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第 3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3 总第 61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61 疑问言语行为及其亚类的俄汉对比刘雪娟 (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 上海 )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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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8 年第 3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3 总第 61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61 疑问言语行为及其亚类的俄汉对比刘雪娟 (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 上海 ) 提要 : 本文以言语行为理论为依托, 尝试对疑问言语行为进行界定与分类, 并基于语料库对俄汉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进行统计与对比分析疑问言语行为是指借助疑问句的形式表达的交际语境中的具体言语行为, 分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和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交际意图在于从受话人处获取未知信息, 间接疑问言语行为交际意图不是旨在获取未知信息, 而是实施交际语境中的具体言语行为, 如祈使断言等通过研究得出 : 俄汉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绝大部分重合, 出现频率较高的有 : 纯疑问推测确认情感评价祈使断言关键词 : 疑问句 ; 疑问言语行为 ; 俄汉语对比中图分类号 : H030 文献标识码 :A 1 引言思维始于问题, 提问的最常见表达手段便是疑问句疑问句有自身结构上特有的标记语义上特别的内涵以及语用上特殊的功能 ( 邵敬敏 2014:1) 传统语法多从疑问句的结构和语义方面着手分析, 随着言语行为理论的提出与发展, 语言学家们认为, 说话即是做事那么, 具体交际语境中说话人运用疑问句的形式到底实施何种言语行为? 表达何种交际意图? 如何阐释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类型丰富的深层机制? 近年来, 随着计算机科学的发展, 语料库语言学应运而生, 国内外许多语言学家都开始运用语料库定量研究的方法分析语言问题, 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定量型研究可以量化本来不可以量化的语言现象和特点 ( 严辰松 2001:4) 本文将尝试基于俄语国家语料库和北大 CCL 语料库对口语子库中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类型进行量化统计与对比分析 2 理论基础 20 世纪 50 年代, 英国语言哲学家 J. Austin( 奥斯汀 ) 创立了言语行为理论奥斯汀认为, 在大多数情况下, 一个人在说话的时候同时实施了三种行为 : 言说行为意向行为和取效行为 ( 何兆熊 2000:92) 言语行为理论的核心在于, 交际双方如何以言行事, 如何在特定语境中恰当合理地使用和理解话语奥斯汀的学生美国语言学家 J. Searle( 塞尔 ) 继承和发展了奥斯汀的言语行为理论, 提出了间接言语行为理论塞尔按照言语行为的显露程度, 将言语行为分为 : 直接言语行为和间接言语行为他认为, 直接言语行为就是受话人能从词语的字面意义直接判定说话人意向的行为 ; 间接言语行为是在一定语境中通过某一话语来传递隐含的间接性的语用用意或施为用意的言语行为 ( 冉永平 2006:80), 实际上是通过实施另一种言语行为来间接地实施某一种言语行为 ( 何兆熊 2000:124) 例如 :Вы не знаете, где 18

2 находится Красная площадь? 该例句字面上是探询受话人是否知道红场的位置, 这种提问行为是直接言语行为, 但实际上这句话的真正交际意图是说话人请求受话人告知红场的地点 : Скажите, пожалуйста, где находится Красная площадь? 这种请求行为就是间接言语行为, 是通过实施提问行为来间接实现的生活中这种间接随处可见, 说话人主要是出于婉转礼貌的心态使用这种间接言语行为的 3 疑问言语行为的界定和分类 3.1 疑问言语行为的界定 О. Есперсен 认为, 疑问是一种祈使行为, 祈使受话人告知信息 (О. Есперсен 1958: 351)В.С. Храковский, А.П. Володин 持相同观点, 他们指出, 疑问结构在功能上可以等同或替代祈使结构是不足为奇的 (В.С. Храковский, А.П. Володин 1986:207) Т.В. Булыгина, А.