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文化的重要载体 每次节庆大聚会无不是民族文化的交流和提升 都是民族 文化认同的旗帜和标志 A 第一节 节日的来源与分类 越南的侬族 岱族 泰族与中国的壮族有着共同的民族起源 虽然历史 上由于分化 迁移后受到不同国家 不同地域政治 经济 文化的影响 在社 会生产 生活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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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第 十 一 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所谓节庆 是指围绕各类节日而约定俗成 世代相传的文化习俗及其所开 展的相关纪念 庆祝等活动的总称 什么是节庆文化 学者王昱 毕艳君认为 节庆文化是指在特定时间内 某一地区以历史 艺术 宗教 科技 体育等一个或多个文化层面为依托 在 其他相关行业配合下 围绕一个鲜明的主题而举行的固定或非固定的系列文化 活动 A 什么是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 我们认为 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 文化是指在特定时间内在中越壮侬岱泰族群地区范围内特定乡村以历史 农 事 宗教 纪念 社交 体育 饮食及商贸等一个或多个文化内容为载体约 定俗成 世代相传的系列文化活动 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 按其内容 可分成有形和无形两种内容 有形内容 是指通过外在表现形式直接构成传 统节庆的农事 祭奠 娱乐 体育竞技 饮食 商贸等活动 无形内容是指 传统节庆所负载的深邃厚重的思想观念和历史文化 如民族意识 节庆观念 和族群同乐思想等 一般而言 前者浮现在传统节庆表面 可以直接去感受 和了解 后者则隐藏在热热闹闹的节庆活动背后 需要人们用心捕捉和领悟 二者密不可分 共同构成完整意义上的传统节庆文化 B 壮侬岱泰族群传统 节庆文化是这一族群最灿烂 最精彩 最耀眼 最具有冲击力的文化现象 每个节庆活动无不是展示民族文化的大平台 每个节日集会无不是传承民族 A 王昱 毕艳君 青海地方节庆与社会经济发展关系研究 青海民族研究 2009 年第 1 期 B 徐小琴 传统节庆文化中的人本诉求 江西青年职业学院学报 2009 年第 1 期 第 79 页 397

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文化的重要载体 每次节庆大聚会无不是民族文化的交流和提升 都是民族 文化认同的旗帜和标志 A 第一节 节日的来源与分类 越南的侬族 岱族 泰族与中国的壮族有着共同的民族起源 虽然历史 上由于分化 迁移后受到不同国家 不同地域政治 经济 文化的影响 在社 会生产 生活 文化等方面都存在差别 但是他们之间依然保留着不少的相同 点 如语言都属于壮侗语系 可以畅通交流等 节庆方面亦是如此 据统计 壮族 侬族 岱族 泰族都过的节日一共有十几个 壮 侬 岱 泰族群不仅 有很多共同的节日 而且很多过节的习俗都是相同的 综观中越壮侬岱泰族群 传统节日中 祭祀性 农事性 纪念性 娱乐性 社交性和纪年性传统节日种 类繁多 有 四季皆聚庆 无月不过节 之称 或 月月有大节 天天有小 节 之称 根据田野调查和相关文献调查资料 现将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 日列表归纳比较如下 见表 11-1 表 11-1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主要传统节日 均为农历 季节 民族 壮 侬 岱 泰 国家 中国 越南 越南 越南 春节 元宵节 蚂拐节 春 正月初一 腊月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 正月初一 至十五 至正月十五 至正月十五 至十五 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 无 无 无 正月初十 正月初十 无 正月三十 正月三十 无 正月初一 至正月下旬 拜 姑妈 节 侬智高庙会 岱 正月初十 侬族 送 年 节 岱 侬 祭马节 靖 西 吃 立 节 正月三十 凭祥 龙州 A 颜勇 雷秀武 贵州民族文化传统节日综论 贵州民族研究 2007 年第 6 期 第 40 页 398

3 第 十 一 章 中 越 壮 侬 岱 泰 族 群 传 统 节 庆 文 化 比 较 续 表 季 节 民 族 壮 侬 岱 泰 国 家 中 国 越 南 越 南 越 南 土 地 公 节 春 社 节 花 朝 节 ( 宁 明 龙 州 ) 铜 鼓 节 ( 侬 岱 ) 花 炮 节 花 王 节 花 婆 节 ( 桂 中 桂 南 ) 二 月 初 二 二 月 初 二 月 初 二 月 初 二 至 十 八 二 月 十 九 春 扫 墓 节 清 明 前 后 或 三 月 三 三 月 初 三 ( 寒 食 节 ) 三 月 初 三 三 月 初 三 武 鸣 三 月 三 歌 圩 节 陇 端 节 ( 富 宁 ) 侬 垌 节 ( 桂 西 ) 三 月 花 街 节 ( 广 南 ) 三 月 初 三 或 春 季 二 三 月 二 三 月 布 洛 陀 节 ( 田 阳 敢 壮 山 ) 三 月 初 六 至 初 九 撒 秧 节 四 月 初 二 或 初 五 四 月 四 月 夏 牛 魂 节 牛 王 节 脱 轭 节 家 具 节 ( 隆 安 ) 泼 泥 节 ( 西 林 ) 娅 拜 节 ( 云 南 富 宁 ) 端 午 节 爱 猴 节 ( 靖 西 ) 吃 虫 节 ( 侬 岱 泰 ) 四 月 初 八 四 月 四 月 四 月 初 八 后 某 日 四 月 第 一 个 卯 日 五 月 初 五 五 月 初 五 五 月 初 五 五 月 初 五 六 月 节 ( 文 山 纪 念 侬 智 高 ) 六 月 初 一 至 初 六 六 月 初 六 月 初 五 谷 庙 节 莫 大 一 王 诞 八 庙 神 节 六 月 初 二 399

4 中 越 壮 侬 岱 泰 族 群 文 化 比 较 研 究 续 表 季 节 夏 民 族 壮 侬 岱 泰 国 家 中 国 越 南 越 南 越 南 牛 魂 节 ( 侬 岱 泰 ) 灯 那 节 拜 六 月 初 六 六 月 初 六 六 月 初 六 六 月 初 六 田 节 昆 那 节 六 月 插 完 秧 后 乞 巧 节 ( 桂 西 ) 戏 水 节 ( 连 山 ) 七 月 初 七 Slip slí 节 中 元 节 ( 也 称 鬼 节 ) 七 月 十 三 至 十 五 ( 七 月 半 ) 七 月 十 三 至 十 五 七 月 十 三 至 十 五 Xíp Xí 节 七 月 十 四 鸭 王 节 ( 文 山 ) 侬 垌 节 ( 大 新 ) 七 月 十 八 秋 糍 观 节 ( 龙 州 ) 达 汪 节 ( 上 林 七 月 二 十 马 山 ) 祭 众 神 节 八 月 初 二 中 秋 节 八 月 十 五 八 月 十 五 八 月 十 五 八 月 十 五 岭 头 节 ( 钦 州 ) 泼 饭 节 ( 柳 城 ) 野 餐 节 ( 靖 西 ) 中 秋 节 前 后 八 月 秋 收 之 前 九 月 初 一 祝 寿 节 ( 马 山 上 林 忻 城 ) 重 阳 节 ( 侬 岱 ) 吃 虫 节 ( 东 兰 ) 尝 新 节 ( 侬 岱 泰 ) 九 月 初 九 九 月 初 九 九 月 初 九 九 月 初 九 霜 降 节 ( 桂 西 ) 九 月 冬 糍 那 节 ( 即 收 镰 节, 大 新 靖 西 十 月 初 二 十 月 十 月 德 保 等 ) 双 喜 节 ( 马 山 上 林 忻 城 ) 双 十 节 ( tết trùng thập, 侬 岱 ) 十 月 初 十 十 月 初 十 十 月 初 十 十 月 初 十 400

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续表 季节 民族 壮 侬 岱 泰 国家 中国 越南 越南 越南 赎魂节 十月十五 土地公 节 冬至节 冬 十月中旬 十一月 送 灶 节 灶王 节 tết ông công ông 十二月二十三 十 二 十一月 月 十 二 十一月 月 十二月二十三 二十三 二十三 农历年末 腊月二十七 腊月二十七 腊月二十七 最后一天 或二十八 或二十八 或二十八 táo 侬 岱 泰 除夕 十一月 资料来源 根据覃圣敏先生主编的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有关内容以及相关文献 资料和田野调查归纳整理 根据表 11-1 初步统计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共有 53 个传统节日 其中春季 有 17 个节日 夏季有 14 个 秋季有 14 个 冬季有 8 个 在 53 个传统节日中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共有的传统节日有 18 个 占 32% 中国壮族独有的传统节日 有 17 个 越南侬岱泰族独有的有 2 个 在相同的节日中 普遍共有的主要有春 节 元宵节 春社节 三月初三 五月初五 六月初六 七月十四 八月十五 九月初九 十月初十 冬至节 灶王节和除夕 13 个 而在 13 个完全相同的节日 中 春节 元宵节 中秋节 冬至节 除夕 5 个节日基本上是与汉族传统节日共 有的 但其节日的活动内容是有区别的 壮侬岱泰族群民族特色还很浓郁 关于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日的来源 情况比较复杂 不能一一考证与阐 述 我们只能进行大致的分类 第一类 源于古代的原始宗教 祭祀活动 壮侬岱泰族群一些节日 有些 可能源于宗教或受宗教影响所致 如七月十四中元节 有的地方叫鬼节等 人 们除了拜祭本家祖先外 还在路边祭无家可归的野鬼 壮族一些传统节日 虽 然有宗教的内容 但并不严格按宗教仪式来举行 而是随意请道公或麽公按照 原始宗教的形式来进行一些仪式 这是 因为壮族地区的宗教不发达 原始宗 教的影响浓厚的缘故 A A 覃圣敏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717 页 401

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第二类 源于农事活动而产生的历法 岁时节日 节令 这种节庆最多 如撒秧节 牛魂节 糍那节 大新 靖西 德保等 等约 23 个 占总数的 43% 壮侬岱泰族群农业性节日众多 是因为壮侬岱泰族群是稻作民族 因此 其节日来源与稻作文化有关 古代 由于壮侬岱泰族群地区农业科技还不发 达 稻作生产收成好坏在很大程度上依赖 老天爷 处于 听天由命 靠天 吃饭 状况 因此 人们很自然地便把希望寄托于冥冥世界中的各种神灵 而人们寄托希望的主要手段 甚至是唯一手段 就是定期举行祭祀活动 这 是农业性节日形成的根本原因 壮族的农业性节日 大体上都与稻作农业的生 产进程和季节相适应 A 第三类 源于对先祖的纪念或历史人物的纪念活动 如广西田阳的布洛陀 节 盘古节 侬智高庙会 莫一大王节等 这类纪念性节日 主要是源于壮族 始祖神 壮族民间领袖和民间神话传说 如布洛陀是右江流域的壮族始祖神 受到壮族人的爱戴 每年农历三月初六至初九自发地到田阳敢壮山祭祀 上 贡品 烧香祭拜先祖 而这一传统节日就是源于父系社会的壮族始祖神布洛 陀 盘古节则源于桂中壮族地区民众对盘古生日的祭祀活动 侬智高庙会或 祭祀节日 是源于壮族领袖侬智高 发动了规模较大的反对宋王朝的起义 震撼了北宋在广西地区的反动统治 受到壮族人民的敬仰 因此 侬智高牺 牲后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自发建庙或通过各种方式纪念这位英雄 如今在位 于越南的高平侬智高庙 是现今保存完好的唯一一座祭拜侬智高的庙 卯 岑庙 两国壮侬岱人民一年一度举行的侬智高庙会节庆便是源于纪念这位 英雄 第四类 源于群众性山歌 民间体育及社交活动 如壮族歌圩 侬垌节 陇端节 碑航节 三月花街节 等 关于壮族歌圩节的产生 周作秋先生对此 做了科学的分析 他认为 歌圩源于对偶婚 得益于原始宗教活动 还得益于 壮人以歌为乐 善歌为荣的民族心理和美学观念 直到今天 许多壮族青年 男女还是 幼即习歌 以歌业显示自己的才华 学识和品德 从而在男女社 交中博得对方的敬慕或爱恋 可见 这是历代壮族人民的一种传统性的心理和 生活美学观念 是歌圩得以形成和发展的精神因素 也是个别民族虽然同样经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712 页 402

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历过对偶婚制 同样有过原始宗教活动 但却没有形成歌圩的缘故 A 第五类 源于圩集等商业集市活动 一些节日来源于传统的集市或赶街 古代 集市与歌圩节往往有机结合起来 歌圩节往往多在一些集市附近举行 人们既赶街 也赶歌圩 一举两得 如云南广南县的三月花街节就是一个典 型个案 云南文山州的壮族三月花街节 不管壮语怎么称 开市 赶街的活 动内容大同小异 追踪溯源 就其开街的时间 季节 隐藏着历史文化的信 息 可见 壮族传统三月花街节 是稻作民族传统的贸易节和 部落首脑 结盟 节 是壮家 毕侬滇 串亲节和传统 情人节 是规模宏大的壮乡 B 壮侬岱泰族群的传统节日很多 在本章只做一些重点介绍和 春歌 节 比较 第二节 壮侬岱泰族群春节 春季 是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日最多的季节 也是这一族群传统节庆最精 彩 最绚丽多姿的季节 春节 本是汉族的节日 东汉就有此节 其意是 正月之旦 家长要恭敬 地率领妻妾 污秽净手 祭祀祖先 进酒降神 春节在 传统壮族地区 大 概是唐宋以后的事 C 对春节的称呼 壮族南部方言 龙州 大新 靖西 德保一带 叫 满张 即新年的意思 综观壮侬岱泰族群的节日 春节是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壮侬岱泰族群的 人们与两国的其他民族一样 都将春节视为一个家庭团圆的重大节日 家家户 户从腊月就开始为过节做准备 添置新衣 打扫房屋 酿制美酒 杀年猪 贴 春联等 当人们都准备就绪时 春节就来到了 春节虽然都是壮侬岱泰族群共 同的最重要的节日 有相同的节日习俗 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 生活环境的改 变 所属国家文化背景的改变 这一族群的春节存在不少的不同点 A 周作秋 论壮族歌圩 广西师范大学学报 1985 年第 4 期 第 29 页 B 王明富 壮族三月花街节 央视国际, http / C 梁庭望 壮族岁时习俗 广西民族研究 1987 年第 2 期 第 107 页 gov.vn/pages/tet-thanh-minh-mot-net-dep-trong-van-hoa--cua-nguoi-tay-o-bac-kan. aspxbaivietid 403

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中国壮族春节的节期 一般从农历正月初一到十五 节日的头三五天最隆 重 最有年味 而越南侬 岱 泰族春节的节期则比中国壮族提前 他们一般 从腊月二十七 二十八就开始过节 一直到正月十五节才过完 其中 侬族 岱族在大年初三举行完祭祖仪式 lễ tạ tổ tiên 之后春节基本就过完了 正月 初七 他们开始下田劳动 一切又开始回归平静 直到正月十五 又重新过节 ăn Tết lại 有别于中国壮族所称的 元宵节 泰族则是在大年初一举行祭 祖仪式 làm lễ tạ 之后泰族青年开始走村串户 短则半天 一天 长则八天 十天 直到玩尽兴了才回家 通常情况下 中国壮族一般在年初二那天 出嫁 的女儿带着丈夫和儿女回娘家拜年 年初三开始走家串户 越南的侬族 泰族 亦是如此 但越南北部的岱族则是年初一到岳父岳母家拜年 年初二走亲访 友 年初三到道公 nhà thầy thầy cúng 家拜年 A 一 主要活动 持续半个月的春节 壮 侬 岱 泰各个民族的人们为迎接和庆祝春节 举行了各种各样的活动 这些活动有在春节前举行的 有在春节期间举行的 有单个民族独有的 也有几个民族都存在的 众多的活动 既增加了节日的气 氛 又展现了各民族特色的民风民俗 丰富了各国的文化宝库 一 祭供灶王和祖先仪式 lễ cúng tổ tiên và ông táo 中国壮族 一般在腊月二十三过灶王节 龙州 大新一带叫送灶节 有的 地方称这个节日为 过小年 它是春节一系列活动的组成部分 目的是为春 节做准备 过了送灶节后 第二天 腊月二十四 就开始打扫房屋 干干净净 过年 居住在越南北江省的侬族 在春节前夕的腊月二十四 要先举行祭供灶 王和祖宗的仪式 邀请灶王和祖宗们回家过年 之后才可以打扫供台为迎接新 年做准备 按照侬族的习俗 对于那些逝世的人 人们只有在逝世满 100 天的 时候祭供而不做忌辰 所以到了每年的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都办祭奠祖先的筵 席 要求祖先回来跟子孙们过新年 并祈求祖先保佑 A 404

