 間 多 看 點 書 但 其 實, 美 桂 老 師 教 的 兩 個 班 性 質 不 一 樣 : 一 個 是 數 理 資 優 班 溫 班, 另 一 個 是 一 類 組 的 敬 班 ; 由 於 班 級 性 質 不 同, 使 得 上 課 節 數 也 不 同, 溫 班 一 周 只 有 四 堂 國 文 課, 而 敬 班 有 六 堂 而 且, 即 使 是 教 同 一 課, 但 美 桂 老 師 不 會 在 兩 個 班 上 完 全 一 樣 的 東 西, 有 的 是 她 自 覺 要 不 一 樣 的, 有 的 則 是 不 自 覺, 因 為 美 桂 老 師 相 當 懂 得 因 材 施 教, 也 很 懂 得 掌 握 班 級 的 氣 氛, 因 此 在 兩 個 班 的 上 法 絕 對 不 是 複 製 貼 上 這 麼 簡 單 ; 即 使 是 發 同 樣 的 資 料, 講 的 方 式 與 選 擇 的 重 點 也 不 盡 相 同 所 以 當 美 桂 老 師 讓 我 自 己 挑 一 個 班 聽 課 時, 我 真 的 很 掙 扎, 因 為 實 在 兩 個 班 都 不 想 錯 過! 照 理 說, 我 應 5
該 要 選 擇 有 六 堂 課 且 是 一 類 組 的 敬 班, 但 最 後 還 是 選 擇 了 只 有 四 堂 且 是 數 理 資 優 班 的 溫 班, 原 因 只 有 一 個 -- 溫 班 是 美 桂 老 師 的 導 師 班, 也 是 我 導 師 實 習 的 班 級 所 以 我 一 個 星 期 只 有 四 堂 課 的 時 間 能 坐 在 教 室 享 受 美 桂 老 師 的 國 文 課, 但 已 是 不 可 思 議 的 幸 福! 高 二 的 國 文 課 本 內 容 我 以 前 幾 乎 都 唸 過 了, 而 且 以 前 教 我 的 宇 蓁 老 師 和 苔 伊 老 師 教 得 非 常 非 常 好, 使 得 我 對 國 文 一 直 抱 有 濃 厚 的 興 趣 ; 幸 運 的 是, 美 桂 老 師 的 教 學 方 式 跟 我 的 兩 位 恩 師 教 法 完 全 不 同, 三 種 幾 乎 完 全 不 同 的 教 法 使 得 我 對 眼 前 的 課 文 有 著 迥 異 的 感 受, 而 每 一 種 都 是 那 麼 豐 富! 我 實 習 時 跟 同 事 江 映 瑩 相 當 要 好, 她 雖 然 是 教 地 理, 可 是 文 章 寫 的 有 自 己 的 風 格, 對 文 學 與 電 影 也 相 當 有 興 趣! 所 以 我 都 會 多 拿 一 份 美 桂 老 師 上 課 發 的 講 義 給 她, 覺 得 對 她 是 件 好 事 她 常 常 跟 我 一 起 邊 看 美 桂 老 師 發 的 講 義 邊 討 論 裡 面 的 內 容, 以 及 美 桂 老 師 如 何 將 許 多 看 似 跟 正 課 無 甚 大 關 係 融 入 課 堂 中, 然 後 一 起 被 美 桂 老 師 薰 陶 當 然 不 只 我 們, 美 桂 老 師 發 的 講 義, 早 已 是 學 生 們 珍 藏 的 寶 貝! 美 桂 老 師 會 在 適 當 的 時 機 安 排 電 影 或 雲 門 舞 集 等 影 片 讓 學 生 欣 賞, 這 也 是 我 們 超 期 待 的! 