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17 世紀之米價與工資 吳聰敏 * 2017.1 本文整裡荷治時期至 18 世紀初葉台灣的正常米價 VOC 大約從 1630 年代在台灣發展米作農業, 主要是引進中國農夫 米價受到許多因素影響, 包括 : 乾旱, 蝗害, 中國的米價變動, 中國人逃難到台灣 1640 年代晚期, 中國動亂造成米價上升, VOC 則禁止稻米出口, 仍有些稻米是走私出口 荷治時期, 1640 50 年代, 台灣正常米價約 0.7 0.8 兩 ( 擔 ); 清治初期, 因為人口銳減, 米價曾一度大幅滑落 1710 年代, 台灣正常米價 1.2 1.3 兩 1 錢幣 紋銀是明朝貨幣單位名稱, 成色優良的銀子在鑄造中會出現細密的紋路, 故稱為 紋 銀 實際流通的金屬銀, 成錠者稱 寶銀, 即鑄成元寶形式的銀錠 1 後來因為假造者 多, 紋銀不再是成色的保證, 而變成是計量單位 按照清朝的官定標準, 紋銀的成色為 93.5374%, 稱 十足成紋, 而紋銀 1 兩等於制錢 1,000 文 鄭氏時期台灣流通永曆錢 另外, 文獻上又說明, 也流通 時銀 何謂時銀? 季麒 光 (2004, 頁 165) 說 :... 但偽時輸稅概係曆錢, 四百文作時銀一兩, 值紋銀 7 錢 這 句話令人不解 因為紋銀 1 兩價值等於 1,000 文, 而紋銀 1 兩等於 400 文, 則時銀應值 紋銀 4 錢, 而非 7 錢 2 季麒光在 1685 年修改贌金稅制時, 使用的匯率是 7 錢 荷治時期的贌金是競標決 定, 清治初期開始, 社餉由競標改為定額 季麒光 (2004, 頁 161 62) 說明制度改變之 過程, 周鍾瑄 (1717) 列出清初 1685 年的社餉, 幣值是清銀兩 ( 紋銀 ) 由 1685 年之社餉 金額可以反推鄭氏末年各社的贌金 以南社為例, 806.5008 0.7 0.7 = 1,645.92 兩 * 感謝翁佳音的協助 1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ba%b9%e9%93%b6 2 事實上, 以往的文獻還指出, 鄭氏時期的銅錢價值小於清朝銅錢 清治初期曾計畫廢除鄭氏制錢, 但後來只是改鑄 17 世紀晚期, 台灣銅錢約值大陸流通銅錢的 6/7.8 = 0.769 若是如此, 時銀 1 兩之價值應低於紋銀 0.4 兩 見王世慶 (2001), 頁 8 9 1
其中, 806.5008 是 1685 年定額的社餉 ( 紋銀 ), 第 1 個 除以 0.7 是季麒光 (2004, 頁 161 62) 所訂的折減政策, 而第 2 個 除以 0.7 是季麒光使用的匯率 依季麒光使用的 匯率計算, 南社在鄭氏末年的贌金是 1,645.92 兩, 貨幣單位是 時銀 但是, Shepherd 注意到, 換算後的贌金數字到小數點第 2 位, 這很難想像 相對的, 荷治時期的贌金, 尾數都是 5 或 0, 這與競標的精神符合 Shepherd 還發現, 鄭氏末年 各社贌金都是 0.24 的倍數 吳聰敏 (2009, 頁 9 10) 則進一步指出, 贌金都是 0.72 的 倍數 例如, 1,645.92/0.72 = 2,286 為何如此? 未解之謎 : 時銀是否指當時在台灣的西班牙里耳 (real), 3 而季麒光的計算錯誤? 若是如此, 周鍾瑄 (1717) 所列為錯誤計算之結果 里耳 1 元約值 0.72 兩紋銀 以 匯率 0.72 計算, 再計入 70% 之折減, 則鄭氏時期的 2,286 元 ( 時銀 ) 到了 1685 年 應值 1,152.144 兩 ( 紋銀 ) 季麒光對匯率的認知錯誤, 時銀的計帳價值為紋銀的 0.7 0.72 = 0.504 換言 之, 鄭氏時期所鑄元寶形式之銀錠, 價值只約清朝標準的一半 在此情況下, 季 麒光的說明應改為 :... 但偽時輸稅概係曆錢, 五百文作時銀一兩, 約值紋銀 5 錢 4 2 單位換算 2 擔稻穀可碾 1 擔稻米, 1 里耳約 0.7 銀兩, 1 last 等於 20 擔, 5 1 里耳 = 48 stuyvers = 2.4 荷盾, 1 dubbeltje (1 Dutch dime) = 0.1 荷盾 = 0.0417 里耳 = 0.029 兩, 稻穗 1,600 束, 將稻子脫粒, 每 100 束約得 50 斤稻子 6 3 1670 年, 英國在台商館的報告說, 台灣流通里耳, Chang (1995), 頁 69 4 季麒光在 1684 年底來到台灣, 約兩年後離台, 他對台灣的確有很多錯誤的認知 把贌金由競標改成定額是其中之一, 把王田的租稅誤為稅, 是另一個 5 Tonio Andrade, How Taiwan became Chinese, Appendix A 但也有認為是接近 25 擔者 例如, 在巴達維亞, 1 last rijs = 3066 pond, 1 picol= 122 pond, 所以, 1 last 米 ( 約 ) = 2,500 斤 ( 約 25 石 ) Uytrekening van de goude en silvere munts waardye, inhout der maten en swaarte der gewigten, in de respective gewesten van Indiën, (Middelburg: Johannes Meertens, 1691), p. 3 6 Campbell (1903), 頁 230, 中村孝志 (1997), 頁 65 江樹生 (2003, 頁 84, 89), 可能把穀誤為米 2