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二 招魂祈福 phong tục gọi hồn 说到泰族人的春节 我们不能不说到他们的 招魂 祈福风俗 在泰族 人的观念里 招魂 不仅可以给那些在外迷失的魂魄指引回家过年的路 而 且还可以为他们带来一年的健康 让他们的灵魂不再迷失 所以每年腊月 二十八 二十九或三十的晚上 泰族人就会举行招魂祈福仪式 尤其是那些家 里有小孩或者身体虚弱的 为了招魂 家里的每个人都要拿自己的一件衣服给 做法事的师父 拿到衣服之后 师父将一件件衣服绑在一起放到自己肩膀上 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木头走到村头做法事招魂两三次 然后回到主人家房屋的 楼梯处再做一次 法事结束之后 师父给每一个家庭成员系上一根辟邪的黑色 绳子 黑绳子必须戴到自然断落为止 如果谁的绳子突然断了 那么绳子的主 人将很容易生病 三 插新竹 cây nêu tiêu néo 在越南北江省居住的侬族有插新竹迎春的习俗 他们认为插竹竿在家门 口可以把不吉利的东西和事情挡在家门外 保佑家人平安 大年三十的时候 家里的长女到树林里找一根完整的且叶子没有被虫子咬过的嫩竹拿回家做旗 竿 tiêu néo 意为驱鬼竿 竹子拿回来之后 家主就杀一只公鸡用鸡血来 祭供 在把公鸡放到热水中拔毛之前 人们会先将公鸡身上最漂亮的羽毛拔 下来绑到竹竿上 然后把竹竿插到自家的门口 通常在旗竿边上 人们还会 放置一把插在竹管里的香 到了正月十五 人们还要举行拔竿仪式 lễ hạ cây nêu 四 绑甘蔗 buộc cây mía 岱族在腊月二十七或二十八打扫了供台之后 绑四根甘蔗在供台的四只脚 上 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 这甘蔗相当于老祖宗们的拐杖 有拐杖拄着老祖宗 才可以回来跟家人一起过新年 而桂西南壮族一些村落和城镇壮族居民中 人 们在过年前的腊月二十八 二十九 也用两根甘蔗放在家门口 以表示年年生 活甜蜜 节节高的意思 五 洗新头 lễ hội gội đầu 洗新头 风俗盛行于白衣泰 người thái trắng 居住的越南琼崖 Quỳnh Nhai 山罗 Sơn La 等地 大年三十的下午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会一起到 河边洗头 因为在泰族人的观念里 洗头 仪式是新一年中其他一切活动的 405

1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图11-1 大年三十白衣泰 洗新头 网络下载 图 片 来 源 于 重要开始 可以给自己带来全新的生活 在即将进入新年之际 村里的每个人 都要去洗头 以洗掉过去一年的艰苦 疾病和所有霉运 让灾难 劳累 病痛 等随着河水流走 永远不再回来 同时 祈祷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健康 顺利 发财 六 吃团圆饭 除夕夜 南部壮语叫 温喃 是辞旧迎新的日子 是家庭团圆的日 子 这一天不论是壮族 侬族 岱族还是泰族 所有的家庭成员都围坐在 一起吃团圆饭 壮族的团圆饭一般是几菜一汤 如白切鸡 猪肉 鱼 羊 肉等 还做粽粑 年糕 沙糕等 可谓食品丰盛 是一年中食品 水果最 多的节日 如果说壮侬岱泰族群团圆饭有所不同的 要数居住在越南义安省西部白衣 泰的团圆饭 在义安省白衣泰的观念里 一年里的最后一餐饭 一定要有亲朋 好友一起吃才算是完整的一年 所以他们常常从大年三十的中午就开始轮流到 各家各户吃饭 一家一家轮着 直到晚上轮完为止 团圆饭过后 人们便围坐在一起聊天 一起等待新年的到来 在壮族地 区 人们零点前后准时打开自家大门 到门口燃放鞭炮 迎接新年喜神的到 406

1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来 而在这个时候 在越南泰族居住地区 不放鞭炮 而是在家里敲锣打鼓 用锣鼓的欢乐声来辞旧迎新 七 汲新水 在很多壮族地区 大年初一天未亮的时候 妇女们穿着新衣新鞋 争先恐 后地来到河边 水渠 挑 新水 回家 汲回来的新水 加上红糖 竹叶 葱 花 生姜煮沸后 全家和客人都要喝 据说喝了这象征吉祥的新水 来年人们 会更加聪明伶俐 汲新水 习俗表达了壮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渴望和 梦想 也有些地方的壮族认为 新水 具有活力 可以洗去过去一年的霉气 带来新一年的顺遂 而越南的泰族则是在刚跨入新年的时候 三五成群相邀去 溪边打水回家泡米 在他们看来 那个时候去打水是在龙的面前打水 新的一 年可以得到龙的保佑 风调雨顺 庄稼大丰收 八 打春堂 和 过洒 gõ sạp 打春堂 是壮族特有的一种春节娱乐活动 具有悠久的历史 在唐代刘 恂的 岭表录异 和宋代周去非的 岭外代答 中都有过记载 其目的是 预 祝丰年 至今仍流行于马山 都安 武鸣 上林 平果 天等等县 A 打春堂 一般在村头 院子等空旷的地方举行 参加的男女青年必须成 双成对围在一条长凳或舂米木槽 2 米长 80 厘米宽 的两侧 拿着扁担上下 左右有节奏地互相敲击或击打长凳 木槽 他们跳一阵 笑一阵 敲一阵 热 烈而欢快 其表演一般分为四个部分 犁田插秧 戽水耘田 收割打场 舂米 尝新 充分反映了一年中人们种植水稻的全过程以及人们庆祝丰收的喜悦之 情 现在 打春堂 已经成为民间舞蹈的重要组成部分 为越来越多的人所 熟知和喜爱 居住在越南文振 - 芒罗地区 khu Văn Chấn-Mường Lò 安沛省 莱州省 的岱族和泰族也流行着一种类似于壮族 打春堂 的春节娱乐活动 名叫 过 洒 gõ sạp 过洒 一般在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举行的 通常由家族里的年 轻人参加 参加的人 一部分负责打鼓 另一部分则人手一根削掉竹节疙瘩的 竹子站成一排跟着鼓声的节奏相互敲打或敲击地板 当客人来到时 人们开始 围着房子的栏杆敲打 以表达有客拜访的喜悦之情和自己对美好新年的祝福 A 覃圣敏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656~1657 页 407

1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图11-2 越南泰族姑娘在跳 过洒 图 片 来 源 于 这种独特的迎客迎新活动一般持续 15 分钟左右 当客人们都入座了 过洒 才停止 A 九 舞狮子 春节期间 在广西大新 龙州 天等 崇左江州区一带至今仍盛行舞狮 子 壮语叫 花腮 花 即舞的意思 腮 即狮之意 这是春节期间 一般 是正月初一至十五之间 桂西南地区壮族盛行的融传统体育竞技 传统艺术 武术和乐器于一体的最具民族特色 最热闹的重要活动 一般是一个村组成一 个舞狮队 由二三十名青壮年男子组成 配有锣鼓 狮子头 棍棒等器材 串 村拜年表演舞狮 出师之前 先给拟到的村庄各家各户发贴通知 然后进村到 各家各户舞狮拜年 把喜庆和吉祥带给各家各户 面对舞狮队的到来 各家各 户喜笑颜开 燃放鞭炮欢迎 敬茶敬酒敬烟 塞上沙糕 并送上红包给舞狮 队 在各家各户舞狮拜年后 舞狮队就在村落中间宽敞的地方架起或 7 或 9 或 11 张八仙桌形成品字形 举行 狮子登山 仪式 壮语叫 腮肯冲 见图 11-3 在锣鼓声中 只见舞狮者口咬狮子头 脖子顶八仙桌边 翻越登上一 A 408

13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图11-3 大新板甲狮子登山 图11-4 跳八仙桌 赵明龙摄 图11-5 中越边境广西大新板甲 扣斗 表演 赵明龙摄 张张八仙桌 直至登上最高桌 然后依次翻越桌子 一层一层舞狮下到地面 狮子登山 结束后 由舞狮队开始跳桌 壮语叫 亚冲 即跨越八仙桌 见 图 11-4 从一张到两张 三张不等 越过三四张八仙桌的就算是高手了 跳 桌一结束 就举行棍棒对打 壮语叫 扣斗 见图 11-5 由 1~4 对男青年 手持棍棒相向对打 如同现代的扁担舞一样 叮叮当当 把春节热闹气氛喜庆 推上高潮 十 敲铜鼓 铜鼓是壮族的瑰宝之一 有悠久的历史 春节期间 中国铜鼓之乡广西 东兰县隘洞 长乐一带的壮族 分别于正月初一 十五 三十过铜鼓节 人们 把铜鼓抬到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 安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架上 祭祀之后 就 开始敲打铜鼓 伴着铜鼓声 人们有的围圈起舞 有的则对唱起山歌 好不热 闹 人们还进行敲铜鼓比赛 比赛时公鼓 大鼓 对公鼓 母鼓 小鼓 对母 409

14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鼓 鼓声敲打得既连续又清脆动听的算获胜 比赛结束后 大家拿出米酒 肉 类和粽粑共进野餐 A 这种 有灵魂 的铜鼓不仅给人们带来了热闹 欢快的 节日气氛 而且还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 十一 坐廊 诗 / - 伦 sli- lượn 陀玛咧 / tó mác lẹ 汉 孔 hạn khuống 坐廊 是春节期间广西田林等地壮族的活动 是壮族青年男女找对象的 一种方式 廊 即壮族村寨中常见的凉亭之类的标志性公共建筑物 春节时 青年男女分群相对坐于廊内 中间横置着一根木棒为界 男女青年先相互挑 逗 由一方引出山歌 双方各由一人主唱 其他人伴唱 在这过程中 男女青 年有意识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对象 如果找到了 就抛给对方唱山歌的话筒 欢筒 欢筒 是用兰竹筒套以猪或牛内脏薄膜做成的 并用棉线将两筒连 接起来的 男女青年各拿一筒 对唱山歌 随着双方的进一步接触和了解 两 人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这种活动深受广大壮族青年喜爱 因而常常通宵达 旦 B 我们认为 这种活动实际上就是壮族青年男女在村落内举行的以对唱情 歌为主题的 小歌圩 相对于中国壮族的 坐廊 越南侬族青年亦有一种谈情交友的方式 那 就是 诗 - 伦 sli- lượn 意为抒发情感的歌 是壮侬民歌的一种 在 1945 年八月革命之前 西 - 伦 在侬族地区非常流行 每年从大年初三开始 侬 族青年男女就相邀去赶各个集市 歌圩 如扁洞集市 新山集市等 既可以 玩乐 又可以以歌会友 歌圩通常持续到农历二月才结束 侬族同胞称之为 奔京诗 音译 sli bươn chinh 即春节歌会的意思 又称一二月歌会 hát về tháng giêng hai 诗 - 伦 由男女两队组成 两队参加的人数没有上限 每队有一人或几人领唱 领唱者不仅要有一副好嗓子 而且还要有快速的即兴 创作能力 达到 这边音未落 那边音已出 的境界 因此 为了记住更多的 歌曲 人们从十一二岁时就开始学唱 西 - 伦 唱调的山歌 春节的时候 村 子里 田野间 大山上 到处回荡着侬族人袅袅不绝的歌声 只是因为种种因 素 诗 - 伦 的歌唱形式在 20 世纪 80 年代末就已经逐渐消失了 据了解 目前仅有越南谅山地区居住的侬族仍保留着这种通过情歌对唱谈情交友的活 A 梁庭望 壮族岁时习俗述略 广西民族研究 1987 年第 2 期 第 109 页 B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660~1661 页. 410

1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动 A 但已经没有以前盛行 春节期间 在越南芒罗地区 khu Mường Lò 居住的泰族同胞会组织 陀 玛咧 汉孔 tó mác lẹ hạn khuống 是专为未婚男女寻找姻缘而举行的 等 庙会活动 人们寻找一片空地搭建一个舞台 未婚女子在台上织布 刺绣 未 婚男子则拿着竽 快板 笛等乐器在下面唱着歌 请求上台 如男子唱道 在 远处就看到了火 / 在远处就看到了水 / 看到水想试一下水深吗 / 看到水清澈透底 哥哥想喝一口 / 看到蓝靛色的衣服 哥哥想试穿 等表达自己对女子的热 爱之心愿 男子们一边唱着歌 一边爬上舞台用歌唱的形式跟女孩们聊天 在 春节的庙会上 促成了许多对男女结成夫妻 除此之外 越南的泰族地区还会组织投绣球寻找姻缘的活动 投绣球有三 种玩法 第一种是 高空投球 如果能够将圆球投中放在二三十米高处的目 标就会获得奖励 第二种扔绣球则是分成男女两边向对方扔球 接不住球的就 算输 第三种蹲抛绣球是男女交叉蹲着围成五六个圆圈 象征着团结 每个 人都拿着一个球投向别人 男的抛向女的 女的抛向男的 如果谁没接住就算 输 赢的人可以亲一下输的人的脸或者是拥抱一下 这种玩法只有在芒罗地区 khu Mường Lò 才有 B 十二 春牛舞 拢娅歪 春牛舞 壮语称之为 拢娅歪 属于祭祀性与自娱性的文化活动 只 有在壮族的春节或者是殡葬仪式上才会有 传说有一 周蒙 皇王 得到天 下后骄奢淫逸不理朝政 王母见此骂儿是牛 儿却反斥其母为牛 王母被气致 死 王母死后变牛升天 没过多久 国家连年干旱 庄稼无收 民不聊生 神 仙便托梦给皇王 你要敲锣打鼓 杀鸡宰鸭 用你 母亲 牛 的头来耍 取她的 皮 牛皮 来披 你王母才会回来 她回来了天下苍生才有救 皇王便照此去办 当鼓声惊天动地时 王母果真伸出头来 看见儿子在丰盛的 供桌前双膝跪地 忏悔过去 感到非常高兴和欣慰 因而奔跳呼唤 变成雷 电 降雨解旱 造福人民 C从此 人们便用竹篾编成 牛头 舞动 用牛皮 A Đỗ Quang Nhật Huy. B C 陆贵庭 壮族节日文化奇观 广南壮文化窥探 民族艺术研究 1994 年第 3 期 第 31~32 页 411

1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制成的鼓伴奏 跳 春牛舞 以祈求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该活动通常在正月 初三或十五举行 十三 祭农具 大年三十 正月初一的时候 壮族和侬族 岱族一般会举行祭农具的仪 式 向过去一年参与劳动的农具表示感谢 祈祷新一年的劳作顺利 仪式上 人们把洗刷干净的农具如犁 耙 镰刀等集中到一个地方 贴上红纸 拿酒肉 来祭敬 结束之后将它们收好 让它们跟人一起休息过年 相较于岱族的祭农 具仪式 壮族的仪式要复杂一些 除了拿酒肉祭敬之外 还要唱 犁耙歌 唱完要给犁耙等作揖 烧纸钱 放鞭炮 之后才可以把农具收好 A 而侬族则 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 拿红纸贴在家里所有的劳动工具上 院子里的所有树上 以及家畜的窝上 烧香祈求神灵保佑新的一年事事顺利 十四 送年 节 送年 节 顾名思义就是欢送春节的意思 在越南西北地区居住的岱族 侬族人 通常在正月三十过这个节日 按照以前的风俗习惯 侬族人 岱族人通常从正月初一就开始出去游玩 直到过完正月才回家 他们从这家玩到那家 从这村玩到那村 回到家 他们 再重温春节 欢送为期一个月的春节 结束游玩 开始新一季的农忙 送年 节 每家必定会准备一些东西 居住在越南巴比县彭泽乡那留村 thôn Nà Lừu xã Bành Trạch huyện Ba Bể 的农文化说 这样的日子 岱族人通常会煮酒 包粽子 杀鸡 蒸糯米饭等供奉祖先 然后还会弄汤圆 野菜包 艾粑粑 侬族 岱族过 送年 节的时候 还喜欢组织抛绣球活动 人们在空旷的地方 插一根长 5 米的竹子 在竹子的顶端绑一个项圈 谁能把绣球抛过项圈就算赢 他们将会得到奖励 输的则要罚喝酒 抛绣球通常会活动一整天 广西大化壮族 也有欢送春节的节日 叫做 杀粽节 通常在正月十八 日举行 节日当天 人们将春节以来家里剩下的粽子和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品 尝 准备好各种各样的环保菜色 邀请亲朋好友到家里吃饭 一起把粽子吃 完 在大化县壮族人的观念里 新年里包的粽子要在春节期间吃完 不能留到 春节以后吃 否则会给新的一年带来霉运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655 页 412

