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 子. 勸 學 ( 節 錄 ) 君 子 曰 : 學 不 可 以 已 青, 取 之 於 藍, 而 青 於 藍 ; 冰, 水 為 之, 而 寒 於 水 木 直 中 繩, 輮 以 為 輪, 其 曲 中 規, 雖 有 槁 暴, 不 復 挺 者, 輮 使 之 然 也 故 木 受 繩 則 直, 金 就 礪 則 利,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省 乎 己, 則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吾 嘗 終 日 而 思 矣, 不 如 須 臾 之 所 學 也 ; 吾 嘗 跂 而 望 矣, 不 如 登 高 之 博 見 也 登 高 而 招, 臂 非 加 長 也, 而 見 者 遠 ; 順 風 而 呼, 聲 非 加 疾 也, 而 聞 者 彰 假 輿 馬 者, 非 利 足 也, 而 致 千 里 ; 假 舟 檝 者, 非 能 水 也, 而 絕 江 河 君 子 生 非 異 也, 善 假 於 物 也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焉 ; 積 水 成 淵, 蛟 龍 生 焉 ; 積 善 成 德, 而 神 明 自 得, 聖 心 備 焉 故 不 積 蹞 步, 無 以 至 千 里 ; 不 積 小 流, 無 以 成 江 海 騏 驥 一 躍, 不 能 十 步 ; 駑 馬 十 駕, 功 在 不 舍 鍥 而 舍 之, 朽 木 不 折 ; 鍥 而 不 舍, 金 石 可 鏤 螾 無 爪 牙 之 利 筋 骨 之 強, 上 食 埃 土, 下 飲 黃 泉, 用 心 一 也 蟹 六 跪 而 二 螯, 非 虵 蟺 之 穴, 無 可 寄 託 者, 用 心 躁 也 1
荀 子. 勸 學 ( 節 錄 ) 導 讀 作 者 簡 介 荀 子, 名 況, 又 稱 荀 卿 ; 漢 代 為 避 漢 宣 帝 ( 原 名 劉 病 已, 字 次 卿, 即 位 後 改 名 詢, 前 74- 前 48 年 在 位 ) 諱, 又 稱 孫 卿 1 戰 國 後 期 趙 人 ( 今 河 北 省 南 部 ), 生 卒 年 已 不 可 確 考 2, 據 清 人 汪 中 (1745-1794) 荀 卿 子 年 表, 荀 子 一 生 大 約 活 躍 於 公 元 前 298- 公 元 前 238 年 間 荀 子 之 事 跡, 略 載 於 司 馬 遷 ( 前 145- 前 90) 史 記. 荀 卿 列 傳 劉 向 ( 前 77- 前 6) 孫 卿 新 書 敍 錄 綜 而 言 之, 齊 襄 王 (?- 前 265) 時, 荀 子 年 五 十 始 游 學 於 齊 3, 講 學 於 稷 下 ( 今 山 東 臨 淄 ), 因 年 高 德 劭 學 問 淵 博, 充 任 客 卿 性 質 的 列 大 夫, 三 為 祭 酒 4, 最 為 老 師 時 人 推 崇 其 學 術 成 就, 尊 稱 為 荀 卿 後 遭 讒 害, 離 齊 至 楚, 獲 楚 相 春 申 君 ( 黄 歇,?- 前 238) 任 命 為 蘭 陵 ( 今 山 東 蒼 山 ) 令 春 申 君 死 後, 荀 子 被 廢 官, 定 居 蘭 陵, 著 述 講 學 以 終, 著 有 荀 子 32 篇 荀 子 屬 儒 家 學 派, 與 孟 子 ( 孟 軻, 前 372- 前 289) 俱 尊 崇 周 孔, 闡 揚 儒 學, 惟 彼 此 主 張 不 同 孟 子 強 調 人 性 本 善, 荀 子 則 認 為 人 性 本 惡, 喜 好 利 欲 聲 色, 只 有 通 過 後 天 學 習, 導 之 以 禮 義, 才 能 化 惡 為 善 因 此, 荀 子 強 調 學 的 重 要, 並 主 張 以 禮 法 治 理 社 會, 對 後 來 法 家 思 想 的 發 展 有 重 大 影 響 他 的 弟 子 如 韓 非 ( 約 前 280- 前 233) 李 斯 ( 約 前 280- 前 208) 等, 後 來 都 成 了 擁 護 君 王 專 政 的 法 家 代 表 1 2 3 4 關 於 荀 子 之 名 字, 司 馬 遷 史 記. 荀 卿 列 傳 曰 : 荀 卿, 趙 人 是 荀 子 名 卿 惟 劉 向 孫 卿 新 書 敍 錄 曰 : 孫 卿, 名 況 則 荀 子 名 況 部 分 學 者 採 折 中 之 說, 認 為 荀 子, 名 況, 字 卿, 亦 有 以 卿 為 尊 稱 者 至 於 孫 卿 之 姓, 漢 人 以 為 乃 宣 帝 諱 詢, 故 避 嫌 名, 司 馬 貞 史 記 索 隱 主 之 ; 顧 炎 武 (1613-1682) 日 知 錄 則 以 為 出 於 語 音 之 轉 ; 胡 元 儀 (1848-1908) 郇 卿 別 傳 又 謂 郇 伯 為 公 孫 之 後, 或 以 孫 為 氏, 故 又 稱 孫 卿 諸 家 各 說, 並 無 定 論, 姑 並 存 焉 關 於 荀 子 之 生 卒 年, 諸 家 眾 說 紛 紜, 就 筆 者 所 見, 概 有 九 種 意 見 :( 一 ) 梁 啟 超 (1873-1929) 荀 卿 及 荀 子 謂 約 前 307- 前 213 年 ;( 二 ) 胡 適 (1891-1962) 中 國 哲 學 史 大 綱 謂 當 生 於 前 265- 前 260 年 間, 約 卒 於 前 230 年 ;( 三 ) 錢 穆 (1895-1990) 先 秦 諸 子 繫 年 謂 約 前 340- 前 245 年 ;( 四 ) 游 國 恩 (1899-1978) 荀 卿 考 謂 約 前 314- 前 217 年 ;( 五 ) 羅 根 澤 (1900-1960) 諸 子 考 索. 荀 卿 游 歷 考 謂 約 前 316- 前 213 年 ;( 六 ) 郭 志 坤 (1942-) 荀 子 評 傳 謂 約 前 315- 前 217 年 ;( 七 ) 廖 名 春 (1956-) 荀 子 新 探 謂 約 前 336- 前 236 年 ;( 八 ) 梁 濤 (1965-) 荀 況 行 年 新 考 謂 約 前 336- 前 238 年 ;( 九 ) 辭 海 謂 約 前 313- 前 238 年 此 據 史 記. 荀 卿 列 傳 說 : 荀 卿, 趙 人 年 五 十 始 來 游 學 於 齊 田 駢 之 屬 皆 已 死 齊 襄 王 時, 而 荀 卿 最 為 老 師 齊 尚 修 列 大 夫 之 缺, 而 荀 卿 三 為 祭 酒 焉 孫 卿 新 書 敍 錄 顏 氏 家 訓. 勉 學 亦 有 相 關 記 載 惟 風 俗 通 義. 窮 通 又 云 : 齊 威 宣 之 時, 孫 卿 有 秀 才, 年 十 五, 始 來 遊 學 至 襄 王 時, 孫 卿 最 為 老 師 荀 子 遊 學 於 齊 之 年 歲, 當 為 十 五 抑 或 五 十 之 時, 學 者 頗 有 爭 議 戰 國 時 期, 齊 國 都 城 臨 淄 稷 門 ( 西 邊 南 首 門 ) 附 近, 設 有 稷 下 學 宮, 匯 集 諸 家 以 討 論 學 術 與 政 治 問 題 荀 子 遊 學 稷 下 時, 曾 三 次 擔 任 學 宮 主 持 人 祭 酒 2
寫 作 背 景 戰 國 時 期, 東 周 封 建 制 度 對 諸 候 已 失 去 約 束 力, 群 雄 各 自 為 政, 爭 相 割 據 ; 社 會 禮 崩 樂 壞, 動 蕩 不 安 諸 侯 國 互 相 吞 併, 到 了 戰 國 中 期, 主 要 剩 下 七 個 大 國, 分 別 為 秦 楚 韓 趙 魏 齊 燕, 史 稱 戰 國 七 雄 為 求 提 升 競 爭 實 力, 各 國 諸 侯 及 地 方 強 豪, 紛 紛 求 才 若 渴, 廣 納 各 方 賢 士 襄 助 國 家 重 視 人 才, 民 間 講 學 之 風 大 盛, 諸 子 學 說 各 爭 高 下, 形 成 百 家 爭 鳴 的 局 面 荀 子 處 於 這 種 學 風 隆 盛 的 時 期, 與 各 方 學 者 辯 論 於 齊 國 稷 下 學 宮, 批 判 思 考 諸 家 異 說, 遂 成 為 一 代 大 師 諸 家 各 說 併 發, 其 中 亦 難 免 夾 雜 似 是 而 非 之 邪 說 面 對 君 不 君 臣 不 臣 父 不 父 子 不 子 的 亂 世, 荀 子 嫉 濁 世 之 政, 亡 國 亂 君 之 屬, 不 遂 大 道 ( 史 記 語 ), 因 而 著 荀 子 一 書 先 秦 諸 子 學 說 中, 以 荀 子 最 為 晚 出, 其 學 問 淵 博, 思 辨 精 深, 堪 稱 是 諸 子 哲 學 之 集 大 成 者 荀 子 以 說 理 見 長, 一 篇 一 主 題, 其 體 系 宏 大, 思 想 嚴 密, 譬 喻 繁 多, 句 法 駢 儷, 詞 藻 豐 盛, 文 字 簡 練, 音 節 流 暢, 與 論 語 孟 子 等 語 錄 體 對 話 體 散 文 不 同, 是 先 秦 長 篇 專 題 論 文 的 代 表 作, 對 後 來 韓 非 子 以 至 漢 代 的 政 論 散 文, 均 頗 有 影 響, 具 有 承 先 啟 後 的 時 代 意 義 版 本 源 流 據 史 記. 