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2 0 1 2 年 6 月 Taiwan Literature Studies Volume 1 No. 2, June 2012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宇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l Observation ofpostmodem Poetry in Taiwan: Writ ings of H sia Yu an d the N ew G eneratio n 翁 文 嫻 Yu ng, Man-han 收 稿 日 期 : 20 12 年 3 月 15 日 接 受 刊 登 日 期 : 20 12 年 4 月 20 日 Received: Mar. 15, 2012: Accepted:Apr. 20, 2012 翁 文 嫻. 成 功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副 教 授 c-mail: z9108009@cmail.ncku.cdu.tw 1. 此 文 為 國 科 會 研 究 計 畫 ( 現 詩 語 吉 結 構 系 列 以 夏 字 為 主 軸 對 應 美 學 的 研 究 ) ( I) (II) (95-2411 -H -006-03 3 -) ( 9 6-2 411 -H - 006-01 4 - ) 的 部 分, 原 文 曾 宣 誼 於 2007 年 1 2 月 兩 岸 現 詩 學 學 術 研 討 會 J ( 中 央 研 究 院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所 主 辦 ). 初 稿 亦 收 錄 於 當 白 的 會 議 論 文 集 ( 未 出 版 ) 今 大 幅 修 改, 正 式 發 表 本 論 文 是 兩 年 期 國 科 會 研 究, 主 旨 是 發 掘 詩 經 興 義 的 想 像 模 式, 在 漢 語 詩 人 不 自 覺 中 的 顯 露, 又 以 夏 宇 最 能 表 詩 經 的 興 J ' 在 現 社 會 狀 態 下 亦 必 需 換 做 對 應 J 的 觀 念 才 能 說 清 楚 本 研 究 之 前 另 有 ( «詩 經» r 興 義 與 現 詩 對 應 美 學 的 線 索 追 探 以 夏 字 詩 語 吉 為 例 探 研 ) 發 表 在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集 刊» 31 期 ( 2 7 09 ). 頁 12 1-148 ' 可 配 合 參 考 至 於 西 方 現 理 論 結 合 台 詩 的 閱 讀, 近 年 愈 多 論 文 如 成 大 現 文 所 蔡 林 繕 以 德 勒 茲 無 器 官 身 體 論 劉 亮 延 詩 ( 蔡 林 繕, ( 夢 想 傾 斜 運 動 詩 的 可 能 以 零 雨 夏 字 劉 亮 延 詩 作 為 例 ). 台 南 成 功 大 學 中 文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20 10). 亦 非 常 可 觀 筆 者 在 成 大 現 詩 學 課 堂 上 亦 常 與 學 生 研 讀 法 國 系 列 意 識 批 評 家, 包 括 其 的 德 希 達 德 勒 茲 等, 但 本 論 文 旨 趣 嘗 試 在 詩 經 興 J 義 的 意 義 繁 衍 中, 以 不 同 角 度 把 握 漢 語 演 變 之 可 能, 與 單 純 援 用 西 方 現 理 論 有 別 讀 者 若 能 對 不 同 理 論 來 源 的 論 文, 並 列 閱 讀 比 較, 便 更 形 有 趣 25 1

摘 要 本 文 探 研 自 夏 字 之, 台 近 十 年 來, 年 輕 的 詩 語 吉 狀 態 論 文 先 從 台 詩 壇 的 現 論 述 回 顧, 制 如 : 深 具 影 響 的 孟 獎 及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簡 政 珍 二 位 之 著 作, 再 自 這 些 學 術 基 礎 上, 進 步 探 研 現 詩 語 盲 的 面 貌 討 論 的 詩 人 為 六 0 年 之 出 生, 葉 覓 覓 劉 亮 延 魚 果 駱 以 軍 廖 梅 璇 等 據 其 語 言 的 方 向 與 突 破 點, 有 來 自 夏 字 影 響, 或 有 另 外 來 源 想 法 的, 疏 理 其 語 吉 形 式 洩 露 的 社 會 文 化 訊 息 另 外, 夏 字 本 人 的 詩 集 及 其 編 輯 理 念, 如 新 的 本 完 全 透 明 可 浸 泡 在 水 中 的 詩 集 粉 紅 色 噪 音» ' 及 現 在 詩 2 期 來 稿 必 登 J 亦 直 帶 領 著 種 新 的 現 詩 之 風 景 在 台 這 片 既 有 漢 文 化 又 深 受 世 界 詩 潮 鼓 盪 的 土 地 上, 如 何 在 世 界 現 既 有 論 述 中 新 增 內 容? 亦 為 本 文 待 處 理 的 理 論 線 索 關 鍵 詞 : 現 詩 夏 字 劉 亮 延 魚 果 駱 以 軍 253

Abstract This paper discusses th e poet ic language of the younger generation over the past ten years, in the wake of Hsia Yu. The paper reviews th e postmodern discourse in Taiwanese poetry, such as the influential works of Meng Fan and Chien Chengchen, wit h a specific focus on t he language used. The poets discussed we re all born in t he 1970 s, such as Yeh M imi, Liu Liangyen, Yu Kuo, Lo Yichun, and Liao Meihsuan. Based on th eir use of language and innovations, some of th em we re affected by Hsia Yu, w hile ot hers were infl uenced by ot her w rite rs and ideas. The social and cultu re messages in these works are revealed by their innovative use of language. The poet ry and th e edito rial philosophy of Hsia Yu lead to a new scene of postmodern poetry, such as t he works Pink Noise and Poetry Now. This essay also atte mpts to discuss how it tri es to make an innovat ive th eory on Taiwanese poet ry, more th an its basic sources bot h f rom classical Chinese poetics and modern western theories, in part icular post-mode rnism. Keywords: postmodern poetry. Hsia Yu. Liu Liangyen. Yu Kuo, Lo Yichun 254

正 文 台 現 詩 論 述 的 相 關 背 景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台 現 詩 的 論 述, 目 前 蔚 為 大 觀 的 有 兩 本 著 作 2 0 0 3 年 孟 獎 台 現 詩 的 理 論 與 實 際 > 2 此 書 追 源 台 最 早 出 現 的 現 詩, 及 何 時 開 始 引 介 現 詞 3 在 書 的 上 半 部 補 足 了 整 章 台 現 詩 史 ' 下 半 部 則 呈 現 台 現 詩 的 論 述 孟 獎 立 在 台 社 會 及 政 治 轉 型 之 角 度, 去 搜 羅 切 可 能 相 似 於 西 方 現 思 潮 的 詩 歌 形 式, 或 技 巧, 以 致 相 關 論 述, 呈 現 了 幅 相 當 熱 鬧 的 藍 圖, 對 於 要 認 識 台 近 二 十 年 來 的 現 狀 況, 提 供 了 豐 富 的 各 項 資 料 孟 獎 此 書 起 源 於 1 9 9 0 年 發 表 的 同 名 論 文, 文 長 三 萬 字, 被 稱 為 研 究 台 現 詩 最 早 最 可 觀 的 長 論 J 0 4 文 內 列 舉 台 現 2 孟 槳, «台 現 詩 的 理 論 與 實 際» ( 台 北 揚 智, 2 3 ) 3 同 註 2, 頁 22-23 依 孟 欒 書 內 ( 台 現 詩 史 ) 章 中, 有 云 現 成 為 台 詩 壇 標 榜 的 口 號, 警 始 自 1 986 年 4 月 羅 青 在 高 挂 中 山 大 學 的 場 演 講 ( ~ -to 年 新 詩 與 現 主 義 的 關 係 ~ ).... 但 是 最 早 寫 作 現 詩 的, 則 是 來 繼 起 的 夏 字 寫 於 1 9 70 年 末 8c 年 初 的 三 首 : ( 遠 遠 看 ( 歹 徒 丙 ) 社 會 版 ), 目 前 都 成 了 現 詩 的 經 典 ~ J 4 孟 樂 ( 台 現 詩 的 理 論 與 實 際 ), 文 長 三 萬 餘, 為 孟 欒 於 1 9 的 年 在 r /\0 年 台 文 學 研 討 會 發 表 之 論 文, 1 998 年 收 入 孟 笑 著 當 台 新 詩 理 論» ( 台 北 : 揚 智, 1998 ) 九 章, 改 名 為 ( 現 主 義 詩 學 此 文 寫 成 兩 年, 雖 引 來 豆 豆 密 的 抨 擊, 但 她 亦 稱 之 為 堪 稱 目 前 為 止 最 具 規 模 和 表 性 的 現 詩 評 見 美 密, «現 當 詩 文 錄» ( 台 北 : 聯 合 文 學, 1 998 ), 頁 204 直 至 2006 年 陳 義 芝 現 詩 學 的 探 索 ), «聲 納» ( 台 北 九 歌, 2 泊 6 ), 仍 然 認 為 此 文 是 研 究 台 現 詩 最 早 最 可 觀 的 長 論 J (1 80) 255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詩 特 質 七 項 : 文 頸 界 限 的 混 滅 二 設 語 言 的 嚴 入 三 博 議 ( b ri c ol ag e ) 的 拼 貼 與 混 合 四 意 符 的 遊 戲 五 事 件 般 的 即 興 演 出 六 更 新 的 圖 像 與 字 體 的 形 式 實 驗 七 諧 擬 ( paro dy ) 大 量 的 被 引 用 ; 且 引 近 二 十 多 位 台 詩 人 作 品 互 證, 5 但 由 於 所 引 詩 例, 偏 重 形 式 上 的 契 合, 詩 內 文 字 多 以 遊 戲 諧 擬 無 意 義 來 詮 釋 現 詩 的 表 面 形 貌 可 能 把 握 到 了, 但 詩 句 間 真 的 只 是 無 意 義 地 拼 貼 嗎? 20 年 前, 如 此 的 現 論 點 確 能 引 發 詩 壇 的 驚 異 和 注 目 1 9 92 年, 美 密 就 撰 文 現 的 迷 障 > ' 公 開 質 疑 反 對 其 將 現 詩 視 為 純 意 符 的 語 言 遊 戲 J ' 甚 至 誤 讀 了 解 構 大 師 德 希 達, 柔 密 認 為 : I 德 希 達 從 未 否 認 意 義 的 存 在 和 必 要 J 6 20 03 年, 孟 獎 將 當 年 影 響 巨 大 的 文 章 發 展 成 本 書, 增 補 了 台 的 現 詩 發 展 史 及 其 它 詩 評 家 如 羅 青 廖 咸 浩 陳 義 芝 簡 政 珍 等 人 的 論 述, 但 所 選 詩 例 仍 以 形 式 的 設 計 為 主 如 陳 克 華 肌 肉 頌 林 燿 德 世 界 偉 人 傳 陳 黎 不 捲 舌 運 動 等 等 詩 內 運 用 字 形 大 小 排 列 重 複 文 字 聲 形 標 點 符 號 等, 達 到 若 干 表 意 的 效 果 但 沿 著 孟 獎 的 解 說, 這 些 立 意 新 創 的 形 式, 可 惜 未 傳 達 出 更 豐 厚 的 詩 意 涵 ( 同 首 詩, 在 男 位 現 論 述 者 的 角 度, 例 如 廖 咸 浩 的 解 釋, 卻 具 深 度 意 義 ), 7 此 成 為 孟 獎 現 詩 論 述 的 某 種 侷 限 另 本 是 簡 政 珍 2 0 0 4 年 的 台 現 詩 美 學 >, 8 書 名 令 人 以 為 是 現 主 義 的 詩 學, 其 實 是 廣 義 指 台 五 六 0 年 直 至 八 0 年 的 詩 美 學, 書 中 篇 幅 更 有 三 分 之 二 ( 二 百 多 頁 ), 專 門 貢 獻 給 現 風 景 提 出 現 雙 重 視 野 的 觀 點, 特 闢 章, 說 明 現 主 義 與 現 主 義 實 有 糾 纏 不 清 的 關 係 簡 氏 獨 闢 幾 項 有 關 詩 語 言 狀 態 的 現 風 景 : 結 構 與 空 隙 ; 二 意 象 與 意 義 的 流 256

動, 性 ; 三 詩 的 嬉 戲 空 間 ; 四 不 相 稱 的 美 學 ; 五 詩 既 是 也 不 是 的 存 在 等 9 若 我 們 將 這 五 項 分 類, 試 與 孟 獎 詩 條 列 的, 現 詩 七 點 特 質 並 看 : 孟 獎 七 項 特 質, 在 1 9 9 0 年 的 論 文 已 出 現, 彼 此 距 離 十 四 年, 我 們 看 見 簡 政 珍 的 分 類, 是 漸 往 詩 的 內 質 方 面 研 究 猶 如 他 期 待 矯 正 的 : 台 某 些 現 詩 論 的 租 糙 J r 主 要 是 缺 乏 論 證 過 程 中 的 哲 學 厚 度, 只 是 擷 取 簡 化 的 結 論 做 為 標 籤, 然 在 實 際 批 評 時, 再 找 詩 作 對 號 入 座 J 10 雖 然, 在 外 部 形 式 上 也 許 孟 獎 的 現 樣 貌 較 清 楚, 不 過, 如 果 要 追 究 詩 的 質 地, 簡 氏 的 分 項 確 能 做 到 : 迴 異 於 制 式 化 的 標 籤, 展 現 現 較 纖 細 的 美 學 層 次 J 11 因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5. 孟 欒 現 詩 主 義 詩 學 ), (( 當 台 新 詩 理 論 )), 頁 265-2 7 9 此 t 項 特 質 另 外 亦 收 入 孟 樂 ( 台 現 詩 的 論 述 ), (( 台 現 詩 的 理 論 與 賣 際 )) ( 台 北. 揚 智, 2003), 頁 1 93 文 內 引 例 約 二 十 位 詩 人 依 次 為 路 況 林 群 盛 楊 震 林 燿 德 夏 宇 羅 育 黃 智 j 容 陳 克 華 孟 樂 丘 緩 因 運 良 林 亨 泰 詹 冰 鴻 鴻 羅 任 主 令 羅 智 成 曾 淑 美 苦 苓 歐 圓 圓 張 默 等, 依 士 I 頁 特 質 分 別 舉 例 6 案 密, ( 現 的 迷 障 ), 最 早 發 表 於 當 月 刊 7 1 期, 1992 年 3 月 收 入 氏 著 現 當 詩 文 錄 )) ( 台 北 : 聯 合 文 學, 1 998 ), 引 文 見 頁 2 1 2 7 在 2 3 年 的 書, 章 ( 台 現 詩 史 內, 孟 欒 較 1990 年 原 文 增 補 許 多 詩 作, 並 嘗 試 閻 明 各 詩 在 現 形 式 句 子 間 的 意 義, 不 過, 完 整 的 全 文 引 詩 往 往 配 上 寥 寥 數 語, 與 詩 質 不 相 稱 的 解 釋 如 練 克 華 ( 肌 肉 頌 ), 其 曰 陳 克 華 如 此 具 性 政 治 意 涵 的 狠 褻 美 學, 主 要 和 他 耽 於 肉 慾 的 想 像 有 關, 而 這 或 許 又 與 其 醫 生 身 分 有 關 同 樣 的 首 詩, 在 廖 咸 浩 的 現 論 述 中, 卻 有 更 深 入 與 本 質 性 的 詩 指 涉. r 陳 克 華 的 情 色 詩 則 幾 乎 全 無 歡 慶 可 盲 如 前 述, 他 的 情 色 詩 基 本 上 意 在 政 治 通 常 是 用 來 凸 顯 並 搖 掘 社 會 的 禁 制, 尤 其 是 異 性 戀 體 的 禁 制 偶 爾 也 會 拿 來 反 省 情 愛 本 質 故 詩 中 歡 慶 難 有, 也 不 乏 悲 憫 或 犬 儒 的 時 刻 先 前 也 提 過, 他 的 情 色 詩 是 建 築 在 他 的 狠 褻 美 學 上 狠 褻 在 此 不 但 不 是 不 正 當 的, 反 而 是 籍 著 膽 大 妄 為 以 拆 穿 另 種 狠 褻 虛 偽 與 假 道 學..... 如 ( 閉 上 你 的 陰 唇 ) 或 ( 肌 肉 頌 ) 皆 屬 此 類 參 見 廖 咸 j 告, ( 悲 喜 未 若 世 紀 末 : 九 0 年 的 台 現 詩 ), 林 水 宿 主 編, (( 兩 岸 現 文 學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 新 莊 : 輔 仁 大 學 外 語 學 院, 1 998 ), 頁 33-55 8 簡 政 珍, (( 台 現 詩 美 學 )) ( 台 北 揚 智, 2 泊 4 ) 9 五 項 分 類 的 章 節 名 目 在 ( 目 錄 欄 即 可 見 到, 頁 叫 i 刊, 詳 細 內 容 請 參 考 書 內 二 部 ( 現 風 景 ), 同 註 8, 頁 1 43-298 0 10 同 註 8, 頁 1 57 11. 此 語 出 自 書 前 ( 自 序 ), 述 說 本 書 撰 寫 的 精 神, 4 點 ( 頁 V ) 257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此, 他 尤 重 視 消 融 西 方 理 論 的 重 要, 書 中 引 述 西 方 詩 論 原 典, 近 1 5 0 種 1 2 透 過 引 譯, 可 見 識 到 現 論 述 許 多 精 華 部 分 重 要 是 選 譯 而 顯 現 的 原 典 內 容, 三 言 兩 語 間, 能 將 長 期 糾 纏 誤 讀 的 西 方 詩 學 觀 念 辨 明, 令 讀 者 重 新 鼠 知, 這 些 詞 彙 原 有 的 在 被 塑 造 創 造 時 的 厚 重 份 量 例 如 有 關 符 號 與 象 徵 符 號 有 別 於 象 欲, 在 於 者 所 蘊 涵 的 意 義 較 固 定, 而 前 者 是 處 於 浮 動 狀 態...... 現 當 文 學 所 展 現 的 不 是 意 象 或 是 敘 述 意 何 所 指, 而 是 意 象 及 敘 述 如 何 產 生 產 生 的 過 程 在 於 符 徵 的 發 現 語 苦 造 換 句 話 說, 文 學 的 趣 味 不 只 是 挖 掘 作 者 所 掩 埋 的 意 涵, 而 是 授 現 符 徵 產 生 時 五 彩 繽 紛 的 過 年 呈 的 又 如 現 與 現 的 某 切 面 之 解 釋 : 麥 克 哈 爾 ( Brian McH a le ) 認 為 現 主 義 是 知 識 論 的 探 求, 而 現 主 義 則 是 本 體 論 的 探 悶 般 的 現 論 述 都 比 較 注 意 到 現 與 現 異 中 有 同 的 互 植 狀 態 李 歐 塔 不 僅 體 認 到 兩 者 的 接 績, 甚 至 認 為 先 有 現 才 有 現 他 對 現 與 現 的 區 別 關 鍵 在 於 : 如 何 展 現 康 德 的 崇 高 根 據 康 德 以 及 來 的 發 展, I 崇 高 已 不 可 得 但 現 主 義 仍 然 嘗 試 展 現 這 些 無 法 展 現 的 J ( unpresentable ) 切 現 主 義 將 258

