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 立 中 興 大 學 歷 史 學 研 究 所 碩 士 學 位 論 文 台 灣 地 區 五 寶 法 器 鯊 魚 劍 之 研 究 The Research of Five Sacred Instrument -Sawfish Sword in Taiwan 指 導 教 授 : 吳 政 憲 Cheng Shien Wu 研 究 生 : 黃 慧 娟 Hui Chuan Huang 中 華 民 國 102 年 1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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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傳 統 中 國 藉 由 舞 蹈 音 樂 並 融 合 巫 者 操 演 法 器, 對 抗 莫 名 疾 病 瘟 疫 或 突 發 事 件 造 成 的 人 身 威 脅 乩 童 操 演 五 寶 法 器 的 習 俗, 在 台 灣 歷 經 了 荷 據 時 期 鄭 氏 政 權 時 期, 一 直 到 長 達 兩 百 多 年 的 清 領 時 期, 甚 至 到 日 治 時 期 時 成 為 日 本 人 眼 中 的 奇 風 異 俗 五 寶 法 器, 包 括 了 七 星 劍 釘 棍 ( 角 棍 銅 棍 狼 牙 棒 ) 月 斧 ( 月 眉 斧 雙 斧 ) 刺 球 ( 紅 柑 ) 鯊 魚 劍 其 中, 唯 一 純 天 然 的 鯊 魚 劍 是 極 為 特 殊 且 神 奇 的 一 種 器 物 它 是 如 何 從 自 然 生 物 轉 變 成 宗 教 信 仰 物? 它 的 取 得 區 域 在 哪 裡? 最 早 由 何 人 開 始 使 用? 在 漫 長 的 歷 史 之 中 怎 樣 成 為 五 寶 之 ㄧ? 都 是 值 得 深 入 研 究 與 考 據 的 歷 史 課 題 物 質 文 化 (material culture) 是 表 明 器 物 背 後 蘊 含 豐 富 文 化 的 重 要 訊 息 本 文 將 藉 由 實 際 的 田 野 調 查 親 訪 佛 具 法 器 店 網 路 商 店 販 賣 廟 宇 使 用 者, 聚 焦 物 質 文 化 的 層 面 將 五 寶 法 器 的 功 能 延 伸 質 料 變 化 價 格 定 位 或 轉 變 等, 作 個 有 系 統 的 整 理 與 論 述 本 文 並 會 透 過 統 計 數 據 資 料, 為 日 後 台 灣 在 研 究 特 殊 的 民 間 信 仰 儀 式 時, 留 下 值 得 再 探 討 的 學 術 價 值 關 鍵 詞 :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鯊 魚 劍 鋸 鰩 鎮 煞 宗 教 信 仰 iii
Abstract A combination of dancing, music and Saman's ritual practices with sacred instruments is one of the traditional practices ancient Chinese employed to fight against disease, plague, or physical threats imposed by sudden incidents. Taiwan has seen the customary practice of Jitong's performing with the "Five Sacred Instruments" survive the Dutch colonization, the rule of Koxinga and the 200-year sovereignty of the Manchu dynasty. It was even considered exotic in the eyes of the Japanese during the Japanese colonial period. The Five Sacred Instruments include a seven-star sword, a nail stick (brass rod and wolf tooth stick), a moon ax (moon eyebrow ax, double ax), a nail-studded ball and a Sawfish Sword. Among them, "Sawfish Sword," which is extremely special, is the only purely natural and a magic kind of artifact. How did it transform itself into a religious artifact and an object of faith from a natural living creature? Where did people obtain it? By whom was it first used? How did it become one of the Five Sacred Instruments? All these questions are worth delving into. "Material culture" provides an important way of manifesting that a rich cultural heritage is embodied in discovered artifacts. With the help of field studies and surveys on Buddhist artifact shops, online shops and temple visitors, the researcher will, among others, carry out a systematic description and explication on the extended functions, material variations, and pricing of the Five Sacred Instruments within the context of the material culture. The statistics results achieved in this thesis creates room for more academic endeavors for the days to come in terms of the studies on special Taiwanese ritual rites. Key word:samans Five Sacred Instruments Sawfish Sword Sawfish religion iv
誌 謝 辭 以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 鯊 魚 劍 做 為 碩 士 論 文 研 究 主 題? 當 每 個 人 一 聽 到 這 個 論 文 題 目 時, 統 一 的 反 應 幾 乎 都 是 非 常 驚 呼 的 倒 吸 了 一 口 氣 的 確, 選 擇 這 麼 冷 門 的 題 目, 對 歷 史 文 獻 資 料 的 找 尋 是 個 很 大 的 考 驗, 而 且 也 必 須 透 過 大 量 的 田 野 調 查 來 搜 集 相 關 資 料 因 此 藉 著 論 文 寫 作 的 關 係, 我 的 足 跡 遍 及 了 南 港 新 竹 壽 豐 苗 栗 後 龍 台 中 清 水 高 雄 旗 津 等 地, 在 勇 敢 的 與 陌 生 人 展 開 對 談, 努 力 的 拍 攝 相 關 照 片 中, 也 因 此 讓 我 人 生 的 歷 練 增 色 許 多 能 完 成 這 篇 論 文, 首 先 最 要 感 謝 的 是 中 研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林 富 士 教 授, 在 中 興 歷 史 研 究 所 兩 年 的 課 程 裡, 受 到 林 老 師 相 當 多 的 教 導, 讓 原 本 就 對 巫 觋 民 間 信 仰 宗 教 儀 式 擁 有 濃 厚 興 趣 的 我, 更 加 深 入 了 解 其 中 代 表 的 意 涵 與 變 革 在 每 一 學 期 嚴 謹 廣 泛 大 量 的 前 人 資 料 閱 讀 中, 一 步 步 完 整 了 我 日 後 論 文 的 內 容 與 架 構 雖 然 後 來 因 為 台 北 台 中 路 途 較 遙 遠 的 因 素, 無 法 再 請 林 老 師 擔 任 我 的 指 導 教 授, 但 先 前 已 奠 基 的 基 礎 已 經 為 我 的 論 文 提 供 了 許 多 的 幫 助, 在 此, 再 次 由 衷 的 感 謝 林 富 士 教 授 的 指 導 再 來, 要 特 別 感 謝 的 還 有 後 續 擔 任 我 指 導 教 授 的 歷 史 所 主 任 吳 政 憲 教 授, 溫 暖 風 趣 又 時 時 帶 著 鼓 勵 的 吳 老 師, 在 我 論 文 衝 刺 的 最 後 關 頭, 提 供 了 許 多 意 見, 也 安 定 了 我 在 論 文 寫 作 中 繁 雜 的 思 緒 還 有 素 未 謀 面 的 李 弘 善 先 生 熱 心 提 供 田 調 資 料 高 雄 旗 津 林 李 元 先 生 口 試 委 員 王 志 宇 教 授 林 茂 賢 教 授 論 文 寫 作 指 導 老 師 黃 寬 重 教 授 現 任 中 研 院 台 灣 史 研 究 所 所 長 謝 國 興 教 授 中 央 研 究 院 人 文 社 會 科 學 研 究 中 心 洪 瑩 發 先 生 三 光 佛 具 行 負 責 人 林 明 華 先 生 等 等, 感 謝 有 您 們 的 幫 忙 使 我 能 順 利 的 完 成 這 篇 論 文 在 論 文 寫 作 同 時 仍 在 教 育 實 習 的 我, 有 幸 的 遇 見 了 明 道 中 學 周 凌 漢 老 師, 讓 我 能 在 實 習 之 餘 無 後 顧 之 憂 的 完 成 論 文 最 後, 當 然 還 要 對 一 直 在 身 旁 支 持 我 的 家 人 SANDY 及 朋 友 們 說, 我 終 於 畢 業 了! 中 興 歷 史 研 究 所 黃 慧 娟 2013/1/22 v
目 次 摘 要 ii 第 一 章 緒 論 1 第 一 節 研 究 動 機 和 目 的 1 第 二 節 近 人 研 究 成 果 之 回 顧 3 第 三 節 主 要 材 料 及 研 究 方 法 與 途 徑 5 第 四 節 預 期 成 果 與 學 術 價 值 6 第 二 章 五 寶 法 器 的 使 用 8 第 一 節 神 靈 展 現 與 鮮 血 的 揮 灑 -- 乩 童 與 五 寶 法 器 8 ( 一 ) 乩 童 之 釋 義 8 ( 二 ) 乩 童 採 童 坐 禁 與 五 寶 法 器 的 關 係 9 ( 三 ) 乩 童 之 職 事 與 五 寶 法 器 的 運 用 12 第 二 節 五 寶 法 器 的 造 型 與 材 質 15 ( 一 ) 七 星 劍 15 ( 二 ) 銅 棍 16 ( 三 ) 刺 球 18 ( 四 ) 月 斧 20 ( 五 ) 鯊 魚 劍 22 第 三 節 五 寶 法 器 使 用 方 式 與 部 位 24 ( 一 ) 使 用 方 式 24 vi
( 二 ) 使 用 部 位 29 ( 三 ) 操 使 五 寶 法 器 的 符 咒 31 第 三 章 清 代 及 日 治 時 期 文 獻 中 的 五 寶 法 器 39 第 一 節 清 代 五 寶 法 器 相 關 文 獻 39 第 二 節 日 治 時 期 五 寶 法 器 相 關 文 獻 及 日 人 態 度 43 ( 一 ) 日 人 類 學 家 的 紀 錄 與 研 究 46 ( 二 ) 日 方 遏 止 乩 童 行 徑 的 做 法 51 ( 三 ) 在 台 灣 的 日 人 寺 廟 與 乩 童 53 第 四 章 鯊 魚 劍 材 料 所 屬 魚 種 及 其 分 布 區 域 57 第 一 節 鯊 魚 劍 魚 種 之 釐 清 57 第 二 節 鯊 魚 劍 材 料 分 佈 區 域 59 第 三 節 中 國 史 料 中 的 鋸 鰩 61 第 四 節 鯊 魚 劍 材 料 在 中 國 台 灣 分 布 的 區 域 65 第 五 節 台 灣 鯊 魚 劍 材 料 取 得 途 徑 69 ( 一 ) 高 雄 旗 津 澳 洲 遠 洋 漁 獲 69 ( 二 ) 宜 蘭 南 方 澳 74 ( 三 ) 由 漁 民 捕 獲 轉 贈 75 第 五 章 武 器 神 器 法 器 -- 鯊 魚 劍 的 蛻 變 77 第 一 節 鯊 魚 劍 的 防 禦 功 能 77 ( 一 ) 武 器 77 vii
( 二 ) 兵 器 85 第 二 節 鯊 魚 劍 的 神 器 角 色 89 ( 一 ) 鯊 魚 劍 在 王 船 中 的 使 用 90 ( 二 ) 鯊 魚 劍 在 二 八 宿 中 的 意 涵 98 第 三 節 鯊 魚 劍 的 法 器 定 位 99 第 六 章 戰 後 五 寶 法 器 的 販 售 與 功 能 改 變 101 第 一 節 五 寶 法 器 的 販 賣 與 銷 售 101 (ㄧ) 佛 具 法 器 行 之 販 售 102 ( 二 ) 網 路 商 店 之 販 售 105 ( 三 ) 網 路 商 店 購 買 者 107 ( 四 ) 五 寶 法 器 製 造 者 109 第 二 節 五 寶 法 器 功 能 的 另 類 運 用 109 (ㄧ) 宗 教 性 功 能 鎮 宅 鎮 煞 斬 桃 花 109 ( 二 ) 另 類 功 能 逞 凶 鬥 狠 的 利 器 114 第 七 章 結 論 120 參 考 書 目 143 圖 目 次 圖 2-2-1: 傳 統 白 鐵 鍛 造 七 星 劍 15 圖 2-2-2: 桃 木 製 七 星 劍 16 圖 2-2-3: 釘 棍 17 viii
圖 2-2-4: 角 棍 17 圖 2-2-5 操 使 角 棍 的 乩 童 18 圖 2-2-6: 刺 球 19 圖 2-2-7: 小 型 刺 球 19 圖 2-2-8: 小 型 鐵 製 月 斧 20 圖 2-2-9: 小 型 木 把 月 斧 20 圖 2-2-10: 鯊 魚 劍 上 的 符 籙 22 圖 2-2-11: 白 鐵 製 鯊 魚 劍 23 圖 2-3-1: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圖 示 24 圖 2-3-2: 50 年 代 苗 栗 鄉 間 廟 會 乩 童 起 乩 畫 面 28 圖 2-3-3: 刈 舌 符 32 圖 2-3-4: 止 血 符 33 圖 2-3-5: 七 星 劍 符 34 圖 2-3-6: 安 月 眉 斧 符 35 圖 2-3-7: 操 魚 劍 符 36 圖 2-3-8: 安 刺 球 符 37 圖 2-3-9: 安 銅 棍 符 38 圖 3-2-1: 趕 走 惡 魔 的 乩 童 像 44 圖 3-2-2: 日 治 時 期 五 寶 法 器 51 圖 4-1-1: 鋸 鰩 (Sawfish) 57 圖 4-1-2: 鋸 鮫 58 圖 4-3-1: 胡 沙 -- 本 草 綱 目 63 圖 4-3-2: 劍 魚 -- 坤 輿 圖 說 64 圖 4-5-1: 林 李 元 先 生 70 圖 4-5-2: 林 李 元 先 生 展 示 鋸 鰩 吻 部 及 部 分 頭 部 72 圖 4-5-3: 林 李 元 先 生 展 示 鯊 魚 劍 之 修 復 痕 跡 73 ix