荀 卿 列 傳 所 載, 荀 子 著 數 萬 言 而 卒 此 後, 荀 文 蓋 以 單 篇 流 傳, 至 西 漢 成 帝 時, 劉 向 據 中 秘 所 集 322 篇 荀 卿 書, 去 其 重 複 者 290 篇, 刪 定 為 荀 卿 新 書 32 篇, 乃 荀 子 成 書 之 始 5 至 班 固 (32-92) 漢 書. 藝 文 志, 載 有 孫 卿 子 三 十 三 篇 南 宋. 王 應 麟 (1223-1296) 漢 書 藝 文 志 考 證 曰 : 當 云 三 十 二 篇 漢 書 數 字 時 有 訛 誤, 此 當 亦 屬 偶 誤, 王 說 是 也 漢 書 所 載 孫 卿 子 本, 並 未 言 及 卷 數, 惟 當 與 劉 向 校 定 本 荀 卿 書 32 篇 屬 同 一 系 統 至 隋 書. 經 籍 志,32 篇 系 統 之 孫 卿 子 本 已 不 載, 只 著 錄 有 孫 卿 子 十 二 卷 之 版 本 此 12 卷 本 孫 卿 子, 又 著 錄 於 其 後 的 舊 唐 書. 經 籍 志 新 唐 書. 藝 文 志 中 論 者 或 言 此 12 卷 本 亦 由 劉 向 所 分, 或 言 後 人 據 劉 向 校 5 關 於 荀 子 之 版 本 源 流, 可 參 高 正 荀 子 版 本 源 流 考 ( 北 京 : 中 國 社 會 科 學 出 版 社,1992 年 ) 3
定 本, 將 32 篇 分 為 12 卷, 何 者 孰 是, 究 竟 何 時 何 人 分 卷, 各 卷 所 含 篇 目 如 何, 今 已 難 以 查 考 唐 代 中 葉, 憲 宗 元 和 年 間, 楊 倞 慨 嘆 獨 荀 子 未 有 注 解, 亦 復 編 簡 爛 脫, 傳 寫 謬 誤 雖 好 事 者 時 亦 覽 之, 至 於 文 義 不 通, 屢 掩 卷 焉 遂 據 所 傳 孫 卿 子 12 卷, 改 易 篇 次, 始 於 勸 學, 終 於 堯 問, 明 顯 摹 倣 論 語 ; 復 詳 加 校 注, 編 定 為 20 卷 32 篇, 並 易 名 為 荀 子 此 楊 倞 校 訂 本, 即 今 存 荀 子 通 行 注 本 也 清 儒 治 學, 著 重 小 學 訓 詁 考 據, 謝 墉 (1719-1795) 盧 文 弨 (1717-1796) 等, 均 曾 校 定 荀 子, 多 所 發 明 光 緒 年 間, 王 先 謙 (1842-1917) 採 集 眾 說, 廣 徵 博 引, 遂 成 荀 子 集 解 一 書, 仍 為 20 卷 32 篇 此 書 於 清 儒 諸 注, 詳 加 考 辨, 號 為 最 善, 為 目 前 最 流 行 之 校 定 本 通 行 本 荀 子 共 20 卷 32 篇, 未 必 全 為 荀 子 所 作 張 舜 徽 (1911-1992) 子 史 標 題 辨 惑 指 出, 先 秦 諸 子 百 家 之 書, 多 由 門 弟 子 或 賓 客 或 子 孫 所 撰 集, 而 標 題 為 某 子 現 存 荀 子 一 書, 其 中 大 略 宥 坐 等 最 後 6 篇, 考 其 內 容 與 文 風, 當 為 荀 子 弟 子 雜 錄 之 作 相 對 可 信 者, 則 有 正 名 解 蔽 富 國 天 論 性 惡 正 論 禮 論 諸 篇 本 文 採 用 王 先 謙 荀 子 集 解 本, 兼 參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及 其 他 文 獻 所 引, 互 為 校 訂 ; 如 有 異 文, 則 於 註 釋 申 明 題 解 勸 學 為 荀 子 首 篇 文 章 說 文 : 勸, 勉 也 勸 有 勸 勉 鼓 勵 之 意, 顧 名 思 義, 勸 學 為 暢 論 為 學 的 專 篇 荀 子 之 所 以 重 視 學, 與 其 主 張 性 惡 論 有 關 荀 子 認 為 教 育 可 以 改 變 人 喜 好 利 欲 聲 色 的 本 性, 可 以 化 惡 為 善, 故 特 別 強 調 後 天 學 習 的 重 要 因 此, 本 文 開 宗 明 義 提 出 學 不 可 以 已 的 立 論, 然 後 藉 由 大 量 譬 喻 與 例 證, 正 反 對 比, 前 後 連 貫, 說 明 求 學 之 重 要 (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省 乎 己, 則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 後 天 環 境 與 教 育 對 人 之 影 響 ( 君 子 生 非 異 也, 善 假 於 物 也 ), 以 及 為 學 之 方 法 與 態 度 等 ( 積 善 成 德 鍥 而 不 舍 用 心 一 也 ), 處 處 呼 應 其 中 心 思 想 ( 學 不 可 以 已 ), 突 出 勸 學 的 主 題 全 文 論 證 嚴 謹, 條 理 井 然, 立 意 統 一, 是 一 篇 出 色 的 議 論 文 本 文 僅 節 錄 荀 子. 勸 學 中 的 三 小 段, 對 整 體 結 構 與 文 意 理 解 而 言, 難 免 4
有 一 定 影 響 荀 子 強 調 學, 惟 其 求 學 目 的 為 何? 學 習 的 內 容 又 如 何? 勸 學 有 言 : 學 惡 乎 始, 惡 乎 終? 曰 : 其 數 則 始 乎 誦 經, 終 乎 讀 禮 其 義 則 始 乎 為 士, 終 乎 為 聖 人 真 積 力 久 則 入, 學 至 乎 沒 而 後 止 也 故 學, 數 有 終, 若 其 義 則 不 可 須 臾 舍 也 為 之, 人 也 ; 舍 之, 禽 獸 也 故 書 者, 政 事 之 紀 也 ; 詩 者, 中 聲 之 所 止 也 ; 禮 者, 法 之 大 分, 羣 類 之 綱 紀 也 故 學 至 乎 禮 而 止 矣 夫 是 之 謂 道 德 之 極 禮 之 敬 文 也, 樂 之 中 和 也, 詩 書 之 博 也, 春 秋 之 微 也, 在 天 地 之 閒 者 畢 矣 因 此 可 見, 荀 子 勸 勉 士 人 向 學, 主 要 是 要 學 五 經 所 載 的 聖 王 之 道, 透 過 誦 經 習 禮, 自 強 不 息, 學 有 所 成, 成 為 一 位 學 問 淵 博 品 德 高 尚 的 君 子 荀 子 強 調 的 性 惡 之 說, 可 以 斟 酌, 惟 勸 學 對 求 學 之 重 要 性 求 學 之 方 法 與 應 有 態 度 等 論 述, 則 甚 有 見 地 時 至 今 日, 對 我 們 依 然 有 重 要 的 借 鑒 意 義 文 章 結 構 段 落 段 意 喻 例 第 一 段 1. 開 宗 明 義 為 全 文 立 論, 提 出 學 不 可 以 已 的 中 心 論 點 2. 正 面 說 明 學 的 重 要, 指 出 先 天 本 質 可 經 後 天 學 習 而 改 變, 學 習 可 以 增 長 智 慧, 加 強 品 德 修 養 1. 青 出 於 藍 勝 於 藍 2. 冰 本 於 水 寒 於 水 3. 木 受 繩 則 直 4. 金 就 礪 則 利 第 二 段 1. 以 終 日 思 與 須 臾 學 兩 相 對 比, 重 申 學 的 重 要 2. 舉 出 一 連 串 生 活 實 例 為 論 據, 呼 應 前 段 所 述, 說 明 後 天 環 境 與 條 件, 可 以 改 變 先 天 本 質, 要 爭 取 更 高 成 就, 必 須 善 於 學 習 1. 登 高 而 招, 則 見 者 遠 2. 順 風 而 呼, 則 聞 者 彰 3. 假 輿 馬 者, 可 致 千 里 4. 假 舟 檝 者, 可 絕 江 河 3. 提 出 君 子 生 非 異 也, 善 假 於 物 也 的 結 論, 說 明 君 子 有 所 成 就, 乃 憑 藉 後 天 學 習 與 客 觀 環 境 之 助, 從 而 進 一 步 證 明 學 不 可 以 已 的 論 點 5
第 三 段 1. 論 述 學 習 之 法 在 於 積 累 積 善 成 德, 可 使 智 慧 清 明, 具 備 聖 人 修 養 2. 承 接 上 說, 論 述 為 學 積 善 之 成 功 與 否, 與 其 為 學 之 態 度 相 關, 強 調 精 誠 堅 毅 專 心 致 志 的 重 要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積 水 成 淵 蛟 龍 生 積 善 成 德 聖 心 備 不 積 蹞 步 不 至 千 里 不 積 小 流 不 成 江 海 騏 驥 一 躍 vs. 駑 馬 十 駕 鍥 朽 木 vs. 鏤 金 石 螾 vs. 蟹 學 習 重 點 1. 認 識 荀 子 事 蹟 及 其 性 惡 論 思 想, 並 將 之 與 孟 子 性 善 論 相 比 較, 反 思 人 性 的 問 題 2. 瞭 解 荀 子 強 調 學 不 可 以 已 的 教 育 思 想, 反 思 個 人 的 學 習 問 題, 以 及 其 解 決 之 道 3. 反 思 學 習 的 重 要 性 學 習 的 方 法 與 應 有 態 度, 並 身 體 力 行, 知 行 合 一 4. 通 讀 篇 章 文 意, 辨 識 其 字 形 字 音, 加 強 閱 讀 古 文 之 能 力 5. 分 析 本 篇 說 理 論 事 的 層 次, 包 括 其 論 點 論 據 及 論 證 方 式, 學 習 撰 寫 出 色 的 議 論 文 6. 重 溫 本 篇 所 見 修 辭, 特 別 是 比 喻 對 比 映 襯 借 代 排 比 對 偶 複 疊 等, 並 嘗 試 自 行 造 句, 提 升 語 文 表 達 能 力 7. 指 出 本 篇 所 見 成 語 格 言 與 典 故, 背 誦 全 文 或 其 中 佳 句, 藉 以 豐 富 個 人 涵 養 8. 根 據 篇 章 所 述, 比 較 古 今 思 想 與 文 化 之 異 同, 鞏 固 通 識 及 思 辨 能 力 9. 閱 讀 延 伸 篇 章, 並 加 以 比 較, 訓 練 多 角 度 思 考, 以 及 觸 類 旁 通 的 能 力 互 動 教 學 1. 以 時 事 新 聞 為 例, 列 舉 不 同 的 好 人 好 事 與 惡 言 惡 行, 引 導 同 學 討 論 他 們 對 人 性 善 惡 的 看 法 2. 播 放 荀 子 專 題 特 輯 百 家 講 壇 等 視 頻, 利 用 多 媒 體 影 像 以 吸 引 學 生 注 意 6
