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 F736F F D203933ABC8A965ADFBAD70B565A6A8AA47B3F8A769ABCAADB1A4A4A5A1A46ABEC7A7F5BC73A7A1A6D1AE762E646F63>

Transcription

1 行 政 院 客 家 委 員 會 獎 助 客 家 學 術 研 究 計 畫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與 命 名 以 桃 園 縣 新 屋 鄉 為 例 研 究 主 持 人 : 李 廣 均 助 理 教 授 ( 國 立 中 央 大 學 ) 中 華 民 國 九 十 三 年 十 二 月 二 十 日

2 研 究 者 簡 介 李 廣 均 老 師 畢 業 於 美 國 德 州 大 學 奧 斯 汀 校 區 的 社 會 學 博 士 班 (1997), 曾 任 東 海 大 學 社 會 學 系 兼 任 助 理 教 授 ( ), 長 庚 大 學 通 識 中 心 專 任 助 理 教 授 ( ) 2003 八 月 起, 李 老 師 開 始 任 教 於 國 立 中 央 大 學 通 識 教 育 中 心, 次 年 夏 天 與 該 校 客 家 學 院 社 會 文 化 研 究 所 合 聘 李 老 師 的 開 授 課 程 包 括 普 通 社 會 學 婚 姻 與 家 庭 族 群 關 係 多 元 文 化 社 會 醫 療 社 會 學 等, 研 究 興 趣 包 括 族 群 關 係 多 元 文 化 醫 療 與 社 會 文 化 社 會 學 目 前 李 老 師 正 著 手 研 究 的 主 題 是 從 文 化 社 會 學 的 角 度 來 探 究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當 代 意 義 李 老 師 最 近 的 論 文 著 作 包 括 有 關 戰 後 台 灣 社 會 民 族 主 義 社 會 性 格 的 幾 點 思 考 ", 收 錄 於 林 佳 龍 鄭 永 年 編 民 族 主 義 與 兩 岸 關 係 (2001 年, 台 北 : 新 自 然 主 義 出 版 公 司 );" 男 人 的 名 字 和 女 人 的 名 字 - 以 國 家 考 試 金 榜 題 名 錄 中 民 國 六 十 五 年 至 七 十 四 年 考 試 及 格 人 員 為 例 ", 女 學 學 誌 - 婦 女 與 性 別 研 究 新 刊 一 號 ( 原 婦 女 與 兩 性 學 刊 第 十 三 期 ):83-121(2002 年 ); " 賺 吃 人 那 有 時 間 來 破 病? - 抗 生 素 濫 用 與 感 冒 患 者 求 醫 行 為 相 關 性 初 探 ", 國 立 中 央 大 學 社 會 文 化 學 報 17:66-85(2003 年 )"

3 目 次 1.0 前 言 2.0 相 關 文 獻 之 回 顧 3.0 研 究 問 題 與 方 法 4.0 訪 問 資 料 的 討 論 4.1 農 業 社 會 的 使 用 習 慣 4.2 家 族 中 心 與 個 人 中 心 4.3 印 象 經 營 4.4 命 理 產 業 的 出 現 與 影 響 4.5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4.6 階 級 社 會 流 動 與 命 名 5.0 討 論 與 結 論

4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與 命 名 - 以 桃 園 縣 新 屋 鄉 為 例 假 如 你 要 判 斷 一 個 人 他 是 否 為 客 家 人, 可 以 問 他 的 母 親 叫 什 麼 名 字, 或 看 他 的 身 分 證 母 親 欄, 其 母 親 的 名 字 為 XXX 妹, 你 問 他 是 否 為 客 家 人, 他 會 告 訴 你 他 是 客 家 人 沒 有 錯 當 然, 假 如 他 的 母 親 名 字 不 是 XXX 妹, 並 不 代 表 他 不 是 客 家 人 ( 楊 國 鑫 1988) 1.0 前 言 我 們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閱 讀 一 份 報 紙 時, 似 乎 可 以 很 輕 易 地 判 斷 這 是 一 個 男 人 的 名 字 或 是 女 人 的 名 字,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非 常 明 顯 同 樣 地 我 們 可 以 試 問, 名 字 中 是 否 有 明 顯 的 族 群 差 異 呢? 上 述 一 段 引 文 告 訴 了 我 們 某 種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特 色, 這 不 僅 是 客 家 族 群 的 命 名 習 慣, 也 是 客 家 婦 女 的 名 字 特 徵 名 字 之 中 是 否 還 有 其 他 明 顯 的 族 群 特 徵?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閩 南 人 原 住 民 或 是 外 省 人 的 名 字 又 有 何 差 異? 這 些 差 異 是 否 有 何 文 化 與 社 會 意 義? 本 計 劃 的 提 出 即 是 想 從 這 樣 的 角 度 來 研 究 客 家 族 群 的 文 化 特 徵, 探 討 客 家 族 群 自 我 意 識 的 發 展 變 化, 並 比 較 整 理 客 家 族 群 與 其 他 族 群 的 文 化 差 異 從 名 字 和 命 名 的 角 度 來 了 解 客 家 人 此 一 主 題 適 合 嗎? 回 答 此 一 問 題 前, 有 一 點 必 須 釐 清 : 那 就 是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研 究 重 點 是 命 名 者, 不 是 被 命 名 者, 分 析 對 象 是 名 字 本 身, 不 是 使 用 的 個 人 此 一 研 究 不 是 如 一 般 命 理 業 者 要 去 預 測, 取 了 某 一 類 名 字 者 是 否 和 個 人 財 富 地 位 取 得 或 是 婚 姻 幸 福 有 何 關 係, 我 們 要 問 的 是, 命 名 者 是 誰? 命 名 的 考 量 與 期 望 為 何? 為 何 取 這 個 名 字? 不 是 那 個 名 字 呢? 是 否 有 何 文 化 與 社 會 意 涵? 人 是 唯 一 會 為 自 己 和 其 他 同 類 取 名 字 的 動 物, 名 字 成 為 一 種 人 類 特 有 的 文 化 行 為,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可 說 是 一 種 文 化 共 通 性 不 過 由 於 歷 史 經 驗 社 會 結 構 價 值 信 念 的 不 同, 許 多 地 區 的 人 們 取 的 名 字 並 不 一 樣, 名 字 也 因 此 成 為 一 種 文 化 差 異 文 化 共 通 性 與 文 化 差 異 正 是 切 入 探 討 名 字 與 命 名 此 一 文 化 現 象 的 兩 個 思 考 起 點 本 計 劃 將 有 關 文 化 共 通 性 的 探 討 稱 為 文 化 人 類 學 的 角 度, 文 化 差 異 的 比 較 則 歸 為 文 化 社 會 學 的 觀 察 從 文 化 人 類 學 的 角 度 來 看, 我 們 可 以 探 究 的 問 題 包 括, 人 類 使 用 名 字 的 起 源 與 改 1

5 變 名 字 的 組 成 結 構 ( 單 雙 名 之 分 ) 重 複 程 度 ( 菜 市 場 名 的 多 寡 ) 意 象 類 別 ( 物 質 條 件 命 理 考 量 ) 等, 如 何 受 到 某 些 社 會 性 因 素 或 力 量 的 影 響 這 些 影 響 因 素 包 括 人 口 數 量 社 會 組 織 語 言 特 性 都 市 生 活 民 族 國 家 大 眾 媒 體 官 僚 體 制 等 例 如, 以 採 集 或 漁 獵 為 生 的 部 落 社 會 其 生 產 力 有 限, 人 口 數 量 成 長 緩 慢, 命 名 方 式 也 較 為 簡 單, 多 以 大 自 然 事 物 為 參 考 隨 著 生 產 技 術 的 提 高, 人 口 逐 漸 增 加, 社 會 組 織 日 趨 複 雜 許 多 從 狩 獵 採 集 轉 變 成 園 藝 社 會 的 原 始 部 落, 均 會 發 展 出 所 謂 的 親 子 連 名 制 親 從 子 名 制 子 從 親 名 制 等 命 名 方 法, 主 要 是 反 映 愈 來 愈 重 要 的 家 族 關 係 和 親 屬 團 體 農 業 社 會 出 現 之 後, 社 會 組 織 更 趨 複 雜, 家 族 成 為 分 配 財 富 和 權 力 的 主 要 場 所 為 了 要 解 決 財 產 繼 承 與 分 配 的 問 題, 農 業 社 會 常 會 發 展 出 複 雜 的 啄 喙 排 序 機 制 (peck order), 華 人 社 會 中 以 家 譜 為 依 據 的 輩 份 排 名 ( 分 嫡 庶 男 女 ) 就 是 其 中 一 種 常 見 的 命 名 方 式 現 代 民 族 國 家 出 現 之 前, 許 多 人 際 區 分 並 不 是 使 用 名 字, 而 是 以 角 色 或 關 係 互 相 稱 呼 ( 如 老 爺 娘 外 甥 管 家 ) 現 代 民 族 國 家 出 現 之 後, 為 了 推 動 戶 政 並 落 實 人 口 統 計, 人 一 出 生 之 後 就 要 報 戶 口, 也 因 此 需 要 取 個 名 字, 而 且 不 能 隨 意 更 改 現 代 都 市 生 活 的 出 現 ( 社 會 互 動 更 為 頻 繁 ) 與 大 眾 媒 體 的 興 起, 也 會 影 響 我 們 決 定 名 字 的 方 式 公 眾 人 物 或 流 行 趨 勢 會 成 為 許 多 人 命 名 的 參 考, 名 字 的 集 中 程 度 或 重 複 性 ( 菜 市 場 名 ) 會 因 此 而 改 變 從 文 化 社 會 學 的 角 度 來 看, 我 們 則 可 以 探 究 名 字 的 階 層 意 涵, 討 論 名 字 如 何 成 為 不 同 社 會 階 層 ( 性 別 族 群 階 級 世 代 ) 之 間 的 象 徵 界 線 以 研 究 差 異 著 名 的 法 國 社 會 學 家 P. Bourdieu, 曾 經 以 象 徵 權 力 來 解 釋 社 會 秩 序 的 正 當 性 基 礎 P. Bourdieu 的 一 個 基 本 假 設 是, 除 了 意 識 型 態 和 物 質 條 件 的 掌 控 之 外, 階 級 社 會 的 維 持 與 再 製 還 需 透 過 象 徵 權 力 的 中 介 才 有 可 能 象 徵 權 力 以 一 種 再 次 確 認 的 方 式, 正 當 化 宰 制 階 級 的 意 識 型 態 以 及 與 此 相 依 存 的 經 濟 分 工 關 係 換 言 之, 宰 制 階 級 不 只 控 制 了 經 濟 權 力, 更 透 過 象 徵 權 力 的 運 用, 使 他 人 接 受 符 合 其 利 益 的 世 界 觀 Bourdieu 進 一 步 指 出, 分 類 是 階 級 鬥 爭 的 一 個 基 本 面 向, 安 置 與 灌 輸 一 個 區 劃 視 野 的 權 力 乃 最 卓 越 的 政 治 權 力 (Bourdieu 1989) 以 Bourdieu 的 語 言 來 看, 命 名 即 是 一 種 分 類 的 象 徵 權 力, 名 字 則 是 已 結 構 化 的 分 類 系 統 名 字 的 產 生 就 是 社 會 分 類 的 完 成, 也 是 個 人 社 會 位 置 的 就 位 一 個 名 字 適 合 誰, 誰 會 使 用 某 個 名 字, 不 僅 是 社 會 事 實, 也 是 社 會 秩 序 的 一 部 份 當 被 命 名 者 接 受 命 名 者 決 定 的 名 字 之 後, 他 或 她 也 接 受 了 某 一 世 界 觀, 支 配 也 因 此 完 成 而 透 過 日 常 生 活 中 不 斷 的 使 用 和 流 通, 名 字 也 會 繼 續 不 斷 地 強 化 既 定 的 社 會 秩 序 與 世 界 觀 2

6 我 們 可 以 進 一 步 論 及, 名 字 的 差 異 可 以 成 為 不 同 社 會 階 層 之 間 的 一 種 文 化 差 異 如 果 能 夠 對 於 名 字 進 行 分 析 比 較, 我 們 可 以 了 解 不 同 階 層 之 間 界 線 的 形 成 或 是 改 變, 這 是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文 化 社 會 學 意 涵 例 如, 名 字 中 是 否 有 性 別 差 異, 與 既 有 的 性 別 角 色 與 性 別 分 工 之 間 存 在 有 何 種 關 係? 不 同 族 群 在 使 用 名 字 上 是 否 會 有 類 似 的 情 形? 不 同 族 群 在 接 觸 之 初, 名 字 的 差 異 一 定 非 常 明 顯 可 是 時 間 久 了 之 後 呢? 第 二 代 或 第 三 代 之 後 的 命 名 模 式 呢? 名 字 是 否 可 以 成 為 族 群 之 間 的 同 化 指 標? 如 果 族 群 關 係 發 生 逆 轉,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又 會 發 生 何 種 變 化? 社 會 結 構 的 開 放 性 與 向 上 流 動 (upward mobility) 的 可 能 性 也 會 讓 中 下 階 層 者 在 取 名 字 時 有 不 一 樣 的 考 量 中 下 階 層 在 決 定 名 字 時 是 否 會 有 仿 效 的 對 象? 如 果 要 仿 效, 又 會 仿 效 誰 的 名 字? 公 眾 人 物 影 視 明 星 政 治 人 物 就 是 許 多 可 能 的 仿 效 對 象 相 對 地, 當 名 字 作 為 一 種 階 級 界 線 崩 解 之 後, 中 上 層 階 級 又 會 如 何 命 名 來 避 免 階 級 界 線 的 模 糊 呢? 換 言 之, 不 同 社 會 階 層 之 間 是 否 在 命 名 上 進 行 某 種 無 聲 的 文 化 競 賽? 客 家 族 群 是 台 灣 社 會 的 主 要 族 群 人 口 之 一 隨 著 台 灣 社 會 本 身 的 現 代 化 全 球 化 與 國 內 族 群 關 係 的 變 化, 客 家 人 口 自 我 意 識 會 發 生 什 麼 變 化? 在 外 來 文 化 的 衝 擊 下, 夾 雜 著 被 其 他 多 數 族 群 同 化 的 壓 力 下, 客 家 人 如 何 確 保 自 己 的 族 群 意 識 與 文 化 界 線? 本 計 劃 認 為, 經 過 適 當 資 料 的 整 理 分 析, 名 字 和 命 名 可 以 成 為 了 解 族 群 文 化 發 展 和 變 遷 的 切 入 點 本 計 劃 的 提 出 即 是 想, 透 過 對 於 客 家 人 名 字 與 命 名 經 驗 的 整 理 分 析, 探 討 客 家 人 自 我 認 同 與 族 群 意 識 的 發 展 與 演 變 2.0 相 關 文 獻 之 回 顧 過 去 以 來, 有 關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研 究 並 不 多 見, 主 要 是 來 自 於 人 類 學 者 在 進 行 田 野 調 查 所 整 理 發 現 的 各 種 不 同 部 落 社 會 的 名 字 與 命 名 方 式 社 會 學 文 獻 中 的 討 論, 主 要 集 中 在 兩 個 主 題 : 其 一 是 將 名 字 的 選 擇 視 為 移 民 同 化 於 移 入 社 會 (host society) 過 程 中 的 一 種 文 化 適 應, 其 二 是 從 社 會 階 層 的 角 度 ( 如 性 別 族 群 ) 來 探 究 名 字 的 文 化 社 會 學 意 涵, 目 前 以 後 者 的 研 究 成 果 較 為 豐 富 可 觀 Miller(1927) 曾 經 以 社 會 人 類 學 的 觀 點 對 於 名 字 和 命 名 的 現 象 提 出 觀 察, 發 現 在 許 多 不 同 的 分 散 各 地 的 原 始 部 落 社 會 中, 存 在 有 一 些 共 同 的 命 名 習 慣 起 初, 嬰 兒 的 命 名 不 外 是 根 據 生 理 特 徵, 或 是 為 了 紀 念 或 記 錄 出 生 時 的 一 些 重 要 事 件 或 景 物 特 徵, 也 有 可 能 是 從 超 自 然 的 角 度 來 命 名, 以 達 到 消 災 解 厄 趨 吉 避 凶 的 考 量 不 過 隨 著 3

