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雅族紋面耆老口述資料、影像紀錄整理及台灣紋身民族之分析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影 像 記 錄 整 理 及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分 析 受 委 託 者 : 苗 栗 縣 泰 雅 北 勢 群 文 化 協 進 會 研 究 主 持 人 : 尤 瑪 達 陸 協 同 主 持 人 : 弗 耐 瓦 旦 專 任 研 究 助 理 : 林 孟 功 / 林 孟 君 內 政 部 營 建 署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管 理 處 保 育 研 究 報 告 中 華 民 國 九 十 九 年 十 二 月

目 次 表 次... Ⅱ 圖 次... Ⅲ 中 文 摘 要... 1 壹 計 畫 名 稱... 2 貳 計 畫 緣 起 與 目 的... 2 參 文 獻 回 顧 ( 前 人 研 究 )... 2 肆 計 畫 執 行 方 法 及 步 驟... 5 伍 預 期 目 標... 8 陸 研 究 資 料 整 理... 9 第 一 部 份 西 部 泰 雅 族... 9 第 二 部 份 東 部 太 魯 閣 族 賽 德 克 族... 41 柒 結 論... 86 捌 台 灣 原 住 民 紋 身 民 族 比 較 分 析... 89 玖 參 考 文 獻... 94 I

表 次 表 1 西 部 泰 雅 族 紋 面 基 本 資 料 表... 9 表 2 花 蓮 地 區 紋 面 基 本 資 料... 41 表 3 台 灣 原 住 民 紋 面 民 族 紋 樣 形 式 與 分 布 分 析 表 一... 91 表 4 台 灣 原 住 民 紋 身 民 族 比 較 分 析 表 二... 92 II

圖 次 圖 1 計 畫 預 期 進 度 甘 梯 圖... 8 圖 2 紋 面 耆 老 居 住 地 理 環 境 示 意 圖... 42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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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泰 雅 文 化, 它 是 寓 宗 教 於 人 文 天 人 合 一 的 文 化, 紋 面, 它 是 泰 雅 族 非 常 重 要 的 文 化 之 一, 住 在 不 同 流 域 的 紋 面 耆 老 對 於 紋 面 都 有 共 同 的 記 憶, 它 是 傳 統 社 會 生 活 中 族 人 及 部 落 之 間 重 要 的 文 化, 是 族 群 辨 識 符 號, 榮 耀 的 象 徵 和 泰 雅 人 的 宇 由 觀, 此 外 它 又 是 泰 雅 族 認 同 和 歸 屬 感 的 核 心 價 值 泰 雅 人 在 此 圖 騰 之 下, 人 與 人 之 間 以 及 個 人 與 社 會 之 間 的 情 感 也 隨 之 激 盪 凝 聚 紋 面 它 不 僅 僅 是 文 化 面 相 與 民 族 代 表 的 標 誌, 它 更 是 泰 雅 人 的 人 生 觀 價 值 觀 與 宇 宙 觀 的 縮 影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區 域 所 屬 的 泰 雅 族, 仍 然 存 有 台 灣 本 島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古 老 文 化 - 國 寶 級 的 紋 面 耆 老, 這 是 最 難 能 可 貴 之 處 雪 霸 園 區 相 鄰 的 原 住 民 部 落, 因 其 地 理 位 置 及 民 眾 生 活 均 與 雪 霸 息 息 相 關, 因 此 與 部 落 共 同 保 存 原 住 民 的 傳 統 文 化, 向 為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工 作 的 重 點 之 一 全 國 泰 雅 族 紋 面 國 寶 僅 剩 10 名 左 右 紋 面 耆 老 因 年 紀 老 邁, 一 一 相 繼 離 開 本 案 擬 在 耆 老 凋 零 前, 將 泰 雅 紋 面 及 其 相 關 之 傳 統 文 化 做 一 紀 錄, 並 將 調 查 成 果, 做 為 泰 雅 文 化 傳 承 及 未 來 部 落 與 國 家 公 園 推 動 文 化 傳 承 與 環 境 教 育 解 說 工 作 之 依 據 關 鍵 字 : 泰 雅 文 化 紋 面 Abstract Religion and humanity are two in one in Dayang culture, Facial tatoo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cultural heritage in Dayang culture, but also a common memory among elders living in different tribes in various river valleys.facial tatoo is also a distinct ethnic marks, a symbolic honor, an expression of world view and the core value of ethnic identity and belongness. Facial tatoo is not merely an emblem of culture and nation, but also the epitome of Danyang s social and individual value system. Within the boundary of Xue-Ba National Park, the national treasure of elders with facial tatoo still exist. The neighboring indigenous tribes, due to their geographical locations, have close relations with the national park. To collaborate with the tribes to preserve the indigenous culture has been the major task of the national park since its establishment. However, only ten elders with facial tatoo are still alive in Taiwan. They pass away gradually. This research aims to record the facial tatoo and its related traditional culture, and to use this result as the basis of cultural revitalization and environmental interpretation. Keywords:Dayang culture Facial tattoo 1

壹 計 畫 名 稱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影 像 記 錄 整 理 及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分 析 貳 計 畫 緣 起 與 目 的 緣 起 雪 霸 園 區 相 鄰 的 原 住 民 部 落, 因 其 地 理 位 置 及 民 眾 生 活 均 與 雪 霸 息 息 相 關, 因 此 與 部 落 共 同 保 存 原 住 民 的 傳 統 文 化, 一 向 為 雪 霸 工 作 的 重 點 台 灣 本 島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古 老 文 化 - 國 寶 級 的 紋 面 耆 老, 目 前 所 掌 握 之 現 況, 全 國 泰 雅 族 含 賽 德 克 族 紋 面 耆 老 已 不 到 20 位, 紋 面 耆 老 因 年 紀 老 邁, 一 一 相 繼 離 開 本 案 擬 在 耆 老 凋 零 前, 將 泰 雅 紋 面 及 其 相 關 之 傳 統 文 化 做 一 研 究 分 析, 整 理 成 為 泰 雅 文 化 傳 承 之 寶 貴 資 料 目 的 緣 於 97 年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管 理 處 實 施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歷 史 之 研 究 計 畫,98 年 又 擴 大 辦 理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歷 史 及 影 像 紀 錄 田 野 訪 查 橫 跨 台 灣 東 西 部, 並 從 單 純 泰 雅 族 擴 及 到 太 魯 閣 族 與 賽 夏 族 等 紋 面 民 族 之 實 際 訪 查 研 究, 將 連 續 兩 年 累 積 之 資 料 加 以 整 理, 做 為 泰 雅 文 化 傳 承 及 未 來 部 落 與 國 家 公 園 推 動 環 境 解 說 工 作 之 依 據 參 文 獻 回 顧 ( 前 人 研 究 ) 在 文 獻 回 顧 中, 以 文 化 人 類 學 觀 點, 將 紋 面 ( 身 ) 對 於 人 類 之 意 義, 予 以 整 理 敘 述 以 下 係 透 過 文 獻, 回 顧 前 人 對 紋 面 的 紀 錄 描 述 與 詮 釋 紋 面 或 刺 面 是 很 多 民 族 的 習 俗,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像 排 灣 族 或 魯 凱 族, 他 們 會 在 胸 部 或 手 腕 的 部 位 上 刺 青, 某 些 地 方 的 賽 夏 族 人, 也 會 在 臉 上 刺 青, 這 些 圖 騰 均 有 其 意 義 以 往 中 國 漢 族, 政 府 將 偷 竊 作 奸 犯 行 者, 以 刺 青 黥 在 臉 上 以 示 懲 罰, 這 是 們 將 紋 面 從 負 面 視 之 ; 世 上 某 些 民 族 將 他 們 深 具 文 化 意 涵 之 圖 騰 紋 在 臉 上, 這 些 刺 青 民 族 族 中,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莫 過 於 泰 雅 族 人 了 ( 宮 本 延 人 1992) 紋 面 在 泰 雅 族 的 文 化 中 賦 予 崇 高 意 義, 它 融 合 泰 雅 人 的 價 值 觀 生 命 觀 與 宇 宙 觀, 因 此 泰 雅 族 的 紋 面 文 化 不 宜 依 漢 人 之 價 值 觀 稱 黥 面, 而 需 改 為 紋 面, 以 消 除 外 人 以 往 刻 板 印 象 而 衍 生 出 的 文 化 偏 見 與 歧 視 2

一 紋 面 意 義 與 功 能 在 泰 雅 族 的 習 俗 當 中, 紋 面 代 表 成 年 及 其 成 就 的 標 記, 沒 有 紋 面 的 人 將 無 法 得 到 族 人 的 尊 敬 及 認 同, 更 無 法 論 及 婚 嫁 ( 古 野 清 人 1963; 林 為 道 尤 瑪 達 陸 2005; 孫 大 川 2002) 另 外 紋 面 的 另 一 個 重 大 意 義 就 是 以 其 圖 紋 分 辨 家 族 譜 系, 將 來 好 在 彩 虹 橋 上 能 與 親 人 相 認 根 據 泰 雅 族 傳 說, 人 過 世 以 後, 靈 魂 都 會 走 過 一 道 彩 虹 橋, 泰 雅 族 的 祖 靈 會 在 橋 的 彼 端 迎 接 子 孫 到 祖 靈 世 界, 而 紋 面, 正 是 祖 先 留 給 後 世 子 孫 一 項 認 祖 歸 宗 的 應 允 和 約 定 ( 鈴 木 質 1932; 佐 山 融 吉 1985a[1917]) 紋 面 還 有 辟 邪 美 觀 的 作 用, 經 過 完 整 紋 面 的 泰 雅 男 女 生 時 受 到 族 人 的 認 可 敬 重, 死 后 則 可 順 利 通 過 彩 虹 橋 ", 到 達 祖 靈 承 諾 的 安 息 之 鄉 因 此, 紋 面 為 與 祖 靈 團 聚 的 通 關 護 照 不 同 的 紋 面 形 式 也 足 以 做 為 泰 雅 族 內 不 同 亞 族 系 統 群 乃 至 於 部 落 之 間 的 識 別 二 紋 面 資 格 在 泰 雅 族 傳 統 社 會, 個 人 也 必 須 在 適 齡 期 達 到 族 人 所 規 範 的 標 準 以 證 明 自 己 有 資 格 紋 面, 其 中 男 子 須 要 經 過 出 草 獵 首 的 洗 禮, 有 能 力 捍 衛 家 園, 也 要 能 狩 獵, 養 家 活 口 ; 女 子 則 要 熟 稔 織 布 技 巧 亦 能 主 理 家 庭 等 等, 這 些 都 是 代 表 著 榮 耀 與 成 長 的 記 號 完 成 紋 面 者, 方 可 論 婚 嫁, 當 然 未 曾 紋 面 者, 就 很 難 找 到 理 想 的 配 偶 了 ( 多 奧 尤 給 海, 阿 棟 尤 帕 斯 1991; 台 灣 省 文 獻 委 員 會 1972; 鈴 木 質 1932) 三 紋 面 形 式 男 子 一 向 紋 在 上 額 和 下 巴 ; 女 子 則 是 上 額 及 兩 頰 泰 雅 族 人 的 紋 面 形 式, 男 性 是 刺 於 前 額 的 額 紋 與 刺 於 唇 下 的 頤 紋, 而 女 性 則 是 刺 於 前 額 的 額 紋 和 刺 於 兩 頰 的 頰 紋 ( 小 島 由 道 1996[1915]) 四 紋 面 象 徵 紋 面 象 徵 的 是 一 種 責 任, 一 旦 紋 面 就 不 能 違 背 祖 靈 的 遺 訓, 所 以 對 於 長 老 而 言, 給 予 紋 面 祝 福, 等 於 是 認 同 了 這 個 人 具 備 資 格, 對 於 長 老 而 言, 也 背 負 著 責 任 紋 面 在 泰 雅 族 人 來 說, 是 一 種 尊 榮, 能 力 勇 武 的 象 徵, 成 熟 的 記 號 它 是 榮 耀 與 責 任 的 象 徵 泰 雅 族 人 常 視 臉 上 刺 青 是 生 命 中 最 光 榮 嚴 肅 的 一 件 大 事 紋 面 象 徵 男 子 在 戰 場 上 或 打 獵 時 之 英 勇 的 表 現 才 能, 女 子 紋 面 象 徵 具 有 靈 巧 的 織 布 手 3

藝, 以 及 女 人 出 嫁 後 代 表 貞 節 忠 於 丈 夫 的 表 現 族 中 出 草 獵 頭 多 次 成 功 的 男 子 及 織 布 技 術 超 群 的 女 子, 有 特 權 在 胸 手 足 額 刺 特 定 的 花 紋, 為 榮 耀 的 表 徵 ( 佐 山 融 吉 1985a[1917] ; 鈴 木 質 1932; 何 廷 瑞 1956) 五 紋 面 宇 宙 觀 泰 雅 人 紋 面 也 關 係 到 傳 統 的 宇 宙 觀, 就 像 Hamblys 在 他 的 The History of Tattooing and Its Significance 中 提 到 的 : 許 多 的 原 住 民 族 像 是 波 里 尼 西 亞 人 對 於 紋 身 在 信 仰 上 的 觀 念, 呈 現 出 原 住 民 族 的 一 個 邏 輯, 有 足 夠 的 證 據 顯 示 也 不 難 聯 想, 形 成 如 此 合 理 的 通 徹 系 統 : 認 為 身 體 紋 飾 是 牽 涉 到 永 生 及 死 後 靈 魂 的 艱 難 旅 程 (Hambly 1925) 泰 雅 族 人 在 傳 統 的 紋 面 圖 騰 上 也 有 類 似 的 想 法, 也 就 是 牽 涉 到 死 後 的 世 界 的 觀 念 傳 統 的 泰 雅 族 人 大 多 認 為, 人 死 了 之 後 要 回 到 祖 靈 的 懷 抱, 有 紋 面 的 人 就 可 以 通 過 彩 虹 橋 輕 易 地 到 達 終 點 反 之, 沒 有 紋 面 的 人 就 必 須 走 橋 的 下 面, 要 花 費 更 多 時 間 而 且 艱 難 重 重 在 此, 紋 面 就 好 像 是 通 關 用 的 護 照, 旅 程 是 經 過 彩 虹 橋, 終 點 是 和 祖 靈 的 團 聚 對 泰 雅 族 人 而 言, 紋 面 不 但 是 生 命 中 的 重 要 歷 程, 也 是 和 祖 靈 的 約 定 ( 古 野 清 人 1963; 林 為 道 尤 瑪 達 陸 2005; 孫 大 川 2002) 六 紋 面 禁 忌 泰 雅 族 人 們 非 常 的 保 守, 對 於 婚 前 性 行 為 非 常 的 忌 諱, 只 要 是 年 輕 男 女 在 婚 前 發 生 關 係, 便 會 觸 怒 祖 靈, 尤 其 是 在 紋 面 的 時 候, 紋 面 師 都 會 一 再 的 詢 問 是 否 有 過 不 道 德 的 行 為, 如 果 有 的 話, 必 須 做 特 殊 的 儀 式 來 替 紋 面 者 除 厄 運 紋 面 後, 若 是 發 高 燒, 或 是 紋 面 的 紋 樣 變 醜, 一 般 會 歸 咎 於 違 犯 禁 忌 紋 面 必 須 在 結 婚 之 前 施 行, 如 尚 未 紋 面 而 先 與 人 發 生 關 係, 則 沒 有 人 肯 為 之 紋 面, 或 需 付 出 數 倍 的 代 價, 才 有 人 肯 為 之 施 行 ( 李 亦 園 等 1964; 佐 山 融 吉 1985a[1917]) 七 紋 面 消 失 原 因 由 於 泰 雅 族 獵 頭 習 俗 與 紋 面 息 息 相 關, 日 本 在 1895 年 殖 民 台 灣 後, 鑑 於 台 灣 原 住 民 居 住 的 山 地 地 區 林 產 資 源 豐 富, 但 因 原 住 民 族 持 續 反 抗 而 無 法 利 用, 日 本 殖 民 者 在 二 十 世 紀 初 期, 決 定 進 行 全 面 的 理 蕃 計 畫, 透 過 武 力 征 討 屈 服 原 住 民 1913 年, 日 本 殖 民 政 府 明 文 禁 止 泰 雅 族 人 紋 面, 正 式 滅 絕 了 這 項 歷 史 悠 久 的 原 住 民 紋 面 文 化 ( 戚 嘉 林 :1920) 4