3. 展 示 現 實 中 與 荀 子 相 關 旅 遊 景 點 的 圖 片, 如 臨 沂 荀 子 墓 安 澤 荀 子 文 化 園 荀 子 故 里 邯 鄲 蘭 陵 荀 子 廟 等, 輔 以 簡 單 講 解, 加 深 學 生 印 象 4. 指 出 青 出 於 藍 鍥 而 不 舍 等 成 語, 均 出 自 荀 子. 勸 學, 請 同 學 舉 出 更 多 與 學 習 相 關 的 成 語 詩 詞 或 典 故 5. 邀 請 同 學 分 享 自 己 的 讀 書 目 的 與 方 法, 並 簡 介 一 本 自 己 讀 過 的 課 外 書, 鼓 勵 同 學 要 多 閱 讀 6. 文 中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焉 積 水 成 淵, 蛟 龍 生 焉 之 喻, 以 及 螾 用 心 一 蟹 用 心 躁 之 喻, 乃 古 人 對 自 然 物 象 的 片 面 理 解, 並 非 嚴 謹 的 科 學 論 述 ; 今 天 看 來, 或 已 不 合 時 宜 教 師 講 解 時, 可 另 舉 通 俗 例 子, 或 請 同 學 分 享 自 己 因 積 累 專 注 而 有 所 成 就 的 經 驗 文 本 導 讀 君 子 1 曰 : 學 不 可 以 已 2 青, 取 之 於 藍, 而 青 於 藍 3 ; 冰, 水 為 之 4, 而 寒 於 水 木 直 中 繩 5, 輮 以 為 輪 6, 其 曲 中 規 7, 雖 有 槁 暴 8, 不 復 挺 9 者, 輮 使 之 然 也 故 木 受 繩 則 直 10, 金 就 礪 則 利 11,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省 乎 己 12, 則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13 吾 嘗 終 日 而 思 矣 14, 不 如 須 臾 15 之 所 學 也 ; 吾 嘗 跂 16 而 望 矣, 不 如 登 高 之 博 見 也 登 高 而 招, 臂 非 加 長 也, 而 見 者 遠 ; 順 風 而 呼, 聲 非 加 疾 17 也, 而 聞 者 彰 18 假 輿 馬 者 19, 非 利 足 20 也, 而 致 21 千 里 ; 假 舟 檝 者 22, 非 能 水 23 也, 而 絕 江 河 24 君 子 生 非 異 25 也, 善 假 於 物 26 也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焉 ; 積 水 成 淵 27, 蛟 龍 28 生 焉 ; 積 善 成 德, 而 神 明 自 得 29, 聖 心 備 焉 30 故 不 積 蹞 步 31, 無 以 至 千 里 ; 不 積 小 流, 無 以 成 江 海 騏 驥 32 一 躍, 不 能 十 步 33 ; 駑 馬 十 駕 34, 功 在 不 舍 35 鍥 36 而 舍 之, 朽 木 37 不 折 ; 鍥 而 不 舍, 金 石 可 鏤 38 螾 39 無 爪 牙 之 利 筋 骨 之 強, 上 食 埃 土 40, 下 飲 黃 泉 41, 用 心 一 也 蟹 六 跪 而 二 螯 42, 非 虵 蟺 43 之 穴, 無 可 寄 託 者, 用 心 躁 44 也 7
註 釋 1. 2. 3. 君 子 : 指 懂 禮 儀 有 學 問 及 道 德 修 養 的 人 荀 子. 性 惡 : 化 師 法, 積 文 學, 道 禮 義 者 為 君 子 古 書 中 凡 引 用 前 人 格 言, 往 往 用 君 子 曰 來 概 括 考 荀 子 全 書 三 十 二 篇, 獨 本 篇 以 君 子 曰 三 字 領 起 已 : 停 止, 廢 棄 青 取 之 於 藍 而 青 於 藍 : 青 色 的 染 料 提 煉 自 藍 草, 顏 色 卻 比 藍 草 還 要 青 比 喻 人 經 過 後 天 學 習, 可 以 超 越 先 天 本 質 青 字 兩 見, 第 一 個 青 為 名 詞, 指 青 色 的 染 料 ; 第 二 個 青 則 為 顏 色 的 形 容 詞 一 說 謂 後 一 個 青 字 當 通 作 精 或 菁, 指 青 色 較 藍 色 更 為 精 美, 亦 通 藍, 草 名, 其 葉 子 可 煉 取 出 青 色 染 料 說 文 曰 : 藍, 染 靑 艸 也 从 艸, 監 聲 釋 藍 為 染 青 色 的 草, 今 人 多 釋 之 為 蓼 藍 惟 清 人 王 筠 ( 1784-1854) ) 說 文 句 讀 伸 曰 : 有 蓼 藍 大 藍 槐 藍 菘 藍 馬 藍 吳 藍 木 藍 此 當 泛 指 所 有 藍 染 植 物, 不 限 於 一 案 : 今 本 荀 子 取 之 於 藍, 大 戴 禮 記 同, 群 書 治 要 作 取 之 藍, 亦 近 ; 惟 藝 文 類 聚 太 平 御 覽 意 林 埤 雅 新 論. 崇 學 篇 則 引 作 出 於 藍, 無 之 字 清. 王 念 孫 (1744-1832) 讀 書 雜 志. 荀 子 以 作 出 者 為 是, 盧 文 弨 抱 經 堂 叢 書. 荀 子 從 之, 王 先 謙 荀 子 集 解 則 疑 其 說, 並 曰 : 群 書 治 要 作 青 取 之 藍, 是 唐 人 所 見 荀 子 本 已 有 作 取 者 且 大 戴 記 即 用 荀 子 文, 亦 作 青 取 之 於 藍, 不 得 謂 荀 子 本 作 出 於 藍, 而 作 取 者 為 非 也 其 說 可 從 4. 5. 6. 7. 8. 冰 水 為 之 : 大 戴 禮 記 作 水 則 為 冰 ; 藝 文 類 聚 太 平 御 覽 事 類 賦 注 則 引 作 冰 出 於 水, 似 較 合 於 前 文 青 取 於 藍 之 句 式 木 直 中 繩 : 木 性 本 直, 合 於 繩 線 中 粵 [ 眾 ], 動 詞, 合 乎 符 合 繩, 木 匠 用 來 取 直 的 墨 線, 引 申 為 直 的 標 準 輮 以 為 輪 : 輮 曲 直 木, 使 成 圓 輪 輮 粵 [ 由 ], 通 作 煣, 指 以 水 浸 木, 再 用 火 烘 烤, 加 力 扭 壓, 使 木 材 彎 曲 成 形 之 過 程 說 文 : 煣, 屈 申 木 也 从 火 柔, 柔 亦 聲 其 曲 中 規 : 指 車 輪 曲 度 合 乎 圓 的 標 準 其, 代 詞, 指 車 輪 中 粵 [ 眾 ], 動 詞, 合 乎 符 合 規, 木 匠 用 來 畫 圓 的 圓 規, 引 申 為 圓 的 標 準 雖 有 槁 暴 : 即 使 再 經 烘 乾 有 粵 [ 右 ], 通 又, 再 次 槁, 枯 木, 引 申 為 枯 乾 一 說 謂 槁 當 借 作 熇, 似 於 義 更 勝 說 文 : 熇, 火 熱 也 猶 今 烘 烤 之 義 暴 粵 [ 僕 / 異 讀 捕 ], 通 曝, 曬 案 : 王 先 謙 荀 子 集 解 引 盧 文 弨 說, 認 為 舊 本 作 暴 不 確, 當 改 作 下 部 从 夲 粵 [ 蹈 ] 之 曓 粵 [ 捕 ] 惟 曓 字 說 文. 夲 部 曰 : ( 曓 ), 疾 有 所 趣 8