Д. Шмелёв 认为, 疑问的标准类型 ( 纯疑问 ) 是在说话人不知道答案, 他想要知道答案, 并且认为受话人知道答案的情境下发生的言语行为 ( 什梅廖夫, 布雷金娜 2011:207) 左思民在对言语行为分类时, 将询问行为界定为 : 说话者要求听话者提供某些特定信息的行事行为 ( 左思民 2000:157) 徐盛桓则从疑问句的交际意义出发, 认为正常意义的疑问句必须是在语用环境中用以探询信息 ( 徐盛桓 1998:28), 因此, 明知故问问而不当问之无理等问句都不是正常意义的问句 Е.В. Падучева(1985), И.М. Кобозева(1988), Г.Р. Власян(2006) 等学者都深入研究了疑问言语行为的成功条件 Е.В. Падучева 将言语行为分为四类 : 肯定行为承诺行为祈使行为和疑问行为, 分析了疑问行为的准备条件本质条件和真诚条件, 指出疑问行为的意向目的在于说话人试图从受话人处获取信息 (Е.В. Падучева 1985:25)И.М. Кобозева 以成功条件为依据, 认为疑问言语行为必须符合四个基本条件 :(1) 说话人言及受话人将要回答的问题 ( 命题内容条件 );(2) 说话人对答案一无所知, 认为并相信受话人能予以回答, 且双方都不认为回答行为是受话人通常要完成的 ( 预备条件 );(3) 说话人真心想要获取相应的信息 ( 真诚条件 );(4) 说话人设法使受话人作出回答 ( 基本条件 ) 符合上述四个基本条件为真疑问, 属基本功能 ; 违反上述基本条件或之一是假疑问, 属派生功能 (И.М. Кобозева 1988:40 41)Г.Р. Власян 则强调了疑问言语行为的本质条件 : 说话人将自己的言语行为视作祈使受话人告知未知信息的一种行为, 如果疑问言语行为的成功条件未被完全执行或受到其他言语行为成功条件的破坏, 则疑问语句会产生非疑问意义, 即改变了语句的目的和结果 (Г.Р. Власян 2006:1) 本文基于前人对疑问言语行为的研究成果, 将疑问言语行为分成疑问和言语行为两部分来理解 :(1) 疑问是疑问句的形式 ;(2) 言语行为是疑问句这种形式在语境中表达的具体交际意图因此, 我们将疑问言语行为定义为 : 借助疑问句的形式表达的交际语境中的具体言语行为 3.2 疑问言语行为的分类俄语语法 (1980) 将疑问句的功能分为原始功能和派生功能疑问句的原始功能旨在探求信息, 即获得答复 ; 它的再生功能不是旨在探求信息, 而是旨在传递信息, 对某事作直接的报道在探讨疑问句的原始功能时, 根据说话人对询问内容的了解程度, 将疑问句分为纯疑问句不定疑问句和确定疑问句三种在探讨疑问句的派生功能时, 共划分出六种派生功能 :(1) 富于表情色彩的肯定意义 ;(2) 富于表情色彩的否定意义 ;(3) 富于惊讶疑惑不安不赞同的情感意义 ;(4) 祈使意义 ;(5) 解释 ;(6) 旨在引起听者注意牛保义从疑问句所实施的言语行为出发, 将疑问句分为两类 : 直接言语行为疑问句和间接言语行为疑问句, 前者指用疑问句形式实施询问言语行为 ; 后者指用疑问句形式实施除询问以外的另一种言语行为, 如陈述命令建议等 ( 牛保义 2009:50) 袁妮从言语行为角度归纳 19

3 了俄语疑问句在交际中行使的五类间接功能 :(1) 陈述类功能 ;(2) 指令类功能 ;(3) 承诺类功能 ;(4) 表情类功能 ;(5) 联络类功能 ( 袁妮 2005:20 23) 此外, 俄罗斯语言学界 Е.М. Галкина-Федорук(1958), Я. Хинтикка (1974), Н.И. Голубева-Монаткина(1988) 和国内俄语界杨明天 (1999) 袁妮 (2005) 李洪儒 (2009) 等学者都对疑问言语行为的分类作了深入细致的研究, 不一而足本文将参照俄语语法 (1980) 对疑问句功能的分类, 初步将疑问言语行为大致分为 : 直接疑问言语行为和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执行的是疑问句的原始功能, 其交际意图在于从受话人处获取未知信息, 间接疑问言语行为执行的是疑问句的派生功能, 其交际意图则不是旨在获取未知信息, 而是借助疑问句的形式实施交际语境中的其他言语行为, 如祈使断言等根据说话人对询问内容的了解程度, 本文将直接疑问言语行为分为三类 : 纯疑问言语行为推测言语行为和确认言语行为具体而言 : 纯疑问言语行为 : 由纯疑问句表达的一类言语行为, 说话人对所询问内容一无所知, 说话人期望获取的信息量最大, 无论受话人怎样回答, 对说话人来说答案都是未知信息俄语汉语中主要是在中性语境条件下, 由疑问关系代词参与构成的疑问句实施纯疑问言语行为例如 : (1)[Степан Аркадьич 在和 Матвей 讨论事情时, 听见门外有女人衣服摆动的窸窣声, Степан Аркадьич 问道 :] Это кто там? (Л. Толстой) (2)[ 韵梅想在第一时间给丈夫做面片, 只在椅子上打盹, 被丈夫低声叫醒后说道 :] 我等着给你做面呢! 