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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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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2 年第 2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2, 2 总第 36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36 指涉理论和句子的命题结构俄汉语实例分析李勤 ( 黑龙江大学, 哈尔滨 ; 上海外国语大学, 上海 ) 提要 : 命题结构是句子语义研究中的一个新的视角, 须结合句法学语义学逻辑学篇章语言学等理论进行交叉分析其中指涉理论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本文从词汇意义的结构出发, 论述了指涉理论和不同词类的指涉表现, 归纳了词语的指涉类型, 论证了命题结构中可能存在的各种指涉组合关键词 : 指涉理论 ; 句子语义 ; 命题结构中图分类号 :H353 文献标识码 :A 在前期对俄语句子语义的研究过程中, 我们对俄罗斯学者的研究成果加以梳理和归纳, 指出了句子语义的两种基本理解 : 情景结构和命题结构 ( 李勤钱琴 2006:62 109) 相比较传统的和语法化的情景结构而言, 命题结构的研究是新兴的跨学科的如果说情景结构是对客观世界中事件情景的映射, 那么命题结构则是对句子中语言思维和运动的反映, 须借助句法学语义学逻辑学篇章语言学等理论进行交叉分析, 其中以语义学理论为主, 逻辑学句法学篇章语言学为辅句子的命题是由主项和谓项组成的双中心结构, 其中词语的语义属性和表现对命题结构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词在进入句子后其语义特征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会反映具体言语所联系的事物的特征差别以及言语的交际和语用特点从词同句子的命题结构的关系来看, 要以在句子中实现了的词语的语义特征分析为基础, 或者说, 首先要解决词同什么联系的问题, 也就是词在句子中的指涉问题 (проблема референтности, reference problem) 1 词汇意义的结构在指涉问题的研究中, 首先要依靠的是语言学传统中有关词义结构的理论这样, 就有必要对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以及语义三角形理论加以阐述一般认为, 按照现代语言学历史中有影响的理论产生的先后顺序, 先有符号的形式和意义的二分法, 后有符号的三分法但是, 这里有必要指出的是, 早在索绪尔关于符号的能指和所指的二分法理论之前, 德国的逻辑学家和数学家 G. 弗雷格就已经提出了类似于语义三角形的理论早在 19 世纪末, 他在意思与指称事物一文中就指出, 符号就其本身而言, 不仅可以从它与所指客体的关系角度来审视, 而且可以从它与概念意义关系的角度来解释 (Фреге 1997:354) 从这句话里我们可以看到语义三角形的前身和雏形在索绪尔的理论中, 符号具有两方面的属性, 一个属性是符号的物质方面, 称为能指, 1

2 另一个属性是符号的内容方面, 称为所指这是语言学对符号的形式和意义的二元区分, 如下图所示 : 能指所指在索绪尔看来, 符号同客观事物是没有联系的, 而符号的指物联系性也不应纳入语言学研究的范围后来语言学家发现, 符号的所指有两种情况, 或是客观世界的事物, 或是思维中关于这个事物的概念, 这是一方面 ; 另一方面, 符号同客观世界的事物的联系是通过思维中的概念的于是,C. K. 奥格登和 I. A. 理查兹把所指一分为二, 建立了语义三角形 (Bussmann 2000:425; 戴炜华 2007: ) 符号指称事物 ( 所指 ) 指称概念图示中我们可以看到, 虚线表示符号同指称事物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 它们的直接联系是通过实线表示的, 即经过指称概念联结起来术语符号不需要多加解释, 它指的是符号的物质外壳, 是符号的能指方面, 也有称之为语音词的 ( 倪波顾柏林 1995:37) 我们将重点分析和探讨的是指称事物和指称概念这两个术语指称事物的俄语术语是 денотат, 它来自于拉丁语的 denotation, 意思是所指它确切的解释是 : 所指的事物鉴于词在指物的同时还对其称名的情况, 我们把 денотат 翻译成指称事物, 一方面可以表明词的称名功能, 