無 法 展 現 的 轉 移 至 展 現 的 動 作 本 身 1 4 有 關 邊 界 法 國 的 哲 學 家, 美 學 家 巴 特 ( R o l a nd Barth es ) 在 他 著 名 的 結 構 學 者 的 活 動 > 裡, 提 出 結 構 學 的 個 活 動 切 分 J ( The Structuralist Activity" ) 文 (dissection) 將 既 有 的 客 體 或 是 系 統 分 割 成 為 極 小 極 小 的 單 元 由 於 切 分 各 個 小 單 元 成 為 從 既 有 組 織 中 釋 放 的 自 主 狀 態, 彼 此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游 移 浮 動 進 入 新 的 組 合 各 個 單 元 的 耳 刮 哥 是 新 組 合 的 邊 界 (frontier). 新 的 意 義 在 邊 界 與 邊 界 的 接 觸 點 產 生 1 5 有 關 隱 喻 與 轉 喻 之 不 同 : 當 文 學 上 的 修 辭, 漸 漸 傾 向 從 隱 喻 轉 至 轉 喻... 以 比 喻 修 辭 來 說, 被 比 喻 的 客 體 可 能 來 自 於 想 像 或 是 記 憶, 是 種 缺 席 隱 喻 的 基 礎 在 於 被 指 涉 比 喻 對 象 的 缺 席 轉 喻 則 以 現 有 空 間 的 確 實 的 存 在, 強 調 邊 界 的 接 續 與 碰 觸, 更 強 化 了 逸 軌 的 特 質 克 麗 絲 綻 娃 在 她 的 語 言 中 的 慾 望 > ( Desire in La nguage ) 裡 就 有 12 同 註 8, 頁 357 0 «台 現 詩 美 學 書 所 附 ( 英 文 書 目 ), 約 有 1 50 種, 作 者 說 明 如 下 以 下 只 列 出 本 書 直 接 引 用 以 及 與 本 書 論 述 關 係 較 密 切 的 著 作 J r 外 文 書 目 所 列 的, 律 以 英 文 版 的 原 文 或 是 譯 文 為 主 1 3. 同 註 8, 頁 1 96 1 4. 同 註 8, 頁 146-1 48 15. 同 註 8, 頁 247 259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轉 喻 逸 軌 的 詞 語..... 所 謂 逸 軌 是 各 個 意 象 或 是 語 詞 的 單 元 靈 活 組 合, 形 成 迴 異 於 常 理 規 範 的 邊 界 她 進 步 說 : r 這 種 漫 遊 式 的 連 鎖 逸 軌 實 際 上 漫 無 止 境 ( 同 上 ). 各 種 邊 界 的 組 合 因 而 也 可 能 無 止 境, 有 和 諧, 有 非 常 理 反 邏 輯, 這 正 是 不 相 稱 美 學 的 立 足 點 1 6 上 述 警 句 不 勝 枚 舉, 簡 氏 有 豐 富 的 創 作 經 驗, 又 能 以 學 者 耐 力 與 功 力 去 消 融 百 多 本 詩 學 原 典, 用 簡 潔 中 文 將 詩 壇 常 套 用 的 觀 念 還 原, 恰 如 其 分 地 令 我 們 明 白 不 過, 全 書 取 用 近 千 種 詩 冊. 1 7 在 現 風 景 內 說 明 的 五 大 詩 質, 不 同 世 不 同 類 型 作 者, 均 因 某 幾 句 而 入 選, 使 現 之 涵 蓋, 幾 乎 遍 及 所 有 詩 人 如 果 沿 詩 例 辨 認, 確 是 不 容 易 在 選 詩 上 讀 出 簡 氏 歸 納 的 現 特 色 台 的 現 論 述, 如 果 不 舉 詩 例, 也 許 問 題 簡 單 得 多 純 詩 學 探 討 者, 亦 有 若 干 論 文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去 日 蔡 淑 玲 闡 釋 克 莉 絲 蒂 娃 的 宮 績 J 1 8 與 波 特 萊 爾 之 耽 蒂 J 1 9 楊 凱 麟 借 德 勒 茲 釋 駱 以 軍 小 說 中 時 間 J 20 之 意 涵 台 學 界 純 敘 述 西 方 理 論 時, 能 展 現 繁 複 深 還 之 姿 容, 若 要 尋 覓 相 同 份 量 的 漢 語 作 品, 如 果 是 詩, 其 語 言 訊 息 便 需 有 相 當 份 量 的 特 異 性 然 而, 什 麼 才 是 特 異 性? 什 麼 只 是 因 循? 無 意 識 的 抄 襲? 又 需 回 到 語 言 演 變 的 軌 道, 個 廣 大 的 比 較 背 景, 甚 至 牽 涉 近 百 年 來 白 話 文 不 斷 改 進 中 的 問 題 2 1 能 深 入 疏 解 理 論 的 人 ( 如 哲 學 界 ). 可 惜 多 不 涉 及 當 文 學 的 實 際 文 本 縱 有 評 論 與 作 品 結 合 的, 亦 是 討 論 小 說 比 詩 多 很 多 評 論 與 作 品 之 間 的 落 差, 正 看 見 東 西 文 化 背 景, 應 該 是 兩 個 不 同 的 r t 莫 子 J 22 0 260

當 然, 台 的 工 商 業, 家 居 與 生 活 形 態, 早 就 與 國 際 接 軌, 亦 不 能 自 外 於 這 些 思 潮, 但 文 學 表 個 族 群 的 心 靈, 在 外 貌 底 下, 我 們 心 裡 也 是 這 樣 國 際 化 ( 或 說 西 方 化 ) 嗎? 特 別 是 詩, 詩 語 言 尖 銳 地 反 映 著 人 們 的 思 維 程 序 與 想 像 方 式 古 典 漢 詩 根 深 蒂 固 的 傳 統 ( 包 括 背 誦 閱 讀 甚 至 寫 作 ). 雖 然 直 不 是 主 流, 亦 未 曾 中 斷 在 這 樣 背 景 中, 當 我 們 說 : r 現 已 在 台 出 現 了 J. 真 的 是 很 有 趣, 可 能 其 內 涵, 與 西 方 人 腦 中 想 的, 完 全 是 另 種 風 景?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16 同 註 8, 頁 25 1-254 1 7 作 者 在 台 現 詩 美 學 該 書 ( 自 序 ) 末 節 有 云. r 本 書 的 論 述, 不 以 預 設 立 場 為 詩 人 定 位, 不 以 政 治 意 識 型 態 為 為 依 歸 以 切 回 歸 詩 作 本 身 為 取 向, 以 閱 讀 原 典 描 繪 詩 人 的 輪 廓 在 詩 例 的 尋 找 上, 本 人 大 約 閱 讀 了 千 本 詩 集 1 8 蔡 淑 Z 令, < 聽. 那 萬 流 匯 眾 的 中 界 J 從 克 莉 絲 蒂 娃 的 宮 竊 探 主 體 的 異 化 輿 論 述 的 侷 限 ), «中 外 文 學 )) 30 卷 8 期 (2002.0 1 ), 頁 1 5 9-1 8 2 文 章 闡 釋 宮 績 的 觀 念 痛 苦 愉 悅 的 混 沌 稱 為 ~ c ho 的 ~, 有 譯 為 母 性 空 間 界 定 ~ c hora~ 真 貫 可 正 可 負, 如 原 欲 驅 力 既 朝 生 亦 向 死 ; 重 新 洗 牌 的 時 空, 紊 亂 中 蘊 涵 次 序, 是 所 有 正 負 價 值 同 異 衝 突 的 源 頭 生 命 存 在 的 機 制 19 禁 淑 玲, < 現 性 的 隱 喻 隱 喻 的 現 性 克 莉 絲 蒂 娃 論 波 特 萊 爾 的 耽 諦 主 義 J ), «中 外 文 學 )) 30 卷 11 期 (2002.04 ), 頁 的 - 3 1 文 題 雖 是 現 性 J ' 但 也 於 牽 涉 克 莉 絲 蒂 娃 對 波 特 萊 爾 耽 諦 主 義 的 闡 釋, 系 列 相 關 論 述, 例 如 t 0 年 法 國 如 是 雜 誌 內 出 現 的 人 物 如 沙 特 對 巴 岱 儀 的 論 戰, 表 示 現 性 詞 的 質 變 蔡 氏 在 文 中 介 紹 鮑 曼 流 動 的 現 性 書 有 吉. r 固 態 的 現 性 轉 變 成 液 態 的 現 性, 從 沈 重 到 輕 快 的 過 程 裡, 機 器 輕 巧 資 本 流 動, 組 織 解 脂, 靈 活 多 變 地 帶 來 了 不 可 靠 性, 不 穩 定 性 和 敏 威 性 這 些 現 都 市 的 困 境 成 為 常 態, 在 世 界 的 不 穩 定 中 生 存 必 須 習 慣 迷 失 方 向 的 持 續, 只 有 處 於 變 化 常 態 和 自 我 違 背, 習 於 含 糊 不 清, 模 擬 兩 可 流 動 的 人 或 物 才 能 生 存 需 要 精 神 上 的 流 亡 與 放 逐 這 些 敘 述 已 接 近 現 精 神 ( 29) 20 楊 凱 麟, < 駱 以 軍 的 四 人 稱 單 數 書 寫 空 間 考 古 學 ), «中 外 文 學 )) 3 4 卷 9 期 (2006.02), 頁 2 8 3-304 ; 與 駱 以 軍 的 四 人 稱 單 數 書 寫 : 時 間 製 圖 學 清 華 學 報 )) 35 卷 2 期 ( 2005 12 ), 頁 369-403 ' 二 文 雖 以 駱 之 小 說 做 文 本, 但 切 入 角 度 多 與 德 勒 茲 的 觀 念 連 接 運 用, 如. r 根 莖 式 串 連 迷 宮 J 般 文 字 皺 摺 中 的 光 線 等, 全 文 書 寫 方 式 亦 透 示 細 緻 的 肌 理, 如 詩 學 文 字 之 論 述, 故 筆 者 亦 將 之 列 入 2 1. 筆 者 有 另 外 論 文 涉 及 此 議 題, 參 見 翁 文 嫻, < 新 詩 語 吉 結 橋 的 傳 承 和 變 形 ) 大 中 文 學 報 )) 15 期 ( 2006. 12 ), 頁 1 7 9-1 98 22 此 處 引 用 葉 維 廉 ( 東 西 方 比 較 文 學 中 模 子 的 應 用 ), «比 較 詩 學 )) ( 台 北 : 東 大, 1983), 頁 7 文 章 意 指 不 同 種 族 之 間 出 現 的 語 吉 與 文 學 作 品 迴 臭, 需 要 自 東 西 的 比 較 文 學 學 者 作 重 新 尋 根 的 探 討 始 可 得 其 真 貌 成 261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二 古 典 背 景 中 童 讀 現 精 神 詩 經 興 義 與 夏 宇 詩 從 古 典 閱 讀 的 背 景 看, 現 種 種 倒 是 較 現 主 義 更 親 切 更 易 吸 收 更 適 合 國 人 的 習 性 譬 如 : 回 溯 古, 以 新 的 角 度 用 傳 統 元 素 ; 二 解 構 : 將 嚴 肅 變 輕 鬆, 從 權 力 中 心 觀 點 變 多 元 並 存 認 識 文 字 為 有 限 之 物 ( 更 多 訊, 息 是 載 體 之 外 ) 三 中 心 移 動 : 人 與 萬 物 齊 等 弱 勢 族 群 出 現 重 視 女 性 聲 音 ; 四 各 類 個 體 互 動 戚 通 : 人 與 自 然 人 與 環 境 人 與 物 不 同 類 的 人 同 樣 的 人 之 間, 多 種 形 態 的 不 斷 對 話 但 也 有 傳 統 內 不 常 涉 及 的 新 增 事 物 例 如 : 身 體 發 展, 慾 望 擴 延 : 同 性 戀, 雙 性 戀, 亂 倫, 人 獸 交 歡 ; 二 個 體 遊 離, 家 庭 瓦 解, 遊 牧 性 格 湧 現 ; 三 無 神 無 英 雄 無 信 念, 虛 無 中 的 人 餘 下 戚 官 反 應 ; 四 商 業 消 費 物 質 的 愛 好 取 切 人 活 在 個 場 域 中, 發 生 過 的 事 件 層 層 累 積, 踩 下 變 成 土 壤, 上 昇 成 為 空 氣, 好 像 沒 有 形 狀, 但 知 道 它 在 那 兒 是 在 這 背 景 下 研 讀 近 1 0 年 的 台 詩 在 前 述 二 位 詩 論 家 的 成 就 及 未 盡 善 之 處, 我 們 嘗 試 將 此 議 題 自 完 全 反 向 的 角 度, 君 是 否 有 未 被 探 尋 的, 台 現 詩 特 有 的 景 象? 反 向 角 度 之 : 試 放 下 西 方 明 確 定 義 的 現 詩 形 相 ( 如 孟 獎 ) ; 也 暫 放 下 歐 陸 詩 學 家 呈 現 的 現 精 神, 而 找 台 能 相 應 的 詩 作 ( 如 簡 政 珍 ) 站 在 這 片 土 地 上 論 詩, 可 否 以 詩 語 言 發 展 的 承 績 和 變 化, 先 選 出 十 年 間 在 漢 語 句 法 或 結 構 意 境 或 意 識 邊 界 的 移 動 上, 有 新 穎 突 破 的 詩 人, 再 在 這 藝 術 成 品 上, 深 入 追 蹤 其 可 能 的 現 訊 息? 而 這 可 能 是 台 社 會 的 底 層 變 化 因 這 些 訊 息 不 是 硬 262