什么时候了? ( 老舍 ) 推测言语行为 : 说话人对所询问内容推测半疑, 即带有猜测推测犹豫怀疑的意义, 周围环境中的一点信息和说话人的认知知识构成说话人的推测依据, 然而说话人对自己的推测感到怀疑, 需对此向受话人提问, 说话人进行推测提问的目的有两个 : 一是探询信息, 二是检验推测的准确性俄语和汉语中疑问句在实施推测言语行为时, 都有一些表示不确定意义的词汇表达手段, 如俄语中的语气词 не... ли, что, что же, что ли, разве, неужели, не, 汉语中有语气词吗吧难道莫非等例如 : (3)[Левин 也吃牡蛎, 不过他更喜欢白面包夹干酪 Степан Аркадьич 看到有点不自在的 Левин 后说 :]А ты не очень любишь устрицы? или ты озабочен? А? (Л. Толстой) (4)[ 大赤包根据约翰在英国府常喝红茶, 该换换口味, 由此推测约翰应该想喝香片, 便说 :] 谢谢你呀, 约翰! 你喝什么茶? 还是香片吧?( 老舍 ) 确认言语行为 : 能够实施确认言语行为的疑问句的特点是, 说话人在提问之前根据背景知识和个人认知已对所问事件作出一个完整的判断, 但他对该判断的准确性没有十足的把握, 因此说话人提问的目的在于通过受话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检验自己的判断, 从而获取对事件的完整认知或重新认识事件俄语中主要由语气词 а, да, не правда ли, так ведь 等构成的疑问句, 汉语中主要由对不对是不是等构成的附加疑问句都表达确认言语行为例如 : (5) Ну, идите, идите кататься. А хорошо стала кататься наша Кити, не правда ли? (Л. Толстой) (6) 招弟郑重的陈说 : 妈, 你看, 人家小姐们都会唱, 我有嗓子, 闲着也是闲着, 何不好好地学学呢? 学会了几出, 拍, 一登台, 多抖啊! 要是唱红了, 我也上天津, 上海, 大连, 青岛, 和东京, 对不对? ( 老舍 ) 针对间接疑问言语行为, 我们将间接疑问言语行为分为四类 : 祈使言语行为断言言语行为情感评价性言语行为和寒暄言语行为具体而言 : 20

4 祈使言语行为 : 说话人借助疑问句的形式实施的不同祈使行为, 如请求建议劝告邀请阻止命令等, 其中请求行为出现的频率较高俄语中运用疑问语句表达请求行为时, 除了完整的上下文语境特定的语调外, 还必须有否定词的参与, 如例 (7); 汉语中则不需要否定词的参与, 如例 (8) 中瑞全说出疑问语句的交际意图不在于询问, 而在于阻止韵梅和老太爷继续讨论关于日本人攻打卢沟桥的事情 : (7)Иван Ильич, вы не могли бы меня проводить до дома? (Л. Толстой) (8)[ 老太爷和韵梅讨论为什么日本人要攻打卢沟桥, 老三瑞全不满地说 :] 你把嘴闭上一会儿行不行? 你说得我心里直闹得慌! ( 老舍 ) 断言言语行为 : 表达这类言语行为的疑问句属于介于疑问句和陈述句之间的边界现象, 形式上是旨在获取信息的问句, 而内容上却是用来传达信息的陈述句, 表达说话人肯定或否定的观点态度, 如例 (9) 和例 (10) 都表达了说话人肯定的观点态度 : 谁都认识我们没有昭和糖, 我么依旧来开会俄语和汉语中表断言言语行为的疑问句的共同点在于 : 肯定的句法形式表示说话人否定的观点态度, 而否定的句法形式表示肯定的观点态度 (9) С кем мы не знакомы? Мы с женой как белые волки, нас все знают, отвечал Корсунский. (Л.Толстой) (10) 不在乎那几块糖! 冠先生给瑞丰解释难道没有昭和糖, 我们就不来开会吗? ( 老舍 ) 情感评价性言语行为 : 说话人借助疑问句的形式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状态, 如惊奇不满责备怀疑等, 这类疑问句多以修辞疑问句为主, 除特定的词汇手段 разве, неужели, почему же, При чём + N. / При чём + инф. 外, 主要依靠语境语调和说话人注入的情感语气来解读说话人表达的情感评价意义例如 : (11) Это Гриша? Боже мой, как он вырос! сказала Анна и, поцеловав его, не спуская глаз с Долли, остановилась и покраснела. (Л.Толстой) (12)[ 冠先生带着骄傲与轻蔑的神气想多出钱叫小崔拉车, 小崔说 :] 车厂子都关着呢, 我哪儿赁车去? 再说, 小崔没往下说, 而在倭瓜脸上摆出些不屑的神气来寒暄言语行为 : 说话人借助疑问句的形式表达的言语礼节类行为, 旨在传递感情信息, 建立和保持社会交际等, 这类疑问句一般询问生活工作学习健康状况等俄语中常用于寒暄的疑问句有 :Как дела? Как живёте? Как идёт жизнь? 等, 除此以外, 俄罗斯人也会询问对方的生活学习健康工作等, 如 Как успехи? Что нового? Как здоровье? Как спалось? 等汉语中表达寒暄言语行为的疑问句在询问内容上涉及到方方面面, 包括生活工作学习家庭健康, 婚姻状况年龄等等, 如吃饭了吗? 最近在忙什么呢? 工作找到了吗? 买菜去啦? 等等例如 : (13) Получил телеграмму? Здоров? Слава Богу. Хорошо доехали? сказал сын. (14) 正说到这里, 院里小顺儿撒娇的喊着 : 爷爷! 爷爷! 你回来啦? 给我买桃子来没有? ( 老舍 ) 本文借鉴 Е.В. Падучева(1985), И.М. Кобозева(1988), Г.Р. Власян(2006) 三位语言学家对疑问言语行为成功条件的研究成果, 结合本文对疑问言语行为的界定, 我们尝试归纳出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的交际成功条件, 如表 1 所示下文将在疑问言语行为分类的基础上, 基于俄语和汉语语料库, 对疑问言语行为进行统计分析表 1 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的成功条件亚类类型成功条件预备条件真诚条件本质条件 21

