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论 发 展 的 若 干 问 题 ( 上 ) 缅 甸 是 一 个 历 史 悠 久 的 国 家, 又 是 我 国 的 友 好 邻 邦 在 我 国 古 籍 中 可 以 查 悉 许 多 有 关 缅 甸 历 史 中 缅 友 好 交 往 史 等 的 翔 实 记 载 近 期, 我 国 学 者 相 继 编 著 和 翻 译 出 版 了 一 些 有 关 缅 甸 历 史 文 学 作 品 人 物 传 记 的 著 作, 为 中 缅 两 国 的 文 化 交 流 增 添 异 彩, 进 一 步 加 深 了 中 国 人 民 对 缅 甸 人 民 的 了 解 和 相 互 间 的 传 统 友 谊 然 而, 对 这 门 新 的 学 科 的 论 述 和 研 究, 则 始 终 未 能 引 起 缅 甸 问 题 研 究 学 者 们 的 足 够 重 视, 研 究 史 或 发 展 的 论 文 或 专 著 为 数 甚 少 作 为 每 一 个 历 史 悠 久 的 国 家 和 民 族, 都 有 自 己 悠 久 的 古 代 文 化 在 漫 长 的 历 史 发 展 进 程 中, 国 内 各 民 族 互 相 交 往, 互 相 吸 收, 互 相 借 鉴, 又 同 远 近 各 国 互 相 交 流, 取 长 补 短, 共 同 提 高 文 化 既 非 历 史 或 文 学, 又 有 异 于 纯 粹 的 文 化 艺 术 尽 管 中 外 学 者 对 文 化 一 词 的 解 释, 持 各 种 不 同 看 法 然 而, 不 管 哪 种 看 法, 都 公 认 文 化 不 是 单 细 胞, 它 是 由 各 种 专 业 组 成 的 复 合 体, 狭 义 的 是 指 精 神 文 化 即 思 想 宗 教 道 德 科 技 艺 术 文 学 及 其 制 度, 广 义 的 包 括 物 质 文 明, 如 工 具 衣 食 住 行, 一 切 规 范 的 认 知 的 器 用 的, 艺 术 的 无 所 不 包, 范 围 甚 广 1 因 此, 开 展 对 一 个 国 家 或 民 族 文 化 的 研 究, 无 疑 能 使 我 们 全 面 了 解 这 个 国 家 的 现 在 和 过 去, 使 我 们 更 加 熟 悉 这 个 国 家 在 精 神 文 明 和 物 质 文 明 建 设 中 走 过 的 道 路 及 其 各 种 经 验 教 训, 体 察 它 们 在 各 个 领 域 中 如 何 借 鉴 吸 取 进 而 形 成 自 己 的 文 化 特 点 的 共 同 规 律 对 于 同 中 国 印 度 相 毗 邻 的 缅 甸 来 说, 我 们 尤 可 从 中 了 解 1 刘 琴 : 关 于 文 化 史 研 究 的 初 步 设 想, 光 明 日 报 1983 年 9 月 28 日 79
缅 甸 历 史 文 化 与 外 交 两 个 文 明 古 国 对 的 深 刻 影 响 这 对 全 面 深 入 研 究 缅 甸 的 历 史 无 疑 是 一 件 非 常 有 意 义 的 工 作 一 一 定 的 文 化 是 一 定 社 会 的 政 治 和 经 济 在 观 念 形 态 上 的 反 映 1 一 般 来 说, 文 化 的 发 展 是 和 经 济 的 巩 固 和 发 展 相 互 联 系 的, 经 济 的 繁 荣 可 以 加 快 或 促 进 文 化 的 发 展 但 是, 一 个 民 族 文 化 的 发 展 与 衰 落, 有 时 又 受 到 各 种 因 素 的 制 约 或 干 扰, 不 能 一 概 而 论, 需 要 根 据 不 同 的 历 史 条 件 背 景 和 因 素 进 行 具 体 分 析 此 外, 一 国 文 化 运 动 之 兴 衰 也 和 该 国 所 处 的 地 理 位 置 有 关 缅 甸 是 东 南 亚 地 区 的 一 个 组 成 部 分, 要 了 解 和 研 究 发 展 的 规 律 和 特 点, 则 不 能 离 开 这 一 地 区 的 特 点 而 孤 立 地 进 行 研 究 东 南 亚 地 区 从 其 地 理 外 形 上 来 看, 似 乎 是 一 个 孤 立 的 和 外 界 相 脱 离 的 地 区, 然 而, 从 地 域 条 件 来 看, 它 又 是 一 个 在 政 治 民 族 经 济 文 化 等 方 面 都 互 相 联 系 的 地 区 东 南 亚 的 西 北 部 东 北 部 和 北 部, 高 山 环 抱 森 林 密 布, 它 为 这 一 地 区 人 们 相 互 间 的 交 往 和 接 触 造 成 了 天 然 的 障 碍 但 它 又 有 两 个 通 往 外 国 的 海 路 出 口 处, 一 是 越 南 东 部 沿 海, 二 是 缅 甸 西 部 若 开 邦 的 北 部 海 口 众 所 周 知, 缅 甸 同 我 国 山 