7 社 會 組 織 的 演 化, 名 字 開 始 承 載 一 些 明 顯 的 社 會 功 能, 例 如 親 從 子 名 制 (teknonymy) 就 可 視 為 是, 人 類 從 母 系 社 會 轉 變 至 父 系 社 會 過 程 中 所 發 展 出 來 的 一 種 文 化 適 應 美 國 哈 佛 大 學 社 會 系 教 授 Stanley Lieberson 可 以 說 是 目 前 對 於 名 字 與 命 名 此 一 主 題 最 具 研 究 成 果 的 一 位 學 者 Lieberson(1984) 首 次 為 文 討 論 語 言 現 象 與 社 會 現 象 互 相 交 錯 所 具 有 的 社 會 語 言 學 意 涵, 文 中 討 論 了 名 字 意 象 產 生 的 社 會 性 條 件 名 字 的 種 族 與 族 群 意 涵 奴 隸 制 度 下 的 名 字, 也 從 歷 史 背 景 探 討 為 何 某 些 名 字 ( 如 Beverly) 會 特 別 受 到 歡 迎 而 流 行 起 來 Lieberson and Bell (1992) 則 是 分 析 美 國 紐 約 州 的 出 生 紀 錄 後 發 現, 名 字 的 語 音 結 構 ( 如 字 首 與 字 尾 ) 字 源 重 複 性 典 故 等 都 受 到 父 母 親 本 身 教 育 程 度 與 種 族 背 景 的 影 響 雖 然 Lieberson 沒 有 在 該 文 中 明 顯 指 出, 但 細 心 的 讀 者 可 在 文 中 感 受 到, 此 篇 論 文 似 乎 有 和 以 研 究 差 異 而 著 名 的 文 化 社 會 學 者 P. Bourdieu 互 別 苗 頭 的 用 意 Lieberson 多 次 在 文 中 強 調, 雖 然 名 字 是 一 種 社 會 界 線, 但 不 同 社 會 群 體 所 取 的 名 字 之 內 容 和 形 式 又 是 如 何 決 定 的 呢? 如 果 只 是 為 了 區 隔, 社 會 群 體 的 名 字 差 異 可 以 有 許 多 可 能, 但 為 何 這 些 人 ( 群 體 ) 會 選 擇 這 些 名 字? 那 些 人 ( 群 體 ) 會 選 擇 那 些 名 字 呢? 相 較 於 Bourdieu 對 於 差 異 之 政 治 社 會 功 能 的 解 釋,Lieberson 則 是 著 重 在 內 在 (intrinsic) 因 素 如 教 育 程 度 和 族 群 背 景 對 於 命 名 的 影 響 名 字 的 性 別 差 異 或 是 性 別 階 層 意 涵 在 相 關 文 獻 中 已 有 一 些 不 錯 的 發 現 和 討 論 Rossi(1965) 曾 經 從 夫 妻 與 親 屬 團 體 的 互 動 角 度 探 討 了 美 國 中 產 階 級 的 命 名 習 慣, 結 果 發 現 多 數 美 國 家 庭 的 男 孩 會 比 女 孩 更 容 易 以 直 系 血 親 ( 如 爺 爺 或 外 公 ) 的 名 字 來 命 名, 男 孩 因 此 也 被 認 為 是 家 族 延 續 的 象 徵 性 承 載 者 (smbolic carrier of the temporal continuity of the family) Lieberson, et al.(2000) 則 是 嘗 試 回 答 為 何 在 女 性 主 義 思 潮 與 社 會 運 動 多 年 來 的 影 響 下,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androgynous name) 並 沒 有 出 現 明 顯 而 持 續 的 增 加? 該 文 發 現, 每 當 有 新 的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出 現, 過 了 幾 年 之 後 此 一 兩 性 通 用 字 就 會 逐 漸 成 為 以 女 孩 為 主 要 使 用 者 的 女 名,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的 數 量 也 因 此 無 法 持 續 增 加 作 者 的 解 釋 是, 社 會 階 層 較 低 的 女 性 會 嘗 試 模 仿 男 性 ( 社 會 階 層 較 高 ) 的 生 活 品 味, 包 括 衣 服 髮 型 與 命 名 等 為 了 維 持 男 性 既 有 的 階 層 優 勢, 父 母 在 為 男 孩 命 名 時 會 避 免 使 用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以 免 被 誤 認 為 女 孩 因 此 雖 然 社 會 中 不 時 會 出 現 一 些 新 的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但 兩 性 通 用 名 字 卻 會 在 命 名 者 男 女 有 別 的 考 量 下, 最 後 仍 然 成 為 以 女 孩 為 主 要 使 用 者 的 女 名 換 言 之, 雖 然 低 階 群 體 ( 如 女 性 ) 會 嘗 試 跨 越 界 線, 企 圖 模 仿 高 階 群 體 ( 如 男 性 ) 的 生 活 4

8 品 味, 但 宰 制 團 體 並 不 願 意 看 到 界 線 不 論 是 象 徵 的 還 是 實 質 的 - 的 鬆 動 或 混 淆, 因 此 會 在 命 名 時 避 免 使 用 某 些 容 易 被 誤 認 性 別 的 名 字, 藉 以 維 持 性 別 界 線 的 區 隔 國 內 學 者 劉 增 貴 (1996) 蒐 集 了 秦 漢 迄 三 國 可 考 的 五 百 七 十 多 個 婦 女 名 字, 從 家 族 性 別 社 會 等 三 個 層 面 來 討 論 當 時 社 會 的 兩 性 角 色 與 婦 女 地 位 劉 文 發 現, 男 女 通 用 名 佔 研 究 案 例 中 的 三 分 之 二, 可 見 當 時 社 會 對 兩 性 道 德 行 為 的 要 求, 相 去 尚 不 甚 遠 婦 女 名 字 中 雖 有 卑 婉 的 一 面, 但 也 有 堅 捷 剽 猛 之 名 但 強 調 婦 女 容 貌 體 態 性 情 的 女 性 化 名 字 已 在 發 展 之 中, 強 調 定 國 安 世 等 抱 負 的 名 字 也 只 出 現 在 男 名 李 廣 均 (2002a) 曾 經 以 民 國 六 十 五 年 至 七 十 四 年 的 國 家 考 試 及 格 人 員 ( 出 生 年 約 在 一 九 四 九 至 一 九 五 八 之 間 ) 的 次 名 做 為 分 析 對 象, 結 果 發 現 男 女 名 字 的 差 異 主 要 表 現 在 字 庫 集 中 程 度 意 象 等 三 方 面 第 一, 男 女 使 用 著 幾 乎 完 全 不 一 樣 的 字 庫 在 前 四 十 個 最 常 出 現 的 次 名 單 字 裡, 男 女 通 用 字 只 有 一 個 其 次, 男 女 次 名 單 字 的 集 中 程 度 並 不 一 樣 男 人 名 字 重 複 性 低 內 在 變 異 性 大 ( 前 二 十 個 常 用 次 名 解 釋 了 百 分 之 二 十 四 的 樣 本 人 數 ), 女 人 名 字 重 複 性 高 內 在 變 異 性 小 ( 前 二 十 個 常 用 次 名 解 釋 了 百 分 之 四 十 八 的 樣 本 人 數 ) 第 三, 男 女 名 字 各 有 不 同 的 意 象 男 人 的 名 字 表 現 了 對 於 物 質 成 就 品 德 學 識 和 家 國 公 共 事 務 的 重 視, 女 人 的 名 字 則 以 感 官 化 和 飾 物 化 為 主 不 過 此 一 研 究 的 分 析 樣 本 只 包 含 十 年 內 國 家 考 試 及 格 人 員 的 次 名 用 字, 嚴 格 來 說 這 只 是 一 種 橫 斷 面 的 觀 察 對 於 文 化 現 象 的 研 究 觀 察 而 言, 十 年 之 內 的 資 料 並 無 法 窺 探 出 長 期 以 來 命 名 趨 勢 的 改 變 若 要 了 解 命 名 趨 勢 的 變 化, 我 們 還 必 須 以 更 長 的 時 間 如 五 十 年 或 一 百 年 為 觀 察 單 位 為 了 回 答 上 述 問 題, 李 廣 均 (2002b) 嘗 試 探 究 台 灣 社 會 中 兩 性 名 字 差 異 的 長 期 變 化 趨 勢 該 文 使 用 醫 學 中 心 掛 號 資 料 整 理 台 灣 社 會 百 年 來 兩 性 名 字 的 差 異 與 長 期 變 化 趨 勢 結 果 發 現, 男 人 名 字 和 女 人 名 字 之 間 的 差 異 有 時 代 變 異 性, 主 要 表 現 在 組 成 結 構 和 用 字 選 擇 的 不 同 就 組 成 結 構 而 言, 二 十 世 紀 初 期 的 男 名 多 雙 女 名 多 單, 主 要 是 因 為 宗 族 社 會 的 女 性 沒 有 資 格 在 名 字 中 使 用 字 輩 在 用 字 選 擇 上, 兩 性 名 字 不 僅 集 中 程 度 不 同, 字 庫 選 擇 也 涇 渭 分 明, 分 別 表 現 出 明 顯 不 同 的 意 象 指 涉 二 十 世 紀 中 期 以 後, 宗 族 社 會 日 漸 式 微, 傳 統 命 名 規 範 鬆 動, 兩 性 名 字 的 組 成 結 構 愈 來 愈 接 近, 但 是 用 字 選 擇 的 性 別 差 異 並 沒 有 消 失 相 對 於 男 名 對 於 權 力 財 富 地 位 的 重 視, 女 名 的 意 象 指 涉 卻 始 終 被 排 除 在 外 自 一 九 五 零 年 代 以 來, 女 名 中 還 出 現 了 許 多 同 音 字, 四 聲 注 音 中 以 一 二 聲 為 主 的 比 例 也 比 男 性 高 出 許 多 該 文 認 為, 女 名 聲 韻 組 成 的 同 音 化 和 同 聲 化 突 顯 了 女 性 專 業 角 色 地 位 的 不 足 和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的 複 製 5

9 名 字 中 的 族 群 差 異 可 說 是 目 前 非 常 值 得 努 力 研 究 的 一 個 領 域 在 多 族 裔 社 會 中, 不 同 族 群 的 名 字 原 本 應 可 表 現 出 各 自 的 文 化 特 色, 但 事 實 卻 不 一 定 如 此 歷 史 上, 弱 勢 族 群 和 優 勢 族 群 接 觸 之 後, 弱 勢 族 群 常 被 迫 同 化, 在 姓 名 的 使 用 上 改 變 原 有 的 作 法, 這 種 情 形 可 以 台 灣 的 原 住 民 為 一 代 表 根 據 王 雅 萍 的 研 究 指 出, 台 灣 原 住 民 共 經 歷 過 ( 一 ) 清 朝 的 賜 姓 政 策 ( 二 ) 日 本 領 台 時 期 的 皇 民 化 姓 名 政 策 ( 三 ) 國 民 政 府 時 期 的 回 復 姓 名 等 三 個 歷 史 階 段 ( 王 雅 萍 1994) Lieberson(1984) 曾 經 討 論 到 美 國 移 民 初 期, 白 人 物 主 如 何 為 黑 奴 命 名 研 究 發 現, 白 人 物 主 對 待 奴 隸 的 態 度 和 其 對 待 所 飼 養 的 牲 畜 沒 有 太 大 的 差 異 許 多 奴 隸 的 常 用 名 字 ( 如 Jack John Dolly Kitt 等 ) 和 牛 馬 驢 等 牲 畜 的 名 字 有 很 高 的 重 複 性 與 相 關 性 因 此, 當 時 許 多 黑 奴 重 獲 自 由 的 第 一 件 事, 就 是 先 換 一 個 新 的 名 字 Zelinsky(1970) 則 是 分 析 1790 至 1968 年 美 國 東 部 十 六 個 郡 縣 的 男 性 出 生 資 料 發 現, 常 用 名 字 的 次 數 分 配 可 以 做 為 一 個 測 量 美 國 不 同 時 代 地 域 之 間 文 化 發 展 與 變 遷 的 有 效 指 標 該 文 認 為, 如 果 依 據 使 用 名 字 的 方 式, 近 兩 世 紀 以 來, 美 國 東 區 各 州 共 可 區 分 為 新 英 格 蘭 (New England) 內 地 (the Midland) 南 方 (the South) 等 三 種 不 同 的 文 化 次 系 統 Watkins and London(1994) 則 是 以 1910 的 美 國 人 口 普 查 資 料 為 分 析 對 象, 比 較 第 一 代 和 第 二 代 義 大 利 移 民 與 猶 太 移 民 的 名 字 差 異 此 外, 作 者 也 以 深 入 訪 談 的 方 式, 來 收 集 第 一 代 移 民 來 到 美 國 時 的 命 名 考 量 結 果 發 現, 雖 然 名 字 的 改 變 可 以 被 視 為 是 移 民 同 化 於 美 國 社 會 (Americanization) 的 一 種 文 化 適 應, 但 也 是 移 民 本 身 族 群 化 (ethnicization) 的 重 要 過 程 移 民 之 間 的 非 正 式 社 會 互 動 (informal social interaction) 常 是 許 多 父 母 命 名 選 擇 的 參 考 來 源 李 廣 均 (2000a) 發 現, 興 中 復 華 偉 民 建 國 這 樣 的 名 字 是 許 多 第 一 代 或 第 二 代 外 省 人 命 名 時 的 常 用 字 以 華 字 為 例, 外 省 籍 名 字 中 出 現 的 首 名 多 是 動 詞, 如 復 華 振 華, 本 省 籍 名 字 中 的 首 名 多 是 名 詞 或 是 形 容 詞, 如 文 華 榮 華 等 對 於 上 述 差 異 的 一 個 合 理 解 釋 是, 對 於 外 省 籍 命 名 者 而 言, 華 所 代 表 的 是 一 個 國 家 或 民 族, 其 命 名 期 望 無 非 是 希 望 被 命 名 者 可 以 復 興 中 華 振 國 治 家 相 對 地, 本 省 籍 命 名 者 比 較 沒 有 那 麼 強 烈 的 民 族 國 家 意 識, 華 字 所 代 表 的 意 義 比 較 偏 向 以 能 力 時 間 財 富 這 樣 的 解 釋 較 為 適 當 6