1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二 春节食品 春节食物 不论是壮族 还是侬 族 岱族及泰族 家家户户都会有猪 杀猪 用猪肉腌制各种各样的食品 还要做粽粑 年糕 沙糕等 一 劏大猪 在壮族地区农村 劏大猪过年是 春节最大食品 一般每家每户或自宰 一头大猪过年 或一家宰杀 几家共 用 以物易物或来年共用 一般在 年三十宰杀 全部留着过节用 一头 大猪 通常过年吃不完 家主就把猪 肉切成一块块半米长的 抹上生盐 挂在屋内走廊或灶堂上自然凉干或烟 图11-6 壮岱族群农家自制的腊肉 照片来源于心食谱网 熏干 这些腊肉一般是有贵客临门时 才吃 一般吃到农历三月 在越南侬族 岱族农家 一般也劏猪过年 猪肉除了做腊肉外 还用猪小 肠和猪肉腌制成香肠 侬族地区会用调料腌制五花肉油炸做成大块肉干 岱族 则喜欢腌制腊排骨 二 宰阉鸡 阉鸡也称线鸡 壮语叫 鸡阉 过年除了劏猪外 壮侬岱泰族群每家每 户都要杀 阉鸡数只 煮熟做白切鸡 这是春节必备的家庭大菜 为了过年 能有阉鸡宰杀 一般农户年初就开始养阉鸡 通常养一年 大的阉鸡有三四公 斤 鸡越大 毛越发亮 象征这一家来年红火吉祥 三 包年粽 人们通常用糯米 猪肉 绿豆 板栗 芝麻等作为原料 用山上竹子叶或 冬晶 叶或芭蕉叶包粽子 其中较有特色的是泰族地区的粽子 泰族人通常 包黑色和白色两种粽子 他们烧稻草取干净的草灰跟糯米混在一起包黑色的粽 子 泰族还有许多地方的粽子不放肉 蒜叶 绿豆等 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 413

1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图11-7 广西龙州沙糕 照片来自红豆社区网月冰宁网贴 春节粽子的味道应该主要体现在粽叶 柊叶 的香味上 同时那也是大地想要 A 春节食品 不仅是在包粽子的原料方面各 供奉给祖先的最原汁原味的食物 民族有所差异 在粽子的形状方面各民族也略有不同 桂西北地区壮族多数为 小扁薄形 而桂西南则为大圆锥形 越南泰族的多数为大圆柱形 四 做糕点 为了丰富春节食品 壮侬岱泰族群一般农家都用糯米磨成浆或打成粉制 作各种糕点 如年糕 沙糕 芝麻糕 侬族称之为元麻糕 泰族柯饼 bánh kha B 等 这些都是人们过春节的必备食品 在壮族的糕点中 比较好吃的首 推龙州 宁明的沙糕 该糕点主要原料是由糯米粉 糖 绿豆粉 猪油 花生 油 佐料有甜肉 干鸡皮果 芝麻等 制作方法是将芝麻 麻油 熟油 白砂 糖及精糯米粉炒熟后 置入大木格中压制成宽扁形 再用刀将其分割成均匀小 块 沙糕具有独特的风味 食而不腻 香甜可口 是赠送亲朋好友的佳品 沙 糕已成为桂西南民间春节期间送礼三件套之一 沙糕 粽子 线 阉 鸡 五 蒸米酒 米酒是过年饭桌上必不可少的助兴之物 壮侬岱泰族群农户一般在家自酿 米酒 酒精度一般有 16 度左右 也叫米单酒 清淡 可谓原生态米酒 也有 的农户用糯米酿制甜酒 有了米酒 给春节饮食带来浓浓的年味 不论能喝的 A B 越南泰族食品的一种 柯饼制作是将糯米粉和水混合搅拌均匀 使糯米粉凝结柔软 然后放 入豆和鸡肉或猪肉做馅而制成的 是泰族的特色食品 414

1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不能喝的 人们都会喝上几杯 以示节日快乐 此外 在越南侬族的观念里 鸭肉是 亲家 它能够将所有倒霉的事 情都送走 因此 不管年夜饭有多少好吃的食品 他们依然会杀一只鸭并将它 吃完 不会留到第二天 预示着过去一年的倒霉事情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统统 都被 亲家 带走了 人们将迎来幸运的新一年 而泰族春节餐桌上 必不可 少的食物则是鱼 其寓意和鸭是一样的 可以说 在壮侬岱泰族群各族的节日 里 春节所准备和所吃的食物是很丰富的 三 主要禁忌 春节 壮 侬 岱 泰各族还有许多的禁忌 尤其是在大年初一 例如 A 中国的壮族忌大年初一扫地 认为当日扫垃圾 是破财的预兆 攒不了钱 桂西北一带认为新年的第一天勤奋用功了 以后学习成绩才会好 因而大年 初一必须早起读书 特别是还在读书的孩子 有的壮族地区禁止大年初一磨 米舂谷 因为人们认为在大年初一磨米舂谷会使房屋倒塌 有的地方认为大年 初一早上洗头 梳头会把一年的福气都洗掉 梳掉了 因而不许洗头 梳头 云南广南壮族大年初一不串门 不准到别家吃饭做客 不准摸刀动棍 不准出 口骂人 出言不逊 训人和打人 否则年内将惹祸生非 不准睡懒觉等 B 又如 越南北江省的侬族 禁止女性大年初一去别人家拜年 避免她们 给别人家带去不吉利 所以大年初一男人们去给村里的朋友和亲戚拜年 女人 们则是留在自己家里整理 打扫 接待到家里拜年的客人 北干省的岱族人忌 讳大年初一早上有人不事先打招呼就跑到家里来 同时他们常挑选村里品德好 的 有福气的人把他们邀请到家里冲年喜 忌讳那些家里有丧事或者是被鬼附 C 而泰族人则忌讳大年 身的人 大年初一的时候是不允许他们进入自己家的 初一出门去给邻里乡亲拜年 他们认为大年初一去拜年既减少了自己的福气 又容易带不吉利的东西回家 因此这一天通常只有家里的孩子带着酒和粽子等 回家给父母拜年 综上所述 从历史和田野考察发现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春节活动的主要内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55 页 B 陆贵庭 壮族节日文化奇观 民族艺术研究 1994 年第 3 期 第 33 页 C 415

2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容和形式大体相同 反映出这一族群历史上文化相同 语言相通 相互交流 从而使各自的春节文化都得到较好的传承 各自为保护民族节庆文化做出了贡 献 同时 由于跨境民族各居一国 也或多或少地受到本国主流文化的影响 从而使春节的内容也有一些差异 第三节 壮侬岱泰族群三月三扫墓节 所谓扫墓 就是家人或家族到墓地祭祀祖宗亲人的坟墓 桂西南壮语称扫 墓为 参坟 或 碑坟 而岱族 侬族人将农历三月初三也叫作 参坟 意思 是打开坟墓门口的日子 壮侬岱泰族群一般是以家族为单位设立家族 公共墓地 因而一年一度的扫墓节是他们一年一度最隆重 最庄严的节日 每 逢扫墓节 各家成员及家族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前来扫墓 有的人春节不一定 回家过节 但扫墓节必定要回来 在岱族 侬族地区 人们认为农历三月三是 最重要的节日 身在远方的人们都会回到家乡扫墓 这一天是一年之中家人和 家族相聚的日子 可见 壮侬岱泰族群对扫墓节是格外重视的 一 三月三扫墓节的来历 有关三月三扫墓节的来历 目前还没有科学的定论 但在民间和一些学者 的研究当中 其来历可归纳为两种 一是壮族蛇图腾的祭日 有关这方面的考证 广西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丘振 声做了有益的探索 他认为 壮族的三月初三祀奉的实际是蛇神 来自蛇图腾 的祭祀日 他在 壮乡蛇故事考 一文中写道 A 现在左江一带有所谓 三月三 龙拜山 的说法 有这样一个壮族民 间故事说 古时有一个叫桑卡寨的村子 住着一位叫黎体实的壮族老汉, 靠挖山打猎为生 他含辛茹苦养着一条白花蛇 后来, 白花蛇长大了 脱 了一层皮, 变成一条大龙 便离开了老汉 老汉病故时 大青龙飞回来吊 丧 直至老汉的灵柩埋葬后 才腾空而去 以后每年三月初三日 大青龙 A 丘振声 壮乡蛇故事考 蛇志 1993 年第 4 期 第 21 页 416

2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都飞回来给老汉扫墓 乡亲们也来陪伴它 三月三 龙拜山 就这样一代 代相传下来 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说一位孤寡老妈妈养了一条断尾五花蛇 壮语 叫 特屈 意为短尾人 作伴 她去世那天 特屈刮起一阵狂风把老人 遗体送到山岩中安葬 以后 特屈每年三月初三都来扫墓 来时必定天昏 地暗 狂风大作 大雨倾盆 老人们说 : 特屈回来了! 三月三歌节据说 是为了迎接特屈的 A 实际上是蛇图腾的祭祀日 另外 壮族还有一个 五色糯米饭的来历 故事 说有一位壮族后 生叫韦达贵 德才兼备 勤奋好学 进京赶考 中了状元 到外地做官去 了 可是当他想起穷苦的乡亲时 便辞官回到家乡 他一次又一次挫败了 财主各种害人吃人的阴谋 财主派人来捉他 他逃到山上的枫树林里 被 财主放火活活烧死 这天正是三月初三 第二年的这一天 穷苦的乡民个 个包上糯米饭来到枫树林祭拜韦达贵 这时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朵 一阵风吹过 各色花朵和树叶飘落在糯米饭上 枫叶落到糯米饭里 染成了黑色 黄花落在糯米饭上 变成黄的 映山红落在糯米饭上 染成 红的 还有紫的 绿的颜色 财主看到五色糯米 很恼火 想动手扫去 这时从枫树洞里冲出黑的 红的 黄的 紫的 绿的各色花蛇 把财主活 活咬死 从那时起 壮家的乡亲为了纪念韦达贵 每年三月初三就做五色 糯米饭 表达对韦达贵的怀念 B 当然 同时也寄寓对五花蛇的崇拜感情 从上述的三个故事中 除了反对财主之类的内容 是后人添进去的之 外 养蛇 祭蛇等都是壮族对蛇图腾崇拜感情的积淀 农历三月初三日 蛇图腾祭祀的来源是很早的 最初叫 龙蛇节 又叫 玄帝诞 真武 诞 还有 三三胜会 等 三月三歌节 那是近人的叫法 丘先生还以上林 三月三日真武诞辰 隆安 乔建之三月初三北帝诞 贵县 三月三日 有祀武当北帝与天后龙母的活动 贵州布依族的 腾龙节 和 三月三祭山 活动等 来论证壮族三月三扫墓节源于蛇图腾祭日 C A 梁庭望 壮族风俗志 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 1987 B 隆林民间故事集 隆林各族自治县文化局 民委编印 1987 C 丘振声 壮乡蛇故事考 蛇志 1993 年第 4 期 第 21 页 417

2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二是祭雷神 覃圣敏先生认为三月三来自祭雷神 每逢三月三 龙胜各族 自治县的壮族则要杀猪祭祀神农氏 他们传说三月初三是神农的诞辰 云南省 文山州的壮族 则在这一天祭祀雷神 祈求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故又叫祭雷 神节 A 有关祭雷神也在布洛陀经书或口传故事中有一些记载 然而 为什么同是壮族地区 桂西三月三则是扫墓节 而武鸣 上林和其 他地方的三月三又是歌节 丘先生的回答是 由于人们蛇图腾意识的淡化 三 月三蛇图腾的祭祀日 就逐渐地变成举行歌圩的日子 以致使后人根本忘记了 B 它最初是蛇图腾的祭祀日 二 扫墓节内容和形式 一 制作食品 每逢过扫墓节 壮族各家各户都准备不少食品 通常有五色糯米饭 线 阉 鸡 猪肉 鱼 羊肉及糖饼 水果 家庭比较富裕的还做烤猪 壮语称 巫肖 靖西壮族 扫墓那天杀鸡办席 以黄姜 枫叶 红紫线草染制而成 C 为什么过扫 黄黑红蓝白五色糯米饭 染成五色 意在使山精邪鬼不能夺噬 墓节非要制作五色糯米饭 其来历前面已经叙述 此不赘述 在扫墓祭祖所需的食品方面 壮族和侬族 岱族的几乎都一样 有五色 糯米饭 熟鸡和猪肉 酒和水果等 在众多的供品当中 要以五色糯米饭最具 图11-8 紫色糯米浸泡染色 赵明龙摄 图11-9 黑色糯米浸泡染色 赵明龙摄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55 页 B 丘振声 壮乡蛇故事考 第 22 页 C 广西靖西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靖西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0 第 753 页 418

23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图11-10 做成五色糯米饭中的四色 赵明龙摄 图11-11 用于制作黄色的染料 赵明龙摄 特色 这是壮族 侬族 岱族特有的传统食品 它以糯米为主要原料 以植物 汁液浸泡染色 虽然颜色相同 但是各民族各地采用的植物却不尽相同 如黄 色糯米饭 壮族是用黄花煮水浸染而成 侬族 岱族则是用芭蕉叶煮水浸染 的 龙州一带制作五色糯米饭方法是 黑色 用嫩枫叶捣烂 取其汁液泡生糯 米数小时后 蒸熟即成 黄色 用生黄姜或黄枝子捣烂 煮水过滤 以水浸泡 生糯米数小时 蒸熟即成 红色 用金郎草烤火半熟 揉搓溶烂 用温水浸数 小时 一过滤 将其水泡生糯米数小时 蒸熟即成 紫色 用生金郎草捣烂煮 水 过滤将其水浸泡生糯米数小时 蒸熟即成 A 二 准备祭品 壮侬岱泰族群扫墓祭品大体相同 祭品可分为两类 一类为食品 传统 祭品有熟线鸡 烤猪 猪肉 成块 鱼 整条鱼 及米酒 如今增加了发糕 发财的意思 饼干 瓜果等食品 这些食品在祭拜后就在墓地作家族聚餐 用 或拿回家食用 另一类是纸钱 冥币 有人民币 美元 英镑 金卡 银 卡等 冥衣 冥车 轿车等 甚至还有纸做的金童玉女 在祭拜时烧化供 先祖在阴间有人侍候 享用 在越南岱族 侬族人的祭品中 不仅有本民族 的传统祭品 还有纸质的汽车 电视 美元等 此外 还准备坟头纸 俗称叫 挂钱 的纸 有彩色和白色的 A 龙州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龙州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3 第 783 页 419

24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图11-12 越南侬族 岱族群众在准备祭品冥币 挂钱 网上照片 三 扫墓时间 壮族的扫墓通常在农历三月三或清明前后的几天内择日 多选择双休日 进行 靖西壮族在春分谷雨前天天有人上坟 故俗有 三月天天扫墓地 七 月处处烧冥衣 之说 县城以清明日为最盛 家家悬挂柳条 解放后已不兴 农村以三月三为最盛 A 侬族 岱族是在农历三月 初三这一天扫墓 在广西 桂西南地区的壮族和越南 义 安 省 西 南 部 的 白 衣 泰 还有年前给当年去世的亲 人扫墓的习俗 只是桂西 南地区壮族是在惊蛰过后 的第一天或是二月初二进 行 第二年亦要在此段时 图11-13 南宁市官塘街出售的祭品之一 赵明龙摄 间内进行 第三年才可以 A 广西靖西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靖西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0 第 753 页 420

2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按照正常的扫墓日期进行 A 越南义安省西南部的白衣泰则是在腊月二十九进 行 他们一方面去给祖宗亲人修葺坟墓 另一方面是去 请 祖宗亲人回家与 子孙们一起过春节 广西大新县宝圩乡谨汤村有一个壮族村落 扫墓时间与众 不同 他们是每年除夕去扫墓 四 扫墓仪式 不论是壮族还是侬族 岱族和泰族 其扫墓形式大体有两种 第一种是以小家族为单位祭祖 其仪式主要有 老少们带着祭品来到墓 地 除草添土 修整墓地 烧香上坟 供上祭品 跪拜敬酒 焚烧钱物 插标 挂钱 B 燃放鞭炮 祈求祖先保佑自己及家人幸福安康 小家族扫墓 如果觉 得不够热闹 也可以邀请朋友或亲戚一起来扫墓 多数人都在三月三那天扫 墓 广西靖西一带 扫墓祭祖 一般祭品 香烛而外 多以烤猪肉 鸡肉 五色糯米饭奠祭坟前 墓碑贴小块红纸 坟上插上纸钱 燃炮惊魂 新葬家人 还哭墓坟 C 在越南 侬族小家族扫墓与壮族相同 除了本家族外 也可以 图11-14 越南高平省和平县二水 图11-15 凭祥壮族扫墓祭品 赵明龙摄 镇联宗扫墓的贡品 网络图片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76 页 B 即在墓顶插上缠有一大串白纱纸的竹竿 壮族称之为 标 侬族 岱族叫 cây nêu 有的 地方叫 清明吊 有的则叫 清明旗 一来对逝世的亲人表示哀思 二来表示一年一扫墓 已经完成 C 广西靖西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靖西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0 第 753 页 421