水 相 连, 两 国 边 界 线 长 达 2300 多 公 里, 两 国 人 民 同 饮 一 江 之 水 客 观 的 地 理 条 件 显 然 导 致 缅 甸 更 多 地 从 海 路 接 受 来 自 印 度 文 化 的 影 响, 而 从 陆 上 则 更 多 地 接 受 来 自 中 国 文 化 的 影 响 当 然, 由 于 陆 上 缅 甸 也 和 印 度 相 邻, 中 国 的 南 部 海 港 也 可 以 通 过 航 海 入 缅, 所 以, 印 中 两 国 又 可 从 陆 上 和 水 上 同 缅 甸 进 行 物 质 和 文 化 交 流 来 自 中 印 两 国 的 文 化, 在 不 同 的 历 史 阶 段 中, 采 取 不 同 的 方 式 传 入 缅 甸 虽 然 互 有 差 异, 然 而, 二 者 并 未 发 生 过 冲 突 或 矛 盾, 而 是 相 互 渗 透, 相 互 借 鉴, 相 互 结 合 经 过 缅 甸 人 民 长 期 的 生 产 及 社 会 实 践, 最 后 形 成 了 富 有 缅 甸 民 族 特 点 的 文 化 那 么, 是 怎 样 形 成 的 呢? 中 印 两 国 又 是 从 哪 些 方 面 给 以 深 刻 的 影 响 呢? 本 文 拟 就 以 上 几 个 问 题 谈 谈 自 己 的 粗 浅 看 法, 以 求 教 于 研 究 的 诸 位 专 家 和 同 仁, 进 而 就 的 发 展 诸 问 题 展 开 讨 论 1 毛 泽 东 选 集 第 二 卷, 人 民 出 版 社, 1991, 第 694 页 80
二 如 上 所 述, 我 们 不 否 认 外 来 文 化 对 本 国 民 族 文 化 的 渗 透 直 至 深 刻 的 影 响, 然 而 我 们 也 应 承 认 这 样 的 观 点, 即 东 南 亚 地 区 分 别 接 受 来 自 印 中 两 国 的 影 响, 但 并 非 抛 弃 本 国 的 固 有 文 化 而 全 盘 接 受 如 果 承 认 他 们 全 盘 接 受 印 中 两 国 的 文 化, 则 必 然 导 致 印 中 文 化 传 入 前 东 南 亚 地 区 的 人 民 仍 处 于 愚 昧 无 知 的 野 蛮 阶 段, 这 实 际 上 是 一 种 厚 外 薄 己 的 错 误 观 点 事 实 上, 印 中 两 国 文 化 传 入 东 南 亚 地 区 之 前, 当 地 的 民 族 就 为 发 展 和 形 成 本 民 族 的 文 化 习 俗 做 出 了 巨 大 努 力, 而 且 形 成 了 本 民 族 的 各 自 的 文 化 形 式 这 时 ( 即 印 中 文 化 传 入 前 ), 居 住 在 东 南 亚 地 区 的 各 个 民 族, 已 经 以 一 个 集 团 的 形 式 占 领 某 一 地 盘 而 长 久 定 居 下 来 1 历 史 的 演 变 清 楚 地 表 明, 印 中 两 国 文 化 传 入 东 南 亚 地 区 之 前, 这 一 地 区 的 各 个 民 族 已 经 形 成 了 自 己 的 文 化, 主 要 表 现 在 以 下 几 个 方 面 : (1) 社 会 上 妇 女 占 有 重 要 地 位, 承 认 母 权 世 袭 制 ; (2) 懂 得 农 业 耕 种 及 挖 掘 水 渠 ; (3) 开 始 驯 养 和 使 用 耕 牛 ; (4) 具 有 初 步 使 用 铁 器 的 技 能 ; (5) 学 会 水 上 交 通 的 技 术 ; (6) 拜 物 教 ; (7) 信 仰 祖 先 和 土 地 神 ; (8) 在 高 地 修 建 庙 堂 ; (9) 瓮 棺 葬 和 石 墓 葬 ; (10) 二 元 论 神 话 的 渗 入 考 察 缅 甸 古 代 社 会 发 展 的 基 本 史 实, 无 疑 也 具 有 以 上 十 个 方 面 的 基 本 文 化 特 征 当 然, 这 些 特 征 的 形 成 是 经 历 了 一 个 漫 长 的 历 史 发 展 过 程 的 史 载, 大 约 在 三 四 千 年 前, 缅 甸 国 内 居 住 有 尼 格 黎 多 和 一 种 操 澳 大 利 亚 语 系 ( Astric Family) 的 原 始 居 民, 他 们 并 非 固 定 群 居, 而 是 游 猎 而 居, 以 石 块 和 石 片 为 工 具, 出 现 了 缅 甸 的 石 器 时 代 两 千 多 年 到 三 千 多 年 以 前, 即 石 器 时 代 后 期, 又 有 一 种 称 为 息 銮 及 马 来 系 统 的 民 族 进 入 缅 甸 1 缅 德 班 索 因 : 史, 1974 81