另一方面也使之同下面的指涉事物形成区别指称事物这一术语在语言学中有好几种意思其中最基本的意思是 : 某个语言单位所表示的一类客观事物属性关系情景状态过程动作等等, 它们可以被这个语言单位称名通常这个术语是用在词汇语义学中的, 指的是词汇单位的所指事物指称事物的这个意思也正好同逻辑学中的概念的外延相吻合这样, 指称事物首先是同指称概念相对立的, 然后又对立于指涉事物语言中的大部分词都是同现实世界中的事物相联系的但是, 也有一部分词表示的是可能和虚拟世界中的事物因此, 这部分词的指称事物是空虚的或虚拟的, 也可以认为这部分词根本没有指称事物词语所指称的事物可能是惟一的, 如 Земля( 地球 ),Солнце( 太阳 ),автор «Капитанской дочки»( 上尉的女儿的作者 ) 等, 也可能是多个的, 如 стол( 桌子 ),дом( 房子 ),река( 江河 ),гора( 山 ) 等与此相应, 词语表达也可以分成两类, 一类具有恒定指涉性质, 即所指事物是惟一的, 其指涉联系是固定的, 另一类具有变量指涉的性质, 即所指事物是多个的, 词语与一类事物中的个体的联系是不固定的俄语的 денотат 还能表示与 референт 一样的意思, 即某个具体的言语片断中词语所指涉的事物这时,денотат 的意思是同 G. 弗雷格所用的德语术语 Bedeutung 的意思是一样的, 即表示意义, 同时, 它也与英语的 denotation 相应相比较而言, 现在 денотат 的这个意思已经让位于 референт, 即很少用来表示在言语中实现的对事物的指涉联系除 2

3 此之外,денотат 还能表示指称事物意义 (денотативное значение, denotative meaning) 这是词语意思中客观的称名的认知的和指物联系的成素, 它不受语境的制约, 是对客观世界事物和事实的指称可以说, 这个意义是词语中最客观的意义, 不受任何修辞语用情态情感主观和交际因素的影响指称概念的俄语术语是 сигнификат, 它来自于拉丁语的 significatum, 意思也是所指但这个所指是同指称事物相对立的它确切的解释是语言符号的概念内容指称概念这一术语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经院逻辑学只是到了 20 世纪才得到重新使用最早使用这个术语的是符号学创始人 Ch.W. 莫里斯他认为, 指称概念不仅同名称 ( 符号的形式方面 ) 对立, 而且同指称事物 ( 符号的指物联系 ) 对立其实, 指称概念很接近于传统逻辑学中的概念内容不同的语言学家对指称概念有不同的认识和术语, 如 G. 弗雷格就用意思 (смысл) 来表示指称概念按照他的理解, 概念意义指的是符号指向客体事物的方式与之相近的术语除了有索绪尔的所指外, 还有其他一些语言学家和逻辑学家的概念 (концепт) 意义 (значение) 和内涵 (интенсионал) 以及英语的 thought of reference 等当然, 同指称概念这一术语相比, 其他的术语多少都带有一些别的含义和色彩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 指称概念是相关的指称事物的特征和属性在人的意识中的反映和指称事物一样, 指称概念也是一个多义词 : 当指称概念对立于外延时, 它以思维和心理的属性对立于外延的物质属性 ; 当指称概念对立于指涉事物时, 指称概念就被理解为语言体系中词的称名事物 (номинат) 并对立于指称事物, 而后者是词在现实言语中的称名事物不同的语言表达形式可能指称同一事物, 但同时又可能具有不同的指称概念意义例如, позвоночные( 脊椎动物 ) 和 живые существа, имеющие череп( 披甲的生物 ) 指称的是同一事物, 但是指称概念意义却是不同的, 表达的是事物不同的特征与这两个术语密切相关的另一个术语是指涉事物, 相应的俄语术语是 референт, 来自于拉丁语 referens 的二格形式 referentis, 表示涉及和对比的东西指涉事物是发话者在说出某言语片段时所指的语言外现实客体, 是指涉的对象 (предмет референции)(русский язык 1997:410), 而指称事物是指涉事物的形象表征, 具有类属性质指涉事物一方面以其指物性对立于符号的意思 ( 意义概念和指称概念 ), 另一方面, 以其同具体的言语行为的联系对立于指称事物可以说, 指涉事物是在言语交际中的具体实现, 具有一定的言语性, 而指称事物则具有语言性和抽象性, 指的是一类属性例如,дом( 房子 ) 一词在词典里指的是房屋这一种类的建筑物以及其中的个体, 但与具体的某一幢房屋没有联系, 而在 Я живу в этом доме( 我住在这栋房子里 ) 这一句子里, 发话者所指的房屋是具体的确定的指涉事物的特点表现在它对具体事物的指涉性上, 这是对指称概念的一种弱化也就是说, 在言语交际中, 在上下文和语境等因素的作用下, 符号同事物的联系可以不通过指称概念, 其典型特征是名词前带有表示确定意义的指示代词并可以用代词来替换试比较 : 1 На берегу стоит новый дом. В этом доме / В нем живет мой друг. 2 昨天我读了一篇小说这篇小说 / 它讲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指涉事物的术语是 C.K. 