美 桂 老 師 的 最 愛 是 文 學 與 電 影, 無 論 是 在 課 堂 內 還 是 課 堂 外, 她 都 能 將 這 兩 樣 做 到 極 為 巧 妙 的 搭 配 與 平 衡 美 桂 老 師 放 影 片 時 會 說 明 放 那 部 片 的 意 義 以 及 對 導 演 影 片 內 容 與 涵 義 作 一 些 說 明, 在 上 課 時 更 是 時 常 援 引 電 影 情 節 名 導 的 思 想 與 拍 攝 手 法 為 例 作 補 充 說 明, 學 生 們 總 是 聽 得 渾 然 忘 我, 我 也 不 例 外! 這 樣 的 上 課 方 式, 實 在 是 有 趣 極 了! 而 且, 各 大 影 展 以 及 好 片 上 映, 美 桂 老 師 絕 對 會 讓 學 生 知 道, 並 熱 心 地 幫 學 生 訂 票 ; 雲 門 舞 集 以 及 蔣 勳 老 師 的 演 講 也 是, 在 美 桂 老 師 教 的 班, 總 是 未 演 先 轟 動! 美 桂 老 師 真 的 很 為 學 生 著 想, 考 慮 到 學 生 可 能 會 因 經 濟 因 素 而 對 一 些 藝 文 活 動 卻 步, 所 以 總 是 幫 學 生 向 主 辦 單 位 爭 取 優 惠 價, 看 在 我 的 眼 裡, 實 在 很 佩 服 老 師 的 細 心! 每 次 經 過 窗 口, 看 著 原 本 就 很 忙 碌 的 美 桂 老 師 細 心 而 耐 心 地, 義 務 幫 全 校 班 級 訂 票 的 樣 子, 總 令 我 一 陣 感 動! 雲 門 舞 集 以 及 電 影 協 會 真 該 頒 發 個 榮 譽 獎 給 美 桂 老 師! 北 一 女 中 有 許 多 機 會 邀 請 名 人 來 演 講, 例 如 白 先 勇 蔣 勳 隱 地 王 小 棣 等 等, 美 桂 老 師 總 是 在 第 一 時 間 就 告 訴 學 生, 並 極 力 鼓 勵 學 生 多 多 參 與, 甚 至 在 大 報 或 某 些 刊 物 在 徵 搞 時 也 會 大 大 鼓 勵 學 生 投 稿 因 此 美 桂 老 師 的 導 師 班 雖 然 是 數 理 資 優 班, 可 是 在 藝 文 活 動 的 參 與 情 形, 踴 躍 地 令 人 吃 驚! 每 一 個 小 朋 友 在 美 桂 老 師 的 引 領 下 都 有 一 顆 人 文 的 心! 當 然, 美 桂 老 師 絕 對 不 是 一 個 太 過 浪 漫 而 不 管 學 生 現 實 壓 力 的 老 師, 相 反 地, 美 桂 老 師 很 注 重 課 本 內 容 的 教 學, 提 綱 挈 領 深 入 淺 出 旁 徵 博 引 又 能 切 入 重 點 的 教 學 使 得 學 生 能 在 最 短 時 間 掌 握 課 文 菁 華, 那 種 功 力 絕 對 不 是 一 朝 一 夕 培 養 得 出 來 的, 我 常 常 聽 到 嘴 巴 都 不 自 覺 地 張 開 -- 太 強 了 吧! 所 以 美 桂 老 師 的 學 生, 不 論 是 國 文 成 績 抑 或 國 文 程 度, 真 的 都 很 好! 上 美 桂 老 師 的 課, 沒 有 人 捨 得 睡 覺! 每 堂 國 文 課 的 下 課 時 間, 講 台 一 定 門 庭 若 市, 美 桂 老 師 總 被 團 團 包 圍 住, 北 一 女 的 學 生, 實 在 有 眼 光! 美 桂 老 師 的 教 學 我 只 能 用 神 乎 其 技 來 形 容 之 於 我, 那 絕 對 是 神 的 境 界! 如 果 不 是 親 身 6