10 3.0 研 究 問 題 與 方 法 本 計 劃 的 主 旨 是 研 究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與 命 名, 希 望 透 過 對 於 客 家 人 名 字 的 整 理 分 析, 探 討 客 家 社 會 文 化 的 發 展 與 族 群 意 識 的 變 化, 藉 此 也 可 呈 現 名 字 與 命 名 所 具 有 的 文 化 與 社 會 意 涵 主 要 的 研 究 問 題 包 括, 客 家 人 如 何 為 下 一 代 命 名? 是 否 按 照 家 譜 或 族 譜 的 字 輩 規 範? 取 那 些 名 字? 命 名 的 考 量 與 期 望 是 什 麼? 是 否 有 何 共 同 的 客 家 族 群 特 色?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又 是 什 麼? 本 研 究 計 劃 有 幾 個 主 要 概 念 需 要 釐 清, 這 些 概 念 也 將 是 整 理 檔 案 資 料 與 進 行 田 野 訪 談 時 的 觀 察 重 點 在 自 變 項 的 部 分, 主 要 研 究 概 念 包 括 世 代 職 業 通 婚 教 育 程 度 等 依 變 項 的 部 分 則 是 包 括 被 命 名 者 的 性 別 首 名 用 字 次 名 用 字 次 數 分 配 集 中 程 度 意 象 種 類 等 中 介 概 念 的 部 分 則 是 要 考 慮 台 灣 社 會 各 個 階 段 的 歷 史 條 件 與 社 會 結 構, 如 台 灣 社 會 本 身 的 現 代 化 程 度 都 市 化 情 形 媒 體 普 及 程 度 等 性 別 男 女 有 別,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最 為 明 顯 本 研 究 計 劃 也 想 檢 證 客 家 男 人 的 名 字 與 客 家 女 人 的 名 字 之 差 異 這 些 性 別 差 異 和 其 他 族 群 又 會 有 何 不 同? 整 理 檔 案 資 料 與 進 行 田 野 訪 談 時, 將 會 依 被 命 名 者 的 性 別 來 進 行 觀 察 世 代 不 同 世 代 的 人 群 常 擁 有 不 同 的 歷 史 經 驗 與 生 活 條 件 第 一 代 移 民 來 台 的 客 家 人 面 對 的 移 民 情 境 最 為 險 惡, 客 家 意 識 的 凝 聚 與 傳 承 也 最 為 強 烈 而 隨 著 後 續 世 代 的 繁 衍, 客 家 意 識 會 如 何 發 生 變 化? 個 人 與 客 家 宗 親 組 織 的 依 賴 關 係 會 如 何 改 變? 本 計 劃 會 特 別 注 意 不 同 世 代 之 命 名 者 的 命 名 考 量, 以 及 對 於 族 譜 命 名 規 定 的 參 考 使 用 情 形 通 婚 婚 姻 關 係 的 族 群 組 成 也 是 影 響 社 會 互 動 程 度 的 重 要 指 標 從 族 群 互 動 的 角 度 來 看, 客 家 人 的 婚 姻 關 係 可 分 為 內 婚 ( 與 客 家 人 通 婚 ) 與 外 婚 ( 與 非 客 家 人 通 婚 ) 兩 類 外 婚 者 會 比 內 婚 者 更 容 易 有 機 會 接 觸 到 非 客 家 人, 也 因 此 較 有 可 能 會 有 不 一 樣 的 命 名 考 量 教 育 程 度 教 育 程 度 是 影 響 命 名 的 重 要 因 素 之 一 教 育 程 度 的 高 低 關 係 個 人 文 字 能 力 媒 體 使 用 習 慣 人 際 互 動 範 圍 等 個 人 教 育 程 度 提 高 後 的 影 響 之 一, 就 是 對 客 家 宗 親 組 織 依 賴 的 降 低, 表 現 在 命 名 上, 就 可 能 會 有 脫 離 傳 統 族 譜 命 名 規 定 的 可 能 本 計 劃 原 訂 將 以 下 列 兩 種 方 式 收 集 研 究 資 料 第 一 類 是 檔 案 資 料 的 整 理 ; 第 二 類 是 田 野 訪 談 本 次 計 劃 的 主 要 研 究 區 域 是 桃 園 縣 新 屋 鄉 新 屋 鄉 位 於 桃 園 縣 西 部, 臨 台 灣 海 峽, 面 積 共 84.9 平 方 公 里 新 屋 鄉 全 鄉 計 23 村, 總 人 數 共 四 萬 九 千 餘 人 選 擇 新 屋 鄉 的 原 因 有 二 ; 其 一 是 新 屋 鄉 有 許 多 明 顯 的 客 家 人 口 ( 徐 姓 楊 姓 鍾 姓 范 姜 姓 等 ) 7

11 居 住, 其 二 是 新 屋 鄉 距 離 中 央 大 學 僅 十 餘 分 鐘 車 程, 便 於 進 行 田 野 訪 問 本 計 劃 預 計 先 聯 絡 鄉 長 各 村 村 長 請 求 合 作, 探 尋 民 眾 宗 祠 是 否 有 家 譜 或 族 譜 的 人 名 資 料 可 供 登 記, 以 進 行 第 一 階 段 的 資 料 整 理 與 統 計 分 析, 分 析 焦 點 將 放 在 描 述 統 計 的 整 理 例 如, 命 名 單 字 的 次 數 分 配 集 中 情 形 和 意 象 分 類 統 計 處 理 主 要 包 括 首 次 名 單 字 次 數 分 配 的 統 計 每 一 單 字 所 佔 的 百 分 比 相 關 單 字 的 累 計 百 分 比 並 將 整 理 出 不 同 性 別 的 常 用 單 字 ( 以 前 一 百 個 為 準 ) 其 次, 本 計 劃 也 將 進 行 客 家 村 庄 住 民 的 深 入 訪 談 訪 談 對 象 將 透 過 村 長 的 徵 詢 與 推 薦, 以 具 有 家 譜 宗 族 地 位 者 優 先 考 慮 訪 談 對 象 將 依 不 同 世 代 進 行, 訪 談 主 要 目 的 是 收 集 受 訪 者 當 初 的 命 名 經 驗, 比 較 不 同 世 代 不 同 職 業 不 同 婚 姻 組 合 者 為 下 一 代 命 名 時 的 考 量 與 期 望 本 計 畫 執 行 完 畢 之 後, 預 期 完 成 的 工 作 項 目 及 具 體 成 果 包 括 :1) 提 供 一 個 從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角 度 來 認 識 客 家 族 群 的 社 會 文 化 面 貌, 了 解 客 家 人 自 我 認 同 與 族 群 意 識 的 演 變 ;2) 比 較 客 家 男 人 的 名 字 與 客 家 女 人 的 名 字, 檢 驗 客 家 人 的 性 別 意 識 ;3) 從 客 家 人 的 命 名 經 驗 來 觀 察 個 人 與 客 家 宗 親 組 織 的 依 附 關 係 ;4) 就 理 論 發 展 而 言, 有 助 於 了 解 名 字 與 命 名 此 一 文 化 現 象 和 族 群 關 係 性 別 意 識 世 代 差 異 之 間 的 各 種 關 係 本 研 究 計 劃 的 某 些 限 制 必 須 先 行 釐 清 第 一,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分 析 只 是 了 解 客 家 人 口 自 我 認 同 與 族 群 意 識 的 一 個 切 入 角 度, 不 是 唯 一 的 角 度 對 於 族 群 文 化 現 象 的 觀 察, 還 必 須 參 酌 其 他 相 關 研 究 內 容, 才 可 以 獲 致 一 較 完 整 的 面 貌 第 二 此 次 研 究 計 劃 的 提 出, 只 針 對 桃 園 新 屋 地 區 的 客 家 住 民 進 行 訪 談, 樣 本 非 常 有 限 相 關 發 現 只 適 合 針 對 此 一 地 區 來 討 論, 不 應 擴 及 於 其 他 地 區 的 客 家 人 有 關 台 灣 社 會 其 他 地 區 的 客 家 人 口 之 認 同 經 驗 或 變 遷 應 有 所 保 留 或 可 另 外 進 行 研 究 經 過 計 畫 審 核 之 後, 本 計 畫 的 執 行 情 形 出 現 了 一 些 重 大 的 改 變, 最 主 要 的 原 因 是 經 費 的 縮 減 原 訂 申 請 的 計 畫 經 費 是 三 十 八 萬 元, 可 是 實 際 通 過 的 執 行 經 費 只 有 五 萬 元, 許 多 原 訂 安 排 進 行 的 資 料 收 集 與 田 野 訪 談 都 只 好 取 消, 只 能 以 先 導 計 畫 (pilot study) 的 形 態 進 行 一 些 試 探 性 的 訪 問 訪 問 結 果 與 討 論 分 述 如 下 4.0 訪 問 資 料 的 討 論 以 下 本 文 將 以 部 分 志 願 受 訪 者 的 回 答 來 討 論 台 灣 社 會 中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使 用 情 形 意 涵 與 改 變 主 要 討 論 的 面 向 有 農 業 社 會 的 使 用 習 慣 宗 族 社 會 式 微 的 影 響 印 象 經 營 8

12 大 眾 媒 體 的 普 及 命 理 產 業 的 出 現 與 影 響 性 別 差 異 社 會 流 動 與 命 名 等 4.1 農 業 社 會 的 使 用 習 慣 農 業 社 會 取 名 字 時, 除 了 希 望 討 個 好 彩 頭 之 外, 也 常 常 從 生 活 中 取 材, 隨 手 拾 來 都 是 可 以 命 名 的 對 象 可 以 說 是 看 到 什 麼, 想 到 什 麼, 就 取 什 麼 名 字 農 業 社 會 早 期, 許 多 名 字 的 決 定 是 先 有 音, 才 有 字 父 母 先 決 定 怎 麼 叫, 到 了 戶 政 事 務 所 報 戶 口 時, 再 由 戶 政 人 員 選 一 個 發 音 接 近 的 字 報 了 上 去, 至 於 字 義 是 否 文 雅 適 當 就 不 在 考 慮 之 內 了 這 一 方 面 是 因 為 父 母 教 育 程 度 不 高, 另 一 方 面 也 是 因 為 父 母 比 較 擔 心 的 問 題 是 孩 子 可 不 可 以 養 得 活, 名 字 好 不 好 聽 並 不 是 那 麼 重 要 爺 爺 那 一 代 飽 受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的 波 及, 根 本 沒 錢 請 算 命 師, 也 沒 錢 去 學 這 方 面 的 學 問 來 幫 家 中 小 孩 命 名, 取 名 也 都 隨 意 長 輩 們 取 到 了 爸 爸 這 代 也 一 樣, 因 為 家 中 是 務 農 為 主 生 活 也 很 辛 苦, 聽 父 母 說 每 天 都 早 上 四 五 點 起 床 去 餵 牛 和 家 畜, 還 要 幫 忙 賣 菜 種 田 等, 根 本 沒 有 假 日, 晚 上 八 九 點 就 睡 跟 現 在 我 們 的 生 活 完 全 不 同, 相 當 辛 苦, 連 買 個 書 包 都 要 阿 媽 連 夜 去 賣 菜 跟 家 禽 才 有 錢 買 所 以 取 名 字 也 一 樣, 只 要 好 聽 好 唸 好 寫 就 好, 或 許 這 跟 阿 祖 們 的 教 育 程 度 有 關, 我 的 阿 祖 幾 乎 都 沒 讀 過 書 到 了 我 們 這 代 家 境 轉 好 些 才 有 錢 特 地 請 風 水 師 幫 忙 算 命 取 名 (H1) 家 中 祖 譜 中 有 許 多 名 字 都 讓 人 深 感 難 以 想 像, 這 本 從 乾 隆 時 代 到 今 天 的 祖 譜, 名 字 的 演 變 可 看 出 時 代 的 變 遷, 人 們 重 視 事 物 的 不 同 從 乾 隆 到 光 復 時 代 的 祖 宗 們, 其 姓 名 從 兩 個 字 漸 漸 變 成 三 個 字, 而 其 名 的 意 義 又 通 常 是 周 遭 可 看 的 見, 可 觸 可 及 的 物 品, 例 如 : 從 銀, 粉, 市, 糖, 蘭, 杯 一 直 到 清 泉, 雲 梅, 火 元, 彩, 都 是 以 日 常 身 邊 之 物 來 命 名 (Y1) 二 次 大 戰 結 束 之 後, 國 民 政 府 來 到 台 灣, 進 一 步 地 推 動 了 台 灣 的 社 會 經 濟 發 展, 從 早 期 一 九 五 零 年 代 的 進 口 替 代 工 業 化, 一 九 六 零 年 代 之 後 逐 漸 轉 型 成 以 外 銷 導 向 為 主 的 工 業 化, 台 灣 從 一 個 農 業 社 會 發 展 到 工 商 業 社 會 早 期 台 灣 的 經 濟 活 動 9