奥格登和 I.A. 理查兹于 1923 年提出来的, 当初是用来强调指涉事物同词之间联系的间接属性, 即事物同符号的联系是通过概念的在现代逻辑学哲学和语言学中, 对指涉事物的普遍理解已经不同于当初这两位学者的意思现在在这些学科中的通行解释是 : 指涉 ( 指示或涉及 ) 的关系通常是直接建立在所指事物和指示事物或涉及事物的语言符号之间的著名翻译学家和语言学家奈达也认为, 指涉意义是用词语来指某一客观事实某一思想时语言所获得的意义 ( 奈达 1986:46) 在语言学历史上, 有许多学者对指称事物和指涉事物这两个术语是不加区分的, 它们之间通常是一种同义或平行的关系只是到了最近几十年, 语言学家们才开始对这两个术语加以区分有些学者认为, 指涉事物是具体实现的语言符号对事物的指称, 而指称事物则是抽象的语言单位所指称的事物, 相对 3

4 于指涉事物而言, 指称事物还可以用虚拟指涉事物 (виртуальный референт, virtual referent) 语义指涉事物 (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й референт, semantic referent ) 等术语来表示在上下文中, 指涉事物之间可以建立同指联系 (кореферентность, coreference), 也就是在两个言语片断中对同一事物的指涉在指涉同一事物的语言符号之间存在的是照应联系 (анафорическая связь, anaphor link) 例如, 在上面的两个例子中, 前一个句子中的 дом 和小说与后面句子中的 в этом доме / в нем 和这篇小说 / 它之间实现的就是照应联系这样, 有照应联系的词语在上下文中相互呼应, 构成了指涉的历史 2 不同词类的指涉表现需要指出的是, 不是所有的词都能用语义三角形来解释的从语义的角度来看, 语言中的词可以分为三类 : 实义词 (полнозначные слова, 在语法中也称为 знаменательные слова 或 самостоятельные слова) 指示词 (дейксические слова, дейктики, демонстративы) 和虚词 (служебные слова, 在语法中也称为 несамостоятельные слова) 这三类词在语义三角形中的表现是各不相同的一般来说, 实义词是通过概念指向事物, 而指示词则不通过概念指向事物这在下列两个图示比较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在实义词的图示中, 语音同事物之间的直接联系是虚线, 它们的间接联系是通过概念的, 是用实线表示的, 而在指示词的图示中, 语音同事物之间的直接联系是实线, 它们之间的间接联系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实义词符号指示词符号指称事物指称概念指称事物指称概念因此, 许多学者都认为指示词和专有名词是没有指称概念的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1997:463), 因为这两种词对事物的指涉是直接的, 根本不通过概念意义的折射如果说指示词的指涉是同前文中有关的词或伴随言语手段 ( 非言语手段 ) 相关的话, 那么专有名词则是同人的知识域相关, 或与其中的时空参照物联系, 或与其中的人文参照物联系其实, 就是在实义词内部也存在着不同的情况相比较而言, 专有名词具有更强的指称事物意义, 在图示上类似指示词, 而表示抽象概念的普通名词, 如 красота( 美 ),любовь ( 爱情 ) 等, 则具有更强的指称概念意义, 语音只同概念联系, 不再指向事物, 如图示 : 抽象名词符号指称事物指称概念一般来说, 指称事物意义和指称概念意义是成反比的 : 词对事物的指称越确定, 其指称意义就越弱, 最典型的就是专有名词 ; 而词的指称概念意义越强, 对事物的指称就越弱, 这方面最典型的就是抽象名词抽象名词表达的是事物的性质和特征, 因此一般不指称事物, 而现实世界中也确实没有所指称的事物, 例如, 没有一个事物是叫 красота( 美 ) 的同时, 这些抽象出来的特征也不是固定附着于某个事物上的作为对事物的品评, 它们完全是因人而异的对同一个事物, 不同的人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看法和品评可见, 指称概念意义往往还带有很强的主观色彩只是在转义的情况下, 抽象名词才可能在保留其指称概念意义的同时还指称事物试比较 : 4