八 紋 面 榮 顏 再 現 2008/1/22 日 聯 合 報 刊 出 醒 目 的 新 聞 紋 面 家 族 再 現, 達 利 莎 韻 夫 妻 與 太 魯 閣 族 首 位 恢 復 紋 面 的 彼 得 洛 烏 嘎 共 同 召 開 記 者 會, 藉 著 分 享 紋 面 的 心 路 歷 程, 希 望 能 喚 起 更 多 泰 雅 族 及 太 魯 閣 族 青 年 重 視 這 祖 先 遺 留 下 來 的 文 化 (2008/1/22 日 聯 合 報 生 活 新 聞 A8) 在 大 時 代 巨 輪 衝 擊 中, 台 灣 原 住 民 傳 統 文 化 快 速 凋 殘 之 下, 達 利 夫 婦 以 紋 面 表 達 對 自 已 文 化 的 認 同 與 歸 屬, 實 應 給 予 高 度 肯 定! 肆 計 畫 執 行 方 法 及 步 驟 一 工 作 地 點 和 範 圍 ( 一 )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泰 雅 族 部 落 象 鼻 村 梅 園 村 大 興 村 和 中 興 村 ( 二 ) 台 灣 全 省 地 區 泰 雅 族 賽 德 克 族 及 太 魯 閣 族 部 落 泰 雅 族 -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桃 園 縣 復 興 鄉 太 魯 閣 族 - 花 蓮 縣 秀 林 鄉 賽 德 克 族 - 花 蓮 縣 卓 溪 鄉 二 計 畫 工 作 內 容 ( 一 ) 紋 面 耆 老 及 重 要 耆 老 報 導 人 之 有 聲 影 像 拍 攝 ( 二 ) 整 理 97~98 年 紀 錄 紋 面 耆 老 口 訪 時 拍 攝 影 像 資 料 ( 三 ) 完 成 泰 雅 紋 面 耆 老 生 命 史 紀 錄 片 及 紋 面 解 說 摺 頁 文 字 撰 寫 ( 四 ) 完 成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文 化 之 分 析 及 研 究 三 執 行 方 法 及 步 驟 及 預 期 進 度 執 行 方 法 本 計 畫 之 執 行 方 法, 將 分 成 三 個 部 份, 執 行 內 容 如 下 : ( 一 ) 文 獻 回 顧 與 分 析 透 過 史 料 文 獻, 把 有 關 泰 雅 族 及 其 它 各 族 ( 賽 夏 族 賽 德 克 族 太 魯 閣 族 ) 相 關 紋 面 紋 身 文 化 之 資 料 予 以 整 理 ( 二 ) 歷 年 資 料 彙 整 以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管 理 處 實 施 之 - 97 年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歷 史 之 研 究 計 畫,98 年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歷 史 及 影 像 紀 錄, 從 單 純 泰 雅 族 擴 及 到 太 魯 閣 族 等 紋 面 民 族 之 實 際 訪 查 研 究, 將 連 續 兩 年 累 積 之 資 料 加 以 整 理, 5

並 研 究 分 析 ( 三 ) 訪 談 內 容 記 錄 訪 談 內 容 以 紋 面 耆 老 深 入 訪 談 為 主, 生 活 紀 錄 及 部 落 耆 老 與 專 家 學 者 訪 談 為 輔 其 內 容 如 下 : 1 紋 面 耆 老 生 命 史 口 述 紋 面 耆 老 一 生 所 經 歷 悲 歡 離 合 歲 月, 包 含 : (1) 家 族 族 源 遷 徙 與 現 況 (2) 目 前 生 活 狀 況 觀 察 紀 錄 (3) 紀 錄 紋 面 耆 老 個 人 重 要 事 件 及 其 特 殊 技 能 : 如 古 老 歌 謠 織 布 藤 編 歷 史 文 化 或 特 殊 才 藝 等 等 2 深 度 訪 談 內 容 : (1) 紋 面 耆 老 經 驗 分 享, 含 紋 面 時 機 與 過 程 (2) 紋 面 文 化 與 相 關 禁 忌 (3) 紋 面 圖 騰 原 始 的 文 化 動 機 及 深 層 意 涵 (4) 紋 面 對 紋 面 民 族 的 意 義 指 標 指 涉 價 值 (5) 紋 面 耆 老 對 於 往 昔 有 那 些 緬 懷, 對 現 代 社 會 擔 憂 什, 對 未 來 又 企 盼 與 恐 懼 3 其 他 部 落 耆 老 與 專 家 學 者 訪 談 : 特 別 訪 談 部 落 頭 目 副 頭 目 等 重 要 耆 老 與 專 家 學 者, 以 佐 證 或 彌 補 紋 面 耆 老 訪 談 之 內 容 ( 四 ) 紀 錄 片 拍 攝 專 業 攝 影 機 規 格 本 次 拍 攝 將 以 HDV 專 業 級 攝 影 機 攝 製, 並 以 非 線 性 專 業 電 腦 處 理 後 製 作 剪 輯 工 作, 確 保 拍 攝 高 畫 質, 剪 輯 高 畫 質, 可 以 留 下 最 佳 影 像, 作 為 部 落 傳 承 與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管 理 處 解 說 放 映 宣 傳 用 途 紀 錄 片 拍 攝 在 進 行 部 落 實 地 訪 問 研 究 過 程 中, 平 面 影 像 及 有 聲 影 像 與 田 野 訪 談 同 時 進 行 6

四 計 畫 執 行 步 驟 在 田 野 訪 談 及 紀 錄 片 攝 影 記 錄 裡, 忠 實 地 將 國 內 僅 存 紋 面 耆 老 之 生 命 史 生 活 點 滴 及 所 瞭 解 的 歷 史 文 化, 及 其 他 紋 身 民 族 相 關 內 容 與 訪 談 等, 一 一 記 錄 存 留 並 透 過 本 計 畫, 進 行 資 料 研 究 分 析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文 化 之 過 去 與 現 況 執 行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影 像 記 錄 整 理 及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分 析 整 理 研 究 與 紀 錄 片 拍 攝 步 驟 : 1 文 獻 回 顧 第 一 個 月 : 文 獻 資 料 蒐 集 整 理 第 二 個 月 : 歷 年 耆 老 口 述 與 影 像 資 料 整 理 2 田 野 訪 查 與 紀 錄 片 拍 攝 第 三 個 月 : 泰 雅 族 地 區 :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象 鼻 村 梅 園 村 大 興 村 和 中 興 村 第 四 個 月 : 泰 雅 族 地 區 :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桃 山 村 桃 園 縣 復 興 澤 仁 村 第 五 個 月 : 太 魯 閣 族 地 區 花 蓮 縣 秀 林 鄉 秀 林 村 等 第 六 個 月 : 賽 德 克 族 地 區 花 蓮 縣 卓 溪 鄉 古 風 村 第 七 個 月 : 整 理 田 野 調 查 訪 談 資 料 與 期 中 報 告 第 八 個 月 :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訪 談 屏 東 縣 排 灣 族 魯 凱 族 部 落 耆 老 訪 談 與 拍 攝 第 九 個 月 : 訪 談 資 料 影 像 紀 錄 整 理 田 野 補 強 第 十 個 月 : 紀 錄 片 後 製 剪 輯 與 紋 面 文 化 解 說 資 料 撰 寫 第 十 一 個 月 : 紀 錄 片 後 製 剪 輯 紋 面 文 化 解 說 資 料 撰 寫 與 期 末 報 告 與 成 果 報 告 修 正 3 成 果 報 告 與 結 案 第 十 二 個 月 : 研 究 計 畫 成 果 發 表 與 結 案 7

五 計 畫 執 行 預 期 進 度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影 像 記 錄 整 理 及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分 析 計 畫 執 行 之 預 期 進 度, 詳 如 甘 梯 圖 P.10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口 述 資 料 影 像 記 錄 整 理 及 台 灣 紋 身 民 族 之 分 析 計 畫 預 期 進 度 甘 梯 圖 甘 梯 圖 月 次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第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工 作 項 目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文 獻 蒐 集 整 理 田 野 調 查 資 料 整 理 紀 錄 片 後 製 剪 輯 及 摺 頁 內 容 彙 整 期 末 報 告 與 修 正 累 計 進 度 % 0 10 20 30 40 55 50 60 80 90 95 100 伍 預 期 成 果 目 標 本 計 畫 主 要 目 標 : ( 一 ) 彙 整 理 歷 年 有 關 口 述 歷 史 及 紋 面 文 化 及 重 要 耆 老 報 導 人 之 相 關 紀 錄 資 料 ( 二 ) 彙 整 歷 年 年 紀 錄 紋 面 耆 老 口 訪 時 有 聲 影 像 攝 製 影 片 ( 三 ) 完 成 泰 雅 紋 面 耆 老 生 命 史 紀 錄 片 及 紋 面 解 說 摺 頁 文 字 整 理, 作 為 部 落 傳 統 文 化 傳 承 及 未 來 國 家 公 園 環 境 教 育 之 範 本 ( 四 ) 完 成 台 灣 全 省 紋 身 民 族 文 化 之 研 究 成 果 報 告 8

陸 研 究 資 料 整 理 第 一 部 份 西 部 泰 雅 族 一 紋 面 耆 老 基 本 資 料 與 居 住 地 域 西 部 泰 雅 族 紋 面 基 本 資 料 表 2010.12.25 製 表 編 號 泰 雅 名 漢 名 性 別 年 紀 鄉 / 村 別 備 註 1 Iwal Kainu 簡 玉 英 女 93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大 興 耆 老 2 Toyu NoRau 高 柯 香 妹 女 91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天 狗 耆 老 3 Yawi Noming 高 天 生 男 90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天 狗 耆 老 4 Lawa Piheg 柯 菊 蘭 女 87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梅 園 耆 老 5 Besu Hayung 田 金 次 男 91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象 鼻 耆 老 / 拔 除 99.12.22 殁 6 Ciwas Taru 張 林 菊 妹 女 90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大 安 耆 老 / 拔 除 7 李 勝 文 男 92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司 馬 限 耆 老 / 拔 除 8 Tali Ziro 男 36 桃 園 縣 復 興 鄉 年 輕 9 Sayun Bawtu 女 桃 園 縣 復 興 鄉 年 輕 10 Lawai.Payan 吳 蘭 妹 女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象 鼻 97.11 歿 11 Lawai.Nogex 李 玉 香 女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司 馬 限 97.5 歿 12 Ikaw. Pawan 葉 振 益 男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士 林 97.3 歿 13 整 理 自 97 年 至 99 年 田 野 資 料 9

( 一 ) 苗 栗 縣 泰 安 鄉 泰 雅 族 紋 面 耆 老 生 命 史 Lawai.Payan 吳 蘭 妹 女 性 民 前 13.05.10 生 97.11 歿 象 鼻 部 落 Lawai.Payan ( 吳 蘭 妹 )stoban 人 士, 有 三 姐 妹 一 男, 依 出 生 順 序 為 Ali.Payan Lawai.Payan Haking.Payan Haubing.Payan,Lawai.Payan ( 吳 蘭 妹 ) 排 行 第 二, 紋 面 後 好 像 是 18 歲 時,Maipwan( 象 鼻 ) 部 落 的 Suyan.Pawan( 吳 明 成 ) 求 親, 父 母 親 同 意 即 結 婚, 婚 後 共 生 子 女 十 二 人 Lawai.Payan ( 吳 蘭 妹 ) 的 家 族 遷 移 過 程 大 致 是 從 stoban 開 始 遷 移, 之 後 經 歷 很 長 時 間, 記 憶 中 到 南 坑 kioring uruw tayax( 懸 崖 之 意 ) puni-liutux( 出 火 ) sluhiy( 達 拉 崗 ) mumuauyau muasan 與 詹 李 氏 同 部 落, 詹 李 氏 後 遷 移 到 大 安 部 落, 我 們 由 頭 目 Besu.Bohing 率 領 謝 吳 范 田 等 家 氏 遷 到 maipuan( 象 鼻 ) 至 今 未 再 移 動 以 前 的 長 輩 都 說 不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也 聽 很 多 人 說 紋 面 會 很 痛, 但 沒 有 逃 避, 紋 面 後 的 刺 紋 如 果 深 黑 表 示 潔 身 自 愛, 紋 面 如 有 潰 爛 的 現 象, 就 是 會 讓 族 人 懷 疑 曾 經 犯 了 忌 諱 的 事 小 時 候 我 刺 額 紋 時 年 紀 太 小 了, 時 間 地 點 都 不 太 記 得 了 大 概 是 十 三 歲 時 在 Maibagah( 司 馬 限 部 落 ), 由 紋 面 師 Yayut.Ciwas 為 我 刺 頰 紋, 在 穀 倉 下 紋 面, 臉 很 腫 很 痛, 紋 面 時 不 能 讓 其 他 人 看 到, 圍 起 來 密 閉 沒 有 光 線 靜 養, 紋 面 有 一 段 時 間, 每 天 用 羽 毛 沾 水 擦 臉, 直 到 康 復 為 止 事 後 以 小 米 酒 小 米 糕 為 酬 後 來 有 聽 說 很 多 人 是 紋 面 二 次 以 上, 像 台 中 和 平 鄉 三 叉 坑 部 落 的 林 木 深 的 母 親 就 是 人 面 二 次, 但 刺 紋 好 像 更 差 後 來 日 本 人 禁 止 紋 面, 連 工 具 都 被 沒 收, 就 再 沒 有 人 紋 面 ; 漢 人 對 紋 面 的 態 度, 開 始 也 不 是 很 好, 雖 然 這 幾 年 我 們 成 為 所 謂 的 紋 面 國 寶, 但 是, 也 沒 有 什 麼 實 質 的 幫 助, 只 是 名 稱 好 聽 罷 了! Yaki Lawai.Payan ( 吳 蘭 妹 ) 是 苗 栗 縣 僅 存 紋 面 耆 老 中 年 紀 最 長, 也 是 唯 一 超 過 100 歲 之 人 瑞 平 日 喜 歡 抽 菸 喝 點 小 酒, 更 喜 歡 自 行 釀 酒 沒 有 用 買, 偶 爾 會 喝 紅 紅 的 維 士 比, 豪 爽 的 心 境, 不 幸 於 97 年 11 月 下 旬 辭 世 10

Lawai.Payan 吳 蘭 妹 上 右 Lawai.Payan 生 前 與 小 孩 吳 光 妹 及 Baunay 合 影 右 Ikaw. Pawan 生 前 留 影 11

