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 人 类 生 存 环 境 恶 化 背 景 下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辨 析 海 山 ( 内 蒙 古 师 范 大 学 地 理 科 学 学 院, 内 蒙 古 呼 和 浩 特 010022) 摘 要 : 本 文 通 过 考 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历 史 发 展 演 变, 提 出 通 常 所 说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实 际 上 是 一 个 由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和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等 两 个 理 论 观 点 构 成 的 理 论 体 系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唯 心 主 义 的 理 论 观 点 而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唯 物 主 义 的 科 学 理 论, 是 地 理 学 人 地 关 系 理 论 体 系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确 立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科 学 地 位 是 树 立 科 学 发 展 观 构 建 环 境 友 好 型 社 会 地 理 学 获 得 健 康 发 展 的 重 要 理 论 前 提 关 键 词 : 人 地 关 系 ;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 地 理 学 ; 可 持 续 发 展 中 图 分 类 号 码 :K90 文 献 标 识 码 :;A 一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历 史 发 展 回 顾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人 地 关 系 理 论 发 展 历 史 上 最 古 老 争 论 最 激 烈 影 响 最 广 泛 的 一 个 理 论 几 千 年 来,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几 度 兴 衰, 在 人 类 发 展 历 史 过 程 中 产 生 了 极 为 重 要 的 影 响 最 早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在 古 代 中 国 先 秦 和 欧 洲 古 希 腊 时 期 就 有 记 载 欧 洲 中 世 纪 神 权 统 治 时 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一 度 衰 落 文 艺 复 兴 时 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成 为 摆 脱 神 权 统 治 的 思 想 武 器, 在 人 类 文 明 历 史 发 展 中 发 挥 过 重 要 作 用 由 于 在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中 被 纳 粹 德 国 广 泛 鼓 吹,20 世 纪 中 叶 以 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再 度 衰 落 然 而, 这 一 时 期 也 是 人 类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关 系 日 趋 紧 张 时 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蕴 涵 着 人 类 几 千 年 来 关 于 人 地 关 系 实 质 问 题 认 识 的 智 慧 积 累, 深 入 研 究 挖 掘 其 科 学 成 分, 对 于 今 天 协 调 人 地 关 系 具 有 十 分 重 要 的 现 实 意 义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一 种 以 自 然 地 理 环 境 的 作 用 解 释 人 类 社 会 现 象, 认 为 地 理 环 境 是 人 类 社 会 部 分 或 全 部 现 象 的 决 定 性 因 素 的 思 潮 有 记 载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萌 芽 最 早 出 现 于 西 方 的 古 希 腊 和 中 国 古 代 的 先 秦 时 期 古 希 腊 哲 学 家 希 波 格 拉 底 ( 公 元 前 460 377 年 ) 在 其 论 环 境 一 书 中, 通 过 研 究 气 候 季 节 变 化 对 人 的 肉 体 和 心 灵 的 影 响, 得 出 了 人 的 性 格 和 智 慧 是 由 气 候 决 定 的 结 论 亚 里 士 多 德 ( 公 元 前 384 322 年 ) 在 其 著 作 政 治 学 一 书 中 指 出, 北 方 寒 冷 地 区 各 民 族 性 格 是 精 力 充 沛 富 于 热 枕, 但 大 都 拙 于 技 巧 而 缺 少 理 解 ; 亚 洲 气 候 炎 热, 各 民 族 多 擅 长 机 巧, 深 于 理 解, 但 精 神 怯 懦, 热 沈 不 足, 故 常 屈 从 于 人 而 为 臣 民, 甚 至 沦 落 为 奴 隶 ; 希 腊 在 地 理 位 置 上 因 处 于 两 大 陆 之 间, 其 秉 性 也 兼 有 两 者 的 品 质 他 们 既 有 热 枕, 也 有 理 智, 精 神 健 旺, 所 以 能 永 保 自 由, 对 于 政 治 也 得 到 高 度 发 展, 倘 使 各 种 性 格 一 旦 能 够 统 一 于 一 个 政 体, 他 们 也 就 能 统 治 世 上 其 他 民 族 了 [1] 显 然, 古 希 腊 这 些 哲 学 家 所 主 张 的 是 地 理 环 境 无 条 件 的 绝 对 的 决 定 作 用 正 如 恩 格 斯 所 说 : 在 希 腊 哲 学 的 多 种 多 样 的 形 式 中, 差 不 多 可 以 找 到 以 后 各 种 观 点 的 胚 胎 萌 芽 [2], 在 中 国, 各 种 人 地 关 系 思 想 的 胚 胎 也 都 可 以 上 溯 到 先 秦 时 期 古 代 先 秦 著 作 礼 记 王 制 中 指 出 广 谷 大 川 异 制, 民 生 其 间 者 异 俗 ; 管 子 中 记 有 沃 土 之 民 不 材, 瘠 土 之 民 向 义 但 这 些 古 籍 都 有 保 护 山 林 川 泽, 以 时 禁 发, 保 护 生 物 资 源 的 记 载 和 论 述 [3] 可 见,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并 非 与 地 理 悲 观 论 或 地 理 宿 命 论 有 必 然 联 系 换 句 话 说, 古 代 中 国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中 包 含 着 积 极 的 思 想 萌 芽 然 而, 老 子 中 则 指 出 : 人 法 地, 地 法 天, 天 法 道, 道 法 自 然 庄 子, 山 1