缅 甸 历 史 文 化 与 外 交 他 们 从 长 期 的 谋 生 实 践 中, 逐 步 学 会 播 种 稻 谷, 实 行 刀 耕 火 种 两 千 年 来 前 左 右, 孟 崩 竜 瓦 等 民 族, 步 息 銮 马 来 族 人 的 后 尘 进 入 缅 甸 他 们 成 群 的 民 族 迁 移, 带 进 了 比 较 先 进 的 文 化 废 弃 游 猎 生 活, 实 行 固 定 群 居, 大 量 使 用 铁 器, 进 而 发 明 了 农 具, 种 植 多 种 农 作 物, 修 建 房 屋, 组 成 村 落, 产 生 多 种 社 会 习 俗 和 信 仰, 实 际 上, 这 一 地 区 文 化 的 特 征, 就 是 在 这 个 时 期 逐 步 形 成 的 到 了 公 元 二 三 世 纪 ( 也 有 人 认 为 是 公 元 前 后 ), 缅 族 祖 先 的 迁 移, 又 继 续 推 动 了 缅 甸 国 内 文 化 的 向 前 发 展 多 数 中 缅 学 者 认 为, 缅 族 祖 先 的 出 生 地 是 中 国 西 北 部 甘 肃 省 的 洮 河 流 域, 族 名 为 羌, 两 千 年 前 已 有 较 高 的 文 化, 初 期 同 汉 人 杂 居, 后 来, 由 于 该 族 人 民 不 断 反 抗 历 代 汉 王 朝 的 统 治, 因 中 国 内 乱 迭 起 而 被 迫 向 南 迁 移 前 汉 书 卷 九 五 记 载 : 自 隽 以 东 北, 君 长 以 十 数, 徒 莋 最 大, 以 东 北, 君 长 以 十 数, 冉 最 大, 其 俗 或 土 著 或 移 徙, 在 蜀 之 西, 自 隽 以 东 北, 君 长 以 十 数, 白 马 最 大, 皆 氏 族 也 此 皆 巴 蜀 西 南 外 蛮 夷 也 新 唐 书 卷 二 一 六 吐 番 传 记 载 : 吐 游 本 西 羌 属, 盖 百 有 五 十 种, 散 处 河 湟 岷 间 史 载, 古 缅 族 的 大 规 模 南 迁 是 在 公 元 7 ~ 9 世 纪, 尤 其 是 强 盛 的 南 诏 国 攻 陷 骠 国 之 后, 才 迅 速 流 入 缅 甸 境 内 他 们 从 云 南 来 到 缅 甸 的 东 北 部, 接 着 又 迁 徙 到 伊 洛 瓦 底 江 流 域, 多 数 云 集 在 蒲 甘 及 其 附 近 的 叫 栖 县 一 带 地 区 他 们 在 长 期 的 迁 徙 生 活 中, 克 服 了 种 种 困 难, 冲 破 层 层 障 碍, 磨 炼 了 百 折 不 挠 的 斗 志, 培 养 了 英 勇 顽 强 团 结 一 致 的 高 尚 品 质, 积 累 了 同 自 然 界 做 斗 争 的 丰 富 经 验 和 本 领 为 图 谋 生 计, 他 们 又 学 会 了 耕 种 和 引 水 灌 溉 技 术, 从 而 使 农 业 生 产 得 以 迅 速 发 展, 人 口 猛 增, 同 时, 他 们 通 过 迁 徙 和 长 期 生 活 于 受 汉 族 文 化 影 响 的 南 诏 地 区, 接 受 当 地 民 族 的 熏 陶, 掌 握 了 较 为 先 进 的 生 产 工 具 和 生 产 技 能, 成 为 农 业 生 产 比 较 发 达 的 民 族 公 元 9 世 纪 后, 缅 甸 民 族 的 文 化 已 经 摆 脱 初 级 阶 段 的 落 后 状 态, 农 业 生 产 力 及 各 种 手 工 艺 技 术 达 到 了 较 高 的 水 平 宗 教 信 仰 遍 及 社 会, 婆 罗 门 教 佛 教 同 时 存 在, 贸 易 发 达, 以 银 钱 为 货 币, 广 建 庙 塔, 僧 侣 遍 布 总 之, 缅 族 文 化 的 形 成 和 发 展, 一 方 面, 是 由 于 他 们 在 长 期 的 迁 徙 中 积 累 了 经 验, 增 长 了 才 智, 提 高 了 各 种 农 耕 及 防 卫 技 能, 吸 取 了 其 他 民 族 的 优 秀 文 化 成 果 ; 另 一 方 面, 他 们 入 缅 定 居 前 后, 居 住 在 北 方 的 骠 族 和 南 方 的 孟 族 早 已 具 备 较 高 的 文 化, 给 缅 族 文 化 的 发 展 以 巨 大 的 影 响 和 推 动 骠 族 是 缅 甸 早 期 的 古 老 民 族 之 一, 操 藏 缅 语, 属 蒙 古 人 种, 约 于 公 元 二 三 82