( 趨 ) 也 从 日 出 夲 廾 之 意 謂 迅 速 疾 走, 有 突 然 迅 猛 之 義, 後 引 申 作 暴 虐 義 王 筠 說 文 句 讀 : 曓, 本 是 及 時 急 事 之 義 自 周 易 偁 暴 客, 周 禮 有 禁 暴 氏, 遂 專 為 暴 虐 考 說 文 另 有 下 部 从 米 之 㬥 粵 [ 僕 ] 字, 日 部 曰 : ( 㬥 ), 晞 也 从 日, 从 出 从 𠬞, 从 米 又 曰 : ( 晞 ), 乾 也 从 日, 希 聲 ( 曬 ), 㬥 也 从 日, 麗 聲 西 漢. 揚 雄 ( 前 53-18) 方 言 云 : 曬 晞, 㬥 也 㬥 五 穀 之 類, 秦 晉 之 間 謂 之 曬, 東 齊 北 燕 海 岱 之 郊 謂 之 晞 是 㬥 為 曬 乾 義, 今 多 寫 作 曝 曓 㬥 二 字, 訓 釋 不 一, 惟 今 皆 隸 定 作 暴 清. 段 玉 裁 (1735-1815) 說 文 解 字 注 於 曓 字 下 明 言 : 此 與 㬥 二 篆 形 義 皆 殊, 而 今 隸 不 別 又 於 㬥 下 曰 : 引 申 爲 表 㬥, 㬥 露 之 義, 與 夲 部 曓 義 別 凡 曓 疾 曓 虐 曓 虎, 皆 夲 部 字 也, 而 今 隷 一 之 經 典 皆 作 暴, 難 於 諟 正 然 則 荀 子. 勸 學 槁 暴 之 暴, 本 當 作 㬥, 王 先 謙 本 作 曓, 恐 非 9. 挺 : 直 10. 木 受 繩 則 直 : 木 材 受 過 墨 線 矯 正 就 會 變 得 筆 直 比 喻 人 的 才 質, 可 經 後 天 人 為 努 力 而 改 善 受 繩 : 經 過 墨 繩 矯 正 11. 金 就 礪 則 利 : 刀 劍 經 過 礪 石 琢 磨 就 會 變 得 鋒 利 金 : 金 屬, 借 代 為 刀 劍 一 類 金 屬 製 的 兵 器 就, 靠 近 礪, 磨 刀 石 12. 日 參 省 乎 己 : 每 天 多 次 省 察 自 己 參 粵 [ 衫 ]: 同 叁, 表 示 多 次, 非 實 指 三 次 或 解 為 參 驗 之 參 粵 [ 攙 ], 亦 通 省 粵 [ 醒 ], 反 省 省 察 案 : 參 省 乎 己, 語 出 論 語. 學 而 : 曾 子 曰 : 吾 日 三 省 吾 身 清. 俞 樾 (1821-1906) 曰 : 省 乎 二 字, 後 人 所 加 也 荀 子 原 文 蓋 作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己 參 者, 驗 也 後 人 不 得 參 字 之 義, 妄 據 論 語 三 省 吾 身 之 文, 增 省 乎 二 字, 陋 矣! 大 戴 記. 勸 學 篇 作 君 子 博 學 如 日 參 己 焉, 如 而 古 通 用, 無 省 乎 二 字, 可 據 以 訂 正 考 唐. 魏 徵 (580-643) 群 書 治 要 引 此 句 作 日 三 省 乎 己, 則 唐 人 所 見 本 亦 有 省 乎 二 字 13.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 智 慧 高 明, 品 行 亦 無 過 失 知 粵 [ 志 ]: 名 詞, 同 智 行 粵 [ 幸 ], 品 行 14. 吾 嘗 終 日 而 思 矣 : 我 曾 經 用 整 天 來 思 考 吾, 我 嘗, 曾 終 日, 整 天, 語 出 周 易, 如 乾 卦 九 三 : 君 子 終 日 乾 乾 豫 卦 六 二 : 介 于 石, 不 終 日 既 濟 六 四 : 繻 有 衣 袽, 終 日 戒 案 : 此 句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作 吾 嘗 終 日 思 矣, 省 一 而 字, 句 前 並 以 孔 子 曰 三 字 引 入, 今 本 無 15. 須 臾 粵 [ 儒 ]: 片 刻, 一 會 兒 16. 跂 粵 [ 企 ]: 通 企, 舉 足, 即 提 起 腳 跟 站 立 9
17. 加 疾 : 加, 更 疾, 爾 雅. 釋 言 : 疾, 壯 也 此 言 聲 線 更 加 雄 壯 宏 亮 18. 彰 : 明 顯 清 晰, 此 指 聽 得 清 楚 19. 假 輿 馬 者 : 借 助 車 馬 的 人 假 粵 [gaa2, 嘉 之 陰 上 聲 ], 借 助, 憑 藉, 利 用, 下 同 輿 粵 [ 如 ], 本 指 車 廂, 借 代 為 車 輛 20. 利 足 : 善 於 行 走 利, 作 動 詞 用, 解 為 善 於 足, 名 詞, 腳, 引 申 指 行 走 21. 致 : 到 達 22. 假 舟 檝 者 : 借 助 船 隻 的 人 檝 粵 [ 接 ], 同 楫, 船 槳, 借 代 為 船 隻 23. 能 水 : 善 泳 能, 能 夠, 解 為 善 於 水, 名 詞, 轉 品 作 動 詞 用, 指 游 泳 俞 樾 認 為 能 當 讀 為 耐 考 漢 書. 食 貨 志 : 能 風 與 旱 鼂 錯 傳 : 其 性 能 寒 趙 充 國 傳 : 漢 馬 不 能 冬 唐. 顏 師 古 (581-645) 並 注 云 : 能, 讀 曰 耐 俞 說 或 是 耐 水, 即 習 於 水 性, 同 指 善 泳 案 : 能 水 與 前 句 利 足 相 對, 足 水 皆 由 名 詞 轉 品 作 動 詞 用, 對 句 工 整 能 若 讀 為 耐, 將 能 水 解 為 耐 於 水 性, 則 水 為 名 詞, 反 與 前 句 利 足 之 修 辭 方 式 不 合 24. 絕 江 河 : 橫 渡 江 河 絕, 橫 渡 廣 雅. 釋 詁 曰 : 絕, 渡 也 江 河 二 字, 王 念 孫 讀 書 雜 志. 荀 子 謂 河 與 上 文 里 字 失 韻, 校 改 作 江 海 考 此 句 文 選. 海 賦 注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說 苑. 說 叢 均 作 絕 江 海, 文 子. 上 仁 作 濟 江 海, 文 雖 小 異, 作 江 海 則 同 25. 生 非 異 : 生 粵 [ 聖 ], 同 性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此 句 正 作 性 非 異 性 非 異, 言 人 之 本 性 並 無 不 同 也 26. 善 假 於 物 : 善 於 利 用 外 物, 指 善 於 用 其 所 學 物 : 外 物, 即 客 觀 環 境 與 條 件 案 : 人 生 而 有 之 者, 乃 其 內 在 本 性 ; 而 後 天 所 學 所 得 者, 皆 為 外 物 也 荀 子 主 張 人 性 本 惡, 強 調 後 天 努 力 學 習 之 功, 其 學 說 以 教 而 使 人 習 禮 義, 終 而 使 之 向 善 為 旨 此 所 謂 外 物, 實 指 後 天 學 習 也 楊 倞 注 曰 : 喻 修 身 在 假 於 學 是 也 27. 淵 : 深 潭, 深 水 之 處 淵,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文 選. 勵 志 詩 注 太 平 御 覽 卷 929 930 及 說 苑. 建 本 均 作 川, 疑 為 唐 人 避 高 祖 李 淵 諱 而 改 28. 蛟 粵 [ 交 ] 龍 : 傳 說 中 棲 息 於 深 水 處 可 引 發 洪 水 泛 濫 的 水 龍 離 騷 曰 : 麾 蛟 龍 以 梁 津 兮, 詔 西 皇 使 涉 予 王 逸 注 曰 : 小 曰 蛟, 大 曰 龍 蛟 龍 本 為 二 獸, 相 傳 蛟 可 發 洪 水, 龍 能 興 雲 雨, 今 多 泛 指 為 水 龍 29. 神 明 自 得 : 精 神 從 容, 睿 智 自 得 神 明, 指 澄 明 通 達 的 一 種 精 神 境 界, 高 如 神 明 的 大 智 慧 荀 子. 解 蔽 : 心 者, 形 之 君 也, 而 神 明 之 主 也 性 惡 : 積 善 而 不 息, 則 通 於 神 明, 參 於 天 地 矣 故 聖 人 者, 人 之 所 積 而 致 矣 10
30. 聖 心 備 焉 : 具 備 聖 人 的 思 想 與 修 養 心, 人 的 思 維 器 官, 引 申 指 思 想 孟 子. 告 子 曰 : 心 之 官 則 思 聖 心, 指 聖 人 之 思 想 與 修 養 備, 具 備 盧 文 弨 本 校 備 作 循, 似 非, 荀 子 集 解 引 王 念 孫 說, 駁 之 甚 詳, 可 參 聖 心 備, 指 具 備 成 聖 的 內 在 條 件, 符 合 聖 人 之 心 志 焉, 文 言 助 語 辭, 用 於 句 末, 可 表 示 陳 述 或 肯 定 意 義 31. 蹞 步 : 半 步, 即 今 人 所 稱 之 一 步 蹞 粵 [ 頍,kwai2, 規 之 陰 上 聲 ], 跬 䞨 之 異 體 字,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作 跬 說 文. 走 部 : 䞨, 半 步 也 从 走, 圭 聲 讀 若 跬, 同 類 篇 曰 : 司 馬 法 云 : 凡 人 一 舉 足 曰 跬 ; 跬, 三 尺 也 兩 舉 足 曰 步 ; 步, 六 尺 也 或 作 跬 頃 蹞 古 時 稱 舉 足 一 次 曰 蹞, 兩 足 各 舉 一 次 為 一 步 32. 騏 驥 粵 [ 其 暨 ]: 駿 馬 說 文. 馬 部 : 驥, 千 里 馬 也 33. 十 步 :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作 千 里, 玉 篇 引 大 戴 禮 記 則 作 千 步, 大 意 相 近 王 念 孫 經 義 述 聞 謂 里 與 下 文 舍 字 不 合 韻, 當 涉 上 文 千 里 而 誤 34. 駑 馬 十 駕 : 駑 粵 [ 奴,nou4] 馬, 劣 馬, 鈍 馬 十 駕, 十 日 之 程 荀 子 集 解 引 劉 台 拱 (1751-1805) 曰 : 旦 而 受 駕, 至 暮 脫 之, 故 以 一 日 所 行 為 一 駕 可 從 十 駕,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作 無 極 案 : 荀 子. 