13 以 農 業 生 產 為 主, 人 民 生 活 以 勤 儉 為 要, 從 名 字 就 可 以 看 出 時 代 的 脈 動 與 社 會 變 遷 的 軌 跡 大 概 來 說 爺 爺 那 一 輩 的 命 名 方 式, 都 是 用 簡 單 的 國 字 來 表 達 對 於 生 活 周 遭 向 要 所 求 的 事 物, 而 且 都 侷 限 於 和 身 體 健 康 或 者 能 夠 平 安 如 此 而 已, 並 沒 有 很 高 遠 的 志 願, 只 是 求 個 溫 飽 而 已, 這 是 我 爺 爺 那 一 輩 的 生 活 狀 況 從 名 字 上 可 以 大 概 知 道, 他 們 那 一 輩 日 子 過 的 並 不 好 (D1) 我 們 這 一 代 經 濟 普 遍 比 較 富 足, 所 以 命 名 的 時 候 比 較 有 閒 錢 請 算 命 師 命 名, 哥 哥 他 的 命 名 方 式 是 由 爺 爺 請 算 命 師 選 幾 個 合 八 字 的 字, 再 由 我 爸 爸 媽 媽 尤 其 中 挑 選 出 來 合 適 的 由 於 父 母 親 都 是 於 郵 局 任 職 局 長, 知 識 教 育 較 豐 富, 比 起 以 前 農 村 社 會 命 名 的 名 字 更 具 有 對 孩 子 的 期 許 也 有 更 多 含 意 (L1) 4.2 家 族 中 心 與 個 人 中 心 二 十 世 紀 中, 台 灣 社 會 結 構 的 一 大 轉 變 就 是 宗 族 制 度 的 式 微 造 成 宗 族 式 微 的 原 因 是 什 麼 呢? 一 方 面 日 本 殖 民 台 灣 五 十 年 所 帶 來 的 現 代 化 經 驗, 不 僅 奠 定 了 現 代 化 的 基 礎 建 設, 也 帶 來 現 代 化 的 教 育 和 觀 念, 改 變 了 人 的 想 法 一 九 四 九 年 後, 國 民 政 府 以 發 展 成 長 為 優 先 考 量 的 經 濟 建 設 更 將 台 灣 的 現 代 化 更 進 一 步 地 往 前 推 動 生 產 結 構 的 改 變 都 市 化 教 育 程 度 的 提 高 外 來 文 化 的 影 響, 都 改 變 了 台 灣 社 會 的 價 值 觀, 這 也 是 我 們 了 解 客 家 人 名 字 的 世 代 差 異 時, 不 可 或 缺 的 一 個 背 景 在 傳 統 農 村 社 會 中, 老 一 輩 的 人 大 多 有 依 族 譜 命 名 之 習 慣 盛 昌 的 盛 明 香 的 香, 都 是 來 自 族 譜, 族 人 中 同 輩 多 有 名 字 只 差 一 個 字 的 現 象, 一 來 可 以 分 辨 同 族 人 之 件 的 輩 分, 二 來 也 可 以 作 為 凝 聚 家 族 向 心 力 的 一 種 表 達 特 別 一 提 的 是, 依 族 譜 命 名 是 男 子 才 有 的 現 象, 可 能 受 到 早 年 社 會 重 男 輕 女 的 觀 念, 認 為 男 子 才 能 繼 承 家 業, 傳 遞 家 族 的 香 火, 然 而, 隨 著 時 代 的 演 進, 人 口 由 鄉 村 移 往 都 市, 大 家 族 的 沒 落 與 小 家 庭 的 興 起, 社 會 開 始 重 視 個 人, 命 名 的 方 式 較 不 受 限 於 族 譜, 多 半 是 由 父 母 親 自 行 取 名, 也 因 此 10

14 出 現 較 多 的 變 化 (Y2) 在 父 親 輩 和 我 這 一 輩 的 名 字 中 可 看 出 第 二 個 字 為 同 一 個 字, 主 要 的 原 因 是 祖 父 成 年 離 家 後, 只 有 伯 父 和 祖 父 兩 人 南 下, 其 餘 的 兄 弟 姊 妹 都 留 在 新 竹, 為 了 以 後 便 於 相 認 父 親 輩 或 我 這 一 輩, 且 祖 父 自 己 的 名 字 也 是 按 照 祖 譜 排 序, 所 以 在 祖 父 在 世 時, 就 強 制 父 親 輩 的 人 必 須 遵 守 我 們 家 中 父 親 輩 和 我 們 這 一 輩 照 祖 譜 排 序 方 式 可 說 是 祖 父 意 念 的 貫 徹, 這 跟 祖 父 是 所 謂 移 民 族 群 有 關, 因 為 少 年 離 家 之 後, 雖 然 自 知 再 見 家 人 的 機 會 很 少, 所 以 便 在 取 名 時 做 如 此 之 安 排, 應 該 是 一 種 精 神 的 寄 託, 到 我 們 這 一 代 已 無 這 種 觀 念, 取 名 時 以 不 再 依 照 祖 譜 排 序, 移 民 性 格 已 消 失 (C1) 我 的 伯 伯 林 義 本 由 我 曾 組 父 命 名 時 是 叫 做 林 坤 旺, 有 讓 這 片 土 地 興 旺 的 意 義, 而 在 祖 父 去 報 戶 口 的 時 候, 戶 政 人 員 發 現 我 的 曾 叔 公 叫 朝 旺, 並 認 為 晚 輩 的 命 名 應 該 要 避 諱, 所 以 臨 時 由 戶 政 人 員 再 起 了 一 個 名 字 叫 義 本, 以 義 為 本, 想 必 這 戶 政 人 員 是 唸 過 一 些 忠 義 小 說 的, 而 為 什 麼 會 為 了 避 諱 而 將 原 本 的 坤 旺 完 全 改 掉 就 不 得 而 知 了 (L1) 當 個 人 逐 漸 從 家 族 中 脫 離 出 來, 家 族 對 於 個 人 的 約 束 力 已 不 如 從 前, 許 多 事 情 的 決 定 上 已 可 以 由 個 人 來 決 定, 如 工 作 選 擇 婚 姻 對 象, 當 然 還 包 括 如 何 決 定 下 一 代 的 名 字 隨 著 商 業 社 會 的 日 漸 發 達, 大 家 庭 的 社 會 結 構 也 逐 漸 被 小 家 庭 所 取 代, 輩 份 觀 念 也 不 再 像 以 前 那 麼 重 要 許 多 家 庭 都 會 為 了 小 孩 的 身 體 健 康 學 業 問 題 而 幫 小 孩 改 名, 即 使 是 必 須 更 換 掉 原 本 的 字 輩 其 中 做 這 些 決 定 的 有 祖 父 媽 媽 都 有 似 乎 族 譜 家 規 ( 祖 宗 的 規 矩 ) 也 要 不 敵 現 世 命 理 的 考 量 家 裡 從 第 十 五 代 開 始, 都 以 族 譜 命 名 自 第 十 五 代 至 第 二 十 七 代, 分 別 為 文 武 勝 賢 至 祖 父 的 第 二 十 八 代, 都 還 是 因 循 這 個 慣 例, 然 而 到 了 第 二 十 九 代, 堂 伯 們 仍 依 族 譜 命 名 的 同 時, 父 親 的 名 字 似 乎 破 壞 了 這 個 慣 例 當 堂 伯 們 分 別 被 取 名 為 勝 添 勝 福 勝 金 勝 俊, 祖 父 卻 將 父 親 命 名 為 坤 和 祖 父 說, 這 是 根 據 姓 名 學 的 命 名 可 見, 從 民 國 三 四 十 年 開 始, 族 譜, 似 乎 不 再 是 命 名 的 唯 一 聖 經 接 下 來 到 我 這 輩 11

15 的 第 三 十 代, 十 位 男 性 之 中 ( 女 性 不 需 依 族 譜 命 名 ), 只 有 四 位 依 族 譜 命 名 如 今 的 命 名 趨 勢, 似 乎 父 母 的 自 由 意 志, 重 要 性 已 大 過 於 所 謂 的 家 族 傳 統 (B1) 雖 然 宗 族 制 度 已 經 式 微, 字 輩 的 使 用 壓 力 也 不 如 以 往 嚴 格 但 是 我 們 也 可 以 看 到 字 輩 使 用 的 新 意 義 在 訪 問 中 發 現, 許 多 家 庭 中 兄 弟 姐 妹 的 名 字 都 會 有 一 個 共 同 使 用 的 字 眼, 這 並 不 是 為 了 要 配 合 族 譜 的 排 名, 而 是 為 了 要 讓 同 一 家 人 有 認 同 感 而 且 這 樣 的 取 名 方 式 是 跨 越 性 別 界 線 的, 也 就 是 不 分 男 女 都 會 有 一 個 共 用 字 這 是 和 傳 統 命 名 最 大 的 差 異 以 前 只 有 男 生 可 以 排 字 輩, 女 生 則 不 行 但 在 目 前, 為 了 強 調 一 家 人 的 感 覺, 共 用 字 的 使 用 已 經 脫 離 字 輩 的 限 制 但 是 到 了 我 們 這 一 代, 此 種 聯 繫 與 對 家 族 觀 念 的 重 視, 隨 著 工 商 業 社 會 的 變 遷, 逐 漸 轉 為 以 小 單 位 的 家 庭 為 中 心 堂 兄 弟 姊 妹 之 間, 不 再 有 共 通 的 字, 而 是 轉 變 為 同 一 父 母 ( 家 庭 ) 間 的 兄 弟 姊 妹 才 有 相 同 的 字 如 我 堂 哥 們 的 志, 堂 姊 們 的 蘋, 和 我 和 我 弟 弟 的 誠 這 似 乎 暗 示 著, 同 一 代 中 不 必 再 有 明 顯 相 同 的 聯 繫 與 標 誌, 家 族 成 員 間 的 緊 密 度 也 不 如 以 往, 小 家 庭 成 了 新 一 個 單 位 的 互 助 體 親 戚 之 間 的 往 來 互 動, 也 已 不 如 從 前 的 頻 繁 與 直 接 以 往 那 種 整 個 家 族 齊 聚 一 地 的 榮 景 也 已 不 復 見, 從 光 復 初 期 的 齊 聚 花 蓮, 到 如 今 分 散 於 花 蓮 台 北 桃 園 台 中 等 地, 名 字 的 改 變, 也 記 錄 了 我 們 從 一 個 大 家 族 慢 慢 演 變 到 今 日 分 散 而 居 的 情 形 (S1) 孩 子 名 字 大 都 是 由 爺 爺 來 決 定, 爺 爺 講 的 就 是 好, 我 爸 爸 他 們 大 都 是 不 會 有 反 對 意 見 的, 而 我 們 這 輩 的 孩 子 都 是 照 著 祖 譜 來 排 的, 向 是 我 這 代 的 男 孩 子, 中 間 的 名 字 就 是 要 取 做 " 忠 ", 而 女 孩 子 的 話 就 是 要 取 做 " 依 ", 基 本 上 都 是 照 這 樣 取 的, 但 是 由 於 我 叔 叔 和 我 爸 爸 年 紀 有 一 段 差 距, 他 很 晚 才 出 生, 而 叔 叔 又 晚 婚, 所 以 當 他 生 了 第 一 個 孩 子 時, 爺 爺 已 經 去 世 了, 但 是 奶 奶 還 是 希 望 他 可 以 照 著 我 們 家 的 慣 例 取, 所 以 仍 然 是 忠 字 輩 的, 叫 做 忠, 但 是 他 今 年, 就 在 前 一 個 月 不 久 又 生 了 一 個 小 男 孩 時, 大 家 心 裡 多 少 都 覺 得 叔 叔 可 能 不 會 照 慣 例 命 名 了, 果 然, 他 帶 去 給 人 家 算 命, 然 後 自 己 先 取 了 一 個 名 字 後 再 跟 我 們 大 家 說, 雖 然 有 點 訝 異, 但 是 並 不 會 覺 得 12

16 奇 怪, 因 為 現 在 的 人 對 於 名 字 的 選 擇 好 像 不 再 是 那 麼 嚴 格, 不 再 會 想 要 照 著 祖 譜 或 是 特 定 的 字 來 取 現 在 的 年 輕 父 母 比 較 有 自 己 的 意 見, 而 且 大 都 以 自 己 的 意 見 為 主 去 替 自 己 的 孩 子 命 名, 所 以 名 字 要 好 唸 好 聽 好 寫 或 是 要 怎 樣 都 是 由 年 輕 的 父 母 自 己 去 決 定, 家 裡 其 他 的 親 戚 頂 多 幫 忙 提 個 意 見, 決 定 的 還 是 他 們 的 父 母 (L3) 4.3 印 象 經 營 隨 著 現 代 都 會 生 活 的 出 現, 名 字 已 經 成 為 一 個 需 要 在 許 多 公 共 場 合 中 使 用 的 身 分 指 涉 符 號 不 管 是 上 學 就 診 工 作 申 請 證 件, 每 個 人 都 必 須 時 時 使 用 自 己 的 名 字, 於 是 名 字 好 不 好 聽 好 不 好 記 也 成 為 一 個 愈 來 愈 需 要 謹 慎 考 慮 的 事 情 人 口 集 中 與 都 市 化 生 活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一 大 特 色, 此 種 社 會 結 構 的 轉 變 使 得 現 代 人 比 起 以 前 有 更 多 機 會 必 須 公 開 使 用 自 己 的 名 字 在 每 天 都 需 要 與 許 多 陌 生 人 接 觸 的 都 市 文 明 裡, 一 個 可 以 傳 遞 良 好 印 象 的 名 字 變 得 非 常 重 要 如 此 一 來, 不 僅 新 生 兒 的 命 名 變 得 很 重 要, 即 使 是 改 名 也 要 請 專 家 協 助 取 個 好 名 字 就 是 希 望 讓 別 人 留 下 好 印 象, 讓 別 人 容 易 記 得 自 己 媽 媽 與 姨 媽 的 本 名 為 阿 白 與 阿 甘, 皆 為 隨 口 號 名, 但 是 改 名 的 原 因 是 因 為 後 來 姨 媽 與 媽 媽 在 求 職 的 需 要 上 被 迫 改 一 個 比 較 不 俗 氣 的 名 字, 但 是 現 在 的 名 字 雖 然 為 姨 媽 所 取, 來 源 卻 不 明, 不 過 我 們 還 是 可 以 看 出 其 命 名 的 趨 勢, 是 以 瑩 芳 靜 等 等 一 般 女 性 的 特 色 作 為 其 命 名 的 依 據 (W1) 媽 媽 的 原 名 是 麵, 因 為 在 外 公 外 婆 的 家 庭 中, 他 們 對 於 女 生 的 命 名 也 不 注 重, 據 我 媽 媽 所 言, 她 說 她 的 名 字 在 要 報 戶 口 的 時 候 都 還 不 知 道 是 什 麼, 是 戶 政 事 務 所 的 阿 姨 幫 媽 媽 取 的 名 字, 而 後 等 媽 媽 到 了 出 社 會 的 時 候, 覺 得 麵 這 個 名 字 不 勝 雅 觀, 所 以 又 自 己 取 了 智 如 這 個 名 字, 一 直 到 現 在, 外 婆 還 是 一 直 叫 媽 媽 為 阿 麵 (Y3) 13