5 直纯疑问 a. 说话人不知道答案 ;b. 说话人假设受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想知道答案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提问, 受话人不会主动作出回答推测 a. 说话人对答案有一定认识 ;b. 说话人假设受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想知道答案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提问, 受话人不会主动作出回答接确认 a. 说话人几乎确信自己的答案 ;b. 说话人假设受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想知道答案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提问, 受话人不会主动作出回答 a. 说话人知道答案 ;b. 受话人具备说话人希望受话人实现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祈使受话人, 祈使完成 P 的能力 (P 为说话人言及的 P 受话人不会主动实现 P 行为 ) 间断言说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相信对受话人的言行有影响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说出正确观点, 受话人不知道正确答案接情感评价说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希望受话人了解其对事情的情感态度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表达情感, 受话人不知道他的情感态度说话人知道答案说话人希望与受话人建说话人认为, 如果他不问候受话人, 寒暄立良好关系则不能传递感情信息建立或保持社会交际 4 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统计 4.1 研究方法语料库语言学的发展为疑问句的定量研究提供了有利土壤 (И.В. Винантова 2011, 赵晨 2003, 王立非张岩 2006, 张建强 2008) 关于疑问言语行为,И.В. Винантова 抽取了文学作品中实施间接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进行了定量研究, 旨在分析其交际语用特点和句法表达手段由此可见, 定量研究是语言学研究的一个新的趋势, 能够证实已有观点或发现被忽视的问题因此, 本文尝试基于语料库, 对俄汉语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类型进行定量分析与对比研究俄语语料取自俄语国家语料库 (Национальный корпус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1 进入俄语国家语料库口语库的检索页面, 点击词汇语法检索框 (Лексико-грамматический поиск) 的补充特征 (доп. признаки) 选择对话框, 勾选 слово перед 的 вопросительным знаком, 点击 искать ( 检索 ), 可以得到疑问语句及其上下文口语子库中涵盖的文献为 3913 篇, 句子为个, 通过设置以上参数, 我们检索到的疑问语句共例选择右上方 настройки ( 排序 ) 中的 случайно ( 随机排序 ), 点击 применить ( 应用 ), 我们再每隔 10 个从中随机抽取前 300 例带有疑问语句的话轮文本为研究对象, 对其在具体交际语境中的言语行为亚类进行定量分析汉语语料选自北大 CCL 语料库 2 将北大 CCL 语料库限定为现代汉语库, 在检索框中输入?, 同时点击选择范围, 出现界面中点选当代语料子库, 鉴于我们统计的语料为疑问语句话轮文本, 因此, 选择其中的口语子库中的对话电视访谈和相声小品类作为语料范围, 点击确定, 最后点击查询, 进而获得汉语疑问语句话轮文本, 共计例同上, 我们随机抽取 300 个带有疑问语句的话轮文本作为具体分析对象需要说明的是, 在对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类型进行标注时, 类型的初步判定是参照本文对疑问言语行为提出的分类类型作为标准, 但是由于真实语料的丰富性及其语境的多样性, 存在部分语例难以归类, 如分析语料过程中, 我们发现抽取的俄语和汉语疑问语句话轮文本中多处出现疑问句群邵敬敏认为, 前后两个以上疑问句连用, 形成一个疑问句群, 疑问句与疑问句之间也必定存在一定的逻辑语义关系 ( 邵敬敏 1996:219) 因为疑问句群所表示的 22