Iwan.Kainu 簡 玉 英 女 性 民 06.10.05 生 大 興 部 落 Iwan.Kainu,Nguhu-ruma( 大 安 部 落 ) 的 人, 紋 面 的 年 齡 十 二 歲, 是 在 Nguhu-ruma 部 落, 由 Yayut.Ciwas 紋 面, 我 的 父 親 以 小 米 糕 猪 肉 酒 和 一 些 日 本 錢 作 為 酬 禮, 我 是 Mabihau 部 落 最 後 一 批 紋 面 的 女 孩 子, 同 時 期 的 還 有 Amuy.Taru 等 我 父 親 是 Kainu.Nopas, 祖 父 是 Yupas.Watan,Watan.Ciwas 是 曾 祖 父, 都 已 經 過 世, 曾 經 住 過 tayax, 也 因 此 有 人 說 我 們 是 metayax 的 人 ; 我 不 清 楚 自 己 的 出 生 地, 母 親 沒 有 告 訴 過 我 出 生 地 是 在 那 裏, 以 前 的 人 也 很 少 說, 我 想 自 己 應 該 是 在 大 安 出 生 的 母 親 走 時 我 結 婚 了, 當 時 我 已 經 嫁 給 Mtbalai 部 落 的 Yupas.Kainu 為 妻, 也 生 了 小 孩 子 Yupas.Kainu 是 我 先 生,Kainu.Buyung 是 我 的 公 公 我 原 來 生 有 七 位 小 孩, 後 來 k(yapuy 走 了 只 剩 六 位, 二 男 四 女 結 婚 的 年 歲 已 不 清 楚, 我 父 親 沒 讓 我 讀 書, 對 數 字 沒 有 概 念 只 記 得 嫁 到 這 裡 時 日 本 人 還 在, 嫁 到 這 裡 後 沒 多 久 日 本 人 就 離 開 了 我 姊 姊 走 了, 我 妹 妹 沒 有 紋 面, 因 為 日 本 人 不 肯, 要 我 們 放 棄 ( 禁 止 ), 所 以 有 很 多 老 人 都 沒 有 紋 面, 紋 過 面 的 老 人 也 相 繼 離 開 了 我 的 父 母 都 有 紋 面, 有 交 代 紋 面 的 gaga 是 紋 面 前 不 能 有 男 女 關 係, 不 然 紋 飾 會 垮 掉 如 果 紋 面 前 有 男 女 關 係, 就 要 祈 求 祖 靈 原 諒 之 後 才 能 紋 面, 不 然 紋 飾 會 潰 爛 刺 紋 垮 下 來 (sluhiy), 就 知 道 是 破 壞 gaga, 像 我 們 T(balay( 榮 安 部 落 ) 就 有 一 位, 紋 面 後 整 個 臉 皺 皺 的, 紋 飾 垮 掉 很 不 好 看, 後 來 嫁 到 Stoban ( 細 道 邦 ) 的 她 的 名 字 是 Puoh.Toyu 她 已 過 世 了! 誰 幫 她 紋 面 的 人 我 不 知 道! 幫 我 紋 面 的 紋 面 師 是 Stoban ( 細 道 邦 ) 的 Yayut.Ciwas, 她 已 經 離 開 了, 但 孩 子 還 健 在, 年 紀 也 大 了 什 麼 名 字 有 些 忘 記, 此 時 筆 者 適 時 的 提 醒 一 下 是 否 叫 做 Tasi.Naiban? 是 叫 Tasi.Naiban, 但 你 怎 麼 會 知 道 呢? 我 幾 乎 都 忘 了, 你 還 知 道 我 紋 面 那 一 天 她 是 到 家 裡 來 紋 面, 我 的 Yaki 陪 我 紋 面, 就 躺 在 穀 倉 下 紋 面, 為 什 麼 是 在 穀 倉 下 紋 面, 我 想 可 能 是 有 遮 陰 (sasi) 吧! 至 於 為 什 麼 不 是 在 家 屋 裏? 家 裡 可 能 不 好 吧! 況 且 穀 倉 就 在 家 屋 附 近 不 遠 紋 面 的 過 程 是 用 刺 針 像 這 樣 ( 比 比 手 勢 ) 敲 打 刺 入 臉 上, 之 後 就 是 用 ilox( 松 煙 灰 ) 塗 抹, 用 野 生 松 樹 燒 成 的 煙 灰, 不 是 隨 便 的 樹 木, 就 是 我 們 以 前 會 點 火 用 的 松 樹, 你 知 道 嗎? 你 有 用 過 嗎? 我 知 道 煙 灰 的 製 作 方 式, 首 先 她 們 會 升 火, 之 後 將 鍋 子 反 置, 燒 很 久 的 時 間, 煙 灰 就 會 慢 慢 沾 附 在 鍋 底 內, 再 從 鍋 子 刮 下 灰 來 12

等 我 紋 面 傷 口 癒 合 後, 我 們 家 就 依 照 傳 統 給 了 很 多 的 酬 禮 耶! 有 錢 有 山 產 野 味 有 很 多 糯 米 糕 以 前 沒 有 紋 面 的 女 孩 不 漂 亮, 就 不 會 被 別 人 看 上 喜 歡, 不 會 去 她 家 求 婚, 不 能 結 婚 以 前 的 老 人 家 就 是 這 樣 說 的 紋 面 過 程 是 痛 苦 的, 那 時 可 能 只 想 紋 面 後 就 漂 亮 了, 才 會 有 人 家 求 婚 吧! 紋 面 後 被 帶 到 房 間 裏, 房 間 被 包 得 密 不 通 風, 紋 面 後 要 好 好 看 顧, 不 能 吹 到 風, 像 細 道 邦 (Stoban) 的 Puoh.Tauyu 就 是 因 此 刺 紋 飾 垮 下 來 了, 你 可 能 知 道 吧! 另 外 紋 面 之 前 如 果 有 罪 的 話, 紋 面 刺 紋 就 會 垮 下 來 (sluhiy), 尤 其 是 有 男 朋 友 的 更 不 行 必 須 經 過 賠 罪 (h(g(ban) 的 儀 式 以 前 的 長 輩 會 說 刺 紋 垮 下 來 (sluhiy), 就 知 道 是 破 壞 gaga, 就 知 道 是 有 罪 了, 尤 其 是 靠 近 男 人 就 會 這 樣 我 也 不 清 楚 為 什 麼 有 罪 了, 就 要 賠 罪, 是 不 是 這 樣 祖 靈 才 會 同 意 接 納 才 可 以 紋 面? 我 的 一 生 平 凡, 對 小 時 候 的 事 沒 什 麼 印 象 了, 長 大 之 後 的 是 還 記 得 一 些, 他 們 來 求 婚 後 我 就 嫁 到 這 裡 了 你 們 也 一 樣 會 去 求 婚 吧! 求 婚 之 後 到 結 婚 會 很 久 的 時 間, 但 也 因 此 對 方 可 能 會 誤 解, 最 後 另 外 再 找 別 人, 不 像 現 在 提 完 親 很 快 就 結 婚 了, 這 樣 比 較 好 也 有 聽 到 有 人 毀 婚 的 事, 毀 婚 這 樣 的 事 在 過 去 傳 統 的 時 代 裏 是 一 件 非 常 重 大 的 事 件 ; 如 果 對 方 已 經 先 娶, 就 沒 有 關 係, 也 不 用 賠 償 了, 如 果 隨 意 毀 婚 的 話, 女 方 家 裏 的 家 屋 穀 倉 就 會 被 男 方 搗 毀, 有 很 多 這 樣 的 例 子 在 傳 統 的 概 念 毀 婚 就 是 有 罪, 不 只 家 屋 穀 倉 會 被 男 方 搗 毀, 連 稻 穀 也 會 灑 的 一 地 都 是, 家 裡 的 醃 肉 野 味 也 吃 的 精 光, 犯 錯 的 家 族 通 常 看 到 對 方 來 了 就 會 離 開, 因 為 理 虧 也 怕 對 方 行 兇, 好 像 只 能 認 人 擺 佈 不 敢 違 抗, 可 能 是 怕 事 情 鬧 大 無 法 收 拾! 以 前 會 織 布 但 是 自 從 眼 睛 不 好 就 不 織 布 了, 但 不 是 跟 母 親 學 織 布, 母 親 不 會, 外 婆 又 早 逝, 是 別 人 教 我 的, 她 也 過 世 啦! 年 輕 學 到 老, 但 是 眼 睛 不 好 就 沒 辦 法 挑 這 樣 的 衣 服 ( 挑 花 ) 了 將 近 十 年 吧! 耳 朵 聽 力 不 好 必 須 配 戴 助 聽 器, 眼 睛 視 力 也 不 好, 因 此 跌 倒 過, 眼 睛 在 苗 栗 開 刀, 醫 生 說 開 刀 時 神 經 被 碰 到 了, 現 在 很 會 瞇 眼 又 歪 斜 着 嘴, 但 另 外 一 邊 是 好 的 以 前 沒 有 藥 ( 避 孕 ) 可 吃, 所 以 生 很 多 孩 子, 我 總 共 生 了 十 一 個 小 孩, 四 女 六 男, 不 像 現 在 都 可 以 控 制 現 在 紋 面 的 人 少 了,Stoban ( 細 道 邦 ) 還 有 1 位, 這 個 村 ( 大 興 村 ) 裏 只 有 Tbalay( 榮 安 部 落 - 高 熊 卡 ) 我 自 己 1 位 了 ; 有 關 紋 面 的 意 義, 也 不 是 很 清 楚 ; 只 是 聽 老 人 家 說 紋 面 是 傳 統 的 gaga, 每 一 個 族 人 都 一 定 遵 守, 一 定 要 紋 面, 因 為 不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像 Sugiy 及 13

Toyu.Noma 就 被 送 給 漢 人, 就 沒 紋 面 了 後 來 送 給 漢 人 的 Toyu.Noma 嫁 到 小 南 勢,Sugiy 的 女 兒 在 河 的 對 岸 ;Sugiy 她 是 天 狗 部 落, 至 於 Toyu.Noma 我 就 不 清 楚 了, 她 們 二 位 也 已 作 古 她 們 二 人 雖 然 送 給 漢 人, 但 大 家 還 是 知 道 他 們 是 泰 雅 族 人 紋 面 的 紋 飾 有 無 意 義? 可 能 是 漂 亮 吧! 以 前 問 過 長 輩 紋 飾 的 意 義, 她 們 只 會 說 紋 面 後 很 好 看 ( 漂 亮 ), 如 果 不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可 是 怎 麼 會 好 看 呢? 看 起 來 就 像 魔 鬼 一 樣 黑 黑 地 ; 男 孩 子 紋 飾 刺 青 的 位 置 在 額 頭 與 下 巴 兩 處 有 聽 說 男 孩 子 刺 青 紋 飾 之 前 一 定 要 馘 首 ( 出 草 ), 那 是 傳 統 的 年 代, 我 們 這 一 輩 就 沒 有 了, 漢 人 已 不 是 敵 人 (paris) 我 想 男 孩 子 馘 首 ( 出 草 ) 應 該 是 代 表 著 勇 敢, 代 表 着 強 悍 的 氣 魄 吧! 因 為 能 夠 射 殺 paris ( 敵 人 ) 的 人 是 有 勇 氣 的, 你 們 有 勇 氣 去 射 殺 paris( 敵 人 ) 嗎? 現 在 的 小 孩 不 可 能 去 做 這 樣 的 事 了! 我 們 現 在 不 能 出 草 啦! 現 在 我 們 與 漢 人 和 平 相 處 了, 不 再 是 paris( 敵 人 ) 了, 也 彼 此 通 婚 交 換 小 孩 怎 麼 可 以 再 出 草 呢! Iwan.Kainu / 簡 玉 英 14

Toyu.NoRau 高 柯 香 妹 女 性 民 08.09.25 生 天 狗 部 落 我 的 泰 雅 名 是 Toyu.Norau, 父 親 叫 Yurau.Ali, 祖 父 名 不 詳 是 Salamaw( 沙 拉 茂 ) 的 人, 母 親 Puoh.Naibau, 外 祖 父 Yabau.Bauhin,sgurau 人 氏 民 國 8 年 9 月 25 日 出 生, 在 sgurau( 天 狗 部 落 ), 我 生 的 小 孩 他 們 的 名 字 依 順 序 是 : Saunun( 女 ) Suyan( 男 ) Yupas( 男 ) Kagau( 女 ) Lawa( 女 ) Amuy( 女 ) Puoh( 女 ) Haking( 女 ) 紋 面 是 我 們 泰 雅 族 人 的 傳 統, 女 孩 子 如 果 不 紋 面 沒 有 人 敢 娶, 不 僅 會 被 嘲 笑, 也 會 為 族 人 帶 來 禍 事 我 在 五 歲 左 右 時, 由 Suru 來 的 紋 面 師 Hakin.Ali 為 我 刺 額 紋 過 了 很 久 由 於 當 時 日 本 人 已 經 來 了, 並 且 禁 止 我 們 族 人 再 紋 面, 日 本 人 到 家 裡 來 說 要 我 讀 書, 但 家 人 說 沒 有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於 是 14 歲 時, 再 由 Hakin.Ali 偷 偷 地 為 我 紋 面 刺 頰 紋, 於 是, 日 本 人 就 不 讓 我 讀 書 我 是 躲 在 山 中 偷 偷 紋 面 的 我 的 父 親 以 一 頭 牛 小 米 酒 糯 米 糕 為 酬 當 時 還 有 一 個 紋 面 師 Yayu Ciwas, 不 過 她 是 kinhagwen, 從 其 它 的 地 方 遷 來 的, 她 刺 的 頰 紋 好 像 比 較 窄, 和 我 們 的 不 一 樣, 我 的 父 親 因 此 沒 有 請 她 為 我 紋 面 幫 我 紋 面 的 人 是 Suru( 今 士 林 村 蘇 魯 部 落 ) 的 Haking.Ali, 我 是 sgurau 最 後 一 個 受 紋 面 的 女 孩 子, 在 我 之 後 便 再 也 沒 有 人 紋 面 了 我 們 同 部 落 有 一 個 姐 姐 Sugi.Nokeh 便 是 因 為 拒 絕 紋 面, 就 被 趕 出 部 落, 嫁 給 漢 人,Sugi 早 過 逝 了, 她 只 有 一 個 女 孩, 名 字 不 清 楚, 後 來 嫁 人, 也 不 在 了, 住 在 大 南 勢 Sugi 嫁 到 漢 人 後, 她 嫁 第 一 個 先 生 時 還 偶 而 回 來, 先 生 死 後, 她 改 嫁 第 二 位 先 生, 但 是 第 二 任 先 生 就 不 讓 她 回 娘 家 了! 她 的 女 兒 是 跟 第 一 任 先 生 的, 跟 第 二 任 沒 有 生 小 孩 清 安 部 落 也 有 一 位 叫 Toyu 的 女 孩, 她 也 一 樣 沒 有 紋 面 嫁 給 平 地 人 其 實 Sugi 的 父 親 Yugeh.Hobin 當 時 很 窮, 所 以 沒 有 錢 紋 面, 因 為 紋 面 要 有 錢 買 牛 酒 很 多 東 西 以 前 紋 面 要 送 很 多 東 西 給 紋 面 師, 所 以 如 果 家 境 不 好 的 話, 就 無 法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通 常 一 般 的 女 孩 子, 會 在 第 一 次 頰 紋 傷 口 癒 合 後, 再 刺 一 次 頰 紋, 這 樣 頰 紋 的 顏 色 會 比 較 深, 會 黑 亮 有 油 光, 比 較 好 看 但 是 我 堅 持 不 願 意 刺 第 二 次, 加 上 日 本 人 也 禁 止 我 們 刺 紋, 所 以 我 只 刺 一 次 頰 紋, 這 也 是 為 什 麼 我 的 頰 紋 顏 色 比 較 淡 的 原 因 15

我 是 紋 面 之 後 才 結 婚, 如 果 破 壞 gaga 就 不 能 紋 面, 以 前 部 落 的 族 人 認 為 紋 面 的 痕 跡 顏 色 越 深 越 美 但 是 我 實 在 忍 受 不 了 刺 頰 的 痛 若, 我 紋 面 的 時 候, 我 很 痛, 因 此, 一 直 掙 扎, 被 五 個 大 人 捉 住 手 腳 和 脖 子 都 壓 制 不 住, 最 後, 他 們 用 刺 蔥 的 莖, 橫 在 我 的 脖 子, 一 碰 到 就 刺 痛, 只 好 忍 耐 完 成 紋 面 刺 頰 紋 時, 用 力 反 抗 掙 扎, 紋 面 師 Hagin.Ali 見 我 反 抗 激 烈, 不 敢 刺 得 太 深 太 用 力, 因 此, 我 的 紋 面 顏 色 非 常 淺 記 得 紋 面 時 是 隱 避 在 房 間, 不 能 被 別 人 看 到, 紋 面 後, 也 不 能 照 水, 也 不 能 照 鏡 子, 全 身 被 包 的 緊 緊 的, 不 能 見 光 但 是, 我 曾 好 奇 偷 偷 照 水, 因 此, 我 的 紋 面 變 很 淡 很 淡, 也 許 是 我 真 的 偷 看 了 違 反 了 禁 忌,Lawa.Toyu 只 紋 了 一 邊 就 痛 的 跑 掉 了, 之 後 被 抓 回 來 紋 了 第 二 次, 所 以 她 的 較 好, 她 的 紋 面 師 是 司 馬 限 的 Yayut.Ciwas 紋 面 通 常 是 一 次, 但 也 有 人 二 次 或 三 次 想 到 以 前 紋 面 時 的 刺 痛 難 忍, 如 果, 今 天 我 還 小 要 重 新 來 過, 想 到 每 敲 一 次, 就 眼 冒 金 星 的, 眼 睛 都 會 著 火 的 感 覺, 我 不 會 同 意 紋 面 我 到 過 台 北 看 過 李 登 輝 總 統, 紅 包 3000, 高 楊 昇 立 委 紅 包 3000, 我 看 到 總 統 不 會 怕, 但 是 因 為 無 法 溝 通, 不 然 我 會 跟 他 開 玩 笑, 見 面 時 總 統 說 我 們 年 齡 一 樣, 握 手 握 很 久 我 小 時 候, 父 親 不 讓 我 去 讀, 其 實 我 很 想 去 讀, 也 沒 辦 法 光 復 後, 到 山 下 去, 平 地 人 會 說 : 番 人! 番 人!, 我 也 會 用 母 語 罵 回 去, 我 記 得 那 時 有 說 你 們 不 用 這 樣 說, 因 為 我 們 都 是 一 樣 的, 如 今, 我 們 成 為 國 寶, 待 遇 差 太 多 了 現 在 也 不 再 同 意 漢 人 來 拍 照 年 紀 大 了, 我 只 想 跟 孫 子 們 說, 你 們 的 父 親 不 在, 要 想 親 相 愛, 不 要 給 媽 媽 增 加 太 多 困 擾 後 來 從 媳 婦 的 談 話 中 才 知 道 yaki 的 先 夫 Yugeh.Tain 的 遷 移 原 因, 媳 婦 說 : 在 我 剛 嫁 過 來 的 時 候, 常 常 聽 到 我 先 生 的 父 親 會 口 述 往 事 給 先 夫, 因 此 我 記 得 一 些 他 們 的 事 我 公 公 是 民 國 8 年 出 生 於 竹 林 部 落, 他 們 姓 高 的 家 族 都 是 竹 林 部 落 ( 今 五 峰 鄉 竹 林 部 落 附 近 的 桃 園 農 改 場 現 址 ) 的 有 一 年 我 先 夫 父 親 的 兄 長, 那 時 還 是 很 小 的 小 孩 兒 吧! 有 一 天 到 平 地 去, 漢 人 說 好 漂 亮 的 小 孩, 就 輪 流 抱 他, 結 果 回 到 家 後, 兄 長 就 死 了, 於 是 先 夫 的 祖 父 他 們 很 生 氣, 百 思 不 解, 為 什 麼 漢 人 抱 過 之 後 就 出 事 了? 最 後 大 家 商 量 之 後, 就 決 定 去 打 ( 殺 ) 漢 人, 接 著 全 部 家 族 的 人 逃 到 深 山, 經 過 三 年 後 輾 轉 逃 到 現 在 天 狗 部 落 的 對 面 山 上, 那 時 候 這 裏 部 落 頭 目 是 Kagi.Nopas, 看 他 們 很 悽 慘 落 破 地 樣 子, 很 同 情 就 叫 他 們 搬 到 部 落 來 住, 過 了 一 16