17 4.4 命 理 產 業 的 出 現 與 影 響 隨 著 台 灣 社 會 現 代 性 的 提 高, 個 人 對 於 宗 族 組 織 的 依 賴 性 正 逐 漸 降 低, 宗 族 或 家 族 對 於 個 人 的 控 制 已 大 不 如 前, 影 響 之 一 就 是 命 名 權 的 釋 放 命 名 者 不 再 一 定 是 祖 父 母, 而 可 能 是 由 父 母 其 他 親 友 或 外 包 給 命 理 業 者 來 決 定, 其 中 又 以 外 包 命 理 化 對 命 名 的 影 響 最 大 在 這 種 變 化 下, 取 名 字 的 考 量 在 於 好 不 好 聽 筆 劃 數 好 不 好 命 理 格 局 陰 陽 五 行 配 合 度 等 等, 不 再 是 有 沒 有 排 輩 分 好 不 好 養 等 問 題 根 據 內 政 部 有 關 人 民 團 體 的 統 計, 和 命 名 有 關 的 命 理 業 者 在 過 去 這 二 十 年 內 有 明 顯 的 增 加 民 國 八 十 年 以 前, 在 內 政 部 登 記 有 案 的 相 關 命 理 團 體 只 有 四 個, 民 國 九 十 一 年 時 則 已 增 加 為 三 十 個, 而 且 還 在 陸 續 增 加 之 中 1 這 還 只 是 全 國 登 記 有 案 的 統 計 數 目, 如 果 加 上 那 些 未 登 記 的 以 地 方 服 務 為 主 的 命 理 團 體 或 個 人 業 者 的 話, 其 數 量 還 會 更 多 隨 著 資 訊 廣 泛 的 流 通, 坊 間 有 關 命 名 與 姓 名 學 的 書 籍 也 相 當 普 遍, 甚 至 是 網 路 上 也 都 有 幫 小 孩 命 名 的 網 站, 和 以 前 只 能 請 教 算 命 先 生 的 時 代 相 比, 這 已 是 大 大 的 不 同 我 們 也 許 可 以 稱 此 為 命 名 的 平 民 化 現 象 今 天 許 多 父 母 是 先 由 生 辰 八 字 來 決 定 吉 祥 的 筆 劃 數, 再 根 據 筆 劃 數 翻 字 典 來 找 字 如 此 一 來, 在 外 包 化 與 命 理 化 的 影 響 之 下, 名 字 容 易 出 現 撞 名 或 同 質 性 的 現 象 因 為 命 理 業 者 取 名 字 時 所 考 量 的 因 素 不 外 是 生 辰 八 字 生 肖 筆 劃 部 首 等 因 素, 其 所 能 提 供 的 選 擇 字 庫 相 對 有 限 如 此 一 來, 個 人 或 家 庭 的 紀 念 性 故 事 時 代 社 會 的 特 殊 性 都 被 淹 沒 在 命 理 考 量 之 下, 名 字 也 因 此 出 現 一 種 去 歷 史 和 去 故 事 的 命 名 特 徵, 呈 現 了 一 種 扁 平 化 的 同 質 現 象 作 者 的 一 次 訪 談 經 驗 可 為 佐 證 : 再 來 最 容 易 跟 名 字 扯 在 一 起 的 就 是 算 命 了, 遠 的 不 提, 光 是 我 自 己 的 名 字 就 是 算 命 下 的 產 物, 我 現 在 的 名 字, 是 後 來 要 升 高 中 時 才 改 的, 所 以 現 在 這 個 名 字 陪 我 的 日 子 還 沒 之 前 那 個 久, 本 來 也 是 不 信 算 命 那 一 套 的, 但 凹 不 過 母 親 的 意 見, 所 以 就 只 好 改 了, 我 記 得 那 時 有 給 我 兩 三 個 選 擇, 而 我 選 擇 那 個 只 有 改 一 個 字 的 名 字, 從 " 湧 " 銘, 而 為 何 不 用 " 勇 " 就 好 了 呢, 要 用 " 湧 " 呢? 算 命 先 生 是 說 一 來 是 筆 畫 數 目 的 關 係, 二 來 是 我 生 肖 屬 豬 的 關 係 而 豬 親 水, 因 此 有 一 個 水 字 旁 的 名 字, 對 我 來 說 會 比 較 好, 而 我 始 終 是 半 信 半 疑 (W2) 14

18 我 自 己 本 身 就 有 改 過 名 字, 國 二 的 時 候, 我 是 和 我 哥 哥 一 起 改 的, 原 本 我 們 兩 個 人 的 名 字 都 是 爺 爺 取 的, 我 叫 超, 哥 哥 叫 強, 但 是 就 在 我 哥 哥 重 考 高 中 沒 考 上 第 一 志 願 時, 媽 媽 聽 人 說 的, 就 帶 我 哥 哥 的 名 字 給 人 家 看, 好 像 有 人 說 命 的 不 太 好, 於 是, 就 拿 去 給 命 理 師 改, 命 理 師 說, 是 我 的 名 字 壓 到 我 哥 哥, 是 我 的 超 壓 到 他 的 強, 因 為 一 直 以 來 只 有 聽 到 超 強 而 沒 有 聽 過 強 超, 超 一 直 是 排 在 前 面, 所 以 我 壓 到 我 哥, 因 此, 我 們 兩 個 都 改 名, 他 說 屬 老 鼠 生 在 陰 暗, 需 要 有 東 西 來 照 明, 所 以 他 建 議 我 取 一 些 有 火 日 在 名 字 的 字 中, 例 如 燿 營 曜 等, 我 印 象 很 深 刻, 他 有 好 幾 個 名 字 給 我 選, 除 了 燿 還 有 營 傑 營 典 等, 我 一 看 到, 我 就 馬 上 刪 掉 營 傑, 因 為 營 傑 聽 起 來 就 像 淫 賊 (S1) 其 實 原 本 我 的 名 字 叫 做 倫 但 是 我 的 祖 母, 認 為 這 樣 我 的 好 運 都 會 輪 來 輪 去, 到 最 後 都 沒 有 我 的 份, 所 以 算 命 又 算 了 另 一 個 名 字, 祖 母 認 為 好 唸 又 好 記, 於 是 我 的 名 字 就 決 定 為 達 然 而 我 爸 媽 都 說 如 果 我 想 我 可 以 改 名, 原 因 他 們 說 是 認 為 俗 氣, 我 確 認 為 還 好 (H2) 不 過 當 許 多 父 母 興 高 采 烈 地 花 錢 請 算 命 師 取 了 一 個 宣 稱 具 有 命 理 優 勢 的 名 字 之 後, 很 快 的 就 會 在 門 診 掛 號 時 上 幼 稚 園 時 學 校 註 冊 時 發 現 許 多 同 名 甚 至 同 姓 者 2 這 裡 有 一 點 必 須 澄 清 的 是, 我 們 不 該 誤 以 為 現 在 才 有 所 謂 的 菜 市 場 名, 其 實 以 前 就 有 早 期 菜 市 場 名 的 重 複 情 形 更 為 嚴 重 只 是 過 去 並 沒 有 統 計 軟 體 的 普 及 與 使 用, 無 法 方 便 的 統 計 出 來 如 今 有 了 統 計 軟 體 與 資 料 的 近 用 ( 如 大 專 聯 考 的 學 生 名 單 ), 我 們 才 會 在 最 近 幾 年 覺 得 菜 市 場 名 普 遍 了 起 來 雖 然 父 母 親 已 經 成 為 新 的 命 名 者, 但 還 要 考 慮 命 理 業 者 的 推 波 助 瀾, 而 且 從 事 命 理 業 者 的 性 別 組 成 主 要 是 以 男 性 為 主 在 命 理 化 的 考 量 下, 名 字 的 選 擇 只 侷 限 在 某 些 特 定 的 命 理 因 素 中 來 考 量 ( 如 八 字 生 辰 筆 劃 等 ), 如 此 一 來, 個 人 或 家 庭 的 紀 念 性 時 代 社 會 的 特 殊 性 都 被 忽 略, 名 字 也 因 此 出 現 扁 平 化 的 同 質 現 象 1 2 參 見 內 政 部 社 會 司 網 站 根 據 筆 者 私 下 正 在 進 行 的 訪 談 資 料 發 現, 佳 良 宗 翰 欣 怡 詩 婷 就 是 幾 個 近 來 最 流 行 的 名 字, 多 是 出 自 算 命 師 之 手 雖 然 這 並 不 是 本 章 的 主 要 研 究 問 題, 但 命 名 外 包 化 和 命 理 化 卻 是 一 個 值 得 深 入 探 討 的 社 會 議 題 : 為 何 台 灣 社 會 的 命 理 團 體 會 增 加? 是 命 理 行 業 技 術 的 突 飛 猛 進 呢? 還 是 民 眾 的 困 惑 或 是 15

19 弟 弟 出 生 時, 是 家 族 中 的 長 孫, 被 老 一 輩 的 大 人 視 為 金 孫, 所 以 長 輩 們 就 拿 著 生 辰 八 字 去 請 教 算 命 先 生 的 意 見, 取 做 偉 任, 希 望 能 負 起 偉 大 的 責 任, 但 是 算 出 來 的 名 字 很 容 易 重 複, 在 同 村 裡, 就 有 好 幾 個 小 孩 都 跟 弟 弟 同 名 (H3) 4.5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自 商 周 以 來, 名 字 中 的 性 別 差 異 就 已 存 在, 性 別 附 加 字 已 經 出 現 在 個 人 的 名 字 之 中 以 民 間 故 事 七 世 夫 妻 之 一 的 孟 姜 女 為 例, 有 一 種 說 法 是 孟 姜 女 並 不 是 姓 孟, 孟 只 是 她 在 家 中 的 排 行 ( 老 大 ), 而 且 不 是 正 房 所 生, 所 以 排 行 用 字 是 孟, 不 是 伯 3 凡 嫡 出 ( 正 妻 所 生 ) 者 稱 伯, 庶 出 ( 妾 所 生 ) 者 稱 孟, 而 姜 為 其 本 名, 女 則 是 性 別 附 屬 字 至 於 男 子 常 用 名 稱 是 行 輩 + 本 名 + 父 ( 或 甫 ), 其 中 的 父 甫 也 是 性 別 附 加 字, 如 伯 姬 父 即 為 某 人 所 生 的 第 一 個 兒 子 ; 孔 子 的 父 親 叫 叔 梁 紇, 以 孔 為 氏, 叔 是 排 行 用 字, 梁 紇 為 本 名, 其 全 稱 則 是 孔 叔 梁 紇 父 ( 金 良 年 1989:11-12) 客 家 人 使 用 妹 字 為 女 性 命 名 也 是 類 似 的 效 果 根 據 我 的 發 現, 在 奶 奶 那 一 輩 中, 很 多 女 生 的 命 名, 其 中 的 次 名 都 是 用 妹 居 多, 這 應 該 是 那 個 時 代 特 有 的 命 名 方 式 ; 還 有 因 為 我 觀 察 到 的 都 是 以 客 家 人 為 主, 所 以 在 那 個 時 代, 將 女 生 的 次 名, 命 名 為 妹 的, 或 許 可 以 分 辨 他 是 不 是 客 家 人 (T1)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祖 母 的 名 字 : 參 妹, 因 為 在 祖 母 之 前 都 是 女 生, 到 祖 母 時, 就 不 特 意 取 名 了, 遂 用 排 行 順 序 簡 單 的 帶 過, 妹 字 則 是 客 家 人 常 稱 女 性 的 用 法, 可 以 看 出 當 時 社 會 重 男 輕 女 的 態 度, 也 可 以 說 是 期 待 男 丁 卻 落 空 的 無 奈 在 屬 於 祖 父 名 字 的 時 代, 命 名 與 族 群 的 關 係 似 乎 有 某 種 關 聯 : 有 些 特 定 族 群 的 名 字 會 常 常 出 現 一 些 字 常 見 的 客 家 名 中 含 有 : 榮 妹 二 字, 榮 表 達 了 對 家 族 興 盛 的 發 展, 妹 則 是 客 家 人 常 稱 呼 女 子 時 所 用 字, 參 妹 則 是 因 為 在 之 前 都 是 女 生 到 這 個 小 孩 時, 就 不 特 意 取 名 了, 遂 3 釋 惑 需 求 增 加 了? 古 制 以 伯 仲 叔 季 來 依 次 表 示 老 大 老 二 老 三 老 四 的 排 行 順 序 16