修 身 曰 : 夫 驥 一 日 而 千 里, 駑 馬 十 駕, 則 亦 及 之 矣 淮 南 子. 齊 俗 訓 曰 : 夫 騏 驥 千 里, 一 日 而 通 ; 駑 馬 十 舍, 旬 亦 至 之 均 與 本 句 意 同, 唐. 楊 倞 乃 疑 此 句 下 脫 則 亦 及 之 句, 或 是 35. 舍 : 同 捨, 捨 棄, 引 申 為 放 棄 下 同 36. 鍥 粵 [ 揭 ]: 雕 刻 37. 朽 粵 [ 柚 / 語 音 紐 ] 木 : 腐 木 38. 鏤 粵 [ 漏 ]: 雕 飾 39. 螾 粵 [ 引 ]: 同 蚓, 蚯 蚓 40. 埃 土 : 土 壤 埃 粵 [ 哀 ], 塵 土 41. 黃 泉 : 地 下 的 泉 水 語 出 左 傳. 隱 公 元 年 : 不 及 黃 泉, 無 相 見 也 西 晉. 杜 預 (222-285) 注 曰 : 黃 泉, 地 中 之 泉 地 中 之 泉 何 以 曰 黃 泉? 案 : 五 行 學 說 中, 土 居 中 央, 配 色 為 黃, 故 稱 地 黃 周 易 坤 卦 有 天 玄 而 地 黃 句, 唐. 孔 穎 達 (574-648) 疏 曰 : 天 色 玄, 地 色 黃 又 史 記. 鄭 世 家 不 至 黃 泉, 無 相 見 也 句, 裴 駰 集 解 引 服 虔 注 曰 : 天 地 玄 黃, 泉 在 地 中, 故 曰 黃 泉 11
42. 蟹 六 跪 而 二 螯 : 蟹 有 六 足 和 兩 隻 鉗 形 爪 子 跪 粵 [ 櫃 ], 本 形 容 人 兩 膝 著 地 的 動 作, 轉 品 作 名 詞 用, 泛 指 足 部 螯 粵 [ 熬,ngou4], 節 肢 動 物 的 第 一 對 足, 狀 如 鉗, 此 指 蟹 鉗 楊 倞 注 曰 : 蟹 首 上 如 鉞 者 六 跪, 楊 倞 本 如 此 考 說 文 曰 : 蠏, 有 二 敖 八 足, 旁 行, 非 蛇 鮮 之 穴 無 所 庇 大 戴 禮 記. 勸 學 曰 : 蟹 二 螯 八 足 爾 雅 翼 曰 : 蟹 八 跪 而 二 螯, 八 足 折 而 容 俯, 故 謂 之 跪 兩 螯 倨 而 容 仰, 故 謂 之 敖 盧 文 弨 校 本 疑 六 當 作 八, 或 是 43. 虵 蟺 : 蛇 與 鱔 虵 粵 [ 蛇 ], 蛇 的 俗 字, 大 戴 記 禮. 勸 學 正 作 蛇, 說 文 蠏 字 下 所 引 亦 同 惟 楊 柳 橋 (1908-1993) 荀 子 詁 譯 認 為, 蛇 為 鮀 粵 [ 陀 ] 之 誤 字 或 借 字, 或 是 爾 雅 : 鯊, 鮀 也 西 晉. 郭 璞 (276-324) 注 曰 : 今 吹 沙 小 魚 體 圓 而 有 點 文 蟺 粵 [ 善 ], 同 鱓, 今 作 鱔 鮀 鱔 均 在 泥 土 中 作 穴 以 居 44. 躁 : 浮 躁, 不 專 一 譯 文 君 子 說 : 學 無 止 境 靛 青, 從 藍 草 所 提 煉, 卻 比 藍 草 更 青 ; 冰 塊, 由 水 所 凝 成, 卻 比 水 更 冷 木 材 挺 直 得 合 乎 墨 線 的 標 準, 但 火 烤 而 製 成 車 輪 後, 它 便 會 彎 曲 得 合 乎 圓 規 的 標 準, 即 使 再 經 火 烘 曝 曬, 也 不 會 重 新 挺 直, 此 乃 輮 曲 工 夫 所 致 的 啊 因 此, 木 材 受 過 墨 線 矯 正 就 會 變 得 筆 直, 刀 劍 經 過 礪 石 琢 磨 就 會 變 得 鋒 利, 君 子 廣 博 學 習 不 同 知 識, 每 天 時 刻 反 省 自 身 言 行, 智 慧 就 會 日 漸 高 明, 品 行 也 就 沒 有 過 失 了 我 曾 經 利 用 整 天 來 思 考, 結 果 還 不 如 片 刻 學 習 得 到 的 多 ; 我 曾 經 提 起 腳 跟 而 遠 望, 結 果 還 不 如 登 上 高 處 來 看 得 廣 登 上 高 處 招 手, 胳 臂 並 無 特 別 加 長, 但 遠 方 的 人 也 看 得 見 ; 順 著 風 向 呼 喚, 聲 線 並 無 特 別 宏 亮, 但 其 他 人 卻 聽 得 清 楚 乘 駕 車 馬 的 人, 本 身 並 非 善 走, 亦 能 到 達 千 里 之 外 ; 搭 乘 舟 船 的 人, 本 身 並 非 善 泳, 亦 能 橫 渡 長 江 大 海 君 子 本 性 與 常 人 無 異, 只 是 能 善 用 其 後 天 所 學 罷 了 積 聚 土 石 而 成 高 山, 風 雨 便 在 那 裏 興 發 ; 匯 聚 水 流 而 成 深 淵, 蛟 龍 便 在 那 裏 生 長 ;( 同 理, 人 ) 累 積 善 行 養 成 美 德, 就 能 達 到 心 智 澄 明 的 境 界, 具 備 聖 人 的 修 養 因 此, 不 累 積 每 一 步, 就 無 法 走 到 千 里 之 遠 ; 不 積 聚 小 水 流, 就 無 法 匯 成 大 江 大 海 駿 馬 一 躍, 無 法 跳 出 十 步 遠 ; 駑 馬 連 走 十 天,( 也 能 到 達 千 里,) 成 功 的 關 鍵 就 在 於 堅 持 不 懈 雕 刻 時 若 半 途 而 廢, 連 枯 朽 的 木 頭 也 無 法 折 斷 ; 假 若 持 之 以 恆, 則 再 堅 硬 的 金 屬 石 頭 都 可 加 以 雕 飾 蚯 蚓 沒 有 銳 利 的 爪 牙, 也 沒 有 強 壯 的 筋 骨, 卻 能 夠 向 上 鑽 食 土 壤, 向 下 啜 飲 地 泉, 這 是 因 為 心 思 專 一 的 緣 故 螃 蟹 有 六 [ 八 ] 隻 腳, 又 有 一 對 大 螯, 但 若 不 借 住 蛇 鱔 的 洞 穴, 便 無 處 容 身, 這 是 因 為 心 思 浮 躁 的 緣 故 12
賞 析 荀 子 認 為 人 性 本 惡, 要 由 惡 向 善, 需 要 通 過 後 天 的 學 習, 使 人 知 曉 禮 法, 成 為 才 德 兼 備 的 君 子 因 此, 荀 子 以 勸 學 居 首, 強 調 教 育 與 學 習 的 重 要 文 章 以 學 不 可 以 已 句 開 篇, 開 宗 明 義 提 出 學 無 止 境 的 中 心 論 點, 緊 扣 文 章 題 目 勸 學 之 旨 接 着, 荀 子 設 喻 取 譬, 循 循 善 誘, 展 開 層 層 論 述, 正 面 說 明 學 的 重 要 文 章 先 以 青 出 於 藍 冰 寒 於 水 等 現 象 為 論 據, 比 喻 說 明 後 天 學 習 可 以 使 人 不 斷 進 步, 改 變 先 天 質 性 ; 然 後 又 以 輮 木 為 輪 的 比 喻, 再 次 申 明 人 的 氣 質 可 以 通 過 後 天 學 習 而 改 造 ; 最 後 用 木 受 繩 則 直 金 就 礪 則 利 兩 個 比 喻, 得 出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省 乎 己, 則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的 結 論, 點 明 君 子 宜 廣 乏 學 習, 並 時 刻 省 察 自 己 言 行 ; 如 此, 智 慧 自 可 通 達, 行 為 亦 無 過 失 這 也 正 是 學 習 之 所 以 重 要 的 原 因 論 語 : 學 而 不 思 則 罔, 思 而 不 學 則 殆 指 出 思 與 學 不 可 偏 廢 的 道 理 在 本 篇 第 二 段 中, 荀 子 亦 以 終 日 思 與 須 臾 學 兩 相 對 比, 反 面 說 明 學 的 重 要 然 後, 荀 子 結 合 自 身 的 生 活 經 驗, 連 舉 登 高 而 招, 則 見 者 遠 順 風 而 呼, 則 聞 者 彰 假 輿 馬 者, 可 致 千 里 假 舟 檝 者, 可 絕 江 河 四 例, 提 出 君 子 生 非 異 也, 善 假 於 物 也 的 結 論 此 段 論 述, 分 別 有 以 下 三 種 效 果 : ( 一 ) 呼 應 前 段 所 述, 說 明 先 天 本 質 可 受 後 天 環 境 與 條 件 改 變, 人 通 過 努 力 學 習, 即 可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也 ;( 二 ) 闡 發 假 物 之 利, 強 調 君 子 除 了 要 重 視 學 習 外, 更 要 善 於 學 習, 懂 得 善 用 前 賢 積 累 的 知 識 與 其 他 客 觀 條 件, 使 自 己 知 識 更 豐 富, 道 德 更 崇 高, 能 力 更 高 強, 能 學 有 所 成, 學 以 致 用 ;( 三 ) 通 過 引 證 君 子 生 非 異 善 假 於 物 的 道 理, 進 一 步 重 伸 學 不 可 以 已 的 中 心 思 想 既 然 學 不 可 以 已, 學 習 本 身 自 然 就 是 一 個 不 斷 積 累 客 觀 知 識 與 人 生 智 慧 的 漫 長 過 程 在 本 篇 最 後 一 段 中, 荀 子 又 重 點 說 明 了 學 習 的 方 法 與 應 有 的 態 度 全 段 可 分 三 個 層 次 :( 