2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请一些亲戚来参加 从扫墓形式来看 越南侬族 岱族对扫墓比较讲究 上坟时带上草席 矮 竹桌和祭品 显示出对祖先的虔诚 而壮族一些地方也有带席子 矮竹桌上 坟 但不普遍 相对比越南较简化一些 从坟墓建构来看 越南岱族 侬族和 泰族一些地方也比较讲究 有钱人家 一般做得较好 有一定规模和气派 以 显示出家族兴旺 财源广大 第二种是以宗族为单位的联宗祭祖 如整个村子的同姓家族一起祭祖 因 为规模较大 为了方便 通常是每隔三五年才进行一次 祭祖时 人们会到祖 坟前宰杀猪 羊等活牲 就地煮熟后拿来祭供祖先 在燃放鞭炮 集体作揖之 后 大家席地而坐在墓前聚餐 此外 对于部分地区的壮族来说 农历三月三不仅是祭祀祖先亲人的日 子 还是祭祀神灵的日子 如河池宜州的壮族在这天要祭供花婆神 祈求人丁 兴旺 桂林龙胜各族自治县的壮族则要祭供神农氏 庆祝神农氏的诞辰 云南 图11-16 越南高平省家族祭祖扫墓的情景 网络照片 图11-17 广西大新壮族扫墓祭拜情景 赵明龙摄 422

2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图11-18 大新壮族墓地插纸钱 赵明龙摄 图 越南高平省和平县二水镇人 们扫墓时插 标 的情景 网络照片 图 片 来 源 文山州的壮族则在这一天祭供雷神 祈求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综上所述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扫墓活动 内容 形式大致相同 祭扫实际是 族群对祖先崇拜的重要活动 是一年一度不可缺少的原始民间宗教活动之一 也 是爱国主义 热爱族群 热爱家族 增强民族和家族凝聚力的重要社会活动 第四节 壮侬岱泰族群中元节 一 节日的名称 每年农历七月中旬 壮族 侬族 岱族 泰族的人们迎来了春节之后的又 一重大节日 壮族称之为 鬼节 中元节 七月十四 等 岱族 侬族称之 为 七月十五 西席节 tết slip slí 泰族则称之为 七月十四 或 斯席 节 tết xíp xí 有的地方也叫 七月半 有的学者认为 七月十四 以祭 祀祖先亡魂为核心内容 故名 祖宗节 或 祭祖节 A A 卢敏飞 壮族牛魂节 祭祖节探因 广西民族研究 1998 年第 3 期 第 55 页 423

2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鬼节 是岭南地区各民族的普遍叫法 大概是因该节主要是给各种鬼神烧 化冥衣 冥物 冥币而得名 中元节是道教的叫法 道教徒以正月十五为上元 节 七月十五为中元节 十月十五为下元节 A 七月十四则是按农历日期直呼 这个节日名称 而七月半 就是指七月中间那天的节日 在桂南地区 人们既 不叫中元节 也不叫鬼节 而直呼七月十四节 中元节的节期各民族各地区都不尽相同 壮族有的从七月初一到七月 十五 有的从七月十三到七月十五 有的一直过到七月三十才算结束 岱族 侬族通常从七月十三到七月十五 其中七月十五是回岳母家的日子 泰族则主 要过七月十四 二 中元节的内容 农历七月十四是壮族 侬族 岱族 泰族人供拜祖先 祭祀亡魂的节日 也是宗族 家庭联系彼此之间感情的节日 其内容比较丰富 一 中国壮族的主要活动 1. 祭鬼 壮族人称鬼为 批 每逢七月十四都要对家鬼 野鬼进行祭祀 人们为 什么要祭鬼 据民间传说 七月十四这天 是阎王打开 鬼门关 之日 地狱 中一切孤 冤 伤 厉等鬼魂都在这天到阳间自由活动 寻衣觅食 因此 人 们在这一天都格外小心 并以祭鬼 躲鬼 等方法以防其害 广西龙州是广西 盛传 鸡鬼 最多的地方 因此这一天人们格外小心 据清嘉庆 龙州纪略 记载 在龙州沿河城镇等地 七月十五日 妇女皆不入市赶集 男子亦鲜货 买者 唯恐一时不慎 让鬼登堂入室 为了防鬼侵害人间 人们在七月十四 这一天纷纷祭鬼 既祭家鬼 也祭野鬼 而家鬼还分新鬼和老鬼 所谓 新 鬼 是指家中有亲人亡故未满三年者 凡有新鬼的人家 通常在七月初一 初二或十三要举行祭祀仪式 这种仪式各地不同 上林县的壮族通常请道公 师公来做法术 在屋外路边摆上鸭 肉 纸钱等祭品 念经悼念 然后烧化 冥物 以表哀思 这种民俗叫 化衣 而在凌云一带的壮族 如 新鬼 生 前为有福有势之人或未成年人 在给他们烧化冥物时 还要剪扎几个丫环 壮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3 页 424

2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语叫 勒俏 或对象 密俏 以便死者在阴间有人侍候或 成婚 凭祥一带壮族 过中元节其盛况仅次于春节 十二日至十五日止为节日 各家各户均备鸡 鸭 猪肉 烧酒 做米 粉和糯米粑 给家神和山神祭祀 十四日晚在自家门前插上一排香火 焚 烧 纸钱 给在外伤亡者 消衣 拖幽 免其上门闹事 有新 丧之家 亦在节前请巫公或仙婆前来为死者超度 以解除死者在阴间之 苦 乡下群众晚上八点钟即关门闭户 不许小孩啼哭 以免亡灵上门作 祟 1958 年经宣传破除迷信后 多数群众只过节 不信鬼神 A 此外 不少地方的壮族人还会在七月十四期间祭 野鬼 因为在他们的 观念里 七月十四期间那些无衣无食的野鬼会到处乱窜 找到谁谁倒霉 所以 人们在七月十四期间必在自家屋前给他们供祭酒 肉等 或是在自家门外的路 B 沿河一带的城镇 口撒粥给野鬼吃 并烧化纸钱等冥物给他们以保家人平安 则在七月十五日施斋延僧做法事 普度沉沦为野鬼饿鬼的各方水陆孤魂冤鬼 事毕 或用彩纸裱成莲花状的瓦钵 内置油灯或灯草 点燃后放到河中 任其 随波逐流而去 或用柚子 南瓜等挖空留皮 做成各色 天灯 由儿童提去 C 游耍 挂诸杆上 2. 祭祖 中元节的重要活动内容之一是祭祖 通常七月十四当天在厅堂的祖先龛 前举行 事先准备各种冥衣冥物 各地祭祀祖先仪式不尽相同 一般来说 由 接祖 或迎祖 供祖和送祖三个仪式组成 接祖时间各地不同 通常在七月 初七至十三日 选择其中的一天为迎祖日 有的是七月初七 多数地方则以 七月十二为迎祖日 来宾县志 云 七月七日 乡俗皆以是日为中元接祖 D 迎祖回家 日 朝夕献荐 或酒或糕饵 至十四日乃加牲馐 焚冥衣冥镪 后 再进行一次供祭 俗称供祖 供祖分常供和大供 常供即接祖之日起 一 A 凭祥市志编纂委员会 : 凭祥市志 中山大学出版社 1993 第 550 页 B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5 页 C 卢敏飞 壮族牛魂节 祭祖节探因 广西民族研究 1998 年第 3 期 第 57 页 D 同上 425

3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天三餐要献祭 大供则于七月十四举行 七月十五或十六日为送祖日 送祖 前 要用冥衣 冥房 冥车冥船 冥牛冥马等 按家里祖先等分给每人一包 拿到厅堂或门外 路边烧化 送祖回家 A 贵县志 云 七月十四 家家烹 鸭祀祖 多则数十翼 少亦数翼 又纸裹楮纸等为若干包 各书祖考妣或考妣 名讳姓氏 思恩县志 云 七月节敬奉先祖 至为虔诚 供献时果 杀 鸭供祭 上林县志 亦云 七月中元 祀先报本 极尽诚孝 比户皆然 一 年大节 无以过此 B 龙州一带 中元节 是民间祭祀祖先最隆重的节日 是日家家户户做米粉或做糯米糍粑吃 晚餐均杀鸭祭祀祖先 除在厅堂供 祭外 还要在门口祭拜和烧用黑 紫 蓝 黄 白等 5 色纸剪成的衣服和纸钱 C 其他各地祭祖内容相同 但形式有所区别 有 给祖先带回作一年的穿 用 关活动的细节 覃圣敏先生在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一书中写道 在靖西一带 这些冥衣冥物总称为 送魂品 种类有 七星 号花 师命 毛郎 等 供祭时 送魂品 放在旁边 鸭 猪肉 香糯饭 粽 子 糍粑等供品则放在桌上 至未时三刻 约下午 2 时 将 送魂品 烧化 然后把灰烬用蕉叶包好 插上香 放入溪河中 任其随水漂流 在大新县下 雷等地 出嫁在外的女儿一般都带十多个粽子和两只鸡回娘家祭祖 未婚的 女婿 也要给未来岳丈家送来若干糍粑 在武鸣县双桥 七月十三日各家在 门口摆一桌子 上供芭蕉 龙眼之类 意为迎接死去的亲人回家过节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 第 1693~1694 页 广西人民 出版社 2003 那坡县壮族在节日前两天 家家户户用蕉叶包糍粑 是日宰鸡杀鸭 备 果蔬 酒肴 用各色纸张剪冥衣 卷纸帛 写上祖先名字 祭奉后当天中午焚 烧 再把大蕉叶包灰烬成四方形 放几张纸钱于包面 插上三炷香 投入河中 或置于野外 谓之 送祖宗回天 D A 卢敏飞 壮族牛魂节 祭祖节探因 第 57 页 B 同上 C 龙州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龙州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3 第 783 页 D 那坡县志 第二篇第二节 节日习俗 广西地情网 426

3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云南广南壮族 七月十五过鬼节 有的称七月半 十三接祖回阳 十五 送祖返阴 一般以红团粑 香饭为节日食品 杀鸭祭 还进行走阴活动 即由 师娘 巫婆 去接早已死去的人回阳间与活人通话 这期间 不仅请祖祭祖 每天于傍晚时分 由老人用筛子盛着菜 手拿鸡蛋在门口喊魂 A 广南县八宝 一带壮族过七月半 一直到七月三十方算结束 七月三十这天 组织咏诵经文 和讲圣谕为逝去的老人超度 称之为 盂兰大会 结束之后便放河灯祈求风 调雨顺 B 现在放河灯衍变成节日的艺术活动 是初秋河上一处夜色美景 红水河流域东兰壮族 七月十四那天 祭祖供毕 饭后 青少年们涌上 河边 将金纸 银纸折叠成的纸船投入河中 任其漂流 沉浮 以送祖宗回 C 府 尔后 下河游泳 嬉戏 尽情玩乐 壮族一些地方 从七月初七开始 就用鲜笋煮水设祭迎祖先 之后的每顿 D 饭都要先祭供祖先才能用膳 直到七月十六为止 3. 招魂 桂西一些壮族乡村 在七月十四常常为家人举行 招魂 招魂 壮语谓 欧坤迷 即把家人 一般多为小孩 魂 壮语叫 坤 招回来 不让鬼带 走 因为壮人传说七月是鬼神出没无常 活动频繁之月 也是小孩的灵魂最容易 走失的日子 故家庭主妇要在七月十二 十三 十四 3 个晚上连续为家人招魂 第一晚是到离家最近的桥头去招 第二晚是到离家最近的三岔口去 招 第三晚在自家大门外招 招魂时 把家里每人常穿的一件衣服装进篮 子里 上面撒上一把米 旁边插上三炷点燃的香 带上一把用小草扎成的 火把 到目的地后 将火把点燃 用右手拿着 按东西南北向各划三下 边划边喊一些咒语 向四方划完火把后又边喊咒语边回家 喊声要逐渐变 小放低 越来越小 回到家后 把香火插到母亲房中的花婆灵位上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三卷 第 1694~1695 页 广西人 民出版社 2003 A 陆贵庭 壮族节日文化奇观 广南壮文化窥探 民族艺术研究 1994 年第 3 期 第 36 页 B 同上 C 东兰县志 第十编第四章风俗 广西地情网 D 梁庭望 壮族岁时习俗述略 广西民族研究 1987 年第 2 期 第 109 页 427

3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4. 祭祀土地公 广西大新县下雷一带的壮族 通常在七月十四至二十二日 举行祭祀土地 公活动 有的全屯集资杀一头猪 请道公来祭拜土地公 以祈五谷丰登 有的 屯各家各户轮流请道公来赶鬼 以求全家安泰 在中越边境的原防城各族自治 县 现改为防城港市防城区 壮族七月十四节 拜田头公 俗称 做社 全 村各户派一男人凑钱买猪头 烧酒 香烛 纸宝 各人还带来半斤米用煮猪头 的汤煮粥 拜田头对 拜完 神后 大家便在社山吃猪头肉 吃粥 直到酒 醉粥饱才四散回家 A 5. 亲戚团聚 在一些壮族地区 七月十四节仅次于春节 是一年中第二大节 因此也是 亲戚朋友团聚的日子 在这个节日里 家族亲人往来频繁 嫁出去的女儿女婿 携带鸭子 猪肉等回娘家 孝敬老人 表达感恩 敬重和孝顺之情 娘家会切 半只鸭子 一些粽子或糍粑等作回礼 二 越南侬族岱族泰族的主要活动 侬族 岱族七月十四的风俗和壮族的差不多 都有祭 新鬼 祭 野鬼 和祭祖先 但他们主要集中在七月十三至七月十五 而泰族的 七月十四 即 斯席节 tết xíp xí 相对于壮族 侬族 岱 族而言 则有不少独到之处 七月十四这一天 泰族的分支 白衣泰会在村 头的庙里供鸭肉 在村尾的庙里供猪肉 他们称 斯席 xíp xí 为赦罪节 是为活着的人赦免罪的节日 白衣泰祭供是为了感谢庙里供奉的祖先保佑村里 人们健康 幸运 同时祈求众神宽恕子孙们所犯的错误 供完之后 泰族同胞 常在手上绑一根线以带来好运 过完节 他们将线绑到自己睡的床的蚊帐角上 此外 按照泰族人的风俗 在出远门或做一些有所忌讳的事情之前 人们都会先 用鸭肉供祖先 因为在泰族同胞们的观念里 鸭肉是一种克鬼的食物 七月十四也是泰族同胞们向牛 各种生产工具等表示感谢的日子 节日当 天 人们给牛洗澡 将生产工具清洗干净 然后把它们安置到祭台旁边 祭台 上摆上鸭肉 五色糯米饭 粽子等祭品祭祀祖先 此外 这个时节正好是收割 完成 晚造插秧刚刚结束的时候 农民们会将牛赶到林子里放养 家家户户都 A 防城县志 广西地情网 428