20 用 排 行 簡 單 的 帶 過, 可 以 看 出 舊 時 代 重 男 輕 女 的 觀 念 與 態 度 (F1) 我 的 爺 爺 是 個 養 子, 所 以 姓 劉 可 能 不 是 我 們 最 先 的 祖 先, 我 們 雖 然 最 後 祭 拜 都 是 姓 劉 的 姓, 但 很 明 顯 的 我 看 到 命 名 碑 文, 是 從 我 爺 爺 開 始 在 那 個 農 業 時 代 生 越 多 男 丁 越 好, 新 木 是 希 望 農 作 物 長 的 茁 壯 如 新 芽 初 長 客 家 的 女 子 習 慣 在 自 己 後 面 加 個 妹, 我 從 前 看 我 奶 奶 的 身 份 證 叫 慰 妹 當 然 前 面 是 冠 夫 姓, 但 實 際 他 原 始 名 字 叫 慰 (L4) 從 這 些 資 料 中 看 來 最 能 一 眼 就 引 起 我 的 注 意 的 莫 過 於 我 外 婆 的 名 字, 因 為 其 中 的 一 個 妹 字, 非 常 耐 人 尋 味, 也 從 此 得 知 一 個 非 常 清 楚 的 訊 息, 我 的 外 婆 她 是 一 個 女 性 我 個 人 認 為 外 婆 的 名 字 會 如 此 命 名 大 概 有 幾 個 原 因, 像 是 男 女 性 別 社 會 階 層 等 等, 就 以 男 女 性 別 來 說, 一 般 在 家 族 中, 小 男 孩 在 小 孩 子 中 稱 輩 份 時 都 是 以 哥 哥 弟 弟 兄 長 來 稱 呼 ; 而 小 女 孩 在 小 孩 子 中 稱 輩 份 時 也 就 是 以 姊 姊 妹 妹 等 來 稱 呼, 所 以 我 想 曾 祖 父 們 當 初 命 名 時, 大 概 就 是 基 於 如 此, 而 在 名 字 中 加 上 這 樣 容 易 區 別 男 女 的 字 眼, 一 方 面 省 了 不 少 去 想 和 找 好 名 字 的 麻 煩 (H4) 如 前 文 所 述, 影 響 華 人 名 字 使 用 習 慣 的 主 要 因 素 之 一 是 宗 法 制 度 宗 族 社 會 以 宗 祠 家 族 為 中 心, 強 調 一 定 程 度 的 等 級 結 構, 根 據 血 緣 遠 近 來 決 定 嫡 庶 親 疏 世 系 次 第 身 份 高 低, 也 因 此 決 定 了 資 源 權 力 與 聲 望 的 分 配 其 中 字 輩 就 是 一 種 為 了 突 顯 地 位 階 序 性 的 文 化 設 計 什 麼 是 字 輩 呢? 字 輩 指 的 就 是 輩 份 的 代 表 用 字, 如 前 文 提 到 的 伯 仲 叔 季 不 過 在 宗 法 制 度 的 成 熟 過 程 中, 為 了 排 行 序 輩, 字 輩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出 現 了 一 些 新 的 識 別 方 式 如 數 字 五 行 偏 旁 等 變 化, 最 後 則 逐 漸 發 展 出 字 輩 詩 的 作 法, 主 要 是 決 定 於 宗 族 大 會 修 訂 家 譜 時 所 決 定 的 譜 詩 在 宗 法 制 度 強 調 身 份 等 級 區 份 之 下, 女 性 常 是 字 輩 制 度 下 的 主 要 犧 牲 者 宗 族 指 的 是 同 姓 共 宗 的 男 性 親 屬 成 員, 家 譜 的 記 載 也 是 以 男 性 血 緣 脈 絡 的 延 續 為 主, 因 此 只 有 男 性 可 以 使 用 字 輩 譜, 女 性 並 沒 有 資 格 使 用 字 輩 在 以 男 性 為 中 心 的 宗 族 社 會 裡, 女 性 的 生 活 空 間 非 常 有 限, 女 名 的 使 用 也 被 限 制 在 閨 閣 之 中, 所 以 才 會 有 以 待 字 閨 中 形 容 未 出 嫁 女 子 的 說 法 宗 族 組 織 的 特 點 決 定 了 女 名 中 是 不 可 能 也 沒 有 必 要 有 字 輩 的 因 為, 按 字 輩 取 的 名 字 只 有 在 宗 族 範 圍 內 廣 泛 而 複 雜 的 人 際 交 往 中 才 有 意 義, 而 女 名 因 使 17

21 用 空 間 太 窄, 自 然 就 沒 有 必 要 有 字 輩 除 了 出 嫁 前 使 用 名 字 的 機 會 不 多 之 外, 女 性 嫁 人 之 後 更 只 能 以 夫 家 姓 氏 + 己 姓 氏 稱 氏 而 已 ( 如 張 王 氏 ), 不 再 有 使 用 自 己 名 字 的 機 會 以 波 迪 爾 (P.Bourdieu) 的 語 言 來 看, 冠 夫 姓 的 作 法 就 是 一 種 象 徵 暴 力, 也 是 父 權 制 度 中 將 女 性 附 屬 於 男 性 的 一 種 文 化 言 行 和 象 徵 表 現 方 式 我 的 姊 妹 們, 照 年 齡 分 別 為 淑 芬 淑 真 淑 卿, 名 字 都 帶 有 淑 字, 其 實 這 個 現 象 不 是 一 般 家 族 所 謂 的 字 輩, 只 是 我 父 親 自 己 取 的, 而 名 字 本 身 也 沒 有 多 大 意 義, 都 只 是 我 父 親 念 起 來 很 順 口 就 取 了, 當 然 也 有 參 考 過 算 命 師 的 意 見, 但 是 他 嫌 算 命 取 的 都 很 難 聽, 所 以 自 己 取 (L3) 為 什 麼 女 性 用 字 跟 男 性 用 字 仍 有 這 樣 差 異? 第 一, 就 是 在 意 義 網 路 中, 大 家 都 認 定 某 些 字 只 能 用 於 某 個 性 別 的 命 名, 這 是 長 久 時 間 下 來 所 造 成 的, 父 母 為 了 避 免 孩 子 因 為 某 些 性 別 未 明 的 用 字 而 讓 人 造 成 誤 會, 所 以 便 不 會 選 擇 讓 人 陷 入 錯 誤 想 法 的 字 ; 第 二, 命 理 文 化 下 的 選 擇 性 用 字, 許 多 人 為 小 孩 命 名 會 參 照 命 理 師 的 意 見, 而 命 理 師 所 給 予 的 名 字 通 常 會 使 用 的 字 是 有 限 的, 大 部 分 的 命 理 師, 給 男 女 的 名 字 不 會 脫 離 傳 統 的 意 義 網 路, 於 是 某 程 度 上 更 固 定 了 男 女 姓 名 的 差 異 (K1) 到 了 我 父 親 這 一 代 已 經 不 再 根 據 祖 譜 來 取 名 字 了! 祖 父 母 認 為 一 個 人 的 名 字 和 他 一 生 的 氣 運 有 關, 故 請 算 命 先 生 來 幫 父 親 取 名 字 祖 父 母 後 來 覺 得 一 個 大 男 人 名 字 中 有 " 文 " 覺 得 太 柔 弱 了, 所 以 祖 父 母 在 口 頭 上 都 是 叫 我 父 親 " 光 堯 ", 但 並 沒 有 真 的 改 名 字!(C2) 不 過 其 實 從 名 字 的 性 別 差 異 上 可 以 衍 生 出 的 問 題 是, 現 在 雖 然 講 求 男 女 平 等, 可 是 就 我 的 觀 點 來 看, 這 只 是 " 女 性 男 性 化 " 而 已 一 個 現 在 的 女 生 可 以 穿 著 非 常 男 性 化, 頭 髮 是 男 生 頭, 甚 至 講 話 都 是 滿 口 髒 話 掛 嘴 邊 別 人 都 不 會 覺 得 有 什 麼 不 對, 反 正 平 等 嘛, 女 生 也 可 以 作 那 些 男 生 做 的 事 呀, 就 連 不 好 的 也 一 起 照 單 全 收, 而 反 觀 男 性 呢? 現 在 在 台 灣 有 人 可 以 接 受 一 個 男 人 穿 著 洋 裙, 學 茶 道, 插 花 嗎? 肯 定 一 萬 個 人 裡 有 9999 個 人 說 你 是 白 癡 為 什 麼 會 男 女 差 異? 這 是 從 開 始 有 生 命 的 那 一 剎 那 就 定 下 來 了, 生 18

22 命 就 是 這 樣, 根 深 蒂 固, 可 是 現 代 人 卻 有 些 好 像 壓 抑 太 久 一 樣, 女 性 變 得 像 " 打 倒 孔 家 店 要 全 盤 西 話 一 樣, 什 麼 都 亂 學 ", 就 好 像 你 也 許 會 把 你 的 女 兒 叫 做 陳 進 興, 但 又 絕 對 不 會 讓 你 的 兒 子 叫 許 麗 麗 是 一 樣 的 (H5) 外 婆 的 名 字 是 呆 看, 其 中 和 都 是 姓, 這 是 因 為 外 婆 曾 經 當 過 別 人 家 的 養 女, 因 此 多 灌 了 一 個 姓, 而 他 的 名 字 呆 看, 就 像 是 很 多 老 一 輩 人 的 名 字 一 樣, 再 加 上 那 時 戶 政 人 員 不 像 現 在 這 樣 的 熱 心, 因 此 就 會 出 現 這 樣 難 看 又 難 聽 的 名 字 (H6) 4.6 階 級 社 會 流 動 與 命 名 教 育 程 度 是 影 響 名 字 決 定 與 使 用 的 重 要 因 素 不 同 教 育 程 度 的 父 母 在 為 子 女 命 名 時 自 有 不 同 的 策 略 和 命 名 模 式 教 育 程 度 較 高 的 父 母 有 較 好 的 文 字 能 力, 可 以 使 用 多 種 的 媒 體 ( 如 閱 聽 國 外 雜 誌 影 視 節 目 ) 參 考 較 多 的 歷 史 人 物 與 事 件, 閱 讀 較 為 廣 泛 的 文 史 典 籍, 在 為 子 女 命 名 時 可 能 會 考 慮 較 多 的 單 字 意 象 和 視 界, 甚 至 會 使 用 一 些 稀 少 難 懂 的 字 眼 來 產 生 區 隔 作 用, 劃 分 彼 此 的 社 會 界 線 相 較 之 下, 教 育 程 度 較 低 的 父 母 可 以 選 擇 的 字 庫 就 顯 得 有 限, 子 女 名 字 的 類 似 程 度 也 就 會 比 較 高, 內 在 變 異 性 小 下 面 的 訪 問 可 以 看 出 這 樣 的 差 異 : 由 名 字 亦 可 對 命 名 者 之 社 會 階 級 略 為 區 分, 由 我 的 家 族 來 看, 明 香 癸 妹 秀 英 俊 明 惠 珠 乾 祥 裕 祥, 以 上 命 名 者 的 學 歷 至 高 到 高 工 畢 業, 大 都 是 小 學 初 中 等 教 育 程 度, 職 業 大 都 為 農 人 或 一 般 公 務 員, 可 看 出 用 字 比 較 有 限, 與 別 人 同 名 字 比 例 甚 高 相 較 之 下, 翠 微 曉 微 勁 生, 較 不 容 易 與 他 人 撞 名, 其 中 翠 微 一 詞 更 出 自 唐 詩, 李 白, 下 終 南 山 過 斟 斯 山 人 宿 至 酒 卻 故 所 來 徑, 蒼 蒼 橫 翠 微 翠 微 即 青 黛 色 之 意, 在 此 形 容 山 的 景 色 曉 微 此 名, 也 是 因 為 在 二 姐 出 生 之 時, 正 值 天 剛 破 曉 雖 不 脫 傳 統 以 自 然 景 物 為 女 子 命 名, 但 其 命 名 方 式, 卻 間 接 表 現 了 命 名 者 的 文 化 修 養, 屬 於 受 過 高 等 教 育 的 知 識 份 子 (Y4) 教 育 程 度 較 低 者 由 於 無 法 自 己 命 名, 往 往 必 需 求 助 他 人, 戶 政 事 務 所 的 人 員 19

23 就 是 最 常 見 的 一 種, 也 因 此 出 現 了 特 殊 的 名 字 至 於 外 公 和 外 婆 的 部 分, 外 公 漏 港 外 婆 甚 由 於 外 公 的 家 族 是 以 捕 魚 為 業, 所 以 取 名 時, 取 音 本 來 是 牢 港 ( 台 語 ), 捕 魚 人 都 希 望 有 個 牢 靠 的 避 風 港 能 依 靠, 所 以 外 公 名 字 本 是 要 取 這 個 意 思, 但 是 去 戶 政 事 務 所 登 記 時, 受 理 人 員 可 能 不 懂 台 語 或 為 外 省 人 士, 誤 將 台 語 的 發 音 當 作 國 語, 所 以 外 公 的 名 字 就 成 了 漏 港, 和 原 本 的 意 思 差 距 頗 大 (L4) 而 媽 媽 的 名 字, 和 戶 政 人 員 也 有 密 切 的 乖 關 係, 在 取 名 的 時 候, 家 人 原 本 希 望 女 生 要 帶 有 點 素 氣 ( 台 語 ) 的 感 覺, 大 概 是 單 純 有 氣 質 之 意, 想 不 到 去 戶 政 事 務 所 登 記 時, 也 因 辦 理 人 員 誤 解 台 語, 直 接 翻 成 國 語, 就 成 了 素 氣 也 因 這 個 名 字 太 常 被 同 學 取 笑, 所 以 國 中 時 改 名 為 素 麗 向 上 的 社 會 流 動 機 會 會 讓 許 多 父 母 對 於 未 來 充 滿 希 望, 認 為 下 一 代 會 過 得 更 好 這 種 對 於 未 來 的 期 望 也 會 表 現 在 名 字 的 決 定 上 祖 父 母 的 年 代 適 逢 日 據 時 期 跟 國 民 政 府 來 台, 時 局 相 當 不 安, 一 般 百 姓 生 活 貧 苦, 且 社 會 階 級 流 動 停 滯, 對 於 剛 出 生 的 祖 父 母 所 背 負 的 期 盼 不 外 乎 < 吃 飽, 平 安 成 長 >, 而 對 女 性 來 說, 找 個 好 丈 夫 比 一 切 都 重 要, 故 也 不 偏 重 取 名, 畢 竟 女 兒 是 所 謂 的 賠 錢 貨, 叫 什 麼 名 字 也 較 不 重 要 ; 到 了 父 母 親 那 一 代, 因 為 祖 父 母 在 日 治 時 期 都 上 過 小 學 校, 也 稍 微 懂 一 些 較 為 文 雅 的 字, 且 因 時 局 安 穩, 雖 有 嚴 厲 的 政 府 戒 嚴, 但 社 會 階 級 開 始 流 動, 所 以 在 為 父 母 親 那 一 代 取 名 時, 會 為 家 族 社 會 地 位 著 想, 希 望 自 己 的 孩 子 能 出 人 頭 地, 成 為 家 族 社 會 的 精 英, 更 者 還 會 請 算 命 師 批 命 取 名 在 不 是 那 麼 上 流 社 會 中 出 生 的 小 孩, 往 往 他 們 的 父 母 親 都 是 樸 實 認 真 知 命 的 人 民, 他 們 在 面 對 命 名 時, 我 想 大 多 都 是 採 取 保 守 的 態 度 在 命 名, 比 較 不 會 去 想 如 果 自 己 的 小 孩 有 個 好 名 字, 在 未 來 的 路 上 會 更 有 好 運 勢, 更 接 近 榮 華 富 貴, 反 倒 是 樂 天 的 為 自 己 小 孩 命 名 ; 相 對 的 如 果 是 較 高 的 階 層 或 20