經 歷, 實 在 很 難 想 像 怎 麼 可 以 有 這 麼 棒 的 國 文 課! 其 實 用 國 文 課 來 形 容 美 桂 老 師 的 課 堂 並 不 恰 當, 因 為 美 桂 老 師 給 學 生 的 絕 不 只 是 國 文 方 面 的 知 識, 而 是 人 文 與 藝 術 的 饗 宴! 當 然, 拿 25 歲 的 我 和 47 歲 的 美 桂 老 師 相 比 並 不 公 平 但 我 實 在 不 覺 得 20 年 後 的 我 能 作 得 有 她 一 半 好 我 是 個 奇 怪 的 人, 可 以 說, 對 任 何 事 都 不 真 的 感 興 趣, 只 對 人 有 興 趣 也 許 是 因 著 這 樣 的 個 性, 使 得 我 始 終 無 法 真 正 熱 情 地 去 追 求 什 麼, 也 總 是 半 吊 子, 得 過 且 過 的 美 桂 老 師 則 幾 乎 對 每 一 件 事 都 懷 抱 著 熱 情 而 且, 她 的 熱 情 總 能 感 染 給 別 人, 這 是 極 為 難 得 的! 學 生 私 下 暱 稱 她 為 超 級 推 銷 員 因 為 從 她 口 中 說 出 的 每 一 件 事 都 那 麼 令 人 躍 躍 欲 試, 她 介 紹 的 每 一 本 書 都 令 人 迫 不 及 待 一 賭 為 快 老 師 最 愛 的 是 電 影, 電 影 對 我 而 言 只 是 個 約 會 時 的 消 遣, 沒 認 真 看 待 過 也 許 是 因 為 電 影 的 票 價 對 我 而 言 並 不 便 宜, 所 以 平 常 不 會 主 動 提 議 去 看 電 影 但 美 桂 老 師 對 電 影 的 熱 愛, 使 得 我 慢 慢 注 意 起 各 種 影 展, 各 個 名 導 的 表 現 手 法, 尤 其, 開 始 會 去 注 意 影 片 中 故 事 以 外 的 部 分, 看 電 影 不 只 是 看 故 事, 美 桂 老 師 如 是 說 我 對 戲 曲 與 舞 蹈 並 不 特 別 感 興 趣, 但 因 為 美 桂 老 師 的 熱 愛, 使 得 我 漸 漸 化 被 動 於 主 動 地 去 觀 賞 崑 劇 雲 門 舞 集 等 藝 術 表 演, 參 與 一 些 藝 術 與 電 影 音 樂 方 面 的 講 座 雖 然 對 於 那 些 藝 術 表 演, 現 在 還 是 門 外 漢, 但 美 桂 老 師 已 經 幫 我 啟 蒙, 相 信 將 來 會 一 定 開 花 結 果 美 桂 老 師 是 我 所 遇 過 最 具 影 響 力 與 感 染 力 的 人! 礙 於 經 濟 條 件, 我 無 法 參 與 許 多 有 興 趣 的 課 程 及 表 演 錢 不 是 萬 能, 有 很 多 東 西 不 能 用 錢 買 到, 例 如 感 情 ; 但 沒 有 錢 就 無 法 得 到 很 多 東 西, 例 如 牡 丹 亭 的 票 美 桂 老 師 真 的 很 願 意 栽 培 後 進, 更 真 心 願 意 當 人 文 藝 術 的 傳 播 者, 她 常 送 自 掏 腰 包 送 我 一 些 超 棒 的 票, 例 如 由 白 先 勇 監 製 的 青 春 版 牡 丹 亭 例 如 雲 門 舞 集 的 陳 映 真. 風 景 例 如 蔣 勳 老 師 的 演 講 門 票 等 等 而 且, 美 桂 老 師 每 次 送 一 定 是 送 兩 張, 一 張 是 給 我 的, 一 張 是 給 我 最 好 的 朋 友 江 映 瑩 的 怎 麼 會 有 這 麼 好 的 人? 不 可 思 議! 美 桂 老 師 常 常 送 我 衣 服, 讓 我 非 常 開 心! 