5 1 В его словах чувствуется глупость.( 从他的话里能感觉到愚蠢 ) Он делал много глупостей.( 他做了许多蠢事 ) 2 Эта картина прелесть.( 这张画真漂亮 ) Прости, моя прелесть!( 对不起, 我的美人!) 与此相反的是, 句子中的谓语定语和状语是不与客观世界中的事物直接联系的, 因此充当这些成分的词不指称事物, 只有指称概念意义许多语言学家认为, 既然词能有指称概念意义, 那么句子以及语句也可以有指称概念意义如果说词的指称概念意义是同概念联系的话, 那么句子的指称概念意义则是同句子的命题和语义模式联系的也就是说, 命题和语义模式是对句子所表达的情景的特征的抽象 3 指涉理论的基本阐释指涉的俄语术语是 референция, 来自于拉丁语的 reference. 指涉就是把篇章中使用的单个的词或一组词同外部世界以及客观现实中的事物联系起来, 是符号能指对现实情景的反映同时, 指涉也表示这种联系的结果对句子而言, 指涉是句子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对应联系在广义的理解中, 指涉的概念可以运用在较宽泛的语言单位范围中, 如句子和语句中同词的意义和意思不同, 指涉不属于词的本身, 而是属于词的使用, 即这是使用中的词和实现了的词的属性词的意义具有表达某种指涉类型的潜在能力, 但它与指涉类型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必然的也就是说, 词在使用中既可能表现这种指涉类型, 也可能表现另外一种指涉类型从交际的角度来讲, 指涉意义同词本身的意义一样重要只有正确地理解了词本身的意义和词在使用中的指涉意义才能保障准确的理解和顺畅的交际在 G. 弗雷格和 B. 罗素等语言学家和哲学家所倡导的逻辑语义研究中, 指涉同词的意义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的问题一直是中心问题他们认为, 应该把词的意义同指涉意义区分开来, 前者是一种弱语义或内部语义, 可以称之为意义理论 (теория значения, theory of meaning), 而后者是一种强语义或外部语义, 可以称之为指涉理论 (теория референции, theory of reference) 这种观点在某种程度上同 L. 维特根斯坦的意义就是使用的定义有异曲同工之妙指涉意义之所以是外部语义, 主要是因为它不仅与词的内部语义有关, 更与词的使用环境 ( 上下文和语境 ) 以及语用因素有关, 体现的是外部客观世界事物本身属性的差别或词在使用中所伴随的语用因素的差别这样, 指涉理论研究的一个中心课题就是分析在言语中实现了的词在指涉方面的差别并将这些差别加以对立和分类这种分类的结果就是 Н.Д. 阿鲁玖诺娃所说的指涉类型这样, 建立在指涉类型基础上的句子语义研究更符合语言学的要求, 因为它研究的是参与指涉的语言手段, 其中包括各种类型有标记的手段以及能够消除指涉异义的手段 ( 李勤 1998:43,153) 在句子指涉的研究中, 有些学者认为, 并不是所有的句子都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 如神话或寓言中的情景和否定的句子, 例如 : 1 Медведь говорит.( 熊说道 ) 2 Вокруг ни звука.( 周围寂静无声 ) 而有些学者认为, 这些句子也可以认为是对客观现实的反映, 按照可能的世界的理论 (теория возможных миров, theory of possible worlds), 神话和寓言中的句子是对神话和寓言中可能的世界的指涉, 虽然这些情景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的, 而否定的句子也是指涉一定的情景, 只不过在这个情景中某事物在时空间中不存在而已这样, 句子的指涉是与句子的真值和假值无关的, 而是与句子的可解释性有关, 即能够解释和理解句子所描写的语言外情景片断句子指涉的实现及句子在语义上的可解释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交际双方的知识与此相应, 交际双方无法把句子的能指和所指联系起来的句子就是不能指涉的句子, 尽管这些句子在语法上是符合规范的, 但所使用的词汇是生造的, 与现实事物没有任何联系的, 如 5