圖 5-1-1: 阿 茲 特 克 石 刃 劍 78 圖 5-1-2: 金 斯 邁 爾 島 鯊 魚 牙 齒 劍 79 圖 5-1-3: 吉 里 巴 斯 島 鯊 齒 劍 80 圖 4-1-4: 魚 骨 槊 82 圖 5-1-5: 東 海 岸 原 住 民 魚 骨 槊 83 圖 5-1-6: 明 帝 御 製 魚 骨 劍 86 圖 5-1-7: 清 宮 木 柄 雕 龍 魚 骨 劍 87 圖 5-1-8: 湛 江 市 宣 封 廟 關 帝 殿 魚 骨 劍 88 圖 5-2-1: 後 龍 外 埔 合 興 宮 王 船 內 沙 魚 劍 94 圖 5-2-2: 合 興 宮 -- 漂 著 王 船 95 圖 5-2-3: 王 船 內 神 床 七 座 錢 櫃 衣 櫃 椅 棹 95 圖 5-2-4: 新 竹 縣 新 豐 鄉 池 和 宮 信 徒 敬 獻 鯊 魚 劍 96 圖 5-2-5: 新 竹 縣 新 豐 鄉 池 和 宮 信 徒 敬 獻 鯊 魚 劍 局 部 97 圖 5-3-1: 後 營 慈 鳳 宮 特 巨 鯊 魚 劍 100 圖 6-1-1: 三 光 佛 具 行 140cm 長 鯊 魚 劍 102 圖 6-1-2: 迷 你 五 寶 108 圖 6-2-1: 抹 草 木 製 迷 你 五 寶 112 表 目 次 附 表 1: 五 營 配 置 表 25 附 表 2: 五 寶 法 器 使 用 類 別 與 部 位 29 附 表 3: 東 港 東 隆 宮 王 船 醮 儀 點 倉 物 品 清 單 93 附 表 4: 五 寶 法 器 販 售 商 店 資 料 調 查 表 104 附 表 5: 五 寶 法 器 販 售 商 店 問 卷 調 查 表 106 附 表 6: 五 寶 法 器 網 路 販 售 店 家 資 料 : 奇 摩 拍 賣 網 站 125 附 表 7: 五 寶 法 器 網 路 販 售 店 家 資 料 : 露 天 拍 賣 網 站 133 x
第 一 章 緒 論 第 一 節 研 究 動 機 和 目 的 在 歷 史 研 究 過 程 中, 很 慶 幸 自 己 身 處 在 台 灣 這 個 社 會, 因 為 台 灣 多 元 時 空 環 境 與 背 景 的 關 係, 對 於 各 式 各 樣 多 采 多 姿 的 宗 教 信 仰 與 儀 式, 我 們 都 能 擁 有 自 由 選 擇 的 權 利, 也 都 能 尊 重 其 他 信 仰 同 時 存 在, 並 允 許 其 擁 有 不 同 的 發 展 模 式 因 此, 充 斥 在 我 們 生 活 週 遭 與 巫 術 相 關 的 信 仰 儀 式 文 化, 便 大 多 都 能 以 他 原 有 的 風 貌 繼 續 傳 衍 下 去 傳 統 的 中 國 農 村 社 會 及 一 般 生 活 禮 儀 中, 自 古 以 來 就 有 行 儺 鎮 煞 的 概 念, 這 種 藉 由 舞 蹈 音 樂 等 各 種 方 式 並 融 合 巫 者 操 演 各 式 各 樣 法 器 所 進 行 的 儀 式, 其 主 要 目 的 不 僅 在 於 對 抗 來 自 於 疾 病 流 行 性 瘟 疫 或 突 發 事 件 所 造 成 的 人 身 威 脅 ; 甚 至 是 能 因 此 解 除 危 害 整 體 社 會 秩 序 的 不 安 定 禍 源 而 現 今 大 部 分 之 職 事 除 了 上 述 之 功 能 外, 還 包 括 了 問 事, 意 思 就 是 透 過 向 神 明 乞 求 答 案, 來 解 決 諸 如 婚 姻 健 康 學 業 前 途 等 生 活 上 所 面 臨 的 疑 難 雜 症 造 成 的 困 擾 而 上 述 之 巫 者, 也 就 是 一 般 人 較 常 稱 呼 的 乩 童 之 角 色 認 定, 在 臺 灣 語 典 中 有 對 此 身 分 之 人 的 解 釋 : 跳 童 -- 童 為 乩 童, 為 巫 者 之 類 ; 謂 有 靈 憑 附, 能 與 人 問 答 也 靈 至 之 時, 必 先 跳 動, 故 俗 有 熟 童 快 觀 之 語 1 而 在 乩 童 跳 動 並 操 演 巫 術 的 過 程 中, 最 常 見 到 的 便 是 將 在 儀 式 中 揮 灑 擁 有 除 煞 功 能 的 鮮 紅 血 液, 這 樣 展 現 的 目 的 是 希 望 透 過 巫 者 在 法 器 操 演 時, 發 揮 出 清 境 格 界 的 宗 教 力 量, 使 信 徒 能 抵 禦 順 服 來 自 於 無 形 的 神 鬼 世 界 的 庇 佑 或 威 脅, 而 求 得 生 活 的 平 安 與 心 靈 之 撫 慰 在 這 些 民 間 信 仰 中, 中 國 華 南 地 區 及 台 灣 東 南 亞 一 帶, 在 宗 教 慶 典 中 乩 童 操 演 五 寶 法 器 的 特 殊 儀 式, 與 其 所 揮 灑 出 的 鮮 血 淋 漓 印 象, 交 織 結 構 成 了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的 一 大 特 色 此 儀 式 存 在 台 灣 的 時 間 由 來 已 久, 隨 著 漢 人 移 墾 至 台 灣 開 始, 可 以 追 溯 至 荷 據 時 期 鄭 氏 政 權 時 期, 一 直 到 長 達 兩 百 1 連 雅 堂, 臺 灣 語 典,( 臺 北 : 金 楓 出 版 社,1986 年 ), 頁 71 1
多 年 的 清 領 時 期, 而 後 到 了 日 治 時 期, 此 儀 式 成 了 日 本 人 眼 中 的 奇 風 異 俗, 日 人 還 曾 對 此 傷 害 性 儀 式 進 行 嚴 厲 的 禁 此 若 想 發 掘 一 般 民 眾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面 貌, 從 常 民 文 化 來 了 解 歷 史, 是 最 實 際 也 較 準 確 的 ㄧ 種 觀 察 角 度 如 在 1999 年 由 國 立 歷 史 博 物 館 舉 辦, 以 台 灣 人 民 生 活 樣 貌 與 文 化 特 質 為 主 題 的 尋 根 集 -- 先 民 巧 思 耐 人 尋 味 -- 台 灣 常 民 展, 在 民 間 信 仰 用 品 的 展 品 部 分 便 展 示 了 部 分 乩 童 的 五 寶 法 器 : 這 次 常 民 文 化 特 展 的 312 件 展 品, 由 知 名 文 物 收 藏 家 李 吉 崑 提 供, 其 中 民 間 信 仰 用 品 占 了 三 分 之 一, 賽 會 中 乩 童 所 用 的 銅 棍 圓 形 刺 球 鯊 魚 劍 銅 針 等, 還 有 扶 鸞 用 的 乩 筆, 都 是 一 般 民 眾 較 少 親 見 的 2 展 品 中 展 示 了 部 分 宗 教 法 器, 但 其 實 乩 童 操 演 法 器 種 類 綜 多, 型 制 大 小 功 能 也 有 些 許 不 同 較 被 大 多 數 人 採 用 的 法 器 大 約 是 五 種, 包 括 了 七 星 劍 釘 棍 ( 角 棍 銅 棍 狼 牙 棒 ) 月 斧 ( 月 眉 斧 雙 斧 ) 刺 球 ( 紅 柑 ) 鯊 魚 劍 因 此 宗 教 界 多 稱 之 為 五 寶 法 器 在 五 寶 法 器 中, 唯 一 由 純 天 然 而 非 一 般 鋼 鐵 性 材 質 製 成 的 鯊 魚 劍, 是 極 為 特 殊 且 神 奇 的 一 種 器 物 它 如 何 由 單 純 的 自 然 生 物 轉 變 成 宗 教 信 仰 物? 又 是 從 哪 些 區 域 可 取 得 這 些 器 物? 最 早 是 由 哪 些 人 開 始 使 用? 又 是 怎 樣 成 為 五 寶 之 一? 都 值 得 探 索 考 據 且 進 一 步 深 入 研 究, 並 歸 納 出 其 存 在 與 歷 史 中 演 變 的 意 義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的 操 演, 是 一 個 極 其 顯 明 且 特 殊 的 儀 式, 隨 著 台 灣 移 墾 人 數 的 增 加 以 及 在 地 紮 根 生 活 的 正 式 確 立 後, 其 內 容 與 方 式 也 更 有 變 化 性 與 延 續 性 但 由 於 後 來 又 歷 經 了 異 民 族 異 文 化 統 治 的 日 治 時 期, 使 得 原 本 深 植 在 台 灣 社 會 中 的 宗 教 活 動 被 強 烈 的 控 制 禁 止, 使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也 產 生 了 些 許 變 化 並 展 開 了 全 新 風 貌 巫 者 的 法 器 操 演, 讓 人 印 象 深 刻 的 鮮 血 淋 漓 畫 面, 促 使 研 究 人 員 與 民 俗 專 家 甚 至 一 般 大 眾 對 它 投 入 極 大 的 關 注 人 類 學 家 Pitt-River, 曾 在 1870 年 代 左 右, 提 出 物 質 文 化 (material culture) 一 詞, 統 稱 人 類 製 造 使 用 或 變 更 2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http://udndata.com,1999-01-31/ 經 濟 日 報 /2 版 / 藝 術 鑑 藏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2
的 物 品, 以 表 明 器 物 背 後 蘊 含 豐 富 的 文 化 訊 息 3 因 此, 研 究 存 在 於 宗 教 信 仰 中 有 形 物 質 之 象 徵 性 崇 拜 使 用 演 進 歷 程, 都 將 有 助 於 找 出 其 背 後 的 象 徵 意 涵, 更 是 揭 示 人 類 社 會 文 化 宗 教 信 仰 演 進 脈 絡 遺 跡 的 途 徑 之 一 第 二 節 近 人 研 究 成 果 之 回 顧 對 於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中 五 寶 法 器 之 操 演, 以 往 的 文 獻 中 大 多 數 的 研 究 方 向, 都 著 重 在 以 乩 童 角 度 操 演 法 器 之 方 式 及 操 演 時 的 部 位, 或 是 在 操 演 後 鮮 血 淋 漓 意 境 所 呈 現 出 的 意 義 例 如 在 黃 文 博 先 生, 忘 了 我 是 誰 : 乩 童 巫 器 揮 祭 汨 鮮 血 文 章 中 說 到 : 乩 童 常 用 的 巫 器, 計 有 七 星 劍 鯊 魚 劍 銅 棍 月 斧 刺 球 其 目 的 皆 在 淌 出 鮮 血 表 面 上 看, 乩 童 是 藉 由 汨 汨 鮮 血 的 神 異 氣 氛 而 招 徠 觀 眾, 以 提 高 自 己 確 為 神 靈 附 體 的 說 服 力, 然 真 正 用 意, 流 血 卻 是 一 種 見 誠 與 辟 邪 行 為, 以 鮮 血 做 為 朝 聖 的 真 摯 心 情, 同 時 也 是 一 種 驅 邪 除 煞 的 宗 教 祭 儀.. 4 上 述 文 章 中 可 得 知, 目 前 對 於 五 寶 法 器 的 研 究 成 果 均 著 重 呈 現 其 最 主 要 的 功 能 性 即 是 : 藉 由 操 演 過 程 淌 出 鮮 血 以 做 為 神 靈 附 身 的 證 明, 而 五 寶 法 器 之 功 能 充 其 只 是 做 為 一 個 輔 助 的 工 具 而 已 雖 然 黃 文 博 還 說 明 這 些 利 器 被 賦 予 另 外 一 層 象 徵 意 義 即 是 : 法 器 本 身 透 過 儀 式 展 現 出 的 驅 邪 神 力 這 樣 的 論 述 說 明 使 得 五 寶 法 器 晉 升 為 具 有 神 格 的 代 表 物, 這 樣 的 說 法 給 予 的 是 另 外 一 種 更 不 同 層 次 的 信 仰 文 化 : 本 質 上, 五 寶 即 是 辟 邪 法 器, 每 樣 皆 具 有 驅 邪 神 力, 所 以 除 了 乩 童 使 用 之 外, 民 間 亦 拿 來 作 安 轎 和 鎮 廟 或 鎮 宅 之 用... 此 外, 更 有 甚 者, 設 壇 供 奉 五 寶, 目 前 這 些 巫 器 似 乎 早 已 神 格 化 了! 5 3 胡 家 瑜, 伊 能 嘉 矩 的 台 灣 原 住 民 研 究 與 物 質 文 化 收 藏, 台 大 人 類 學 系 伊 能 藏 品 研 究 ( 台 北 : 國 立 台 灣 大 學 出 版 中 心,1998), 頁 37 4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 台 北 : 臺 原 出 版 社,1989), 頁 18 20 5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18 20 3
對 於 辟 邪 法 器 安 轎 鎮 廟 鎮 宅 供 奉 神 格 化 的 說 法, 仍 就 只 是 將 五 寶 法 器 的 功 能 歸 屬 於 精 神 層 次, 對 於 背 後 物 質 文 化 形 成 的 探 討 與 分 析 依 舊 著 墨 較 少, 因 此 仍 有 許 多 可 擴 展 研 究 及 發 揮 的 空 間 而 另 外 一 個 對 乩 童 使 用 法 器 毀 傷 身 體 的 研 究, 林 富 士 在 清 代 臺 灣 的 巫 覡 與 巫 俗 - 以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為 主 要 材 料 的 初 步 探 討 中 也 有 深 入 的 分 析 : 這 種 以 自 傷 (self-mutilation) 造 成 鮮 血 淋 漓 的 展 演, 有 其 儀 式 上 的 功 能 和 意 義, 學 者 雖 無 一 致 的 看 法, 但 歸 結 而 言, 不 外 乎 是 : 用 以 淨 化 除 穢 驅 邪 ; 用 以 獻 祭 ; 用 以 展 示 神 靈 附 體 ; 用 以 催 化 童 乩 進 入 精 神 迷 離 (trance) 的 狀 態 在 世 界 各 地 的 巫 俗 (shamanism) 之 中, 中 國 童 乩 ( 包 括 華 南 臺 灣 及 東 南 亞 華 人 社 會 ) 這 種 自 傷 的 儀 式 可 以 說 相 當 獨 特 不 過, 在 清 代 士 人 的 眼 中, 這 無 異 違 反 身 體 髮 膚, 受 之 父 母, 不 敢 毀 傷 的 聖 人 教 訓, 必 須 加 以 譴 責 6 自 傷 是 造 成 鮮 血 淋 漓 以 便 催 化 童 乩 進 入 精 神 迷 離 (trance) 的 狀 態, 是 眾 所 周 知 乩 童 給 人 們 的 印 象, 筆 者 遂 希 望 能 繼 續 在 這 樣 的 研 究 論 點 上, 再 堆 砌 出 在 自 傷 儀 式 背 後 屬 於 器 物 本 體 的 舞 台 經 過 前 人 更 深 入 的 探 討 與 分 析 後, 發 現 能 操 演 五 寶 法 器 的 人, 其 實 並 不 只 限 於 能 讓 神 靈 憑 附 的 乩 童 而 已, 在 黃 有 興 先 生 澎 湖 的 法 師 與 乩 童 一 文 中, 在 記 錄 法 師 修 練 的 經 過 時 就 提 到 有 關 五 寶 法 器 運 用 : 學 習 操 劍 操 刺 球 插 五 針 睡 刀 床 等, 以 便 做 法 時 表 演 一 番... 筆 者 曾 詢 問 一 位 法 師, 做 這 些 動 作 時, 神 有 沒 有 附 身? 痛 不 痛? 他 答 覆 說 : 法 師 做 這 些 特 技, 與 乩 童 情 形 並 不 相 同, 神 沒 有 附 身, 人 很 正 常, 做 這 些 特 技 有 秘 訣, 要 做 得 恰 到 好 處, 適 可 而 止, 所 以 傷 口 不 大, 流 一 點 血, 痛 一 下 就 沒 事 了 7 6 林 富 士, 清 代 臺 灣 的 巫 覡 與 巫 俗 - 以 臺 灣 文 獻 叢 刊 為 主 要 材 料 的 初 步 探 討, 新 史 學,16:3( 台 北 市 : 新 史 學 雜 誌 社,2005), 頁 58 7 黃 有 興, 澎 湖 的 法 師 與 乩 童, 台 灣 文 獻,38:3( 南 投 : 台 灣 文 獻 館,1987), 頁 406 4