繃 繃 被 外 界 影 響 而 出 現, 是 詩 人 不 自 覺, 在 個 有 突 破 性 的 邊 界 線 上 向 前 移 動 透 過 某 些 有 真 正 藝 術 性 格 的 詩 人, 我 們 嗅 到 的 社 會 氣 息 是 更 具 體 實 在 的 反 向 角 度 之 二 : 我 們 同 意 孟 獎 或 其 它 如 廖 咸 浩 陳 義 芝 等, 致 肯 定 夏 宇 最 能 成 為 現 詩 的 表, 多 位 評 論 者 的 揭 示, 都 可 視 為 豐 富 了 台 的 現 性 如 孟 獎 說 夏 宇 的 遊 戲 態 度 23 廖 咸 浩 強 調 她 的 文 字 物 質 性 24 陳 義 芝 乾 脆 將 前 現 達 達 主 義 J. 來 觀 看 夏 宇 的 達 達 實 驗 J 0 2 5 這 些 不 同 的 切 入 點 都 同 樣 有 西 方 評 論 的 源 頭, 但 鑑 於 詩 人 們 用 的 都 是 漢 語, 個 自 然 產 生 的 想 法 是 : 他 們 在 語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言 底 部, 有 沒 有 某 些 根 深 抵 固 的 傳 統 中 國 的 事 物? 或 者 是 非 常 久 遺 留 傳 的 思 維 狀 態, 甚 至 詩 人 不 自 覺, 讀 者 也 不 自 覺 的 特 質, 只 是 雙 方 莫 名 地 戚 覺 親 切 的 特 質? 如 此 思 考 的 軸 線 上 筆 者 乃 嘗 試 將 詩 經 賦 比 興 中 的 興 義, 經 過 現 傳 釋 轉 化, 去 拆 解 夏 宇 詩 語 言 的 迷 宮 最 早 的 研 究 在 1 9 9 4 年 < r 興 之 涵 義 在 現 詩 創 作 上 的 思 考 將 古 老 興 義 透 過 層 層 學 者 的 閻 明, 開 歐 它 的 現 性 發 現 詩 經 裡 23 孟 欒 現 詩 士 項 特 質, 其 中 意 符 的 遊 戲 J. 就 舉 夏 字 的 ( 遠 遠 看 見 孟 獎, 當 台 新 詩 理 論». 頁 2 70 又 在 ( 台 現 詩 史 ) 章 內 舉 夏 字 的 ( 連 連 看 ) ( 說 話 課 歹 徒 丙 等, 著 重 其 即 興 式 表 演 J 0 r 至 於 整 本 書 具 有 設 創 作 意 味 的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則 發 揮 得 更 淋 漓 盡 致, 可 謂 隨 興 語 法 之 集 大 成 或 許 由 於 她 玩 得 太 過 頭, 羅 智 成 在 序 文 中 提 醒 她 可 以 回 航 了 ~ 0 J 同 註 2 頁 5 7-6 3 24. 同 註 7 頁 36-40 廖 咸 浩 1994 年 已 開 始 以 語 吉 詩 派 的 表 稱 夏 字, 並 以 ( 隨 想 曲 詩 為 例, 說 螞 蟻 最 橫 走, 穿 過 排 無 法 得 出 符 旨 ( 即 無 法 精 成 意 義 ) 的 符 徵, 其 強 烈 的 物 質 性, 更 說 明 了 般 情 況 下, 意 義 多 係 事 先 設 計...... J 參 見 廖 咸 j 告. ( 從 諸 神 的 秘 會 到 精 靈 的 邀 宴 當 詩 的 兩 種 趨 勢 ) «台 詩 學 季 刊» 7 期 (1 994), 頁 1 3-2 0 在 1 99 8 年 論 文 ( 悲 喜 未 若 世 紀 末 : 九 0 年 的 台 現 詩 ). 特 闢 文 字 物 質 性 的 深 掘 節, 說 其 中 徹 底 而 又 能 自 成 格 局 者 莫 如 夏 字..... 回 到 幾 乎 是 語 吉 純 物 質 的 部 份 2 5 陳 義 芝 認 為 達 達 在 藝 術 表 現 上 容 許 異 音 喧 囂 異 質 拼 貼 異 元 素 併 時 陳 現, 這 些 前 衛 的 主 張 始 終 未 被 消 滅, 二 十 世 紀 期 併 入 了 現 主 義 思 潮 裡 ' 成 為 現 的 重 要 典 範 J ( 207) 他 書 內 特 蘭 章, 名 ( 夏 字 的 達 這 實 驗 ), 追 源 夏 字 的 文 字 與 達 達 主 義 的 關 係 參 見 陳 義 芝, «聲 納 台 現 主 義 詩 學 流 變» ( 台 北 九 歌 出 版. 2006). 頁 1 97-200 263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景 物 與 內 情 的 興 應 關 係. 相 似 於 現 社 會 中, 物 與 物 的 互 動 與 交 纏 2 6 詩 經 內 興 的 想 像 方 式, 令 那 些 鳥 獸 蟲 魚 草 木 江 河 以 至 日 常 生 活 所 見, 各 類 柴 薪 車 輪 扶 手 潤 滑 油 皮 裘 髮 型 艷 帽 衣 襟, 在 不 同 的 內 情 呼 喚 下 ( 有 如 詮 釋 學 內 提 問 視 野 之 作 用 ) 27 竟 可 生 出 千 萬 續 不 同 之 形 容 效 果 所 有 的 物 J. 並 不 是 實 的, 完 全 在 虛 靈 晃 動 中 等 待 與 各 事 象 呼 應 以 前 的 讀 詩 人 吟 時 時, 自 然 體 會 到 的 意 味 J. 是 不 必 說 明, 大 家 都 懂 的 我 們 今 天 讀 詩 卻 很 難 確 解, 但 字 與 字 間 實 在 有 千 萬 種 透 明 訊 息, 用 符 號 學 的 解 法, 可 以 闢 明 2 8 前 文 提 及 簡 政 珍 分 判 隱 喻 與 轉 喻 之 別, 引 用 克 旦 絲 提 娃 說 的 轉 喻 逸 軌 J I 各 種 邊 界 的 組 合 可 能 無 止 境 J. 而 這 正 是 興 義 的 本 色 在 遠 古 的 詩 經 時, 人 們 對 切 物 是 有 戚 覺 的, 運 用 起 來, 神 態 畢 現 詩 經 的 興 J. 可 能 有 更 多 姿 態 及 發 展, 是 轉 喻 所 未 及 的 進 步 在 2 0 0 7 年, 中 研 院 發 表 論 文 詩 經 興 義 與 現 對 應 美 學 的 線 索 追 探 以 夏 宇 詩 語 言 為 例 探 研 > 2 9 將 遠 古 的 興 J. 增 補 其 義, 轉 成 現 詩 對 應 美 學 詞, 希 望 能 為 現 詩, 特 別 是 九 0 年 現 詩 的 書 寫, 找 到 種 有 異 於 西 方 的 論 述 方 式 論 文 內, 溯 源 詩 經 興 義 如 何 現 轉 化, 自 興 義 的 原 始 精 神, 結 合 夏 宇 自 備 忘 錄 腹 語 術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的 a l s a } 30 四 部 詩 集 的 演 變 分 析, 是 興 義 的 層 層 現 化, 也 同 時 是 夏 宇 語 言 特 色 的 追 探, 分 為 三 條 線 素 : ( ) 來 自 新 鮮 世 界 的 特 質 顛 覆 前 人 語 言 系 統 264

( 二 ) r 興 與 應 的 結 構 狀 態 寶 物 本 身 的 相 互 指 涉 ( 三 ) r 興 應 的 變 體 不 斷 移 動 中 的 真 相 將 興 義 之 轉 化 對 應 美 學 的 內 容 觀 看 夏 宇 詩, 發 現 許 多 般 評 論 者 難 解, 認 為 不 可 思 議 無 意 義 部 分, 迎 刃 而 解, 而 讀 出 夏 宇 作 為 詩 藝 進 程 的 種 種 演 變 文 章 自 四 本 詩 集 的 創 作 觀 念 追 探 開 始 時, 借 興 義 內 涵 能 迅 速 進 入 夏 宇 語 言, 但 在 < Sa l s a } 時 期, 夏 宇 經 過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詩 集 中 的 語 言 實 驗, 對 於 偶 然 性 撞 擊 與 折 射 交 融 狀 態 有 更 深 把 握, 再 結 合 備 忘 錄 腹 語 術 時 開 出 的 戲 劇 手 法 此 時 期 興 義 的 折 射 角 度, 好 像 在 夏 宇 手 上 新 增 了 好 幾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倍, 看 來 巳 不 是 三 千 年 前 古 人 的 狀 態 因 此 自 興 義 直 疏 解 至 夏 字 的 四 本 詩 集 為 止, 乃 發 展 出 對 應 美 學 這 個 新 名 詞 最 節, 辨 明 興 對 應 諸 詞 內 涵 與 現 的 關 係 26 文 章 最 早 發 表 於 1994 年 台 北 師 大 屆 經 學 會 議 詩 經 研 討 會 J ' 收 入 翁 文 嫻 著 創 作 與 契 機» ( 台 北 : 唐 山, 1 9 98 ), 頁 7 1-1 00 文 章 四 部 分 ( 以 興 為 背 景 看 中 國 現 詩 ), 舉 夏 字 ( 與 動 物 密 談 ) 及 顧 城 ( 應 世 兩 首 詩, 以 興 應 的 關 係 詮 釋, 迎 刃 而 解 結 語 云 r w 興 體 式 的 撫 媚, 全 因 為 它 說 出 了 不 同 領 域 的 物 ~, 擺 在 起 產 生 對 應 關 係 時 的 神 奇 性 如 果 能 有 番 情 意, 將 它 們 各 各 擺 對 7 位 置, 又 或 者, 位 勢 可 常 更 換, 而 令 左 右 物 事 均 源 源 不 絕 地 生 出 活, 力 27 筆 者 對 於 中 國 經 典 如 何 讀 出 現 性 涵 義, 曾 數 度 撰 文 申 述, 請 參 考 翁 文 嫻 ' ( r 興 之 涵 義 在 現 詩 創 作 上 之 思 考 ), ( 接 近 那 創 作 的 契 機 中 國 現 詮 釋 學 初 探 ) ( 氏 著 創 作 的 契 機», 台 北 唐 山, 1 998 ), 頁 1 0 1-1 1 6 ; ( 經 典 如 何 轉 化 為 現 創 作 的 能 量 ), «實 用 中 文 寫 作 學» ( 台 北 : 里 仁 書 局 ' 2004, 1 2 ), 頁 411-430 28 此 處 牽 涉 筆 者 對 古 典 詩 的 解 讀 態 度, 在 傳 記 資 料 之 餘, 認 為 更 應 解 竄 出 詩 內 每 個 字 與 其 它 字 交 錯 相 生 的 詩 意 J ' 而 這 應 該 是 非 常 現 戚 的 美 國 漢 學 家 陳 世 壞 高 友 工, 法 國 漢 學 家 程 抱 及 曾 在 加 拿 大 教 學 的 葉 嘉 瑩 採 用 的 解 詩 法 可 以 說 如 此 29 翁 文 網, ( 詩 經 興 義 與 現 詩 對 應 美 學 的 線 索 追 探 ), «中 央 研 究 院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集 刊» 31 期 (2 7,09), 頁 1 2 1 1 48 30 夏 字 這 四 本 詩 集, 均 為 自 費 出 版, 自 己 設 計, 以 台 北 唐 山 書 局 為 經 銷 點, «備 忘 錄 1986 年 腹 語 術» 199 1 年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1995 年 «Salsa» 1999 年 265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三 夏 字 作 品 的 發 展 及 其 現 噪 音 <Salsa} 的 語 言 技 藝, 雖 然 學 者 們 不 易 破 解. 3 1 但 其 為 年 輕 吸 收, 仍 然 有 廣 大 的 國 染 力 然 而, 夏 宇 在 < S als a } 成 果, 並 未 停 止 其 語 言 的 冒 險 例 如 她 主 編 的 二 期 現 在 詩 } 32 ( 2 0 03 年 6 月 ) 詩 稿 來 源 是, 編 委 同 仁 驅 車 到 某 處 偷 了 個 舊 衣 回 收 箱, 放 到 敦 南 誠 品 J. 寫 著 現 在 詩 72 11 時 來 稿 必 登 即 是 說 她 打 破 編 委 選 稿 的 觀 念, 好 詩 壞 詩 全 可 放 在 起, 而 且 用 電 話 本 的 形 式 眾 多 文 本 良 弄 不 齊 起 編 成 類 電 話 本 這 個 念 頭 會 導 致 憎 恨 嗎? 或 引 起 快 感 嗎? 看 看 每 首 詩 都 在 微 弱 地 負 嗎 頑 抗 的 樣 子, 看 看 每 首 詩 都 或 多 或 少 地 侵 犯 / 抵 銷 / 稀 釋 另 外 首 詩 的 樣 子, 看 看 每 首 詩 都 或 多 或 少 地 彰 顯 / 突 出 / 實 現 另 外 首 的 樣 子 看 看 詩 對 我 們 的 閱 讀 習 慣 而 言 則 根 本 是 拒 絕 反 抗 的 3 3 現 在 詩 才 編 到 二 期, 選 稿 風 格 還 未 很 明 顯, 夏 字 就 用 來 稿 必 登 瓦 解 了 編 委 會 的 功 能, 但 在 眾 多 其 它 大 大 小 小 的 詩 刊 映 襯 中 ( 當 時 還 有 更 年 輕 大 膽 的 壹 詩 歌 } ) 34 它 完 全 解 構 才 真 顯 出 了 極 致 的 風 格 未 選 過 的 詩 J. 有 如 普 天 下 偶 然 並 列 的 文 字, 至 於 文 字 之 間 如 何 消 長, 如 何 生 成 詩, 確 是 有 待 慧 眼 人 士 才 可 以 重 新 組 構 夏 宇 在 台 詩 壇 上, 次 用 呈 現 方 式, 將 詩 之 意 涵 有 待 重 組 有 待 發 現 的 過 程, 交 回 讀 詩 者 手 上 讓 主 體 虛 位, 讓 萬 物 滋 長, 這 本 是 道 家 觀 念, 我 們 並 不 陌 生, 只 是 研 讀 道 家 的 學 者 或 般 藝 文 人 士, 真 的 去 貫 徹 萬 物 自 生 J. 或 實 266