6 Л.В. 谢尔巴所杜撰的经典句子 :Глокая куздра штеко будлонуло бокра и кудрячит бокренка. 此外, 属于无指涉的句子还有语义不协调的词组或内容相互矛盾的句子, 如 : 3 зеленые идеи( 绿色的思想 ) 4 яростно спать( 疯狂地睡觉 ) 5 Я встречался с ним в Москве, где я никогда не бывал.( 我和他是在莫斯科相遇的, 那里我从来没去过 ) 在俄罗斯的指涉理论以及句子语义的研究中,Н.Д. 阿鲁玖诺娃独树一帜, 其思想对句子语义的研究具有开拓性的意义她对句子语义的理解基本上与语义句法学的观点相同, 但是她注重的是人对世界的思索在句子中的反映, 把句子语义结构同人的逻辑思维结构和现实情景的结构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并把研究的任务定位为区分句子的语义类型, 而不是句子的结构模式她认为, 对句子语义研究来说最重要的是区分出句子中的句法逻辑因素, 即那些既与人对世界的思维方式直接相关又参与句子语法构造的关系 (Арутюнова 1976:17) 这样, 她把语义学句法学和逻辑学三个学科的基本理论结合起来, 具体考察词在不同句法位和逻辑位上的特征以及命题组成成素之间的语义关系在此基础上她提出了自己的指涉理论她认为, 所谓指涉是指言语使用中的名称词 ( 包括名词代词以及名词词组等 ) 与外部客观世界的相互关系上面我们说过, 与词的本身意义不同的是, 词的指涉意义不是名称词原来所固有的, 而是在使用中才获得的, 也就是说词的指涉意义要靠该词与其他词的相互关系在句子中的句位在命题和实义切分中的位置以及上下文和语用因素才能构成这样, 词典中的同一个实义名称词可以对应于语言外的不同现实 : 具体的事物, 事物的总和或者关于事物的概念等等指涉确定的是词与具体交际行为现实所需的关系对于指涉事物意义来说, 最典型的位置是句子中的主语位 + 命题中的主项位 + 实义切分中的主题位或命题中的主项位 + 实义切分中的主题位, 例如 : 6 Инженер не выполнил задачу.( 工程师没有完成任务 ) 7 Инженеру не удалось выполнить задачу.( 工程师没能完成任务 ) 在这些个句子中,инженер( 工程师 ) 这个词都是确定指涉具体人物的, 与上文或交际双方的知识域中的某一人物有共同指涉联系而对于指称概念意义来说, 最典型的位置是句子中的谓语位 + 命题中的谓项位, 例如, 在 Мой брат инженер.( 我弟弟是工程师 ) 这个句子中,инженер 一词不指涉具体的人物, 只表示特征和性质意义, 该词在这个句位上的指称概念意义可以由该词前面不能加入表示具体指涉意义的指示代词 этот( 这个 ) 来得到验证名词在谓语位和谓项位的指称概念意义还可以通过名词同形容词及动词的比较来验证, 试比较 : 8 Иван добряк.( 伊万是好人 ) Иван добрый.( 伊万很善良 ) 9 Мой отец учитель.( 我父亲是教师 ) Мой отец учительствует.( 我父亲教书 ) 4 指涉类型这样, 指涉理论的研究任务就是描写名称词在句子和命题不同位置上的语义特征, 由此建立名称词在使用中与外部客观世界联系的类型并进而划分句子的语义类型根据 Н.Д. 阿鲁玖诺娃的研究, 指涉可以有许多种类型我们把指涉的基本类型加以归纳和介绍如下 : 1) 具体指涉, 名词在主语位上指向具体的事物, 例如 : 1 Ягуар будительно смотрит на нас.( 美洲豹警惕地看着我们 ) 2 Молодой человек подошел к ней и начал разговаривать.( 年轻人走到她跟前聊了起来 ) 6

7 具体指涉一般是同实义切分中的主题相联系的, 是同主题的已知属性相吻合的因此, 具体指涉在语义上是确定的这时, 符号同指涉事物之间的联系已经很少通过指称概念的折射, 在篇章中其概念意义甚至可能完全丧失 Н.Д. 阿鲁玖诺娃认为, 这种情况下的指涉事物意义是透明的 (Арутюнова 1976:22), 即符号不通过指称概念而直接同指涉事物联系这可以通过与没有概念意义的代词的比较来得到验证, 如加入指示代词或用人称代词替换等, 试比较 : 3 Этот ягуар будительно смотрит на нас.( 这只美洲豹警惕地看着我们 ) 4 Он будительно смотрит на нас.( 它警惕地看着我们 ) 其实, 具体指涉中的确定语义主要来自于实义切分中的主题位如果同样的主语在述题位上, 则具有不确定语义试比较 : 5 Передо мной появились ягуары.( 我面前出现了几只美洲豹 ) 6 В комнату вошел молодой человек.( 房间里进来一个年轻人 ) 在这种情况下, 名词前是不能加指示代词的, 也不能用人称代词来替换 2) 种类指涉, 名词指向一类事物, 例如 : 1 Что ждет человек в новом веке?