對 於 也 擁 有 主 導 宗 教 儀 式 權 力 的 法 師 而 言, 在 不 同 地 區 的 信 仰 風 俗 下, 同 樣 也 可 以 利 用 操 演 五 寶 法 器 來 完 成 儀 式 所 以 在 研 究 五 寶 法 器 時, 操 演 對 象 的 不 同, 也 可 成 為 另 一 個 研 究 的 方 向 所 以, 五 寶 法 器 此 器 物 在 宗 教 信 仰 中 的 呈 現, 就 可 將 之 歸 類 在 物 質 文 化 探 討 的 層 面 而 進 一 步 參 考 黃 應 貴 先 生 物 與 物 質 文 化 一 書 的 導 論, 也 能 從 不 同 的 角 度 來 分 析 五 寶 法 器 的 意 義, 他 說 到 : 人 類 學 有 關 物 與 物 質 文 化 研 究, 包 含 了 四 種 不 同 的 主 要 探 討 路 徑 一 種 的 研 究 重 點 放 在 物 自 身, 有 放 在 交 換 上, 有 放 在 物 的 象 徵 化 及 物 與 其 他 分 類 的 關 係 透 過 象 徵 性 溝 通 系 統 性 的 探 討, 來 連 結 物 性 與 歷 史 及 社 會 經 濟 條 件, 更 涉 及 物 與 其 他 分 類 範 疇 連 結 之 所 以 可 能 的 物 質 與 心 理 基 礎 8 他 認 為 在 人 類 學 形 成 的 傳 統 中, 物 一 直 是 主 要 的 研 究 課 題, 若 能 從 這 個 切 入 點 進 入 人 類 發 展 歷 程, 透 過 物 與 經 濟 歷 史 社 會 文 化 相 結 合, 讓 物 開 始 有 獨 立 的 生 命 及 獨 特 的 價 值, 亦 能 反 映 出 人 類 歷 史 與 社 會 結 構 的 價 值 9 因 此, 對 於 宗 教 器 物 的 再 深 入 探 討, 筆 者 認 為 不 僅 可 以 從 信 仰 方 面 著 手, 亦 可 從 物 質 文 化 層 面 中 得 知 有 關 社 會 經 濟 與 文 化 之 間 相 互 牽 動 的 關 係 所 以 由 此 去 做 延 伸 分 析, 亦 是 一 種 拓 寬 研 究 領 域 的 途 徑 但 諸 如 以 上 兩 位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學 者 的 研 究 成 果, 都 是 將 大 部 分 的 重 心 放 在 功 能 性 的 探 討 儀 式 的 象 徵 意 涵 或 操 演 的 對 象, 對 於 整 個 五 寶 法 器 本 體 物 質 文 化, 諸 如 : 物 質 來 源 器 物 考 據 功 能 變 化 部 分 等, 尚 未 有 更 深 入 的 研 究, 因 此, 本 論 文 遂 希 望 在 四 位 前 人 的 研 究 成 果 帶 領 下, 聚 焦 於 物 質 器 物 層 面 做 更 深 入 的 研 究 與 探 討 第 三 節 主 要 材 料 及 研 究 方 法 與 途 徑 本 論 文 將 利 用 下 列 途 徑 蒐 羅 相 關 文 史 資 料 : 1. 田 野 材 料 調 查 收 集 : 8 黃 應 貴 主 編, 導 論, 物 與 物 質 文 化 ( 台 北 市 : 中 研 院 民 族 所,2004), 摘 要 9 黃 應 貴 主 編, 導 論, 物 與 物 質 文 化, 頁 4 5
A. 訪 查 五 寶 法 器 販 賣 店 宗 教 用 品 店, 展 開 相 關 行 業 實 物 銷 售 情 況 B. 拜 訪 使 用 五 寶 法 器 的 乩 童 與 相 關 廟 宇 C. 相 關 銷 售 五 寶 法 器 網 站 店 家 資 料 2. 相 關 文 獻 參 考 : 參 見 各 章 節 由 於 民 間 信 仰 參 考 資 料 豐 富 而 多 元, 本 論 文 將 聚 焦 於 物 質 來 源 器 物 考 據 功 能 變 化 方 面 的 資 料, 站 在 此 基 礎 上, 找 出 鯊 魚 劍 與 五 寶 法 器 之 演 變 歷 程 3. 影 音 資 料 : A. 他 人 宗 教 相 關 圖 片 B. 自 行 拍 攝 訪 查 圖 片 4. 資 料 收 集 與 歸 納 法 : A. 調 查 表 格 製 作 ( 附 錄 1~7) 5. 資 料 比 較 與 分 析 法 第 四 節 預 期 成 果 與 學 術 價 值 本 論 文 將 從 物 的 特 性 出 發 來 連 結 人 類 生 活 的 軌 跡, 希 望 藉 此 次 的 研 究 歸 納 做 出 一 個 完 整 合 理 具 有 歷 史 意 義 的 論 述 此 篇 論 文 之 時 間 斷 線 將 從 荷 據 時 期 鄭 氏 政 權 時 期, 一 直 到 長 達 兩 百 多 年 的 清 領 時 期, 再 加 上 台 灣 被 殖 民 的 日 治 時 期 之 史 料 為 背 景, 整 理 比 較 法 器 之 使 用 在 這 些 期 間 產 生 的 變 化 以 及 逐 漸 形 成 的 信 仰 儀 式 慣 習 其 中, 記 錄 日 人 在 治 理 台 灣 之 際 與 台 灣 人 民 接 觸 的 過 程 中, 對 於 此 宗 教 儀 式 之 內 涵, 究 竟 是 抱 持 著 怎 樣 的 觀 點 ; 在 此 異 民 族 統 治 其 間, 此 中 國 傳 統 的 儀 式 性 活 動, 是 否 遭 受 迫 害 禁 止 或 已 改 變 了 它 原 來 的 形 貌 等 等, 藉 此 顯 露 出 同 文 化 或 異 文 化 在 相 同 地 域 中 所 產 生 的 依 存 或 排 斥 關 係, 都 是 本 論 文 討 論 的 範 圍 中 華 民 國 遷 台 初 期, 為 了 導 正 民 間 信 仰 的 風 氣, 雖 也 曾 一 度 嚴 加 取 締, 一 直 到 近 年 對 於 宗 教 信 仰 文 化 多 元 的 尊 重 與 維 護, 不 再 一 味 將 此 民 間 信 仰 儀 式 視 之 為 光 怪 陸 離 的 現 象, 才 開 始 包 容 接 納 使 之 成 為 台 灣 多 元 宗 教 信 仰 的 一 環 因 此, 讓 五 寶 法 器 操 演 的 儀 式 未 曾 消 失, 反 而 更 根 深 蒂 固 的 在 台 灣 人 心 中 佔 據 了 一 席 重 要 的 位 置 筆 者 亦 將 藉 由 實 際 田 野 調 查 資 料 之 收 集, 透 過 對 廟 宇 使 用 者 的 訪 查 佛 具 法 器 店 的 調 查, 網 路 商 店 販 賣 的 資 料 蒐 集, 來 對 現 今 五 寶 法 器 做 一 個 6
初 步 的 調 查 與 了 解 從 物 質 文 化 層 面 將 現 今 五 寶 法 器 的 緣 由 功 能 延 伸 質 料 變 化 價 格 定 位 或 轉 變 做 一 個 有 系 統 的 整 理 與 論 述 我 想 經 過 此 一 研 究, 將 可 對 台 灣 這 特 有 的 民 間 信 仰 -- 乩 童 操 演 五 寶 文 化, 呈 現 出 一 番 不 同 角 度 的 觀 察, 並 為 這 前 人 較 少 涉 及 的 研 究 方 向 : 五 寶 法 器 與 社 會 經 濟 互 動 之 研 究, 統 整 出 具 有 學 術 價 值 的 研 究 紀 錄 再 者, 在 以 全 台 灣 為 目 標 的 範 圍, 透 過 已 設 計 好 之 表 格 問 題, 透 過 販 售 五 寶 法 器 的 相 關 實 體 商 家 網 路 店 家, 以 及 使 用 五 寶 法 器 甚 至 是 有 供 奉 五 寶 廟 宇 的 資 料 收 集, 豐 富 這 份 碩 士 論 文 的 架 構 也 希 望 能 透 過 此 次 研 究 調 查 的 訪 問 對 象, 將 這 些 實 際 田 野 訪 查 的 第 一 手 資 料 收 集 彙 整 分 析 統 計 出 現 今 五 寶 法 器 在 物 質 層 面 的 發 展 演 變 其 中 在 實 體 商 家 的 資 料 呈 現 部 分, 希 望 可 以 訪 查 到 販 售 者 在 銷 售 中 實 際 接 觸 使 用 者 的 經 驗 ; 而 在 網 路 店 家 部 份, 因 網 路 的 無 遠 弗 屆 無 法 只 限 定 在 某 一 個 區 域 的 呈 現, 反 而 更 能 打 破 地 域 的 限 制 因 此 網 路 資 料 的 收 集, 恰 可 成 為 另 一 個 觀 察 比 較 的 重 點 及 角 度 最 後, 希 望 透 過 這 些 統 計 出 的 相 關 數 據 與 資 料, 能 為 日 後 台 灣 在 研 究 特 殊 的 民 間 信 仰 儀 式 時, 留 下 值 得 再 探 討 的 學 術 價 值 除 此 之 外, 也 將 透 過 相 關 史 料 的 搜 羅 一 步 步 彙 整, 論 述 出 鯊 魚 劍 在 功 能 性 質 上 所 產 生 的 改 變, 來 還 原 此 法 器 經 由 宗 教 使 用 後 所 建 構 出 的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歷 程 我 想, 這 都 是 極 富 歷 史 意 涵 且 值 得 深 入 研 究 的 社 會 文 化 課 題 期 盼 這 一 份 碩 士 論 文, 能 對 五 寶 法 器 其 外 顯 的 功 能 性 及 代 表 性 有 更 深 一 層 的 了 解, 也 能 在 相 關 資 料 的 收 集 中, 判 讀 出 台 灣 乩 童 文 化 中 五 寶 法 器 從 歷 史 發 展 緣 由 到 現 今 的 演 變, 以 及 所 呈 現 出 的 種 種 意 涵, 論 析 出 此 些 變 化 是 否 能 充 分 代 表 著 它 們 與 社 會 經 濟 改 變 之 間 的 差 異 7
第 二 章 五 寶 法 器 的 使 用 第 一 節 神 靈 展 現 與 鮮 血 的 揮 灑 -- 乩 童 與 五 寶 法 器 ( 一 ) 乩 童 之 釋 義 乩 童 給 人 最 顯 明 的 印 象 便 是 身 為 神 明 的 代 言 者, 傳 達 神 明 旨 意 並 且 在 迎 神 賽 會 中, 忘 我 地 操 演 五 寶 致 使 鮮 血 淋 漓 的 畫 面 此 擁 有 能 與 神 明 溝 通 的 人 廣 泛 地 被 稱 之 為 靈 媒, 張 珣 曾 對 之 有 詳 細 的 解 釋 : 靈 媒 (Spirit-medium) 廣 義 指 具 有 特 殊 感 應 力, 為 神 鬼 傳 達 旨 意 的 人 臺 灣 最 常 見 的 靈 媒 是 童 乩, 國 語 稱 乩 童, 童 原 意 強 調 其 心 性 純 稚 如 兒 童, 容 易 被 神 附 身 乩 原 指 丁 字 型 占 卜 用 具, 引 申 為 卜 以 問 疑 乩 童 屬 於 薩 滿 巫 (shaman), 薩 滿 是 出 於 西 北 亞 洲 的 通 古 斯 語, 指 有 能 力 於 恍 惚 狀 態 失 神 顫 動 的 人 薩 滿 術 (shamanism) 包 含 兩 種 技 術 與 執 行 者, 一 為 靈 魂 可 以 外 出 遨 遊 天 地, 可 以 驅 策 動 物 植 物 等 靈 物 為 他 辦 事, 稱 為 靈 師 (spirit-master); 一 為 被 神 靈 附 身, 代 替 神 明 傳 達 旨 意 的 人, 稱 為 靈 媒 (spirit-medium) 臺 灣 的 乩 童 比 較 偏 向 後 者 多 數 是 男 性, 然 而 臺 灣 南 部 也 有 女 性 乩 童 除 乩 童 外, 還 有 尪 姨 靈 乩 通 靈 師 鸞 生 等 靈 媒 10 文 中 提 到 國 語 稱 之 為 乩 童, 在 閩 南 語 的 詞 彙 裏 則 讀 為 童 乩, 其 源 由 可 能 與 南 亞 語 系 的 發 展 有 關, 相 關 釋 義 根 據 林 富 士 醫 者 或 病 人?- 童 乩 在 臺 灣 社 會 中 的 角 色 與 形 象 一 文 : 童 乩 是 近 代 閩 南 語 的 口 語 詞 彙, 讀 為 dang-gi,dang 這 個 音 有 時 又 寫 作 銅 僮 獞, 可 能 是 外 來 語, 有 人 推 測 其 語 源 可 能 是 南 亞 語 系 的 越 語 這 個 詞 似 乎 不 見 於 任 何 一 種 傳 統 的 漢 籍 文 獻, 事 實 上, 在 台 10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http://taiwanpedia.culture.tw/web/content?id=2082&keyword=%e4%b9%a9%e7%ab%a5,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8 日 8
灣, 一 般 的 書 寫 習 慣 大 多 寫 作 乩 童, 但 即 使 是 乩 童 這 個 詞 彙, 也 要 晚 至 十 九 世 紀 下 半 葉 才 出 現 在 文 獻 中 這 並 不 意 味 著 在 這 之 前 沒 有 這 種 人 存 在, 傳 統 知 識 份 子 大 多 以 巫 ( 巫 觋 ) 這 個 古 老 的 詞 彙 稱 呼 他 們 11 其 中 說 到 南 亞 語 系 的 越 語, 在 現 今 越 南 語 中 的 dang 也 有 和 神 靈 溝 通 進 入 精 神 恍 惚 狀 態 的 意 思 上 述 文 章 中 除 了 提 到 大 家 較 為 熟 知 的 乩 童 外, 還 提 到 女 性 靈 媒 尪 姨, 吳 永 猛 教 授 曾 對 其 角 色 與 乩 童 在 宗 教 儀 式 職 事 上 的 不 同 做 過 註 解 : 尪 姨 (Angyi) 女 性 乩 童, 又 稱 查 某 佛 先 生 媽 尪 姨 的 產 生 大 多 數 是 因 家 境 清 寒 身 體 欠 安 或 親 人 慘 死, 導 致 精 神 恍 惚, 突 然 覺 得 有 神 鬼 靈 上 身 而 形 成 靈 媒 ; 少 數 才 是 由 前 人 指 導 師 徒 授 受 者 尪 姨 被 上 身 的 神 靈 多 是 一 些 小 神, 尤 其 以 自 家 的 家 神 最 普 遍 通 常 會 將 自 家 過 世 的 先 人 立 牌 位 供 在 私 室, 作 為 入 神 之 用 ; 尪 姨 起 乩 入 神 非 常 簡 單, 不 像 宮 廟 乩 童 需 唸 咒 降 神, 她 可 以 自 己 一 人 即 時 入 神, 或 片 刻 入 神 ; 也 可 以 與 信 徒 口 語 互 答, 不 用 旁 人 翻 譯 12 不 論 是 男 性 女 性 身 為 靈 媒, 都 是 代 表 著 能 與 神 明 溝 通, 替 信 徒 解 惑 的 角 色 而 這 些 人 如 何 被 選 任 的 過 程 將 於 下 一 段 文 字 中 論 述 ( 二 ) 乩 童 採 童 坐 禁 與 五 寶 法 器 的 關 係 賦 予 代 言 者 身 份 的 乩 童, 其 養 成 過 程 與 選 任 的 途 徑, 依 許 多 民 俗 研 究 學 者 的 研 究 分 析 後, 大 致 可 分 成 以 下 幾 種, 其 中 吳 永 猛 教 授 寫 到 乩 童 產 生 的 方 式 有 三 : 一 為 宮 廟 神 明 採 童, 從 到 廟 中 多 位 進 行 抖 動 的 人 當 中, 挑 出 其 11 林 富 士, 醫 者 或 病 人?- 童 乩 在 臺 灣 社 會 中 的 角 色 與 形 象, 中 央 研 究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集 刊, 頁 514 12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6 日 9