木 有 记 载 : 有 人, 天 也 ; 有 天, 亦 天 也 人 之 不 能 有 天, 性 也 圣 人 晏 然 体 逝 而 终 矣 这 些 论 断, 都 带 有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萌 芽 而 且 这 些 思 想 里 还 都 包 含 着 地 理 悲 观 论 或 地 理 宿 命 论 色 彩 [4] 由 此 我 们 可 以 得 到 一 个 重 要 结 论 : 在 古 代 中 国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就 有 积 极 与 消 极 之 分 早 在 2000 多 年 前, 在 西 方 和 东 方 均 出 现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萌 芽, 一 方 面 是 由 于 人 的 狭 隘 的 活 动 范 围 落 后 的 社 会 生 产 力 人 类 在 自 然 界 面 前 的 软 弱 无 助 以 及 人 的 认 识 能 力 水 平 低 等 因 素 综 合 作 用 导 致 了 人 对 自 然 力 的 崇 拜, 从 而 把 人 类 社 会 许 多 方 面 问 题 归 因 于 神 秘 的 自 然 地 理 环 境 另 一 方 面, 由 于 当 时 的 人 类 与 地 理 环 境 之 间 没 有 太 多 物 质 的 中 介, 而 是 一 种 直 接 紧 密 的 关 系 因 此, 人 类 能 够 非 常 直 观 的 了 解 人 地 关 系 然 而, 这 种 直 观 的 了 解, 可 能 更 真 实 更 客 观 和 更 深 刻 经 历 天 主 教 神 权 统 治 的 漫 长 黑 暗 岁 月 之 后, 欧 洲 进 入 文 艺 复 兴 时 代 作 为 反 对 唯 神 论 的 思 想 武 器,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再 度 盛 行 文 艺 复 兴 晚 期 法 国 学 者 让 博 丹 (1530 1596) 认 为, 某 个 民 族 的 心 理 特 点 决 定 于 这 个 民 族 赖 以 发 展 的 自 然 条 件 的 总 和 [5] 法 国 著 名 启 蒙 思 想 家 孟 德 斯 鸠 (1689 1755 年 ) 在 其 论 法 的 精 神 一 书 中 指 出 气 候 王 国 才 是 一 切 王 国 的 第 一 位 ; 炎 热 国 家 的 人 民 就 像 老 头 子 一 样 怯 懦 ; 而 寒 冷 国 家 的 人 民 则 像 青 年 人 一 样 勇 敢 ; 热 带 地 区 气 候 炎 热 身 体 疲 惫, 没 有 勇 气, 所 以 奴 性 重, 通 常 为 专 制 主 义 所 笼 罩 寒 带 人 体 质 和 精 神 能 从 事 长 久 艰 苦 宏 伟 和 勇 敢 的 活 动, 保 持 政 治 自 由 所 以 欧 洲 多 民 主 政 体 [6] 显 然, 孟 德 斯 鸠 是 继 承 了 古 希 腊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除 此 之 外, 在 欧 洲 18 19 世 纪 的 学 术 著 作 中, 气 候 决 定 论 温 度 决 定 论 水 决 定 论 位 置 决 定 论 等 思 想 观 点 也 广 泛 流 行 工 业 革 命 以 后,1859 年 达 尔 文 (1809 1882 年 ) 在 其 巨 著 物 种 起 源 中 提 出 适 者 生 存 自 然 选 择 等 概 念, 阐 明 生 物 进 化 和 生 物 与 其 环 境 统 一 的 观 点, 不 仅 引 起 生 命 科 学 的 革 命, 而 且 还 强 烈 冲 击 了 其 他 自 然 科 学 和 社 会 科 学 1851 年, 英 国 哲 学 家 斯 宾 塞 (1820 1903) 出 版 了 他 的 社 会 静 力 学, 把 达 尔 文 的 进 化 论 思 想 引 入 社 会 科 学 领 域, 使 社 会 科 学 领 域 兴 起 社 会 达 尔 文 主 义 思 潮 1857 年, 英 国 著 名 历 史 学 家 巴 克 尔 (1821 1842) 在 他 的 英 国 文 明 的 历 史 一 书 中 指 出 : 高 大 的 山 脉 和 广 阔 的 平 原 ( 如 在 印 度 ) 使 人 产 生 一 种 过 渡 的 幻 想 和 迷 信 当 自 然 形 态 较 小 而 变 化 较 多 ( 如 在 希 腊 ) 时, 就 使 人 早 期 发 展 了 理 智 [7] 可 见, 西 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发 展 演 变 基 本 继 承 了 古 希 腊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传 统 近 代 地 理 科 学 也 深 受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的 影 响 地 理 科 学 奠 基 人 德 国 著 名 地 理 学 家 洪 堡 (1769 1859 年 ) 李 特 尔 (1779 1859 年 ) 均 提 出 过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思 想 观 点 如 洪 堡 写 道 我 要 努 力 证 明 自 然 条 件 对 道 德 和 人 类 命 运 的 经 常 的 无 所 不 在 的 影 响 ; 李 特 尔 认 为, 由 于 英 国 位 置 在 众 海 湾 从 各 方 面 包 围 的 中 央, 所 以 自 然 地 成 为 海 洋 的 统 治 者 [8] 但 是, 地 理 学 界 公 认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代 表 人 物 还 是 德 国 著 名 地 理 学 家 拉 采 尔 (1844 1904) 他 在 其 代 表 著 作 人 类 地 理 学 (1882 年 ) 和 政 治 地 理 学 (1897 年 ) 中, 完 整 系 统 地 阐 明 了 他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他 认 为 地 理 环 境 以 盲 目 的 残 酷 性 统 治 着 人 类 的 命 运 [9] 他 的 思 想 广 泛 传 播, 作 为 理 论 基 础, 影 响 欧 美 地 理 学 发 展 长 达 半 个 多 世 纪 就 总 体 而 言, 上 述 这 些 理 论 基 本 上 继 承 和 延 续 了 古 希 腊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重 点 研 究 地 理 环 境 对 人 的 精 神 心 理 等 方 面 的 决 定 作 用 的 同 时, 强 调 地 理 环 境 无 条 件 的 绝 对 的 对 人 类 社 会 的 决 定 作 用 而 与 此 相 反, 在 近 代 欧 洲 产 生 了 另 一 个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流 派, 就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认 为 具 体 的 地 理 环 境 在 特 定 条 件 下 决 定 一 些 人 文 事 物 的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马 克 思 主 义 认 为, 地 理 环 境 在 一 定 条 件 下 对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具 有 决 定 作 用 马 克 思 曾 指 出 : 自 然 资 源 可 划 分 为 生 活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和 生 产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在 文 明 初 期, 生 活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 在 较 高 的 发 展 阶 段, 生 产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10] 他 还 指 出 : 自 然 是 一 切 劳 动 资 料 和 劳 动 对 象 的 第 一 源 泉 [11] 恩 格 斯 指 出 : 土 地 是 一 切 生 产 和 生 存 的 源 泉 [12] 他 还 指 出 : 东 方 各 民 族 为 什 么 没 有 达 到 土 地 私 有 制, 甚 至 没 有 达 到 封 建 的 土 地 私 有 制 呢? 