踐 破 的 美 學, 卻 是 非 常 不 容 易 ; 直 至 現 解 構 論 述 不 斷 生 長, 我 們 才 又 接 受 得 毫 無 隔 閔 創 作 者 如 夏 宇, 也 不 定 研 讀 興 的 對 應 效 果 或 莊 子 種 種, 但 這 些 典 籍 的 精 髓, 在 同 種 族 創 作 人 血 液 內 可 能 循 環 不 息 2007 年 7 月 出 版 <P i n k Noise 粉 紅 色 噪 音 >. 這 次 並 非 編 務 行 為, 而 是 她 個 人 五 本 詩 集 這 些 詩 是 用 無 數 的 無 垠 的 網 路 世 界 撿 來 的 句 子 組 織 而 成, 設 法 分 行 斷 句 為 了 模 仿 詩 的 形 式, 而 且 雙 語 並 列 模 仿 翻 譯 詩 ~ 0 J 35 在 上 本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的 製 作 中, 夏 宇 將 前 二 本 詩 集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句 子 條 條 剪 落 地 上, 重 新 撿 拾 成 首 詩 這 次, 她 透 過 翻 譯 軟 體, 將 來 源 是 英 文 或 法 文 的 單 句 我 只 喜 歡 句 子, 對 主 題 毫 無 興 趣 看 著 個 句 子 有 時 詩 就 出 來 了 用 她 的 方 式 重 組, 再 按 電 腦 鍵, 幾 秒 之 內 變 成 中 文, 這 是 她 的 噪 音 詩 請 注 意 原 文 每 個 句 子 都 是 結 構 清 晰 的 句 子 是 充 分 具 備 可 譯 性 的, 再 看 旁 邊 對 照 的 譯 文 雖 則 每 個 字 詞 都 是 個 語 31, 此 處 可 參 考 ( 詩 經 興 義 與 現 對 應 美 學 的 線 索 追 探 ), 文 內 有 詳 細 介 紹 多 位 詩 人 或 學 者 們 對 夏 字 不 能 確 解, 但 莫 名 喜 歡 的 態 度, 例 如 李 癸 雲 ( 不 可 知 的 黑 暗 排 列 以 夏 字 ( 擁 抱 ) 為 例 現 詩 的 侷 限 與 可 能 ), «台 詩 學 6 號 (2005,11), 頁 1 月 1 9 1 32, «現 在 詩» 2002 年 1 月 創 刊 出 版, 至 2012 年 止, 共 出 10 期 每 期 的 理 念, 大 小 規 格, 變 成 報 紙 的 形 式 或 日 曆 的 形 式 都 不 樣, 由 該 期 主 編 承 擔 決 定, 夏 宇 負 責 二 期 編 務, 提 出 來 稿 必 登 的 意 念 33, 夏 字, 編 末 語 ), «現 在 詩 2» (2003,06), 頁 550 三 條 34, «壹 詩 歌» 2003 年 創 刊 號, 封 面 主 題 為 怪 獸 來 了 別 害 怕 J ' 自 註 中 華 民 國 六 年 級 詩 人 最 佳 自 選 J (1970-1980 年 生 ) ( 台 北 寶 瓶 文 化 事 業 出 版 ) 創 刊 二 號, 主 題 為 獨 立 文 學 雜 誌 J (2004 年 出 版 ), 可 惜 只 有 二 期 35, 夏 宇 五 本 詩 集 粉 紅 色 噪 音» ( 台 北 : 田 園 城 市, 2 007) 有 關 翻 譯 詩 的 基 型, 先 出 現 在 阿 翁 主 編, «現 在 詩 4 : r 行 動 詩 學 文 件 大 展 J» ( 台 北 : 唐 山, 2006, 02) 中 t 首 作 品, 之 附 有 阿 翁 問 詩 ) ( 頁 34-4 7 ), 夏 字 在 其 內 侃 侃 而 談 她 的 創 作 理 念, 以 下 有 關 引 文 均 來 源 於 此 此 文 夏 字 亦 收 錄 在 粉 紅 色 噪 音 編, 稍 有 刪 減 267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言 實 體, 具 有 語 言 總 體 的 全 部 特 徵 合 起 來 卻 不 具 充 分 可 讀 性 ; 意 思 是, 即 使 它 們 充 滿 等 同 交 換 的 動 機 結 果 貌 合 神 離 ( 貌 離 神 合? ) 它 是 怎 麼 做 到 的? 愈 亦 步 亦 趨 就 愈 背 道 而 馳, 這 是 我 最 被 吸 引 迷 惑 之 處,... 它 只 負 責 翻 譯 字 詞 而 不 翻 譯 概 念 和 意 義 光 這 點 對 我 已 經 是 詩 了 我 之 尋 求 詩 之 形 式, 應 也 是 對 詩 走 異 化 傾 向 不 勝 嚮 往, 而 也 似 乎 只 有 詩 可 以 充 分 裝 載 異 化 之 異 軟 體 日 新 月 異 總 有 天 會 進 化 到 雷 同 我 們 的 邏 輯 和 思 維 變 成 這 平 庸 完 美 連 續 的 日 常 現 實 的 部 份, 抹 去 切 差 異 的 熟 極 而 流 的 看 起 來 完 全 不 像 翻 譯 的 翻 譯 總 有 天 將 要 迎 合 大 部 分 人 的 期 待 出 現... 利 用 電 腦 翻 譯 軟 體 去 製 作 本 詩 集, 雖 然 它 是 自 動 無 意 識 運 作, 偶 然 性 與 遊 戲 性 是 動 因, 但 能 整 個 持 續 動 作, 變 成 3 3 首 詩 累 積 成 書, 卻 是 項 高 度 自 覺 的 有 意 識 行 為 她 在 解 釋 這 些 詩 如 何 產 生 時, 有 非 常 文 化 意 涵 的 話 : 如 充 滿 等 同 交 換 的 動 機 結 果 貌 合 神 離 J I 中 文 古 老 基 礎 深 厚, 而 它 奇 特 的 自 由 與 時 俱 進 好 像 還 沒 有 底 線 J I 軟 體 日 新 月 異 總 有 天 會 進 化 到 雷 同 我 們 的 邏 輯 和 思 維 J 夏 字 的 本 備 忘 錄 >. 在 語 言 上 多 採 敘 事 手 法 ( 非 詩 領 域 的 讀 者 也 容 易 明 白 ). 在 內 容 上 卻 各 個 領 域 都 突 破 ( 如 女 性 髒 話 童 話 反 寫 嘲 諷 前 輩 詩 人 愛 情 浪 漫 變 日 常 瑣 事 生 殖 與 慾 望 的 坦 然 ) 引 起 廣 大 迴 響 但 她 真 正 折 服 行 內 人 士 的, 應 自 腹 語 術 始, 其 中 有 各 項 觀 念 的 創 造 ; 在 三 本 詩 集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 開 始 次 268

毀 壞 自 己 造 就 的 事 物, 然 結 出 四 本 的 a I s a > 的 語 言 成 果 這 五 本 粉 紅 色 噪 音 >. 她 又 再 次 毀 壞, 追 尋 那 些 無 意 識 的 字 在 台 詩 人 群 中, 夏 宇 算 是 個 如 此 敢 於 破 自 己 迷 宮 的 人 除 了 語 言, 她 每 本 詩 集 都 有 番 設 計 : < 備 忘 錄 用 牛 皮 紙 腹 語 術 將 每 個 字 變 得 很 大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的 每 頁 要 讀 者 裁 切, 的 a I s a > 有 她 畫 的 畫, 變 成 明 信 片 ; < 粉 紅 色 噪 音 更 奇 特 地 用 馬 塞 克 膠 片 印 刷, 可 以 整 本 放 到 金 魚 缸 內, 永 不 腐 爛! 從 語 言 到 觀 念 到 詩 集 設 計, 在 台 詩 壇 應 該 再 未 能 找 到 另 位,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有 如 此 鮮 明 風 格, 又 徹 底 執 行 的 人 士 四 夏 字 系 列 的 分 枝 與 發 展 本 文 涉 及 台 現 詩 觀 察, 題 目 為 夏 宇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J. 所 含 訊 息 有 三 : 夏 宇 已 形 成 怎 樣 的 個 中 心 軸? 二 在 大 樹 之 下, 沿 同 系 統 長 出 來 的 新 木, 狀 貌 如 何? 三 有 無 異 於 夏 宇 系 列 而 有 潛 力 發 展 的 詩 語 言? 自 備 忘 錄 以 來 的 四 本 詩 集 面 世, 二 十 年 間, 夏 宇 風 的 語 言 及 意 念, 對 年 輕 影 響 深 遠 從 廣 告 到 各 種 宣 傳 文 案 ( 如 誠 品 J ) 到 歌 詞 的 表 達 方 式, 這 見 的 資 料 應 該 另 寫 篇 長 論 文 更 何 況 還 有 各 種 手 工 設 計 自 費 出 版 的 詩 集 ( 大 多 在 唐 山 書 店 發 行 ). 至 於 更 屬 年 輕 世 各 種 部 落 格 間 流 通 的 討 論 文 字, 夏 字 的 風 染 力, 比 早 年 余 光 中 鄭 愁 予 或 席 慕 蓉 的 魅 力, 恐 怕 已 超 過 只 可 情 她 堅 持 自 己 設 計 個 別 發 行 的 出 版 形 態, 令 詩 集 未 如 三 位 前 輩 般 可 不 斷 再 版 流 通 269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但 以 上 的 社 會 現 象 之 訪 查, 並 非 筆 者 研 究 冒 趣 這 兒 只 想 從 大 片 相 類 似 的 年 輕 詩 人 中, 找 出 能 有 自 己 點 不 同 的 聲 音, 可 供 歧 出 夏 宇 這 棵 大 樹 另 謀 發 展 的 下 面 舉 五 位 詩 人 分 別 為 葉 覓 覓 劉 亮 延 魚 果 駱 以 軍 廖 梅 璇 除 駱 以 軍 外, 餘 者 詩 作 多 出 現 在 近 五 年 之 間 由 於 他 們 的 作 品 少 被 提 及, 屬 於 陌 生 狀 態, 故 引 詩 部 分 稍 長, 讓 讀 者 能 瀏 覽 這 些 新 的 語 言 樣 貌 這 五 位 詩 人, 是 近 年 來 閱 讀 約 百 位 年 輕 詩 人 而 選 出 的 作 品 相 似 於 夏 宇 的 詩 人 太 多, 如 要 追 問 : 夏 宇 的 特 性 是 甚 麼? 他 們 如 何 相 似? 則 需 有 另 外 的 論 文 ( 或 可 以 寫 好 幾 篇 ) 但 有 關 相 似 之 研 究, 亦 非 筆 者 之 意 願 更 有 趣 者, 無 疑 是 與 夏 宇 同 源 接 枝, 但 有 歧 出 姿 態, 可 供 未 來 新 鮮 事 物 出 現, 才 是 筆 者 貫 的 詩 學 命 題 這 兒 每 位 詩 人 的 語 言 特 性, 可 能 都 值 得 分 別 以 兩 篇 論 文 才 說 清 楚, 如 今 全 擠 在 此 文, 而 且 要 說 明 他 們 與 夏 宇 可 能 的 根 種, 又 要 解 詩 又 要 點 出 相 異 部 位, 實 不 容 易, 筆 者 只 能 挪 用 中 國 傳 統 詩 話 的 辦 法, 用 宏 觀 的 透 視 方 式 提 點, 盼 讀 者 在 詩 文 本 與 評 點 之 間, 找 出 線 索, 豁 然 能 解 台 的 詩 學 論 文, 或 涉 及 傳 記 歷 史, 或 社 會 面 相 的 議 題, 或 意 象 分 析 修 辭 技 巧 等 等 都 較 有 理 可 循, 但 提 及 詩 語 言 的 風 格 傳 承, 美 學 冒 趣, 若 據 邏 輯 推 理 角 度 言, 需 花 數 倍 更 詳 盡 篇 幅 才 可 說 明, 如 今 的 呈 現 方 式, 可 能 有 定 的 濃 縮 難 度, 情 非 得 已 ( ) 葉 覓 覓 ( 1 9 8 0 ) 年 輕 的 女 詩 人 葉 覓 覓, 本 詩 集 用 筆 名 帕 帕 奇, 敘 事 手 法 直 接, 強 烈 清 晰 地 取 她 所 耍 的, 此 時 期 倒 看 不 出 夏 字 的 影 子 但 二 本 漆 黑 > 3 6 改 葉 覓 覓 做 筆 名, 開 始 在 年 輕 學 生 群 中 流 傳 漆 黑 270

裡 許 多 語 氣, 甚 至 題 目 都 有 夏 宇 風, 如 給 S : 我 不 知 道 你 不 知 道 我 不 知 道 或 假 裝 和 好 去 吃 烤 肉 跟 光 頭 去 剃 光 頭 ) ( 連 對 白 形 式 都 像 的 al s a ) 裡 的 對 白 詩 ) 以 前 筆 者 曾 撰 文 分 析 過, 夏 宇 的 腹 語 術 的 詩 題 材, 甚 至 表 現 形 式 上, 句 子 與 句 子 間, 常 呈 現 的 種 當 下 性 與 移 動 性 J 3 7 這 傾 向 至 < S a ls a } 詩 集 更 是 明 顯 隨 便 擷 取 某 詩 的 某 幾 行 例 如 : r 不 值 得 討 論 的 了 大 家 結 結 巴 巴 \ 只 想 在 那 裡 打 發 下 時 間 \ 或 者 排 個 什 麼 隊 吧 \ 我 們 想 要 全 數 參 加 的 \ 但 還 不 知 道 要 參 加 什 麼 呢 \ 如 此 這 樣 大 家 起 來 到 斜 對 面 了 \ 如 此 這 樣 大 家 起 來 到 斜 對 面 了 J < 舞 與 音 樂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夏 宇 這 頭 沒 有 意 象, 卻 又 充 滿 語 氣 狀 態 的 句 子, 描 摹 了 當 事 人 的 心 理 狀 態, 又 常 是 不 穩 定 多 主 意 變 來 變 去 隨 緣 隨 意 式 的 行 為, 在 葉 覓 覓 的 漆 黑 詩 集 內, 是 完 全 承 受, 以 上 所 舉 篇 目, 讀 者 可 自 行 參 看 以 下, 且 找 尋 某 些 夏 宇 大 概 不 會 如 此 的 形 式, 例 如 在 她 像 湖 \ 他 像 虎 ) 3 8 詩 : 他 的 臉 是 抹 布 \ 她 的 頭 皮 是 鼓 他 庸 俗 \ 她 糊 塗 他 專 門 織 布 \ 她 負 責 說 不 他 鎖 門 \ 她 作 文 她 說 虎 \ 他 說 牆 36 葉 覓 覓 : 本 詩 集 是 用 帕 帕 奇 的 名 字 ( 書 名 與 作 者 同 名 自 費 出 版, 2002) 漆 黑» ( 自 費 出 版, 唐 山 發 行, 2004 ) 37 同 註 27 ' 頁 1 43-1 69 筆 者 此 論 文 先 著 力 拆 解 詩 人 的 語 吉 結 構, 治 其 獨 創 的 想 像 恩 維 探 素 詩 中 的 思 想 詩 人 的 思 想 不 是 用 論 述 方 式 說 出 來, 而 是 不 自 覺 的 思 維 反 應 變 成 獨 創 的 語 吉 結 構 再 隱 藏 著 很 深 的 文 化 意 涵, 評 論 者 需 小 心 層 層 剖 析 才 見 到 此 論 文 自 語 法 特 質 上, 拆 解 羅 智 成 反 覆 辯 證 的 內 心 矛 盾 ; 以 及 夏 宇 提 出 當 下 性 移 動 性 的 新 文 化 視 點 38. 葉 覓 覓, «漆 黑 )), 頁 62-63 271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他 上 船 \ 她 上 床 他 的 旁 觀 很 涼 \ 她 的 膀 耽 很 苦 他 姓 胡 \ 她 姓 盧 她 叔 叔 的 玉 蜀 泰 無 數 \ 他 的 姑 姑 照 顧 金 針 菇 他 孤 獨 \ 她 虛 無 他 家 的 壁 虎 太 跋 底 \ 她 她 的 羅 曼 史 寫 到 五 部 \ 他 他 有 口 井 \ 她 有 兩 面 鏡 他 要 死 \ 她 要 鑰 匙 她 開 鎖 \ 他 沒 死 他 繼 續 \ 她 積 蓄 她 打 算 買 座 廢 墟 \ 他 想 換 件 衣 服 他 被 驅 逐 \ 她 被 抬 除 他 說 馬 的 \ 她 說 馬 的 眼 睛 真 夠 土 她 說 你 娘 咧 \ 他 說 你 娘 咧 嘴 又 打 呼 她 招 來 霧 \ 他 感 到 荒 蕪 他 練 習 新 舞 步 \ 她 熱 愛 走 路 她 像 湖 \ 他 像 虎 夏 宇 五 本 詩 集, 都 找 不 到 如 此 全 篇 句 式 樣 的 詩, 用 設 計 二 字 形 容 葉 覓 覓 此 詩 也 不 起 過 只 是 細 看 內 容, r 他 與 她 並 肩 而 立, 明 白 顯 示 男 女 彼 此 相 疊 又 相 異 之 品 質 全 詩 從 頭 到 尾 卅 韻, 每 句 的 他 與 她 之 間 也 日 十 韻, 通 篇 相 同 的 聲 韻, 產 生 密 密 包 裹 天 地 的 效 果 這 男 與 女, 在 共 同 的 氛 閏 下, 織 出 種 生 活 然 而 272