世 纪 就 已 经 进 入 了 缅 甸, 公 元 5 世 纪 建 立 了 德 耶 克 达 亚 王 国 缅 甸 大 百 科 全 书 第 十 三 卷 中 写 道 : 骠 族 人 能 制 作 金 塔 银 塔 银 佛 像 ; 又 用 石 瑛 蓝 宝 石 红 宝 石 玛 瑙 青 玉 等 加 工 制 成 圆 珠 和 方 形 珠 子 蒲 甘 博 物 馆 和 毛 淡 棉 的 孟 族 博 物 馆 陈 列 有 从 卑 谬 附 近 ( 早 期 骠 族 人 的 集 居 地 ) 出 土 的 各 种 珍 贵 珠 宝 文 物 公 元 802 年 他 们 曾 派 出 了 以 瑞 兰 陀 王 子 为 首 的 包 括 35 名 乐 工 22 种 乐 器 的 艺 术 团 来 到 中 国 的 古 都 长 安 进 行 演 出, 受 到 中 国 皇 室 及 学 者 们 的 高 度 赞 赏, 仅 就 以 上 诸 列 就 足 以 证 明 骠 族 文 化 的 发 展 水 平 至 于 孟 族 的 文 化, 若 同 骠 族 相 比, 则 有 过 之 而 无 不 及 据 称, 公 元 前 三 四 世 纪 就 有 孟 族 的 存 在, 有 的 学 者 甚 至 认 为, 公 元 前 3 世 纪 佛 教 就 已 传 入 林 阳 国, 即 扶 南 ( 柬 埔 寨 之 古 称 ) 的 西 南 扶 南 土 俗 记 和 南 方 异 物 志 中 还 记 载 了 孟 族 建 立 林 阳 国, 信 仰 佛 教, 有 数 千 沙 门 男 女 皆 行 善 等 史 实 从 中 缅 两 国 大 量 史 书 中 可 以 看 出, 孟 族 是 公 元 前 后 东 南 亚 地 区 的 一 个 强 大 的 民 族 他 们 居 住 的 地 区 物 产 丰 富, 文 化 发 达 从 3 世 纪 起, 除 林 阳 国 外 还 建 立 了 罗 斛 国 堕 罗 钵 底 国, 即 投 和 ( 又 译 堕 和 罗, 在 泰 国 的 湄 南 河 下 游 ) 新 唐 书 卷 222 下 列 传 1417 下 南 蛮 传 的 投 和 条 中 写 道 : 屋 壁 皆 以 彩 画 之, 有 刑 法, 铸 银 钱, 以 农 商 为 业, 国 市 六 所, 贸 易 用 银 钱, 有 佛 道, 有 学 校, 国 以 佛 塔, 以 金 饰 之 岛 史 志 略 罗 斛 条 中 记 有 : 货 用 青 花 瓷 器 印 花 布 金 锡 象 牙 黄 蜡 司 马 伯 乐 对 孟 人 国 的 宫 廷 及 其 他 建 筑 等 进 行 了 精 细 的 描 述 : 孟 人 国 曾 以 宫 廷 奢 华 建 筑 壮 丽 技 术 精 巧 学 者 渊 博 闻 名 于 世, 又 是 小 乘 佛 教 中 心 他 在 宋 初 越 南 半 岛 诸 国 考 一 书 中 又 指 出 : 孟 人 国 包 括 下 列 诸 国 : ( 一 ) 郎 迦 戍 ( Nankasi) 在 现 在 缅 甸 最 南 部, 马 来 亚 北 部 的 丹 那 沙 林 ; ( 二 ) 缅 甸 南 部 的 土 瓦 ; ( 三 ) 丹 老, 孟 语 称 Bik ( 墨 吉 ) ; ( 四 ) 金 地, 孟 语 称 Sathum, 缅 语 叫 直 通 ; ( 五 ) 白 古 ( Bago) ; ( 六 ) 丽 江 流 域 中 的 Dala, 此 地 在 纪 元 中 叶 称 Ramhrati; ( 七 ) 勃 生 ( Basin) 83
缅 甸 历 史 文 化 与 外 交 照 司 马 伯 乐 的 见 解, 孟 人 国 并 非 统 一 之 国, 而 是 一 种 联 邦, 以 较 强 的 国 家 为 联 邦 之 主 从 以 上 事 实 可 以 比 较 确 切 地 认 为, 孟 族 人 或 孟 国 人 是 东 南 亚 诸 国 佛 教 的 转 运 站 缅 甸 暹 罗 的 佛 教 都 从 孟 人 国 传 播 而 来 至 于 近 代 的 暹 罗 缅 甸 以 至 柬 埔 寨 的 政 治 制 度 宗 教 信 仰 以 及 文 化 等 方 面, 也 有 不 少 孟 族 的 留 痕 1 可 见, 孟 人 国 的 文 化 对 东 南 亚 各 国 的 影 响 是 异 常 深 远 而 广 泛 的, 对 这 一 点, 我 们 必 须 有 足 够 的 认 识 和 估 计 只 有 这 样, 才 能 真 正 找 到 东 南 亚 各 国 文 化 发 展 的 渊 源 由 于 孟 人 国 所 属 的 小 国 大 多 是 在 缅 甸 领 土 之 内, 尤 其 以 取 名 为 金 地 的 直 通 国 为 主, 加 上 11 世 纪 中 叶 蒲 甘 王 朝 首 任 国 王 阿 奴 律 陀 对 孟 人 国 发 动 了 有 名 的 宗 教 战 争 后, 带 回 甚 多 工 匠 及 三 藏 经 等, 对 发 展 产 生 了 更 加 直 接 的 影 响 直 通 之 俘 虏 中, 有 许 多 是 工 匠, 繁 衍 之 后, 对 于 殊 有 贡 献, 并 产 生 三 项 直 接 效 果 : 第 一, 僧 阿 罗 汉 自 直 通 僧 侣 获 得 甚 多 襄 助 之 人, 并 已 享 有 前 所 渴 望 之 经 典, 乃 建 三 藏 经 楼 以 珍 藏 之, 此 一 建 筑 物 迄 今 仍 可 于 蒲 甘 见 之 第 二, 巴 利 文 渐 代 梵 文 而 为 经 书 之 正 式 文 字, 小 乘 佛 教 渐 代 北 派 佛 教 而 为 人 们 所 宗 奉 第 三, 缅 甸 人 民 采 用 得 楞 字 母 而 