( 新世纪人类期待什么?) 2 Ягуары вымирают.( 美洲豹正濒临灭绝 ) 在一些情况下, 种类指涉意义与所搭配的词的意义有很大关系, 试把上面第二个例句和下面的例句加以比较 : 3 Ягуары умирают.( 美洲豹正在死去 ) 显然, 这个句子中的 ягуары( 美洲豹 ) 就不具有种类指涉意义, 而表示具体指涉意义例句表明, 有的词具有种类归属意义 ( 如 вымирать), 而有的词则不具备这方面的意义 ( 如 умирать) 3) 品评指涉, 名词一般在谓语位上, 不指涉事物, 只是通过指称概念意义对主语位上的名词进行性质和特征方面的品评, 或指出事物的种类属性 ( 倪波顾柏林 1995:44), 所以这种意义也有称为述谓意义的但我们认为, 这里实现的是指称概念意义, 而不是指称事物意义此外, 述谓意义具有明显的句法特征, 而这只是品评指涉中的一部分品评指涉有显性和隐性之分显性的品评指涉实现于一个句子之内, 而且是建立在主语和谓语之间的联系上的, 因此,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述谓意义在上面的分析中我们已经看到, 指称概念意义的典型位置是谓语和谓项位例如 : 1 Эти звери ягуары.( 这些野兽是美洲豹 ) 2 Этот человек мошенник.( 这个人是骗子 ) 相比较而言, 显性的品评指涉是较为常见和典型的但是, 语言中也可以观察到这样的现象, 某个词的品评指涉意义并不建立在述谓联系上, 而且也不建立在句内联系上, 这是一种隐性的品评意义或补充的述谓意义例如 : 3 Знаешь, когда явился домой наш красавец?( 你知道我们的帅哥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吗?) 4 Вообрази, что заявил этот мошенник!( 你想不到这个骗子都说了些什么!) 在这两个句子中, 虽然主语 красавец( 帅哥 ) 和 мошенник( 骗子 ) 都具体指涉人物并具有认证功能, 但其语义中有一部分仍保留在指称概念意义的层面上不难推测, 在这样的语句前面有或在发话者的联想中潜含有表达显性述谓意义的肯定语句, 例如 : 5 Он наш красавец. Знаешь, когда явился он домой?( 他是我们的帅哥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的吗?) 7

8 6 Этот человек мошенник. Вообрази, что заявил он!( 这人是骗子你想不到他说了什么!) 类似的情况还可以出现在其他句位上的词语中试比较 : 7 Где Петя?( 彼佳在哪里?) 8 Этого шалуна я не видела.( 我才没看见这个淘气鬼呢 ) 当然, 隐性品评指涉意义是一种补充意义, 属于非典型现象它更多的只是潜在地同意识中或前文中的指称事物在类似联想的基础上建立述谓意义联系一般来说, 如果名词在谓语上不能体现指称概念意义, 这个句子则没有意义, 试比较俄语和汉语的句子 : 9 Иван человек. 10 张三是人这些句子只可能在特定的语境和上下文中才有意义, 因为主语的人名已经指出了人的属性, 而谓语人的指称概念只是对这一属性的重复肯定, 因而失去了性质和特征的品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 词在所指方面是空虚的, 不仅没有指称事物意义, 而且也没有指称概念意义倒是在否定或对比的情况下这类句子才有意义, 试比较俄语和汉语的句子 : 11 Иван не человек. 12 张三不是人但是, 这时名词的指称概念意义已经发生变化, 不再与人的属性有关, 而是同人的基本道德品质 ( 人性 ) 有关如果在谓语位上使用人这样的意义空泛的词, 一般要加上表示品评的修饰语, 试比较 : 13 Иван хороший человек. 14 张三是好人 4) 自足指涉或自足使用, 名词既不指向事物, 也不指向概念, 只是体现能指方面, 如 : 1 Ягуары форма множественного числа.(ягуары 是复数形式 ) 2 В этом предложении только «приютиться» мне незнакомо.( 这个句子里只有 приютиться 这个词我不认识 ) 5) 不确定指涉, 名词指向一类事物中的某个个体从语用的角度来分析, 不确定指涉有多种情况, 它可以是发话者知道但受话者不知道的事物, 如 : 1 Вчера я встретил одного приятеля.