細 讀 每 行 的 他 與 她, 又 是 如 此 不 同, 甚 至 認 知 相 反 彼 此 誤 解, 二 人 的 經 歷 亦 不 同 葉 覓 覓 創 出 種 形 式, 而 這 是 有 意 味 令 人 憬 然 有 悟 的 男 女 之 思 此 詩 用 諧 音 字 表 示 二 人 相 似 性, 但 不 同 動 作 可 映 襯 男 女 間 永 恆 相 異 的 性 格, 二 人 又 像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而 他 們 的 來 往, 透 過 生 活 瑣 碎 的 過 程 呈 現 透 過 可 觸 可 見 的 實 物 空 間, 產 生 描 述 形 容 之 效 果, 恰 如 上 文 曾 引 簡 政 珍 說 的 轉 喻 J. 另 角 度 可 說 如 詩 經 > r 興 義 發 展 的 對 應 句 型 男 與 女 之 間 有 \ J. 表 示 永 恆 的 間 隙, 但 聲 調 聽 起 來 又 致 此 詩 形 式 的 創 造 非 常 有 趣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除 了 在 設 計 形 式 上 與 夏 宇 相 異 外, 葉 覓 覓 詩 題 材, 亦 偶 有 社 會 事 件 的 不 平 之 鳴, 表 連 對 現 實 狀 況 有 嚴 肅 的 反 思 雖 然, 她 的 表 達 方 式 像 完 全 不 帶 情 緒 地 表 面 上 仍 用 名 詞 對 應 映 射, 貌 似 輕 快 的 語 言 如 另 首 他 們 > 0 39 此 詩 分 五 小 節 r 剩 菜 小 黃 傘 愉 快 的 歌 菜 傘 歌 霹 靂 等, 前 三 小 節 依 次 寫 不 同 人 種 : 有 會 議 吃 便 當 留 下 剩 菜 的 人 ( < 剩 菜 > ) 挖 路 的 砂 右 車 與 工 匠 ( < 小 黃 傘 > ) 老 人 唱 生 日 快 樂 歌 等 ( < 愉 快 的 歌 > ) 四 首 菜 傘 歌 是 綜 合 前 面 的 三 種 事 件 做 結 語, 五 首 霹 靂 是 對 他 們 生 活 的 總 形 容 如 此 的 結 構 整 合, 令 社 會 的 不 同 角 落 現 象, 變 得 有 了 歐 示 性 下 引 小 黃 傘 首 : 他 們 在 砂 石 車 條 忽 消 失 的 柏 油 路 面 上 發 現 塊 沼 澤 及 把 工 匠 從 家 裡 帶 來 放 在 沼 澤 裡 的 小 黃 傘 或 者 說 他 們 先 發 現 沼 澤 然 發 現 工 匠 39, 同 註 38 ' 頁 1 48 1 52 273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帶 來 小 黃 傘 但 總 之 他 們 並 非 駕 駛 砂 石 車 的 人 他 們 擁 有 塊 沼 澤 的 優 先 使 用 權 而 個 使 用 的 人 是 工 匠 他 在 沼 澤 裡 放 了 把 小 黃 傘 說 : 哪 本 里 來 的 沼 澤? 我 他 媽 的 傘 是 我 家 的 來 下 了 場 挺 大 的 雨 他 們 撐 著 工 匠 的 小 黃 傘 回 家 這 詩 簡 短 的 敘 事 裡 含 個 可 能 悲 劇 的 故 事 : 砂 石 車 挖 掉 工 匠 的 家 ; 日 間 變 成 沼 澤, 只 餘 下 家 裡 把 傘 工 匠 的 家 使 忽 隨 砂 石 車 不 見 了! 但 詩 中 將 應 有 的 呼 天 搶 地, 壓 得 扁 平 不 見, 只 有 景 物 是 容 易 存 在 容 易 觸 覺 的, 而 且 避 重 就 輕 地, 只 有 那 麼 美 麗 的 小 黃 傘 葉 詩 語 言, 有 現 詩 常 用 的 實 物 轉 喻, 以 呈 現 事 件 物 象 隱 含 詩 人 的 內 心 想 法 與 夏 宇 並 列 時, 看 到 葉 覓 覓 也 注 重 詩 形 式 的 可 能 發 展 40 上 舉 二 首 例 子, 前 者 利 用 音 韻 效 果 營 造 男 女 不 能 遁 逃 的 空 間, 者 利 用 故 事 片 段 之 深 層, 反 映 社 會 的 可 悲 元 素 年 輕 詩 人, 顯 示 出 多 方 面 的 思 考 能 力 雖 然, 語 言 表 面 上 是 俏 皮 遊 樂 好 玩 的 樣 子, 如 夏 宇 ( 二 ) 劉 亮 延 ( 1 979 ) 葉 覓 覓 名 詞 寶 物 之 用 法 情 節 拼 貼, 如 果 我 們 說 源 頭 出 自 夏 宇, 譬 如 前 二 本 備 忘 錄 與 腹 語 術 就 有 了 ; 與 劉 亮 延 相 比, 者 顯 然 專 門 喜 愛 的 a ls a > 中 的 事 物, 發 展 起 來, 下 子 比 葉 覓 覓 複 雜 太 多 他 在 2 0 0 2 年 出 版 的 二 本 詩 集 有 鬼 > ( 本 是 詩 與 攝 影 集 : 274

你 那 菊 花 的 年 > ) 41 若 不 是 他 自 己 在 有 鬼 記 之 首 引 夏 宇 句 子 作 開 場 白 : r 我 們 雜 交 / 但 這 些 並 不 很 褻 / 誰 都 和 誰 睡 過 / 大 家 也 變 成 朋 友 J ' 驟 看 其 語 言, 源 頭 似 很 遠 很 雜, 不 像 葉 覓 覓 與 夏 宇 之 間 線 索 分 明 隨 便 檢 出, 如 捧 花 > 42 沿 著 光 的 輪 廓 顛 敲 條 染 色 的 公 路 公 路 的 風 景 比 如 孤 魂 沿 著 水 的 線 條 移 動 我 舉 起 放 下 幾 塊 欲 望 的 磚 這 道 牆 的 組 成 並 未 異 於 那 面 的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面 阻 隔 我 的 視 覺 我 睜 眼 不 表 示 我 看 見 我 也 不 是 支 水 彩 筆 香 氣 暫 時 充 滿 附 近 還 有 燈 塗 滿 時 間 冬 天 的 白 色 與 黑 色, 當 我 旋 轉 正 義 或 異 端 的 高 牆 在 銀 幕 或 喇 叭 裡 ' 世 界 的 微 型 沒 有 現 場 現 在 ( 就 算 我 吞 下 ) 可 能 經 過 消 化 糞 是 某 種 變 形 性 不 過 過 暫 時 介 入 你 說 記 憶 可 以 篩 選 它 有 開 闕, 往 我 只 要 堅 持 忽 略 無 論 我 們 鍛 煉 腰 與 思 想, 現 在 就 沒 有 在 球 場 模 仿 戰 爭 在 閱 讀 歷 史 的 課 程 中 複 製 觀 點 和 陳 述 生 命 張 間 的 大 操 場 上 可 以 完 全 缺 乏 英 雄 我 適 合 悶 著 叫 以 及 傻 笑 而 且 我 適 合 捧 花 40 此 處 指 夏 宇 創 造 了 許 多 詩 的 新 形 式 如 備 忘 錄 中 的 ( 歹 徒 丙 ), 是 畫 壞 人 的 頭 像 替 詩 文 字 腹 語 術 中 失 蹤 的 象 ), 通 篇 是 王 朝 周 易 略 例 - 明 象 中 莒 意 之 辨 的 原 文, 再 加 上 各 種 禽 鳥 魚 花 等 等 各 物 的 圖 象 如 此 的 詩 之 變 體, 卻 影 響 了 來 詩 形 式 的 多 維 發 展 41. 劉 亮 延, «有 鬼» ( 台 北 方 出 版, 遠 流 經 銷, 2 00 2 ) ; «你 那 菊 花 的 年 ( 詩 與 攝 影 集, 自 費 出 版, 1993) 42. 劉 亮 延, «有 鬼», 頁 93 275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詩 的 形 容, 有 更 多 不 同 領 域 的 詞 併 到 起, 生 出 意 外 趣 味 例 如 : 風 景 比 如 孤 魂 沿 著 水 欲 望 的 磚 燈 塗 滿 時 間 當 我 旋 轉 正 義 或 異 端 的 高 牆 世 界 的 微 型 沒 有 現 場 糞 是 某 種 變 形 性 不 過 暫 時 介 入 鍛 煉 腰 與 思 想.... 我 們 想 起 夏 字 在 摩 擦. 無 以 名 狀 將 字 句 掉 地, 再 撿 拾 重 組 且 隨 便 看 這 詩 集 的 其 中 首 : < 回 顧 的 惋 情 不 尋 常 之 若 有 所 失 沿 著 牛 奶 從 窗 口 沿 著 階 梯 流 下 像 鼻 血 夏 宇 將 惋 惜 用 個 畫 面 去 形 容 : 牛 奶 沿 窗 口 流 下, 而 且 流 下 的 姿 態 像 鼻 血 回 顧 惋 惜 時, 人 的 樣 子 如 何? 我 們 很 難 會 聯 想 到 牛 奶 之 窗 口 又 連 階 梯 再 連 上 鼻 血 但 這 靜 靜 的 回 思 景 況 不 尋 常 之 若 有 所 失 J. 又 真 的 很 能 表 現 了 主 題 夏 宇 將 腹 語 術 詩 集 剪 爛 再 重 新 撿 拾, 在 太 多 的 偶 然 性 ( 偶 然 看 見 牛 奶 詞, 也 偶 然 看 見 鼻 血 J ). 翻 出 事 理 可 能 的 必 然, 如 此 製 作 字 詞 句 子 的 觀 念, 使 年 輕 大 力 吸 收, 在 實 際 創 作 中 再 流 露 了 這 些 遠 距 離 的 字 詞 可 以 重 組 的 現 象 因 此 亮 延 的 字 詞, 有 如 地 上 偶 然 碰 到, 偶 然 就 要 了, 但 經 過 調 撥 和 發 展, 也 可 裝 載 不 少 訊 息 夏 宇 被 指 瘋 狂 的 實 驗, 有 輩 完 全 變 成 身 上 土 壤 持 之 以 長 大, 這 樣 的 現 象 與 效 果 才 是 驚 人 的 詞 的 偶 然 觸 覺 可 變 成 起 跑 的 點, 則 人 的 意 識 領 域 可 以 蔓 延, 擴 大 276

到 不 知 胡 底 如 這 題 目 訂 為 捧 花 由 公 路 開 始, 中 間 插 進 不 斷 涉 及 的 畫 面, 拆 開 每 句 ( 如 上 面 引 文 ) 都 蠻 可 愛 新 鮮, 要 命 的 是 句 與 旬 之 間, 他 們 該 如 何 連 接 成 讀 者 可 進 入 的 某 種 狀 態? 或 作 者 太 忠 實 於 他 的 意 識 他 的 記 憶 片 斷 忠 實 於 在 現 場 不 同 角 落 的 風 觸 游 移? 是 以 我 們 必 須 更 耐 心 地, 以 他 的 意 識 為 意 識 才 能 進 入? 不 過, 說 到 底 如 此 的 密 度 與 複 雜 交 疊 的 詞 之 景 觀, 還 是 十 分 迷 人, 它 顯 示 了 台 新 世 踏 出 的 大 步 己 真 的 完 全 去 中 國 化 J 令 習 慣 的 漢 語 重 新 洗 牌 在 文 句 中, 到 處 是 好 像 直 譯 過 來 的 : I 我 的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盤 根 錯 節 我 的 伴 他 漸 漸 覺 醒 這 個 我 和 我 早 超 越 的 J ( < 必 須 > ). 而 又 全 不 是 西 方 詩 的 意 象 式, 它 更 多 名 詞 動 作. I 而 我 卻 沒 有 長 春 藤 在 棟 大 日 帝 國 的 腐 敗 中 著 彩 J ( < 為 憂 愁 和 陷 入 沈 思 的 花 草 茶 偏 好 > ). 這 些 奇 怪 文 法 我 們 讀 來 又 明 白 (' 懷 疑 與 網 路 交 談 的 節 省 句 也 有 關 ) 夏 宇 還 老 實 以 行 為 說 明 她 如 何 做 實 驗, 到 亮 延, 直 接 什 麼 都 取 用, 好 像 本 來 如 此 偶 然 橫 生 到 處 的 莫 名 風 觸, 出 現 每 首 詩 的 當 下 性 J. 而 當 下 的 各 道 空 間 之 交 壘, 又 可 以 無 窮 無 盡, 例 如 I 風 景 用 孤 魂 沿 著 水 去 形 容 ; 正 義 之 運 用 旋 轉 有 如 高 牆 之 不 可 攀 有 如 異 端 之 弔 詭 ; 世 界 之 濃 縮 微 型 是 不 可 能 地 ( I 沒 有 現 場 J ), 因 在 偶 然 個 小 空 問 內, 我 們 太 不 可 能 把 握 世 界...... 詩 內 語 法 字 詞 的 狂 野 組 合, 生 出 另 個 陌 生 又 似 可 解 可 進 入 的 世 界, 讀 者 面 向 種 未 涉 足 的 意 識 而 為 之 精 神 振 來 歷 不 明 的 物 象 偶 然 組 合 撞 擊, 呈 現 出 現 交 疊 繁 複 的 社 會 面 容 特 別 是 詩 人 更 多 時 間 是 劇 場 導 演 兼 編 劇 如 果 西 方 現 論 述 中 提 及 的 切 條 件 : 斷 裂 移 動 過 程 欲 望 中 界 雜 交, 在 有 鬼 的 語 言 呈 現 中, 己 比 夏 宇 四 本 詩 集 更 具 表 277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不 過, 且 回 到 某 些 事 物 的 原 點 夏 宇 的 創 造 歷 程 清 晰 可 間, 在 她 企 圖 打 破 造 成 混 亂 的 詞 語 所 營 造 的 詩 作, 應 該 不 只 是 人 在 某 時 刻 中 的 起 念 鼠 觸 而 已 詩 的 難 度, 是 令 我 們 廠 覺 : 其 起 念 的 鼠 觸, 與 我 們 心 內 渴 望 有 關, 甚 至 是 整 個 族 群 時 的 某 些 深 度 反 思 劉 亮 延 詩 內 字 詞 的 調 用, 除 了 展 現 這 世 界 某 些 面 相, 似 還 未 能 揣 摸 出 詩 中 角 色, 某 些 深 心 微 顫 的 鼠 目 間, 那 些 詩 之 為 詩 令 人 真 正 震 慄 的 核 心...... 也 許 是, 不 同 立 場 的 評 論 人, 還 未 調 整 好 適 當 對 話 的 頻 率 ( 三 ) 魚 果 ( 1981 ) 貨 魚 果 亦 出 版 了 兩 本 詩 集 : 2 0 0 1 年 薄 荷 糖 男 孩 2 0 04 年 {C 值 得 提 的, 魚 果 與 劉 亮 延 各 為 對 方 的 詩 集 寫 序 > ' 也 在 自 己 詩 集 寫 記 > ' 說 明 創 作 理 念 亮 延 的 序 言 記 所 用 語 言 也 跳 躍 如 詩 語, 但 魚 果 則 極 得 評 論 本 色, 例 如 在 有 鬼 序 文 裡 說 劉 亮 延 : 由 他 的 語 言 開 始 追 溯 回 去, 將 會 發 現 到 事 件 / 場 景 / 氣 味 都 在 語 言 的 行 進 和 姿 態 裡 面 留 下 了 許 多 曖 昧 的 朦 嚨 的 路 徑 和 痕 跡, 還 有 在 表 面 下 面 流 動 進 行 的 ( understatement), 也 許 是 另 外 個 事 件...... 這 可 以 作 為 亮 延 詩 現 性 格 的 補 充 至 於 他 自 己, 在 薄 荷 糖 男 孩 的 序 言 寫 : 這 本 詩 集 裡 面, 我 主 要 處 理 的 主 題 是 關 係 J ' 書 寫 紀 錄 278