些 時 間, 他 們 看 到 公 公 很 認 真 工 作, 於 是 介 紹 給 我 母 親, 後 來 他 們 就 成 親 了! 這 幾 年 yaki 的 腰 椎 長 骨 刺 開 過 刀, 膽 結 石 也 開 過 刀 二 次, 由 於 身 體 硬 朗, 因 此, 每 次 開 刀 都 只 住 院 一 個 禮 拜, 讓 醫 師 感 到 驚 訝 喜 歡 吃 青 菜, 因 為 牙 齒 不 好, 對 肉 類 比 較 少 吃 生 活 簡 單, 是 一 個 開 朗 沒 煩 惱 讓 人 敬 佩 的 老 人, 但 是, 長 者 較 害 羞, 不 善 表 達, 因 此 訪 談 中 較 不 易 深 入 耆 老 內 心 深 處 Toyu.Noraw / 高 柯 香 妹 Toyu.Noraw / 高 柯 香 妹 接 受 訪 問 工 作 人 員 工 作 情 形 Toyu.Noraw 接 受 訪 問 仔 細 觀 看 紋 線 圖 像 Toyu.Noraw 與 工 作 人 員 合 影 17

Lawai.Nogex 李 玉 香 女 性 民 10.06.05 生 97.5 歿 司 馬 限 部 落 我 是 Lawai.Nogex, 出 生 於 Lubum 部 落, 父 親 Yugex. Buta, 母 親 Pu(oh.Watan, 對 於 我 的 家 族 從 何 而 來, 父 親 沒 有 告 訴 我, 因 此 也 不 清 楚 我 們 在 Lubum 部 落 時 沒 有 田 地, 日 本 人 就 叫 我 們 到 Ibauw( 今 司 馬 限 住 宅 附 近 ) 耕 作 水 田, 水 田 是 日 本 人 先 開 墾 好 分 配 的 紋 面 是 我 們 的 傳 統, 不 紋 面 會 被 趕 出 部 落, 也 沒 有 人 願 意 娶 沒 有 紋 面 的 女 孩 我 的 額 紋 是 五 歲 時 由 嫂 嫂 Toyu.kainu 到 家 裡 幫 我 刺 的, 十 四 歲 日 本 人 要 我 去 教 育 所 讀 日 本 書, 並 且 不 讓 我 再 刺 頰 紋, 日 本 人 說 如 果 刺 頰 紋 就 不 可 讀 書 我 的 父 親 不 讓 我 去 讀 日 本 書, 在 父 親 的 要 求 下, 再 由 Lawai.Kainu 為 我 刺 頰 紋, 以 日 圓 五 圓 為 酬 我 刺 頰 紋 後, 日 本 人 已 經 完 全 控 制 部 落, 但 是 並 未 禁 止 我 刺 紋, 只 是 表 示 如 果 紋 面, 便 不 可 以 到 學 校 讀 書, 和 我 年 紀 差 不 多 的 人, 大 都 是 選 擇 紋 面, 不 願 意 去 讀 日 本 書 第 一 次 刺 頰 紋 後, 我 的 母 親 覺 得 頰 不 夠 漂 亮, 顏 色 不 夠 深, 在 傷 口 癒 合 後, 再 由 Lawai.Kainu 為 我 刺 第 二 次 頰 紋, 再 以 日 圓 五 圓 為 酬 十 七 歲 那 一 年 完 成 紋 面 的 大 事, 泰 雅 的 傳 統 女 人 如 果 沒 有 紋 面 就 會 送 給 漢 人, 在 我 的 經 驗 中 也 親 自 看 到 一 位 來 自 天 狗 部 落 的 Sugiy. Nogex 就 因 為 沒 有 紋 面 被 送 給 漢 人, 我 二 十 歲 就 嫁 同 部 落 Yurau.Yugex 為 妻, 一 直 無 子 嗣 紋 面 時 自 己 還 是 小 孩, 至 於 那 一 天 的 過 程 記 憶 有 些 淡 忘 了, 只 記 得 心 情 很 害 怕, 還 記 得 天 還 暗 的 早 上, 吃 了 一 些 米 飯 後 就 開 始 紋 面 直 到 天 黑 為 止, 紋 面 時 就 用 像 ㄧ 排 排 有 刺 的 針, 在 臉 上 敲 打, 刺 入 臉 頰, 再 將 用 松 樹 燒 的 煙 灰 塗 抹 在 刺 紋 後 的 傷 處, 紋 刺 的 過 程 又 腫 又 痛 的, 我 沒 有 哭 自 己 很 忍 耐 的 接 受, 有 的 人 哭 嚎 不 停 有 的 人 受 不 了 痛 會 逃 跑 呢! 紋 完 面 後 整 張 臉 腫 脹 的 連 路 都 看 不 到, 很 難 過, 就 在 家 屋 內 靜 養, 因 為 每 個 人 傷 口 復 原 的 情 形 不 同, 一 般 人 大 概 是 十 天 左 右 就 可 以 出 到 家 屋 外 走 動, 我 的 印 象 自 己 過 了 一 個 滿 月 才 出 家 門 為 了 答 謝 紋 面 師 會 像 去 求 婚 時 一 樣 地 隆 重, 帶 着 野 味 米 糕 醃 肉, 甚 至 於 牛 隻 等 酬 禮, 非 常 盛 重 地, 因 為 如 果 年 少 的 女 孩 行 為 不 潔 的 話, 是 不 能 隨 意 紋 面 的, 如 果 違 反 18

gaga 就 必 須 Phau, 占 卜 祈 求 祖 靈 諒 解 後, 還 需 經 過 一 段 時 間 觀 察 女 孩 的 行 為, 確 實 能 有 改 變 後 才 能 紋 面, 不 然 是 不 會 進 行 紋 面 的 男 孩 子 紋 面 的 過 程 與 禁 忌 跟 女 還 子 是 一 樣 的, 但 是 因 為 只 有 額 頭 與 下 巴 短 短 的 紋 飾, 沒 有 女 孩 那 樣 痛 苦 至 於 說 口 傳 的 男 孩 子 必 須 要 馘 首 之 後 才 能 紋 面 的 說 法, 我 並 不 清 楚, 應 該 是 非 常 久 遠 的 祖 先 他 們 才 有 吧! 我 常 常 會 回 想 過 往 地 日 子, 但 年 紀 大 了 要 花 很 長 的 時 間 去 想 才 能 想 到 一 些, 我 記 得 父 親 常 常 會 告 訴 我 不 能 隨 意 交 朋 友, 更 不 能 tkga syung, 直 到 我 年 長, 先 夫 Yurau.Yugex 他 們 來 提 親, 父 親 他 們 同 意 後 就 嫁 到 夫 家, 那 時 候 十 四 五 歲 嗎? 不 記 得 了, 只 記 得 紋 完 面 之 後 才 結 婚 我 有 二 個 兄 弟, 大 哥 叫 Kainu. Nogex 歿 於 Lubum 部 落, 二 哥 叫 Hayung. Nogex 再 來 就 是 我, 但 是 婚 後 沒 有 子 嗣, 後 來 收 養 先 夫 兄 長 的 小 孩 Pihau.Norau, 他 19 歲 時 娶 媳 婦 過 門, 育 有 二 女 她 們 是 Tumum Hibum, 三 男 分 別 是 永 興 Tuyau 永 光, 除 了 二 女 Hibum 未 嫁 外, 其 餘 均 已 成 家, 如 今 兒 孫 滿 堂, 但 遺 憾 的 是 他 們 都 在 外 工 作 租 屋 並 不 常 在 山 上 陪 我 日 本 人 禁 止 紋 面 與 織 布, 還 把 織 布 工 具 都 丟 了 我 想 日 本 人 是 否 再 想 他 們 ( 泰 雅 人 ) 為 什 麼 要 在 臉 上 刺 青 呢? 後 來 有 很 多 人 的 紋 面 還 被 手 術 摘 除 了, 像 我 們 部 落 就 有 Haubing.Kainu 還 有 我 的 先 夫 以 及 Kagi.Naiban(Tasi.Naiban- 楊 德 成 的 兄 長 ) 三 人, 他 們 都 是 在 象 鼻 部 落 由 Hinu kiusan(losing.watan- 林 瑞 昌 ) 醫 生 手 術 摘 除 的 我 現 在 記 起 來 一 件 事 就 是 幫 Kagau.Ali( 高 春 梅 ) 紋 面 的 紋 面 師 就 是 Tasi( 楊 德 成 ) 的 母 親 Yayiut.Ciwas, 它 比 我 年 長, 因 為 她 已 經 結 婚 生 了 小 孩 後 我 才 結 婚 的, 像 Puox.Baunay( 楊 甜 秋 ) 也 比 我 年 長, 我 記 得 紋 面 完 之 後 日 本 人 就 說 不 能 紋 面 了 我 還 是 小 孩 子 的 時 候 母 親 就 離 開 了, 因 此, 我 剛 開 始 織 布 是 跟 一 位 yaki 學 習, 也 只 學 到 基 本 平 織, 要 學 挑 織 時 就 被 日 本 人 禁 止 了, 連 織 布 工 具 都 丟 在 戶 外 任 其 損 壞 ; 同 時 叫 我 們 不 要 穿 傳 統 服 裝, 可 以 去 買 日 本 進 口 來 日 本 和 服 或 花 布 交 易 的 錢 就 是 到 製 作 木 屐 地 山 上 去 擔 任 背 負 工 賺 取 零 工 工 資,ㄧ 天 的 工 資 三 四 圓, 我 的 父 親 時 常 會 用 賺 的 工 資 去 買 一 大 堆 的 鹹 魚 (palan) 回 來 醃 製, 吃 完 快 沒 有 又 去 買, 但 是 並 沒 有 天 天 打 零 工 我 們 的 紋 面 老 人 終 究 會 離 開, 最 後 你 們 只 能 用 曾 經 有 過 介 紹 給 他 們 知 道 泰 雅 的 紋 面 文 化, 我 要 說 一 句 話 仔 細 聽 : 謝 謝 你, 來 幫 我 照 相 訪 問! 雖 然 我 們 素 昧 平 生, 19

直 到 今 天 你 我 才 見 面, 像 我 這 樣 沒 有 先 生 沒 有 小 孩 的 老 人 家, 如 何 生 活? 每 天 在 家 裡 也 無 法 做 任 何 事 情, 呼 吸 也 不 順 暢, 更 無 法 生 產, 什 麼 都 不 懂 的 怎 麼 生 活 呢? 我 這 麼 想 一 件 事, 就 是 是 否 常 來 拍 照 的 人 可 以 對 我 有 一 些 幫 忙, 因 為 像 我 沒 有 先 生 沒 有 小 孩 的 如 何 生 存 呢? 這 只 是 我 的 想 法, 我 老 了, 也 實 在 不 藏 私 地 說 出, 年 長 的 人 也 很 難 再 說 什 麼 話! 我 再 次 的 謝 謝 你 來 幫 我 照 相 ( 也 許 你 想 能 讓 我 們 的 官 員 可 以 看 到 我 的 照 片!), 所 以 我 會 覺 得 很 害 羞 你 們 來 拍 照! 如 果 政 府 官 員 能 夠 體 諒 我 們 的 處 境, 一 不 能 生 產, 二 不 能 走 動 的, 如 果 他 們 有 愛 心 我 們 會 很 高 興 接 受, 生 活 中 也 不 知 道 走 動 的 過 程 中 何 時 會 跌 倒? 沒 有 先 生 沒 有 小 孩 的 不 會 有 人 扶 我 起 來, 不 會 有 人 關 心 我 的 健 康 與 安 危, 告 訴 官 員 吧! Yaki 說.. 紋 面 就 要 走 入 歷 史, 我 也 不 知 道 未 來 你 們 要 如 何 去 告 訴 其 他 外 族 或 漢 人 說 我 是 泰 雅 人, 想 到 心 情 就 不 好 受, 說 的 越 多 就 越 無 法 停 止 內 心 地 激 動 也 不 知 如 何 啟 齒, 心 情 是 混 雜 的 激 動 的 我 們 的 心 情 又 何 嘗 不 是 一 樣! Yaki 是 受 訪 紋 面 耆 老 中 唯 一 沒 有 子 嗣 的 長 者, 但 有 領 養 的 孩 子 與 媳 婦 全 心 照 顧 下, 其 實 也 沒 有 什 麼 好 煩 惱 的, 因 為, 長 者 不 但 活 潑 開 朗 愛 開 玩 笑 更 喜 歡 逗 人 笑, 是 一 位 樂 天 知 命 的 長 者, 他 的 餘 生 是 愉 快 地, 相 信 她 離 開 時 也 是 含 笑 而 去! Lawai.Nogeh / 李 玉 香 Lawai.Nogeh 生 前 遺 照 20