( 昨天我碰到了一个朋友 ) 2 Я купил себе кое-какие книги.( 我买了一些书 ) 也可以是发话者和受话者都不确切知道的, 如 : 3 Есть у нас в парке один дуб.( 我们公园里有一棵橡树 ) 4 Приходил к вам какой-то человек.( 有个人来找过您 ) 以上对指涉基本类型的分析表明, 词在具体实现的句子中是以语义三角形中的某一个特性出现的对指涉类型的分析在句子语义研究中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5 命题结构中的指涉组合根据 Н.Д. 阿鲁玖诺娃的观点, 句子深层的语义内容是命题, 而命题从逻辑学的角度来看, 与判断一样是二元的, 即是由主项和谓项这两个成素组成的这样, 词的 3 方面的特征与命题的主项和谓项加以排列组合, 在理论上可以形成 9 种搭配 : 8

9 主项谓项 1 能指能指 2 能指指称概念 3 能指指称事物 4 指称概念指称概念 5 指称概念指称事物 6 指称概念能指 7 指称事物指称事物 8 指称事物指称概念 9 指称事物能指 Н.Д. 阿鲁玖诺娃称这九种搭配为句子的逻辑关系, 并认为这只是在理论上可能存在的九种搭配, 而实际上在俄语中只存在着第一第四第七第八和第九种逻辑关系我们认为, 九种逻辑关系在语言中都有存在和表现, 只不过她所说的 5 种类型更常见罢了 Н.Д. 阿鲁玖诺娃筛选出了俄语中存在的具有代表性的四种逻辑关系并称之为逻辑句法类型 (логико-синтаксические типы предложения) 也有的学者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了一种混合类型所谓逻辑句法类型是指表述思想意义最一般的句子模式的类型这些类型的划分主要依据句子在以下两方面的特征 :1) 词的语义关系, 也是词在语义方面的表现 ( 即在句子中是表示指称事物指称概念还是能指 );2) 关系的方向, 指所联系的词之间思维运动的方向这两方面的特征制约着句子的逻辑句法结构在指涉理论的基础上以命题的二元组合来研究句子的语义结构一方面可以摆脱句位对语义分析的束缚, 因为词与句位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有规律的, 同时, 有些语言 ( 如俄语 ) 中有的句子只有一个句位, 仅从这一个句位不能完整地分析句子的语义结构, 另一方面, 这样的研究能够反映一些语言共性的问题, 能够为语言之间的对比提供一个平台与句子语义情景结构的研究方法相反, 俄罗斯学者在句子的命题结构研究方面主要采取的是称名学研究方法, 即从意义到形式的方法实际上, 以语义学方法从句子的形式结构方面来研究句子语义的命题结构也是很有必要的, 可以弄清俄语句子在语义表达方面的潜在能力, 更细致地分析句子的逻辑句法类型, 对学术研究和教学实践都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我们认为有必要对 9 种逻辑关系逐一进行排查分析, 同时把俄语和汉语加以对比, 因为这些逻辑关系在各种语言中都是存在的 ( 李勤钱琴 2005:34) 1) 能指能指例如 : 1 Пешков это Максим Горький. 2 書就是书 2) 能指指称概念例如 : 1 Слово «Человек» пишется с большой буквы. 2 寿 ( 写得 ) 最漂亮 3) 能指指称事物例如 : 1 Пекин вот этот город. 2 寿就是这个字 4) 指称概念能指例如 : 1 Из этих слов незнакомое только «нелепость». 2 最漂亮的就数寿了 5) 指称概念指称概念例如 : 1 Прямая это кратчайшая линия между двумя точками. 9

10 2 水是氢氧化合物 6) 指称概念指称事物例如 : 1 Приехал Иван Иванович. 2 昨天没来的是张三 7) 指称事物能指例如 : 1 Ее зовут Лена. 2 他叫张三 8) 指称事物指称概念例如 : 1 Мой брат инженер. 2 这个小男孩很聪敏 9) 指称事物指称事物例如 : 1 В этом парке есть дуб. 2 张三有一辆新车参考文献 [1]Арутюнова Н.Д. Предложение и его смысл[m].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2]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Z]. Москва: Большая российская энциклопедия, [3]Фреге Г. Смысл и денотат[a]. Семиотика и информатика[c]. Вып. 8, М., [4]Bussmann H. 