一 ) 首 先 以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焉 與 積 水 成 淵, 蛟 龍 生 焉 兩 個 比 喻 作 為 襯 托, 引 出 積 善 成 德 的 道 理, 正 面 闡 明 學 習 要 腳 踏 實 地, 循 序 漸 進, 務 以 積 累 為 法, 持 守 善 言 善 行, 致 使 自 己 智 慧 澄 明, 具 備 聖 人 修 養 此 即 是 首 段 所 言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的 境 界 ; 然 後 再 以 不 積 蹞 步, 無 以 至 千 里 與 不 積 小 流, 無 以 成 江 海 兩 個 比 喻 作 反 面 論 證, 增 強 說 服 力 ( 二 ) 分 別 以 騏 驥 一 躍, 不 能 十 步 與 駑 馬 十 駕, 功 在 不 舍, 以 及 鍥 而 舍 之, 朽 木 不 折 與 鍥 而 不 舍, 金 石 可 鏤 作 正 反 對 比, 突 出 不 舍 ( 捨 ) 的 重 要, 說 明 為 學 需 有 堅 持 不 懈 剛 毅 不 屈 的 態 度, 才 可 能 滴 水 穿 石, 鐵 杵 成 針, 克 服 困 難 ( 三 ) 以 蚯 蚓 與 螃 蟹 作 正 反 對 比, 闡 述 學 習 需 有 專 心 致 志 心 無 旁 騖 的 態 度, 即 使 先 天 條 件 差, 如 果 用 心 專 一, 永 不 放 棄, 也 可 有 所 成 就 ; 反 過 來 說, 即 使 先 天 條 件 好, 如 果 心 浮 氣 躁, 做 事 不 專, 終 將 一 事 無 成 13
總 括 而 言, 本 篇 論 點 明 確, 層 次 清 晰, 前 後 呼 應, 敘 議 深 刻 ; 正 反 立 論, 互 為 映 襯, 對 比 鮮 明, 說 理 透 徹 ; 句 法 整 齊, 通 篇 排 偶, 氣 勢 雄 渾, 聲 韻 諧 美 ; 詞 藻 豐 富, 巧 譬 博 喻, 生 動 貼 切, 深 入 淺 出, 誠 為 議 論 文 之 佳 作, 值 得 細 心 品 味 匯 評 南 梁. 劉 勰 ( 約 465-520) 文 心 雕 龍. 諸 子 : 孟 荀 所 述, 理 懿 而 辭 雅 唐. 楊 倞 荀 子 注. 序 : 孟 軻 闡 其 前, 荀 卿 振 其 後 觀 其 立 言 指 事, 根 極 理 要, 敷 陳 往 古, 掎 挈 當 世, 撥 亂 興 理, 易 於 反 掌 真 名 世 之 士, 王 者 之 師 又 其 書 亦 所 以 羽 翼 六 經, 增 光 孔 氏, 非 徒 諸 子 之 言 也! 明. 歸 有 光 (1507-1571) 震 川 先 生 集. 荀 子 序 錄 : 當 戰 國 時, 諸 子 紛 紛 著 書, 惑 亂 天 下 荀 卿 獨 能 明 仲 尼 之 道, 與 孟 子 並 馳 顧 其 為 書 者 之 體, 務 富 於 文 辭, 引 物 連 類, 蔓 衍 誇 多, 故 其 間 不 能 無 疵 至 其 精 造, 則 孟 子 不 能 過 也 自 楊 雄 韓 愈 皆 推 尊 之, 以 配 孟 子 迨 宋 儒, 頗 加 詆 黜, 今 世 遂 不 復 知 有 荀 氏 矣 悲 夫! 學 者 之 於 古 人 之 書, 能 不 惑 於 流 俗 而 求 自 得 於 心 者, 蓋 少 也 清. 盧 文 弨 抱 經 堂 文 集. 書 荀 子 後 : 世 之 譏 荀 子 者, 徒 以 其 言 性 惡 耳 然 其 本 意, 則 欲 人 之 矯 不 善 而 之 乎 善 其 教 在 禮, 其 功 在 學 性 微 而 難 知, 唯 孟 子 為 能 即 其 端 以 溯 其 本 原, 此 與 性 道 教 合 一 之 義 無 少 異 矣 然 而 亦 言 忍 性, 則 固 氣 質 之 性 也 荀 子 不 尊 信 子 思 孟 子 之 說, 而 但 習 聞 夫 世 俗 之 言, 遂 不 能 為 探 本 窮 原 之 論 然 其 少 異 於 眾 人 者, 眾 人 以 氣 質 為 性 而 欲 遂 之, 荀 子 則 以 氣 質 為 性 而 欲 矯 之 耳 且 即 以 氣 質 言, 亦 不 可 專 謂 之 惡 善 人 忠 信, 固 質 之 美 者, 聖 人 亦 謂 其 不 可 不 學, 學 禮 不 徒 為 矯 偽 之 具 明 矣 荀 子 知 夫 青 與 藍 冰 與 水 之 相 因 也, 而 不 悟 夫 性 與 學 之 相 成 也, 抑 何 其 明 於 此 而 暗 於 彼 哉! 然 其 中 多 格 言 至 論, 不 可 廢 也 14
清. 汪 中 述 學 補 遺. 荀 卿 子 通 論 : 荀 卿 子 之 學, 出 於 孔 子, 而 尤 有 功 於 諸 經 蓋 七 十 子 之 徒 既 殁, 漢 諸 儒 未 興, 中 更 戰 國 暴 秦 之 亂, 六 藝 之 傳, 賴 以 不 絕 者, 荀 卿 也 周 公 作 之, 孔 子 述 之, 荀 卿 傳 之, 其 揆 一 也 清. 劉 熙 載 (1813-1881) 藝 概. 文 概 : 荀 卿 立 言 不 能 皆 粹, 然 大 要 在 禮 智 之 間 清. 王 先 謙 荀 子 集 解. 序 : 荀 子 論 學 論 治, 皆 以 禮 為 宗 反 復 推 詳, 務 明 其 指 趣, 為 千 古 修 道 立 教 所 莫 能 外 討 論 問 題 1. 勸 學 強 調 教 育 的 重 要, 這 與 荀 子 的 性 惡 論 有 何 關 連? 荀 子 認 為 人 性 本 惡, 天 生 喜 好 利 欲 聲 色, 必 須 通 過 後 天 的 教 化 與 實 踐, 才 能 化 惡 為 善, 成 為 道 德 完 善 的 君 子 因 此, 荀 子 特 別 強 調 教 育 的 重 要 2. 先 天 的 質 性 與 後 天 的 學 習, 到 底 何 者 重 要? 本 文 強 調 後 天 學 習 的 重 要 性, 你 同 意 嗎? 試 就 個 人 學 習 經 驗 而 略 加 解 釋 先 天 與 後 天 的 因 素 同 樣 重 要 若 將 成 功 與 否 完 全 歸 咎 於 先 天 質 素 問 題, 則 容 易 迷 信 宿 命 論 而 不 知 長 進, 養 成 消 極 被 動 的 人 生 態 度, 有 害 無 益 ; 但 如 果 認 為 後 天 學 習 能 完 全 勝 過 一 切, 則 又 容 易 流 於 理 想 主 義, 不 顧 現 實, 不 切 實 際, 亦 不 可 取 3. 本 文 善 用 比 喻 說 理 論 事, 試 舉 例 說 明 其 所 達 到 的 效 果 本 文 善 用 比 喻, 例 如 以 青 出 於 藍 冰 寒 於 水 木 受 繩 則 直 金 就 礪 則 利 等 一 連 串 比 喻, 指 出 事 物 的 本 性 往 往 受 後 天 因 素 影 響, 從 而 說 明 教 育 可 以 改 變 人 的 本 質, 即 使 是 不 善 之 人, 只 要 通 過 學 習, 亦 可 成 為 有 道 德 的 君 子 善 用 巧 譬 博 喻, 可 令 抽 象 的 道 理 變 得 具 體 明 白, 形 象 生 動, 深 入 淺 出, 令 讀 者 感 受 更 加 鮮 明 深 刻, 有 助 突 出 文 章 的 中 心 論 點, 並 增 強 論 述 的 說 服 力 15
4. 荀 子 說 學 不 可 以 已 你 認 為 這 與 今 日 提 倡 終 身 學 習 的 思 想 有 何 相 似 之 處? 荀 子 強 調 學 不 可 以 已, 與 今 日 提 倡 終 身 學 習 的 思 想 相 近, 兩 者 均 強 調 人 應 活 到 老 學 到 老 的 好 學 思 想 學 無 止 境, 人 應 終 身 不 已 學 習, 知 曉 禮 義 道 德, 導 正 人 性 ; 今 時 今 日, 社 會 發 展 一 日 千 里, 全 球 資 訊 日 新 月 異, 更 應 終 身 求 學, 全 面 吸 收 各 種 知 識, 始 能 與 時 並 進 5. 關 於 為 學 的 成 語, 有 不 少 出 自 勸 學 者, 請 舉 例 說 明 之 本 文 有 不 少 哲 理 深 刻 的 語 句, 頗 為 後 人 傳 誦, 漸 漸 成 為 今 日 常 用 的 成 語 例 如 青 出 於 藍, 就 是 從 勸 學 青, 取 之 於 藍, 而 青 於 藍 一 句 演 變 而 成 的, 用 來 比 喻 後 來 居 上 後 出 轉 精 的 道 理 ; 又 如 勸 學 中 出 現 的 鍥 而 不 舍 金 石 可 鏤, 亦 已 經 作 為 成 語 普 遍 使 用, 勉 勵 人 要 勤 奮 不 息, 不 畏 困 難 延 伸 閱 讀 史 記. 荀 卿 列 傳 荀 卿, 趙 人 年 五 十 始 來 游 學 於 齊 騶 衍 之 術 迂 大 而 閎 辯 ; 奭 也 文 具 難 施 ; 淳 于 髡 久 與 處, 時 有 得 善 言 故 齊 人 頌 曰 : 談 天 衍, 雕 龍 奭, 炙 轂 過 髡 ( 案 : 胡 適 中 國 哲 學 史 大 綱 認 為 此 段 文 字 為 錯 簡, 其 說 甚 辨, 頗 有 從 者 ) 田 駢 之 屬 皆 已 死 齊 襄 王 時, 而 荀 卿 最 為 老 師 齊 尚 修 列 大 夫 之 缺, 而 荀 卿 三 為 祭 酒 焉 齊 人 或 讒 荀 卿, 荀 卿 乃 適 楚, 而 春 申 君 以 為 蘭 陵 令 春 申 君 死 而 荀 卿 廢, 因 家 蘭 陵 李 斯 嘗 為 弟 子, 已 而 相 秦 荀 卿 嫉 濁 世 之 政, 亡 國 亂 君 相 屬, 不 遂 大 道 而 營 於 巫 祝, 信 禨 祥, 鄙 儒 小 拘, 如 莊 周 等 又 猾 稽 亂 俗, 於 是 推 儒 墨 道 德 之 行 事 興 壞, 序 列 著 數 萬 言 而 卒 因 葬 蘭 陵 禮 記. 學 記 ( 節 錄 ) 玉 不 琢, 不 成 器 ; 人 不 學, 不 知 道 是 故 古 之 王 者, 建 國 君 民, 教 學 為 先 雖 有 嘉 肴, 弗 食, 不 知 其 旨 也 ; 雖 有 至 道, 弗 學, 不 知 其 善 也 故 學 然 後 知 不 足, 教 然 後 知 困 知 不 足, 然 後 能 自 反 也 ; 知 困, 然 後 能 自 強 也 故 曰 : 教 學 相 長 也 論 語. 學 而 ( 節 錄 ) 子 曰 : 學 而 時 習 之, 不 亦 說 乎? 有 朋 自 遠 方 來, 不 亦 樂 乎? 人 不 知 而 不 慍, 不 亦 君 子 乎? 16