我 认 为, 2
这 主 要 是 由 于 气 候 和 土 壤 的 性 质 [13] 俄 国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普 列 汉 诺 夫 曾 指 出 :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性 决 定 着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而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则 决 定 着 经 济 关 系 以 及 随 着 经 济 关 系 之 后 的 其 他 一 切 社 会 关 系 的 发 展 [14] 他 还 指 出 : 归 根 到 底, 社 会 制 度 是 由 地 理 环 境 的 作 用 决 定 的 [15] 这 些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创 始 人 在 一 些 具 体 问 题 上, 都 毫 无 保 留 地 主 张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可 见, 欧 洲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也 有 绝 对 与 相 对 之 分 所 以,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并 不 是 必 然 与 马 克 思 主 义 对 立 1911 年, 拉 采 尔 的 学 生 美 国 地 理 学 家 辛 普 尔 (1863 1932) 在 她 的 地 理 环 境 的 影 响 一 书 中 写 到 : 人 是 地 表 的 产 物, 是 地 球 的 子 女, 不 仅 生 于 地 理, 而 且 大 地 养 育 了 人 类, 给 人 于 工 作, 决 定 人 的 思 想, 让 人 类 面 对 困 难, 锻 炼 机 体, 增 强 智 慧, 例 如 航 海 灌 溉 等 各 种 问 题 同 时 又 暗 示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的 办 法 大 地 与 人 类 之 间 的 关 系 不 仅 深 入 骨 肉, 而 且 浸 透 到 精 神 之 中 [16] 她 的 人 是 地 表 的 产 物, 是 地 球 的 子 女 让 人 类 面 对 困 难, 锻 炼 机 体, 增 强 智 慧 等 观 点 应 当 说 是 客 观 事 实 或 者 是 积 极 的, 是 可 取 的 在 我 国 近 代, 梁 启 超 (1873 1929) 杜 亚 泉 (1873 1933) 李 大 钊 (1889 1927) 等 人 在 追 求 中 西 文 化 差 异 性 的 原 因 时, 主 要 运 用 孟 德 斯 鸠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理 论 和 方 法 [17] 1924 年, 德 国 人 豪 斯 霍 费 尔 结 合 种 族 优 越 论, 提 出 生 存 空 间 决 定 一 个 国 家 生 存 和 发 展 的 观 点 以 及 地 缘 政 治 学 的 泛 区 域 理 论 等, 并 长 期 被 认 为, 为 纳 粹 德 国 的 侵 略 扩 张 提 高 理 论 依 据 和 规 划 蓝 图 然 而, 根 据 豪 斯 霍 费 尔 的 泛 区 域 理 论, 苏 联 是 泛 俄 区 域 的 核 心, 是 一 个 独 立 的 势 力 范 围, 不 在 泛 德 区 域 范 围, 不 应 该 是 德 国 侵 略 的 目 标 可 见, 他 对 纳 粹 政 策 的 影 响 的 确 有 限 詹 姆 斯 后 来 写 到 : 看 来, 虽 然 豪 斯 霍 费 尔 可 能 对 纳 粹 政 策 有 一 些 影 响, 但 他 的 重 要 性 是 过 于 夸 大 了 [18] 但 由 于 他 所 创 办 的 地 缘 政 治 杂 志 成 为 支 持 纳 粹 政 策 的 工 具, 使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一 度 在 东 西 方 遭 到 排 斥 有 人 认 为, 也 因 此, 在 二 十 世 纪 四 十 年 代 以 后, 由 于 人 们 对 于 将 人 群 划 分 为 若 干 等 级 的 做 法 的 反 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终 于 彻 底 失 去 了 市 场 而 且 使 地 理 学 跟 着 倒 了 霉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之 后, 包 括 美 国 哈 佛 密 歇 根 芝 加 哥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都 因 此 取 消 了 地 理 系, 而 且 在 做 出 取 消 决 定 时 几 乎 未 遭 到 任 何 反 对 [19] 可 见, 虽 然 豪 斯 霍 费 尔 的 理 论 对 当 时 纳 粹 政 策 的 影 响 有 限, 但 是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甚 至 对 不 论 东 方, 还 是 西 方 的 地 理 学 后 来 的 命 运 却 直 接 造 成 不 良 影 响 20 世 纪 30 年 代, 在 斯 大 林 否 定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之 后 的 苏 联 和 50 70 年 代 的 中 国, 对 待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态 度, 成 为 一 个 人 的 政 治 立 场 问 题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被 全 盘 否 定, 并 遭 到 长 期 批 判 现 在 看 来,20 世 纪 30 40 年 代 以 后, 不 论 西 方 还 是 东 方 对 待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态 度 是 非 理 性 的 这 在 客 观 上 促 进 了 二 战 后 人 类 对 自 然 环 境 的 大 规 模 破 坏 严 格 地 