因 為 美 桂 老 師 的 眼 光 好 得 不 得 了, 每 一 件 我 都 超 愛 ; 還 會 偷 偷 放 小 禮 物 在 我 桌 上 ;< 跳 舞 時 代 > 上 映 時, 美 桂 老 師 竟 然 拿 錢 給 我 請 我 去 看, 說 : 那 是 部 好 片, 我 請 你 去 看 不 過 最 常 送 我 的, 還 是 一 本 一 本 的 好 書 記 得 去 年 剛 開 始 實 習 時, 在 敬 班 聽 美 桂 老 師 上 課, 老 師 在 課 堂 中 教 描 寫 的 技 巧 時, 推 薦 學 生 看 川 端 康 成 的 雪 國, 還 在 講 義 中 放 了 王 安 憶 的 上 種 紅 菱 下 種 藕 的 片 段, 引 起 我 很 大 的 興 趣, 下 課 時, 我 跟 某 位 學 生 說 我 想 跟 她 借 王 安 憶 的 上 種 紅 菱 下 種 藕, 被 美 桂 老 師 知 道 了, 隔 幾 天, 我 一 上 班 時, 嚇 了 一 大 跳, 因 為 我 的 桌 上 放 了 一 大 袋 書, 一 共 十 本 裡 頭 全 是 漂 亮 的 新 書, 不 但 有 川 端 康 成 的 雪 國 王 安 憶 的 上 種 紅 菱 下 種 藕, 還 有 郝 譽 翔 的 初 戀 安 妮 張 大 春 小 說 稗 類 羅 智 成 黑 色 鑲 金 等 等 美 桂 老 師 還 說, 看 了 我 寫 的 作 文, 覺 得 我 的 風 格 和 郝 譽 翔 有 點 像, 所 以 送 我 她 的 書 記 得 當 時 迫 不 及 待 地 把 郝 譽 翔 的 初 戀 安 妮 看 完, 但 並 不 是 很 懂 美 桂 老 師 的 意 思 直 到 實 習 完 時, 刻 意 去 找 郝 譽 翔 所 有 結 集 成 冊 的 作 品, 每 一 篇 都 細 細 地 讀 過 之 後, 我 對 美 桂 7
老 師 真 是 打 從 心 底 的 佩 服! 尤 其 是 郝 譽 翔 的 逆 旅, 我 是 邊 看 邊 掉 淚 的! 美 桂 老 師 那 時 只 看 過 我 一 兩 篇 作 文, 就 這 麼 了 解 我, 我 卻 不 知 要 到 什 麼 時 候 才 能 有 這 種 洞 悉 人 心 的 能 力! 除 了 那 次 的 十 本 之 外, 美 桂 老 師 還 陸 陸 續 續 地 送 我 不 少 書, 像 是 張 大 春 的 聆 聽 父 親, 我 非 常 喜 歡 美 桂 老 師 不 只 送 我, 她 還 常 常 送 學 生 書 美 桂 老 師 常 在 班 上 推 薦 各 種 好 書, 如 果 下 課 有 學 生 去 找 她 對 那 些 書 作 進 一 步 的 詢 問, 美 桂 老 師 都 會 自 掏 腰 包 多 買 好 幾 本 送 給 她 們 美 桂 老 師 還 常 對 學 生 說 : 如 果 你 們 喜 歡 什 麼 書, 告 訴 我 沒 關 係, 我 送 你! 不 要 客 氣! 我 在 底 下 聽 了 有 夠 羨 幕 這 些 學 生, 更 羨 幕 我 自 己, 怎 麼 可 以 遇 到 這 麼 這 麼 好 的 老 師? 我 多 麼 忌 妒 溫 班 的 每 一 位 學 生, 她 們 好 幸 福, 可 以 被 美 桂 老 師 教 三 年 美 桂 老 師 不 只 是 位 國 文 老 師, 她 更 是 一 位 人 文 老 師! 從 小 到 大, 我 遇 到 許 多 位 優 秀 且 有 愛 心 的 好 老 師, 但 美 桂 老 師 絕 對 是 我 最 崇 拜 的 一 位! 