33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会在节日的前一天给牛准备好犒劳它们的新鲜嫩草 此外 主人家 通常是负 责放养牛的小辈 会喂沾有盐的糯米饭给牛吃 并倒一杯酒到牛的头上以获得 好运 泰族过七月十四 不仅有丰盛的食物 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 如歌唱大会 泰语称之为 khắp chúc muôn 越南语叫 hát chúc mừng 即 祝福之歌 等 人们有的在船上合唱 有的是男女情歌对唱 有的是吃饭时唱的 也有拜 访时唱的 在家庭聚会上 人们高兴地聊天 相互问候 相互祝福 高兴之 时 主人家还会去拿放在床头的 併臾 tính tẩu 即泰族弹奏乐器 弹上 几曲 以表达自己的情感 质朴的词和悠扬的曲 为聚会增添了不少色彩 使 得人们不仅醉在酒里 而且还醉在浓厚的情谊里 三 节日美食 七月十四各民族的美食 依然离不开鸡 鸭 鱼 猪肉 粽子 糍粑等食 品 但是在这一个节日不论是壮族 还是侬族 岱族 泰族 鸭是最特别注重 和最不可缺少的 广西东兰壮族过此节 以吃鸭为重 各户从年初即养鸭作准 备 为什么七月十四要杀鸭 民间传说很神奇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龙州县志 载 壮族七月十四杀鸭祭祀祖先 是因为 相传 已作古的祖先在阴间被一道 鸭善于凫水 奈河 阻隔 需鸭子把祭品驮过河 A 壮族民间传说也认为 B 可见 民间 能接送祖先神灵渡江跨海 因此 供祭时鸭是必不可少的祭品 传说似乎把鬼节杀鸭祭祖的道理说得 自圆其说 在现实生活中 壮侬岱泰 族群因地处亚热带地区 七月过节 一般喜吃水鸭 而此时正好是养鸭出栏季 节 所以在不少壮族地区 这个节日家家户户都会杀鸭 将鸭煮熟白切蘸酱食 用 龙州 大新一带壮族还喜欢用柠檬 鸡皮果 山黄皮 酱 大蒜捣烂制成 佐料 将鸭肉蘸着吃 味道清爽 鲜美可口 吃鸭肉蘸酱是壮族地区独有的 其是杀鸭时把鸭血倾入装有米醋的碗中 加入适量的生姜 葱花 香菜等佐料 或蒸熟 或生蘸制作而成 在南宁武 鸣一带的壮族 还创造了一道菜谱 名叫柠檬鸭 其做法是将宰后洗净的鸭 切成块 入锅炒至六分熟再放入切成丝的酸辣椒 酸芥头 酸姜 酸柠檬 A 龙州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龙州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3 第 783 页 B 卢敏飞 壮族牛魂节 祭祖节探因 广西民族研究 1998 年第 3 期 第 57 页 429

34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酸梅 生姜及蒜泥 共同煨至八分熟 再放入盐豉 炒熟后淋上香油即可出 锅 不过在节日 不能用柠檬鸭来作祭品 只能作美餐 而祭品必须是整条水 煮的白切鸭 此外 壮族人们还会在这个节日将鸭嗉囊做成小鼓 气球等小玩具给小孩 玩 孩子们拿着装饰过的鸭嗉囊玩具相互比试 看谁的更漂亮 谁的更大 在 田林县 有的人还特意放标掏马蜂窝 取蜂子来配合榨米粉 还做素糍粑和有 馅糍粑 素糍粑是在温糯米粉团中加入适量的糖 搓匀后用芭蕉叶包扎 放入 笼里蒸熟 有馅糍粑是以拌糖的肥猪肉丁 山黄皮糖 芝麻等拌匀 包扎方法 A 与素糍粑同 侬族 岱族 泰族七月十四的餐桌上也少不了鸭肉 人们常会用生榨米粉 配着煮熟的白切鸭肉吃 不管有多少食品 人们都不会缺少鸭肉 在泰族人的 传统观念中 鸭子是与人类生产活动 河水 田野等关系都十分紧密的家禽 七月十四供鸭子 鸭子可以帮他们把田野间的害虫都吃光 把所有的不幸和倒 霉事情都顺着河流冲走 这折射出作为稻作民族壮侬岱泰族群集天 水 田 稻 鸭 人合一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观 通过上述比较 可以看出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七月十四节日 无论是内容还 是形式都是基本相同的 并对鸭也情有独钟 对鬼既崇拜 又敬畏 因而都有 祭鬼 拜鬼的传统习俗 除了上述相同外 也有相异的地方 如越南泰族有祭 牛 聚会歌唱的传统习俗 中国个别壮族地区还有拜土地庙的习俗 第五节 壮侬岱泰族群中秋节 八月十五中秋节 是中越壮 侬 岱 泰民族的重要节日之一 每逢中秋 节 壮侬岱泰族群都举行一些活动来欢庆这个传统节日 一 赏月 赏月是中秋节最主要的活动内容 中秋时节秋高气爽 明月高挂 是一年 中赏月的最佳月份 赏月有几个特点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5 页 430

3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一 香柚拜月 所谓香柚拜月 就是在柚子上插满香火 挂在竖竿上赏月 凭祥一带壮 族 八月十五日 城乡各地 普遍以生鱼片为佳肴过节 乡下青壮年男子 结伴饮酒取乐 城镇居民晚上在自家门前搭台 摆上柚子 柚子上插上几十 炷香火 月饼及糖果 全家老幼品茶尝饼赏月 儿童点红纸灯上街游玩 男 A 靖西一带壮族 旧历八月 女恋人 借此良宵互送月饼 以表爱情及思念 十五晚上 县城和一些圩镇群众 以扎鸟 兽 鱼 莲花 走马 走龙灯等各 种彩灯 悬挂门口 摆设香烛月饼果品芋头 祭拜月亮 家人团聚 边吃边赏 B 覃圣敏先生在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C 一书有精彩的描述 月 在田林县 人们赏月时年轻人都要对着月亮剥芋头吃 据说这样可以 明目 各家院中还要竖起一根高竿 竿顶插着一个大柚子 柚子上插满点 燃的香 在巴马 不仅要竖竿插柚 每家还在门前庭院的地上插满香 所 有香烛一齐点燃时 整个庭院烟雾弥漫有如仙境 祭月赏月时 还要敲锣 打鼓 传说天狗吃月亮 敲锣打鼓能把它吓跑 多么精彩的描述 仿佛让我们回到了童年 孩提时 我们家乡大新县 每 逢过中秋节 小朋友最热闹的无不是举 赏月柚 竿游村 即把香环插在整个 柚子上 然后点燃香 就变成竖竿顶柚 柚环插香 闪闪发光的 赏月柚 赏月时就举着这个赏月柚到处串门 奔跑在村落中 跑累了就把 赏月柚 插 在干栏房门前的晒台边 壮语叫 禅 D 上 与家人围坐在晒台上边品尝月 饼 边吃柚子 边赏月 愉快地度过美好的中秋夜 而宁明一带 中秋节 各 家做榨米粉 买月饼供神 以月饼馈亲友 以鱼脍为主肴 入夜对天赏月 吃 月饼喝茶 圩镇儿童则以长杵插柚子皮 皮上环插香枝 中燃一烛 高举环 游 待烛灭香尽后 燃放炮竹 又耍纸马 蝴蝶各种色灯 E 东兰壮族 中 A 凭祥市志编纂委员会 凭祥市志 中山大学出版社 1993 第 550 页 B 广西靖西县县志编纂委员会 靖西县志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0 第 754 页 C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7 页 D 类似晒台的大阳台 有的叫晒棚 一般设在干栏房屋第二层大门前 其形为长方形或正方形 用竹木或石头作柱 用竹板铺成 为平时纳凉 赏月 聊天的好场所 E 宁明县志 广西地情网 431

3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秋节 均备有月饼 柚子和芭蕉等水果 晚上摆在门外 烧香点蜡烛 供月赏 月 乡村小学还将柚子插满点燃的棒香 插入竹竿一端 高高竖起 下摆供 品 学生围坐供月 时值中稻已灌浆饱满 尚未熟透 农家剪下糯谷穗 用滚 A 水烫过 脱粒去壳包粽子 又香又甜 别有一番味道 二 水上赏月 水上赏月就是在水塘 江河旁边搭竹排房赏月 据覃圣敏先生在 壮泰民 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一书中介绍 上林 马山一带的 水上赏月 又别有一番风味 节前 各家要到 附近的河中或水塘中搭架竹排房 房离岸边一丈许 大小以能容纳本家老 小为准 房与岸之间 架几根竹子为桥 晚饭后 各家即到竹排房安放桌 椅 插香点烛 桌上摆满月饼 果品 全家围坐谈笑 当圆月东升时 家 中长者即按家中人数 把第一个大月饼破成若干份 分给每人一份 这一 份每人必须吃 叫 吃团圆饼 此后 每人想吃什么 各随所爱 老人讲 故事 年轻人说笑话 一片欢乐的气氛 这时 天上的繁星和明月 倒映水 中 人处其间 上下一片空渺 加以周围香烟缭绕 确有飘飘欲仙之感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第 1697 页 二 请月神 请月神 壮语叫 请囊亥 囊 是姑娘的意思 亥 是月亮的意思 合起来意为请月亮姑娘下凡 这是桂西天等 大新 靖西 德保 那坡等县壮 族的中秋盛俗 据传说 月宫中有 12 位美丽的仙女 她们经常结伴下凡 和 人间的姐妹们游玩 后来 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知道了 斥责她们不该人神混 杂 降低了神的身份 并规定以后不得下凡 仙女们据理力争 玉皇大帝和王 母娘娘只好让步 同意她们在每年的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前后 人间的姐妹们 就团聚在一起 邀请月亮姑娘来人间相会 B 因此 人间有了 邀月亮姑娘下 凡 的习俗 A 东兰县志 第十编第四章风俗 广西地情网 B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8 页 432

3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在越南河江省岱族人的观念里 月亮上住着月亮娘娘和 12 个美丽的仙女 月亮娘娘的女儿 她们守护着人们的农作物 为人们获得大丰收提供保障 因此 每当中秋节来临的时候 河江省很多村子的岱族都会举行庙会 迎月亮 妈妈和她的女儿们下到凡间跟人们一起欢度中秋 保佑村里的人幸福安康 风 调雨顺 五谷丰登 在越南高平省岱族地区和莱州省泰族地区也有 请月神 的习俗 但都 不是在中秋举行 而是在农历二 三月举行 在高平省举行 请月亮姑娘下 凡 庙会的时间因地而异 有的地方农历二月初六举行 迎接 庙会 到三月 二十二则举行 欢送 庙会 Guống 村 Bản Guống 有的地方则在二月 十一举行迎接活动 到三月二十二就举行欢送会了 Nưa Khau 村 Bản Nưa Khau 莱州省的封土县泰族地区是在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五举行 请月神 高平省岱族关于 月神 的传说与河江省的基本相同 莱州省封土县泰族地区 则跟岱族和壮族的差别较大 封土县 请月神 仪式叫 憨娘娘庙会 Lễ hội Nàng Han 憨娘娘 Nàng Han 是他们心目中的一位守护神 传说中她出生 于封土县芒梭乡的一个贫困人家 她女扮男装 号召当地的人们勇敢站起来与 侵略者斗争 她将 16 个泰族地区的人们团结在一起 打败了西方侵略者 在凯 旋的路上 她到西安泉洗澡 飞上了天 从那之后 泰族人民为了感谢她 在 她洗澡的泉水旁边建立寺庙 每年都会在那里举行庙会铭记她的恩德 A 由上 可见 岱族的 请月神 除了有团聚的诉求之外 还有关于农事方面的诉求 而壮族的 请月神 则主要是具有 团聚 的文化元素 泰族的 请月神 既 有祭民族 守护神 的内涵 又有感恩和增强民族凝聚力的内容 在 请月神 的具体活动方面 岱族 泰族和壮族都有供奉 唱山歌 跳 舞等内容 例如 河江省岱族地区的 请月亮 分为仪式和活动两个部分 仪 式部分通常在农历八月十四日晚上举行 人们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举行供奉 土 地公 土地婆 的仪式 请求其允许在第二天举行 请月亮 庙会 中秋之 夜 人们在场地上摆供桌 用鸭 酒 饼 五色糯米饭等供奉月亮娘娘 迎接 月亮娘娘和 12 位仙女下凡 在 月亮姑娘下凡 之后 人们向月亮娘娘和 12 位仙女报告当地的农事情况 接着村里的长者主持祈福仪式 祈求月亮娘娘和 A 433

3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各位仙女保佑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仪式完成之后 人们围坐在一起喝酒 唱 歌 跳舞 当月亮爬到山头 请月亮姑娘下凡 活动也就结束了 但是人们 仍依依不舍 他们接着举行欢送月亮姑娘回天上的仪式 然后唱歌 聊天 当 快要散的时候 村里的老人给年轻人发种子 祝愿家家户户都可以有好收成 壮族的 请月神 活动持续的时间比较长 最早从八月初十就开始了 最 迟要到八月二十日才结束 更多的是从八月十二日至十六日 活动通常是每晚 有一个内容 主要以对山歌为主 分为 请歌 即人间姐妹们到天上去邀请 月神下凡一起欢度中秋 旋摆歌 参与者一边大幅度旋摆身体 一边唱歌 对歌斗歌 月神替身与人间人们的对歌 卜卦 参与者唱 卜卦歌 请月 神帮忙卜卦 月神替身用唱的形式答复 送歌 即送月神回宫之歌 A 至此 中秋节活动也就圆满结束了 三 拜山神 中秋节 广西防城港一带的 新壮族合村请道公佬到附近山头拜 山神 俗 称 跳岭头 由 4 个或 6 个道公佬穿古装 戴鬼面具 腰背两头长鼓 用壮语边 喃边跳 边打鼓边唱歌 花样百出 往往连续一至两天 祈求全境平安 五谷丰 登 附近来观者如潮 还有乘机来做小买卖的 谈情说爱的 十分热闹 B 四 花灯会 中秋节 越南的侬 岱 泰族会从儿童的角度出发 组织儿童猜灯谜会 大人准备很多好吃的食品 如月饼 炸汤圆 水果 糖饼等 让儿童们感受到 浓厚的节日气氛 这是侬 岱 泰族中秋节与壮族中秋节比较显著的不同点 在桂中 桂西地区盛行花灯会习俗 在上林 马山等地 人们在中秋节时 喜欢举行 柚壳花灯会 灯会是在水上举行 也叫 水上漂灯 这种灯以 柚子的圆壳做成 方法是割掉柚子上半一小部 把柚心掏空 柚心置蜡烛 或 小瓶子做的油灯 在柚壳的割口上 插数根小棍 用白纱纸围糊起来 纸上有 的画着各种图案 也有的把图案雕刻在柚皮上 当月亮东升时 各家小孩纷纷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8~1701 页 B 防城县志 广西地情网 434

3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拿着柚壳花灯 到河边或塘边 点燃柚壳花灯 轻轻放入水中 由它随风漂 浮 谁的灯燃得最久 漂得最远 谁就被认为最有福气 往往一个大水塘或一 条长河上 都漂满了柚壳花灯 犹如天上银河中的点点繁星 别有一番情趣 在桂西的靖西县 中秋节到来之前 各家各户纷纷用竹篾编扎各种灯具 再用 纱纸糊好 配上各种色彩 灯具种类主要是兔子灯 莲花灯和走马灯 制作这些 灯具 都力求精美 别出心裁 因而灯会是编织 裱糊 绘画等各种工艺的大展 览 也是匠师们展示自己本领的好机会 当夜幕降临 各家男女青少年就拿着这 些灯具 点燃蜡烛 纷纷出动 由于人多或不慎 手上的灯具往往被撞翻着火 这时人们就任其烧毁 认为这是一种 脱灾脱难 的形式 来年可保平安 A 五 偷青 中秋之夜 一些地方的壮族有 偷青 的习俗 所谓 偷青 是指中秋 之夜 村里的男女青年相约到田地里随便拿瓜果 菜叶回来吃 每当中秋之 夜 在明亮的月光下 偷青的青年男女就在田野间潜行 他们随便到人家的地 里掐一把豆荚 摘一把菜叶 或摘一个柚果柑果 有的随采随吃 有的拿回家 煮着吃 整个中秋夜 田野里不时传来吃吃的笑声 充满了人生的乐趣 富有 诗意 为什么一些地方存在这种偷青习俗 据考 当地壮人认为 偷青可以明 目 因而偷青的青年男女们在田野里采一些瓜果 蔬菜 是做做样子 主人不 B 会怪罪 从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中秋节习俗比较来看 共同的是赏月 请月神 举 行花灯等活动 不同的是两国请月神的内容和形式有所不同 从而显示出差异 性 这是受本国传统文化和主体民族文化影响的结果 第六节 壮侬岱泰族群传统歌圩 一 什么叫 歌圩 对于 歌圩 各地壮语有不同的表述 广西龙州县金龙壮族布泰支系称 A 覃圣敏主编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第 1698 页 B 梁庭望 壮族岁时习俗述略 广西民族研究 1987 年第 2 期 第 112 页 435