始 有 文 字 2 缅 甸 的 文 化 由 于 骠 孟 两 个 文 化 的 传 播 和 影 响, 而 使 之 更 加 丰 富 和 完 整, 并 以 此 为 基 础 而 逐 渐 发 扬 光 大 缅 族 人 从 骠 族 人 中 吸 取 建 筑 艺 术, 骠 族 人 所 建 的 佛 塔 比 缅 族 人 所 建 的 佛 塔 小, 但 缅 族 佛 塔 结 构 与 形 式 均 为 骠 族 人 所 传 授, 佛 塔 的 装 饰 则 仿 照 孟 族 人 的 式 样 缅 甸 史 学 家 们 对 骠 族 和 孟 族 的 文 化 给 予 高 度 评 价, 指 出, 这 两 个 民 族 文 化 的 特 点 是, 深 邃 独 特 柔 和 而 细 腻 又 认 为, 蒲 甘 盛 世 糅 合 了 缅 孟 骠 贴 等 民 族 的 优 秀 文 化, 而 以 佛 教 为 主 线 贯 穿 其 间 骠 国 的 优 秀 文 化, 加 上 孟 族 文 化 的 传 入, 应 被 视 为 蒲 甘 文 化 兴 起 的 前 导 蒲 甘 建 筑 艺 术 之 所 以 能 放 出 非 凡 的 奇 光 异 彩, 大 量 规 模 宏 伟 气 势 壮 观 的 塔 窟 寺 庙 之 所 以 多 如 林 木, 遍 地 皆 是, 无 疑 是 同 骠 孟 艺 术 工 匠 们 的 辛 勤 劳 动 和 聪 明 才 智 分 不 开 的 三 印 度 是 文 明 古 国 之 一, 在 远 古 时 期 已 经 创 造 出 丰 富 多 彩 的 文 化 大 1 2 中 山 大 学 东 南 亚 历 史 所 编 东 南 亚 历 史 论 丛 第 一 集, 陈 序 佳 著 孟 族 诸 国 初 考, 1979, 第 1 页 英 哈 威 : 缅 甸 史, 姚 梓 良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1973, 第 63 页 84
约 在 公 元 前 两 千 年 中 期, 雅 利 安 人 ( Aryans) 在 北 印 度 定 居 后, 又 同 土 著 居 民 融 合, 开 始 了 向 农 业 的 过 渡, 出 现 了 简 单 的 灌 溉 系 统, 生 产 力 不 断 提 高, 文 化 也 随 之 向 前 发 展 公 元 前 3 世 纪, 即 孔 雀 王 朝 时 期, 特 别 是 阿 育 王 登 基 执 政 年 间, 大 兴 土 木, 弘 扬 佛 教 公 元 前 239 年, 阿 育 王 亡 后, 孔 雀 王 朝 走 向 衰 亡 公 元 45 ~ 78 年, 贵 霜 帝 国 建 立, 国 势 日 强, 不 断 向 外 扩 张 公 元 2 世 纪 初, 在 今 克 什 米 尔 地 区 的 佛 教 寺 院, 高 僧 举 行 第 四 次 集 结 大 会, 从 此 以 后, 佛 教 在 中 亚 及 东 南 亚 各 国 得 到 广 泛 传 播 印 度 文 化 对 东 南 亚 地 区 的 影 响 问 题, 从 19 世 纪 开 始 便 引 起 许 多 学 者 的 兴 趣 和 关 注 至 于 如 何 传 播 和 影 响, 大 致 存 在 如 下 两 种 不 同 观 点 : 一 种 观 点 认 为 这 是 由 于 印 度 和 东 南 亚 开 展 贸 易 的 结 果 ; 另 一 种 看 法 认 为 大 量 印 度 难 民 向 东 南 亚 移 居, 与 当 地 妇 女 结 婚, 从 而 引 进 了 印 度 文 化 虽 然 不 能 排 斥 第 二 种 可 能 性 的 存 在, 但 主 要 的 因 素 在 于 前 者 而 不 在 于 后 者 印 度 著 名 的 历 史 学 家 D D 高 善 必 先 生 在 印 度 古 代 文 化 和 文 明 史 纲 一 书 中 指 出, 在 贵 霜 帝 国 统 治 时 期, 这 个 地 区 处 于 世 界 贸 易 中 心, 具 有 十 分 重 要 的 意 义 贵 霜 帝 国 之 前 ( 即 公 元 前 3 世 纪 ), 佛 教 就 已 经 传 入 东 南 亚 诸 国, 但 是 印 度 文 化 的 对 外 广 泛 传 播 实 际 上 是 从 公 元 前 后 开 始 的, 即 印 度 贸 易 兴 盛 时 期 缅 甸 的 史 学 家 们 认 为, 公 元 前 印 度 商 人 就 已 经 越 过 孟 加 拉 湾 来 到 东 南 亚 地 区 从 事 贸 易 初 期, 他 们 只 在 沿 海 口 岸 一 带 地 区 行 商 商 旅 们 购 买 黄 金 宝 石 象 牙 香 料 带 回 本 国 公 元 初 期, 商 旅 们 因 从 中 收 到 效 益 越 发 产 生 兴 趣 随 之 把 贸 易 地 点 从 沿 海 口 岸 移 至 三 角 洲 平 原, 进 而 建 立 了 商 行 公 元 2 世 纪 贵 霜 帝 国 内 