孟 子. 公 孫 丑 上 ( 節 錄 ) 孟 子 曰 : 人 皆 有 不 忍 人 之 心 先 王 有 不 忍 人 之 心, 斯 有 不 忍 人 之 政 矣 以 不 忍 人 之 心, 行 不 忍 人 之 政, 治 天 下 可 運 之 掌 上 所 以 謂 人 皆 有 不 忍 人 之 心 者, 今 人 乍 見 孺 子 將 入 於 井, 皆 有 怵 惕 惻 隱 之 心, 非 所 以 內 交 於 孺 子 之 父 母 也, 非 所 以 要 譽 於 鄉 黨 朋 友 也, 非 惡 其 聲 而 然 也 由 是 觀 之, 無 惻 隱 之 心, 非 人 也 ; 無 羞 惡 之 心, 非 人 也 ; 無 辭 讓 之 心, 非 人 也 ; 無 是 非 之 心, 非 人 也 惻 隱 之 心, 仁 之 端 也 ; 羞 惡 之 心, 義 之 端 也 ; 辭 讓 之 心, 禮 之 端 也 ; 是 非 之 心, 智 之 端 也 人 之 有 是 四 端 也, 猶 其 有 四 體 也 有 是 四 端 而 自 謂 不 能 者, 自 賊 者 也 ; 謂 其 君 不 能 者, 賊 其 君 者 也 凡 有 四 端 於 我 者, 知 皆 擴 而 充 之 矣, 若 火 之 始 然, 泉 之 始 達 苟 能 充 之, 足 以 保 四 海 ; 苟 不 充 之, 不 足 以 事 父 母 孟 子. 告 子 上 ( 節 錄 ) 公 都 子 曰 : 告 子 曰 : 性 無 善 無 不 善 也 或 曰 : 性 可 以 為 善, 可 以 為 不 善 ; 是 故 文 武 興, 則 民 好 善 ; 幽 厲 興, 則 民 好 暴 或 曰 : 有 性 善, 有 性 不 善 ; 是 故 以 堯 為 君 而 有 象, 以 瞽 瞍 為 父 而 有 舜 ; 以 紂 為 兄 之 子 且 以 為 君, 而 有 微 子 啟 王 子 比 干 今 曰 性 善, 然 則 彼 皆 非 與? 孟 子 曰 : 乃 若 其 情, 則 可 以 為 善 矣, 乃 所 謂 善 也 若 夫 為 不 善, 非 才 之 罪 也 惻 隱 之 心, 人 皆 有 之 ; 羞 惡 之 心, 人 皆 有 之 ; 恭 敬 之 心, 人 皆 有 之 ; 是 非 之 心, 人 皆 有 之 惻 隱 之 心, 仁 也 ; 羞 惡 之 心, 義 也 ; 恭 敬 之 心, 禮 也 ; 是 非 之 心, 智 也 仁 義 禮 智, 非 由 外 鑠 我 也, 我 固 有 之 也, 弗 思 耳 矣 故 曰 : 求 則 得 之, 舍 則 失 之 或 相 倍 蓰 而 無 算 者, 不 能 盡 其 才 者 也 荀 子. 性 惡 ( 節 錄 ) 人 之 性 惡, 其 善 者 偽 也 今 人 之 性, 生 而 有 好 利 焉, 順 是, 故 爭 奪 生 而 辭 讓 亡 焉 ; 生 而 有 疾 惡 焉, 順 是, 故 殘 賊 生 而 忠 信 亡 焉 ; 生 而 有 耳 目 之 欲, 有 好 聲 色 焉, 順 是, 故 淫 亂 生 而 禮 義 文 理 亡 焉 然 則 從 人 之 性, 順 人 之 情, 必 出 於 爭 奪, 合 於 犯 分 亂 理, 而 歸 於 暴 故 必 將 有 師 法 之 化, 禮 義 之 道, 然 後 出 於 辭 讓, 合 於 文 理, 而 歸 於 治 用 此 觀 之, 人 之 性 惡 明 矣, 其 善 者 偽 也 荀 子. 勸 學 君 子 曰 : 學 不 可 以 已 青, 取 之 於 藍, 而 青 於 藍 ; 冰, 水 為 之, 而 寒 於 水 木 直 中 繩, 輮 以 為 輪, 其 曲 中 規, 雖 有 槁 暴, 不 復 挺 者, 輮 使 之 然 也 故 木 受 繩 則 直, 金 就 礪 則 利, 君 子 博 學 而 日 參 省 乎 己, 則 知 明 而 行 無 過 矣 故 不 登 高 山, 17
不 知 天 之 高 也 ; 不 臨 深 谿, 不 知 地 之 厚 也 ; 不 聞 先 王 之 遺 言, 不 知 學 問 之 大 也 干 越 夷 貉 之 子, 生 而 同 聲, 長 而 異 俗, 教 使 之 然 也 詩 曰 : 嗟 爾 君 子, 無 恒 安 息 靖 共 爾 位, 好 是 正 直 神 之 聽 之, 介 爾 景 福 神 莫 大 於 化 道, 福 莫 長 於 無 禍 吾 嘗 終 日 而 思 矣, 不 如 須 臾 之 所 學 也 ; 吾 嘗 跂 而 望 矣, 不 如 登 高 之 博 見 也 登 高 而 招, 臂 非 加 長 也, 而 見 者 遠 ; 順 風 而 呼, 聲 非 加 疾 也, 而 聞 者 彰 假 輿 馬 者, 非 利 足 也, 而 致 千 里 ; 假 舟 楫 者, 非 能 水 也, 而 絕 江 河 君 子 生 非 異 也, 善 假 於 物 也 南 方 有 鳥 焉, 名 曰 蒙 鳩, 以 羽 為 巢, 而 編 之 以 髮, 繫 之 葦 苕 風 至 苕 折, 卵 破 子 死 巢 非 不 完 也, 所 繫 者 然 也 西 方 有 木 焉, 名 曰 射 干, 莖 長 四 寸, 生 於 高 山 之 上, 而 臨 百 仞 之 淵 木 莖 非 能 長 也, 所 立 者 然 也 蓬 生 麻 中, 不 扶 而 直 ; 白 沙 在 涅, 與 之 俱 黑 蘭 槐 之 根 是 為 芷, 其 漸 之 滫, 君 子 不 近, 庶 人 不 服 其 質 非 不 美 也, 所 漸 者 然 也 故 君 子 居 必 擇 鄉, 遊 必 就 士, 所 以 防 邪 僻 而 近 中 正 也 物 類 之 起, 必 有 所 始 ; 榮 辱 之 來, 必 象 其 德 肉 腐 生 蟲, 魚 枯 生 蠹 ; 怠 慢 忘 身, 禍 災 乃 作 強 自 取 柱, 柔 自 取 束 ; 邪 穢 在 身, 怨 之 所 構 施 薪 若 一, 火 就 燥 也 ; 平 地 若 一, 水 就 溼 也 草 木 疇 生, 禽 獸 羣 焉, 物 各 從 其 類 也 是 故 質 的 張 而 弓 矢 至 焉, 林 木 茂 而 斧 斤 至 焉, 樹 成 蔭 而 眾 鳥 息 焉, 醯 酸 而 蜹 聚 焉 故 言 有 召 禍 也, 行 有 招 辱 也, 君 子 慎 其 所 立 乎! 積 土 成 山, 風 雨 興 焉 ; 積 水 成 淵, 蛟 龍 生 焉 ; 積 善 成 德, 而 神 明 自 得, 聖 心 備 焉 故 不 積 蹞 步, 無 以 至 千 里 ; 不 積 小 流, 無 以 成 江 海 騏 驥 一 躍, 不 能 十 步 ; 駑 馬 十 駕, 功 在 不 舍 鍥 而 舍 之, 朽 木 不 折 ; 鍥 而 不 舍, 金 石 可 鏤 螾 無 爪 牙 之 利, 筋 骨 之 強, 上 食 埃 土, 下 飲 黃 泉, 用 心 一 也 蟹 六 跪 而 二 螯, 非 虵 蟺 之 穴, 無 可 寄 託 者, 用 心 躁 也 是 故 無 冥 冥 之 志 者, 無 昭 昭 之 明 ; 無 惛 惛 之 事 者, 無 赫 赫 之 功 行 衢 道 者 不 至, 事 兩 君 者 不 容 目 不 能 兩 視 而 明, 耳 不 能 兩 聽 而 聰 螣 蛇 無 足 而 飛, 梧 鼠 五 技 而 窮 詩 曰 : 尸 鳩 在 桑, 其 子 七 兮 淑 人 君 子, 其 儀 一 兮 其 儀 一 兮, 心 如 結 兮 故 君 子 結 於 一 也 昔 者 瓠 巴 鼓 瑟, 而 流 魚 出 聽 ; 伯 牙 鼓 琴, 而 六 馬 仰 秣 故 聲 無 小 而 不 聞, 行 無 隱 而 不 形 玉 在 山 而 草 木 潤, 淵 生 珠 而 崖 不 枯 為 善 不 積 邪, 安 有 不 聞 者 乎! 學 惡 乎 始? 惡 乎 終? 曰 : 其 數 則 始 乎 誦 經, 終 乎 讀 禮 ; 其 義 則 始 乎 為 士, 終 乎 為 聖 人 真 積 力 久 則 入, 學 至 乎 沒 而 後 止 也 故 學 數 有 終, 若 其 義 則 不 可 須 臾 舍 也 為 之, 人 也 ; 舍 之, 禽 獸 也 故 書 者, 政 事 之 紀 也 ; 詩 者, 中 聲 之 所 止 也 ; 禮 者, 法 之 大 分, 類 之 綱 紀 也 故 學 至 乎 禮 而 止 矣 夫 是 之 謂 道 德 之 極 禮 之 敬 文 也, 樂 之 中 和 也, 詩 書 之 博 也, 春 秋 之 微 也, 18