Yawi.Noming 高 天 生 男 性 民 10.07.01 生 天 狗 部 落 我 的 家 族 來 自 Mintuyu, 就 是 現 在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民 都 有, 母 親 的 家 族 來 自 Tkunan(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花 園 村 ) 是 屬 於 Kinhakun 的 系 統, 不 是 g(siya 的 系 統 ; 親 戚 都 是 竹 東 的 Kinhakun(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民 都 有 ), 還 有 龍 山 砂 埔 鹿 等 地 區 有 很 多, 但 是 不 記 得 名 字 我 的 泰 雅 名 叫 Yawi.Noming, 父 親 是 Yuming.Taru.Siet.Kuyu 再 上 去 就 不 清 楚 了, 母 親 的 泰 雅 名 叫 Pawun.Basi 我 的 兄 弟 有 三 個,Tali.Nomin Pihau.Nomin Yawi.Nomin, 兄 長 是 Tali.Nomin 他 有 紋 面, 但 是 被 摘 除 了, 他 想 可 能 可 以 有 漢 人 女 孩 會 看 上 她 吧! 哈 哈, 幫 他 紋 面 的 一 樣 都 是 士 林 來 的, 嫂 嫂 Yawai.Siat.Watan 也 是, 嫂 嫂 是 與 我 同 部 落 的 父 親 說 日 本 人 到 的 時 候, 漢 人 拿 藥 弄 死 我 父 親 弟 弟 的 小 孩, 結 果 我 的 祖 先 生 氣 就 把 漢 人 殺 了, 最 後 被 日 本 人 追 著 跑, 逃 難 時 到 過 哪 裡? 我 不 清 楚, 只 知 道 最 後 是 到 對 面 gsiya ( 大 安 溪 中 游 天 狗 部 落 的 對 面 地 方 ) 的 舊 部 落, 當 時 的 部 落 頭 目 Yupas.Kagi 就 收 留 我 們 到 Sgurau( 天 狗 ) 來 住, 從 此 定 居 不 在 逃 難 生 活 較 改 善 了 父 母 親 在 逃 難 時 的 路 上 生 下 我, 到 了 Sgurau 時, 年 紀 大 一 些 了, 可 以 走 路 了, 到 這 裏 很 久 了, 到 了 Sgurau 後 沒 有 再 移 動, 現 在 的 家 已 經 都 是 鋼 筋 水 泥 以 前 的 家 屋 是 用 桂 竹,gsiya 的 家 屋 也 是 桂 竹 為 什 麼 要 紋 面? 這 是 很 早 以 前 的 傳 統, 男 孩 子 紋 面 就 是 真 正 地 男 人, 但 是 紋 面 以 前 必 須 要 出 草, 拿 到 敵 人 的 首 級 才 可 以 紋 面, 從 祖 先 分 開 之 前 就 有 的 傳 統, 可 能 是 祖 先 規 劃 的 事 ; 男 子 沒 有 紋 面, 他 們 不 會 給 她 女 人, 女 人 也 不 會 喜 歡 沒 有 紋 面 就 不 是 泰 雅 人, 沒 有 紋 面 就 不 能 結 婚, 女 人 紋 面 就 可 以 結 婚, 這 是 以 前 的 傳 統 紋 面 的 時 候 用 針 刺, 那 時 候 就 有 針 了, 因 為 我 們 有 用 針 逢 衣 服, 綁 在 一 起 四 根 針 就 可 以 了 再 早 期 聽 說 是 用 野 生 的 籐 刺 yutag( 柑 橘 類 ) 削 尖 的 刺 等, 紋 面 用 的 塗 料 是 用 二 葉 松 (hjiring) 樹 木 的 煙 灰 做 的 ilox, 敲 打 混 合 成 一 種 不 清 楚 的 東 西, 黏 稠 的 就 像 米 糕, 抹 在 臉 上 就 不 會 掉 下 來 了, 不 論 男 女 不 能 照 鏡 子, 不 然 就 會 消 失 或 垮 掉 21

Yutas 說 : 日 本 人 禁 止 紋 面 時, 照 樣 遵 守 gaga, 結 果 被 罵, 已 經 紋 面 了 也 不 能 去 讀 書 了, 父 母 親 也 不 同 意 去 讀 書, 過 去 的 年 代 父 母 親 的 話 不 能 違 背 啊! 因 此, 我 沒 有 接 受 日 本 的 教 育 紋 面 的 時 候 是 16 歲 吧! 日 本 人 說 要 讀 書 了, 但 是 我 就 跑 到 深 山 上 去 紋 面, 日 本 人 罵 我 們 一 起 紋 面 的 很 多 人, 幫 我 的 紋 面 師 Haking. Ali 是 士 林 人 她 已 經 過 世 了, 只 知 道 這 條 線 上 有 二 位 紋 面 師, 另 一 位 也 是 suru 部 落 的 人 紋 面 當 天 的 過 程 是 用 四 根 針 固 定 在 木 頭 上 樣 子 看 起 來 像 刷 子, 在 臉 上 敲 打 好 痛 唉! 額 紋 與 下 巴 處 是 一 天 刺 青 完 成 的, 你 們 那 裡 還 有 嗎? 我 紋 面 是 在 一 個 takag 有 sasi 的 地 方, 只 有 我 和 紋 面 師 不 給 別 人 看, 很 痛 很 痛, 但 沒 有 逃 跑, 紋 面 後 在 家 床 上 休 養,20 天 後 傷 口 就 癒 合, 女 孩 子 要 二 個 月, 女 孩 子 要 二 個 月 待 在 libuw ( 房 間 ) 裏, 不 能 打 開, 這 期 間 我 沒 有 什 麼 好 吃, 男 孩 比 較 好, 女 孩 子 她 們 會 在 一 個 小 小 隱 密 的 takag, 要 給 東 西 也 只 能 從 底 下 小 洞 穿 過, 不 能 讓 別 人 看 到, 如 果 讓 別 人 看 到 紋 飾 就 會 消 失 或 跨 掉 ; 紋 面 後 母 親 照 顧 我, 紋 面 後 臉 要 遮 罩 起 來, 紋 面 師 與 母 親 交 代 就 是 不 能 照 riwan ( 鏡 子 ), 聽 說 照 了 鏡 子, 紋 飾 就 會 消 失 了 從 小 聽 到 的 就 是 這 樣, 很 多 人 都 這 樣, 照 了 鏡 子 就 完 了 聽 說 有 的 人 紋 面 前 要 hmgup( 占 卜 與 贖 罪 ), 那 是 針 對 如 果 小 孩 太 隨 便 的 就 要, 這 是 傳 統 的 gaga, 也 不 清 楚 當 時 太 小 了, 其 實 我 也 不 怕 紋 面 20 天 後 就 出 門 走 動 了, 女 孩 子 要 二 個 月 時 間, 之 後 就 要 去 hmuaw ( 答 謝 ) 了, 就 像 結 婚 要 帶 一 隻 大 牛, 比 結 婚 的 規 模 小 一 些, 帶 一 隻 牛 打 米 糕 酒 到 紋 面 師 的 部 落, 送 過 去 那 裏 與 族 人 一 起 吃 喝, 不 用 另 外 給 錢, 會 唱 歌 跳 舞, 就 是 一 般 的 對 唱 方 式 我 要 告 訴 你 有 關 紋 面 的 事 與 我 的 經 驗 : 紋 面 時 連 上 塗 黑 的 材 料 是 ilox tbaliy, 流 很 多 血, 腫 起 來 可 能 像 我 的 大 拇 指 一 樣, 想 起 來 真 的 很 痛 至 於, 何 時 可 以 紋 面, 父 母 親 去 衡 量 說 了 就 可 以, 我 是 父 親 決 定 的, 本 來 要 讀 書, 他 說 你 不 要 讀 書, 你 是 Atayal 會 常 吊 到 山 羊, 是 啊! 所 以 就 沒 有 上 學 了! 日 本 要 我 上 學 我 就 躲 到 山 上 去 紋 面, 所 以 紋 面 不 是 在 家 裡 而 是 在 深 山, 日 本 人 禁 止 就 偷 偷 地 Triyan ( 紋 面 ), 是 在 一 個 takag 紋 面 的 習 俗, 老 一 輩 的 有 交 代, 這 是 傳 統 的 gaga, 我 們 這 裏 女 孩 子 不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22

漢 人, 不 知 道 你 們 是 否 也 一 樣? 我 們 這 裏 的 習 俗 是 不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就 不 能 接 婚, 這 是 psani 的 事 我 沒 有 聽 說 過 有 人 沒 有 紋 面 就 被 送 給 漢 人, 過 去 與 漢 人 是 paris( 敵 對 的 人 ), 怎 麼 會 將 女 孩 子 送 給 漢 人 呢? 不 會 被 殺 嗎? 過 去 的 泰 雅 祖 先, 很 兇 悍 (mautux), 我 們 與 漢 人 以 前 未 通 婚, 祖 先 說 不 要 將 小 孩 嫁 給 漢 人, 泰 雅 族 人 要 嫁 到 部 落 內, 不 知 道 你 們 如 何? 我 們 是 不 嫁 漢 人 的, 但 是 沒 有 紋 面 就 要 被 送 給 漢 人, 好 奇 怪! 我 22 歲 時 與 太 太 結 婚, 二 個 月 之 後 還 沒 有 小 孩 子 就 去 當 兵, 當 日 本 兵 去 了 五 年, 共 生 了 misu( 九 ) 前 面 的 小 孩 因 為 沒 有 錢 看 醫 生, 日 本 人 也 沒 有 將 薪 水 拿 回 家, 都 夭 折 死 了, 唉 要 怪 日 本 人 最 後 長 大 的 子 女 有 二 男 二 女 四 位, 有 四 位, 住 在 一 起 的 是 老 大 Yukex, 第 二 位 是 女 孩 Iwan 嫁 東 勢 漢 人, 第 三 位 是 開 巴 士 的 Masau, 第 四 位 是 Buyung 當 警 察 我 太 太 是 Puoh.Kagi ( 高 秋 蘭 ) 跟 我 一 樣 的 屬 於 天 狗 部 落, 岳 父 他 泰 雅 名 叫 Kagi.Sapox, 岳 母 的 泰 雅 名 叫 Yuma.Nawi 我 跟 我 太 太 我 們 是 同 時 期 紋 面 的, 我 紋 面 是 另 一 位 紋 面 師, 她 也 由 另 一 位 蘇 魯 的 紋 面 師 紋 面, 我 說 過 我 們 這 裡 有 二 位 紋 面 師, 他 們 有 分 誰 紋 男 生 誰 紋 女 生 我 求 婚 到 結 婚 的 過 程, 花 費 很 多 就 像 我 紋 面 答 謝 時 一 樣, 結 婚 前 我 們 自 己 認 識, 彼 此 相 互 滿 意, 所 以 就 去 求 婚 我 們 認 識 後 很 快 就 送 一 隻 牛 去 給 她 父 母 親, 很 順 利 沒 有 阻 礙, 就 娶 回 來 的 我 記 得 求 婚 時 已 經 紋 面 了, 求 婚 時 大 家 把 東 西 吃 完 就 結 婚 了 帯 了 有 牛 羊 米 糕 酒 等, 花 費 很 多, 另 外 給 有 20 塊 錢, 是, 哈 哈 哈, 現 在 的 話 就 要 好 幾 萬 元 了 那 求 婚 後 就 準 備 送 一 隻 牛 羊 米 糕 酒 等 去 給 她 父 母 親, 講 好 吃 完 就 娶 回 來 的, 沒 有 sl(pium( 幫 農 也 是 屬 於 觀 察 期 ) 的 過 程, 所 以 就 是 直 接 結 婚 了 我 的 哥 哥 Tali.Nomin 訂 婚 八 年, 每 年 要 給 一 頭 牛, 八 年 八 頭 牛 才 娶 回 家, 還 要 到 女 方 家 幫 忙 工 作 這 樣 怎 麼 稱 呼? mkaliy 漢 人 的 說 法 好 像 是 回 娘 家, 就 是 sl(pium( 幫 農 也 是 屬 於 觀 察 期 ) 的 過 程 我 的 兄 長 也 已 經 過 世 了 光 復 以 前 到 外 地 去 時 漢 人 會 說 番 人, 後 來 他 們 知 道 說 我 們 是 國 寶 的 時 候 就 不 會 這 樣 稱 呼 了, 我 到 苗 栗 去 因 為 只 有 我 是 唯 一 的 男 性, 他 們 會 說 國 寶 國 寶 不 會 說 什 麼 了 ( 現 在 較 尊 重 吧!), 也 許 政 府 有 說 不 要 這 樣 稱 呼 我 們 這 些 國 寶! 從 以 前 漢 人 不 喜 歡 看, 到 現 在 成 為 國 寶 的 轉 變, 我 的 感 想 是 他 們 的 心 地 好 了 吧! 也 會 拿 一 些 錢 給 我 們 這 些 國 寶, 政 23

府 官 員 也 會 來 看 望 關 心 我 們 了 日 本 人 在 時 將 紋 面 後 摘 除 的, 有 很 多 人 跟 我 同 年 紀 被 摘 除 的, 天 狗 部 落 有 Kagi.Nabau Tali.Miux 還 有 我 兄 長 Tali.Nomin 共 四 位 我 沒 有 同 意 被 摘 除, 我 覺 得 應 該 將 傳 統 保 留 下 來, 到 現 在 我 是 第 一 名 啦! 哈 哈! 還 好 沒 有 被 摘 除, 真 的 摘 除 紋 面 就 是 破 壞 gaga, 不 然 苗 栗 就 沒 有 男 性 國 寶 了, 只 剩 我 一 個 人 存 活 了 日 本 人 在 的 時 候, 當 時 我 們 同 部 落 一 起 去 當 兵 的 有 四 個 人 我 自 己 一 位, 另 外 是 我 妻 子 的 哥 哥, 他 的 名 字 叫 Iyu ijiro ( 一 郎 ) Katanaka Kazme Sigano Tagase 什 麼 的, 他 們 的 泰 雅 名 字 叫 Losing.Nogex Minum.Banay(Lawa.Toyu 的 先 夫 ) Yugex.Naiwan 當 完 兵 都 沒 有 回 來, 只 有 我 一 人 回 來 部 落, 他 們 的 家 屬 拿 了 36 萬 他 們 也 都 有 紋 面, 但 是 卻 都 戰 死 了 同 隊 的 花 蓮 太 魯 閣 族 人 也 有 紋 面, 參 軍 前 日 本 人 都 割 除 了 他 們 的 紋 面 我 們 是 高 砂 義 勇 軍 自 願 當 兵, 好 是 好, 可 是 很 苦, 是 去 跟 美 國 人 打 戰, 他 們 是 paris, 會 怕 哦! 他 們 個 子 很 高, 日 本 人 比 較 小 ( 比 手 勢 ), 我 們 都 是 打 前 鋒, 日 本 人 ngungu ( 很 怕 ) 在 後 面 之 後 看 到 空 飄 傳 單, 美 國 人 在 傳 單 說 : 你 們 已 經 戰 敗 要 回 台 灣 了 美 軍 後 來 用 船 從 Niyoginya 送 我 們 到 基 隆, 坐 了 兩 天 船, 船 開 的 速 度 很 快, 一 路 冒 出 濃 濃 黑 煙 到 了 基 隆 一 下 船 就 給 我 們 喝 日 本 米 酒, 集 合 我 們 在 一 起, 大 家 都 哭 了! 我 們 的 長 官 說 : 你 們 不 要 難 過, 從 今 以 後 可 以 繼 續 去 紋 面 了, 這 是 他 說 的 話 從 基 隆 到 部 落, 因 為 道 路 都 被 美 軍 轟 炸 壞 了, 一 路 走 經 過 新 竹 到 苗 栗, 到 了 苗 栗 路 好 了 就 座 haya( 巴 士 ) 到 大 湖, 如 果 日 本 沒 有 戰 敗, 我 們 應 該 是 升 官 了 也 會 拿 到 錢, 我 的 命 運 不 好 再 從 大 湖 一 路 用 走 到 部 落 出 門 時 是 四 位 族 人 一 起, 但 回 到 部 落 時 只 有 我 一 位, 他 們 都 問 其 他 人 去 哪 裡 了? 因 為 他 們 的 家 境 很 不 好, 我 只 好 說 他 們 會 回 來, 還 在 後 面, 但 是 他 們 已 戰 死, 只 有 剩 我 一 位 活 着 回 鄉 太 太 看 到 我 回 來 有 哭, 但 是 高 興 我 活 着 回 來 回 到 部 落 有 到 各 家 去 喝 酒, 不 是 米 酒 而 是 自 己 釀 的 酒 光 復 後 就 是 漢 人 做 的 酒 (tarusake) 不 是 真 的 酒 是 用 甘 薯 做 的 在 當 兵 時 有 過 二 三 個 月 沒 吃 到 飯, 就 靠 採 椰 子 水 喝, 地 上 爬 的 動 物 抓 來 吃 維 生, 我 講 的 輕 鬆, 如 果 你 們 去 會 餓 死 我 沒 有 添 加 什 麼, 完 全 是 實 話 一 起 去 Niyoginya 當 兵 24