讲,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批 评 一 直 伴 随 着 它 的 整 个 发 展 过 程 伏 尔 泰 (1694 1778) 批 评 到 : 孟 德 斯 鸠 不 能 解 释 在 同 样 的 气 候 条 件 下, 在 同 一 国 家 里, 为 什 么 在 不 同 的 历 史 时 期 会 存 在 不 同 的 政 治 制 度 [20] 恩 格 斯 曾 经 批 评 ( 绝 对 )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指 出 : 自 然 主 义 的 历 史 观 看 到 的 只 有 自 然 界 作 用 于 人, 只 是 自 然 条 件 到 处 决 定 人 的 历 史 发 展, 而 根 本 上 忘 记 了 人 也 反 作 用 于 自 然 界, 改 变 自 然 界, 为 自 己 创 造 新 的 生 存 条 件 [21] 这 也 正 是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与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本 质 区 别 在 总 体 上,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以 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在 整 个 学 术 界 走 向 衰 落 然 而, 澳 大 利 亚 地 理 学 家 泰 勒 (1880 1963) 可 能 是 二 战 后 第 一 个 部 分 肯 定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学 者 1951 年, 他 提 出 : 世 界 上 天 赋 优 厚 的 地 区 可 能 给 人 类 生 活 提 供 了 许 多 不 同 的 可 能 性 ; 但 在 大 约 十 分 之 九 的 地 球 陆 地 上 自 然 发 出 了 清 晰 的 警 告 : 这 里 太 干 太 冷 太 湿 太 崎 岖 不 平 任 何 定 居 者 如 果 不 顾 这 些 自 然 的 限 制, 就 一 定 会 遭 受 灾 难 他 称 自 己 的 观 点 为 科 学 的 决 定 论 [22] 世 纪 80 年 代 以 后, 我 国 学 者 开 始 有 条 件 地 肯 定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吴 传 钧 提 出 : 一 定 的 地 理 环 境 只 能 容 纳 一 定 数 量 的 和 质 量 的 人 及 其 一 定 形 式 的 活 动 [23]; 王 恩 涌 提 出 : 地 理 环 境 在 一 定 条 件 下, 其 对 社 会 发 展 的 决 定 作 用 是 不 容 忽 视 的 [24]; 胡 兆 量 指 出 : 万 事 具 备, 只 欠 东 风, 东 风 这 个 自 然 环 境 是 决 定 性 的 [25]; 宋 正 海 提 出 :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人 类 优 秀 文 化 遗 产, 丰 富 了 历 史 唯 物 主 义 [26] ; 曹 诗 图 等 认 为 : 地 理 环 境 是 社 会 历 史 发 展 的 决 定 性 因 素 之 一 [27] ; 白 新 欢 认 3
为 : 对 于 社 会 产 生 而 言,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正 确 的 [28] 很 显 然, 这 些 理 论 观 点 都 在 客 观 地 反 映 了 客 观 存 在 的 人 地 关 系 实 际 总 之, 至 少 在 两 千 多 年 前 的 古 希 腊 和 古 代 中 国 人 们 就 已 经 对 人 地 关 系 实 质 问 题 进 行 理 性 思 考, 提 出 了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思 想, 而 且 形 成 两 大 不 同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思 想 观 点 : 一 是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认 为 包 括 人 的 思 想 性 格 气 质 等 人 类 社 会 的 一 切 都 是 地 理 环 境 的 产 物,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 另 一 个 是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认 为 特 定 地 理 环 境 在 特 定 条 件 下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部 分 甚 至 全 部 人 文 事 物 的 形 成 发 展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这 两 大 流 派 的 争 论 断 断 续 续 持 续 到 现 在 二 两 种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主 要 论 点 及 其 比 较 从 前 文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研 究 回 顾 中 可 以 归 纳 出 :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一 个 理 论 体 系, 主 要 包 括 两 大 流 派 : 一 是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或 者 说, 无 条 件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二 是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他 们 的 主 要 论 点 见 表 1 表 1: 两 种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主 要 论 点 对 照 表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希 波 格 拉 底 : 人 的 性 格 和 智 慧 是 由 气 候 决 定 的 亚 里 士 多 德 : 北 方 寒 冷 地 区 各 民 族 性 格 是 精 力 充 沛 富 于 热 枕 ; 亚 洲 气 候 炎 热, 各 民 族 精 神 怯 懦, 热 沈 不 足 老 子 : 人 法 地, 地 法 天, 天 法 道, 道 法 自 然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礼 记 王 制 : 广 谷 大 川 异 制, 民 生 其 间 者 异 俗 ; 管 子 : 沃 土 之 民 不 材, 瘠 土 之 民 向 义 马 克 思 曾 指 出 : 在 文 明 初 期, 生 活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 在 较 高 的 发 展 阶 段, 生 产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恩 格 斯 : 东 方 各 民 族 为 什 么 没 有 达 到 土 地 私 有 制, 甚 至 没 有 达 到 封 建 的 土 地 私 有 制 呢? 