4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歌圩 为 弗西 壮语 崇左 龙州等一带的壮族称歌圩为 歌坡 大 新 龙州金龙一带的壮族侬支系 岱支系等称歌圩为 侬垌 或 龙垌 右 A 等 田阳敢壮山一带称歌圩 江流域称歌圩为 和垌 和篷 窝垌 窝敢 为 很敢 或 欢敢 德保 靖西称歌圩为 航端 或 航单 平果 田 东一带称歌圩为 欢嘹 也称 嘹歌 凡此种种 虽然各地民间对歌圩的 表述不一 但均有 山歌圩市 坡地上的歌会 坡场上会歌 或 欢乐 的节日 的意思 B 越南岱族对歌圩的民间表述与中国壮族相同 如与龙州县金龙隔山相望 山水相连的越南高平省下琅县一带 岱族把歌圩也称 侬垌 表示青年男女 聚会圩市唱山歌之意 龙州水口对面的越南村落多为 布岱 岱族 当地岱 话称歌圩也是 龙通 而越南下琅县侬族称唱山歌为 话伦 越南高平省 侬族 河江省侬族把歌圩也称 龙洞 中国历代汉文献都对壮族歌圩做了定义和描述 其表述大致有 集会 C D E F G H I 歌和 浪花歌 男女歌答 跳月圩 赶季 唱和 J K L 等 对歌圩的定义和名称散见于历代文人笔记 歌坡 墟会 唱欢 诗歌 方志中 研究认为 较早有 歌圩 二字出现的 可上溯到清代道光年 间 壮族诗人黎申产对广西左江流域崇左一带的歌圩做了描述 如他在 丽江 A 周作秋等 壮族文学发展史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7 第 308 页 B 赵明龙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歌圩民俗文化及其保护与开发 广西师范学院学报 2011 年 第3期 C 晋 陈寿撰 三国志 卷五十三 中华书局 1959 第 1252~1253 页 D 转引自明万历十三年郭棐纂修的 宾州志 卷二 吴运编的 安城志 已佚 E 宋 周去非著, 杨武泉校注 岭外代答 中华书局, 1999 第 页 F 明 邝露 赤雅 广西民族出版社 1995 第 25 页 G 明嘉靖十七年编的 南宁府志 H 潘其旭 : 赵翼镇安诗钞 镇安土风, 广西社会科学院广西壮学研究中心编印 1992, 第 3 页 I 民国八年 河池县志 J 民国 何其英等修 谢嗣农纂 柳城县志 民国 29 年 1940 铅印本影印 成文出版社 1967 K 欧阳若修等 壮族文学史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86 第 236~242 页 诗人黎申产描述广西 龙州歌圩的组诗第三首写道 : 趁圩相约去歌坡 籴米归来女伴多 踯躅吮风残照里 牧童浴 路唱山歌 L 刘锡蕃 岭表纪蛮 商务印书馆 民国 23 年 1934 第 176 页 436

4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竹枝词 中对歌圩做了生动描述 A 丽江江水碧如油 来往人乘一叶舟 登岸问郞何处去 郞言侬要过江州 岁岁歌圩四月中 聚观白叟与黄童 陇娘衣服平脐短 唱彻壶关酒面红 图11-20 男女青年在河边对歌 李桐摄 诗词中的 丽江 是对左江流经崇左段的称呼 壶关 则是崇左市江州 区崇左糖厂附近的交汇处 三面环水 可见当时歌圩非常盛行 龙州县志 对 歌圩 的定义比较贴切 : 四月间 乡村男女指地为场 赛歌为戏 名曰 歌圩 B 据考 这里的 指定为场 不是任指随定 而 是沿袭约定俗成的场地 民国 上思县志 也载 : 每年春间 值各乡村歌圩期 青年男女 结队 联群 趋之若鹜 或聚合于山岗旷野 或集于村边 彼此唱山歌为乐 其歌类 A 周作秋等著 壮族文学发展史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7 第 315~316 页 B 潘其旭 壮族歌圩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1 第 46~47 页 437

4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多男女相谑之词 A 民国的 广西边防纪要 也记述了中越边境的歌圩习俗 云 沿边一带风 俗 最含有人生意义的 则为歌圩 歌圩在春忙前的农暇时候举行 其日子各 地各不相同 今日为甲地歌圩 明日为乙地歌圩 以轮尽各村为止 歌圩日 附近各村青年男女 各着新衣服到达集圩地点 彼此午宴 尽情畅饮 互赠糕 饼 迨至夕阳将下 则三五成群 并肩同到野外路旁 或村头树下 引吭高歌 彼唱此和 其乐融融 待天黑后 始各尽兴返家 B 这是一幅多么优美生动的 歌圩情景呵 而这个沿边歌圩 当有越南壮侬岱泰族群在内共同参与的歌圩 从上述资料看出 歌圩 是众多称谓中较具有代表性的一种 那么歌圩 是什么 壮族文学发展史 一书对歌圩定义这样表述 歌圩是壮族人民定期 的 聚合而歌 并以男女对唱情歌 倚歌择配为基本内容的传统风习 我们 认为 歌圩是借用汉字准确地表述了壮族民间聚会对歌的传统风俗 歌 在 桂西壮族方言中称 西 或 诗 或 伦 均表述 诗歌 唱歌 之意 而 圩 桂西壮语称为 弗 或 航 等 组合起来就是 唱歌的圩市 如龙 州金龙称之为 弗西 桂西壮族有些歌圩场所就在路边或圩镇附近 因而有 的歌圩会与农贸圩市相吻合 在中国文献上 对有关越南岱 侬族的歌圩习俗记载不多 只在 古代中 越关系史资料选编 发现有一处记载 但还不确定 如 大南一统志 载 岁 省三月至七月兢为歌唱 酬酢往来 C 这里 至少说明 一是歌期时间为每 年三至七月举行 二是 兢 就是 竞 即竞赛对歌 与壮族歌圩文化内 涵相同 三是 歌唱 意思是歌圩中的 对歌 四是此俗虽在越南平定省 但与越北其他省也相同 歌圩源于何因 历代记载及民间传说不一 民间有四种传说 一是乐神酬 神说 二是依歌择配说 三是选婿说 四是纪念刘三姐 有的说纪念殉情者 说 广西通志 民俗志 载 D A 潘其旭 壮族歌圩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1 第 42 页 B 周作秋等著 壮族文学发展史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7 第 309 页 C 松本信广编纂 大南一统志 卷九 平定省 印度支那研究会 1941 转引自 古代中越 关系史资料选编 第 627~628 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2 D 广西通志 民俗志 广西地情网 438

43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宜山等地的民间传说 歌圩是为纪念歌仙刘三姐而举行的 而文献 记载则有歌圩源于乐神和择偶的说法 红水河一带 春歌圩祈神赐年丰 秋歌圩酬神庆丰收 德保 靖西等地 举行歌圩是为 以祝太平 凭 祥等地 非有歌圩 无以兆丰年 龙州等地 若不举行歌圩 则风雨 不调 年谷不登 或人畜瘟疫 在整个桂西壮族地区 歌圩是为青年男 女 依歌择配 歌唱成婚 以上数说 均能成理 对此 蓝鸿恩 周作秋 潘其旭 农学冠 梁庭望 宋兆麟等先生做了充 分的论证 蓝鸿恩认为 歌圩最初起源于乐神酬神 产生于从 普那路亚 式 婚配直至对偶婚时代 歌圩内容以择配是主体 宗教是外衣 A 周作秋认为 歌圩起源于原始时代对偶婚的 择偶 生活 萌芽于氏族和氏族部落经常举行 的各种原始宗教集会 得益于原始宗教活动 得益于壮族人民喜歌善唱的民族 心理特质 从萌芽到发展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大约形成于唐代 B 潘其旭认为 歌圩源于择配婚偶 乐神 C 和 以自然崇拜和图腾信仰为特征的原始宗教观 D 农学冠认为 E 梁庭望认为 氏族社会的 歌圩源于远古对偶婚生活 念 生产方式是歌圩产生的经济基础 宗教节日是它形成的重要条件 而对偶婚则 是它形成的主要原因 F 宋兆麟认为 在氏族外婚制的走婚形式下 男不娶 女不嫁 无论是男子或女子都是在与外氏族的异性交往中寻找配偶 互相对歌 就是这种交往的手段和媒介 从这种意义上说 壮族歌圩起源于求偶顺理 成章 到了父权制时代 歌圩又成为选婿的方式 同时 歌圩与祭神也有一定 联系 G 对于歌圩的起源 我们倾向于青年男女 依歌择配 之说 二 歌圩的形式 中越歌圩的形式 按固定和非固定场所 可分为节日性和即兴性两种 节 A 蓝鸿恩 论歌圩 民族艺术 1985 年 6 月 15 日创刊号 60 B 周作秋 论壮族歌圩 广西师范大学学报 1985 年第 4 期 第 27~29 页 C 潘其旭 歌圩的起源及其发展问题的探讨 民族研究 1981 年第 1 期 第 66~67 页 D 潘其旭 壮族 歌圩 民族部落祭祀活动的产物 民族艺术 1988 年第 4 期 E 农学冠 壮族歌圩的源流 广西民族学院学报 1981 年第 2 期 第 42 页 F 梁庭望 歌圩的起源及其发展 广西民间文学丛刊 1982 年第 6 期 G 宋兆麟 青蛙崇拜与稻作农业 壮族蚂蝴节试析 民间文学论坛 1987 年第 2 期 439

44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日性多为固定于村落 城镇的传统歌圩 也包括固定庙会与歌圩合一的歌圩 即兴歌圩则包括劳动歌会 竞赛歌圩 圩市会唱 婚娶会唱等 这些形式和种 类往往是融为一体的 一 节日歌圩 1. 乡村歌圩 即固定在一个乡或村举行的常态化歌圩 其特点是壮族歌圩时间固定日 期 基本上年年不变 有以下 3 个特点 1 歌圩一般一年一次 个别地方一年两次或三次 日期固定 但分布时 间或季节不同 广西崇左一带壮族 歌圩第一次叫 头坡 隔若干天再重来 一次集会叫 复坡 我们在大新县恩城乡苏屯调查获悉 该屯一年有 3 次歌 圩 头次歌圩在农历四月初五 叫 格通 格 即第一次 通 即歌圩的简 称 第二次歌圩节为农历七月十八 为正式的歌圩节 规模较大 三五万人 第三次歌圩为农历七月二十八 叫收尾歌圩 第一次歌圩的功能主要是彩排 亲戚朋友聚会 多 以酒会友 青年男女对歌不是太多 第二次歌圩的功能 主要是以歌会友 依歌择配 第三次歌圩为答谢歌友 据考 大新县西南部原 民国雷平县辖区的乡村 72 个歌圩点中 一年举行 2 次歌圩以上的有那岸村伦 角 农历四月十一 四月廿二日 那岸乡门村 四月十四 四月廿四日 那 岸乡那岸村 四月十六 四月廿六日 那岸乡拔浪村 四月廿 四月卅日 芦山乡民宁村岩满 三月十五 三月廿五日 那岸乡板后村 四月十七和四 月二十七 堪圩乡堪圩街 正月卅 七月廿二日 堪圩乡谨汤村阜善 二月 初一和七月廿三日 怀阳 四月十四和四月廿四日 宝圩乡雅安村岜时 二 月初十和二月廿日 伏隆 三月廿六日 四月廿六日 共 11 个屯 A 占总数 的 15.27% 一年举行三次歌圩的极少 分析发现 一年举办 2 次歌圩的村 第 一次与第二次相隔时间多为 10 天 共有 9 个点 其他 2 个点是相隔四五个月 错开农忙 可见 人们已学会劳逸结合 逸有所乐 2 歌圩时间多在春季 通常在农历二 三 四月举行较多 据 广西通 志 民俗志 载 壮族地区一年四季均有歌圩活动 但以春秋两季为最多 各 地歌圩日的择定 大多与某个节日或某项传统活动密切相关 如都安 大化等 A 大新县志编纂委员会 大新县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9 第 424 页 440

4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地三月三歌圩与壮族三月三扫墓相合 龙州县城的四月十三日歌圩是 伏波 诞 田东县仰岩 平果县太平的二月十九日歌圩是 花王诞 东兰 凤山 河池等县的一月歌圩是 祭蚂 青蛙 大新县下雷街和天等县向都镇中 和街是 霜降歌圩 此外 各地尚有四月初八的 牛王诞 歌圩 六月初六 的 拜秧 歌圩 八月十五的中秋歌圩 十月十日的 十成歌圩 等 毗连地 区的歌圩日期大都互相间隔 避免同时举行 以便人们能在不同的日期中赶歌 A 圩 扩大和提升歌圩规模和气氛 又如民国年间 雷平县志 统计的 72 个歌圩点 其中 4 月有 34 个点 2 月有 12 个点 正月有 8 个点 3 月有 7 个点 7 月有 6 个点 等月各 有 1~2 个点 越南高平省下琅县有个 垌朱 岱族语 即歌圩 就在县城所 在地 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日为歌圩节 歌圩节与广西龙州金龙歌圩时间相衔 接 越南高平省下琅县那巴 每年农历三月十五 二十七 二十八 3 天在 高 堂 的地方举行歌圩 为什么歌圩多选择在春秋两季 我们认为 主要原因有 一是避开农忙 二是缘于祈年 三是缘于纪念 如桂北 桂南的壮族地区 传 说农历三月三是刘三姐被害的日子 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壮族歌仙 就选择这一 天为歌圩日 又如 越南高平省一带 为了纪念民族英雄侬智高 每年农历正 月初十举行盛大庙会 融祭祀 歌圩 商贸为一体 最有代表性的是高平省和 安县光荣乡板银村的庙会 B 3 歌圩日期一般不重复 如 马山县志 记载 在本县的贡川 州圩 永州 古感等乡镇的一些地方 每年都按照民间俗例 举行歌圩活动 但歌 圩日期 农历 不一致 永州乡的歌圩是正月十六 定罗是三月三 贡川乡 的什陇是三月三 贡川街是正月十六 等宦是三月二十七 七月二十七 爱吉 桥是七月十四 八月十五 青坡村是三月三和八月十五 古感镇的古感村是三 月十六 红旗桥为正月十五 二月初二 八月十五 龙口是三月十五 十六或 十七 它是以龙口街日为准 又如大新县西南部一带乡村的 72 个歌圩点中 歌 圩节同为一天的只有下典 念典 岜朋 同为四月二十六 科弄 岩阳 昆康 同为正月十六 地豆 阜善 同为二月初一 8 个村 C 可见 重复率不高 A 广西通志 民俗志 广西地情网 B 范宏贵主编 侬智高研究资料集 广西民族出版社 2005 第 261 页 C 民国 雷平县志 441

4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2. 庙会歌圩 庙会歌圩往往与当地城乡的歌圩融合于一体 个别地方只是因称呼不同而 已 如武鸣的黄道山庙会 起凤山庙会 蜡铺庙会 罗波庙会 融水的双和庙 会 龙州的关帝庙会 凭祥的武圣宫庙会等 歌圩与庙会是重合一体的 但数 量不多 在越南高平省和谅山省也有庙会与歌圩重合的 如正月初十的同登庙会 既是歌圩节 也是庙会 同日也是高平省和安县光荣乡板银村庙会 侬智高庙会 3. 官办歌节 如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 武鸣壮族三月三歌圩节 崇左歌坡节 云南广 南三月花街 马关三月三等 这些壮族歌圩节都是由官方举办 并举行商品展 销 招商引资 文艺晚会 美食文化展示等 图11-21 武鸣县举行三月三歌圩文化旅游节 网络照片 二 即兴歌圩 所谓即兴歌圩 就是临时性的歌圩 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 是根据人们 生产劳动 娱乐 竞赛或喜事即兴唱歌 包括劳动歌会 圩市歌会 婚娶歌会 等 中国的壮族 即兴歌圩主要有 4 种 1. 劳动歌会 这种歌会通常是在互相帮工或请工 在劳作之余大家唱歌助兴 考察发现在 壮族不少地方存在劳动歌会 一到农忙 同族 同村 甚至是外村的亲戚 朋友 都来相互帮忙耙田 插秧 也有富户或缺少女劳力农户常常请 满 即劳务输 出者 多为姑娘 由雇主包食宿 并支付一些报酬 来帮插秧 劳作休息时 男 女青年就在田野聚会对歌 晚上村里的小伙子云集在雇主家或亲戚家 与前来帮 工的姑娘或少妇对歌过夜 最典型的就是春插秋收歌会 上山坡采集柴草歌会 442

4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靖西一带 每到插秧季节 田多的人家 有的请六七十名女青年来帮插秧 男青 年便慕名而来对歌 收工后 一直对歌到天亮 大新县宝圩乡一带也有雇请姑 娘来雇主家夜间插秧对歌的习俗 A 自古至今 这种情形在壮区各地普遍存在 有关壮族地区的劳动歌会 周去非的 岭外代答 王维淮的 阅俗 赵翼的 簷曝杂记 镇安民俗 杨煊的 广西风俗概述 等多有记载 图11-22 田头对歌 李桐摄 2. 圩市歌会 是指男女青年相约赶集在圩市附近或路边对歌的活动 因为受一年一度的 固定的乡村歌圩节或庙会时间限制 年轻人就利用赶集开展对歌 赵翼在 簷 曝杂记 边郡风俗 中云 粤西土民 每春月趁圩唱歌 男女各坐一边 其歌皆男女相悦之 词 其不合者 亦有歌拒之 如 你爱我 我不爱你 之类 若两相悦 则歌毕辄携手就酒棚 并坐而饮 彼此各赠物以定情 订期相会 B 这种圩日歌会也是歌圩的一种 不仅过去存在 如今还在桂西一带城镇盛 A 王世杰 温柔乡牌宗 广西日报 桂林版 1949 年 1 月 20 日 B 潘其旭 壮族歌圩研究 2010 第 167 页 443