的 人 回 來 沒 剩 多 少, 日 本 兵 坐 一 艘 船, 漢 人 坐 一 艘 船, 原 住 民 坐 一 艘 船, 美 國 用 船 送 我 們 回 台 灣 有 聽 過 兇 悍 motux 的 泰 雅 人 男 性 刺 紋 在 身 上 的 他 們 是 沙 拉 茂 的, 我 身 上 沒 有 刺 紋, 但 我 有 手 臂 的 舊 傷 痕 ( 右 手 肘 部 位 ) 那 是 在 當 兵 時 因 為 抬 砲 彈, 砲 彈 太 重 掉 下 來 把 手 弄 斷 了 那 時 候 醫 生 都 先 走 了 ( 撤 離 ), 沒 有 醫 生, 只 好 自 己 扶 助 讓 他 自 然 好, 但 是, 無 法 出 力 工 作 大 概 有 50 年, 我 有 申 請 花 蓮 那 邊 的 組 織 ( 日 據 時 期 高 砂 義 勇 軍 追 償 協 會 ), 加 上 當 兵 的 薪 資, 很 多 人 到 大 湖 登 記, 但 是, 一 直 都 沒 有 消 息, 是 不 是 騙 人 的, 不 然 為 什 麼 不 來 如 今, 苗 栗 縣 紋 面 男 生 只 有 我 一 個 人 了, 被 稱 為 國 寶, 可 是 政 府 平 常 並 沒 有 給 一 些 錢, 老 了 走 不 動 啦! Yutas 說 : 紋 面 的 老 人 愈 來 愈 少, 等 我 們 走 了 你 們 要 怎 麼 說 自 己 是 泰 雅 人, 沒 有 就 沒 有 了, 變 成 大 家 都 是 漢 人 了 這 是 一 句 刺 入 人 心 坎 的 話, 沒 有 紋 面, 將 是 無 法 改 變 的 事 實, 但 至 少 要 留 下 紋 面 的 紀 錄 與 影 像, 留 給 後 人, 你 們 的 感 想 是 什 麼! 25

Yawi.Noming / 高 天 生 Yawi.Noming 接 受 訪 問 親 家 鍾 錦 飛 先 生 陪 同 生 活 剪 影 26

Lawa.Piheg 柯 菊 蘭 女 性 民 12.08.17 生 梅 園 部 落 我 的 泰 雅 名 叫 Lawa.Toyu, 父 親 的 名 字 Piheg.Netug, 祖 父 的 名 字 是 Tau.Gamin, 因 此, 我 的 名 字 應 該 叫 做 Lawa.Piheg 才 是 母 親 的 名 字 Toyu.Nogex, 外 祖 父 的 名 字 是 Yugex.Siat, 外 曾 祖 父 的 名 字 叫 Siat.Miu 母 親 的 家 族 在 Mailubu( 梅 園 舊 部 落 ), 我 母 親 的 父 親 是 當 時 的 頭 目 他 的 名 字 叫 Yugex.Siat, 其 實 是 外 來 的, 我 的 外 婆 Litug 從 Kalang 來 就 嫁 給 祖 父, 但 來 時 ( 結 婚 前 ) 外 婆 Litug 早 已 懷 孕, 沒 多 久 就 生 了 我 是 在 mailubum 出 生, 就 在 山 腰 上 去 一 點,alang ni Kumau.Buya, 你 知 道 Bauhing 嗎? 梅 園 的, 他 們 是 同 一 alang 的 日 本 人 來 以 後 就 將 他 們 分 開 ( 移 住 ) 了, 因 為 以 前 生 活 不 好, 也 沒 有 水 田, 就 叫 他 們 說 你 去 哪 裏, 你 到 哪 裏, 就 叫 大 家 去 找 好 做 水 田 耕 作 的 地 方 Bauhing 他 們 在 梅 園, 我 的 祖 父 他 們 到 smahan( 司 馬 限 ), 大 家 找 適 合 做 水 田 的 地 方 以 前 的 生 活 不 像 現 在 這 樣, 以 前 不 吃 飯 的 ( 沒 有 米 ), 只 吃 甘 薯 小 米 芋 頭 saku 等, saku 的 種 現 在 都 不 知 去 哪 裡 找 了, 日 本 人 來 之 後 就 幫 忙 做 水 田, 大 安 部 落 的 Tali( 陳 先 郎 ) 也 是 同 一 個 部 落 分 出 去 的,smahan( 司 馬 限 ) 教 會 那 邊 還 有 過 去 一 點 的 水 田, 但 是 已 經 毀 壞 沒 有 了, 那 是 他 們 做 的,mailubum 的 就 在 mailubum 這 裡 做 水 田 耕 作, 梅 園 這 裡 的 沒 有 離 開, 但 人 分 開 了 我 的 母 親 從 lubum 嫁 到 天 狗, 我 出 生 在 天 狗 以 前 的 人 很 可 憐, 種 甘 藷 saku( 薯 芋 ) sehui( 芋 頭 ) 我 們 的 菜 是 yahu, 我 小 的 時 候, 日 本 人 已 經 禁 止 族 人 紋 面 了, 但 是 還 是 有 族 人 偷 偷 地 紋 面 我 大 概 是 八 歲 的 時 候, 日 本 老 師 拿 着 名 冊 到 家 裏 就 說 來 通 知 要 我 讀 書 了, 那 時 候 我 的 外 公 是 頭 目, 他 很 堅 持 傳 統 就 他 跟 父 親 說 : 女 婿 啊! 你 只 有 一 位 孩 子 ( 我 是 老 大 ), 如 果 你 不 讓 她 紋 面 就 要 送 給 漢 人 了, 如 果 日 本 人 將 紋 面 工 具 沒 收 的 話 就 不 能 紋 面 了, 不 紋 面 是 psaniy 的, 要 送 給 漢 人! 日 本 老 師 要 我 去 學 校 讀 書, 我 的 父 母 親 也 不 願 意, 加 上 外 公 的 堅 持, 便 偷 偷 帶 著 我 到 山 上 的 工 寮 紋 面, 因 為 日 本 人 不 會 讓 已 經 紋 面 的 小 孩 子 上 學 你 知 道 maibagax 部 落 的 Tasi.Naiban 嗎? 他 的 母 親 Yayut.Ciwas 是 她 幫 我 紋 面 我 知 道 的 紋 面 師 沒 有 幾 位, 一 位 是 來 自 士 林 的 Haking.Ali 還 有 Yayut.Ciwas, 不 同 地 區 有 自 己 的 紋 面 師 像 沙 拉 茂 就 有 自 己 的 我 的 父 母 請 Yayut.Ciwas 為 我 紋 面 時 是 同 時 刺 額 和 刺 頰 的 因 為 紋 面 時 我 的 年 紀 還 很 小, 忍 受 不 住 痛 苦, 即 使 被 父 母 親 促 住 了 手 腳, 還 是 忍 不 住 的 掙 扎 大 叫 於 是 我 被 家 人 紋 面 時, 是 將 頭 髮 綁 束 腦 後, 四 肢 都 有 人 壓 着, 你 知 道 tana( 莿 27

蔥 ) 嗎? Tana 的 枝 放 在 我 的 脖 子 四 週, 我 只 要 一 動 就 會 刺 到, 我 想 起 來 頭 髮 也 有 人 拉 住, 兩 手 平 伸 的 也 被 固 定, 真 的 痛 得 受 不 了, 我 記 得 我 一 面 被 刺 還 一 面 罵 我 的 父 母 親 說 妳 們 就 是 想 吃 猪 肉, 你 們 就 是 想 喝 酒, 什 麼 難 聽 的 話 都 說 了, 那 天 日 本 老 師 來 了 看 到 這 情 景 就 對 我 父 親 說 妳 怎 麼 在 折 磨 小 孩 子 呢? 小 孩 子 很 可 憐, 差 點 就 要 將 父 親 抓 ( 關 ) 起 來, 父 親 逃 到 山 區 去 了, 就 是 Yukex.Taing 的 墳 墓 那 裡, 過 很 久 才 回 家 日 本 人 走 後, 紋 面 師 就 說 : 雖 然 日 本 人 罵, 可 是 如 果 日 本 人 將 紋 面 工 具 沒 收 的 話 就 不 能 紋 面 了 於 是, 很 匆 忙 的 紋 面, 沒 有 很 仔 細 的 刺, 加 上 我 受 不 了 疼 痛 而 一 直 扭 動,Yayut.Ciwas 不 敢 刺 得 太 用 力, 所 以 我 的 紋 面 很 不 好 看, 不 僅 顏 色 不 夠 深, 線 條 也 不 直, 但 是 事 後 我 的 父 親 還 是 送 給 Yayut.Ciwas 很 多 禮 物 做 為 酬 勞, 有 糯 米 糕 牛 肉 小 米 酒 等 我 外 公 說 一 般 人, 紋 面 的 時 候 會 有 二 次 三 次, 所 以, 先 刺 一 次, 之 後 等 她 大 一 點 再 紋 一 次, 大 家 也 同 意 我 的 母 親 也 決 定 在 我 的 傷 口 好 了 之 後, 再 請 Yayut.Ciwas 為 我 紋 面 一 次, 讓 我 的 紋 面 看 起 來 顏 色 更 深, 更 好 看 一 些 結 果, 誰 知 道 紋 面 之 後, 日 本 人 就 將 紋 面 師 Yayut.Ciwas 的 紋 面 工 具 沒 收 了, 因 此, 就 沒 有 紋 第 二 次, 我 也 不 用 再 受 一 次 痛 苦 有 很 多 跟 我 一 樣 情 形 的 同 年, 臉 上 的 紋 面 都 不 是 很 清 楚 ( 明 顯 ) 為 什 麼 以 前 的 人 要 這 樣 紋 面, 因 為, 這 是 傳 統 的 gaga, 沒 有 紋 面 的 女 人 就 不 能 結 婚, 沒 有 紋 面 的 男 人 也 不 能 結 婚, 這 是 傳 統 的 gaga 如 果, 小 孩 子 有 越 軌 的 行 為 就 不 會 給 他 ( 她 ) 紋 面, 如 果 有 這 樣 地 情 形, 這 個 針 ( 工 具 ) 再 紋 另 外 一 位 時 就 不 好 了 ; 紋 面 是 我 們 的 gaga, 以 前 部 落 裡 的 人 都 要 紋 面, 女 孩 子 不 紋 面 會 被 趕 出 部 落 嫁 給 平 地 人 我 們 部 落 有 一 位 姐 姐 Sugi.Nogex 就 被 趕 出 去, 嫁 給 了 平 地 人, 不 准 回 家, 很 可 憐 我 紋 面 的 時 候 是 在 穀 倉 下 被 綁 住 的, 還 用 tana( 莿 蔥 ) 放 在 脖 子 呢! 因 為 很 痛 會 掙 扎, 我 看 到 針 要 刺 就 會 驚 叫 的, 但 不 能 動, 頭 髮 綁 束 腦 後, 兩 手 平 伸 的 也 被 固 定, 四 肢 都 有 人 壓 着,Tana 的 刺 枝 放 在 我 的 脖 子 四 週, 我 只 要 一 動 就 會 刺 到, 以 前 的 gaga 怎 麼 這 樣! 紋 面 完 成 之 後 就 躺 在 用 布 圍 起 來 的 空 間 裏 一 個 星 期 但 不 是 一 個 星 期 就 好 了, 只 是 打 開 來, 布 圍 起 來 的 空 間 都 是 黑 黑 暗 暗 地, 也 不 是 躺 在 床 上, 座 着 半 躺 頭 部 固 定, 臉 又 腫 又 涨 的 很 難 過 過 去 都 有 專 門 照 顧 被 紋 面 的 人, 紋 面 以 前 會 有 人 來 買 gaga( 認 養 ), 我 紋 面 以 前 是 我 的 yangu( 妯 娌 ) Ciwas 來 買, 我 就 到 她 家 住 了 幾 天, 紋 面 再 回 到 家, 所 以 紋 28

面 完 畢 後 就 是 她 照 顧 我 的, 這 期 間 也 沒 有 好 好 睡, 照 顧 的 人 就 會 用 水 擦 拭 傷 口, 一 個 星 期 ( 七 天 ) 後 才 打 開 來, 這 段 時 間 內, 照 顧 的 人 也 一 直 陪 着, 都 在 黑 暗 中 沒 有 看 見 光 一 個 禮 拜 後 打 開 布 幔 才 見 到 光, 那 時 候 臉 沒 有 那 麼 腫, 傷 口 也 開 始 癒 合, 空 間 裏 頭 是 黑 色 的 家 裡 也 是 黑 的 只 有 點 油 松, 但 油 松 根 本 沒 有 亮 度 吃 的 東 西 只 有 稀 飯, 你 知 道 wasig pingtasan, 那 是 菜 一 個 禮 拜 後 很 飢 渴, 很 想 吃 食 物, 不 能 隨 便 吃, 不 能 吃 鹽 醃 製 的, 不 能 吃 烤 過 的, 之 後 就 可 以 吃 硬 一 點 的 飯, 以 前 的 米 (puhut) 是 紅 色, 她 們 會 搗 到 很 碎 小 小 的 再 煮, 不 能 吃 紅 色 食 物, 不 能 摸 紅 色 的 東 西, 也 不 能 看 到 紅 色, 禁 止 男 性 去 看,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只 說 那 是 gaga 不 能 吃 有 鹽 份 的 食 物, 不 能 吃 烤 過 的, 只 能 吃 青 菜,wasig pingtasan,yahuu 也 不 能 吃 每 天 會 用 takan 裝 水, 再 用 黑 色 羽 毛 沾 水 擦 拭 臉 部, 目 的 在 控 制 傷 口 乾 燥 癒 合 的 速 度, 太 快 就 會 裂 開 紋 面 時 並 不 是 用 藥 水, 是 用 二 葉 松 做 成 的, 生 的 二 葉 松 燒 起 來 時 會 起 黑 煙, 將 鍋 子 反 過 來 蓋 起 來, 黑 煙 就 會 慢 慢 地 積 存 在 鍋 內, 刮 下 來 收 集 起 來 紋 面 時 再 塗 在 紋 面 的 傷 口 上 等 到 傷 口 癒 合 後 就 自 己 swauran( 羽 毛 沾 水 擦 拭 臉 部 的 動 作 ), 不 用 再 陪 着 紋 面 前 紋 面 師 會 問 妳 有 沒 有 犯 錯? 如 果 有 就 不 會 給 妳 紋 面, 一 定 會 問 清 楚, 不 然 紋 面 時 刺 青 的 紋 飾 就 會 垮 掉, 同 樣 的 工 具, 再 接 下 去 紋 面 的 人 也 會 垮 掉 會 移 禍 下 去 以 前 的 習 俗 是 有 越 軌 行 為 的 人 是 不 能 紋 面 的, 也 會 送 給 漢 人, 你 有 聽 說 過 嗎? 你 知 道 柯 金 芳 嗎? 我 妹 妹 先 生 的 姊 姊 因 為 行 為 不 好, 大 家 都 知 道 就 沒 有 幫 她 紋 面, 紋 面 師 要 保 護 她 的 工 具, 她 也 就 被 送 給 漢 人, 很 多 人 被 送 走 紋 面 後 家 長 要 帯 紋 面 後 的 小 孩 去 謝 謝 紋 面 師, 於 是 我 紋 面 之 後 依 照 傳 統 去 答 謝 紋 面 師 時 帯 了 我 紋 面 時 所 舖 放 地 上 的 那 些 布 跟 衣 服, 還 有 狩 獵 地 野 味 酒 米 糕 等 等, 紋 面 後 有 一 些 禁 忌, 不 能 讓 男 孩 子 接 近 不 能 做 工 作 不 能 提 重 物 等 等 我 這 一 生 結 婚 二 次, 第 一 次 大 概 是 十 八 歲 時 結 婚, 嫁 的 是 同 部 落 的 Minum.Bonai, 結 婚 後 和 他 在 一 起 只 有 半 年 時 間, 因 為 日 本 徵 兵 就 將 他 派 到 南 洋 參 戰 最 後 沒 有 回 來, 和 他 沒 有 孩 子 我 守 寡 了 五 年 候, 我 的 公 婆 就 說 我 們 捨 不 得 妳 不 會 讓 妳 改 嫁 到 別 人 家, 就 把 我 留 下 來 給 小 我 十 歲 的 小 叔 Yurau.Bonai, 因 為 我 的 前 夫 已 經 死 了, 改 嫁 給 前 夫 的 弟 弟, 並 不 違 反 我 們 的 gaga 我 和 Yurau 後 來 生 有 三 位 小 孩, 但 是 長 男 Pihau 長 大 後 大 約 八 歲 只 剩 四 天 就 要 讀 書 時, 跟 着 親 戚 參 加 Lawai.Kagi 的 婚 禮, 不 幸 在 經 過 Lawai.Maya 家 的 山 田 時 被 青 竹 絲 ( 蛇 ) 咬 傷, 結 果 死 了 ; 第 二 胎 不 幸 胎 死 腹 中, 老 三 生 了 女 兒 Maya, 嫁 給 外 省 人, 她 也 只 有 生 一 位 女 兒 我 結 婚 時 是 日 據 時 代, 可 是 穿 的 是 日 本 的 衣 服, 沒 有 穿 29