部 的 阶 级 斗 争 和 被 征 服 各 族 人 民 的 反 抗 斗 争 交 织 在 一 起, 矛 盾 日 趋 激 化, 印 度 次 大 陆 进 一 步 陷 入 四 分 五 裂 的 状 态 由 于 印 度 政 局 动 荡 不 稳, 战 争 逃 犯 商 人 传 教 师, 以 及 各 阶 层 的 人 群 也 跟 随 着 商 旅 们 来 到 缅 甸 他 们 通 过 和 缅 甸 人 民 的 贸 易 接 触, 进 而 在 沿 海 地 区 建 立 小 规 模 的 印 度 文 化 机 构, 从 而 在 政 治 经 济 宗 教 等 方 面 给 缅 甸 人 民 以 广 泛 的 影 响 1 印 度 文 化 的 传 入, 对 仍 处 于 部 落 社 会 生 产 力 极 其 低 下 的 缅 甸 来 说, 无 疑 起 了 重 要 的 作 用 久 而 久 之, 缅 甸 人 民 也 不 知 不 觉 地 接 受 了 印 度 文 化 的 传 播 和 渗 透 而 这 些 建 立 文 化 机 构 的 地 方 1 缅 德 班 索 因 : 史, 1974, 第 39 页 85
缅 甸 历 史 文 化 与 外 交 后 来 又 发 展 成 为 海 轮 停 泊 的 小 城 镇, 其 地 域 面 积 也 日 益 扩 大, 文 化 水 平 不 断 提 高, 内 容 也 更 加 丰 富 文 化 水 平 的 提 高 和 经 济 的 繁 荣 又 吸 引 着 大 批 人 群 的 迁 移 小 城 镇 又 发 展 为 大 城 镇, 小 港 口 变 成 重 要 商 埠 贸 易 的 发 展 和 文 化 的 传 入 无 疑 刺 激 了 农 业 生 产 力 的 提 高, 促 进 缅 甸 社 会 的 向 前 发 展 众 所 周 知, 印 度 是 亚 洲 文 化 和 文 明 的 主 要 源 泉 之 一 尤 其 东 南 亚 各 国, 无 不 在 各 个 领 域 受 到 印 度 的 不 同 程 度 甚 至 极 其 深 刻 的 影 响, 其 中, 尤 以 宗 教 为 甚 而 缅 甸 则 先 是 在 宗 教 方 面 受 到 传 自 印 度 的 婆 罗 门 教 后 期 主 要 是 受 到 上 座 部 佛 教 的 影 响 根 据 一 般 传 说 性 记 载, 公 元 前 3 世 纪, 阿 育 主 曾 派 遣 须 那 迦 和 郁 多 罗 长 老 到 印 度 南 部 的 金 地 包 括 下 缅 甸 泰 国 老 挝 南 部 柬 埔 寨 等 进 行 弘 法 公 元 5 世 纪, 著 名 论 师 佛 音 尊 者 带 了 巴 利 文 三 藏 经 到 缅 甸 南 方 古 镇 直 通 ( 即 金 地 ) 来 弘 诵, 同 时, 又 将 其 分 传 到 古 蒲 甘 阿 拉 干 和 掸 邦 等 地 11 世 纪 中 叶, 蒲 甘 王 阿 奴 律 陀 发 动 宗 教 战 争 取 得 全 胜 之 后, 攻 下 直 通, 获 取 全 套 巴 利 文 三 藏 经 佛 典 和 大 批 通 晓 经 典 的 僧 侣 从 此, 南 传 上 座 部 佛 教 便 在 缅 甸 勃 兴 起 来, 并 取 代 了 在 缅 兴 盛 一 时 的 大 乘 佛 教 和 印 度 教 而 成 为 缅 甸 的 国 教 随 着 印 度 佛 教 的 传 入 和 上 座 部 佛 教 的 弘 扬, 佛 教 的 思 想 和 教 义 不 断 深 入 到 缅 甸 社 会 的 各 个 阶 层, 逐 步 支 配 着 缅 甸 社 会 生 活 的 一 切 方 面, 渗 透 到 人 们 的 思 想 意 识 和 道 德 观 念, 成 为 人 们 思 想 言 行 的 唯 一 依 据 和 准 则 佛 教 与 缅 甸 人 民 的 生 活 和 思 想 已 完 全 融 合 在 一 起 了 作 为 观 念 形 态 的 文 学, 它 是 社 会 生 活 的 反 映 缅 甸 文 学 也 毫 不 例 外 地 要 去 描 写 和 反 映 作 为 缅 甸 社 会 生 活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的 佛 教 正 因 为 如 此, 从 11 世 纪 后, 反 映 佛 教 活 动 宣 扬 佛 教 哲 理 描 写 佛 经 故 事 的 各 种 体 裁 形 式 的 缅 甸 文 字 的 作 品 便 应 运 而 生 例 如, 11 世 纪 蒲 甘 时 期 的 碑 铭 记 事 文 14 世 纪 阿 瓦 时 期 的 长 篇 叙 事 诗 15 ~ 16 世 纪 东 吁 时 期 的 咿 景 颂 诗 18 ~ 19 世 纪 贡 榜 时 期 的 书 札 文 学 散 文 事 论 和 戏 剧 作 品 以 及 碑 铭 记 事 文 等 都 记 述 了 当 年 僧 侣 的 种 种 宗 教 活 动, 如 兴 建 佛 塔 寺 庙 布 施 斋 物 求 神 许 愿 劝 恶 从 善 等, 有 的 则 在 碑 铭 中 描 写 了 虔 诚 佛 教 徒 的 善 良 心 愿 以 及 他 们 对 现 实 生 活 中 无 法 实 现 的 美 好 生 活 的 向 往 有 的 著 作 则 是 以 印 度 的 巴 利 语 本 生 经 故 事 为 基 本 体 裁 创 作 而 成 的, 如 贡 榜 时 期 杰 出 的 文 学 大 86