中 一 位, 作 於 某 一 尊 神 明 的 專 屬 童 乩, 稱 為 新 乩 二 為 老 乩 傳 授 者, 如 師 徒 相 傳 者 三 為 自 發 功 自 我 起 童 者 童 乩 由 法 師 訓 練 經 過 生 童 坐 禁 開 口 等 步 驟 ; 生 童 為 入 神 與 退 神 訓 練 坐 禁 是 為 期 一 周 在 宮 廟 作 步 罡 腳 步 之 訓 練 開 口 則 是 能 說 出 神 示 的 訓 練 童 乩 要 請 壇 上 身 時, 要 以 咒 語 催 眠, 促 使 全 身 抖 動, 說 出 自 己 為 某 方 神 聖 降 駕, 接 著 進 行 參 香 散 界 等 儀 式 參 香 是 先 向 天 公 廟 中 各 神 明 焚 香 敬 禮 ; 武 乩 作 散 界 時, 需 披 頭 散 髮 踏 五 營 步 罡, 手 執 雙 刀, 破 前 頭 額 見 血, 表 示 聖 潔 驅 邪 破 穢 之 象 徵 ; 也 有 宮 廟 訛 誤 為 操 七 星 劍 銅 棍 鯊 魚 劍 月 斧 刺 球 等 五 寶 來 進 行 散 界 ; 文 乩 者 僅 手 執 香 枝, 不 用 武 器 散 界 13 而 黃 文 博 也 說 明 了 乩 童 的 選 任 過 程, 其 方 式 大 致 相 同 : 一 是 先 天 的 由 神 明 挑 選, 並 施 予 個 人 各 種 症 狀, 使 其 擔 任 乩 童 ; 二 是 老 乩 童 的 傳 承, 年 老 的 乩 童 退 休 前, 找 一 位 合 適 人 選 繼 承 衣 缽 ; 三 是 後 天 的 個 人 自 行 起 童, 受 現 場 情 境 影 響 而 起 童, 成 為 乩 童, 此 乃 所 謂 的 採 童 14 其 中 提 到 在 採 童 之 後, 乩 童 尚 只 是 稱 為 生 童, 還 需 經 坐 禁 的 過 程 才 能 成 為 熟 童 對 此, 在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裡 有 詳 細 的 說 明 : 由 法 師 乩 童 從 事 坐 禁 儀 禮, 首 先 要 齋 戒 沐 浴, 閉 關 在 廟 內 特 定 地 方 七 天 七 夜, 禁 止 與 閒 雜 人 等 接 觸 不 能 出 廟 門 不 吃 葷 腥 只 許 吃 少 量 的 食 物 坐 禁 期 間 除 了 自 我 心 境 上 的 沉 澱 外, 還 要 學 習 其 他 密 儀, 如 神 靈 附 身 驅 邪 壓 煞 與 巫 器 法 術 主 要 教 授 這 些 法 術 規 矩 與 作 法 的 是 老 乩 童 或 俗 稱 紅 頭 仔 的 法 師 坐 禁 結 束 後 即 行 出 禁, 需 要 在 老 乩 童 或 法 師 的 帶 領 下 出 關 首 先 要 操 五 寶 法 器 ( 七 星 劍 銅 棍 鯊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黃 文 博, 臺 灣 民 間 信 仰 與 儀 式,( 臺 北 : 常 民 文 化,1997), 頁 95 13 14 10
魚 劍 月 斧 刺 球 ) 或 赤 足 從 燃 燒 過 的 木 炭 堆 上 走 過, 此 種 儀 式 稱 之 為 過 火 坐 禁 是 考 驗 乩 童 是 否 有 能 力 勝 任 傳 達 神 意 工 作 的 必 經 路 程, 一 旦 通 過 考 驗 就 代 表 終 身 為 神 明 而 服 務 在 信 徒 眼 裡 這 是 一 項 被 視 為 神 聖 的 行 業 15 除 了 由 神 明 選 任 老 乩 童 指 定 受 環 境 影 響 此 外, 臺 灣 民 間 某 些 地 區 還 流 傳 有 媽 祖 會 抓 生 童 的 說 法, 有 些 則 是 家 族 世 世 代 代 都 身 為 乩 身, 這 些 都 是 成 為 乩 身 的 途 徑 在 乩 童 養 成 的 過 程 中, 可 窺 見 五 寶 法 器 的 角 色 相 當 重 要, 因 能 經 過 坐 禁 儀 式 考 驗 的 乩 童, 要 能 在 坐 禁 出 關 後 正 確 並 適 當 的 操 演 這 些 法 器, 以 見 血 來 顯 示 神 靈 這 才 是 完 整 具 備 靈 驗 性 及 功 能 性 的 儀 式 過 程 不 過, 綜 使 有 幸 被 神 明 選 任, 擔 任 神 明 代 言 者 被 信 徒 視 之 為 神 聖 的 行 業, 但 其 實 有 些 乩 身 卻 對 這 類 工 作 帶 著 很 大 的 排 斥 感 : 鹿 野 鄉 瑞 源 村 廿 五 歲 乩 童 陳 明 諒, 傳 為 三 太 子 的 乩 身, 被 濟 公 選 中 將 借 身 給 虎 爺 拖 牛 車 他 昨 天 作 勢 試 拖 這 輛 重 約 兩 百 公 斤 的 兩 輪 牛 車, 只 是 把 套 牛 頭 的 木 套 架 在 頭 上 而 已, 他 就 兩 眼 上 翻 直 呼 好 重, 擔 心 自 己 明 晚 拚 不 過 他 去 年 被 三 太 子 選 為 乩 身 卻 並 不 想 當 乩 童, 因 為 仍 難 接 受 操 五 寶, 年 初 一 次 祭 典 前 曾 想 落 跑, 已 買 好 車 票 還 沒 跑 成, 就 突 然 生 病 在 床 上 癱 了 兩 天, 直 到 答 應 神 明 不 跑 會 參 加 祭 典, 他 才 好 轉 16 的 確, 一 旦 被 選 任 乩 童 後, 時 時 刻 刻 要 有 轉 化 成 神 明 代 言 者 為 信 徒 解 惑 的 準 備, 肯 定 無 法 享 有 一 般 平 常 人 的 安 定 生 活, 尤 其 是 還 必 須 操 演 五 寶 自 傷 己 身, 導 致 身 體 上 的 損 傷, 往 往 會 讓 部 分 的 乩 童 視 之 為 畏 途 而 有 些 乩 童 則 是 受 神 15 資 料 來 源 : 臺 灣 大 百 科 全 書 網 站 http://taiwanpedia.culture.tw/web/content?id=12051&keyword=%e4%b9%a9%e7%ab%a5,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6 日 16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3-05-24/ 聯 合 報 /B2 版 / 台 東 縣 新 聞,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6 日 11
明 指 示 不 能 收 受 過 多 信 徒 在 金 錢 物 質 上 的 供 奉, 否 則 便 會 失 去 為 信 徒 服 務 的 意 義, 因 此 有 些 乩 童 的 生 活 便 非 如 我 們 想 像 中 的 崇 高 與 神 聖 且 乩 童 的 社 會 地 位 普 遍 不 高, 也 無 法 安 安 穩 穩 的 過 日 子, 時 常 都 還 會 伴 隨 著 一 些 無 法 根 治 的 疾 病 有 些 甚 至 是 不 能 享 有 如 結 婚 生 子 的 家 庭 生 活, 而 必 須 離 群 索 居, 所 以, 對 這 些 巫 者 來 說, 擔 任 乩 童 其 實 是 參 雜 著 許 多 不 足 為 外 人 道 的 艱 苦 上 述 都 是 一 般 台 灣 乩 童 的 養 成 過 程, 但 其 實 在 現 今 台 灣 社 會 裡, 真 正 被 神 明 賦 予 重 責 大 任 的 真 乩 童 人 數 應 該 不 多, 大 多 數 的 人 也 許 是 受 到 周 遭 環 境 牽 引 甚 至 是 同 儕 壓 力 影 響 才 加 入 靈 媒 的 行 列, 因 為 他 們 可 以 在 熱 鬧 的 宗 教 活 動 中 得 到 肯 定, 也 可 將 自 己 定 位 為 受 人 膜 拜 解 決 疑 惑 的 使 者 而 這 樣 的 結 果 常 常 導 致 操 演 法 器 變 成 是 一 種 表 演, 目 的 只 是 為 了 吸 引 眾 多 信 徒 的 目 光 停 留 在 自 己 身 上, 而 不 斷 讓 鮮 血 湧 滿 面 額 身 體 的 表 現, 也 只 是 為 了 顯 示 自 己 具 有 異 於 常 人 勇 猛 威 風 凜 凜 的 特 殊 能 力 罷 了 ( 三 ) 乩 童 之 職 事 與 五 寶 法 器 的 運 用 身 為 乩 童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為 信 徒 們 服 務, 其 職 事 之 範 圍 林 美 容 教 授 在 相 關 論 述 中 將 施 法 的 內 容 分 為 2 類 : 一 種 是 辦 理 日 常 的 祀 神 與 廟 宇 的 每 年 行 事 的 法 事, 這 些 事 項 與 社 區 公 眾 休 戚 相 關, 稱 為 公 事 類 ; 另 一 種 是 訂 定 日 期 讓 民 眾 請 示 私 事 解 決 善 男 信 女 的 疑 難 與 病 痛 問 題, 稱 為 濟 世 類 17 可 見 除 了 一 般 認 知 的 參 與 法 事 外, 解 決 信 徒 們 的 疑 難 雜 症 也 是 乩 童 們 很 重 要 的 功 能 之 一 而 在 1989 年 成 立 的 中 華 民 國 靈 乩 協 會, 更 將 乩 童 的 職 事 仔 細 的 分 成 靈 乩 乩 童 : 靈 乩 自 稱 異 於 傳 統 的 乩 童, 因 為 乩 童 只 能 代 神 傳 達 旨 意, 而 靈 乩 則 能 自 我 調 靈 訓 體 乩 童 能 替 人 治 病, 而 靈 乩 則 可 以 自 行 治 病 18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8 日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8 日 17 18 12
其 中 提 到 乩 童 能 替 人 治 病, 而 靈 乩 則 可 以 自 行 治 病, 也 是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的 部 分 而 續 整 理 乩 童 治 療 儀 式 大 致 有 下 列 六 種 : 禳 除 祭 禱 歸 依 藥 方 按 摩 轉 診 19 對 大 部 分 的 信 徒 來 說, 乩 童 的 職 事 之 一 是 為 人 治 病 解 除 疑 惑 降 妖 除 魔 等 功 能 所 以, 有 些 乩 童 便 會 在 過 程 中 開 立 藥 方, 其 方 式 不 管 是 直 接 畫 藥 符 交 給 信 徒 火 化 後 服 下, 或 是 開 立 藥 方 讓 病 患 至 一 般 中 藥 商 或 醫 師 那 裏 去 取 藥, 都 是 乩 童 宗 教 醫 療 功 能 的 展 現 以 下 就 以 文 字 敘 述 來 說 明 乩 童 如 何 在 降 神 後 為 患 有 疾 病 的 信 徒 治 療 : 乩 童 治 病 儀 式 過 程 大 都 是 先 進 入 恍 惚 狀 態, 讓 神 明 附 身, 病 人 上 前 說 明 症 狀, 神 明 藉 著 乩 童 之 口 說 出 病 因, 開 中 藥 或 草 藥 的 藥 方 於 空 白 符 紙 上, 或 是 畫 不 同 用 途 的 符 令, 認 為 符 令 上 已 經 包 含 千 百 種 藥, 可 比 仙 丹, 並 交 代 病 人 如 何 使 用 符 令 乩 童 也 會 回 答 病 人 有 關 貴 人 ( 醫 生 ) 的 方 向 開 刀 是 否 順 利 等 問 題 有 些 乩 童 自 行 執 業, 有 些 乩 童 則 搭 配 助 手, 稱 為 桌 頭 桌 頭 可 以 在 病 人 與 乩 童 之 間 作 語 言 溝 通, 替 乩 童 翻 譯 神 語 給 病 人, 讓 病 人 更 清 楚 地 詢 問 病 情 或 治 療 方 法 每 個 乩 童 有 其 偏 重 的 病 因 解 說 方 式, 有 的 偏 重 命 運 難 關 ; 有 的 偏 重 風 水 祖 先 ; 有 的 以 沖 煞 沖 犯 ; 有 的 以 八 字 生 肖 ; 有 的 偏 重 家 庭 人 際 關 係 等, 蘊 藏 有 漢 人 宇 宙 觀 與 倫 理 價 值 觀, 深 含 寓 教 化 於 醫 病 的 作 法 20 自 古 至 今 巫 者 藉 由 神 明 指 示, 利 用 符 咒 來 當 做 開 藥 或 去 邪 鎮 煞 的 媒 介, 為 民 眾 進 行 醫 療 工 作, 是 廣 為 人 知 的 治 病 方 式 至 今 在 台 灣 的 社 會 中, 仍 充 斥 著 諸 如 此 類 乩 童 為 信 徒 治 病 的 現 象, 但 亦 有 一 些 不 當 的 使 用, 因 此 造 成 信 徒 受 傷 致 命 的 案 件 也 不 在 少 數, 如 聯 合 知 識 庫 報 導 : 屏 縣 枋 寮 鄉 男 子 楊 知 高 43 歲 素 患 癲 癇 病, 其 妻 到 處 求 人 延 醫 診 治, 經 人 介 紹 乩 童 名 叫 旺 仔 者 前 來 醫 治, 這 乩 童 若 有 其 事 地 診 斷 一 番 後, 說 楊 的 病 是 被 豬 母 精 附 身 作 崇, 必 須 設 法 驅 除 始 能 康 復, 於 是 手 持 神 19 林 富 士, 醫 者 或 病 人?- 童 乩 在 臺 灣 社 會 中 的 角 色 與 形 象, 中 央 研 究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集 刊, 頁 531-534 20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8 日 13
劍 以 驅 除 豬 母 精 為 詞, 向 楊 知 高 面 部 連 砍 四 刀, 傷 長 達 三 公 分 旋 又 以 刺 球 把 楊 知 高 弄 得 遍 身 鱗 傷, 且 囑 其 家 人 好 好 照 料, 在 三 天 後 即 可 痊 癒, 鄉 愚 等 信 以 為 真 詎 料 事 過 三 天 的 十 一 日 七 時 許 楊 知 高 終 因 流 血 過 多 不 治 身 死, 地 檢 處 據 報 派 李 鳳 媛 檢 察 官 偕 同 法 醫 前 往 驗 屍, 並 經 斷 定 面 部 四 傷 為 致 命 傷, 因 流 血 過 多 而 死, 惟 乩 童 旺 仔 業 已 聞 風 潛 逃, 警 局 正 派 員 四 出 緝 捕 中 21 而 針 對 乩 童 角 色 與 五 寶 法 器 的 關 係, 作 家 及 聯 合 文 學 社 長 蔣 勳 也 曾 發 表 一 篇 明 為 乩 童 政 客 迷 狂 的 文 章, 透 露 一 般 人 在 目 視 這 些 宗 教 活 動 中 觀 察 到 的 情 形 : 小 時 候 住 在 大 龍 峒, 附 近 有 保 安 宮 祀 奉 保 生 大 帝 廟 宇 記 憶 裡 最 強 烈 的 是 乩 童, 這 些 人 平 日 在 社 區 民 眾 眼 中, 遊 手 好 閒, 吵 鬧 打 架 滋 事, 有 點 像 流 氓 其 中 也 有 一 些 有 智 障 或 瘋 顛 的 病 症, 民 眾 見 到, 自 動 避 開, 有 點 敬 鬼 神 而 遠 之 的 心 理 吧 但 這 些 被 社 區 視 為 異 類 人, 在 特 殊 時 機, 搖 身 一 變, 就 是 在 神 殿 前 畫 符 扶 乩 的 乩 童, 手 持 沙 魚 骨 劍, 流 星 槌, 腳 踏 八 卦 步, 兩 眼 翻 白, 口 吐 白 沫, 喃 喃 自 語, 神 鬼 附 身, 降 旨 下 詔, 一 旁 信 眾 磕 頭 跪 拜, 虔 誠 聆 聽, 沒 有 一 絲 懷 疑 乩 童 神 鬼 附 身 的 時 候, 有 特 殊 的 魅 力, 彷 彿 透 露 了 神 祕 不 可 知 的 潛 能, 陷 入 迷 狂 瘋 顛 狀 態, 假 借 神 威, 發 號 施 令, 做 出 驚 悚 的 動 作, 以 刀 劍 尖 錘 劈 打 背 部, 血 流 如 注, 青 森 的 紋 身 上 血 跡 斑 斑 他 們 甚 至 用 長 釘 刺 穿 兩 頰, 全 身 顫 抖 抽 搐, 一 旁 觀 看 的 信 眾 跟 從 膜 拜, 亦 步 亦 趨 22 文 學 家 眼 中 的 乩 童 在 結 合 五 寶 法 器 的 使 用 後, 讓 他 們 從 原 本 被 社 區 視 為 智 能 不 足 瘋 癲 的 異 類 人, 轉 瞬 間 變 成 讓 信 徒 亦 步 亦 趨 跟 隨 的 人, 可 見 操 使 法 器 見 血 的 方 式 是 如 何 在 乩 童 身 上 展 現 出 無 比 的 魅 力 21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55-06-12/ 聯 合 報 /03 版 / 第 三 版,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25 日 22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8-09-20/ 聯 合 報 /A4 版 / 要 聞,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25 日 14