對 於 路 上 行 人 對 於 情 人 對 於 某 某 社 會 事 件, 在 進 入 體 內 或 者 擦 撞 所 產 生 的 些 反 應 及 動 作...... 我 把 這 本 詩 集 裡 收 入 的 作 品 先 分 為 五 個 時 期 : 節 奏 期 屁 臭 期 色 彩 期 裝 可 愛 時 期 遊 戲 時 期 例 如 有 關 裝 可 愛 時 期 的 自 覺... 在 我 所 建 造 出 來 的 世 界 裡 面, r 快 樂 變 成 是 種 最 低 限 度 狀 態, 而 所 有 的 東 西 在 快 樂 的 背, 是 不 是 有 更 巨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大 的 r? J 存 在...... 在 這 段 時 期 裡 函, 我 將 文 字 和 語 氣 捶 度 童 詩 化, 並 且 加 入 許 多 劇 場 的 元 素, 但 是 在 我 架 構 出 來 的 美 麗 世 界 完 成 的 同 時, 我 使 自 行 摧 毀 牠, 以 免 別 人 在 我 之 前 摧 毀 牠 有 延 續 之 前 各 個 時 期 的 部 份, 是 關 於 永 恆 的 不 安 與 焦 慮 以 上 文 字 見 出, 在 2 0 0 1 年 魚 果 2 0 歲 時, 已 經 高 度 自 覺, 以 詩 詮 釋 世 界 時, 必 備 的 他 者 情 懷 漢 語 詩 的 抒 情 傳 統 在 新 青 年 手 上, 開 始 就 可 以 展 現 劇 場 的 多 重 身 分 和 調 子 以 下 分 別 自 兩 本 詩 集 上 各 選 出 首 詩, 首 為 沒 有 頭 的 他 躺 得 好 好 的 他 總 是 躺 得 好 好 的 陪 我 過 去 春 天 夏 天 秋 天 冬 天 然 而 他 的 頭 呢 因 為 常 常 在 換 所 以 似 乎 不 是 重 點 況 且 睡 覺 時 我 並 不 開 燈 43. «薄 荷 糖 男 孩» ( 自 費 出 版, 唐 山 發 行, 2001 ) ; «C 貨 ) ( 台 北 唐 山 出 版, 2 4) 279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三 天 前 的 晚 上 他 輾 轉 反 側 的 脖 子 和 身 體 的 接 頭 扎 扎 響 著 於 是 閣 樓 便 翻 轉 了 起 來 我 發 現 有 雙 眼 睛 泛 著 淚 光 這 應 該 是 意 外 不 過 總 是 在 發 生 某 個 鼻 子 在 電 腦 螢 幕 出 現 幾 秒 使 直 接 躺 到 我 的 被 窩 裡 散 發 輻 射 線 但 是 因 為 太 過 光 亮 反 倒 巨 大 的 鼻 子 太 巨 大 杯 子 很 快 就 滿 了 紅 毛 毯 包 著 我 們 上 升 起 來 定 會 有 個 嘴 巴 不 過 那 是 別 人 包 在 禮 盒 裡 面 送 來 的 不 知 道 他 的 居 心 何 在 或 者 有 沒 有 過 期 ; 有 沒 有 嘲 砂 或 防 腐 劑 你 不 用 擔 心 那 麼 多, 這 世 界 到 處 都 是 螢 光 劑 說 的 也 是 我 們 都 愛 輻 射 線 而 禮 盒 嘴 巴 其 實 很 不 錯 因 為 功 能 很 多 泡 有 香 精 嘲 砂 其 實 口 感 不 錯 但 是 必 須 在 天 內 用 完 那 麼 鄰 居 們 來 跳 舞 吧 我 的 可 皮 吸 節 奏 很 新 穎 大 家 起 來 這 條 街 可 以 很 熱 鬧 其 實 這 就 是 全 部 拼 出 來 的 臉 保 存 期 限 並 不 久 所 以 歸 類 於 民 生 必 須 消 耗 品 280

這 實 在 很 麻 煩 但 是 很 難 有 組 合 沒 辦 法 必 須 單 買 我 喜 歡 唱 歌 所 以 也 不 要 耳 朵 那 其 實 只 是 附 加 的 配 備 不 過 吃 到 飽 的 也 不 定 划 算 魚 果 此 詩 是 用 個 戲 劇 情 節 來 表 達 訊 息, 這 手 法 夏 宇 幾 乎 用 在 {Salsa> 的 每 篇 中 此 外, 的 a lsa> 句 子 的 進 行, 也 常 有 前 句 結 尾 連 著 下 旬 之 開 頭, 令 句 與 句 間 生 出 連 續 演 變 之 趣 味, 例 如 隨 便 挑 夏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宇 抽 象 詩 之 前 四 句 : 跳 過 愛 的 災 難 與 不 愛 的 孤 獨 種 種 譬 如 迂 迴 來 到 超 級 市 場 看 到 牆 上 5 個 字 新 到 烏 賊 蛋 又 去 畫 具 店 買 了 故 意 將 句 末 連 另 旬 的 起 頭, 甚 至 連 另 段 的 起 頭, 打 破 我 們 已 習 用 的 句 型 分 法, 此 情 況 在 魚 果 的 詩 內 重 現, 例 如 段 : I 過 去 春 天 夏 天 秋 天 冬 天 然 而 他 \ 的 頭 呢 因 為 常 常 在 換 所 以 似 乎 不 是 重 點 二 段 I 和 身 體 的 接 頭 車 L 車 L 響 著 於 是 \ 閣 樓 便 翻 轉 了 起 來 我 \ 故 意 在 不 應 停 止 處 停, 又 在 該 停 止 處 延 伸, 而 且 延 伸 多 少 字 詞 全 無 定, 端 看 情 節 內 在 的 語 意 需 要 因 此, 夏 宇 在 { S a l s a > 的 連 篇 長 281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詩, 讀 起 來 亦 不 會 沈 悶, 是 有 賴 這 樣 隨 時 重 新 分 配 的 斷 句 方 式 年 輕 的 魚 果, 用 的 是 戲 劇 表 達, 亦 全 接 收 了 夏 宇 開 創 的 這 類 現 曬 驢 體 J ( 是 比 古 的 輾 驢 變 化 大 很 多 ) 與 劉 亮 延 相 比, 魚 果 本 詩 集 的 語 言 沒 有 亮 延 來 得 衝 擊 性, 但 在 簡 單 勾 勒 與 換 位 法 中, 人 的 軀 體 與 科 技 物 品 種 種 是 同 的 現 生 活 的 悲 愴 凰 呈 現 : 換 頭 的 軀 體 生 活 中 的 輻 射 線 棚 砂 防 腐 劑 和 香 精 沒 有 耳 朵 的 歌 聲 吃 到 飽 的 也 不 定 划 算 等 問 題.... 顯 示 出, 年 輕 詩 人 的 觀 察 是 夠 廣 闊 的 再 引 二 本 詩 集 的 詩 幹 馬 桶 伸 出 了 手 甩 著 枝 桔 梭 柔 軟 的 閉 口 劇 烈 3 蚓 廣 大 那 個 女 人 瘋 狂 地 幹 他 那 時 數 字 自 己 數 算 了 算 大 驚 地 喘 起 氣 來, 他 們 手 牽 著 手 地 搖 晃 著 啊 在 排 列 整 齊 的 圓 點 上 面 各 種 顏 色 的 光 塗 抹 他 又 塗 抹 他 有 些 類 似 於 某 些 字 彼 此 相 拼 出 特 定 的 辭 彙 就 說 話 起 來 某 些 鼓 聲 錯 落 地 敲 打 282

那 些 他 們 陸 續 從 櫃 子 傳 過 來 杯 子 灰 塵 乾 酪 般 的 口 紅 鐘 聲 傾 斜 風 來 解 釋 液 體 他 們 黏 膩 的 手 指 或 者 塊 掉 落 的 皮 有 時 像 蛋 糕 樣 柔 軟 混 雜 煙 灰 和 煙 繞 過 彎 曲 的 腰 身 就 笑 起 來 他 們 說 : 啊! 他 啊 他 最 片 處 男 在 鐘 聲 過 柔 軟 地 凋 落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菱 形 的 肚 月 齊 陷 落 著 暗 紅 色 的 水 光 他 坐 在 耳 朵 和 耳 垢 旁 邊 地 上 長 出 來 的 木 馬 色 含 木 馬 他 們 面 無 表 情 地 為 他 排 列 晶 瑩 的 腿 毛 那 些 花 園 和 香 港 腳 藥 膏 上 面 和 下 面 放 在 起, 倒 面 和 前 面 對 齊 就 說 他 被 幹 死 了 <c 貨 中 每 首 詩 都 相 當 長, 只 能 引 前 面 幾 段 魚 果 若 干 超 現 實 畫 面 ( 如 : r 馬 桶 伸 出 了 手 J ). 令 他 的 詩 比 亮 延 更 華 麗 也 更 卡 通, 真 的 是 有 遊 戲 和 快 樂 的 效 果 ( 想 到 西 班 牙 阿 莫 都 華 的 電 影 ) 但 處 理 的 可 悲 意 味, 較 前 本 詩 集 更 逼 近 物 象 : 氣 氛 語 氣 色 彩, 仿 若 與 其 華 麗 的 外 貌 齊 升 等 值 得 注 意 者, 是 魚 果 發 展 了 漢 44, 這 是 筆 者 杜 撰 的 個 詞, 古 詩 中 有 聲 律 上 的 曬 驢 體 J ' 為 了 令 上 段 與 下 段 節 奏 相 連, 故 意 將 上 段 末 二 字 與 下 段 首 二 字 重 壘, 產 生 連 綿 不 絕 之 效 果 最 有 名 者 如 : 曹 植 贈 白 馬 王 彪 ) 但 夏 字 並 非 用 上 下 旬 末 字 詞 重 蠱 的 方 法, 而 是 令 句 被 剪 斷 ( 而 且 是 頗 無 直 頭 地 ), 令 人 急 於 追 踩 下 節, 才 可 讀 完 它, 而 產 生 曬 驢 的 相 似 效 應 283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語 現 詩 的 斷 片 分 鏡 寫 法 J 45 ( 筆 者 暫 擬 的 詞 ) 例 如 引 詩 首 段 寫 數 字 J ( 表 示 那 些 幹 的 時 間 ) : r 他 們 手 牽 手 地 搖 晃 著 J. 二 段 寫 圓 點 與 光 J ( 他 晃 神 時 刻 中 看 到 的 ) : 圓 點 會 類 似 於 某 些 字 / 彼 此 相 拼 出 特 定 詞 彙 這 些 不 同 領 域 之 交 錯 結 合, 在 夏 宇 的 a l s a } 再 至 魚 果, 是 更 其 交 錯, 詞 性 本 質 也 會 變 異 生 長 發 展 再 如 詩 之 末 段. r 處 男 的 凋 落 是 片 J. 本 來 處 男 是 種 狀 態, 但 此 時 可 觸 戚 如 見 片 處 男 之 洞 落 如 此 形 容, 令 人 厭 受 主 角 的 茫 然 發 愣, 只 直 在 觀 看 這 最 片 之 凋 落 於 是, 下 文 連 串 的 片 斷, 非 日 常 組 合 狀 態 之 事 物, 也 就 本 來 如 此 地 被 讀 者 接 受 了 菱 形 的 肚 擠 陷 落 著 晴 紅 色 的 水 光 / 他 坐 在 耳 朵 和 耳 垢 旁 邊. J 魚 果 有 如 描 繪 幅 立 體 派 的 西 洋 畫, 將 身 體 切 割 ( 讀 者 可 厭 覺 主 角 他 的 身 體 情 狀 ) ; 還 有 另 種 將 某 部 分 特 寫 放 大 的 畫 r 晶 瑩 的 腿 毛 那 些 花 園 和 香 港 腳 藥 膏 / J 最 還 加 上 總 結 : r 上 面 和 下 面 放 在 起, 側 面 和 前 面 對 齊 / 就 說 他 被 幹 死 了 這 整 個 人, 好 比 只 有 人 形 J. 可 分 割 開 來 放 大 與 縮 小 或 這 塊 黏 到 那 塊 的 部 分, 魚 果 像 解 剖 刀 去 處 理 他 小 小 的 部 位 或 許 也 有 個 別 的 風 覺 區 域, 但 整 個 的 心 神 靈 的 問 題 ( 我 們 記 起 鄭 愁 予 詩 內 或 也 有 寫 少 年 的 肢 體, 如 : < 零 的 遞 減 > ). 仿 似 全 沒 有 了 於 此, 我 們 又 憶 及 大 堆 西 方 的 現 論 述 完 全 控 制 的 抒 情 連 綿 發 展 波 波 接 續 的 戲 劇 敘 事, 限 於 篇 幅, 遺 憾 不 能 將 此 詩 的 整 個 故 事 讀 完 劉 亮 延 寫 魚 果 : 魚 呆 神 秘 起 靈 式 的 狂 喜 與 憂 傷, 是 娘 娘 腔 的 娘 娘 腔 但 不 是 人 妖 ' 絕 對 是 畸 形 的, 不 堪 入 目 的 神 情 姿 態 在 這 本 書 284