师 吴 奥 婆 萨 撰 作 的 十 大 散 文 事 论 1, 著 名 剧 作 家 吴 榜 迎 的 未 迦 耶 拘 萨 罗 和 吴 沙 的 萨 目 陀 拘 萨 等 佛 教 来 自 印 度, 而 佛 教 在 缅 甸 的 传 播 以 及 佛 教 经 典 的 弘 诵 则 极 大 地 促 进 了 缅 甸 文 学 的 发 展 然 而, 源 自 印 度 的 佛 教 文 学, 来 到 缅 甸 之 后, 经 过 缅 甸 僧 侣 作 家 们 的 加 工 创 作 和 长 期 的 辗 转 流 传, 慢 慢 地 或 不 同 程 度 地 被 涂 染 上 一 层 浓 厚 的 民 族 色 彩, 变 成 了 富 有 缅 甸 民 族 色 彩 的 佛 教 文 学 在 建 筑 和 雕 刻 艺 术 等 方 面, 也 同 样 受 到 佛 教 的 影 响, 但 有 一 点 应 当 提 及 的 是, 上 座 部 佛 教 由 印 度 传 入 缅 甸 之 时, 印 度 教 和 大 乘 佛 教 甚 至 早 于 上 座 部 佛 教, 已 在 缅 甸 各 地 流 行 有 的 缅 甸 学 者 则 认 为 印 度 教 大 乘 佛 教 和 小 乘 佛 教 在 缅 甸 同 时 盛 行 上 述 观 点 目 前 尚 难 定 论, 然 而, 除 大 乘 和 小 乘 佛 教 外, 印 度 教 对 的 影 响 却 是 不 能 低 估 的, 如 属 于 印 度 教 三 大 教 派 之 一 毗 湿 奴 教 曾 一 度 为 缅 族 人 所 崇 信, 随 即 有 毗 湿 奴 古 城 之 称 据 缅 甸 史 学 家 查 考, 该 古 城 位 于 马 圭 县 东 敦 枝 镇 西 8 英 里 远 的 勾 果 瓜 村 以 北 从 20 世 纪 50 后 代 开 始, 缅 甸 考 古 工 作 者 曾 在 毗 湿 奴 域 发 现 了 大 量 印 度 教 众 神 雕 像, 其 风 格 服 饰 身 躯 手 势 等 均 和 毗 湿 奴 像 类 同 同 时 发 现 的 佛 像 则 同 印 度 的 笈 多 王 朝 的 菩 萨 像 相 似 坐 姿 大 多 数 是 举 右 膝, 右 手 置 右 膝 上, 发 型 精 致, 头 戴 王 冠 此 外, 缅 甸 的 佛 塔 形 式 和 结 构 也 保 存 了 印 度 的 特 点, 如 蒲 甘 等 地 的 拱 形 圆 顶 塔 方 形 塔 庙 石 窟 形 庙 塔 北 印 度 形 庙 塔 等, 多 系 源 自 印 度 庙 塔 的 墙 壁 上 都 有 一 幅 幅 反 映 佛 生 经 故 事 的 浮 雕 和 绘 画 古 印 度 的 天 文 学 和 占 星 术 十 分 发 达, 旧 唐 书 西 戎 传 说 : 天 竺 国 有 文 字, 善 天 文 历 算 之 数 早 期 的 梵 文 巴 利 文 和 婆 罗 迷 文 字 都 是 先 后 传 到 包 括 缅 甸 在 内 的 东 南 亚 各 国, 天 文 历 算 亦 无 例 外 源 自 印 度 的 缅 币, 其 基 本 体 系 计 算 数 据 等 均 采 用 印 度 历 法 中 的 数 据 毋 庸 置 疑, 古 代 的 东 南 亚 地 区, 在 属 于 文 化 范 畴 的 各 个 领 域 中 受 到 不 同 程 度 的 影 响, 这 是 各 国 学 者 公 认 的 事 实 但 是, 读 者 必 须 警 惕, 要 防 止 不 知 不 觉 地 产 生 一 种 倾 向, 过 分 强 调 外 来 文 化 的 作 用 而 低 估 该 国 固 有 文 化 的 重 要 性 因 为 所 涉 及 的 这 些 地 区 并 不 是 印 度 和 中 国 的 纯 粹 附 庸, 而 1 十 大 散 文 事 论 即 : 姜 陀 拘 摩 罗 那 罗 陀 毗 杜 罗 威 珊 陀 罗 摩 护 沙 陀 摩 诃 迦 那 迦 奈 弥 补 瑞 达 德 弥 耶 和 苏 末 拿 沙 摩 等 87