第 二 節 五 寶 法 器 的 造 型 與 材 質 五 寶 法 器 的 造 型 各 有 其 特 色, 除 了 最 傳 統 的 造 型 與 形 制 的 規 定 外, 因 應 各 式 場 合 及 不 同 的 用 途, 一 些 新 奇 的 五 寶 法 器 造 型 與 材 質, 也 開 始 出 現 在 一 般 實 體 佛 具 商 店 或 網 路 賣 家 的 商 品 中 首 先, 綜 合 劉 還 月 先 生,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與 忘 了 我 是 誰 : 乩 童 巫 器 揮 祭 汨 鮮 血 23 兩 篇 文 章, 再 輔 以 筆 者 蒐 集 的 資 料, 就 五 寶 法 器 基 本 或 特 殊 造 型 與 材 質 來 做 說 明 及 比 較 : (ㄧ) 七 星 劍 : 是 童 乩 操 使 中 最 常 使 用 的 一 項, 為 五 寶 之 首, 又 稱 為 寶 劍 或 法 劍, 長 約 二 尺 半 至 三 尺 間 劍 身 大 都 是 鐵 製 成, 再 經 電 鍍 處 裡, 也 有 完 全 用 銅 鑄 成, 兩 面 都 鑲 有 北 斗 七 星 的 圖 樣, 相 傳 與 北 斗 經 與 星 辰 寶 懺 有 密 切 關 連, 相 傳 是 張 天 師 家 傳 的 兩 大 法 寶 之 一 ( 另 一 種 為 天 師 印 ) 具 有 除 妖 斬 魔 驅 邪 降 惡 的 法 力 24 ( 見 圖 2-2-1) 圖 2-2-1 傳 統 白 鐵 鍛 造 七 星 劍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23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20 24 劉 還 月,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 北 巿 : 臺 原 出 版, 民 83), 頁 103 15
七 星 劍 是 最 常 見 的 五 寶 法 器 之 一, 所 以 在 材 質 及 尺 寸 上 也 最 多 變 化, 在 筆 者 調 查 的 結 果 中 發 現, 七 星 劍 的 尺 寸 從 最 小 的 6cm 9cm 10cm 11cm 14.5cm 29cm 30cm 34.5cm 65cm 72cm 75cm 78cm 85cm 到 尺 3 尺 6 尺 8 都 有 材 質 則 從 白 鐵 鋼 製 桃 木 ( 見 圖 2-2-2) 銅 石 雕 皆 有 其 中 以 白 鐵 的 材 質 最 多, 另 外 則 是 做 成 桃 木 劍 居 次 ( 見 附 表 6 7) 這 說 明 了 七 星 劍 被 普 遍 使 用 以 及 社 會 大 眾 的 高 接 納 度 為 了 因 應 當 今 社 會 人 們 追 求 開 運 與 祈 求 平 安 而 製 作 的 桃 木 七 星 劍, 其 相 關 的 論 述 將 於 第 六 章 中 呈 現 ( 二 ) 銅 棍 : 圖 2-2-2 桃 木 製 七 星 劍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是 五 寶 中 屬 於 刺 的 巫 器, 長 約 兩 尺 半 左 右, 漆 紅 木 棍 上 裝 銅 釘 或 三 角 鋼 片 而 成 的 棍 子, 也 有 稱 做 狼 牙 棒, 分 釘 子 的 叫 釘 棍 ( 見 圖 2-2-3), 鋼 片 叫 角 棍 ( 見 圖 2-2-4) 兩 種 每 一 把 銅 棍 的 大 小 並 不 完 全 相 同, 釘 棍 則 都 有 一 百 零 八 支 釘, 共 分 成 八 排 排 列, 其 中 四 排 每 排 十 三 支, 另 四 排 每 排 十 四 支, 每 根 釘 的 尖 處 還 綁 有 把 每 個 釘 串 聯 在 一 起 的 紅 綢 線, 主 要 的 作 用 是 避 免 操 作 不 當, 深 及 皮 骨 傷 了 童 乩 角 棍 因 鋼 片 較 大, 數 量 較 小, 一 般 都 僅 排 成 四 排 或 八 排 其 排 列 系 根 據 八 卦 和 三 十 六 天 罡 七 十 二 地 煞 而 來 25 25 劉 還 月,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頁 104 16
銅 棍 在 材 質 上 的 變 化 較 小, 主 要 是 以 木 質 加 上 鋼 釘 或 三 角 鋼 片 合 製 而 成, 比 較 大 的 變 化 在 於 釘 數 方 面 的 增 加, 從 108 釘 到 500 釘 都 有 ( 圖 2-2-3) 圖 2-2-3 釘 棍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圖 2-2-4 角 棍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17
圖 2-2-5 操 使 角 棍 的 乩 童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 三 ) 刺 球 : 俗 稱 紅 柑, 因 每 個 銅 釘 上 串 連 繫 綁 著 的 紅 綢 線 而 得 名 大 小 並 不 一 定, 小 者 不 如 柑 大, 大 者 宛 如 小 碗, 球 體 四 面 反 插 銅 釘, 數 量 從 六 十 支 至 一 百 二 十 支 不 等, 每 個 刺 球 的 釘 長 也 不 一 樣, 長 者 可 達 十 餘 公 分, 短 者 僅 五 公 分 左 右, 每 個 釘 尖 都 綁 有 紅 綢 線 以 固 定 法 器, 可 避 免 操 演 時 深 入 皮 骨 26 刺 球 的 造 型 變 化 亦 不 大, 現 今 部 分 宗 教 信 仰 者 或 業 者 賦 予 它 有 斬 桃 花 鎮 煞 的 功 能, 所 以 將 之 設 計 成 小 尺 寸 的 吊 飾 以 便 隨 身 佩 帶 所 以 在 尺 寸 上 面, 從 直 徑 大 約 6cm 到 15cm 都 有 ( 見 圖 2-2-6) 所 謂 斬 桃 花 功 能 之 詳 細 敘 述, 筆 者 將 在 第 六 章 五 寶 法 器 功 能 轉 變 中 繼 續 分 析 26 劉 還 月,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頁 105 18
圖 2-2-6 刺 球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圖 2-2-7 小 型 刺 球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其 實, 不 僅 小 尺 寸 的 刺 球 受 到 一 般 人 的 青 睞 ( 見 圖 2-2-7), 其 實 在 一 些 廟 宇 裡 大 型 與 超 重 量 級 的 形 制, 也 被 當 成 是 一 項 珍 貴 的 宗 教 法 物 仔 細 收 藏 著, 如 新 店 長 福 巖 的 鐵 刺 球 : 新 店 長 福 巖 有 個 鎮 廟 之 寶 百 年 歷 史 的 鐵 刺 球, 據 說 在 廟 會 或 慶 典 時, 才 從 主 殿 裡 請 出 乩 童 將 鐵 球 拋 高 以 身 體 來 接 ( 背 腰 胸 等 處 ), 鐵 球 面 面 皆 利 刺, 重 力 加 速 度 刺 入 肉 身, 瞬 間 血 流 如 注, 但 說 也 神 奇, 這 些 傷 口 隔 日 不 藥 而 癒, 激 情 演 出 者 照 樣 快 樂 上 班 去 廟 祝 說 完 典 故, 將 7.1 台 斤 重 的 鐵 球 遞 來, 我 一 手 接 不 住, 百 年 古 物 險 些 落 地 27 南 投 鳳 山 寺 的 百 年 刺 球 : 南 投 市 樟 埔 寮 鳳 山 寺 有 一 顆 百 年 歷 史 的 刺 球, 以 鋼 釘 層 層 排 列 成 八 卦 狀, 原 是 令 人 生 畏 的 法 器, 這 顆 刺 球 已 有 百 年 歷 史, 當 初 纏 繞 的 紅 線 因 為 經 常 使 用, 早 已 磨 得 又 黑 又 亮, 猶 如 精 巧 工 藝 品, 成 了 鳳 山 寺 的 鎮 寺 之 寶 28 27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7-01-16/ 聯 合 報 /E8 版 / 旅 遊 休 閒, 記 者 羅 建 怡 專 題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28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8-09-23/ 聯 合 報 /C2 版 / 南 投 縣 新 聞, 記 者 江 良 誠 南 投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19
重 達 7.1 台 斤 的 鐵 刺 球 以 及 擁 有 百 年 歷 史 有 如 精 巧 工 藝 品 的 刺 球, 便 是 刺 球 另 外 一 種 形 制 的 呈 現 當 多 變 化 的 刺 球 以 帶 著 鉤 刺 向 上 拋 射 再 回 到 乩 童 身 上 時, 深 扎 入 後 背 額 頭 等 力 量 展 現 形 式, 便 讓 刺 球 的 展 演 多 了 一 種 神 力 之 外 的 魔 幻 感 ( 四 ) 月 斧 : 亦 稱 為 月 眉 斧, 造 型 類 似 宋 江 陣 中 的 雙 斧, 但 體 積 較 小, 連 棍 帶 刃 僅 兩 尺 至 兩 尺 半 左 右 棍 身 為 木 製, 斧 為 鐵 或 銅 鑄, 雖 然 斧 口 並 不 怎 麼 銳 利, 卻 是 五 寶 中 最 不 易 操 作 的 巫 器, 下 手 的 輕 重 難 以 拿 捏, 稍 一 不 慎 便 可 能 傷 及 筋 骨 29 月 斧 是 五 寶 中 較 少 使 用 也 較 少 人 購 買 的 法 器, 事 實 上 它 在 造 型 上 的 突 破 也 不 大, 但 卻 不 因 此 削 減 了 它 的 威 力 月 斧 只 有 因 收 藏 的 便 利 而 在 尺 寸 上 做 變 化, 如 在 筆 者 訪 問 的 三 光 佛 具 行 30 中, 便 有 兩 把 約 25cm~40cm 左 右 的 迷 你 月 斧 ( 見 圖 2-2-8 圖 2-2-9) 其 功 能 也 只 能 純 粹 作 為 收 藏 把 玩 之 用, 當 作 法 器 的 效 用 不 大 圖 2-2-8 小 型 鐵 製 月 斧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圖 2-2-9 小 型 木 把 月 斧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劉 還 月,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頁 107 三 光 佛 具 行 之 調 查 訪 問, 將 與 第 六 章 中 論 述 29 30 20
月 斧 之 使 用 時 機, 有 時 也 會 出 現 在 道 教 的 場 合 中, 當 法 師 攀 爬 前 往 天 堂 之 路 的 天 梯 時, 右 手 加 持 的 法 器, 就 可 以 把 月 斧 當 做 降 妖 邪 魔 的 利 器 : 天 梯, 顧 名 思 義 即 為 通 往 天 堂 之 梯, 為 古 代 神 話 最 常 出 現 的 字 眼 另 外 在 聖 經 及 山 海 經 都 提 及, 比 喻 為 人 與 神 間 的 橋 樑 在 道 教 中, 相 傳 創 於 漢 朝, 創 造 者 為 朱 萬 姑, 法 號 朱 法 盛, 左 持 金 刀 收 鬼 邪, 右 持 月 斧 降 邪 魔 天 梯 之 刀 鋒 利 無 比, 需 赤 腳 一 刀 一 刀 踩 攀, 所 以 又 稱 刀 梯 31 31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98-08-17/ 聯 合 報 /05 版 / 話 題 新 聞 辭 典, 田 德 財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21
( 五 ) 鯊 魚 劍 : 五 寶 之 中, 唯 一 取 自 動 物 身 體 製 成 的, 又 稱 鯊 魚 齒 或 骨 刀, 相 傳 和 太 陽 或 海 洋 有 關 的 祭 典 中, 它 是 法 力 最 強 的 巫 器 取 鋸 鯊 的 嘴 前 齒 而 成 的 鯊 魚 劍, 長 約 二 尺 治 三 尺 半 左 右, 一 般 而 言 都 維 持 嘴 前 齒 的 原 始 模 樣, 最 多 僅 在 握 手 的 地 方 榜 上 一 條 紅 布, 或 在 劍 身 刺 上 符 籙 ( 見 圖 2-2-10), 劍 身 上 的 尖 齒 數 目 雖 沒 有 限 制, 但 必 須 依 神 治 鬼 鬼 治 神 神 治 鬼 鬼 治 神 的 口 訣, 如 1 2 3 7 8 9 為 吉,4 5 6 10 11 12 為 凶 從 頭 數 到 最 後 一 齒, 結 束 時 必 須 恰 為 神 治 鬼 數, 如 果 是 鬼 治 神 或 口 訣 的 一 半, 都 為 凶 器, 必 須 拔 除 多 餘 的 齒 數 才 能 使 用 32 神 治 鬼 鬼 治 神 神 治 鬼 圖 2-2-10 鯊 魚 劍 上 的 符 籙 資 料 來 源 : 新 豐 池 和 宮 志 33 32 劉 還 月,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頁 106 尖 齒 數 目 之 不 同, 是 因 捕 獲 時 會 產 生 損 傷 而 有 不 一 定 的 數 目 33 吳 炳 輝 江 順 玉 等, 新 豐 池 和 宮 志 ( 新 竹 縣 : 新 豐 池 和 宮 管 理 委 員 會,2011), 頁 93 22