4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行 尤其是一些 60 岁以上的老人 常常在圩日邀集同伴 民间歌手前来小聚 大家以歌为乐 我们在平果 田东 田阳 大新 金城江 龙州 靖西等地田 野考察中发现 这些老人 大多是当年歌圩的爱好者 如今常常自演自唱 自 刻光碟 在家欣赏 或在城镇公园 街头巷尾 三五成群进行对歌 当地人们 称之为 夕阳歌圩 即傍晚时分 年过花甲的老人群体开展的自娱性歌圩 3. 早夕歌会 即现代歌圩的一种 在桂西一带县城 每天早晚都有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 在公园 陵园或广场聚会对唱山歌 追忆人们当年参与歌圩的风采 抒发人们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们的歌唱 常常引来一些中老年人参与助兴 唤起壮族 人民对歌圩文化的自觉和自信 4. 婚娶歌会 壮族有 答歌为婚 习俗 也有唱歌贺婚之俗 明代王济 君子堂日询手镜 载 土俗婚嫁有期 女家于附近村请能歌男妇一二十人或三四十者 至期伺男舁 轿至 众集女门 女登轿 夹而歌之 互相应答 欢笑而行 声闻数里 若僻 远村落 则新妇徒行 歌者如附郭 其俗尤不可观 A 小时候 我们在家乡常常 看到 每当村里有人结婚 新郎家就请一批男青年到家等候迎娶新娘对歌 新娘 也特意请 5~7 名女友当歌手 随着新娘到新郎家对歌 热热闹闹好几天 在越南 岱族的歌圩 除了固定的歌圩节外 也有即兴的歌圩 唱歌的地 点一般不固定 只是在春天的夜晚 庙会或在外留宿时才唱 而侬族则是相遇 时不受环境 时间的约束 可随时随地对唱 在 春季集市 赶路途中 甚至 平常的庙会 集市 他们也可以大大方方地组织演唱 夜晚也同样如此 B 20 世纪 70 年代 在去谅山地区的铁路沿线一带还可见到 侬族青年男女在站台 C 这说明 越南岱 侬族群众无地不歌 上 车厢里对唱 而毫无羞涩之意 无时不歌 其即兴性歌圩风俗与中国壮族相同 三 歌圩的规模 壮族歌圩规模有大有小 大的几万人 小的几百人 各地歌圩也因季节 A 覃兆福 陈慕贞 壮族历代史料荟萃 广西民族出版社 1986 第 83 页 B 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学研究所著 越南北方少数民族 范宏贵等译 1986 第 180 页 C 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学研究所著 越南北方少数民族 范宏贵等译 1986 第 173 页 444

4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丰歉人数发生一些变化 据潘其旭先生的 壮族歌圩研究 一书初步统计 广西壮族地区 40 个县 市 区 有 642 个歌圩场所 其中人数规模在万人以上的有 76 个点 A 即百色大屯歌圩 阳圩歌圩 且管歌圩 布林歌圩 唐兴歌圩 那坡县那 坡屯歌圩 三叉河歌圩 百省歌圩 德窝歌圩 德隆歌圩 百南歌圩 1.3 万 人 政感歌圩 城厢歌圩 2 万人 岳圩歌圩 靖西湖润歌圩 罗村歌圩 乐村歌圩 三合歌圩 安宁歌圩 壬庄歌圩 靖西县城歌圩 3 万人 化垌 歌圩 渠洋歌圩 新圩歌圩 龙临歌圩 2 万人 魁圩歌圩 大甲歌圩 平 江歌圩 禄峒歌圩 3 万人 德保兴旺歌圩 旺同歌圩 都安歌圩 田阳敢 壮山歌圩 2 万人 乔业歌圩 田东百六发歌圩 那拔歌圩 平果山心歌圩 3 万人 乜娘山歌圩 圩莫歌圩 3 万人 大新下雷霜降节歌圩 龙州歌圩 崇左金山歌圩 壶关歌圩 凉亭歌圩 凭祥歌圩 扶绥布沙歌圩 2 万人 马山龙口歌圩 横县桑园坡歌圩 3 万人 横县伏波将军诞歌节 4 万人 武鸣县黄道山庙会 起凤山庙会 蜡铺庙会 武鸣县城歌圩 5 万人 那羊 歌圩 1.2 万人 罗波歌圩 灵水歌圩 3 万人 罗波庙会 东兰的巴英歌 圩 2 万人 板隆歌圩 接浪歌圩 金谷歌圩 堂房歌圩 巴马盘阳三月三 甘搬歌圩 民安歌圩 羌圩歌圩 爱圩歌圩 柳城六塘山羊坳歌圩 1.5 万人 融水县底屯歌会 焦花初九坪 双和庙会 2 万人 三防三月三 2.5 万人 板榄三月三 恭城坪岭歌会 高桂歌会 莲花歌会 2 万人 贺县浮山歌节 4 万人 其实 这个统计仅仅是初步的 并不准确 据了解 笔者家乡大新苏屯 并没有在统计之列 而苏屯歌圩每年人数规模约三五万人 不亚于规模最大的 贺县浮山歌节和横县伏波将军诞歌节 在越南 高平省所在地的歌圩规模最大 人数可达一两万 并与庙会结合 在一起 在谅山省同登 正月初十 既是岱族的歌圩节 也是同登庙会 传统 的歌圩人数约有 1 万 而当今的同登庙会功能大于歌圩 人数达 10 万 吸引 了众多的中国游客 本章将在第七节专门就此进行阐述 A 根据潘其旭著的 壮族歌圩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10 一书附录的 歌圩分布表 统计 整理 445

5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四 歌圩的内容 一 中国壮族 中国壮族歌圩起源至今延绵两千多年经久不衰 清初 民国和 20 世纪 60~70 年代的 文化大革命 虽然都曾禁歌圩 但禁而不衰 其原因在于歌 圩是壮族人民精神和生活不可或缺的文化 那么歌圩到底有哪些内容吸引着 千千万万的壮族群众为之奋斗 为之歌唱 为之献身呢 我们考察发现 歌圩 之所以吸引人 是因为其内容有情有爱有性 有情 表现在歌圩是交友恋爱的 场所 有爱 表现为以歌择配可成夫妻 以歌会友可成好朋友 好情人 有 性 以歌会友成夫妻 成情人自然就会有性爱 1. 以歌交情 歌圩是壮族的 冒俏节 这里的 冒 就是小伙子 包括已婚的青年男 子 俏 就是姑娘 也包括已婚未育的青年女子 所谓 冒俏节 就是男女 交友 谈情说爱的节日 也可以称之为壮族的 情人节 从历史考察来看 每逢歌圩青年男女都从四面八方集聚歌圩地 他们当中有未婚的青年男女 也 有结了婚的青年男女 还有一些老情人也选择在这个日子相约叙旧 以歌为 乐 因此 在壮语中 人们把这个节也称为 暸俏暸冒 节 A 即找男女朋友 玩耍的节日 那么青年男女是通过什么方式来交友和谈情说爱呢 那就是山 歌 情歌 所以传统上把歌圩的功能说成 以歌会友 以歌择配 因此 整 个歌圩节 人们都是围绕交友 谈情说爱的主题通过唱歌来表达 以歌交情贯 穿于 以歌会友 以歌择配 的全过程 在云南 歌圩节叫陇端节 陇端系壮语 即下田坝赶街之意 陇端节又称 陇端街 当地人也叫它 风流街 其意为青年男女谈情说爱之街 它是云南 省文山州富宁县壮族的盛大传统节日 陇端节的日子不固定 在哪天举行要经 过长老和麽公测定 因此 各村寨赶陇端街的日期不尽相同 一般有正月十五 日 二月二日 三月三日等 大多选在开阔的田坝中举办 每年一到陇端节 人们穿着新衣 姑娘打着花伞 有说有笑的 从附近各村寨赶来 姑娘们头顶 花巾 脖系银项圈 手戴银镯 身穿新衣 撑着花伞 一个个羞羞答答的模 A 暸 就是玩耍之意 446

5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图11-23 云南广南县举行壮族三月三花街节 赵明龙摄 样 真叫小伙看了失魂落魄! 她们唱的歌 真声真情 声情并茂 如山泉汩汩 流淌 似黄莺婉转吟唱 更叫小伙子听了着迷万分! 男女对唱一番后 你有情 来我有意 就互赠信物 结为情侣 一些人会结下姻缘 考察认为 歌圩的重要内容是以歌会友 以歌择配 并不是说每个人都 是通过歌圩唱歌来结识对象并成为夫妻 而是通过歌圩这个平台 这个歌手团 队使男女青年有机会相互认识 最终通过自由恋爱或辅以媒人 介绍人 去提 亲而成为夫妻 然而 在那个年代 男女青年从不相识到相识 几乎没有人介 绍 而是依靠歌圩这个平台以歌来了解对方 认识对方 从而实现从陌生到相 认 从相认到相知 从相知到相爱 那么人们是怎么以歌交情呢 据潘其旭 壮族歌圩研究 一书介绍 主要 有以下程序 1 会歌 也叫见面歌或初会歌 这类歌一般是相互询问住地 姓名等 大都采用比兴和含蓄的手法对答 2 求歌 或叫请歌或请诗 即男方请求女方正式对歌而唱的一种歌式 其歌式表现手法有恳求法 激将法 劝说法 喻理法 4 种 3 接歌 又称和歌 接歌就是被邀请的一方 开始唱答求歌者一方 接歌并不一定有求必答 而是顺势而为 4 盘歌 即对歌 双方相互盘问唱答 是接歌后进行对歌的必经阶段 盘歌内容十分广泛 涉及历史故事 传说神话 天文地理 岁时农事 生活礼 447

5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仪等 无所不及 而双方往往对答如流 男方未唱完 女方就已经准备好如何 应答 反应非常快 展现出壮族歌手的聪明才智和敏捷思维 5 甜歌 又称交情歌 这是男女经过求歌 盘歌之后 彼此产生爱慕 为 抒发情怀 披露心声而唱的甜蜜之歌 甜歌大体可分为赞美 探情 思恋三种 6 信歌 又叫赠物歌或定情歌 是男女互赠信物 表示确定恋爱关系 缔结姻缘所唱的歌 7 盟歌 又叫誓盟歌 即男女定情后 还要以歌誓盟, 表示彼此忠贞 不渝的爱情 8 思歌 又叫思恋歌或念情歌或相思歌 在歌圩场上 恋人在定情之 后或会情之时 常以各种思歌来抒发情怀 诉说相思衷肠 多借物寓意和谐音 双关的歌式 9 别歌 也叫离别歌 或叫相送歌 每当歌圩即将散场 恋人们便唱 辞别歌 表达依依不舍的留恋心情 10 约歌 也叫约会歌 情人相送到最后阶段 便唱歌相约再会而告 别分手 约歌即相互通报各自的详细住地及联系方式 约定再次相会时间地 点等 宁明一带的壮族歌圩比较有特点 男女青年 对歌有一定程序 通常先唱 见面歌 后喝催情歌 查问歌 赞美歌 深交歌 最后唱分别歌 其内容 广 及天文地理 细诉绵绵情意 且多是歌手们随编随唱 A 宁明县志 作了如 下描述 B 寨安一带 远道男女青年 早一日到圩 村民备糕粉待客 当晚对歌 终夜 圩日夜晚进入对歌高潮 峙浪 桐棉等地 青年于白天散圩后 分 散到附近村庄晚上对歌 桐棉一带 女子在歌圩上看中唱歌对象后 突然 夺走男子雨伞 男子会意 便追随女子去对歌 亭亮一带 白天对歌 黄 昏散场 各地歌圩 对歌前 男女各物色对象 中意始对歌 男女队各十人左 A 宁明县志编纂委员会 宁明县志 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 1988 第 673 页 B 同上 448

53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右 各 以 嗓 音 较 好 的 两 人 合 声 对 唱 白 天 对 歌 男 递 给 女 雨 伞 一 把 女 撑 开 遮 脸 相 随 到 树 荫 下 对 唱 伊 始 男 女 相 处 有 一 定 距 离 渐 唱 渐 近 女子的遮脸伞也渐提 高 终 至 咫 尺 情 意 愈 浓 唱 到 黄 昏 互 图11-24 大新壮族歌手在唱山歌 赵明龙摄 送 礼 物 分 别 在 村 内 夜对歌 女的在里屋或院内 男的隔着门窗或墙篱相互酬和 通常对唱到 天亮 如果一方半夜走开 则被责为鄙薄无情 有的唱到情投意合 就成 双结对到僻静处谈情说爱 待到黎明 互换礼物 唱分别歌 依依送别 一场歌圩就此结束 柳州壮族歌圩 壮语称山歌为 欢 也叫 壮欢 明代岳和声 后骖 鸾录 记述 其俗女歌与男歌相答 男歌胜而女歌不胜 则父母以为耻 清 马平县志 记载 境内壮族 少妇于春时三五为伴 采芳拾翠于山脚水湄 歌唱为乐 少男亦三五为群 歌以赴之 一唱一和 竟日乃已 马山壮族 在歌圩场上 男女青年对歌 起初是谈生产和家常 彼此有 了认识后 进入到谈情说爱 初见面 结交 送行都对唱 最后恋歌达到高潮 时 定情交换礼物 女方一般送布鞋 白布衬衫 男方一般送棉纱 缝衣线 头巾 油帽 锥子和三五筒土产米饼 让对方带回去分给亲友以示喜讯 有 时 男方送女方最珍贵的围裙带 这种带用布制成 宽五 六分 长约一丈二 尺 蓝黑两面 以五彩丝线轧成各种花边图案 相当美观 凡女青年戴有这种 围裙札彩带就表示她已经有了情人 A 大新壮族歌圩的山歌 一般从催请歌唱起 再唱盘问歌 赞美歌 初交 A 马山县志编纂委员会 马山县志 民族出版社 1997 第 132 页 449

54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歌 深交歌 分别歌 许多歌手 虽没有多少文化 却知识丰富 才思敏捷 出口成歌 所唱的山歌 女问男答 或男问女答 比拟准确 形象 幽默 诙 谐 生动 并常有深刻的警句穿插其中 妙趣横生 引人入胜 通过唱山 歌 人们的喜怒哀乐表达得淋漓尽致 假 丑 恶受到抨击鞭挞 真 善 美 A在歌圩期间 下雷 太平 得到发扬光大 青年们增进了解 相互传递爱情 宝圩 全茗 恩城 那岭 桃城一带还有 抛绣球 活动 大新县志 对此 做了记载 男女青年 包括不落夫家的妇女 各持花布 彩色丝线制成的绣球 沿着村头或路边去物色对象 看到中意人后 便将绣球抛给对方 对方 又将球抛回 一来一往 情投意合后 男的就在球上系上铜钱或纸币 再抛给女方 姑娘若把钱收下 就表示愿意与男的谈情 于是两人便到 僻静处倾叙心思 互送粽子 糕饼 如男方或女方离家太远 就由近的 一方挽留住宿 继续谈情 唱歌 经过谈心 互相认识 有的结成终身 伴侣 这种抛绣球活动 新中国成立初期下雷还举办 六十年代后没有 再活动 B 笔者孩提时所见 在大新县恩城乡陆榜村的歌圩场上 男女以歌交情多 是一群男的与一群女的 一般是 AA 制 结伴 分别坐在路旁或村头 相隔十 来米 隔路相望 姑娘打着漂亮的花伞 小伙子手拿漂亮的手绢 从会歌到约 歌 不过是半小时或一个小时就完成 并不是十分严格地按程序走 而是有选 择地对歌 然后大家边唱边移动位置 由远至近 最后男女青年各自对上自己 心爱的人后 男的用手帕一挥 女的跟着男方一起走进树林 或玉米地 或木 薯地谈情说爱 恋爱时 双方不能坐得太近 手脚不能触摸 或站或坐 对视 含情 度过美好的时光 直至天黑才进村到朋友家吃饭 晚上 各对恋人又在 朋友家对歌通宵 困了就在火塘边休息 或轮流进房间休息 这种以歌交情 在我国其他少数民族中也存在 如广西南丹白裤瑶的 逗 A 大新县志编纂委员会 大新县志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9 第 423~426 页 B 同上 450