我 认 为, 这 主 要 是 由 于 气 候 和 土 壤 的 性 质 庄 子, 山 木 : 有 人, 天 也 ; 有 天, 亦 天 也 人 之 不 能 有 天, 性 也 圣 人 晏 然 体 逝 而 终 矣 普 列 汉 诺 夫 :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性 决 定 着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而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则 决 定 着 经 济 关 系 以 及 随 着 经 济 关 系 之 后 的 其 他 一 切 社 会 关 系 的 发 展 让 博 丹 : 某 个 民 族 的 心 理 特 点 决 定 于 这 个 民 族 赖 以 发 展 的 自 然 条 件 的 总 和 泰 勒 : 世 界 上 天 赋 优 厚 的 地 区 可 能 给 人 类 生 活 提 供 了 许 多 可 能 性 ; 但 在 十 分 之 九 的 地 球 陆 地 上 没 有 提 供 那 么 多 可 能 性 孟 德 斯 鸠 : 气 候 王 国 才 是 一 切 王 国 的 第 一 位 吴 传 钧 : 一 定 的 地 理 环 境 只 能 容 纳 一 定 数 量 的 和 质 量 的 人 及 其 一 定 形 式 的 活 动 巴 克 尔 : 高 大 的 山 脉 和 广 阔 的 平 原 使 人 产 生 一 种 过 渡 的 幻 想 和 迷 信 当 自 然 形 态 较 小 而 变 化 较 多 时, 就 使 人 早 期 发 展 了 理 智 拉 采 尔 : 地 理 环 境 以 盲 目 的 残 酷 性 统 治 者 着 人 类 的 命 运 豪 斯 霍 费 尔 : 生 存 空 间 决 定 一 个 国 家 的 生 存 和 发 展 王 恩 涌 : 地 理 环 境 在 一 定 条 件 下, 其 对 社 会 发 展 的 决 定 作 用 是 不 容 忽 视 的 胡 兆 量 : 万 事 具 备, 只 欠 东 风, 东 风 这 个 自 然 环 境 是 决 定 性 的 白 新 欢 : 对 于 社 会 产 生 而 言,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正 确 的 4
两 种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主 要 区 别, 见 表 2 表 2: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与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比 较 表 认 识 论 位 置 决 定 主 体 决 定 对 象 决 定 方 式 对 人 的 态 度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哲 学 思 辩 地 理 环 境 作 用 力 一 般 事 物 直 接 决 定 否 定 人 的 能 动 地 位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科 学 认 识 地 理 环 境 规 律 特 定 事 物 互 动 决 定 承 认 人 的 能 动 地 位 三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分 析 纵 观 古 今 中 外 各 家 关 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争 论, 至 少 可 以 得 出 如 下 结 论 :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并 不 象 我 们 以 往 所 理 解 的 那 样 是 一 个 极 端 的 错 误 的 单 一 理 论 确 切 地 说,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从 产 生 的 时 候 起 就 是 由 两 大 流 派 观 点 构 成 的 一 个 理 论 体 系, 包 括 两 大 流 派 : 一 是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或 者 说, 无 条 件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中 国 古 代 老 子 庄 子 以 及 古 希 腊 希 波 格 拉 底 亚 里 士 多 德 等 可 以 认 为 属 此 类 他 们 将 人 类 社 会 无 条 件 地 置 于 地 理 环 境 的 绝 对 统 治 之 下, 认 为 人 类 社 会 是 地 理 环 境 作 用 的 产 物 ; 二 是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或 者 说, 有 条 件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认 为 具 体 的 地 理 环 境 在 特 定 条 件 下 决 定 一 些 人 文 事 物 的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等 属 此 类 对 于 这 两 大 流 派 应 当 进 行 深 入 分 析 ( 一 ) 绝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否 定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因 此 必 然 是 地 理 悲 观 论 作 为 一 种 意 识 形 态, 它 产 生 并 存 在 过, 甚 至 现 在 可 能 还 存 在 但 它 对 人 类 社 会 实 践 的 历 史 过 程, 没 有 产 生 多 大 影 响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到 今 天 的 事 实 可 以 证 明 这 一 点 而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不 是 压 抑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而 是 约 束 引 导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的 一 种 客 观 的 积 极 的 科 学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中 国 古 代 先 秦 时 期 带 有 人 地 协 调 思 想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和 古 代 蒙 古 族 等 拥 有 环 保 法 律 或 宗 教 禁 忌 的 文 化 群 体 的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以 承 认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为 前 提 的 否 则, 他 们 就 不 制 定 法 规 诫 戒 律 了 正 因 为 如 此,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作 为 全 社 会 的 行 为 规 范, 并 没 有 妨 碍 