24 上 流 社 會 的 人, 他 們 一 定 是 希 望 自 己 的 家 族 小 孩 能 過 得 好 能 延 續 好 家 族, 所 以 在 取 名 時, 也 就 特 別 的 別 出 心 裁, 花 了 許 多 心 思 在 命 名 的 字 眼 和 筆 劃 (H6) 從 年 代 來 看 全 家 的 命 名, 由 於 外 公 的 家 族 是 一 般 人 所 說 的 望 族, 所 以 家 族 的 命 名, 都 有 一 定 的 順 序 以 女 性 而 言, 就 是 娟 珍, 男 性 的 話, 就 是 彬 富 諸 如 此 類 的 命 名, 曾 聽 媽 媽 說 過, 他 們 除 了 最 後 一 個 字 有 順 序 外, 連 中 間 的 麗 及 舅 舅 們 的 瑞, 都 是 代 表 他 們 這 輩 的 男 女 的 輩 份, 因 此, 我 的 小 表 弟 小 表 妹 ( 母 親 那 邊 的 ) 中 間 就 是 用 崇 ( 男 ) 及 巧 ( 女 ) 來 代 表 媽 媽 也 說 他 們 的 命 名, 基 本 上 都 是 有 固 定 的, 所 以 不 能 隨 便 更 動 的 這 點 就 真 的 讓 我 第 一 次 聽 到, 原 來 名 字 有 時 還 不 能 挑 喔? 相 反 的, 爸 爸 那 邊, 因 為 受 教 程 度 並 不 高, 所 以 在 命 名 時 也 就 沒 考 慮 這 麼 多, 雖 然 一 樣 有 照 輩 份 來 命 名, 但 聽 爸 爸 說 似 乎 規 定 沒 那 麼 的 嚴 格 (W3) 5.0 討 論 與 結 論 本 文 的 寫 作 目 的 是 探 討 客 家 人 的 名 字 與 命 名 過 去 以 來, 名 字 並 不 是 一 個 曾 經 被 社 會 學 重 視 過 的 研 究 主 題, 先 前 累 積 的 文 獻 資 料 也 相 對 有 限, 所 以 本 文 基 本 上 是 一 個 嘗 試 摸 索 多 於 理 論 建 構 的 寫 作 計 劃 作 者 希 望 透 過 整 理 一 些 有 關 名 字 的 資 料, 釐 清 一 些 問 題 和 想 法, 磚 引 更 多 的 討 論 本 文 主 要 從 兩 個 角 度 來 瞭 解 名 字 與 命 名, 其 一 是 文 化 適 應, 其 二 是 象 徵 鬥 爭 文 化 適 應 指 的 是, 人 類 在 面 對 環 境 變 化 ( 自 然 的 與 社 會 的 ) 時 所 發 展 出 來 的 一 種 生 存 策 略 早 期 人 類 面 臨 的 最 大 生 存 威 脅 是 來 自 於 自 然 界, 如 氣 候 天 災 野 獸 攻 擊 食 物 缺 乏 等 等 後 來 隨 著 人 類 文 明 與 知 識 的 累 積, 許 多 人 為 的 制 度 與 文 化 傳 統 也 成 為 人 類 生 存 所 必 須 面 對 與 克 服 的 難 題 在 現 代 社 會 的 開 展 過 程 中, 許 多 新 生 的 政 治 社 會 制 度 也 成 為 影 響 人 類 行 為 的 重 要 因 素, 如 國 家 機 器 的 建 立 與 滲 透 印 刷 資 本 主 義 的 興 起 都 會 文 明 與 生 活 方 式 大 眾 媒 體 的 普 及 全 球 化 的 影 響 等 本 文 即 是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思 考 名 字 使 用 與 改 變 所 具 有 之 文 化 適 應 的 意 義 什 麼 是 象 徵 鬥 爭 呢? 本 文 所 指 的 鬥 爭 和 傳 統 使 用 意 義 並 不 一 樣, 不 再 是 傳 統 階 級 鬥 爭 中 所 謂 的 武 裝 衝 突 而 已 波 迪 爾 認 為, 品 味 是 階 級 的 指 標, 品 味 與 生 活 言 行 的 區 隔 正 21

25 是 權 力 競 爭 的 最 佳 寫 照 延 續 鞏 固 再 製 宰 制 階 級 的 最 佳 方 法, 莫 過 於 維 繫 高 品 味 的 生 活 言 行 ( 衣 食 住 行 與 審 美 活 動 ), 對 於 低 品 味 保 持 一 種 區 隔 和 鄙 視 而 如 果 要 推 翻 既 存 的 宰 制 階 級, 就 要 創 造 品 味 建 構 新 的 生 活 言 行, 這 是 一 種 權 力 鬥 爭, 也 是 象 徵 鬥 爭 社 會 鬥 爭 是 一 種 不 斷 競 爭 象 徵 權 力 的 過 程, 其 目 標 就 是 取 得 文 化 正 當 性, 藉 以 定 義 文 化 秩 序 本 文 認 為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就 是 一 種 象 徵 鬥 爭, 可 以 為 既 存 的 文 化 秩 序 提 供 正 當 性 的 基 礎 名 字 與 命 名 是 本 文 分 析 人 類 社 會 的 一 個 切 入 點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一 方 面 表 現 了 環 境 變 遷 與 人 類 適 應 的 軌 跡, 另 一 方 面 也 透 露 出 象 徵 權 力 的 操 作 面 向 名 字 與 命 名 的 變 化 反 應 了 人 類 面 對 環 境 改 變 時 所 產 生 的 文 化 適 應, 可 是 不 論 發 生 何 種 環 境 變 遷, 名 字 與 命 名 所 隱 含 的 權 力 操 作 與 象 徵 鬥 爭 並 沒 有 因 此 而 消 失 就 文 化 適 應 的 角 度 來 看, 客 家 人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受 到 了 那 些 環 境 變 化 的 影 響? 在 考 量 台 灣 社 會 的 發 展 和 結 構 變 遷 之 下, 主 要 的 環 境 變 化 來 自 於 宗 族 組 織 的 式 微 國 家 機 器 的 滲 透 媒 體 環 境 的 改 變 都 會 文 明 的 興 起 這 些 變 化 也 為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帶 來 了 一 些 改 變 第 一, 宗 族 社 會 的 式 微 在 傳 統 宗 族 社 會 中, 名 字 代 表 了 個 人 的 宗 族 地 位 與 社 會 身 份 隨 著 宗 族 社 會 的 式 微, 個 人 逐 漸 從 宗 族 組 織 中 解 放 出 來, 宗 族 對 於 個 人 的 約 束 力 逐 漸 減 弱, 個 人 對 於 宗 族 的 依 賴 也 開 始 降 低 在 經 濟 發 展 的 推 動 下, 個 人 獲 得 了 獨 立 的 經 濟 機 會, 不 再 需 要 依 靠 家 族 提 供 土 地 和 經 濟 資 源 隨 之 而 來 的 一 個 轉 變 就 是 傳 統 命 名 規 範 的 鬆 動, 具 體 言 之, 就 是 命 名 權 的 轉 移 和 命 名 觀 點 的 改 變 為 人 父 母 者 在 命 名 一 事 上 獲 得 了 過 去 所 沒 有 的 自 主 性,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不 再 需 要 依 據 祖 宗 的 規 定 第 二, 國 家 機 器 的 滲 透 農 業 社 會 中,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來 往 強 調 的 是 歸 屬 身 分, 彼 此 的 稱 呼 也 是 以 親 屬 關 係 和 角 色 為 主 ( 如 二 嫂 三 舅 堂 兄 表 妹 ), 直 呼 本 名 的 機 會 並 不 多 見 到 了 現 代 國 家 出 現 之 後, 戶 政 的 推 動 是 現 代 國 家 的 重 要 基 礎 建 設 如 何 登 錄 人 口 的 出 生 死 亡 或 流 動 成 為 一 件 重 要 的 事 情 而 透 過 現 代 法 治 社 會 的 建 立, 個 人 也 是 權 利 與 義 務 的 基 本 承 載 單 位, 每 一 個 人 都 常 常 必 須 直 接 而 完 整 的 使 用 全 名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也 因 此 成 為 一 件 無 法 迴 避 的 事 情 第 三, 現 代 都 會 文 明 的 出 現 為 了 維 持 生 產 的 彈 性, 由 資 本 主 義 主 導 的 現 代 社 會 特 色 之 一 就 是 地 理 流 動 與 社 會 流 動 個 人 需 要 快 速 地 進 出 許 多 不 同 的 地 理 位 置, 也 有 很 多 機 會 接 觸 許 多 異 質 的 社 會 人 口 名 字 的 功 能 不 再 只 是 個 人 家 族 身 份 的 代 表, 而 是 和 陌 生 人 互 動 的 一 種 工 具 到 了 今 天, 取 名 字 的 考 量 不 再 需 要 背 負 光 宗 耀 祖 的 期 待, 也 不 只 是 22

26 要 如 何 避 免 成 為 別 人 嘲 笑 的 對 象, 而 是 已 逐 漸 轉 型 成 為 印 象 經 營 的 一 部 份 第 四, 媒 體 環 境 的 興 起 脫 離 了 家 族 影 響 是 一 回 事, 不 再 根 據 祖 宗 的 規 定 之 後 要 如 何 命 名 則 是 另 外 一 個 問 題 在 許 多 可 能 的 影 響 下, 大 眾 媒 體 的 興 起 也 會 影 響 一 般 人 決 定 名 字 的 方 式, 公 眾 人 物 或 流 行 趨 勢 會 成 為 許 多 人 命 名 的 參 考, 名 字 的 集 中 程 度 或 重 複 性 也 會 因 此 而 改 變 這 些 年 來 媒 體 經 常 報 導 的 菜 市 場 名 就 是 一 個 明 顯 的 例 子 在 環 境 變 化 下,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做 為 一 種 文 化 適 應 也 出 現 了 一 些 世 俗 化 的 轉 向 第 一, 唯 美 化, 名 字 的 決 定 以 印 象 經 營 為 主 第 二, 命 理 化, 名 字 的 意 義 出 現 扁 平 化 與 去 典 故 化 就 印 象 經 營 而 言, 為 了 要 在 快 速 流 動 的 現 代 社 會 中 營 建 人 際 關 係, 一 個 人 的 名 字 好 不 好 聽 印 象 是 否 深 刻 就 變 得 非 常 重 要 名 字 常 是 自 己 和 陌 生 人 互 動 的 第 一 步, 好 不 好 聽 好 不 好 記 也 因 此 成 為 一 個 在 決 定 名 字 時 不 可 忽 略 的 因 素 第 二 個 轉 向 是,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出 現 了 外 包 化 和 命 理 化 的 趨 勢 現 代 人 在 面 對 高 度 競 爭 與 不 確 定 因 素 時, 名 字 的 命 理 化 成 為 一 種 文 化 保 險 與 心 理 輔 導 機 制 在 命 理 因 素 考 量 下, 名 字 的 意 義 呈 現 扁 平 化 與 去 典 故 化 不 同 於 過 去 對 於 人 事 物 的 紀 念 性, 今 日 許 多 名 字 的 決 定 是 遷 就 於 筆 畫 部 首 八 字 等 命 理 因 素 的 考 量 如 此 一 來, 名 字 中 可 以 有 的 故 事 和 紀 念 意 義 也 都 被 捨 棄 除 了 文 化 適 應 之 外, 象 徵 鬥 爭 是 本 文 的 第 二 種 分 析 角 度 從 象 徵 鬥 爭 的 角 度 觀 察, 名 字 不 只 是 一 種 文 化 鬥 爭, 也 是 一 種 社 會 鬥 爭 在 各 個 不 同 的 社 會 階 層 意 涵 之 中, 名 字 透 露 出 來 的 性 別 差 異 最 為 明 顯 不 論 是 在 用 字 選 擇 集 中 程 度 意 象 內 容 上, 男 女 名 字 都 有 明 顯 的 差 異 首 先, 男 女 有 著 幾 乎 完 全 不 一 樣 的 字 庫 其 次, 男 女 名 字 的 集 中 程 度 並 不 一 樣, 男 名 重 複 性 低 變 異 大, 女 名 重 複 性 高 變 異 小 第 三, 兩 性 名 字 有 著 明 顯 不 同 的 意 義 和 意 象 指 涉, 男 名 表 現 出 對 於 品 德 知 識 和 權 力 的 重 視, 女 名 則 以 感 官 化 和 飾 物 化 為 主 與 其 說 名 字 可 分 為 男 人 的 名 字 或 女 人 的 名 字, 倒 不 如 說 名 字 中 只 有 宰 制 者 的 名 字 和 被 宰 制 者 的 名 字 所 謂 的 好 名 字, 常 與 權 力 公 共 事 務 收 入 財 富 能 力 品 德 知 識 有 關, 而 這 樣 的 名 字 多 是 由 宰 制 階 層 ( 男 性 中 上 階 級 ) 所 壟 斷, 藉 以 正 當 化 世 界 觀 並 延 續 既 存 的 宰 制 關 係 相 對 的, 受 宰 制 者 ( 女 性 中 下 階 級 ) 的 名 字 多 半 與 權 力 財 富 聲 望 無 關, 也 使 他 們 願 意 接 受 目 前 的 社 會 位 置 與 角 色 規 範 至 於 名 字 的 階 級 意 涵, 我 們 則 可 以 從 兩 個 角 度 來 理 解 第 一, 在 社 會 變 遷 的 影 響 下, 台 灣 社 會 在 二 十 世 紀 中 本 身 的 富 裕 發 展, 帶 來 了 明 顯 的 向 上 流 動 機 會, 自 認 為 是 中 產 階 級 者 的 比 例 大 幅 增 加, 也 出 現 了 許 多 向 上 模 仿 的 文 化 行 為 向 上 的 社 會 流 動 機 會 讓 許 多 23