6 交际意义十分复杂, 本文为方便统计仅取其中一处疑问句分析 4.2 俄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统计通过统计分析, 俄语 300 个话轮文本中疑问语句亚类类型共计 19 种, 分为直接和间接两大类, 其中表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有 4 种 : 纯疑问推测确认和追问 ; 表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共 15 种, 可概括为 6 小类 : 祈使类断言类情感评价类吸引注意寒暄和话语衔接统计结果如表 2 所示 : 纯疑问直接推测确认追问请求要求表 2 俄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类型间接祈使断言情感评价吸命令邀请肯定否定 (65.3%) 21(7%) 14(4.7%) 48(16%) 3.7% 2.7% 0.6% 表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的数量最多, 共 196 个, 占 65.3% 表纯疑问意义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33 个 ; 表确认意义疑问语句的数量次之, 共 33 个 ; 表推测意义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28 个 ; 表追问意义疑问语句数量为 2 个, 如 : Как будто пожар восстаёт. Какой пожар? Ну восход луны, конечно. (НКРЯ) 表示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04 个, 占 34.7% 祈使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21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按使用频率分别为 : 请求要求邀请命令 ; 断言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4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有肯定和否定两类 ; 情感评价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48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按照使用频率分别为 : 吃惊不满怀疑责备赞同不赞同 ; 表吸引注意意义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1 个, 吸引注意类的言语行为是说话者通过问句的形式来吸引交谈对方的一种方式 ( 季小军 2011:63), 如 Представляете? Ты понимаешь? 等 ; 表寒暄意义疑问语句数量为 8 个在分析时还发现一类在话语之间起衔接作用的疑问句, 这类疑问句只有 2 个 :Как бы вам это сказать? Как сказать? 说话人说出这类疑问句的交际意图不是为了从受话人处获取信息, 而是想要为组织语言争取时间, 起到话语之间衔接的作用 4.3 汉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统计通过统计分析, 汉语 300 个话轮文本中疑问语句亚类类型共计 24 种, 分为直接和间接两大类, 其中表直接疑问语言行为的亚类有 4 种 : 纯疑问推测确认追问 ; 表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共 20 种, 可概括为 5 小类 : 祈使类断言类情感评价类吸引注意引出观点统计结果如表 3 所示 : 赞同不赞同责备表 3 汉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类型怀疑不满吃惊引注意寒暄话题衔接总计 300 直接间接祈使断言情感评价吸引总纯疑问推测确认追问请求阻止劝告命令建议禁止邀请肯定否定吃惊不满怀疑威胁责备反驳申辩不赞同不屑引注意出观点计 (55%) 30(10%) 33(11%) 53(17.6%) 0.7% 5.7% 表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65 个, 占 55%, 其中表纯疑问意义的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02 个 ; 表推测意义的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33 个 ; 表确认意义的疑问语句的 23