这 些 社 会 的 发 展, 反 而 确 保 了 他 们 在 没 有 破 坏 自 然 环 境 的 前 提 下, 创 造 了 辉 煌 的 包 括 游 牧 文 明 在 内 的 各 种 具 有 鲜 明 地 域 特 色 的 不 同 文 明 文 艺 复 兴 以 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在 欧 洲 再 度 占 统 治 地 位, 但 也 没 有 阻 碍 工 业 革 命 的 发 生 和 完 成 可 见, 人 类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不 可 能 被 压 制 因 此, 以 否 认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来 指 责 否 定 全 部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没 有 事 实 根 据 的 另 外, 我 们 还 找 不 到 确 凿 的 证 据 能 够 证 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给 人 类 带 来 了 什 么 灾 难 相 反, 无 数 的 教 训 都 能 够 证 明, 人 类 社 会 的 很 多 灾 难 就 是 来 自 于 人 类 藐 视 自 然 否 定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 二 ) 以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观 点 代 替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片 面 的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主 要 指 责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观 点 而 且 认 为 这 一 观 点 就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全 部 内 容 事 实 上, 除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的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观 点 和 普 列 汉 诺 夫 的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性 决 定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而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则 决 定 着 经 济 关 系 以 及 随 着 经 济 关 系 之 后 的 其 他 一 切 社 会 关 系 的 发 展 的 论 断 以 外, 还 很 少 能 够 找 到 明 确 提 出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表 述 甚 至 被 认 为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代 表 人 物 的 孟 德 斯 鸠 都 否 认 自 己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者 [29] 有 些 学 者 也 否 认 他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者 [30] [31] 毫 无 疑 问,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历 史 充 分 证 明,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观 点 是 错 误 的 斯 大 林 指 出 : 地 理 环 境 不 可 能 成 为 社 会 发 展 的 主 要 5
原 因 地 理 环 境 对 人 类 社 会 的 发 展, 只 起 加 速 或 延 缓 作 用, 并 不 是 决 定 性 的 影 响 [32] 但 不 能 因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观 点 的 错 误, 就 认 为 全 部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是 错 误 的 ( 三 ) 研 究 地 理 环 境 究 竟 能 够 决 定 哪 些 事 情, 是 地 理 学 的 职 责, 也 是 开 发 利 用 各 种 不 同 类 型 地 理 环 境 的 主 要 科 学 依 据 地 理 学 应 当 为 每 一 个 地 区 明 确 指 出 在 特 定 历 史 发 展 时 期 内 在 开 发 利 用 地 理 环 境 方 面 应 该 做 哪 些 事 情, 如 何 做, 而 不 能 做 哪 些 事 情 ; 做 任 何 一 件 事 情 必 备 的 条 件 和 配 套 措 施 等 这 些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因 此, 研 究 地 理 环 境 究 竟 能 够 决 定 哪 些 事 情,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最 大 现 实 意 义 所 在 一 百 多 年 前, 马 克 思 就 已 经 精 辟 地 指 出 : 自 然 资 源 可 划 分 为 生 活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和 生 产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在 文 明 初 期, 生 活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 在 较 高 的 发 展 阶 段, 生 产 资 料 的 自 然 资 源 具 有 决 定 性 意 义 [10] 恩 格 斯 指 出 : 东 方 各 民 族 为 什 么 没 有 达 到 土 地 私 有 制, 甚 至 没 有 达 到 封 建 的 土 地 私 有 制 呢? 