在 天 地 之 間 者 畢 矣 君 子 之 學 也, 入 乎 耳, 箸 乎 心, 布 乎 四 體, 形 乎 動 靜 端 而 言, 蝡 而 動, 一 可 以 為 法 則 小 人 之 學 也, 入 乎 耳, 出 乎 口, 口 耳 之 間, 則 四 寸 耳, 曷 足 以 美 七 尺 之 軀 哉! 古 之 學 者 為 己, 今 之 學 者 為 人 君 子 之 學 也, 以 美 其 身 ; 小 人 之 學 也, 以 為 禽 犢 故 不 問 而 告, 謂 之 傲 ; 問 一 而 告 二, 謂 之 囋 傲, 非 也 ; 囋, 非 也 ; 君 子 如 嚮 矣 學 莫 便 乎 近 其 人 禮 樂 法 而 不 說, 詩 書 故 而 不 切, 春 秋 約 而 不 速 方 其 人 之 習 君 子 之 說, 則 尊 以 徧 矣, 周 於 世 矣 故 曰 : 學 莫 便 乎 近 其 人 學 之 經 莫 速 乎 好 其 人, 隆 禮 次 之 上 不 能 好 其 人, 下 不 能 隆 禮, 安 特 將 學 雜 志, 順 詩 書 而 已 耳 則 末 世 窮 年, 不 免 為 陋 儒 而 已 將 原 先 王, 本 仁 義, 則 禮 正 其 經 緯 蹊 徑 也 若 挈 裘 領, 詘 五 指 而 頓 之, 順 者 不 可 勝 數 也 不 道 禮 憲, 以 詩 書 為 之, 譬 之 猶 以 指 測 河 也, 以 戈 舂 黍 也, 以 錐 餐 壺 也, 不 可 以 得 之 矣 故 隆 禮, 雖 未 明, 法 士 也 ; 不 隆 禮, 雖 察 辯, 散 儒 也 問 楛 者, 勿 告 也 ; 告 楛 者, 勿 問 也 ; 說 楛 者, 勿 聽 也 ; 有 爭 氣 者, 勿 與 辯 也 故 必 由 其 道 至, 然 後 接 之 ; 非 其 道, 則 避 之 故 禮 恭 而 後 可 與 言 道 之 方, 辭 順 而 後 可 與 言 道 之 理, 色 從 而 後 可 與 言 道 之 致 故 未 可 與 言 而 言 謂 之 傲, 可 與 言 而 不 言 謂 之 隱, 不 觀 氣 色 而 言 謂 之 瞽 故 君 子 不 傲 不 隱 不 瞽, 謹 順 其 身 詩 曰 : 匪 交 匪 舒, 天 子 所 予 此 之 謂 也 百 發 失 一, 不 足 謂 善 射 ; 千 里 蹞 步 不 至, 不 足 謂 善 御 ; 倫 類 不 通, 仁 義 不 一, 不 足 謂 善 學 學 也 者, 固 學 一 之 也 一 出 焉, 一 入 焉, 涂 巷 之 人 也 其 善 者 少, 不 善 者 多, 桀 紂 盜 跖 也 全 之, 盡 之, 然 後 學 者 也 君 子 知 夫 不 全 不 粹 之 不 足 以 為 美 也, 故 誦 數 以 貫 之, 思 索 以 通 之, 為 其 人 以 處 之, 除 其 害 者 以 持 養 之 使 目 非 是 無 欲 見 也, 使 耳 非 是 無 欲 聞 也, 使 口 非 是 無 欲 言 也, 使 心 非 是 無 欲 慮 也 及 至 其 致 好 之 也 目 好 之 五 色, 耳 好 之 五 聲, 口 好 之 五 味, 心 利 之 有 天 下 是 故 權 利 不 能 傾 也, 羣 眾 不 能 移 也, 天 下 不 能 蕩 也 生 乎 由 是, 死 乎 由 是, 夫 是 之 謂 德 操 德 操 然 後 能 定, 能 定 然 後 能 應 能 定 能 應, 夫 是 之 謂 成 人 天 見 其 明, 地 見 其 光, 君 子 貴 其 全 也 參 考 資 料 ( 一 ) 學 術 論 著 1. 方 世 豪 導 讀 及 譯 注 : 荀 子 ( 香 港 : 中 華 書 局,2013 年 ), 頁 21-33 2. 方 孝 博 : 荀 子 選 註 ( 香 港 : 中 流 出 版 社,1974 年 ), 頁 1-6 3. 王 先 謙 : 荀 子 集 解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88 年 ), 頁 1-20 19
4. 王 忠 林 : 新 譯 荀 子 讀 本 ( 臺 北 : 三 民 書 局,1974 年 修 正 版 ), 頁 13-66 5. 王 森 : 荀 子 白 話 今 譯 ( 北 京 : 中 國 書 店,1992 年 ), 頁 1-9 6. 北 京 大 學 荀 子 注 釋 組 : 荀 子 新 注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79 年 ), 頁 1-14 7. 李 永 田 : 中 國 古 文 鑒 賞 ( 香 港 : 商 務 印 書 館,2014 年 ), 頁 32-37 8. 杜 祖 貽 劉 殿 爵 主 編 : 中 國 文 學 古 典 精 華 : 文 選 (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2000 年 ), 頁 92-107 9. 阮 廷 卓 : 荀 子 斠 證 ( 臺 北 : 華 南 鑄 字 廠 印 刷,1959 年 ), 頁 1-7 10. 袁 行 霈 主 編 : 歷 代 名 篇 賞 析 集 成 ( 先 秦 兩 漢 卷 ) ( 北 京 :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 2009 年 ), 頁 156-163 11. 張 新 科 尚 永 亮 主 編 : 先 秦 兩 漢 文 觀 止 ( 西 安 : 陝 西 人 民 教 育 出 版 社,1998 年 ), 頁 243-251 12. 曹 道 衡 譯 評, 楊 義 主 編 : 中 國 文 史 經 典 講 堂. 先 秦 散 文 選 評 ( 香 港 : 三 聯 書 店,2006 年 ), 頁 229-237 13. 梁 啟 雄 : 荀 子 簡 釋 ( 香 港 : 中 華 書 局,1974 年 ), 頁 1-13 14. 章 詩 同 : 荀 子 簡 注 (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74 年 ), 頁 1-8 15. 陳 耀 南 : 典 籍 英 華 ( 臺 北 : 臺 灣 學 生 書 局,1971 年 ), 上 冊, 頁 109-120 16. 馮 友 蘭 : 中 國 哲 學 史 ( 香 港 : 三 聯 書 店,1992 年 ), 上 冊, 頁 266-291 17. 楊 柳 橋 : 荀 子 詁 譯 ( 濟 南 : 齊 魯 書 社,2009 年 ), 頁 1-16 18. 楊 曉 菁 編 著 : 古 文 今 讀 : 陪 你 輕 鬆 看 經 典 ( 臺 北 : 聯 經 出 版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12 年 增 訂 二 版 ), 頁 40-47 19. 廖 名 春 : 荀 子 新 探 (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1994 年 ), 頁 1-136 20. 熊 公 哲 : 荀 子 今 註 今 譯 (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77 年 第 2 版 ), 頁 1-17 21. 遲 嘯 川 編 著 : 文 言 文 好 好 讀 ( 新 北 : 典 藏 閣,2012 年 ), 頁 43-52 22. 韓 兆 琦 主 編 : 先 秦 兩 漢 散 文 專 題 作 品 選 ( 北 京 :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2002 年 ), 頁 131-142 ( 二 ) 網 上 資 源 1. 台 灣 教 育 部 資 訊 融 入 教 學 教 材 文 言 文 散 文. 勸 學 : http://hsmaterial.moe.edu.tw/file/chinese/ls04/l04.html 2. 香 港 教 育 局 指 定 文 言 經 典 學 習 材 料 原 文 及 參 考 資 料 (2014 年 5 月 ) : http://www.edb.gov.hk/tc/curriculum-development/kla/chi-edu/resources/secondar y-edu/lang/set_text.html 3. 香 港 能 仁 專 上 學 院 古 文 解 惑 專 欄 : 荀 子 選 讀 學 無 止 境 青 出 於 藍,2013 年 10 月 25 日 荀 子 選 讀 後 天 善 學 改 變 本 質,2015 年 4 月 24 日 荀 子 選 讀 專 心 致 志 積 善 成 德,2015 年 5 月 15 日 http://www.ny.edu.hk/web/ancient_new.html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