7 数量为 28 个 ; 表追问意义的疑问语句数量为 2 个表示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135 个, 占 45% 祈使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30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按使用频率分别为 : 请求阻止劝告命令建议禁止邀请 ; 断言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33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按使用频率分别为 : 否定肯定 ; 表情感评价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53 个, 其中具体交际意义按使用频率分别为 : 吃惊不满怀疑责备不赞同威胁反驳不屑申辩在分析时汉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时, 也同样发现表吸引注意意义的疑问语句, 这类疑问语句的数量为 2 个, 例如 : (15) 李 : 你这样怎么能唱反调, 怎么能斗争? 我的本领, 就是我一直能作一个很凶悍的很有技巧的, 单干户个体户, 跟他们干你懂我的意思吧? 汤 : 是, 是汉语疑问言语行为还可表示引出观点的交际意义, 这类疑问语句以设问句为主, 如什么叫自律? 自律就是自己管束自己的行为, 知道不? 设问句从疑问程度上是说话人无疑而问, 在回答方式上, 设问句的观点通过施问者接下来的话语来表达, 其功能是说话人为了引起注意, 引出自己的观点, 发人深省 5 俄语和汉语疑问言语行为亚类类型对比及启示 5.1 对比分析及其成因 (1) 在我们所分析的语料中, 俄语中表直接疑问言语行为的疑问语句占总量的 65.3%, 汉语为 55%, 占比都最高由此可见, 俄语和汉语疑问语句常被用于实施直接疑问言语行为, 因为人们使用疑问语句的最初目的便是获取信息, 这也是疑问句的基本功能此外, 俄语和汉语疑问语句实施频率较高的直接言语行为类型重合, 分别为 : 纯疑问推测和确认, 这与说话人对所询问内容的了解程度有关, 是完全未知, 还是推测半疑, 或只是检验判断, 确认信息 (2) 俄语和汉语疑问语句实施的间接言语行为类型都很丰富, 俄语有 15 类, 汉语则有 20 类, 重合的间接言语行为类型有 : 祈使断言情感评价和吸引注意, 究其原因, 我们尝试用认知语言学中的原型理论来解释认知语言学用原型来指一个指称词语外延义的典型成员 ( 王寅 2006: ) 如猫狗被看作动物范畴的典型成员, 苹果梨被看作水果范畴的典型成员根据原型理论, 我们认为, 每一个句类有自己的言语行为原型 : 陈述句言语行为原型是陈述, 陈述又被称作断言, 疑问句言语行为原型是疑问, 祈使言语行为原型是祈使, 感叹言语行为原型是感叹每一种言语行为原型之间是连续的, 不是离散的, 因此, 陈述疑问祈使和感叹这 4 类原型言语行为在功能上便有许多交叉部分, 标准语境中它们体现的是原型功能, 一旦在特定具体语境的作用下, 原型变体便被激活, 使得一些原型言语行为呈现其他的功能, 因此, 在具体语境作用下, 疑问语句除了实施直接言语行为获取信息外, 还可以实施祈使断言感叹等多种间接言语行为 (3) 俄语和汉语实施频率最高的间接疑问言语行为类型都为情感评价性言语行为, 俄语占总量的 16%, 汉语为 17.6%, 主要表达吃惊不满怀疑责备不赞同等意义, 多以负面情感为主邵敬敏指出, 疑问句表达的情感态度类型与其自身的反诘语气密切相关以怎么疑问句的功能类型为例, 按反诘程度分为 5 类 : 不解型不满型催促型申辩型与驳斥责怪型, 这 5 类反诘程度依次递增 ( 邵敬敏 1996:64 64) 由此可见, 疑问语句表达的丰富的情感评价意义与反诘语气和具体语境密切相关 (4) 俄语和汉语中出现的表吸引注意类的疑问语句 :Представляете? Ты понимаешь? 你知道吗? 你懂我的意思吧? 等, 这类疑问句在结构上, 格式已经固定化, 动词后面不可接宾语, 句中的人称指称作用已经虚化, 有时可以省略 ; 在语义上, 不再具有真值意义, 不影响前后语句的命题内容和真值条件 ( 张聪燕 2008:86); 在语用功能上, 有引起注意引发话题等作用, 发挥着话语标记语的多种语用功能, 有效地促进了谈话双方的 24

8 理解与交流对于表达这类功能的疑问语句, 要予以足够的重视和研究 (5) 俄语语料中出现了表寒暄意义的间接言语行为, 占总量的 2.7%; 而统计的汉语 300 个疑问语句话轮文本中没有出现该意义, 但是生活中以疑问语句的形式表达寒暄行为的现象十分普遍, 这可能是因为我们设定的汉语语料范围仅包括 : 对话电视访谈和相声小品类, 未涵盖日常生活交际对话 (6) 基于本文语料统计结果, 尝试对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类型进行补充调整疑问言语行为分为直接疑问言语行为和间接疑问言语行为, 直接疑问言语行为主要包括 4 类 : 纯疑问推测确认和追问 ; 间接疑问言语行为主要包括 5 类 : 情感评价祈使断言寒暄和话语标记功能 ( 引起注意 ) 5.2 启示本文的研究成果对俄语汉语中疑问句和疑问言语行为的研究具有一定启示, 对教学和跨文化交际也能起到辅助作用就该问题, 今后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探索 :(1) 本文从疑问言语行为的亚类类型角度进行俄汉对比, 今后可基于具体亚类类型比较俄语和汉语表达手段的异同, 进而分析出两个民族语言表达的差异 ;(2) 基于上文的统计结果发现, 俄语和汉语中疑问语句实施频率最高的疑问言语行为类型都为情感评价性言语行为, 因此, 我们可以基于大量语料研究疑问语句表达的具体情感态度类型, 