裡, 它 是 高 度 形 式 化, 甚 至 到 了 過 份 裝 飾 的 地 步 裝 飾 也 就 是 掩 飾, 用 某 些 形 式 將 另 些 原 意 裝 填 起 來...... 他 簡 直 九 許 了, 某 種 純 粹 型 態 的 觀 賞, 我 們 所 觀 賞 乃 其 形, 而 非 其 特 有 所 指 有 無 所 指 在 作 者 那 邊 已 經 在 其 情 感 的 高 峰 狀 態 被 形 式 化 了 4 7 值 得 注 意 者, 劉 亮 延 論 魚 果 詩 是 觀 賞 其 形 而 非 其 特 有 所 指 這 二 位 年 輕 詩 人 語 言 開 展 的, 確 實 是 每 句 詩 或 兩 三 句 連 起 很 有 趣, 很 能 溝 通, 但 整 篇 連 起 的 意 涵 就 不 容 易 雖 然, 二 人 均 注 意 聲 音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的 效 果, 用 聲 帶, 情, 有 了 聲 音 就 有 整 體 的 感 覺 再 回 看 上 文 引 簡 政 珍 書 中 的 段 話 r 現 主 義 將 無 法 展 現 的 轉 移 至 展 現 的 動 作 本 身 二 人 的 詩 均 重 視 當 下 經 驗 的 各 方 面 捕 捉 ' 意 識 的 片 刻 片 刻 流 動, 去 到 不 同 時 空, 至 於 那 些 流 動 有 無 整 體 方 向? 有 沒 有 最 終 要 表 達 的 意 冒? 反 映 些 什 麼 問 題? 倒 可 能 不 及 那 些 廠 覺 或 朦 朧 中 抓 到 的 聲 音 那 末 重 要 相 較 下, 魚 果 的 詩 有 些 劇 情, 有 個 起 伏 的 故 事, 但 他 每 段 之 間 的 敘 事, 仍 然 也 以 意 識 流 動 所 觸 之 物 象 為 主 體, 這 時 客 體 的 理 J ' 就 愈 是 稀 薄 或 隱 藏 至 深 45. r 斷 片 分 鏡 寫 法 乃 筆 者 試 擬 的 個 詞, 想 表 現 文 字 特 性 本 來 是 時 闖 進 程, 如 今 句 內 變 成 空 間 的 交 錯 章 壘, 密 度 加 強 好 幾 倍 將 電 影 的 剪 接 觀 念 寫 成 詩, 參 見 羅 青, «錄 影 詩 學» ( 台 北 : 書 林 ' 1 9 8 8 ). 這 是 本 詩 集, 但 在 其 記 錄 影 詩 學 之 理 論 基 礎, 提 到 鏡 頭 語 吉 J. 但 羅 青 詩 內 表 現 的 鏡 頭, 有 如 地 理 情 態 如 實 錄 影 J. 比 般 敘 事 詩 還 要 紀 貪 清 楚, 完 全 不 同 二 十 年 魚 果 的 鏡 頭 J. 句 內, 不 同 領 域 的 相 錯 交 壘 46 鄭 愁 予, ( 零 的 遞 減 煙 懷 友 ) «燕 人 行» ( 台 北 : 洪 範 書 店. 1980 ). 頁 21-23 詩 內 容 寫 群 少 年 圍 坐, 初 嚐 抽 煙 的 快 樂, 他 們 輪 用 支 煙, 詩 寫 個 人 肢 體 陶 醉 狀 態 詩 表 面 寫 身 體, 實 質 充 滿 少 年 的 內 心 成 覺, 那 種 初 嚐 禁 忌 的 純 真 與 喜 悅, 但 魚 果 詩 中 人 形 的 內 心, 卻 似 全 不 著 墨 47. ~Ij 亮 延. ( 眩 暈 的 時, 昏 厥 的 聲 腔 ). 魚 果 詩 集 «C 貨 序 吉, 頁 8-1 1 285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五 非 夏 字 系 列 的 潛 力 如 果 光 以 非 夏 宇 系 列 為 題 J. 當 然 有 台 其 它 的 全 部 詩 人, 不 過 這 兒 鎖 定 近 十 五 年 出 版, 有 現 性 格, 又 能 獨 自 有 種 姿 態 與 其 它 人 都 不 太 相 似, 礙 於 篇 幅, 下 列 只 選 出 二 位 詩 人 其 是 駱 以 軍 ; 另 位 連 詩 集 都 未 見 的 廖 梅 璇 ( ) 駱 以 軍 ( 1967 ) 駱 以 軍 已 是 新 世 有 名 小 說 家, 但 他 1 9 94 年 自 費 出 版 的 詩 集 棄 的 故 事 >. 沒 太 多 人 知 道, 不 能 流 通, 至 為 可 惜 特 別 是 同 書 名 的 詩 棄 的 故 事 >. 有 兩 個 片 段, 片 段 為 當 今 故 事, 二 片 段 完 全 節 錄 史 記 的 周 本 紀 段, 周 后 種 名 棄, 母 日 姜 原, 踐 野 人 足 跡 懷 孕 生 子 這 樣 的 古 今 構 想 在 小 說 電 影 甚 至 繪 畫 建 築 中 已 甚 多, 但 在 台 詩 壇, 出 現 個 完 整 的 古 今 故 事, 而 且 將 古 的 棄 之 精 神, 變 成 極 富 時 訊 息 的 文 字, 卻 不 多 見 駱 以 小 說 家 善 敘 述 的 筆 觸, 成 功 帶 到 詩 文 體 所 擅 長 的 貼 近 心 靈 現 場 全 文 如 下 :. 全 笠 如 果 遺 棄 不 再 是 我 向 生 命 漠 谷 憤 怒 擲 去 的 回 音 而 是 姓 氏 是 母 胎 以 腔 溫 熱 吻 上 的 烙 記 則 我 們 又 何 須 竭 力 爭 辯 286

那 年 冬 天 究 竟 是 妳 的 遺 棄 將 我 放 逐 在 詩 和 頹 廢 的 邊 陸 或 僅 為 了 印 證 詩 的 頹 廢 我 遺 棄 妳 那 年 冬 天 我 耽 迷 於 甜 地 耽 迷 於 種 植 在 詩 和 頹 廢 的 荒 野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不 睬 彌 天 風 雪 狂 暴 殉 情 在 我 熾 燙 髮 ft 枯 搞 面 頰 屁 身 以 淚 的 姿 勢 優 美 墜 落 臘 末 雪 深 我 晨 昏 哼 吟 走 板 歌 謠 赤 足 踩 過 霜 蝕 拉 葉 和 九 節 芒 花 模 仿 巨 靈 淫 邪 的 舞 步 遙 遠 的 父 親 我 是 處 女 和 腳 印 購 合 的 私 生 子 出 生 三 日, 母 親 將 我 棄 於 隘 巷, 馬 牛 過 道 皆 避 而 不 踐 ; 母 親 將 我 棄 於 冰 渠, 飛 鳥 以 其 翼 遮 覆 287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如 果 遺 棄 是 種 姿 勢, 是 我 垮 自 閉 目 坐 於 母 胎 便 決 定 的 姿 勢 是 種 將 己 身 遺 落 於 途 以 證 明 自 己 曾 經 走 過 或 正 在 走 過 的 姿 勢 則 不 斷 遺 棄 的, 其 實 是 最 貪 婪 的, 妄 圖 以 回 憶 緝 足 擴 張 詩 的 領 地 遙 遠 的 父 親 我 見 他 掩 面 頹 坐 在 狼 籍 紊 亂 不 辨 來 去 的 足 跡 之 前 為 何 將 我 遺 棄? J 交 遞 遠 去 的 回 音 我 問 母 親 母 親 問 父 親 妳 問 我 遺 棄 便 是 足 印 因 為 我 知 道 妳 將 愛 戀 足 印 甚 於 愛 戀 我 的 足 躁 那 年 冬 天 我 將 妳 植 於 雪 蕪 的 荒 野 不 待 抽 芽 使 踩 著 巨 靈 淫 邪 的 舞 步 288

口 多 口 索 離 去 如 果 你 至 今 猶 被 我 置 於 遺 棄 的 雪 蕪 荒 野 那 麼 言 青 記 住 遺 棄 是 我 最 濃 郁 灼 烈 的 吻 是 我 噶 咬 妳 生 陰 魂 不 散 的 愛 的 手 勢 你 究 竟 是 誰? J 我 是 棄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貳 同 后 稜, 名 棄 母 有 你 氏 女, 曰 姜 原 姜 原 為 帝 學 元 妃 姜 原 出 野, 見 巨 人 跡, 心 祈 然 說, 欲 踐 之, 踐 之 而 身 動 去 口 孕 者 居 期 而 生 子, 以 為 不 祥, 棄 之 隘 巷, 馬 牛 過 者 皆 辟 不 踐 ; 徒 置 之 林 中, 適 會 出 林 多 人, 遷 之 ; 而 棄 渠 中 冰 上, 飛 鳥 以 其 翼 翼 薦 之 姜 原 以 為 神, 遂 收 養 之, 初 欲 棄 之, 因 名 曰 棄 棄 為 兒 時, 血 色 如 巨 人 之 志 其 游 戲, 好 種 樹 麻 挂 麻 拉 美 及 為 成 人, 遂 好 耕 農...... 這 古 今 對 照 寫 法, 我 們 也 想 到 夏 宇 的 某 些 雙 人 舞 > 4 8 將 李 清 照 詞 任 寶 宣 塵 滿, 日 上 簾 鉤 的 哀 愁 完 全 反 寫, 男 主 角 去 到 另 個 城 市, 女 主 角 卻 在 黃 昏 的 窗 口 與 新 歡 玩 擺 動 的 恰 恰 恰 J ' 新 時 48. 夏 字, ( 某 些 雙 人 舞 ), «腹 語 術» ( 台 北 : 現 詩 季 刊 午 士 ' 1 99 1), 頁 的 1 7 此 詩 首 段 文 字 是. r 香 冷 金 1 兒 / 被 翻 江 浪 / 起 來 慵 自 梳 頭 / 任 寶 奮 塵 滿 / 日 上 簾 鉤 /J 也 無 特 別 註 明 引 用 李 清 照 詞, 彷 彿 是 太 有 名 了 不 用 說 ; 又 彷 彿 此 文 句 與 作 者 己 融 成 體, r 分 不 清 是 誰 的 了 二 段 即 馬 上 展 開 則 現 男 女 彼 此 甩 掉 對 方 的 情 節 289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女 性 的 失 戀 熱 鬧 得 令 人 羨 慕, 內 心 的 真 相 如 何 全 不 見 了 不 過, 在 駱 以 軍 古 今 故 事 中, 那 名 古 老 始 祖 棄 J ' 不 知 幾 千 世 生 下 的 徒 子 徒 孫, 卻 讓 人 追 溯 到 歷 史 源 頭 下 的 哀 傷 反 而, < 史 記 的 原 文 中, 男 主 角 掩 藏 了 切 情 緒 駱 以 軍 重 新 書 寫 這 名 漢 民 族 始 祖, 如 果 史 記 寫 其 神 農 氏 教 育 萬 民 耕 作 的 特 性, 今 日 詩 人, 卻 戚 悟 到 巨 靈 淫 邪 的 舞 步 J ' 將 名 女 子 授 精 成 孕 遺 棄 遠 去 這 情 節 如 此 清 晰, 祂, 就 是 我 們 的 祖 先, 我 們 竟 未 知 漢 民 族 在 根 底 上 留 著 始 亂 終 棄 的 基 型 這 才 是 駱 詩 題 材 最 令 人 震 掘 之 處 轉 至 現, 廿 世 紀, I 棄 的 男 主 角 再 將 故 事 重 演, 詩 人 用 想 像 補 足 了 他 棄 而 遠 去 的 情 由 I 僅 為 了 詩 和 頹 廢 如 果 昔 日 的 棄 J ' 是 為 了 轟 轟 烈 烈 的 救 民 事 業, 則 今 天, 這 詩 的 拯 救, 自 我 頹 廢 之 需 要, 同 樣 : 如 數 千 年 前 昔 日 的 急 切, 這 有 如 我 們 的 糧 草! 自 深 層 社 會 意 涵 上, 我 們 或 可 如 此 思 考 但 也 可 自 另 角 度 看 : 棄 遺 棄 他 人, 僅 為 了 印 證 詩 和 頹 廢 J ' 則 可 以 說 現 的 文 本 閱 讀 和 符 號, 已 變 成 生 活 理 解 的 重 心? 生 活 之 真 實 面 在 哪? 引 申 出 個 極 待 反 思 的 問 題 同 樣 地, 被 棄 的 女 主 角 將 愛 戀 足 印 甚 於 / 愛 戀 我 的 足 躁 J ' 她 愛 戀 種 沒 有 實 戚 的 記 憶? 至 於 男 主 角 棄 如 此 做, 也 是 為 了 遺 棄 是 我 最 濃 郁 灼 烈 的 吻 / 是 我 / 噹 咬 你 生 陰 魂 不 散 的 / 愛 的 手 勢 則 男 女 雙 方 都 為 了 姿 態 的 模 仿, 身 不 由 己 地 滾 進 面 不 知 何 者 為 真 的 情 戚 漩 渦, 這 詩 的 意 涵 在 古 今 相 連 之 同 時, 闖 進 了 現 本 質 殿 堂 中 290

陳 金 火 他 們 圍 著 那 女 孩 兒 跳 舞 ~w, 吟.~ ~' 烹 略 台 外 頭 有 人 拿 探 照 燈 拿 擴 音 喇 叭 對 他 們 說 話 他 們 人 左 手 人 右 手 將 女 孩 的 雙 乳 像 貝 殼 那 樣 縫 間 他 們 想 起 那 個 整 片 曠 野 的 芒 草 全 得 了 白 化 症 池 塘 里 上 萬 隻 青 蛙 全 膨 脹 膨 脹 然 像 漿 呆 i 是 裂 腸 肚 外 露 浮 滿 整 個 池 塘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他 們 想 起 有 個 戴 魚 頭 盔 的 外 星 人 在 霜 降 那 晚 把 飛 升 器 停 在 學 校 司 令 臺 它 對 他 們 說 : 束 市 買 駿 馬 西 市 買 鞍 轎 南 市 買 響 頭 北 市 買 長 鞭...... J 他 們 於 是 離 家 好 遠 好 遠 從 那 晚 起 他 們 撥 開 女 孩 金 色 微 光 像 海 底 珊 瑚 的 姨 臟 像 枚 祖 母 綠 寶 石 的 膽 囊 像 只 白 玉 扳 指 的 腎 結 石 像 隻 駝 皮 酒 壺 的 胃 像 千 萬 條 美 杜 莎 蛇 髮 掙 符 的 腸 他 們 西 裝 畢 挺 臉 倦 容 親 吻 著 那 女 孩 兒 薔 薇 花 瓣 翻 裸 的 細 細 皺 紋 他 或 他 親 吻 著 那 女 孩 剝 開 喉 管 下 的 墨 魚 鏢 她 唱 歌 的 時 候 291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像 踮 起 腳 尖 將 最 高 音 送 入 天 穹 他 們 吃 她 的 手 掌 想 像 她 是 隻 通 體 透 明 只 剩 骨 頭 的 螢 光 魚 在 暗 洋 里 迴 遊 他 們 剝 下 她 們 的 淚 腺 從 此 那 女 孩 不 會 悲 傷 流 淚 了 他 們 像 掰 橘 子 瓣 咬 破 她 湯 汁 飽 滿 的 白 色 唇 她 的 肺 葉 像 兩 片 忘 了 關 窗 的 蕾 絲 窗 帝 她 的 耳 垂 像 柄 不 慎 摔 破 的 骨 瓷 壺 把 手 去 也 的 眼 珠 像 他 們 的 濤 : 是 而 好 奇 看 著 這 世 界 的 三 百 六 十 度 廣 角 眼 睛 她 的 皮 膚 像 新 娘 白 紗 凌 亂 而 害 羞 拔 著 他 們 說 ~w. 呼.~ ~ 東 喲 她 不 說 話 她 的 心 臟 輕 輕 跳 著 像 包 圍 住 這 整 個 房 間 安 慰 他 們 的 音 樂 盒 2003 年 12 月 陳 金 火 和 另 男 子 誘 騙 名 女 保 險 員 在 他 的 機 車 行 將 她 擊 殺 姦 屍 胡 平 屍 體 將 人 肉 片 片 削 下 首 妹 吃 台 媒 體 稱 之 為 食 人 魔 292

陳 金 火 故 事 是 台 版 的 人 魔 J ' 近 年 這 類 情 節 不 只 次 地 不 時 發 生, 至 讀 者 幾 乎 不 再 反 應 的 地 步 無 日 不 出 現 家 幾 口 燒 炭 投 河 家 庭 好 友 問 殺 人 吃 人....., 在 昔 日 轟 動 時 的 議 題, 現 在 也 沒 什 麼 人 再 討 論 駱 以 軍 詩 中 的 語 氣, 也 是 如 這 些 社 會 大 眾, 臉 平 靜 慢 慢 觀 賞 ( 有 如 電 視 劇 場 我 們 正 好 晚 餐 ) 現 的 情 戚 扁 平 冷 漠, 至 此 己 表 現 極 致 駱 以 軍 用 這 般 情 緒, 卻 正 可 以 如 品 味 食 物 般, 塊 塊 器 官 切 割 開 來 : I 將 女 孩 的 雙 乳 像 貝 殼 那 樣 撞 開 他 們 撥 開 女 孩 金 色 微 光 像 海 底 珊 瑚 的 膜 臟 J ' 還 有 以 下 大 堆 腎 結 石 膽 囊 胃 與 腸...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寫 小 說 的 人 本 來 什 麼 題 材 也 可 進 入, 但 漢 語 詩 久 遠 的 抒 情 傳 統, 令 詩 人 總 是 將 主 體 與 物 象 緊 密 連 結, 就 算 前 面 的 魚 果 與 亮 延, 都 免 不 了 有 許 多 鷗 覺 的 筆 觸 如 今, 小 說 家 寫 詩, 可 以 徹 底 收 斂, 以 吃 人 者 的 緩 慢 切 割 研 究 之 前 見 點 為 主 體, 卻 在 帶 動 那 些 器 官 被 碰 觸 之 剎 那 ( 讀 者 也 如 童 蒙 初 開 的 知 識 去 碰 那 些 肉 ). 寫 得 充 滿 靈 氣 霞 光 I 他 們 想 起 那 個 整 片 曠 野 的 芒 草 全 得 了 白 化 症 / 池 塘 裹 上 萬 隻 青 蛙 全 膨 脹 膨 脹 I f 也 們 吃 她 的 手 掌 / 想 像 她 是 隻 通 體 透 明 / 只 剩 骨 頭 的 螢 光 魚 在 暗 洋 襄 迴 遊 J I 嘿 喲 嘿 喲 / 她 不 說 話 / 她 的 心 臟 輕 輕 跳 著 / 像 包 間 住 這 整 個 房 間 / 安 慰 他 們 / 的 音 樂 盒 我 們 很 愛 這 些 描 寫, 也 就 共 犯 般 進 入 陳 金 火 的 身 體, 此 時, 所 謂 詩 傳 統 的 興 發 觸 動 完 全 停 歇, 而 句 子 描 述 仍 進 行 著 就 像 我 們 每 日 的 生 活, 某 些 完 全 停 止 又 不 斷 演 變 進 行 著 的 程 序 駱 以 軍 用 小 說 家 的 冷 靜 侵 入 詩 之 語 言, 並 徹 底 反 映 了 現 的 人 生 駱 以 軍 詩 作 不 多, 詩 評 者 甚 至 不 會 去 考 慮 這 名 小 說 家 但 筆 者 認 為, 在 文 字 訊 息 的 角 度 看, 駱 以 軍 以 小 說 家 的 故 事 布 局 冷 靜 無 293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情 J ' 的 確 可 為 今 日 努 力 撐 閒 抒 情 傳 統 的 漢 語 現 詩 開 拓 新 境 而 且, 駱 以 軍 豐 富 行 文 之 經 驗, 開 始 就 可 以 避 開 夏 宇 文 字 的 戚 染, 自 成 格 在 新 世 中 亦 特 別 可 貴 ( 二 ) 磨 梅 鵬 這 是 個 陌 生 的 名 字, 她 的 作 品 只 有 在 現 在 詩 } 49 出 現 過, 但 無 所 謂, 我 在 其 中 看 見 某 些 奇 異 的 新 事 物, 且 錄 下 她 的 女 生 女 脫 掉 隻 黑 鞋 子 脫 掉 另 隻 黑 鞋 子 黑 色 的 眼 珠 忽 然 眨 動 歌 聲 碎 然 默 斂 之 前 鳥 兒 墜 落 片 嫩 葉 黏 在 滲 汗 服 窩 起 初 是 漫 長 的 雨 水 混 合 灰 燼 與 銀 屑 沖 刷 丘 陵 霧 降 下 碳 粉 棉 絮 j 的 漫 294