我 认 为, 这 主 要 是 由 于 气 候 和 土 壤 的 性 质 [13] 这 些 科 学 论 断 实 际 上 是 地 理 学 的 人 地 关 系 地 域 性 规 律 问 题 我 们 可 以 把 马 克 思 主 义 上 述 科 学 论 断 的 内 在 逻 辑 抽 象 为 下 列 公 式 : 特 定 地 理 环 境 对 特 定 时 期 的 特 定 人 文 事 物 起 决 定 作 用 这 一 本 应 是 地 理 学 的 公 式, 地 理 学 至 今 没 有 很 好 地 接 受 与 运 用, 并 传 承 发 展 下 来 这 虽 然 主 要 是 特 定 历 史 环 境 造 成 的, 但 不 能 不 说 是 地 理 学 的 一 大 憾 事 四 地 理 环 境 的 决 定 作 用 地 理 环 境 所 能 够 决 定 的 事 物 至 少 可 以 包 括 以 下 一 些 方 面 : ( 一 )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人 类 社 会 的 生 存 人 类 是 从 地 理 环 境 中 逐 渐 演 化 而 来 马 克 思 曾 说 : 热 带 是 人 类 的 摇 篮 也 就 是 说, 人 类 还 是 在 特 定 地 理 环 境 中 产 生 的 没 有 人 类 社 会, 地 理 环 境 可 以 存 在 相 反, 如 果 没 有 地 理 环 境, 人 类 社 会 一 刻 也 不 能 存 在 更 确 切 地 说, 如 果 地 球 生 态 系 统 崩 溃, 人 类 必 将 灭 亡 因 此, 人 类 社 会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关 系, 如 同 胎 儿 与 母 亲 的 关 系 首 先, 地 理 环 境 为 人 类 提 供 了 生 存 的 空 间 它 的 意 义 与 影 响 极 其 深 远 恩 格 斯 指 出 : 土 地 是 一 切 生 产 和 一 切 生 存 的 源 泉 既 提 供 劳 动 资 料, 又 提 供 劳 动 材 料, 还 提 供 共 同 居 住 的 地 方 土 地 本 身, 无 论 它 的 耕 作 它 的 实 际 占 有 会 有 多 大 障 碍, 也 并 不 妨 碍 把 它 当 作 活 的 个 体 的 无 机 自 然 当 作 他 的 工 作 场 所, 当 作 主 体 的 劳 动 资 料 劳 动 对 象 和 生 活 资 料 [33] 其 次, 人 类 生 存 所 必 须 的 空 气 淡 水 食 物 以 及 其 他 一 切 生 活 物 质 都 是 地 理 环 境 的 有 机 正 常 部 分 最 后, 地 理 环 境 通 过 大 气 层 在 保 护 人 类 的 生 命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讲, 在 本 质 上 人 类 社 会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关 系 和 胎 儿 与 母 亲 的 关 系 完 全 一 致 所 不 同 的 是 由 于 无 知 贪 婪 以 及 强 大 的 能 量, 人 类 这 个 胎 儿 常 常 伤 害 母 亲, 从 而 直 接 危 机 自 己 的 生 存, 甚 至 毁 灭 自 己 美 洲 的 玛 雅 文 明 与 我 国 古 代 楼 兰 文 明 的 消 失 就 是 最 好 的 证 明 随 着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和 社 会 的 进 步, 人 地 之 间 相 互 作 用 的 形 式 与 内 容 都 在 发 生 变 化, 但 是 只 有 人 类 向 地 理 环 境 索 取 的 这 种 关 系 永 远 变 不 了 所 以, 可 以 认 为 胎 儿 与 母 亲 的 关 系 就 是 人 地 关 系 的 实 质 至 于 人 类 主 观 能 动 性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关 系, 永 远 就 像 孙 悟 空 与 如 来 佛 手 掌 的 关 系 不 管 发 展 到 何 等 高 的 水 平, 人 类 社 会 永 远 是 地 球 生 态 系 统 的 一 个 有 机 组 成 部 分, 而 不 是 她 的 主 宰 者 在 人 类 已 具 有 顷 刻 间 毁 灭 地 球 几 十 次 能 力 的 情 况 下, 更 应 当 清 醒 地 认 识 到 并 且 永 远 牢 记 人 地 之 间 胎 儿 与 母 亲 的 关 系 人 类 主 观 能 动 性 的 最 高 境 界 应 当 是 成 功 利 用 地 理 环 境 系 统 的 良 性 运 行 规 律, 而 永 远 不 可 能 以 自 己 的 意 志 征 服 地 理 环 境 ( 二 ) 地 理 环 境 对 人 类 社 会 对 待 地 理 环 境 行 为 的 公 正 奖 惩 制 度,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如 果 人 类 尊 重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点, 并 遵 循 其 规 律, 她 会 慷 慨 地 奖 赏 如 在 蒙 古 高 原, 通 过 游 牧 生 产 方 式, 适 度 放 牧, 草 原 会 为 人 类 提 供 享 不 完 的 牧 草 资 源 ; 如 果 开 垦 或 掠 夺 性 经 营 草 原, 她 会 6
让 你 沦 落 为 生 态 难 民 蒙 古 族 牧 民 的 传 统 人 地 观 中, 这 一 意 识 极 强 因 此, 他 们 既 敬 畏 于 地 理 环 境, 又 感 恩 于 地 理 环 境 所 以, 为 了 保 护 草 原 生 态 系 统, 几 千 来 他 们 情 愿 过 艰 苦 的 游 牧 生 活 ( 三 )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性 决 定 居 住 在 其 上 的 人 群 的 文 化 特 性 马 克 思 指 出 : 在 文 化 的 初 期, 不 同 公 社 在 各 自 的 自 然 环 境 中 找 到 不 同 生 产 资 料 和 不 同 的 生 活 资 料 因 此, 他 们 的 生 产 方 式 生 活 方 式 和 产 品 也 就 各 不 相 同 [34] 如, 平 原 地 区 的 农 耕 文 化 内 陆 高 原 的 游 牧 文 化 森 林 山 地 的 狩 猎 文 化 人 工 环 境 的 都 市 文 化 等 都 是 特 定 地 理 环 境 的 特 定 产 物 钱 穆 写 到 : 游 牧 文 化 发 源 在 高 寒 的 草 原 地 带, 农 耕 文 化 发 源 于 河 流 灌 溉 的 平 原, 商 业 文 化 发 源 在 滨 海 地 带 及 近 海 之 岛 屿 三 种 自 然 环 境 决 定 了 三 种 生 活 方 式, 三 种 生 活 方 式 形 成 了 三 种 文 化 类 型 [35] 在 特 定 地 区, 有 些 产 业 的 生 产 特 点 以 及 布 局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就 总 体 而 言, 原 生 态 第 一 产 业 的 生 产 特 点 及 其 布 局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如 草 原 畜 牧 业 布 局 在 自 然 条 件 恶 劣 的 高 原 地 区, 并 实 行 游 牧 生 产 方 式 如 果 要 强 行 改 变 游 牧 生 产 为 定 牧, 甚 至 开 垦 草 原, 发 展 农 业, 就 必 然 导 致 牧 区 人 地 关 系 的 全 面 恶 化 内 蒙 古 草 原 几 千 来 的 大 规 模 沙 漠 话 历 史 可 以 证 明 这 一 点 这 是 干 旱 高 原 地 区 特 定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 四 ) 不 同 国 家 地 区 或 民 族 的 主 流 人 地 观 不 同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的 如 农 耕 民 族 更 多 走 的 是 人 定 胜 天 的 路, 而 游 牧 民 族 更 多 坚 信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近 代 欧 洲 德 法 英 三 大 国 的 主 流 人 地 观 极 具 地 域 差 异 性 而 且 这 一 差 异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差 异 基 本 一 致 如, 在 这 三 大 国 中, 德 国 的 地 理 环 境 最 为 不 利 马 克 思 说 : 德 