在教学方面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和运用疑问句 ;(3) 通过本文研究发现, 疑问语句可用于话语标记语的功能, 起到引起注意引发话题等语用功能, 以往的研究成果基本是从疑问语句表达的具体交际意义出发, 忽视了疑问语句的这一语用功能, 但是交际中为什么会如此使用, 作为话语标记的疑问语句还具有哪些语用功能,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 6 结束语语言系统的不对称二元性导致了语言单位的形式和意义之间出现不对等情况因此, 疑问语句在不同语境和上下文因素的作用下可以表达不同的言语行为目前, 针对疑问言语行为进行汉外对比的研究尚不多见, 本文的研究成果可以丰富言语行为理论和拓宽疑问句的研究视角, 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 ; 同时有助于外语教学实践翻译以及跨文化交际的顺利进行, 因而具有一定的实践价值附注 1 网址为本文俄语语料统计时间为 2017 年 3 月 15 日 2 网址为本文汉语语料统计时间为 2017 年 3 月 20 日参考文献 [1]АН СССР. Грамматика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Том 2[M].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2]Винантова И.В. Исследование коммуникативно-прагматических особенностей интеррогативных косвенных речевых актов[d]. Автореф. дис. канд. филол. наук. Челябинск, [3]Власян Г.Р. Вопросительные предложения в свете теории речевых актов[j]. Вестник Южно-Уральского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го университета. Серия: Лингвистика, [4]Есперсен О. Философия грамматики[m]. Москва: Изд-во иностр. лит., [5]Кобозева И.М. О первичных и вторичных функциях вопросительных предложений[a]. // Текст в Речевой деятельности[c]. Mосква: ИЯ АН СССР, [6]Падучева Е.В. Высказывание и его соотнесённость с действительностью[m].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9 [7] 严辰松. 谈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中的定量研究方法 [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1(5). [8] 什梅廖夫, 布雷金娜. 世界的语言概念化 [M].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9] 何兆熊. 新编语用学概要 [M].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10] 冉永平. 语用学 : 现象与分析 [M]. 北京 :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11] 季小军. 俄语一般疑问句的功能研究 [D]. 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1. [12] 左思民. 汉语语用学 [M]. 郑州 : 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 [13] 张聪燕. 话语标记语你知道吗 [J]. 哈尔滨学院学报,2008(11). [14] 牛保义. 修辞问句言语行为实施的认知机制研究 [J]. 外语学刊,2009(6). [15] 王寅. 认知语言学 [M]. 上海 :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16] 袁妮. 言语行为视角下的疑问句间接功能研究 [J]. 中国俄语教学,2005(4).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and Contrast of Its Russian and Chinese Subtypes Liu Xue-juan (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Shanghai ,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attempts to define and classify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and basing on corpus, the types of Russian and Chinese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s have been analyzed, described and comparatively studied.