傳 統 紅 色 的 衣 服 日 本 人 在 時 他 們 原 來 就 不 是 很 贊 同 紋 面 地 文 化, 他 們 認 為 這 是 不 好 的, 日 本 人 走 之 後 換 漢 人 來 時 他 們 說 我 們 是 番 那 番 那, 可 是 我 也 不 客 氣 地 回 應 說 : 我 們 雖 然 紋 面 不 好 看, 可 是 行 動 是 自 由, 妳 們 把 腳 纏 繞 成 小 小 的, 根 本 就 無 法 自 由 走 動! 我 們 泰 雅 族 的 紋 面 是 祖 傳 地 傳 統, 妳 們 漢 人 也 是 一 樣 是 傳 統, 大 家 都 不 用 去 說 什 麼 啦! 可 是 漢 人 又 加 一 句 話 說 她 們 漢 人 把 腳 纏 繞 成 小 小 的 是 有 錢 人 家 的 地 位, 我 想 就 算 她 們 是 是 有 錢 人 家, 但 是 無 法 工 作, 也 不 能 自 由 走 動, 真 的 幸 福 嗎? 從 以 前 的 狀 況 到 今 天 被 稱 為 國 寶, 有 太 大 也 無 法 想 像 的 改 變, 漢 人 也 不 再 稱 番 那 番 那 了 還 有 很 多 紋 面 的 同 胞 到 台 北 參 觀 總 統 府 的 事, 因 為 正 好 我 的 小 芬 ( 孫 ) 結 婚, 我 沒 有 參 加 紋 面 人 數 少 了, 又 沒 有 繼 續 紋 面, 沒 有 就 沒 有 了, 誰 會 紋 面 的 技 術, 誰 會 製 作 紋 面 工 具 呢 沒 有 紋 面 人, 可 是 先 人 說 傳 統 不 紋 面 就 不 是 真 正 地 泰 雅 人, 以 後, 我 們 要 如 何 說 我 們 是 泰 雅 人? 我 只 能 說 要 透 過 你 們 會 寫 字 的 年 輕 人, 將 傳 統 的 gaga 用 文 字 記 錄 下 來, 我 們 走 了 就 沒 有 紋 面 人, 不 要 忘 記 泰 雅 傳 統 的 gaga 我 們 是 真 正 接 受 過 傳 統 泰 雅 文 化 生 活 的 人, 身 為 老 人 我 只 能 說 你 們 會 寫 字 的 年 輕 人, 一 定 要 將 傳 統 的 gaga 用 文 字 記 錄 下 來, 不 要 忘 記 泰 雅 傳 統 的 gaga 我 們 走 了 就 沒 有 紋 面 人, 未 來 的 子 孫 將 一 代 一 代 的 出 生, 如 果 沒 有 文 字 記 錄 傳 統 的 gaga, 那 你 們 就 會 樣 漢 人 一 樣 分 不 出 是 泰 雅 人 了 maibagah 部 落 長 老 楊 世 華 先 生 說 天 狗 部 落 的 Lawa.Toyu 就 是 在 偷 偷 離 開 部 落 到 Bauliy( 司 馬 限 上 方 ) 山 上 由 他 的 yaki Yayut.Ciwas 紋 面 的, 太 倉 促 了 也 因 此 紋 面 的 顏 色 很 淡 Yaki Lawa, 由 於, 沒 有 男 孩, 唯 一 的 女 孩 也 已 過 世, 又 要 養 孫 女 及 外 曾 孫 女, 因 此, 生 活 相 當 困 苦 ; 長 者 是 部 落 織 布 高 手, 但 有 一 次 打 農 藥 ( 年 年 春 ) 時 沾 到 眼 睛 弄 壞 開 過 刀, 現 在 看 東 西 太 亮 的 話 都 會 變 白 色, 織 布 的 時 候 要 在 暗 一 點 空 間, 不 然 顏 色 會 弄 錯, 95 年 因 不 慎 又 跌 到 手 腕 骨 折, 目 前 Yaki Lawa 偶 爾 會 有 族 人 或 平 地 人 找 老 人 家 訂 製 一 套 傳 統 服 裝, 除 了 老 人 年 金, 偶 有 拍 照 外 快 之 外, 這 也 是 她 唯 一 的 收 入 來 源 了 30

Lawa.Piheg / 柯 菊 蘭 Lawa.Piheg / 柯 菊 蘭 接 受 訪 問 Lawa.Piheg / 柯 菊 蘭 參 加 禮 拜 Lawa.Piheg 雪 霸 國 家 公 園 拍 攝 宣 傳 短 片 時 與 外 國 演 員 合 照 31

Besu.Hayung 田 金 次 男 性 民 08.01.21 生 歿 於 99.12.22 象 鼻 部 落 Yutas Besu Hayung 的 父 親 早 逝, 有 印 象 的 時 候 住 過 Puniy-liutux, 再 遷 移 到 sluhiy( 今 達 拉 崗 ) R(giah muasan 最 後 定 居 Maipwan( 象 鼻 ), 大 概 是 十 五 歲 時, 由 我 母 親 的 姊 妹 也 就 是 我 的 阿 姨 Puox.Bohing 在 R(giah 為 我 刺 額 紋 與 頤 紋, 一 起 刺 完 不 到 半 天 時 間 由 於 紋 面 師 是 自 己 的 阿 姨, 加 上 父 親 早 逝 沒 有 男 人 工 作, 因 此, 她 說 自 己 人 就 不 用 花 費 沒 有 要 求 其 他 的 籌 禮, 我 的 紋 面 只 給 一 瓶 酒 我 的 阿 姨 Puox.Bohing 紋 面 的 人 除 了 我 之 外, 還 有 Kagi.Besu Losing.Buyung Kainu.Naupas( 范 瑞 源 之 父 ) 等 人, 紋 面 前 曾 經 疑 惑 紋 面 是 否 會 很 痛, 老 人 家 說 全 部 落 的 族 人 都 紋 面, 不 紋 面 就 不 是 泰 雅 人, 只 有 忍 耐 接 受 紋 面 十 七 歲 結 婚, 娶 來 自 Mesingau 之 Bumu.Naugeh 為 妻, 生 二 男 十 女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末 期, 大 約 是 在 昭 和 十 八 年 左 右, 我 受 徵 召 參 加 日 本 軍 參 軍 之 前, 由 從 桃 園 角 板 山 至 Maipwan( 象 鼻 ) 醫 療 所 服 務 的 同 族 人 的 公 醫 生 Losin.Watan( 林 瑞 昌 ) 在 Maipwan 醫 療 所 奉 日 本 人 的 命 令, 以 手 術 割 除 我 的 紋 面 紋 飾 Maipwan 當 時 的 醫 療 所 舊 址 就 是 現 在 的 象 鼻 衛 生 室 還 記 得 自 己 年 少 紋 面 時 刺 紋 刺 青 的 時 候, 用 四 根 針 綁 在 一 起 的 刺 刷 刺 紋, 每 敲 刺 一 次 一 下 就 覺 得 眼 冒 金 星 的, 紋 面 後 很 腫, 我 的 紋 面 大 概 連 續 腫 了 四 天 吧! 我 在 靜 養 期 間 印 象 深 刻 地 是, 以 前 生 活 很 苦 沒 什 麼 東 西, 只 有 用 番 石 榴 的 葉 子 當 杓 子 餵 食 稀 飯 之 液 體, 十 天 左 右 就 差 不 多 康 復 Yutas 說 沒 有 紋 面 就 不 是 真 正 的 泰 雅 人 像 是 漢 人, 要 送 給 漢 人, 我 知 道 的 是 天 狗 部 落 的 Sugi 沒 有 紋 面 就 嫁 到 ( 送 給 ) 漢 人, 其 實 老 人 家 沒 有 口 述 太 多 有 關 紋 面 真 正 的 意 義 與 背 景, 包 括 紋 面 紋 飾 等 等, 只 說 沒 有 紋 面 就 不 是 真 正 的 泰 雅 人 像 是 漢 人, 要 送 給 漢 人! 我 知 道 會 紋 面 的 人 只 有 司 馬 限 的 Yayut.Ciwas 與 細 道 邦 的 Amuy.Lalum 還 有 大 興 村 的 Lalum.Baiy, 其 他 不 是 很 清 楚 紋 面 在 穀 倉 下 不 讓 外 人 看, 看 到 會 痛, 忌 諱 去 觀 看, 不 然 受 刺 的 人 的 紋 面 會 潰 爛 紋 面 後 會 先 意 思 意 思 的 給 一 碗 酒, 之 後 再 帶 小 孩 去 答 謝, 會 帶 小 米 酒 肉 米 糕 等 等 32

紋 面 是 以 前 祖 先 的 傳 統, 但 似 乎 像 是 毀 壞 身 體, 紋 面 也 要 受 苦, 不 像 現 在 不 用 再 紋 面, 紋 面 之 前 紋 面 師 ㄧ 定 會 問 受 術 的 小 孩 子 有 沒 有 違 反 gaga, 有 沒 有 偷 偷 的 交 朋 友? 如 有, 就 不 能 紋 面, 勉 強 紋 面 也 會 遭 到 祖 靈 懲 罰, 紋 飾 會 潰 爛 ; 有 的 人 會 紋 面 二 三 次, 刺 的 次 數 多 通 常 顏 色 會 更 深 黑, 更 顯 漂 亮 美 麗, 紋 面 時 會 先 用 線 量 畫 基 礎 ((nlsai), 再 正 式 刺 青, 以 免 刺 壞, 每 敲 刺 一 下 就 用 竹 篾 刮 除 血 跡, 再 塗 抹 和 水 稠 稠 的 煙 灰, 一 針 一 針 的 進 行 看 過 Yayut.Ciwas 為 Kiwai.Nokex 等 刺 青 時 看 過 她 帶 眼 鏡, 不 好 意 思 問 從 哪 裡 買 的? 怕 被 笑! 看 過 被 她 紋 面 的 人 有 Kiwai.Nokex Ali.Haking 等 ; 靜 養 期 間 會 特 別 注 意 女 孩 子 的 躺 下 姿 勢, 頭 部 不 能 隨 意 晃 動, 不 能 看 鏡 子 ( 包 含 水 中 倒 影 ), 紋 面 後, 即 使 傷 口 漸 漸 癒 合, 也 要 等 到 一 二 個 月 才 能 正 式 到 戶 外, 靜 養 處 所 要 圍 起 來 不 可 見 光, 頭 被 包 起 來, 偷 看 過 Kiwai.Nokex 臉 腫 起 來 的 樣 子, 用 黑 色 鷄 柔 軟 的 羽 毛 沾 水 擦 拭 臉 頰 怕 乾 裂, 靜 養 期 間 要 遵 守 gaga, Smog tmalum 的 話 也 會 潰 爛, 羽 毛 一 定 要 用 黑 色 地, 不 能 用 其 他 顏 色, 不 然 會 潰 爛 Besu.Hayung 曾 經 是 北 勢 群 副 總 頭 目, 因 此 他 說 : 頭 目 最 重 要 的 工 作 就 是 維 護 gaga 的 遂 行, 對 於 年 輕 人 及 對 gaga 不 甚 了 解 的 族 人 做 教 導, 維 護 部 落 秩 序! 我 想 傳 統 老 人 用 紋 面 的 形 式 達 到 對 族 人 婚 前 行 為 規 範, 而 不 是 一 再 用 言 語 訓 誡 不 紋 面 也 好, 沒 有 紋 面 也 沒 辦 法, 沒 有 紋 面 就 不 會 毀 壞 孩 子 臉 部, 不 會 像 以 前 臉 上 是 黑 的, 孩 子 也 不 用 受 苦, 順 其 自 然 吧! 33

Besu.Hayung 田 金 次 Besu.Hayung 受 訪 留 影 34

Ciwas.Taru 張 林 菊 妹 女 性 民 10.10.06 生 大 安 部 落 我 是 Ciwas.Taru, 父 親 叫 Taru.Besu, 祖 父 Besu.Jiai, 曾 祖 父 叫 Jiai.Taubum, 再 上 去 就 不 清 楚, 父 親 是 從 Mesingau( 今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高 峰 ) 來 母 親 的 泰 雅 名 字 是 Lungax.Payan, 外 祖 父 叫 Payan.Nauma 上 去 不 清 楚, 母 親 是 從 Mesingau krahu, 出 生 地 是 bgaji(suru Bwanpara ru muah koubu- 雪 見 往 觀 霧 途 中 ) 父 母 親 何 時 結 婚, 不 清 楚 只 聽 到 父 親 說 以 前 父 母 親 逃 難 遷 移 過 程, 父 母 親 是 從 Mesingau rahu 逃 難 到 觀 霧, 經 過 Kyaji 再 到 bgaji 躲 避, 在 那 裡 時 生 下 我, 之 後 又 遷 移 到 koubu(bgaji 附 近 地 點 不 詳 ), 住 在 koubu 時 的 房 子 用 樹 皮 做 的, 四 歲 左 右 我 媽 媽 用 背 的 也 用 走, 走 的 是 泰 雅 老 人 的 路 ( 北 坑 溪 古 道 尚 未 修 建 ), 印 象 最 深 地 就 是 在 休 息 的 地 方 老 人 家 拿 菸 草 給 我 抽, 另 外 拿 一 種 紅 色 柄 的 黃 黃 藥 頭 的 火 材 說 是 美 國 來 的, 是 Hayun.Nomin (Blex.Nomin 之 兄, 即 今 大 安 部 落 張 稔 之 母 舅 ) 送 的 初 到 inlangan( 雪 見 ) 時 房 子 用 茅 草 做 的, 之 後 又 用 走 的 遷 移 到 lihang 那 時 候 還 小, 在 lihang( 二 本 松 過 去 一 點 不 到 萩 崗 斷 崖 ) 房 子 是 用 桂 竹 子 蓋 的, 而 竹 子 是 跟 天 狗 部 落 頭 目 Kagi.Nopas 要 的 ; 我 在 lihang 可 能 十 歲 吧!Yayut.Ciwas 幫 我 紋 面, 後 來 只 有 次 到 額 紋 沒 有 完 成 整 個 紋 面 ; 在 lihang 住 了 三 四 年, 日 本 人 就 叫 我 們 去 看 電 影, 全 部 都 是 小 學 生, 就 說 我 們 要 讀 書 了, 可 是 我 母 親 並 不 同 意 很 快 的 日 本 人 就 叫 我 們 遷 移 到 nguhu-ruma( 大 安 ), 那 時 候 日 本 人 已 經 挖 好 puy sla( 引 水 隧 道 ) 在 大 安 幾 年 後 日 本 人 說 我 14 歲 了, 之 後 就 有 人 來 提 親 到 了, 但 是 母 親 說 我 們 沒 有 男 孩 子 所 以 必 須 要 入 贅,20 歲 時 我 與 先 夫 Pilin 結 婚 ; 我 的 弟 弟 先 走 之 後 是 我 母 親, 我 的 妹 妹 叫 ubax, 很 會 工 作, 結 婚 後 可 能 不 到 十 年 就 去 世 了, 我 婚 後 第 一 年 就 生 下 長 女 Yayut, 一 共 生 了 三 男 二 女 我 在 lihang 時 Yayut.Ciwas 幫 我 紋 面, 原 本 遷 到 nghu-ruma 時 就 要 繼 續 紋 臉 頰 的, 那 時 候 我 們 同 年 齡 的 有 五 位 準 備 一 起 紋 面, 有 Maya.Nomin Yuma.Paus Pisuy.Siat Iwan.? 還 有 我, 但 是, 日 本 在 天 狗 將 紋 面 工 具 拿 走 ( 沒 收 ) 了 同 時 禁 止 紋 面, 所 以, 也 就 沒 有 完 成 紋 面 Lawa.Toyu 她 年 紀 比 我 輕, 但 是 她 搶 先 紋 面 沒 有 被 摘 除 你 一 定 好 奇 為 什 麼 紋 面 沒 有 了? 其 實, 日 本 人 還 在 的 時 候, 只 要 是 只 有 刺 額 紋 的 都 要 摘 除, 是 一 位 泰 雅 族 叫 Losing.Watan/ 林 瑞 昌 的 kuisan ( 醫 生 ) 摘 除, 臉 頰 上 的 刺 紋 太 寬 了 就 無 法 拿 掉 35