節 氣 無 可 形 容 的 輾 轉 錫 箔 青 瓷 碎 玻 璃 鑿 痕 閃 爍 幽 光 爾 石 膏 浮 出 地 表 凝 結 成 純 白 假 面 在 稻 草 堆 的 焚 燒 中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女 乳 如 穀 粒 膨 脹 埔 動 著 破 土 愛 液 最 湧 出 異 教 徒 女 子 口 嚼 檳 榔 讓 唇 受 洗 惡 露 不 絕 母 親 笑 著 剝 掉 核 f 二 周 圍 的 果 肉 拌 茶 匙 蜂 蜜 女 兒 手 指 沾 抹 唾 沫 徐 徐 畫 過 眉 毛 49 阿 翁 主 編 - «現 在 詩 四 期 : 行 動 詩 文 件 大 展» ( 台 北 唐 山 - 2 6 ) 295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已 將 血 泊 ) 如 果 說, 這 是 現 之 前 的 類 型 : 句 子 凝 重 意 象 桐 密, 點 也 不 暢 快 不 好 玩 是 的, 故 意 將 這 類 極 端 現 主 義 時 期 的 非 物 象 體 選 入, 以 便 湊 足 台 現 詩 風 的 完 整 但 廖 梅 璇 並 不 止 光 像 三 四 十 年 前 的 晦 澀 語 言 而 已, 從 詩 的 形 式 至 內 容, 都 有 足 以 研 究 的 新 增 觀 念 如 果 回 看 劉 亮 延, 說 他 汲 取 西 方, 詩 有 如 英 文 直 譯, 則 廖 梅 璇 恰 是 另 面, 精 簡 得 像 中 國 古 文 詩 起 首 四 旬, 畫 面 卻 是 電 影 式 的 ( 三 十 年 前 的 洛 夫 商 禽 等 畫 面 沒 這 跳 接 迅 速 ). 而 且 很 乾 淨, 前 二 句 與 二 句 間, 隱 藏 種 爆 發 力 : 依 文 意, 我 們 不 會 以 為 眼 珠 是 正 常 地 長 在 脫 鞋 人 臉 上, 卻 以 為 眼 珠 在 鞋 子 內 眨 這 種 將 古 文 法 混 在 白 話 中 生 長 威 力 的 效 果, 卻 是 現 詩 少 見 的 ( 鄭 愁 予 的 方 式 非 如 此 出 現 ). 尤 其 在 年 輕 此 外, 得 注 意 詩 內 到 處 的 廣 幅 度 連 結 如 : r 片 嫩 葉 / 黏 在 滲 汗 服 窩 J. 又 不 同 前 提 的 劉 亮 延 魚 果 之 偶 然 連 結, 廖 梅 璇 顯 然 有 慎 重 選 擇, 將 最 值 得 歌 詠 的 昇 華 之 意 選 取 所 以, 甚 至 聲 音 也 仔 細 體 會 過, 如 r 起 初 是 漫 長 的 雨 水 / 混 合 灰 燼 與 銀 屑 / 沖 刷 丘 陵 J. 便 非 常 舒 服, 而 且 知 道 唸 著 就 包 含 了 許 多 事 物 詩 的 上 半 部 有 許 多 外 界 騷 動 的 物 種 : 鳥 兒 嫩 葉 雨 水 丘 陸 霜 碳 棉 絮, 還 有 節 氣 無 可 形 容 的 輾 轉 下 半 部 則 有 各 種 幽 光 如 錫 箔 清 瓷 碎 玻 璃 石 膏 純 白, 然 有 女 體 之 乳 螞 動 著 破 土 我 們 被 先 前 的 節 氣 與 自 然 各 界 吸 引, 視 點 直 就 認 為 這 是 大 地 稻 草 堆 生 出 的 女 體. r 愛 液 口 嚼 檳 椰 與 惡 露 J. 加 起 來 黏 祠 濕 熱 ( 非 常 中 南 部 ) 0 r 惡 露 不 絕 母 親 笑 著 提 及, 好 似 這 世 世 的 女 之 惡 與 露 J. 是 自 給 自 足, 無 容 另 界 ( 如 男 性 ) 說 296

詞 最, 出 土 的 女 兒 用 唾 沫 畫 眉 ( 我 們 毫 無 疑 問 那 些 體 液 的 惡 或 非 惡 ) 題 目 女 生 女 >. 廖 梅 璇 寫 出 的 不 止 是 同 性 戀, 是 進 步 發 展 起 單 性 生 殖 如 果 真 的 未 來 出 現, 那 畫 面 也 夠 美 的 : 錫 箔 清 瓷 碎 玻 璃 漫 長 的 雨 水 沖 刷... 在 上 文 歸 納 現 詩 特 性 時 有 : r 回 溯 古 以 新 的 角 度 用 傳 統 元 素 J. 在 題 材 上 古 今 互 取 是 最 常 見 ; 在 結 構 上 新 舊 也 容 易 拼 貼 ; 但 在 文 字 運 用 上, 將 古 文 的 簡 潔 凝 聚 特 性, 與 超 現 實 畫 面 連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結 ; 將 古 詩 詞 的 深 遠 哀 怨 情 調, 那 些 古 老 的 節 氣 青 瓷 銀 屑 幽 光 連 上 女 生 女 的 身 體 出 土, 自 我 生 長 的 氣 勢...... 廖 梅 璇 的 文 字 源 頭 與 組 織, 出 現 了 詭 異 的 成 就 如 此 的 新 人, 雖 然 也 用 古 文 意, 表 達 出 的 事 物, 也 卻 遠 超 乎 前 世 之 構 想, 台 的 現 版 圖, 有 了 這 些 作 品, 我 們 才 踏 實 地 摹 擬 它 的 形 狀 六 結 論 : 詩 語 言 浮 現 的 文 化 議 題 披 覽 台 現 詩 的 論 述, 覺 得 詩 評 家 借 助 西 方 理 論 時, 對 於 詩 的 題 材 與 內 容 理 解, 確 能 幫 補, 但 對 於 詩 語 言 各 家 的 演 變, 為 何 致 此? 源 頭 如 何? 恐 怕 是 非 常 本 土 化 的 議 題 詩 人 廠 知 互 動 的 狀 態, 與 乎 不 自 覺 地, 自 傳 統 基 因 的 再 生 與 突 變, 其 中 的 追 跨 過 程, 牽 涉 深 微 而 繁 複 在 上 列 五 家, 筆 者 亦 只 能 就 近 搜 集, 近 十 幾 年 出 版 而 帶 有 另 些 想 法 的 語 言, 爬 梳 研 讀, 選 出 可 以 有 某 種 訊 息 散 示 的 詩 人 寫 此 論 文 所 瀏 覽 過 的 現 詩 集 J ( 作 者 們 當 然 不 會 自 訂 標 籤, 而 是 筆 者 據 詩 學 觀 念 分 類 ). 還 不 到 百 本 不 過 如 上 提 到 的 詩 297

台 文 學 研 究 卷 二 期 ( 包 - N q a 泊 ) 人, 在 孟 獎 與 簡 政 珍 二 位 的 書 內, 未 注 意 到 另 外, 關 於 詩 語 言 中 讀 取 的 文 化 訊 息, 應 該 先 是 完 整 的 好 詩, 其 深 層 呼 吸 才 是 不 自 覺 的. r 自 然 透 露 了 許 多 事 物 如 果 語 言 脫 不 了 因 循 內 容 又 面 貌 模 糊 ; 作 為 詩 更 重 要 的, 是 字 與 字 句 與 句 間 整 篇 有 種 神 韻 ( 蘇 珊 郎 格 以 為 即 生 命 的 有 機 形 式 J ). 如 出 了 神 的 詩 才 會 令 人 記 得, 會 不 自 覺 地 背 誦 那 些 句 子 否 則, 可 依 憑 的 論 述 太 多, 實 驗 ( 或 可 說 習 作 ) 無 數, 評 論 者 豈 非 疲 於 奔 命? 大 批 作 品 裡 許 多 訊 息 亦 陳 陳 相 因, 如 彩 虹 消 逝 葉 覓 覓 的 年 輕 氣 息, 將 物 象 名 詞 運 用, 帶 到 個 更 自 由 出 入 的 世 界, 可 以 迎 接, 也 可 以 離 別. r 瀟 灑 與 否 念 頭 都 不 必 也 不 是 對 現 實 無 鼠, 不 過 像 那 位 工 匠, 家 變 成 沼 澤, 也 就 適 應 沼 澤 的 使 用, 此 處 其 實 可 連 上 古 老 小 民 的 坐 以 待 斃 這 些 曾 被 五 四 時 知 識 分 子 ( 如 魯 迅 ) 死 批 過 的 特 質...... 多 1 年 輕 的 詩 人, 如 果 說 所 謂 前 衛 J. 我 們 是 否 意 識 到, 未 來 世 對 於 社 會 現 象 眼 睜 睜 地 發 生, 也 無 所 謂 合 理 不 合 理, 他 們 是 易 於 描 摹 呈 現, 而 將 自 己 可 能 驚 天 動 地 的 廠 受, 全 部 壓 平 隱 藏? 劉 亮 延 與 魚 果 合 作 劇 團. 52 詩 語 言 也 有 不 少 重 疊 痕 跡, 但 是 外 文 系, 另 中 文 系 53 亮 延 西 文 語 法 造 就 的 奇 特 畫 面 交 送, 值 得 進 步 追 諒 他 將 漢 語 字 詞 的 組 合 重 新 洗 牌, 如 果 夏 宇 還 告 訴 我 們 正 在 做 實 驗 ( 就 是 說 可 以 不 當 真 的 ). 則 劉 亮 延 好 像 與 這 些 狂 野 的 可 能 性 黏 合, 長 成 塊 如 果 說, 語 言 表 種 意 識 狀 態, 則 這 些 廿 世 紀 新 人, 他 們 極 易 沿 著 自 我 意 念 的 起 伏, 仿 似 無 邊 界 無 成 規 地, 去 到 這 跑 到 哪, 而 且 還 不 管 這 不 斷 動 念 的 當 下 性 J ' 有 沒 有 什 麼 最 的 意 義 J.. 0 魚 果 劇 場 式 調 度 故 事 變 換 角 色 之 能 力, 將 詩 帶 入 新 闢 領 域 298

( 想 想 看 早 期 的 瘟 弦 ) 何 況 他 也 有 如 亮 延 般, 語 法 造 成 的 畫 面 交 送, 另 外 更 如 商 禽 的 超 現 實 年 紀 輕 輕 藝 術 的 源 頭 不 少 筆 者 為 魚 果 杜 撰 了 個 斷 片 分 鏡 寫 法 的 詞, 如 果 是 電 影, 大 家 便 馬 上 明 白 怎 麼 回 事, 但 在 白 話 漢 語 詩 之 體 內, 這 便 非 常 特 異 魚 果 較 劉 亮 延 更 進 步 地 結 合 J. 是 說 他 將 不 同 領 域 的 詞 性 狀 態 交 換, 遠 遠 比 所 謂 擬 人 法 生 動 複 雜 野 性 太 多 數 字 會 搖 晃, 看 到 的 圓 點 與 光 直 蔓 延 生 出 劇 情..... 這 些 畫 面 幾 近 似 個 瘋 人 的 精 神 狀 態, 我 們 才 深 深 承 受 角 色 的 艱 困 他 竭 力 抓 住 那 些 勉 力 還 可 戚 覺 的 事 物 時 間, 否 則 剎 那 間, 世 情 轉 變 之 快 之 難 解 足 以 令 他 發 狂 劉 亮 延 與 台 現 詩 觀 察 : 夏 字 及 其 的 新 書 寫 魚 果 二 位 共 同 呈 現 的 : 意 識 片 刻 之 追 踩 ( 甚 至 迷 戀 ). 呈 現 新 青 年, 極 重 視 抓 牢 每 意 念, 彷 彿 唯 恐, 在 外 界 陸 離 變 幻 之 戚 染 下, 主 體 性 候 忽 消 失 另 外 二 位 所 謂 非 夏 宇 系 列, 也 不 定 說 他 們 忽 視, 而 是 他 們 還 有 更 多 更 遠 的 源 頭, 甚 至 明 顯 地 來 自 古 文 基 本 上, 這 二 人 的 中 文 用 得 又 進 步 : 駱 將 字 詞 華 麗 漫 延 廖 幾 乎 提 昇 到, 光 憑 單 字 就 生 效 果 但 個 說 吃 人 肉, 男 個 寫 單 性 生 殖, 用 全 無 西 化 痕 跡 的 美 麗 中 文 包 里, 這 些 無 止 境 發 展 的 題 材 他 們 與 古 相 連 的 方 式, 令 人 驚 異 的 是, 這 些 新 新 人 物, 也 有 能 渾 然 無 覺 似 地 融 合 者 例 如 駱 以 軍 的 棄. 讀 來 真 不 知 是 當 浪 蕩 子 還 是 始 祖 那 淫 邪 舞 步 的 神 農 氏, 令 人 擊 賞 又 慨 歎 的 是 那 天 衣 無 縫 廖 梅 璇 在 單 詞 句 意 內, 傳 授 著 有 如 宋 詞 的 蘊 藉 委 婉 昧, 卻 完 全 不 是 席 慕 蓉 與 鄭 愁 予 了, 她 連 接 電 50 蘇 珊 郎 格, ( 生 命 的 形 式 ), «藝 術 問 題» ( 北 京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1983), 頁 4 1-5 4 文 內 論 述 篇 好 作 品 是 個 有 機 的 生 命 體, 形 成 個 有 意 味 的 生 命 的 形 式 51. 如 魯 迅 阿 Q 正 傳 ) 中 阿 Q 的 行 止 52. 二 人 於 2006 年 成 立 李 清 照 私 人 劇 團 J ' 演 出 劇 目 ( 曹 士 巧 ) ( 自 素 貞 等 53. 劉 亮 延 畢 業 於 東 華 大 學 英 美 語 文 系, 魚 果 為 成 大 中 文 系 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