由 於 鯊 魚 劍 渾 然 天 成 的 造 型, 以 及 它 所 必 須 嚴 守 的 如 尖 齒 數 目 的 形 制 規 定, 使 得 鯊 魚 劍 的 造 型 大 致 上 不 會 有 太 大 的 改 變 但 其 顯 現 方 式, 除 了 因 收 藏 而 多 加 木 柄 裝 飾 外 ( 第 四 章 中 將 論 述 之 ), 最 大 的 材 質 變 化 是 由 於 法 規 的 禁 捕 鯊 魚, 導 致 以 鋸 鰩 吻 部 做 為 來 源 的 方 式 和 以 前 大 為 不 同 而 也 就 是 因 為 取 得 不 易, 因 應 此 現 行 法 規 的 約 束, 目 前 的 替 代 方 式, 多 是 以 白 鐵 材 質 來 做 出 像 以 前 一 樣 的 造 型 ( 見 圖 2-1-11), 以 期 還 能 擁 有 來 自 於 海 洋 動 物 靈 力 的 加 持 : 圖 2-2-11 白 鐵 製 鯊 魚 劍 資 料 來 源 : 三 光 佛 具 行 ( 筆 者 攝 ) 雖 然 鐵 製 的 鯊 魚 劍 少 了 以 前 來 自 於 自 然 賦 予 的 玄 妙 神 力, 但 經 與 乩 童 的 訪 查 後 得 知 改 成 白 鐵 的 鯊 魚 劍 其 殺 傷 力 仍 是 不 容 小 覷, 依 然 是 乩 童 可 以 藉 此 展 現 神 蹟 的 更 佳 利 器 而 由 於 鯊 魚 劍 的 特 殊 造 型 容 易 引 人 注 意, 現 在 也 有 人 以 類 似 鯊 魚 劍 的 礦 石 造 型 來 販 售 由 自 然 物 質 製 成 的 鯊 魚 劍, 被 以 白 鐵 的 人 造 物 取 代, 縱 使 功 能 不 變, 但 對 於 操 使 者 或 信 仰 者 來 說, 其 材 質 的 改 變, 是 否 會 讓 神 力 減 弱 而 導 致 信 仰 的 意 義 消 失, 而 只 剩 下 徒 流 於 形 式 的 宗 教 儀 式 展 演 而 如 果 一 個 純 粹 的 器 物 被 賦 予 神 聖 宗 教 功 能 後, 是 否 會 因 外 在 因 素 改 變, 使 它 的 樣 貌 與 之 前 迥 異, 23
而 產 生 了 此 器 物 在 一 般 性 與 特 殊 性 之 間 的 差 異, 我 想 每 個 人 的 觀 感 應 當 都 不 太 相 同 第 三 節 五 寶 法 器 使 用 方 式 與 部 位 (ㄧ) 使 用 方 式 五 寶 法 器 包 括 了 七 星 劍 鯊 魚 劍 狼 牙 棒 ( 亦 稱 銅 棍 狼 牙 棒 ) 月 眉 斧 或 刺 毬 ( 紅 柑 ) 等 五 種 ( 見 圖 2-3-1) 其 使 用 方 式 與 部 位 有 因 時 因 各 地, 甚 或 因 乩 童 本 身 的 習 慣 與 訓 練 過 程, 而 有 所 不 同 而 有 關 於 使 用 五 這 個 數 量 的 原 因, 其 實 是 與 中 國 傳 統 方 位 角 色 的 認 定 有 關 圖 2-3-1 乩 童 五 寶 法 器 圖 示 資 料 來 源 :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19 24
五 寶 法 器 是 做 為 乩 童 在 起 童 儀 式 進 行 中, 藉 之 依 東 南 西 北 中 五 方 方 位, 逐 一 調 請 五 營 兵 將 前 來 幫 忙 避 邪 的 絕 佳 利 器 五 營 的 設 置 不 但 與 道 教 及 中 國 傳 統 的 五 行 觀 念 十 天 干 十 二 地 支 相 結 合, 也 與 二 十 八 星 宿 所 構 成 的 四 象 ( 四 靈 ) 一 年 四 時 ( 四 季 ) 的 時 序 相 契 其 配 置 如 下 ( 見 附 表 1): 附 表 1 五 營 配 置 表 東 營 方 位 在 東 東 方 甲 乙 屬 木 木 屬 青 色 東 為 青 龍 時 節 為 春 南 營 方 位 在 南 南 方 丙 丁 屬 火 火 屬 赤 色 南 為 朱 雀 時 節 為 夏 中 方 位 在 中 中 方 戊 己 屬 土 土 屬 黃 色 中 為 麒 麟 時 節 為 季 夏 西 營 方 位 在 西 西 方 庚 辛 屬 金 金 屬 白 色 西 為 白 虎 時 節 為 秋 北 營 方 位 在 北 北 方 壬 癸 屬 水 水 屬 黑 色 北 為 玄 武 時 節 為 冬 上 述 所 謂 的 五 營 即 廟 宇 周 遭 的 五 座 小 營 寨, 是 廟 宇 駐 守 在 當 地 的 神 兵 部 隊, 待 在 五 個 方 位 安 置 好 東 營 南 營 中 營 西 營 北 營 後, 再 搭 配 上 五 行 金 木 水 火 土 的 特 性, 使 五 寶 法 器 都 有 其 配 合 及 負 責 的 方 位, 黃 文 博 先 生 對 於 五 寶 及 其 使 用 的 方 位 的 分 析 如 下 : 東 營 是 七 星 劍, 南 / 北 營 是 月 斧, 西 / 南 營 是 銅 棍, 西 / 北 營 是 鯊 魚 劍, 中 營 是 刺 球 34 除 了 上 述 配 置 的 方 位 外, 其 實 因 應 台 灣 各 地 對 於 法 器 方 位 的 不 同 認 知, 同 樣 法 器 也 有 分 屬 不 同 營 的 作 法, 並 非 有 制 式 的 規 定 而 五 寶 的 配 置, 其 實 還 有 另 一 個 說 法, 就 是 五 帝 信 仰, 五 帝 之 說 見 於 史 記 封 禪 書 : 東 方 曰 青 帝, 西 方 曰 白 帝, 南 方 曰 赤 帝, 北 方 曰 黑 帝, 中 央 曰 黃 帝 在 臺 灣 同 樣 也 有 五 帝 的 信 仰 傳 統, 所 祀 之 五 帝 有 二 個 系 統, 一 是 五 顯 大 帝, 另 外 一 個 則 是 五 福 大 帝 : 五 顯 大 帝 夷 堅 志 謂 五 聖 廟 即 五 顯 之 祖 祠 七 脩 類 稿 謂 五 通 神 則 五 聖 而 陔 餘 叢 考 謂 五 聖 五 顯 五 通, 名 雖 異 而 實 則 同 按 五 通 之 祀, 34 黃 文 博,( 忘 了 我 是 誰 : 乩 童 巫 器 揮 祭 汨 鮮 血 ),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26 25
宋 時 已 盛 然 臺 南 所 祀 者, 為 像 一, 赤 面 三 眼, 則 又 別 為 一 神 而 為 師 巫 所 假 藉, 故 亦 稱 為 五 顯 靈 官 也 五 福 大 帝, 為 福 州 人 所 建, 武 營 中 尤 崇 奉 之, 似 為 五 通 矣 然 其 姓 為 張 為 劉 為 鍾 為 史 為 趙, 均 公, 稱 部 堂, 僭 制 若 帝 王 歲 以 六 月 出 巡, 謂 之 逐 疫 喬 裝 鬼 卒, 呵 殿 前 驅, 金 鼓 喧 闐, 男 女 雜 窗, 傾 錢 酬 願, 狀 殊 可 憐 越 二 日 以 紙 糊 一 舟, 大 二 丈, 奉 各 紙 像 置 船 中, 凡 百 器 用 財 賄 兵 械, 均 以 紙 綢 為 之, 謂 之 送 王 35 上 述 有 關 五 帝 信 仰 的 文 獻, 當 中 提 到 北 方 曰 黑 帝, 黑 帝 指 的 就 是 玄 天 上 帝 玄 天 上 帝 在 宗 教 信 仰 中 亦 有 擔 任 維 護 海 上 安 全 的 海 神 功 能 因 此, 部 分 的 乩 者 在 北 營 方 位 操 演 五 寶 時, 就 會 可 能 選 擇 來 自 於 海 中 的 鯊 魚 劍, 目 的 在 於 符 合 方 位 屬 性 的 象 徵 意 義 五 寶 搭 配 哪 一 營 的 使 用 也 會 因 應 各 地 習 俗 之 不 同, 而 產 生 變 化, 並 無 一 定 的 規 範 而 在 另 外 一 個 五 毒 大 帝 的 系 統 裡, 乩 童 也 在 宋 江 陣 中 藉 由 七 爺 八 爺 寒 單 爺, 蝦 兵 蟹 將 八 家 將 出 巡 時, 操 演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的 法 器 : 車 隊 遊 行 五 毒 大 帝 宋 江 陣 助 陣 -- 七 爺 八 爺 寒 單 爺, 蝦 兵 蟹 將 八 家 將 都 出 籠, 部 分 寺 廟 並 有 乩 童 助 陣, 他 們 用 鯊 魚 劍 流 星 錘 把 自 己 弄 得 渾 身 血 淋 淋 的 ; 信 徒 表 示 免 著 驚, 神 明 退 駕 後 噴 一 口 米 酒, 很 快 就 會 好 五 毒 大 帝 是 由 玉 皇 大 帝 御 前 五 位 武 將 組 成, 包 括 張 部 雷 部 劉 部 道 部 史 部, 每 年 元 宵 節 都 奉 旨 下 凡, 專 抓 不 守 天 道, 做 了 壞 事 卻 不 知 悔 改 者 扮 五 毒 的 少 年 都 著 武 將 官 服, 手 36 37 持 鐵 鍊 等 古 代 戒 具, 腳 跨 七 星 步 前 行, 沿 途 妖 魔 鬼 怪 都 要 閃 開 相 較 於 五 寶 法 器 透 過 乩 童 操 演, 讓 人 目 睹 鮮 血 淋 漓 的 情 況, 擔 任 神 明 代 言 者 的 乩 童, 有 時 也 會 藉 著 使 用 法 器, 來 幫 忙 鄉 里 挖 掘 出 歷 史 古 物, 如 發 生 在 麻 豆 ㄧ 件 相 當 神 奇 與 不 可 思 議 的 神 蹟 : 連 橫, 臺 灣 通 史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0), 頁 570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2-02-27/ 聯 合 報 /17 版 / 台 東 新 聞, 記 者 周 全 剛 台 東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35 36 26
民 國 四 十 五 年 農 曆 四 月 六 日, 一 位 乩 童 突 然 起 乩 手 持 沙 魚 劍 與 刺 球 的 乩 童, 手 舞 足 蹈, 喃 喃 自 語, 一 路 以 沙 魚 劍 不 停 的 砍 刺 著 自 己 的 額 頭 和 背 部, 鮮 紅 的 血 不 停 的 流 下, 到 了 東 郊 的 水 堀 頭, 赤 著 上 身 腰 繫 紅 布 的 乩 童, 口 中 念 念 有 辭, 突 然 將 沙 魚 劍 往 地 上 一 插, 大 喊 一 聲 : 就 是 這 裏! 好 奇 的 民 眾 立 即 取 來 鋤 頭 鏟 子 和 圓 鍬, 在 劍 插 下 地 點 不 停 地 挖, 約 五 六 尺 深 時, 有 人 驚 奇 的 吶 喊 : 挖 到 了! 民 眾 蜂 擁 而 上, 奮 力 挖 掘, 一 炷 香 的 時 間, 一 個 古 代 壓 蔗 取 汁 的 石 車, 在 眾 人 吆 喝 下, 從 泥 層 中 出 土, 陣 陣 驚 喜 的 呼 叫 聲, 如 波 濤 掀 起! 當 時 是 國 內 最 熱 門 的 宗 教 新 聞 38 在 這 個 事 件 中, 鯊 魚 劍 被 當 作 是 牽 引 人 們 與 古 老 歷 史 連 繫 的 媒 介, 經 由 沾 滿 鮮 血 的 法 器, 透 過 巫 者 的 指 示, 深 埋 於 地 底 下 的 石 車, 瞬 間 從 泥 層 中 被 挖 掘 出 來, 確 實 是 令 人 驚 訝 不 已 不 論 在 傳 統 農 村 社 會 或 現 代 化 的 環 境 之 下, 這 些 充 滿 神 奇 事 蹟 的 事 件, 從 來 未 停 止 過 所 以 巫 者 法 器 神 蹟 三 者 合 一 的 宗 教 傳 說, 也 就 構 築 豐 富 了 人 類 的 歷 史 此 外, 黃 文 博 在 忘 了 我 是 誰 : 乩 童 巫 器 揮 祭 汨 鮮 血 文 章 中 也 提 到 : 乩 童 常 用 的 巫 器, 計 有 七 星 劍 鯊 魚 劍 銅 棍 月 斧 刺 球 其 目 的 皆 在 淌 出 鮮 血 表 面 上 看, 乩 童 是 藉 由 汨 汨 鮮 血 的 神 異 氣 氛 而 招 徠 觀 眾, 以 提 高 自 己 確 為 神 靈 附 體 的 說 服 力, 然 真 正 用 意, 流 血 卻 是 一 種 見 誠 與 辟 邪 行 為, 以 鮮 血 做 為 朝 聖 的 真 摯 心 情, 同 時 也 是 一 種 驅 邪 除 煞 的 宗 教 祭 儀.. 39 除 了 被 使 用 在 提 高 及 說 服 乩 童 確 為 神 靈 附 體 的 作 用 外, 有 些 道 士 也 利 用 五 寶 法 器 號 令 五 營 兵 將 來 達 到 為 民 眾 祈 福 的 目 的 : 38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92-12-24/ 聯 合 報 /17 版 / 鄉 情, 記 者 蔡 宗 明 麻 豆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39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18 20 27
彰 化 員 林 鎮 衡 文 宮 舉 行 玄 天 上 帝 聖 誕 作 醮 法 會, 道 長 林 清 塗 並 爬 上 108 層 刀 梯 釘 梯, 擲 筊 祈 福 林 清 塗 揹 著 籙 士 袋 內 裝 有 五 寶 法 器 釘 棍 三 角 棍 月 娘 斧 鯊 魚 劍 釘 球 及 代 表 可 號 令 各 方 的 五 營 旗 開 始 爬 刀 梯 工 作 人 員 還 拿 出 蘿 蔔 讓 刀 梯 一 剖 成 兩 半 顯 示 刀 梯 之 鋒 利 40 除 了 上 述 法 器 性 質 認 定, 周 榮 杰 亦 曾 於 閒 談 童 乩 之 巫 術 與 其 民 俗 治 療 文 中 說 明 : 五 寶 目 的 皆 在 淌 出 鮮 血, 以 提 高 自 己 確 為 神 靈 附 體 的 說 服 力 真 正 的 用 意, 流 血 確 是 一 種 見 誠 與 辟 邪 行 為 ; 本 質 上 五 寶 即 是 辟 邪 法 器 41 原 屬 於 一 般 武 器 性 質 的 器 物, 在 透 過 宗 教 儀 式 性 動 作 的 加 持 後, 瞬 間 轉 化 成 為 可 增 加 法 力 神 性 的 法 器, 並 開 始 以 不 同 的 面 貌 出 現 在 大 大 小 小 的 廟 會 迎 神 活 動 中, 成 了 信 徒 在 宗 教 活 動 中 虔 誠 膜 拜 的 同 時, 另 一 個 透 過 視 覺 感 官 而 得 的 順 服 圖 2-3-2 50 年 代 苗 栗 鄉 間 廟 會 乩 童 起 乩 畫 面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照 片 提 供 者 謝 其 煚,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40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2000-04-03/ 聯 合 報 /39 版 / 鄉 情, 邱 德 宏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41 周 榮 杰, 閒 談 童 乩 之 巫 術 與 其 民 俗 治 療, 高 雄 文 獻 30:31( 高 雄 : 高 雄 文 獻 館,1987), 頁 82-91 28