我 知 道 紋 面 的 過 程, 會 先 紋 額 紋, 再 紋 臉 頰 的 紋 飾, 紋 面 時 會 用 二 葉 松 燒 火, 鍋 子 朝 下 收 集 的 煙 灰, 刮 下 後 再 磨 成 細 粉 (kmaikai) 之 後 就 可 以 使 用 了, 油 松 的 煙 灰 真 的 很 黑 紋 面 後 要 住 在 暗 暗 地 空 間, 不 能 見 光, 大 約 一 個 星 期 就 可 以 出 來, 療 養 期 間 沒 有 藥, 只 能 用 烏 鴉 黑 色 的 羽 毛 沾 水 擦 拭 臉 上 刺 紋 的 傷 口, 直 到 痊 癒 為 止, 臉 上 擦 拭 沾 水 的 羽 毛 為 什 麼 要 黑 色 的, 有 一 定 的 禽 類, 不 會 用 wilum( 雞 ) 或 kuali( 大 冠 鸠 ), 要 黑 色 的 可 能 是 gaga, 因 為 聽 說 看 到 或 食 用 紅 色 的 紋 飾 就 會 垮 掉 紋 面 是 有 一 些 禁 忌 要 遵 守 : 紋 面 前 不 能 有 逾 越 男 女 關 係, 不 然 臉 上 的 紋 飾 會 垮 掉, 不 能 照 水 鏡, 不 然 臉 上 的 紋 飾 會 垮 掉, 不 能 喝 酒, 吃 的 東 西 有 限 制 為 什 麼 要 紋 面? 因 為, 不 紋 面 就 不 是 泰 雅 人, 所 以 大 家 都 紋 面 現 在 的 人 都 說, 聽 說 女 孩 子 要 會 織 布 才 能 紋 面, 其 實 應 該 說, 只 要 是 泰 雅 人 大 家 都 要 紋 面, 不 然 很 多 人 都 不 能 紋 面 了, 基 本 織 布 技 術 都 會, 但 是, 更 高 階 的 挑 織 技 術 就 不 容 易, 有 這 樣 技 術 的 人, 就 會 在 手 指 上 手 腕 上 戴 上 叫 mail(um 的 手 鐲 ( 銅 材 質 ), 技 術 不 到 就 不 能 也 沒 資 格 戴, 以 免 為 族 人 所 不 齒 Yaki Ciwas 十 歲 曾 經 紋 面, 但 為 日 人 所 摘 除, 近 十 餘 年 來 歷 經 膝 蓋 老 化 更 換 人 工 關 節 骨 隨 移 植 帶 狀 皰 疹 胃 病 等 病 症, 但 生 命 力 卻 愈 發 堅 定, 反 而 更 加 擔 憂 往 後 沒 有 紋 面 長 者 沒 有 耆 老 可 以 傳 續 泰 雅 文 化,yaki 一 直 不 斷 鼓 勵 工 作 團 隊 應 加 速 田 野 調 查 與 記 錄 工 作 36

Ciwas.Taru / 張 林 菊 Ciwas.Taru / 張 林 菊 妹 年 輕 時 之 留 Ciwas.Taru / 張 林 菊 妹 接 受 訪 問 Ciwas.Taru 受 訪 時 之 表 情 Ciwas.Taru 赴 象 鼻 衛 生 室 看 病 Ciwas.Taru Lawa.Piheg Yuma.Taru 合 影 37

Ikaw. Pawan 葉 振 益 男 性 民 06.12.05 生 97.3 歿 士 林 部 落 紋 面 是 我 們 的 gaga( 傳 統 風 俗 ), 因 此, 在 當 時 的 部 落 風 氣 就 是, 做 父 母 的 就 會 叫 孩 子 紋 面, 因 為 沒 有 紋 面 也 不 能 結 婚, 但 我 已 忘 記 是 小 時 候 的 什 麼 時 候 紋 面 了, 只 記 得 是 同 部 落 Haking Ali 紋 面 師 幫 我 紋 面 的, 後 來, 日 本 人 來 了 就 在 Malaban 番 童 教 育 所 讀 小 學, 長 大 後, 就 在 當 時 的 駐 在 所 當 警 手, 擔 任 送 公 文 打 掃 工 作, 直 到 大 概 是 26 歲 吧! 就 跟 同 部 落 的 Tapas Buta 結 婚 到 了 30 歲 左 右, 二 次 大 戰 日 本 政 府 就 到 部 落 徵 求 族 人 參 加 高 砂 義 勇 軍, 我 是 自 願 參 加 第 一 期 的, 也 是 在 那 時 候 日 本 就 要 求 我 們 這 一 批 的 族 人, 出 發 前 到 象 鼻 的 衛 生 室, 由 泰 雅 族 的 公 醫 -Losing.Watan 幫 我 們 摘 除 紋 面, 當 時 部 隊 的 名 稱 好 像 是 叫 2689 小 泉 部 隊, 二 三 年 後 回 到 台 灣, 因 為, 待 遇 好, 我 又 參 加 之 後 的 梯 次, 而 且 是 與 我 弟 弟 一 起 去, 一 同 去 的 大 安 溪 部 落 也 有 不 少 的 族 人, 但 是, 回 來 台 灣 時,Malaban 部 落 只 有 我 們 兄 弟 二 人, 想 到 這 裏 我 的 心 情 還 是 不 平 靜 光 復 後, 我 因 為 之 前 就 在 駐 在 所 做 過 警 察 工 作, 所 以, 被 叫 去 做 了 幾 年 的 Malaban 派 出 所 警 察, 可 是 薪 水 很 低 最 後 就 辭 職 了 Yutas Pawan Oubing 在 民 國 75 年 時 曾 經 當 選 苗 栗 縣 模 範 父 親 並 接 受 表 揚, 也 曾 經 因 為 響 應 造 林 得 過 政 府 獎 勵 之 殊 榮, 六 年 前 已 因 年 邁, 加 上 精 神 上 無 法 安 靜 地 狀 況 下, 於 是 在 家 屬 安 排 下 住 進 安 養 院 由 專 人 照 顧, 不 幸 於 97 年 3 月 過 世 38

Ikaw. Pawan / 葉 振 Ikaw. Pawan 生 前 與 小 孩 Pusan 在 療 養 院 合 Ikaw. Pawan 告 別 式 簡 單 隆 重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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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部 份 東 部 太 魯 閣 族 賽 德 克 族 一 紋 面 者 基 本 資 料 與 居 住 地 域 花 蓮 地 區 紋 面 基 本 資 料 編 號 泰 雅 名 漢 名 性 別 年 紀 鄉 / 村 別 備 註 1 Siji Uming 方 阿 妹 女 秀 林 鄉 秀 林 村 耆 老 / 太 魯 閣 族 2 Ipay Lotan 女 秀 林 鄉 富 士 村 耆 老 / 太 魯 閣 族 3 Ipay Halon 陳 清 香 女 秀 林 鄉 佳 明 村 耆 老 / 太 魯 閣 族 4 羅 明 法 女 萬 榮 鄉 明 利 村 耆 老 / 太 魯 閣 族 5 Tumun Akang 女 91 卓 溪 鄉 立 山 村 耆 老 / 賽 德 克 族 陶 賽 群 6 舒 度 大 達 男 46 卓 溪 鄉 立 山 村 年 輕 / 賽 德 克 族 陶 賽 群 7 比 得 洛 烏 嘎 男 秀 林 鄉 佳 明 村 年 輕 / 太 魯 閣 族 8 伊 祭 大 達 男 秀 林 鄉 富 士 村 年 輕 / 太 魯 閣 族 41

二 紋 面 耆 老 居 住 地 理 環 境 示 意 圖 42

三 太 魯 閣 族 談 紋 面 太 魯 閣 族 人 到 了 14 15 歲 就 要 接 受 紋 面 的 儀 式, 大 部 分 的 男 女 在 前 額 及 下 巴 中 央, 刺 一 條 或 數 條 縱 紋, 女 子 還 要 在 兩 頰 紋 面, 從 耳 根 到 嘴 部 四 周, 刺 上 大 片 的 平 行 斜 紋 而 紋 面 的 報 酬 是 要 付 給 紋 面 師 適 宜 的 財 物 作 為 謝 禮 紋 面 的 道 具 是 一 支 帶 針 的 木 耙 敲 打 用 的 木 槌 刮 血 的 木 勺 及 染 色 用 的 布 條, 紋 面 的 顏 料 是 木 炭 泡 水 而 成 的 染 液, 紋 面 時 將 沾 滿 染 液 的 布 條 覆 蓋 在 紋 面 的 部 分, 用 來 突 顯 條 紋 的 顏 色, 紋 面 的 過 程 需 要 一 天 的 時 間 才 能 完 成, 據 說 非 常 疼 痛, 尤 其 年 輕 少 女 經 常 忍 痛 呻 吟, 而 且 紋 面 後 因 為 腫 脤, 需 要 臥 床 休 養 一 周, 這 期 間 只 能 吃 稀 飯 類 的 清 淡 食 物 紋 面 對 於 太 魯 閣 族 男 子, 代 表 具 備 勇 士 與 英 雄 的 精 神, 女 子 紋 面 代 表 擅 織 及 美 德, 紋 面 尤 其 是 女 子 論 及 婚 嫁 的 必 備 條 件 紋 面 圖 案 會 因 紋 面 師 的 觀 念 及 技 術 有 所 差 異, 因 此 各 部 落 的 紋 面 就 出 現 不 相 同 的 紋 路 太 魯 閣 族 紋 面 的 傳 統 習 俗 代 表 族 群 認 同 成 年 成 就 及 美 觀, 也 是 通 過 祖 靈 橋 必 備 的 通 行 證, 因 此 紋 面 習 俗 可 說 是 太 魯 閣 族 特 有 的 傳 統 文 化 ( 資 料 引 用 自 太 魯 閣 國 家 公 園 ) 太 魯 閣 族 以 紋 面 及 精 湛 的 織 布 技 術 聞 名, 除 了 女 子 織 布 技 術 之 外, 男 子 的 編 籃 及 籐 帽 的 編 製 最 為 有 名 另 外, 男 女 追 求 情 愛 的 口 簧 琴 舞 也 使 口 簧 琴 的 製 作 盛 行 紋 面 過 去 是 太 魯 閣 族 人 身 體 重 要 的 裝 飾, 紋 面 過 程 相 當 痛 苦, 也 代 表 通 過 考 驗, 有 成 年 禮 的 含 意 若 是 沒 有 紋 面, 幾 乎 無 法 結 婚, 也 會 飽 受 排 斥 早 期 紋 面 由 於 受 到 日 本 統 治 者 武 力 壓 迫 基 督 教 的 影 響, 以 及 來 自 漢 人 社 會 的 種 種 壓 力 影 響 下, 目 前 已 無 繼 續 紋 面, 而 這 些 曾 經 紋 面 的 老 人 也 相 繼 過 世, 目 前 僅 剩 三 位 ( 一 ) 太 魯 閣 族 紋 面 文 化 一 年 齡 : 男 子 為 16-20 歲, 紋 面 理 由, 表 示 成 年 及 獵 過 敵 人 的 頭 女 子 為 16-20 歲, 紋 面 理 由, 表 示 成 年 及 漂 亮 二 時 間 : 秋 冬 三 地 點 : 在 家 裡 或 在 倉 庫 下 四 材 料 : 以 松 樹 當 薪 柴 燒, 然 後 把 黃 銅 鍋 放 在 火 堆 上 燒, 燒 到 鍋 底 有 黑 灰, 再 43

取 灰 放 近 竹 筒 內 用 竹 篦 擦 血 用 木 頭 當 鎚 子 木 製 紋 面 用 的 工 具 上, 釘 上 7-10 根 併 排 的 金 屬 針 地 上 鋪 茅 草 蓆, 用 藤 編 的 籠 子 當 抬 子, 紋 面 時 一 人 得 扶 被 紋 面 者 的 頭 有 經 過 允 許, 隨 便 替 人 紋 面, 就 得 賠 償 專 門 負 責 的 人 幾 倍 紋 面 者 大 都 是 婦 女 五 痊 癒 時 間 : 約 四 個 月 才 消 腫, 初 期 的 十 天, 要 不 斷 的 用 羽 毛 沾 清 水 擦 臉, 是 為 了 不 被 紋 面 的 部 位 發 炎 及 萎 縮 被 紋 面 者 的 周 圍 都 要 放 嫩 葉 六 工 資 : 男 子 準 備 兩 把 小 米 一 件 麻 線 製 的 衣 服 手 鐲, 讓 紋 面 者 任 選 一 種 女 子 準 備 : 兩 件 首 領 穿 的 衣 服 黃 銅 鍋 一 個 小 猪 一 隻 5-6 塊 錢, 讓 紋 面 者 任 選 一 種 ( 資 料 取 自 :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介 紹 ) ( 二 ) 紋 飾 圖 騰 能 力 榮 耀 的 表 徵 總 數 約 八 萬 多 人 的 泰 雅 族 (Tayal), 二 萬 餘 人 太 魯 閣 族 九 千 餘 人 賽 德 克 族, 分 布 範 圍 則 是 各 原 住 民 族 中 最 廣 的, 包 括 北 部 台 北 縣 烏 來 鄉 新 竹 縣 五 峰 鄉 與 尖 石 鄉 桃 園 縣 復 興 鄉, 中 部 南 投 仁 愛 鄉 與 台 中 和 平 鄉, 以 及 東 部 宜 蘭 縣 南 澳 鄉 與 大 同 鄉 花 蓮 縣 的 秀 林 鄉 萬 榮 鄉 與 卓 溪 鄉, 其 範 圍 主 要 在 中 央 山 脈 與 雪 山 山 脈 一 帶 早 年, 此 三 族 人 必 須 在 險 惡 的 高 山 環 境 中 求 生 存, 各 個 部 落 之 間 又 相 互 征 戰, 而 成 功 打 敗 敵 人 獵 取 敵 人 的 首 級, 就 被 視 為 成 年 男 子 的 必 要 條 件, 也 才 能 享 有 在 唇 下 刺 青 的 榮 耀, 表 示 自 己 已 經 成 熟 可 以 娶 妻 成 家 事 實 上, 關 於 紋 面 刺 青 的 意 義 廣 泛, 除 了 美 觀 之 外, 一 個 重 要 的 功 用 就 是 表 彰 個 人 能 力, 以 男 性 而 言 就 是 馘 首 ( 獵 取 人 頭 ), 而 女 性 的 必 要 能 力 便 是 織 布, 只 有 具 備 了 一 定 的 編 織 能 力, 才 能 進 行 刺 青 另 外, 紋 面 也 是 族 群 的 識 別, 只 要 看 到 紋 面, 幾 乎 就 可 以 確 定 是 此 三 族 人, 而 同 樣 是 有 紋 面 習 俗, 又 分 為 不 同 的 系 統 部 落, 在 各 個 族 群 部 落 征 戰 頻 繁 的 年 代, 只 要 看 到 對 方 紋 面 的 形 式, 就 能 分 辨 出 對 方 是 敵 是 友 族 人 相 信, 已 成 年 卻 不 紋 面, 是 不 吉 利 的 象 徵, 會 使 得 部 落 有 人 生 病 甚 至 死 亡 ; 而 如 果 和 不 紋 面 的 女 子 結 婚, 還 會 無 法 生 育 子 女 種 種 不 吉 的 說 法, 讓 紋 面 不 僅 是 個 人 私 事, 更 是 關 乎 整 個 部 落 的 公 眾 大 事, 如 果 不 紋 面 就 等 於 違 逆 了 整 個 部 落 甚 至 會 被 驅 逐 不 同 紋 飾 圖 騰 各 具 規 範 意 義, 紋 面 的 形 式, 隨 著 各 部 族 而 有 細 部 差 式 樣 多 達 數 十 種, 但 大 致 上 仍 是 相 同 的 紋 面 依 施 行 的 部 位, 可 分 額 紋 頤 紋 和 頰 紋 額 紋 是 刺 在 額 頭 的 紋 飾, 大 多 數 是 相 當 簡 單 的 橫 紋, 只 有 少 數 是 十 字 形 的 紋 路 也 就 是 英 勇 的 象 徵, 它 的 形 式 與 女 子 額 紋 相 似, 只 是 長 度 稍 短 頰 紋 則 是 女 子 所 特 有, 從 兩 頰 與 雙 耳 連 接 處 往 嘴 唇 中 央 繪 出 的 寬 帶 紋 飾, 這 種 紋 面 式 樣 不 僅 面 積 最 廣, 式 樣 也 最 為 複 雜, 由 3 條 平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