缅 甸 历 史 文 化 与 外 交 是 有 着 他 们 自 己 非 常 显 著 特 色 的 ( 文 化 ) 在 吴 哥 蒲 甘 中 爪 哇 和 古 占 婆 王 国 所 盛 开 的, 如 此 华 丽 的 艺 术 和 建 筑 之 花, 与 印 度 教 及 佛 教 的 印 度 艺 术 和 建 筑 有 着 奇 异 的 差 别 1 表 现 在 社 会 制 度 上 也 是 如 此 如 公 元 前 五 六 世 纪 出 现 在 印 度 的 世 袭 阶 级 制 度 种 姓 制 度, 成 为 全 国 的 一 种 最 普 遍 的 社 会 组 织 形 式 在 种 姓 社 会 中, 明 显 地 存 在 着 具 有 不 同 称 号 的 各 个 集 团 和 自 愿 组 合 的 集 团, 种 姓 成 员 的 资 格 不 是 由 自 己 选 择 的, 而 是 由 出 生 的 家 庭 来 决 定 的 种 姓 制 度 中 有 许 多 清 规 戒 律, 如 某 一 种 姓 不 允 许 与 另 一 种 姓 进 行 社 会 往 来, 不 得 共 同 饮 食 或 发 生 类 似 行 为 ; 各 种 不 同 的 种 姓 居 住 不 同 的 地 区, 种 姓 低 的 首 陀 罗 不 能 接 触 占 支 配 地 位 的 婆 罗 门 种 姓 ; 在 印 度 南 部 的 村 镇 中, 甚 至 规 定 某 些 地 段 不 准 某 些 种 姓 通 过 ; 不 允 许 从 一 种 职 业 或 行 业 转 到 另 一 种 职 业 或 行 业 ; 某 种 姓 不 许 同 另 一 种 姓 通 婚, 等 等 然 而, 和 印 度 相 毗 邻 而 且 受 印 度 文 化 影 响 较 深 的 缅 甸, 虽 接 受 过 婆 罗 门 教 的 传 入, 但 是, 种 姓 制 度 并 未 被 缅 甸 人 民 所 接 受 古 代 的 缅 甸 社 会, 仅 有 职 业 的 分 工, 而 无 等 级 森 严 且 禁 令 繁 多 的 种 姓 制, 他 们 可 以 按 照 自 己 的 专 长 和 爱 好 选 择 自 己 的 职 业, 可 以 不 受 阶 级 的 限 制 而 选 择 自 己 的 配 偶, 当 然, 一 般 都 以 门 当 户 对 者 居 多, 可 是, 不 同 出 身 者 互 相 通 婚, 无 任 何 禁 令 约 束 印 度 的 种 姓 制 度 为 何 未 能 在 缅 甸 传 播 开 来 呢? 其 主 要 原 因 仍 在 于, 佛 教 在 印 度 勃 兴 时 期 同 婆 罗 门 教 存 在 严 重 分 歧 和 矛 盾, 佛 祖 释 迦 牟 尼 代 表 刹 帝 利 阶 层 的 利 益, 反 对 婆 罗 门 教 的 主 张, 不 承 认 婆 罗 门 教 教 义 因 而, 尽 管 婆 罗 门 教 和 佛 教 同 时 在 缅 甸 流 传, 但 是, 佛 教 教 义 深 得 人 心 受 到 缅 甸 人 民 的 拥 护 和 崇 信, 而 婆 罗 门 教 则 因 佛 教 的 兴 起 和 发 展 而 逐 渐 衰 败, 威 信 日 益 下 降, 甚 至 受 到 人 们 的 唾 弃 和 厌 烦 此 外, 还 由 于 佛 教 的 基 本 教 义 符 合 缅 甸 人 民 的 思 想 和 道 德 规 范 缅 甸 族 人 主 张 人 与 人 之 间 平 等 相 待, 善 良 和 顺, 反 对 压 迫, 要 求 摆 脱 束 缚 人 身 自 由 的 桎 梏 因 而, 印 度 的 种 姓 制 度 自 然 不 易 在 缅 甸 国 土 上 找 到 滋 生 的 温 床 印 度 妇 女 反 对 种 姓 制 度 的 束 缚, 她 们 无 任 何 自 由 权 利, 而 藏 居 于 家 室, 不 能 显 露 在 大 庭 广 众 之 下, 违 者 则 被 视 为 大 逆 不 道 然 而, 缅 甸 妇 女 则 在 社 会 上 开 展 社 交 活 动, 在 政 治 经 济 宗 教 信 仰 等 方 面 享 有 和 男 子 同 等 的 权 利 她 们 可 以 是 一 家 之 主, 可 以 自 寻 职 业, 自 找 配 偶, 只 要 具 备 必 1 英 霍 尔 : 东 南 亚 史 ( 古 代 部 分 ), 商 务 印 书 馆, 1982, 第 1 页 88
需 的 才 能 也 可 以 担 任 要 职 甚 至 一 国 之 王 这 是 缅 甸 不 同 于 印 度 社 会 制 度 的 又 一 重 要 特 点 综 上 所 述, 印 度 文 化 对 的 传 播 和 影 响, 不 仅 历 时 甚 久, 而 且 范 围 甚 广, 对, 尤 其 宗 教 建 筑 文 学 艺 术 等 的 发 展, 起 了 巨 大 的 推 动 作 用 但 是, 缅 甸 在 吸 收 印 度 文 化 之 时, 也 按 他 们 自 己 独 特 的 需 要 和 观 点 对 这 些 外 来 的 形 式 进 行 了 调 整 1, 因 而, 出 现 了 具 有 独 特 民 族 形 式 的 ( 原 载 亚 非 总 第 8 期, 1988) 1 英 霍 尔 : 东 南 亚 史 ( 古 代 部 分 ), 商 务 印 书 馆, 1982, 第 30 页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