( 二 ) 使 用 部 位 五 寶 法 器 操 演 的 部 位 及 方 法, 各 因 其 造 型 特 性 而 有 所 不 同 引 用 劉 還 月 先 生 台 灣 民 間 信 仰 小 百 科 靈 媒 卷 一 文 以 及 綜 合 黃 文 博 先 生 忘 了 我 是 誰 : 乩 童 巫 器 揮 祭 汨 鮮 血 42 文 章 中 的 分 類 表 格, 我 們 可 以 歸 納 簡 單 說 明 ( 見 附 表 2): 附 表 2 五 寶 法 器 使 用 類 別 與 部 位 類 別 部 位 1. 劈 2. 割 3. 砍 4. 刺 5. 剖 背 手 臂 舌 額 背 臂 頭 背 臂 頭 肩 頭 肩 法 器 七 星 劍 鯊 魚 劍 銅 棍 ( 狼 牙 棒 ) 七 星 劍 七 星 劍 鯊 魚 劍 刺 球 銅 棍 ( 狼 牙 棒 ) 月 斧 上 述 的 操 演 類 別 如 劈 割 砍 刺 剖 都 是 極 容 易 造 成 身 體 損 傷 的 動 作, 加 以 它 們 都 是 被 施 行 在 如 背 手 臂 舌 額 頭 肩 等 皮 膚 表 面 部 位, 都 是 容 易 會 造 成 鮮 血 淋 漓 的 畫 面, 但 根 據 一 般 外 科 醫 師 說 明, 其 實 這 些 部 位 的 損 傷 是 屬 於 比 較 容 易 痊 癒 也 不 會 帶 來 立 即 性 的 致 命 而 在 乩 童 操 演 的 過 程 中, 一 旁 協 助 的 人 會 不 斷 的 噴 灑 米 酒 在 傷 口 上, 也 會 視 情 況 在 一 旁 喊 : 好 了! 好 了!( 台 語 ), 不 至 於 讓 乩 童 的 傷 口 擴 及 到 危 害 生 命 安 全 的 地 步 43 其 實 上 述 提 到 哪 一 個 法 器 應 以 何 種 方 式, 被 施 於 哪 個 部 位 並 無 嚴 格 的 規 定, 全 依 當 時 的 氛 圍 與 環 境 來 決 定, 也 與 巫 者 本 身 的 喜 好 或 與 當 地 習 俗 的 延 續 有 關, 這 樣 的 多 變 性 也 就 形 成 了 各 地 區 更 加 獨 特 的 儀 式 如 根 據 一 位 作 家 林 鈴 乩 童 大 觀 神 就 是 我 我 就 是 神 的 觀 察 : 月 眉 斧 也 就 是 章 回 小 說 中 所 稱 的 板 斧, 柄 短, 斧 刀 呈 月 眉 狀, 甚 利, 多 數 乩 童 都 只 拿 它 輕 叩 額 頭, 以 略 見 血 珠 為 度 黃 文 博, 台 灣 信 仰 傳 奇, 頁 26 感 謝 2013/1/15 口 試 委 員 林 茂 賢 教 授 田 調 資 料 提 供 42 43 29
月 斧 是 五 寶 中 較 少 被 使 用 的 法 器, 依 照 上 述 表 格 再 加 上 以 手 持 拿 斧 頭 的 方 便 角 度, 所 以 多 以 剖 扣 額 頭 為 主 是 符 合 作 家 所 描 述 的 但 其 實 月 斧 也 可 用 來 進 行 讓 讓 人 印 象 深 刻 鮮 血 湧 出 的 割 舌 動 作 : 北 港 媽 祖 環 島 繞 境 弘 法 團, 下 午 三 時 左 右 抵 達 竹 北 天 后 宮, 等 候 在 宮 前 的 八 家 將 乩 童 大 發 神 威, 分 別 持 用 月 眉 斧 刺 球 狼 牙 棒 沙 魚 劍 等 法 器, 把 頭 部 砍 得 血 流 滿 面, 並 特 別 用 斧 頭 把 舌 頭 割 得 鮮 血 不 斷 滴 落 地 上 44 而 另 外 一 項 器 物 刺 球 由 於 牽 連 著 一 條 可 長 可 短 的 線, 其 使 用 也 就 變 化 出 更 多 元 的 方 式 : 刺 球 為 一 個 紅 色 的 球 狀 物, 四 周 密 布 三 寸 長 的 鋼 釘, 成 為 一 個 刺 蝟 狀 的 圓 球, 使 用 時, 乩 童 抓 著 紅 色 的 綵 帶 四 周 揮 舞, 而 後 再 輕 輕 地 甩 在 自 己 的 背 上 額 上 筆 者 小 時 曾 見 一 位 中 年 乩 童 在 使 用 刺 球 時, 把 綵 帶 放 得 很 長, 而 後 四 周 甩 圈 子, 不 讓 人 近 身, 刺 球 越 甩 越 疾, 而 後 高 高 地 甩 入 空 中, 再 用 自 己 的 背 部 去 接 45 刺 球 的 使 用 可 隨 著 它 的 形 制, 發 展 出 各 式 各 樣 的 操 演 方 法, 也 算 是 民 俗 活 動 中 的 另 一 項 藝 術 展 現 所 以 雖 說 各 器 物 有 其 使 用 的 方 式 與 部 位, 但 有 於 他 們 還 是 要 倚 賴 人 們 來 操 使, 因 此 也 無 絕 對 的 規 定 與 約 束 台 灣 五 寶 法 器 之 運 用 已 然 在 各 大 小 廟 會 活 動 中 窺 見, 但 筆 者 蒐 集 的 資 料 中 還 發 現, 在 印 度 也 有 如 台 灣 一 般 降 乩 的 乩 童, 他 們 也 會 使 用 法 器 為 信 徒 治 病, 其 過 程 與 方 式 也 與 台 灣 相 去 不 遠 : 乩 童 作 法, 常 見 於 台 灣 各 廟 宇, 不 過 無 獨 有 偶 的, 回 教 一 神 秘 支 派, 44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87-10-09/ 民 生 報 /06 版 / 生 活 綜 合 版, 黃 建 興 隨 隊 採 訪,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45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82-08-28/ 聯 合 報 /12 版 / 影 視 綜 藝, 林 鈴 塙, 瀏 覽 日 期 :2012 年 12 月 15 日 30
也 有 類 似 台 灣 乩 童 的 僧 侶 這 些 回 教 僧 侶, 分 布 在 南 亞 大 陸 的 印 度, 他 們 平 常 像 台 灣 乩 童 一 樣, 為 信 徒 祈 裡 治 病 及 驅 魔, 有 的 人 在 起 乩 時, 也 會 持 狼 牙 棒 往 身 上 砸 據 說, 還 法 力 無 邊 呢! 46 ( 三 ) 操 使 五 寶 法 器 的 符 咒 在 五 寶 法 器 操 使 的 過 程 中, 因 其 代 表 的 是 神 力 的 發 揮 與 傳 達, 因 此, 部 份 法 器 會 配 合 道 教 符 法 的 使 用, 將 符 籙 貼 於 五 寶 上, 是 為 了 進 一 步 提 升 法 器 的 功 能, 對 此, 吳 永 猛 老 師 曾 對 於 符 法 (Talismanic methods) 有 如 下 解 釋 : 符 籙 是 道 教 獨 特 法 門, 源 於 古 代 兵 符, 後 為 道 教 法 術 之 一 符 籙 有 召 請 祈 禳 醫 治 鎮 壓 等 功 用, 其 意 涵 在 於 道 無 形 以 術 濟 人, 道 為 法 之 體, 法 為 道 之 用 ; 道 不 離 法, 法 不 離 道, 道 法 相 符, 便 可 以 濟 世 道 教 派 別 中 以 符 籙 見 長 者 稱 為 符 籙 派 臺 灣 道 法 二 門 不 同 派 系 所 繪 出 來 的 符 篆 雖 大 同 小 異, 但 從 符 尾 ( 又 稱 符 膽 之 花 押 ) 可 辨 別 其 派 系 的 脈 絡 法 師 所 畫 之 符 籙, 架 構 簡 單 文 字 易 讀 內 容 祈 求 清 楚, 讓 人 一 目 了 然 乩 童 所 畫 之 符 只 能 算 是 通 靈 意 會, 毫 無 章 法 雖 然 符 法 可 做 靈 療 或 精 神 的 依 托 屬 於 宗 教 範 疇 但 書 符 者 如 果 沒 有 好 的 師 承 和 自 我 修 養, 只 憑 道 聽 途 說 依 樣 畫 葫 蘆, 將 有 損 符 法 之 真 正 神 聖 意 涵 47 符 籙 的 使 用 不 僅 在 道 教 的 各 個 派 別 中 廣 泛 且 多 元 的 被 使 用, 也 常 常 可 以 見 到 一 般 信 徒 透 過 符 咒 來 取 得 平 安 與 慰 藉, 例 如 對 於 剛 出 生 容 易 受 到 驚 嚇 的 嬰 孩 來 說, 常 可 見 到 祖 父 母 父 母 等 家 人 為 其 求 取 平 安 符, 將 燒 化 完 符 咒 的 水 塗 抹 在 嬰 孩 的 身 上 ; 也 可 見 到 一 些 新 入 厝 的 宅 第, 會 將 從 廟 宇 中 求 來 的 安 宅 符 貼 在 門 口, 以 防 止 妖 煞 的 入 侵 ; 或 是 現 今 社 會 中 常 見 到 當 婚 姻 關 係 不 順 遂 時, 夫 妻 其 中 一 方 也 時 常 會 透 過 一 些 宗 教 儀 式 取 得 有 防 桃 花 斬 桃 花 功 能 的 符 咒 來 使 用 想 當 然 而 當 乩 童 操 使 法 器 施 於 身 上 某 部 位 時, 便 可 以 利 用 符 咒 來 持 法 如 刈 舌 符 ( 見 圖 2-3-3); 而 當 乩 童 操 使 五 寶, 血 流 滿 臉 滿 身 時, 也 可 使 用 止 血 46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聯 合 知 識 庫,1991-09-01/ 聯 合 報 /21 版 / 萬 象, 尹 筱 晴 報 導,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47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8 日 31
符 咒 ( 見 圖 2-3-4) 來 防 止 血 液 過 多 的 流 失 以 下 就 摘 選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書 中 有 關 使 用 五 寶 法 器 時 會 因 應 的 符 咒, 並 註 明 使 用 方 法 及 注 意 事 項 ( 見 圖 2-3-5 6 7 8 9): 1. 刈 舌 符 : 用 法 : 乩 同 操 寶 時 法 師 將 本 符 虛 書 七 星 劍 上, 口 念 操 寶 咒 後 再 取 給 乩 童 圖 2-3-3 刈 舌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台 北 市 : 進 源 書 局,2011), 頁 227 32
2. 止 血 符 : 用 法 : 乩 童 操 寶 時 流 血, 可 將 此 符 用 劍 訣 虛 書 米 酒 中, 法 師 口 含 米 酒 噴 流 血 處 流 血 即 止 圖 2-3-4 止 血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23 33
3. 七 星 劍 符 : 用 法 : 乩 童 操 寶 時 法 師 將 本 符 虛 書 劍 上, 口 唸 操 寶 咒 再 取 給 乩 童 2-3-5 七 星 劍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25 34
4. 安 月 眉 斧 符 用 法 : 黃 紙 墨 字 安 貼 月 眉 斧 上 圖 2-3-6 安 月 眉 斧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16 35
5. 操 魚 劍 符 : 用 法 : 乩 童 操 寶 時 法 師 將 本 符 虛 書 劍 上, 口 唸 操 寶 咒 再 取 給 乩 童 圖 2-3-7 操 魚 劍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26 36
6. 安 刺 球 符 : 用 法 : 黃 紙 墨 字 安 貼 刺 球 上 圖 2-3-8 安 刺 球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17 37
7. 操 銅 棍 符 : 用 法 : 乩 童 操 銅 棍 時 法 師 將 本 符 虛 書 銅 棍 上, 口 唸 操 寶 咒 再 取 給 乩 童 圖 2-3-9 安 銅 棍 符 資 料 來 源 : 真 德 大 師 永 靖 大 師 編 著, 閭 山 法 門 秘 旨, 頁 229 符 咒 的 使 用 強 化 了 五 寶 法 器 的 功 能, 也 使 得 各 器 物 的 用 法 廣 泛 地 更 被 納 入 在 正 式 的 宗 教 科 儀 當 中, 38
第 三 章 清 代 及 日 治 時 期 文 獻 中 的 五 寶 法 器 第 一 節 清 代 五 寶 法 器 相 關 文 獻 總 論 來 說, 五 寶 法 器 之 定 位 是 指 目 前 在 一 般 廟 會 活 動 中, 較 常 見 到 且 廣 為 大 部 分 乩 童 所 使 用 的 五 種 法 器 而 言 此 類 法 器 出 現 的 時 間, 其 實 在 清 代 的 民 俗 活 動 中 已 處 處 可 窺 見 它 們 展 現 的 蹤 跡, 如 在 臺 灣 通 史 裡 對 於 巫 者 身 分 之 介 紹 時, 便 相 當 生 動 的 以 文 字 描 述 乩 童 在 起 童 時 的 狀 況, 也 談 到 了 操 使 法 器 的 過 程 : 臺 灣 巫 覡 凡 有 數 種 : 一 曰 瞽 師 二 曰 法 師 三 曰 紅 姨, 四 曰 乩 童, 裸 體 散 髮, 距 躍 曲 踴, 狀 若 中 風, 割 舌 刺 背, 鮮 血 淋 漓, 神 所 憑 依, 創 而 不 痛 48 文 中 除 了 提 到 乩 童 的 外 在 形 像, 如 裸 露 身 體, 披 散 著 頭 髮 外, 對 於 因 神 力 加 持 割 舌 刺 背 鮮 血 淋 漓 卻 毫 不 感 覺 到 疼 痛 的 畫 面 描 述, 也 令 人 印 象 深 刻 其 中 說 到 的 割 舌 動 作, 便 有 可 能 是 以 七 星 劍 之 操 演 來 完 成 至 於 刺 背 部 份, 則 可 能 是 採 用 刺 球 此 器 物 來 執 行 除 了 連 橫 對 臺 灣 宗 教 習 俗 中 巫 者 身 分 及 法 器 操 使 的 描 述 外, 在 當 時 台 灣 各 地 大 大 小 小 的 廟 會 活 動 裡, 也 都 記 載 了 類 似 的 描 述, 如 新 竹 縣 志 裏 提 到 : 雜 俗 : 凡 誕 子 酬 神 生 辰 賽 愿, 各 演 雜 劇 有 為 乩 童 者, 披 髮 露 臂, 手 持 刀 劍 剖 額 刺 膚 以 示 神 靈, 妄 示 方 藥 49 苑 裏 志 苑 裏 習 氣 與 全 臺 同 ; 大 都 信 鬼 神 惑 巫 蠱 有 乩 童 焉, 作 神 替 身, 披 髮 執 劍, 扶 輦 狂 跳, 妄 示 藥 方 陋 俗 相 沿, 安 得 如 西 門 豹 者 除 而 去 之 48 連 橫, 臺 灣 通 史, 頁 575-576 49 鄭 鵬 雲 曾 逢 辰 篆 輯, 新 竹 縣 志 初 稿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185 39
之 為 愈 也! 50 臺 遊 筆 記 : 風 俗 尚 樸 惟 男 子 大 半 食 鴉 片 人 有 疾 病, 不 用 醫 而 用 巫 ; 巫 為 禱 告 某 神 某 鬼, 謂 病 可 立 愈 病 愈 之 後, 另 請 齋 公 謝 神 齋 公 者, 猶 內 地 之 道 士 也 ; 每 年 五 月 十 三 日, 迎 觀 音 像 遊 行 街 市, 甚 為 熱 鬧 ; 惟 與 人 治 病 之 巫 祝, 以 利 刃 刺 腦 門 或 用 鐵 鍼 穿 入 脣 內, 嬉 笑 自 如, 隨 於 神 後 ; 51 苗 栗 縣 志 : 苗 地 遇 四 時 神 誕, 賽 愿 生 辰, 搬 演 雜 劇, 有 為 乩 童, 扶 輦 跳 躍, 妄 示 方 藥 ; 手 持 刀 劍, 披 髮 剖 額, 以 示 神 靈 52 樹 杞 林 志 : 樹 杞 林 堡, 土 沃 田 肥, 生 財 則 甚 易 ; 而 尚 巫 信 鬼, 用 財 亦 甚 耗. 若 遇 神 誕, 賽 愿 搬 演 雜, 不 吝 重 費. 有 菜 堂 吃 齋 而 為 道 士 者 有 代 人 禳 禱 而 為 客 師 者, 遇 病 則 延 為 祈 保, 曰 進 錢 補 運 ; 金 鼓 喧 騰, 人 謂 其 能 建 醮 功 德, 超 度 幽 魂 也. 又 有 扶 輦 跳 躍 而 為 乩 童 者, 披 髮 妄 言, 執 劍 剖 額, 示 以 方 藥, 謂 其 能 驅 邪 逐 疫! 53 淡 水 廳 志 : 淡 地 膏 沃 易 生 財, 亦 易 用 財. 凡 遇 四 時 神 誕, 賽 愿 生 辰, 搬 演 雜 劇, 50 蔡 振 豐 篆 輯, 苑 裏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89 51 季 麒 光 徐 懷 祖 魯 之 裕 吳 桭 臣 等 撰, 臺 灣 輿 地 彙 鈔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 1963), 頁 101 102 52 沈 茂 蔭 纂 修, 苗 栗 縣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119-120 頁 53 林 百 川 林 學 源, 樹 杞 林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103-104 頁 40