55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图11-25 大新县恩城乡苏屯歌圩节盛况 赵明龙摄 刹 即聚会对歌 A 苗族的跳坡节 侗族的 月也 2. 以歌会友 歌圩不仅是青年男女以歌交情的重要日子 而且也是亲戚朋友相会 交 流的日子 我们考察时看到 歌圩那天 承办歌圩节的村屯各家各户都杀猪杀 羊 杀鸡杀鸭 做榨粉 糍粑 比过年还热闹 目的就是招待好前来参加歌圩 的各路亲戚朋友 一般而言 亲戚朋友多的家 要备有十桌八桌饭菜 亲戚朋 友少的户 也要备有三五桌饭菜 因为歌圩节来客多少事先不知道 往往是一 个亲戚十个跟 来者是福 客人越多越荣光 会友的内容多是在酒桌上度过 大家边喝酒 边叙旧 边交心 畅谈国家大事 家庭小事 天南地北 无话不 说 从而加强民族间的交往交流 消除隔阂 增强团结 尤其是当今的歌圩 其主要内容是会友和聚众唱现代歌 跳现代舞 这种借助歌圩平台进行聚会 越来越受到当地群众的喜好 并成为歌圩赖以生存发展的重要内容 3. 以歌促商 以歌促商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不少歌圩节与圩日重合 既是歌圩节 也 A 类似壮族歌圩一样 即以歌会友 过去一些学者将白裤瑶这一现象称为 玩表 没有准确 表达这一民俗文化内涵 451

56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是圩日 从而在歌圩节中也有赶集的内容 商贸活动也融于歌圩节 二是在村 落举行的歌圩节中 也有一些商贸活动 如一些商人以歌圩为平台 利用办节 之机 将一些食品 饮料 日用品也拿到歌圩点出售 以方便青年男女购买 这种商贸活动从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就逐渐增多 如今每逢歌节 各地商人纷 纷前来经商 最典型的是大新县下雷的霜降节 也是当地传统的歌圩节 吸 引着南宁 崇左 龙州 靖西 百色等各地商人前来参与歌圩活动 他们一边 唱歌 一边经商 前后往往有两三天时间 热闹非凡 马山贡川歌圩 每年 三月二十七日这天 当地群众家家蒸糯米饭 芋头馍 附近的贡川街人也拿 A 1983 年 武鸣县人民政 着米粉 油馍 米饼 水果等食品到歌圩场边摆卖 府定 三月三 为壮族歌节 此后每年农历三月初三都在县城举办歌圩 节日 中 还有斗鸡 斗鸟 舞狮 抢花炮 文艺演出等娱乐活动 商贸活动是歌圩 节的一个重要内容 南宁及周边各地的商人都借此机会前来经商 因而歌圩带 动了商贸的繁荣发展 2012 年 3 月 23 日 武鸣县举行 2012 年中国壮乡 武鸣 三月三 歌圩节 作为歌圩活动的重头戏之一的武鸣 三月三 歌圩美食一 条街闪亮登场 为盛大的歌圩活动增光添彩 各地商人纷纷推出招牌菜式 有 洪七公叫花鸡 新疆烤肉 云南傣族香草肉 台湾一口蟹 澳门葡式蛋挞等数 十个品种 此外 还有异国风味 韩国年糕 泰国榴莲 印尼沙爹 巴西烤肉 等 周边县的特产如马山黑山羊 宾阳酸粉 横县木瓜丁 南宁小吃等也纷纷 进驻武鸣 可见 壮族歌节已经成为各民族文化交流的大平台 商贸活动越来 越成为歌圩节的重要内容 4. 以歌促文 以歌促文 是指歌圩带动民间文化的发展 歌圩实际上是传统民间文化的 综合体 除了男女青年对歌 谈情 亲戚朋友相会 开展商贸活动等之外 也 举行各种各样文娱活动 宁明一带每逢壮族歌圩 青年男女盛装艳服 从四面 八方趋集圩场 商贾 屠贩 沽酒 熟食列肆以待 有的歌圩尚有唱彩调 斗 鸡 斗画眉 放花炮等活动 龙州县歌圩兼有唱彩调 赛龙舟 抢花炮活动 各地歌圩日 所在地居民都备有丰盛的酒菜 米粉 以东道主的身份热情接待 歌客 当晚摆开歌台 对唱通宵 热闹非凡 不少地方歌圩节还举行演戏 A 马山县志编纂委员会 马山县志 民族出版社 1997 第 132 页 452

57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抛绣球 抢花炮等活动 以添节日气氛 特别是近十年来 各地政府往往利用 传统歌圩来举行商贸 文化活动 如壮族聚居的崇左市 从 2011 年以来 每 年都举行陆路东盟 - 国际商务文化 壮族歌坡 节 打歌圩文化品牌来招商 2013 年 4 月 7~9 日 崇左市举行第三届陆路东盟 - 国际商务文化 壮族歌坡 节期间 分别举行 深化中国 - 东盟开放合作 加快南崇经济产业带建设 主 题论坛 南崇经济带项目推介暨签约仪式 壮族歌坡山歌擂台赛 旅游美食 节 北部湾 崇左 汽车展 名特优产品展销会等 这可谓 文化搭台 商贸 唱戏 的典型 图11-26 山歌擂台比赛 图11-27 聚精会神 崇左 以上照片来自网络下载 二 越南侬岱泰族 对于越南的侬族 岱族而言 唱山歌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是他们的精神生活需求 心灵需求 从年长的到年幼的 所有的人都会唱 喜欢唱 并喜欢相互交流 他们随时随地都在唱 房里 路上 集市上 庙 会上 田野里 林子里 到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歌声 每逢庙会 赶集 节 日 男女青年聚集一起 组织对歌 互表爱慕之情 许多夫妇就是在这种场 A 合中结识的 侬族 岱族的山歌 大体上分为 诗 伦 sli-lượn 和 天 then 两类唱调 其中 侬族主要唱 诗 sli 岱族则是 伦 lượn 伦 所 包含的内容比 诗 更丰富 据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研究所著的 越南北 A 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学研究所著 越南北方少数民族 范宏贵等译 1986 第 151 页 453

58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方少数民族 一书介绍 越南岱族山歌种类主要是 伦 在各类民歌中 最 丰富 最普遍 最有吸引力的要数 伦 可以说它类似越族的对歌 调情曲 是青年男女间互相吐露爱情的歌唱形式 它的歌词表达了劳动人民的思想 感 情 憧憬和愿望 其内容涉及生活的各方面 赞美大自然和家乡的富饶美丽 通过这些歌曲 青年男女开始结识 并借故事 景物 日常生活来表达自己的 心愿 希望得到对方的爱情 以前 对岱族人来讲 到一个地方后 不被人请 去唱 伦 那是很不光彩的 然而 倘然被邀而不会唱 那就更丢脸了 A 与岱族不同的是 侬族 青年男女用来对歌的 诗 调 各支系 各地方的 诗 调不同 但其特点是集体演唱 常常每边选派二人以上进行二重唱 歌 词的结构是七言四绝或七言八句 长诗的七言诗不多见 与岱族的 伦 一 样 侬族的 诗 调也有一定的格式和程式 所不同的是 它可以在任何时 间 任何场合下演唱 如春季集市 赶路途中 甚至平常的庙会 集市 他们 也可以大大方方地组织演唱 夜晚同样如此 B 侬族的 诗 虽然在庙会上 婚礼上 进新房的时候都可以唱 但是它的 功能主要还是男女谈情交友的歌唱形式 侬族男女相遇时 不受环境 时间 的约束 总是以纯朴 愉快的歌声相互问候致意 至今在去谅山地区的铁路沿 线一带还可见到 侬族男女青年在站台上 车厢里对唱 而毫无羞涩之意 C 它的歌词一般类似于七言律诗 只有 4~8 句 每句只有 5~7 个字 曲调轻柔 缓慢 舒畅 诗 对于男女对唱 交流 邀约 问好 祝福 致谢 等都有独 特的规定 男女对唱 可以是 2 男对 2 女 也可是 4 男对 4 女 甚至可以更多 距离不能太远 要可以看到彼此的脸和对方的表情 对歌分为男女两对 有主 唱和辅唱 一般要求是同一个调 必须是一问一答 如果一方唱的问歌 另外 一方答不上来就算失败了 这和壮族的对歌基本相同 在对山歌的过程中可以有顾问 顾问通常由那些既会唱歌又会即兴创作的 年长者或 歌师 担任 他们可以指点快速找到应答歌 还可以现场即兴创作 歌曲 或者是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私藏的歌曲拿出来 使对方技穷输掉对歌 因 为赢的增加了自信心 更加投入练习和创作 输的则不甘心更加刻苦钻研争取 A 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学研究所 越南北方少数民族 范宏贵等译,1986 第 156~157 页 B 同上 第 180 页 C 同上 第 173 页 454

59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下次反败为胜 所以侬族地区的山歌会一直在相互的邀约中持续着 有的时候 长达一个星期 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才结束 北江省侬族在每年的农历一月至二月都会举行民歌庙会 越语称 hội hát dân ca 侬语称 hát soong hao hội hát du xuân 迎春歌会 尤其是居住在陆 岩县 huyện Lục Ngạn 的侬族 他们每年的正月初八到二月十八 都会自发 组团到楚镇 thị trấn Chũ 参加歌会 每当此时 居住在陆岩县周边的谅山省 友费 陆平县 Lục Bình Hữu Lũng Lạng Sơn 侬族同胞也会过来参加 人们 分成男生 女生组唱 歌会期间在楚镇随处可以听到人们的歌声 有在路上唱 的 有在林子里唱的 有在集市上唱的 他们一直唱到晚上都不停止 迎春歌 会是侬族同胞交流感情 增加情谊的活动 也是侬族青年男女寻找终身伴侣的 阵地 随着社会的发展 民族的交融 现在侬族的迎春歌会已经成为陆岩县各民 族共同的盛大节日了 每到每年农历二月十七 十八日 即楚镇的赶集日 各民族的青年男女就会相邀一起到镇上参加歌会 每个片区都会选出本片区歌 声最美 最动听的人出来表演 各片区的歌手在歌会举行的地方各自扎营 他 们的迎春歌会分为两个舞台 一个是给唱歌好听的人表演的 另一个是给男女 相邀对歌的 岱族的 伦 分为 3 类 根 意译 lượn cọi 天 then 和 神 意 译 lượn nàng hai 情 意译 lượn slương 根 是最早出现的岱族民歌 歌词主要来源于和光有关的内容 歌词有 押韵 以合唱为主 天 和 神 的曲调有所改变 有较大的起伏 不像 根 那么平缓 其通常在室外演唱 如路边 集市等 情 的歌词则比较严谨 类似于七言绝句 四句有三句押韵 根 和 神 主要在越南西北部地区流行 情 则流行于越南谅山 因 A 其中 情 是最主要的内容 它通常与 陇 此又称为 谅伦 lượn lạng 董 庙会 陇董 是当地语 Lùng tùng 的音译 意思是下垌赶歌圩 与壮 族歌圩意思相同 相结合举行或者是那些农闲时的月圆之夜举行 如在高平省 A 455

60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的很多村子 都会在月圆的日子供奉月亮娘娘 通过唱赞美月亮的歌来表达对 月亮的尊敬和对自然的热爱 情 虽然也是关于情感的歌唱形式 但是它与 其他的情歌对唱的内容有所区别 相较于其他情歌对唱的内容以相知相识为主 而言 情 更偏向于表达长久的感情 倾诉忠贞不移的爱情 也更偏向于男 女双方各自的内心独白 天 是侬族 岱族关于 信仰 的一种歌唱形式 是综合了唱词 乐曲 化妆和表演形式的民歌唱调 内容有关于祛病消灾的 有祭祀的 有丧事上唱 的 侬族 岱族人通过请道公唱 天 的形式将生活中的情况和需求上报给玉 皇大帝 请他帮忙解决问题 所以每当家里有事 人们都会请道公到家里做法 事 唱 天 以消灾转运 祈求一家平安 在越南北江省的侬族 岱族 每 年的初春 村里的重大日子等 都会自发聚集到村里的文化室或村委会举行唱 天 歌会 独唱的 跳舞的要穿传统的侬族 岱族服装 不同的人要唱不同 的歌 不能重复 随着社会的发展 越南侬族 岱族的歌圩已经逐渐衰落 现在 年青一代 的绝大多数人不会唱 诗 和 伦 只有那些 65~70 岁的老人才会唱 近年 来 越南地方政府开始出台一些政策保护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 如举行唱山歌 比赛等 积极宣传和鼓励当地人民学唱山歌和创作山歌 如今 侬族 岱族的 歌圩多与节日里的庙会结合在一起举行 中越两国边民的壮侬岱泰族群也经常 跨国参与歌圩 我们考察发现 近 20 年来 广西龙州县金龙镇每年正月十一 至十七举行的的一系列壮歌侬垌节中 许多越南少女少妇都前来参加 与中国 图11-28 参加龙州县金龙侬垌节的越南歌手 赵明龙摄 456 图11-29 越南歌手在演唱侬族山歌 赵明龙摄

61 第十一章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节庆文化比较 壮族青年共同欢度歌圩节 结语 研究发现 当今中越壮侬岱泰族群传统歌圩都还存在 但歌手面临 青黄不接 同时 歌圩的内容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由 以歌交情 传情向 以歌会友 转变 传统的民 歌 的味道越来越淡 而歌圩的现代歌舞 商 贸 综合文化内容越来越丰富多彩 并逐步取代传统山歌的内容 这就是中越 壮侬岱泰族群歌圩文化的发展趋势 本章参考文献 范宏贵 同根生的民族 光明日报出版社 2000 范宏贵 越南民族与民族问题 广西民族出版社 1999 周作秋等 壮族文学发展史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7 潘其旭 壮族歌圩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1991 广西壮族自治区民间文学研究会 广西各地歌圩情况 内部铅印 1980 越南社会科学委员会民族研究所 越南北方少数民族 范宏贵等译 1986 本书编辑组 古代中越关系史资料选编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2 陆晓芹 歌圩是什么 文人学者视野中的 歌圩 概念与民间表述 广西民族研究 2005 年第 4 期 覃圣敏 壮泰民族传统文化比较研究 广西人民出版社 2003 范宏贵 华南与东南亚相关民族 民族出版社 2004 范宏贵 同根生的民族 壮泰各族渊源与文化 民族出版社 2007 严凤华 壮行天下 民族出版社 2010 张力平编著 中国少数民族习俗与传统文化 民族出版社 1994 季诚迁 少数民族节日 中国社会出版社 2008 胡起望 项美珍 中国少数民族节日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2011 田梅英 少数民族节庆 泰山出版社 2012 陆贵庭 壮族节日文化奇观 广南壮文化窥探 民族艺术研究 1994 年第 3 期 梁庭望 壮族岁时习俗述略 广西民族研究 1987 年第 2 期 滕成达 中国壮族与越南岱族 侬族民间诸神信仰比较 东南亚纵横 2002 年第 2 期 日 塚田诚之 中国壮族与越南侬族民族关系与交流 广西民族大学学报 2007 年第 457

62 中越壮侬岱泰族群文化比较研究 5 期 越 黄友平 黄闭等著 陆冬梅译 越南岱族 侬族的宗教信仰 东南亚纵横 2003 年第 10 期 黄润柏 壮族 舞春牛 习俗初探 广西民族研究 1997 年第 4 期 陈一榕 歌圩情节 广西大新县壮族歌圩调查 广西民族研究 2008 年第 3 期 王耿红 谭正伟 广西壮族中元节与祖先崇拜 科技文汇 2007 年第 9 期 中旬刊 越 Các dân tộc thiểu số Việt Nam thế kỷ XX,H. : Chính trị Quốc gia, 越 Chu Thái Sơn, La Công Ý: Bức tranh văn hoá các dân tộc Việt Nam, H. : Giáo dục, 越 Hồ Bắc: Then Thái,H. : Cục chính trị quân khu II,1996. 越 Món ăn truyền thống trong ngày Tết của người Thái 越 Hà Hải Anh Tết của người Thái vùng Mường Lò 越 Tuệ Lâm Hoàng Hữu: Ngày Tết nếm đặc sản của người Tày Ngay-Tet-nem-dac-san-cua-nguoi-Tay html. 越 Mông Văn Bốn: Tục thờ cúng tổ tiên của người Tày Cao Bằng, Non-nuoc-Cao-Bang/Tuc-tho-cung-to-tien-cua-nguoi-Tay-Cao-Bang/5951.bcb. 越 Tết của người Nùng ở Lạng Sơn [WTBX] Theo Báo Lạng Sơn,[WTBZ] giadinhtoi.vn/tintuc/1055-tet-cua-nguoi-nung-o-lang-son.html. 越 Quyến rũ điệu xoè Tây Bắc ngày xuân Theo_VietNamNet. 越 Ngày Tết của các dân tộc Việt Nam, 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