3 米價與工資 1. 1630 年代 ( 中國苦力工資 ) 每天工資 0.125 里耳, 折合 87.5 錢 7 2. 1637 年 如台灣在三 四年後可收穫 1,000 last 以上的米, 而每 last 以 50 里耳收購 8 經折算, 大員商館預定之米收購價每擔 2.5 里耳, 或 1.75 兩 ( 似乎偏高?) 3. 1646 年 5 月 ( 淡水 ) 以後要把從北部收到的米以 1 last 為 30 里耳計算, 登記在以淡水為借方的帳 簿裡 折算後, 米 1 擔約 1.5 里耳, 或 1.05 兩 9 4. 1646 年 9 月 ( 淡水 ) 在淡水河沿岸收購稻米, 已經購得 12 lasten 的稻子, 總價 498.4 荷盾 折算後, 米 1 擔約 0.865 里耳, 或 0.61 兩 若此時之苦力工資仍為 0.125 里耳, 則每日工資 大約等於 1.44 斗米 5. 1648 年 7 月 此地稻米的價格越來越高,... 中國人高利貸... 告示禁止米的售價 1 gantangh 超過 7 dubbeltjes 10 折算後, 10.25 斤的稻米值 0.203 兩, 或者, 每擔值 1.98 兩 6. 1648 年 10 月 贌商可自由選擇要用稻子或用錢繳納贌金給公司, 每袋稻子將以 15 dobbeltjens 計價收購 11 15 dobbeltjens 合 0.435 兩, 故每擔米為 0.87 兩 7. 1654 年 5 月 穀物在此地 2 袋價值 5 里耳, 在那邊 ( 福建 ) 米價 1 袋 1.5 里耳 12 福建米價每 擔 1.05 兩 ; 台灣的部分若也指米, 則每擔約 0.875 兩 8. 1655 年 7 月 為公司收購 1000 袋米, 其中 800 袋, 每袋支付 54 dubbele stuyvers... 其他 200 袋, 每袋支付 57 dubbele stuyvers 13 若 stuyver 為良幣, 則 54 dubbele stuyvers 7 韓家寶 (2000) 8 中村孝志 (1997), 頁 53 9 此檔記錄之米價偏高, 或原檔可能指稻穀? 10 江樹生 (2003), 頁 67 Gantangh is a unit of mass, about 6.15 kilograms, http://sizes.com/ units/gantang.htm 11 江樹生 (2003), 頁 67 12 江樹生 (2003), 頁 332, 346 13 江樹生 (2003), 頁 518 3
等於 108 stuyvers, 值 2 里耳, 或 1.4 兩 若為劣幣, 則 1 擔米約 1.30 兩 ( 由 1658 年 1 月, 正常米價是 0.75 兩, 故此條之內容是否指稻穀?) 9. 1658 年 1 月 農夫稻穀每擔只賣 17 或 18 dubbletjes,... 而正常時的價格是 26 dubbletjes 14 因此, 1650 年代晚期正常米價每擔約 0.75 兩, 但 1658 年的米價偏低. 僅 約 0.51 兩 10. 1661 年 7 月 1661 年 7 月, 鄭成功的軍隊登陸台南之後, 官兵乏糧, 每鄉斗價至四 五錢不等, 但以上之貨幣不知是指哪一種貨幣 15 11. 1683 年 台灣發生地震, 加上乾旱, 米每擔高達 5 兩 16 此處之單位若為時銀, 並以匯率 0.7 計算, 則米每擔價格高達 3.5 兩 ( 紋銀 ) 12. 1685 年與明鄭末年 查偽例, 佃丁舖戶每丁徵銀三錢八分,... 佃民榖賤, 納一丁已去四石之粟 17 由此推算, 此時稻穀 1 石值 0.095 銀兩 ( 可能指時銀 ) 因此, 米 1 石值 0.19 里耳, 或 0.133 銀兩 此外, 季麒光指出, 清治初期台灣米價不及明鄭末年的十分之二 18 以十分之二推算, 明鄭末年米價每擔約 0.665 兩 13. 1685 年 ( 白糖價格與工資 ) 白糖每擔 2.4 至 2.5 兩 ; 台灣工價 每名月餉定例一兩八錢 19 14. 1694 年 ( 工資 ) 傭人計日百錢 20 15. 1710 年以前 ( 臺郡, 常時米價 ) 米每擔約 一兩二 三錢不等 21 16. 1895 年 ( 工資與米價 ) 1895 年, 台北日傭人夫日給 25 錢, 台北米價每斗約 32.5 錢, 故折合日給 0.77 斗 米 ( 日本容量單位?) 1905 年, 台北日傭人夫日給 40 錢, 台北米價每斗約 45.47 錢, 故折合日給 0.88 斗米 14 江樹生 (2011), 頁 353; 原譯文為 米, 依翁佳音改譯為穀 15 楊英 (1958), 頁 191 單位不知如何轉換 16 陳鴻 (2004), 頁 309 17 季麒光 (2006), 頁 161 18 季麒光 (2006), 頁 171 19 季麒光 (2006), 頁 213, 221 20 郁永河 (1694/2004), 頁 223 21 王世慶 (1994, 頁 84), 高拱乾 (1696, 頁 42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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