從 來 沒 有 這 麼 崇 拜 一 個 人 過, 也 從 來 沒 有 這 麼 尊 敬 一 個 人 過 美 桂 老 師 對 我 是 極 好 的, 這 份 好 不 單 純 是 對 一 個 實 習 生 的 指 導, 更 多 了 一 種 媽 媽 對 女 兒 的 關 心 與 期 待 不 過, 在 該 要 求 我 的 地 方 也 不 會 放 水, 大 家 都 說 美 桂 老 師 溫 柔, 但 溫 柔 中 仍 有 不 容 更 改 的 堅 持 全 辦 公 室 只 有 我 作 講 義 會 被 退 稿, 由 我 上 課 時, 第 一 個 班 老 師 絕 對 會 坐 在 後 面 看, 一 邊 觀 察 一 邊 做 筆 記, 給 我 最 立 即 而 直 接 的 意 見, 在 跟 學 生 的 相 處 有 不 當 的 地 方 美 桂 老 師 也 會 叮 嚀 我 在 我 的 情 緒 出 現 問 題 或 家 庭 有 狀 況 時 對 未 來 充 滿 不 確 定 感 時, 美 桂 老 師 永 遠 在 我 身 邊 加 油 打 氣 美 桂 老 師 ㄧ 人 分 飾 多 角, 是 嚴 師, 是 慈 母, 是 知 心, 是 傾 訴 的 好 對 象 我 不 會 刻 意 討 好 美 桂 老 師, 甚 至 有 時 是 不 太 懂 得 禮 貌 的, 然 而 她 並 不 跟 我 計 較 許 多 實 習 老 師 會 抱 怨 師 父 會 跟 她 們 吃 學 生 的 醋, 而 美 桂 老 師 的 格 局, 實 在 讓 我 欣 賞! 美 桂 老 師 讓 我 心 折 之 處 有 太 多 太 多, 而 其 中, 我 最 喜 歡 的, 是 美 桂 老 師 特 有 的 善 良 與 誠 懇! 美 桂 老 師 的 善 良 純 度 百 分 之 百! 美 桂 老 師 的 誠 懇, 不 分 對 象! 在 25 歲 這 年 遇 見 美 桂 老 師, 不 只 是 我 的 福 氣, 相 信 更 是 我 人 生 轉 變 的 契 機 美 桂 老 師 和 我 媽 媽 同 年, 而 我 多 希 望 美 桂 老 師 是 我 媽 媽 實 習 一 年, 得 到 了 太 多 太 多, 點 點 滴 滴 太 複 雜, 如 果 一 切 都 可 以 形 之 於 筆 墨, 我 想 心 中 就 不 會 有 那 麼 多 感 動 尤 其 是 回 母 校 實 習, 真 的 是 一 種 回 家 的 感 覺, 現 在 最 大 的 願 望 就 是 一 輩 子 在 北 一 女 實 習, 一 輩 子 當 美 桂 老 師 的 徒 弟! 雖 然 好 像 很 沒 志 氣, 但 真 的 願 意 這 樣 過 一 輩 子! 在 實 習 的 那 一 年, 常 常 望 著 牆 上 的 鐘, 多 麼 希 望, 時 間, 就 這 麼 停 住 了 現 在 的 我, 已 經 脫 離 實 習 老 師 的 身 分 快 四 個 月 了 回 政 大 唸 中 文 研 究 所, 忙 碌 而 緊 張, 但 內 心 總 覺 得 孤 單 ; 教 授 很 有 學 問 教 得 很 精 采, 但 不 是 美 桂 老 師 真 的, 好 想 再 上 美 桂 老 師 的 課! 記 憶 中 的 美 桂 老 師 永 遠 都 是 充 滿 活 力 的 過 動 兒, 每 一 個 畫 面 中 的 美 桂 老 師, 眼 睛 好 亮!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