语言与语言学词典 [Z]. 北京 :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5] 戴炜华. 新编英汉语言学词典 [Z].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6] 李勤. 俄语不确定 / 确定范畴 : 语言手段及其言语功能 [M]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7] 李勤钱琴. 句子语义的称名学研究汉英俄句子对比分析 [J]. 外国语,2005(4). [8] 李勤钱琴. 俄语句法语义学 [M].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9] 奈达. 奈达翻译论 ( 谭载喜编译 )[M]. 北京 :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6. [10] 倪波顾柏林. 俄语语义学 [M].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5. Theory of Reference and Propositional Structure of Sentence LI Qi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 China;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Shanghai , China) Abstract: The propositional structure is a new perspective of researching sentence meaning, and approach to it should be based on the combination of syntax, semantics, logic and text linguistics. Theory of reference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this process. Taking the structure of word meaning as the starting point, the paper discusses theory of reference and reference performances of different parts of speech, summarizes types of words and proves all kinds of possible combination of word references in propositional structures. Key word: theory of reference; sentence meaning; propositional structure 10

11 基金项目 :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俄汉英句法语义对比研究 (07BYY067),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俄汉句法语义对比研究 (07JJD740068) 作者简介 : 李勤 (1955 ), 上海市人, 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 : 俄语语法学, 语义学, 句法语义学, 词典编纂学收稿日期 : [ 责任编辑 : 靳铭吉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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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rosoft Word doc 2009 年第 1 期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09, 1 总第 23 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23 指称理论及句子的命题结构 ( 一 ) 李勤 ( 黑龙江大学, 哈尔滨 150080; 上海外国语大学, 上海 200083) 提要 : 命题结构是句子语义研究中的一个新的视角, 须结合句法学语义学逻辑学篇章语言学等理论进行交叉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