27 人 相 信, 下 一 代 的 子 女 會 比 父 母 這 一 代 能 有 更 好 的 生 活 條 件 與 發 展 機 會, 影 響 之 一 就 是 民 眾 使 用 名 字 的 變 化 有 些 名 字 會 被 捨 棄 ( 如 添 財 水 旺 進 福 ), 父 母 的 命 名 期 望 也 不 再 直 接 訴 求 物 質 條 件 的 滿 足,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許 多 命 名 上 的 模 仿 行 為, 菜 市 場 名 的 出 現 就 是 一 例 命 名 的 模 仿 行 為 對 於 宰 制 階 級 會 產 生 一 定 程 度 的 文 化 壓 力 為 了 逃 避 通 俗 化 的 危 機, 宰 制 階 級 則 會 嘗 試 新 的 命 名 方 式 原 先 宰 制 階 級 採 取 的 命 名 方 式 可 分 為 兩 類, 一 以 文 化 資 本 為 主, 一 以 經 濟 資 本 為 主 以 文 化 資 本 為 主 的 統 治 派 系, 其 命 名 方 式 強 調 的 是 深 奧 知 識 與 文 化 典 故 的 賣 弄, 而 以 經 濟 資 本 為 主 的 統 治 派 系, 其 命 名 方 式 則 會 強 調 命 理 因 素 的 考 量 這 兩 種 命 名 方 式 也 很 快 的 會 成 為 被 模 仿 的 對 象, 瓊 瑤 式 的 小 說 人 物 名 字 ( 如 子 軒 思 涵 ) 就 是 最 明 顯 的 例 子 此 外, 命 理 考 量 也 成 為 民 眾 競 相 模 仿 命 名 的 參 考 許 多 民 眾 開 始 注 重 名 字 的 筆 劃 部 首 時, 當 然 這 也 和 命 理 命 名 產 業 的 推 波 助 瀾 有 關 在 這 個 意 義 上, 名 字 的 決 定 和 使 用 具 有 文 化 社 會 學 的 分 析 價 值, 因 為 不 同 社 會 階 級 在 命 名 上 的 模 仿 與 競 爭, 正 是 命 名 文 化 的 變 遷 與 名 字 差 異 發 生 的 原 因 也 許 我 們 除 了 分 辨 男 人 的 名 字 和 女 人 的 名 字, 或 是 所 謂 的 讀 書 人 的 名 字 和 賺 吃 人 的 名 字 之 外, 更 重 要 的 是 如 何 分 辨 優 勢 者 的 名 字 (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好 名 字 ) 和 弱 勢 者 的 名 字 (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不 好 的 名 字 ) 這 兩 種 名 字 之 間 存 在 著 一 種 不 對 稱 的 使 用 關 係, 弱 勢 者 會 模 仿 優 勢 者 的 名 字, 優 勢 者 則 不 會 模 仿 弱 勢 者 的 名 字, 只 好 努 力 開 發 尋 找 新 的 名 字 和 命 名 方 式, 以 避 免 名 字 的 女 性 化 或 通 俗 化, 而 這 也 是 文 化 差 異 ( 新 名 字 ) 的 發 生 原 因 所 以 我 們 比 較 容 易 看 到 女 孩 子 使 用 一 個 比 較 中 性 或 是 男 性 化 的 名 字 ( 如 立 維 康 人 ), 但 卻 比 較 不 容 易 看 到 男 孩 子 使 用 一 個 女 性 化 的 名 字 ( 如 麗 紅 素 婉 ) 同 樣 的, 讀 書 人 也 比 較 不 會 以 經 濟 資 本 的 考 量 來 為 下 一 代 取 名 ( 如 添 財 金 發 ) 就 現 實 關 照 而 言, 本 文 希 望 提 供 一 個 不 同 於 傳 統 命 理 解 釋 的 觀 點 傳 統 命 理 學 傾 向 於 以 一 種 本 質 化 的 觀 點 來 看 待 名 字 的 差 異 與 延 伸 意 義 名 字 的 筆 畫 格 數 總 數 部 首 常 常 意 謂 著 某 種 已 經 決 定 的 愛 情 發 展 或 是 家 庭 婚 姻 關 係 近 年 來, 在 社 會 快 速 變 遷 之 下, 或 是 為 了 求 得 安 身 立 命 的 保 障, 或 是 為 了 求 取 事 業 功 名, 命 名 / 改 名 的 人 也 因 此 多 了 起 來 這 一 方 面 固 然 反 映 了 國 家 戶 政 機 關 在 相 關 事 務 上 的 便 民 務 實, 但 其 背 後 也 透 露 出 許 多 民 眾 的 動 機 與 期 待, 這 些 動 機 與 期 待 更 有 值 得 我 們 注 意 的 文 化 與 社 會 意 義 命 名 / 改 名 現 象 的 出 現 是 因 為 命 理 專 業 知 識 與 技 術 的 突 飛 猛 進, 還 是 因 為 一 般 民 眾 的 困 惑 增 加 了? 民 眾 是 否 是 在 無 所 適 從 之 下, 只 好 抱 著 姑 且 一 試 的 心 理 將 現 實 問 題 24

28 的 解 決 寄 放 在 命 名 與 改 名 之 上 本 文 相 信, 對 於 想 改 名 的 人 而 言, 如 果 電 視 機 壞 了, 他 們 會 找 電 器 行 來 修, 汽 車 出 了 問 題 會 找 修 車 行 來 處 理 如 果 你 告 訴 他 們, 把 出 了 問 題 的 電 視 機 或 汽 車 拿 到 土 地 公 廟 請 土 地 公 來 修 的 話, 他 們 一 定 會 罵 你 神 經 病 但 他 們 為 什 麼 在 一 些 問 題 的 解 決 上 會 去 找 算 命 師 或 命 理 業 者 來 解 決 呢? 本 文 相 信, 這 些 困 擾 的 問 題 常 常 是 這 個 社 會 或 是 個 人 能 力 所 無 法 解 決 的, 例 如 生 意 不 好? 夫 妻 失 和? 小 孩 子 無 法 管 教? 久 病 不 愈? 現 代 社 會 愈 來 愈 複 雜, 人 際 關 係 多 變, 面 對 這 樣 的 一 個 多 變 而 複 雜 的 環 境, 一 般 人 希 望 可 以 迅 速 地 找 到 一 個 容 易 可 行 的 方 法 來 解 決 問 題 在 這 種 情 形 下, 命 理 業 者 提 供 的 答 案 就 具 有 很 強 的 吸 引 力 彷 彿 只 要 改 名 字 只 要 改 變 家 中 的 擺 設, 一 切 問 題 就 可 以 迎 刃 而 解 雖 然 本 文 並 不 鼓 勵 這 樣 的 行 為, 但 也 不 願 意 給 予 太 多 的 指 責 或 是 對 其 貼 上 迷 信 的 標 籤 本 文 希 望 強 調 的 是, 我 們 並 不 是 不 可 以 改 名 字, 而 是 除 了 改 名 字 之 外, 我 們 還 有 許 多 可 以 努 力 的 事 情 不 同 於 一 般 命 理 的 分 析 角 度, 本 文 嘗 試 分 析 名 字 / 命 名 背 後 所 蘊 含 的 文 化 與 社 會 意 義, 提 供 我 們 看 待 名 字 的 另 一 種 角 度 名 字 的 決 定 使 用 流 行 或 是 改 變, 自 有 其 一 定 的 歷 史 文 化 背 景 和 社 會 動 能 能 夠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觀 察, 也 許 可 以 避 免 我 們 過 度 以 一 種 本 質 化 的 態 度 去 理 解 或 是 相 信 命 理 化 的 處 理 方 式, 也 不 會 對 名 字 抱 著 太 多 不 切 實 際 的 期 望 改 名 有 效 嗎? 這 是 一 個 很 有 趣 的 問 題, 也 是 一 個 在 理 論 假 設 和 研 究 方 法 上 極 具 挑 戰 的 問 題 雖 然 本 文 並 沒 有 能 夠 回 答 此 一 問 題, 但 仍 可 嘗 試 提 供 一 些 思 考 的 方 向 如 果 改 名 是 有 效 的, 其 主 要 原 因 是 因 為 名 字 本 身 的 改 變 呢? 還 是 因 為 改 名 過 程 中 所 產 生 的 心 理 調 適 或 是 環 境 準 備 呢? 我 們 知 道, 相 關 並 不 等 於 因 果, 如 何 透 過 嚴 謹 的 研 究 設 計 與 實 證 資 料 的 收 集, 吾 人 才 能 更 合 理 的 回 答 此 一 問 題 一 百 年 過 去 了, 台 灣 社 會 發 生 許 多 變 化 台 灣 地 區 人 口 數 量 從 不 足 四 百 萬 逐 漸 增 加 至 兩 千 兩 百 萬, 其 間 還 有 一 九 四 零 年 代 末 期 大 量 移 入 的 大 陸 來 台 人 士 此 間, 民 眾 教 育 程 度 的 提 高 經 濟 結 構 的 改 變 家 庭 型 態 的 轉 變 外 來 文 化 的 衝 擊 等 都 會 對 台 灣 社 會 帶 來 一 定 程 度 的 影 響, 在 這 樣 的 認 識 下, 一 些 命 名 選 擇 上 的 改 變 似 乎 是 可 以 期 待 的 但 也 因 為 發 生 了 這 麼 大 的 變 化, 時 間 又 長, 如 果 要 從 中 得 到 某 些 合 理 可 接 受 的 觀 察 或 結 論 並 不 容 易 對 於 台 灣 社 會 百 年 來 命 名 模 式 或 特 色 的 了 解 來 說, 本 文 只 是 一 個 初 步 且 粗 糙 的 嘗 試 而 已 本 文 主 旨 是 想 對 於 台 灣 社 會 兩 性 名 字 的 長 期 趨 勢 變 化 提 出 一 個 初 始 的 觀 察 就 像 25

29 乘 坐 飛 機 探 勘 地 形 一 樣, 觀 察 者 只 能 就 地 形 的 高 低 起 伏 河 川 流 向 提 出 一 個 粗 略 的 描 繪, 但 卻 無 法 詳 細 地 紀 錄 地 貌 的 變 化 在 這 樣 的 認 識 之 下, 本 文 所 能 完 成 的 工 作 毋 寧 是 相 當 有 限 而 片 面 的, 但 筆 者 仍 希 望 這 樣 的 嘗 試 可 以 磚 引 出 一 些 批 評 和 看 法, 讓 我 們 可 以 從 更 多 不 同 的 理 論 方 法 和 資 料 中 來 切 入 這 個 尚 待 開 發 的 議 題 例 如, 在 多 元 文 化 的 趨 勢 下, 隨 著 泛 客 家 認 同 運 動 的 出 現, 客 家 人 是 否 會 更 重 視 宗 族 組 織 或 是 強 調 字 輩 的 使 用, 這 是 否 也 將 成 為 客 家 人 的 命 名 特 色 之 一? 26

30 參 考 文 獻 中 文 部 份 王 雅 萍 (1994) < 他 們 的 歷 史 寫 在 名 字 上 - 透 過 姓 名 制 度 的 變 遷 對 台 灣 原 住 民 的 觀 察 >, 台 灣 風 物,44(1):63-80 林 修 澈 (1976)< 名 制 的 結 構 >, 東 方 雜 誌,10(2):52-61 李 廣 均 (1999)< 什 麼 是 族 群 身 份? 三 種 不 同 取 徑 的 提 出 和 討 論 >, 社 會 文 化 學 報, 9:67-94 李 廣 均 (2000)< 性 別 族 群 與 命 名 戰 後 台 灣 經 驗 的 初 探 >, 發 表 於 一 九 九 九 年 台 灣 社 會 學 社 年 度 學 術 研 討 會 全 球 化 下 的 社 會 學 想 像 : 國 家 經 濟 與 社 會, 民 國 八 十 九 年 一 月 十 五 日 於 台 灣 大 學 李 廣 均 (2002a)< 男 人 的 名 字 和 女 人 的 名 字 - 以 國 家 考 試 金 榜 題 名 錄 中 民 國 六 十 五 年 至 七 十 四 年 考 試 及 格 人 員 為 例 >, 女 學 學 誌 - 婦 女 與 性 別 研 究 新 刊 一 號 ( 原 婦 女 與 兩 性 學 刊 第 十 三 期 ): 李 廣 均 (2002b)< 名 字 性 別 與 社 會 : 一 些 資 料 和 一 些 想 法 >, 發 表 於 兩 千 零 二 年 台 灣 社 會 學 會 年 度 研 討 會 重 訪 東 亞, 民 國 九 十 一 年 十 二 月 十 三 日 於 東 海 大 學 彭 道 根 (1991) 國 家 考 試 金 榜 題 名 錄 台 北 : 金 廬 出 版 社 楊 國 鑫 (1988)< 客 家 婦 女 名 字 妹 的 研 究 >, 三 台 雜 誌,16:22-31 楊 國 鑫 (1988)< 客 家 婦 女 名 字 妹 字 再 探 >, 三 台 雜 誌,17:7-15 歐 陽 宗 書 (1998)< 中 國 的 字 輩 文 化 >, 臺 灣 源 流 9:49-57 劉 增 貴 (1996)< 漢 代 婦 女 的 名 字 >, 新 史 學 7(4):33-94 英 文 部 份 Alford, Richard D Naming and Identity: A Cross-Cultural Study of Personal Naming Practices. New Haven, Conn.:Hraf Press. Bourdieu, Pierre Distinction: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 translated by Richard Nice.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Bourdieu, Pierre, 1989, Social Space and Symbolic Power", Sociological Theory, 27

31 7(1): Davis, James A Cultural Factors in the Perception of Status Symbols." The Midwest Sociologist 21:1-11. Dunkling, Leslie Alan First Names First. Don Mills, Ontario, Canada: General Publishing. Eagleson, Oran W. and Antoinette D. Clifford.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Names of White and Negro Women College Students." The Journal of Social Psychology 21: Ellefson, Connie Lockhart The Melting Pot Book of Names. White Hall, VA: Betterway Publications International. Hanks, P. and F. Hodges A Dictionary of First Name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Lamont, Michele and Annette Lareau Cultural Capital: Allusions, Gaps and Glissandos in Recent Theoretical Developments." Sociological Theory 6: Lawson, Edwin D Personal Names: 100 Years of Social Science Contributions." Names 32: Lawson, Edwin D Personal Names and Naming: 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 Westport, Conn.: Greewood Press. Lieberson, Stanley What is in a name? Some Sociolinguistic Possibilit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Sociology of Language 45: Lieberson, Stanley and Eleanor O. Bell Children's First Names: An Empirical Study of Social Taste."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98: Lieberson, Stanley and Kelly S. Mikelson Distinctive African American Names: An Experimental, Historical, and Linguistic Analysis of Innovation."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60: Miller, Nathan Some Aspects of the Name in Culture-History."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32:

32 Paustian, P. Robert The Evolution of Personal Naming Practices among American Blacks." Names 26: Puckett, Newbell Niles Black Names in America: Origins and Usage. Boston: G.K. Hall. Rossi, Alice S Naming Children in Middle-Class Families."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30: Skipper, James K., Jr The Sociological Significance of Nicknames: The Case of Baseball Players." Journal of Sport Behavior 7: Smith-bannister, Scott Names and Naming Patterns in England Oxford: Clarendon Press. Steward, Greorge R American Given Names: Their Origin and History in the Context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Wilson, Stephen The Means of Naming A Social and Cultural History of Personal Naming in Western Europe. London, UK: UCL Press. Withycombe, E. G 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 Christian Names, third edition. Oxford: Clarendon. Zelinsky, Wilbur Cultural Variation in Personal Name Patterns in the Eastern United States."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