費 用 無 既. 又 信 鬼 尚 巫, 蠻 貊 之 習 猶 存. 有 曰 菜 堂, 吃 齋 拜 佛, 男 女 雜 居. 有 為 客 師, 遇 病 禳 禱, 曰 進 錢 補 運. 金 鼓 喧 騰, 晝 夜 不 已. 有 為 乩 童, 扶 輦 跳 躍, 妄 示 方 藥, 手 執 刀 劍, 披 髮 剖 額, 以 示 神 靈 54 甚 至 是 離 島 的 澎 湖 也 有 記 述, 澎 湖 廳 志 : 俗 尚 巫, 疾 病 輒 令 禳 之. 凡 送 葬 佛 事, 皆 以 道 士 主 之. 又 有 法 師 與 乩 童 相 結, 欲 神 附 乩, 每 賽 神 建 醮, 則 乩 童 披 髮 仗 劍, 跳 躍 而 出, 血 流 被 面. 或 豎 長 梯, 橫 排 刀 劍, 法 師 猱 而 上, 乩 童 隨 之. 鄉 人 有 膽 力 者, 亦 隨 而 上 下. 或 堆 柴 爇 火 熾 甚, 躍 而 過 之, 婦 女 皆 膜 拜 致 敬 焉. 55 由 於 臺 灣 大 多 的 風 俗 習 慣 多 源 自 大 陸 的 閩 粵 兩 省, 因 此 在 廈 門 志 中, 我 們 也 得 以 窺 見 法 器 的 面 貌, 其 中 最 明 顯 的 是 提 到 了 刺 球 的 使 用 : 別 有 巫 覡 一 種, 俗 呼 為 師 公, 迎 神 賽 會 禁 口 插 背, 過 刀 橋 上 刀 梯 擲 刺 毬 猶 曰 得 古 儺 遺 意, 豈 不 謬 乎? 56 上 述 羅 列 的 史 料 中 提 到 的 披 髮 執 劍 披 髮 剖 額, 擲 刺 毬 都 揭 露 了 當 時 巫 者 使 用 七 星 劍, 斧 頭 及 刺 球 展 演 宗 教 儀 式 的 過 程 在 諸 如 此 類 的 史 料 中, 我 們 也 可 以 發 現 大 部 分 乩 童 使 用 之 法 器, 確 實 是 與 如 今 大 眾 認 知 會 在 五 寶 中 出 現 的 幾 項 法 器 有 關 但 在 不 同 的 區 域 不 同 的 環 境 下, 仍 有 部 分 的 乩 童 會 使 用 到 其 它 的 法 器, 如 現 今 還 時 常 可 見 到 透 過 神 力 加 持 來 碰 觸 高 溫 的 煮 油, 也 是 當 時 的 方 法 之 一, 如 陳 朝 龍 的 竹 塹 竹 枝 詞 : 里 社 殘 冬 競 賽 神, 王 爺 骨 相 儼 如 真 ; 刀 輿 油 鑊 甘 心 試, 堪 笑 乩 童 不 惜 身 ( 臺 俗 : 里 社 迎 神 賽 會, 乩 童 以 刀 劍 油 鑊 遍 試 身 體, 以 示 神 靈 顯 赫. 此 等 頹 風, 不 知 何 年 得 挽 ) 57 陳 培 桂 纂 輯, 淡 水 廳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303-304 頁 林 豪 原 纂, 薛 紹 元 補 訂, 澎 湖 廳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327 周 凱 篆, 廈 門 志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651 鄭 鵬 雲 曾 逢 辰 篆 輯, 新 竹 縣 志 初 稿, 頁 256 54 55 56 57 41
文 中 提 到 的 油 鑊 遍 試 身 體, 即 是 一 種 大 膽 且 令 人 瞠 目 結 舌 的 展 演, 而 在 基 隆 竹 枝 詞 中 也 有 不 同 於 利 用 五 寶 法 器 的 展 示 : 跳 童 袒 臥 鐵 釘 床, 斫 腦 穿 腮 血 滿 腔 ; 金 鼓 喧 闐 人 逐 隊, 神 輿 顛 倒 戲 街 坊 ( 臺 俗 : 遊 神 賽 會, 必 有 跳 童 相 隨 ; 刀 斫 錐 刺, 略 無 痛 苦 神 座 以 四 人 舁 之, 或 二 人 舁 之 ; 右 推 左 扶, 東 倒 西 歪 : 云 是 神 力 所 為, 雖 壯 夫 莫 禦 閩 人 信 神, 一 何 可 笑 )! 58 且 不 管 是 利 用 哪 些 不 同 的 利 器 來 輔 助 證 明 乩 童 確 為 神 明 化 身, 信 徒 們 都 堅 信, 當 乩 童 以 異 於 常 人 的 行 為, 將 一 些 可 能 會 毀 傷 自 己 身 體 的 外 物, 施 於 身 上 卻 不 會 危 急 性 命 時, 其 宗 教 的 臣 服 力 量 便 不 言 而 喻 自 然 地 浮 現 在 大 眾 心 中 但 是 對 於 部 分 視 身 體 髮 膚 受 之 父 母, 不 敢 毀 傷 的 知 識 分 子 來 說, 乩 童 毀 膚 傷 身 的 行 徑, 確 是 被 認 為 大 逆 不 道 的, 如 後 蘇 龕 合 集 : 乩 童 -- 咄 哉! 乩 童 爾 何 人? 一 時 見 利 不 見 身 賺 錢 攫 物 巧 於 盜, 爛 頭 破 面 驚 為 神! 父 老 焚 香 婦 孺 拜, 搢 紳 坐 視 不 敢 怪 爾 非 孫 泰 斗 米 師, 或 是 方 臘 紅 巾 派? 醵 貲 賽 會 紛 如 狂, 腥 羶 雜 沓 村 醪 強 此 獠 公 然 恣 饕 餮, 既 醉 既 飽 神 之 旁 宴 罷 騰 身 立 神 轎, 血 汗 淋 漓 路 人 笑 爾 豈 獨 非 父 母 身? 世 上 無 如 此 不 肖! 59 所 以, 不 管 是 以 刀 劍 釘 棍 銅 針 釘 床 熱 油, 來 劈 砍 刺 淋 在 降 神 者 身 上, 都 是 一 種 最 直 接 最 顯 明 讓 信 徒 可 以 接 近 宗 教 的 方 式 任 何 有 形 的 能 碰 觸 能 看 見 的 信 仰, 有 時 都 比 無 形 的 力 量 大 也 更 具 有 說 明 力 所 以, 僅 管 是 鮮 血 淋 漓 狀 似 瘋 癲 不 可 理 解 的 儀 式 動 作, 只 要 它 能 滿 足 信 徒 們 渴 望 接 觸 神 靈 領 受 祝 福 與 平 安 的 期 盼 得 以 完 成, 從 三 百 多 年 前 的 清 代 農 村 會 到 現 在 以 工 業 化 現 代 化 為 主 的 時 代, 這 些 畫 面 仍 會 不 斷 地 推 陳 出 新 地 在 58 吳 幅 員, 臺 灣 詩 鈔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57), 頁 233 59 施 士 洁 撰, 後 蘇 龕 合 集 / 後 蘇 龕 詩 鈔 ( 臺 北 : 臺 灣 銀 行 經 濟 研 究 室,1963), 頁 122-123 42
各 式 廟 會 迎 神 活 動 中 重 現 其 實, 五 寶 法 器 一 詞 形 成 的 年 代 及 究 竟 何 人 何 處 開 始, 一 直 未 曾 有 明 確 的 證 據 或 文 獻 顯 示 但 從 清 代 相 關 紀 錄 乩 童 法 器 使 用 的 史 料 中, 它 們 曾 經 在 台 灣 清 領 時 期 傳 統 社 會 中 被 普 遍 使 用 的 痕 跡 與 紀 錄 卻 是 不 容 質 疑 但 由 於 清 領 時 期 的 文 獻 多 只 是 以 文 字 方 式 敘 述 的 形 式 呈 現, 其 描 述 之 器 物 究 竟 是 否 真 為 沿 用 至 今 所 謂 的 五 寶 法 器, 還 是 只 是 類 似 的 一 些 法 器 而 已? 這 不 得 而 知 而 部 分 被 當 時 知 識 分 子 以 藐 視 負 面 評 批 的 角 度 來 書 寫 的 相 關 文 獻 紀 錄, 其 中 是 否 有 因 此 產 生 變 動 或 謬 誤, 也 是 一 個 值 得 探 討 的 部 分 第 二 節 日 治 時 期 五 寶 法 器 相 關 文 獻 及 日 人 態 度 到 了 日 治 時 期 以 殖 民 統 治 者 身 分 治 理 台 灣 的 日 人, 為 防 止 台 灣 人 藉 由 廟 會 活 動 聚 眾 鬧 事 破 壞 社 會 秩 序, 採 官 方 上 對 下 姿 態 來 壓 制 台 灣 民 間 傳 統 習 俗 儀 式 的 進 行, 致 使 相 關 史 料 的 紀 載 角 度 開 始 產 生 了 變 化 首 先, 大 多 數 日 人 乍 見 此 看 似 荒 誕 的 行 徑, 都 無 法 理 解 其 中 的 典 故 與 由 來, 往 往 對 之 嗤 之 以 鼻 對 於 乩 童 之 解 釋, 在 增 田 福 太 郎 臺 灣 本 島 人 の 宗 教 中 提 到 : 乩 童 ( 閩 南 語 為 童 乩 )( 見 圖 3-2-1), 是 八 字 較 輕 的 人 但 平 時 的 為 人 實 在, 被 神 明 看 上 了 就 會 讓 他 當 乩 童 乩 童 入 童 時, 神 智 完 全 失 去 自 我, 全 身 顫 抖 的 很 厲 害, 然 後 就 會 表 現 出 各 種 奇 異 過 人 的 動 作 在 各 種 迎 神 賽 會 中 最 常 有 的 是 : 破 肩 頭 坐 釘 椅 睏 刀 床 噴 油 穿 頰 針 及 過 火 平 時 不 迎 神 時, 乩 童 的 工 作 很 多, 當 信 徒 有 病 有 事 去 求 乩 童 時, 他 們 也 會 入 童, 然 後 為 人 解 答 疑 難, 甚 至 於 治 病 除 災 厄 方 式 都 是 先 請 神 附 身 最 常 見 的 是 太 子 爺 關 老 爺 紅 姨 玄 天 上 帝 七 王 爺 等 等, 或 信 徒 死 去 的 親 友, 當 神 或 亡 魂 請 下 來 附 在 乩 童 身 上 時, 乩 童 就 會 以 神 明 的 口 吻 解 難 治 病 或 扶 乩, 即 在 砂 上 或 金 紙 上 寫 字, 另 由 旁 邊 的 人 解 字, 因 為 扶 乩 時 所 寫 的 字 正 是 鬼 畫 符, 一 般 人 看 不 懂 據 說 退 童 的 乩 童, 往 往 不 知 道 自 己 剛 剛 入 童 時 在 做 些 什 麼 當 然 刻 意 製 造 假 象 的 神 棍 除 外 60 60 網 路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43
圖 3-2-1 趕 走 惡 魔 的 乩 童 像 資 料 來 源 : 國 家 文 化 資 料 庫, 系 統 識 別 號 :0006436986 瀏 覽 日 期 :2013 年 1 月 17 日 在 當 時 日 日 新 報 的 報 導 中, 也 時 常 可 見 到 日 人 以 鄙 夷 不 解 以 及 反 對 的 態 度 與 文 字 紀 錄 下 他 們 的 所 見 所 聞 : 乩 童 暴 橫 楊 金 榜 新 竹 人 素 以 乩 童 作 生 活, 因 洋 菸 案 件 巡 察 每 遇 捕 之 楊 故 走 避 別 處 ; 某 神 聖 賽 會 楊 大 發 技 癢, 與 同 藝 者 各 展 威 風, 遂 為 巡 查 觸 見, 巡 查 便 欲 捉 拿, 怎 奈 金 榜 手 持 刀 斧 剖 得 滿 面 是 血, 恐 一 下 手 反 為 所 傷, 故 俟 退 童 後 登 即 捉 往 官 裏 去, 噫 楊 為 某 乩 童 而 暴 橫 如 此 其 術 可 知 已 61 61 臺 灣 日 日 新 報,1900 年 5 月 27 日, 本 刊 雜 事 06, 乩 童 暴 橫 44
在 這 個 新 聞 事 件 中, 有 案 在 身 的 乩 童 在 逃 避 追 捕 的 過 程 中, 遇 到 神 明 賽 會 還 會 手 癢 想 要 大 展 神 力, 巡 捕 恐 已 被 刀 斧 剖 得 滿 面 是 血 的 乩 童 傷 己 己 身, 還 必 須 要 等 待 乩 童 退 童 後 才 能 進 行 逮 捕 的 動 作 此 行 徑 看 在 日 人 的 眼 裏, 簡 直 無 法 想 像 也 認 知 其 行 為 十 分 充 滿 暴 力 與 蠻 橫 另 外, 對 於 台 灣 民 俗 中 乩 童 擁 有 捉 妖 降 魔 法 力 之 說, 日 人 也 常 常 嗤 之 以 鼻, 以 充 滿 懷 疑 的 態 度 來 看 待 乩 童 起 乩 的 行 徑 : 以 妖 治 妖 新 竹 貓 兒 碇 庄 某 富 人 新 搆 大 屋 落 成, 羣 道 是 家 神 座 上 有 狗 踞 作 其 上 引 動 眾 乩 童 興 妖 作 怪 謂 彼 家 有 妖, 吾 將 會 同 諸 神 治 之 月 之 七 日 果 結 成 乩 童 六 七 輩 招 搖 市 過, 將 往 治 妖 乃 使 人 鏗 鼓 道 前, 己 則 散 髮 跳 躍 以 劍 頭 血 光 濺 出 流 溢 滿 面, 望 之 令 人 悸, 噫 以 妖 治 妖 未 知 果 有 驗 乎 否 62 對 於 妖 魔 鬼 怪 的 作 亂, 台 灣 人 一 向 習 慣 以 擁 有 神 明 代 言 人 的 巫 者, 來 進 行 除 煞 降 魔 的 工 作, 無 奈 看 在 日 人 的 眼 裏, 此 種 散 髮 跳 躍 血 光 淋 漓 的 行 徑 其 實 是 跟 作 亂 的 妖 魔 鬼 怪 無 異, 才 會 以 以 妖 治 妖 這 樣 的 標 題 敘 述 這 個 社 會 案 件, 顯 示 出 日 本 統 治 者 對 台 灣 宗 教 乩 童 揮 灑 鮮 血 聚 眾 滋 事 的 惡 劣 形 象, 感 到 相 當 不 屑 另 外 也 讓 日 人 對 此 行 為 感 到 厭 惡 與 嫌 棄 的 原 因 則 是 ; 由 於 日 人 十 分 注 重 環 境 衛 生, 治 理 台 灣 期 間 極 力 提 倡 現 代 醫 藥 衛 生 觀 念, 台 灣 諸 如 此 類 的 土 俗, 與 他 們 要 提 倡 的 環 境 衛 生 觀 念 相 去 太 遠, 因 此 普 遍 視 之 為 一 件 有 碍 衛 生 的 事 情 甚 至 是 認 為 此 種 陋 習 會 延 續 這 麼 久, 而 從 來 沒 有 人 進 行 更 正 或 禁 止, 是 因 為 沒 有 人 對 他 們 耳 提 面 命, 告 知 其 行 為 不 可 為 其 實 這 言 下 之 意 就 是 要 透 過 媒 體 告 知, 若 要 改 變 就 必 須 有 賴 於 大 日 本 政 府 來 作 指 端 正 社 會 風 氣, 提 升 人 民 衛 生 習 慣 的 重 責 大 任 : 有 碍 衛 生 台 灣 土 俗 均 惑 邪 說, 以 為 佛 法 無 邊, 不 惜 以 刀 鉅 鼎 護 加 諸 乩 童 身 體 近 又 有 再 行 陋 習 者, 近 聞 某 村 民 劇 錢 演 戲, 並 采 薪 炭 累 萬 斤 互 相 舉 火, 已 備 跳 神 之 用 該 地 人 民 咸 以 為 蹈 湯 赴 火, 盡 可 解 禍 消 62 臺 灣 日 日 新 報,1901 年 6 月 9 日, 本 刊 雜 事 6 版, 以 妖 治 妖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