国 地 处 内 陆 地 带, 所 以, 资 本 主 义 的 发 展 远 远 落 后 于 其 他 沿 海 国 家 [36] 因 此, 德 国 产 生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并 占 统 治 地 位 ; 而 法 国 的 地 理 环 境 最 适 宜, 产 生 了 强 调 人 的 主 观 能 动 性 的 可 能 论 并 成 为 主 流 人 地 观 虽 然 英 国 的 地 理 环 境 状 况 居 中, 而 深 受 法 国 可 能 论 思 想 影 响 的 罗 士 培 竟 然 能 够 提 出 适 应 论 [37] 这 不 应 该 是 偶 然 的 综 上 所 述,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科 学 地 揭 示 了 客 观 存 在 的 人 地 关 系 实 质, 是 几 千 年 来 人 类 社 会 共 同 智 慧 的 结 晶 这 或 许 就 是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生 命 力 所 在 几 千 年 来, 人 类 始 终 忘 不 掉 它 然 而, 由 于 人 类 有 时 不 分 青 红 皂 白 地 错 怪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也 为 此 付 出 了 惨 重 的 代 价 今 天 全 人 类 要 构 建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和 谐 社 会, 首 先 应 当 协 调 好 人 类 与 地 理 环 境 的 关 系 那 么, 确 立 相 对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科 学 地 位 是 协 调 好 人 类 与 地 理 环 境 关 系, 构 建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环 境 友 好 型 社 会 的 重 要 前 提, 也 是 地 理 学 获 得 彻 底 解 放 健 康 发 展 的 前 提 参 考 文 献 [1] 宋 保 平. 人 地 关 系 论 [A]. 张 小 林 等 编 著. 人 文 地 理 学 导 论 [C]. 北 京 : 测 绘 出 版 社,1995. [2] 恩 格 斯. 自 然 辩 证 法 [M].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1971.30. [3] 袁 清 林. 先 秦 环 境 保 护 的 若 干 问 题 [J]. 中 国 科 技 史 料,1985,(1). [4] 宋 正 海. 地 理 环 境 决 定 论 的 发 生 发 展 及 其 在 近 现 代 引 起 的 误 解 [J]. 自 然 辩 证 法 研 究,1991,(9). [5] 让 博 丹. 论 国 家 [M]. 第 五 册,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1982. [6][ 法 ] 孟 德 斯 鸠. 论 法 的 精 神 [M].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1961. [7] [8] 引 自 左 大 康 主 编. 现 代 地 理 学 辞 典 [M].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1990.28. [9][ 德 ] 拉 采 尔. 人 类 地 理 学 [M].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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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terminism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Human Survival Environment Deterioration Haisan (The School of geography science of The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Huhhot, Inner Mongolia,010022,) Abstract: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th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and form the idea that called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in fact it is that an absolut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and a relativ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constituted theories theory system. The absolut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is the idealistic theory. But relatively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is materialism scientific theory and an important component part of the Man-land relationship theoretical system of geographical. Establishing relativ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 is an important theoretical premise to set up the scientific development view, construct the environment-friendly society and develop geography in a healthy way. Keywords: Man-land relationship;relative geographic environmental determinism;geography;sustainable development. 收 稿 日 期 :2009-04-20; 基 金 项 目 : 国 家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04BJY058); 作 者 简 介 : 海 山 (1959 ), 男, 蒙 古 族, 内 蒙 古 锡 林 浩 特 市 人, 理 学 博 士, 内 蒙 古 师 范 大 学 教 授, 硕 士 研 究 生 导 师, 从 事 人 文 地 理 与 区 域 可 持 续 发 展 研 究 与 规 划 工 作, 在 国 内 外 公 开 发 表 学 术 研 究 成 果 50 余 部 篇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