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is a specific kind of speech act expressed by the form of question in the communicative context.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is divided into direct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and indirect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The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of direct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is to obtain unknown information from the hearer, while the communicative intention of indirect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is not to obtain unknown information from the hearer, but to implement specific speech acts in the communicative context, for example: directive assertion and so on. Through the comparative study, we mainly draw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 through corpus statistics analysis, it shows that the types of Russian and Chinese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mostly coincide, which are: pure question, speculation, confirmation, emotional evaluation, imperative, assertion. Key words: questions; interrogative speech act; contrast of Russian and Chinese 作者简介 : 刘雪娟 (1991 ), 女, 江苏东台人, 上海外国语大学 2017 级俄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 俄语语用学语义学对比语言学收稿日期 : [ 责任编辑 : 惠秀梅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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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 &, ), 1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 原译作修补者, 但在英译版本中, 被译作 * 夏传玲 : 本文简要回顾了国内外定性研究在最近多年的发展概况, 总结了定性研究的六个发展趋势和分析策略上的三种流派在上述两种背景下, 本文探讨了计算机辅助的定性分析给定性研究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特别是它和手工操作对比时的优势和劣势, 以及应用这种定性分析技术所可能面临的困难 : 定性研究定性分析文化差异,, (, ),,,, ( - ) ( - ) ( - ) ( - ) ( - ) (

2018 年第 3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3 总第 61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61 疑问言语行为及其亚类的俄汉对比 刘雪娟 (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 上海 ) 提

2018 年第 3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3 总第 61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61 疑问言语行为及其亚类的俄汉对比刘雪娟 (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 上海 ) 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