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戲劇學刊 佳構劇 一杯水 翻譯說明 佳構劇 法語為pièce bien faite 英語為well-made play 是19世紀流行於歐洲劇 場的一種編劇方法 也可以廣義地視為一種戲劇類型 其特點顧名思義 就是強調情節 的巧思佳構 通過複雜交錯的線索與佈局 牽引出角色的利害關係 環環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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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法文翻譯劇本 一杯水* Le verre d eau 又名 果與因 司克里布 著 Eugène Scribe 羅仕龍**譯 trans. by Shih-lung Lo 戲劇學刊 第二十二期 頁 民國一 四年 臺北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學院 TAIPEI THEATRE JOURNAL 22 (2015): School of Theatre, Taipei National University of the Arts 收稿日期 通過日期 * 五幕喜劇 法蘭西戲劇院1840年11月17日首演 ** 法國蒙彼利埃第三大學中文系講師 Lecturer, Department of Chinese Studies, Paul Valéry University Montpellier III 本譯稿根據的版本是1874年巴黎E. Dentu出版社印行的 司克里布全集 輯一 喜劇 與正劇 Œuvres complètes de Eugène Scribe. Première série. Comédies, drames 承蒙兩位匿名審稿人 悉心指正與修改建議 譯者獲益良多 特此由衷致謝

2 140 戲劇學刊 佳構劇 一杯水 翻譯說明 佳構劇 法語為pièce bien faite 英語為well-made play 是19世紀流行於歐洲劇 場的一種編劇方法 也可以廣義地視為一種戲劇類型 其特點顧名思義 就是強調情節 的巧思佳構 通過複雜交錯的線索與佈局 牽引出角色的利害關係 環環相扣 在緊張的 氛圍裡 引導全劇走向高潮結局 法國劇作家司克里布 Eugène Scribe, 是擅 用佳構劇編劇方法的箇中高手 一生編寫過425個劇本 每一出手必定叫座 讓他名利雙 收 司克里布對後世劇作家多有啟發 不僅是因為他筆下通俗賣座的劇情 更是因為他匠 心獨具的編劇手法 20世紀上半葉 中文現代戲劇先驅宋春舫注意到司克里布與佳構劇的優點 在其著 作 宋春舫論劇 1923 裡大力鼓吹 他認為當時知識分子所看重的易卜生問題劇 並 不能激起一般大眾的興趣 而終將導致中文現代戲劇的衰頹 為了改進現代戲劇 宋春舫 認為 吾們應該提倡何種劇本 編劇本的人應該從何處取法 現在吾提出兩個人名來 一個就是李笠翁 一個是法國的Scribe 這兩位戲曲大家 活的時候 都很受社會歡 迎 他們的著作 在文學上 思想上 雖然毫無價值 但都有神出鬼沒的手段 結構的精 密 可以當得起 天衣無縫 四個字 況且都帶一種 普通 性質 好像白香山的詩 能 令老嫗都解 這就是他們能迎合群眾心理的地方 可惜Scribe的著作 尚還沒有人譯出 現在我是竭力勸人家把它們譯了出來 將來或者能於新劇上 闢一新紀元 也未可知 那麼 在司克里布眾多著作之中 應該從哪一部著手呢 宋春舫的建議是 一杯水 Le verre d eau 他認為若將此劇翻譯出來並於舞臺搬演 則今日外來劇本之成績 或可與 閻瑞生 相提並論矣 閻瑞生 是1920年代流行於上海的通俗商業戲劇 改 編自當時的社會案件 案情離奇 高潮迭起 2014年由姜文導演的電影 一步之遙 靈感即來自於閻瑞生案 至於司克里布的 一杯水 則是以英國安妮女王統治期間 所發生的英法戰爭為故事背景 其中牽涉主戰與主和兩派的利益分配 公爵 夫人與反對黨領袖雙方的權謀角力 乃至於女王與公爵夫人之間為爭奪年輕軍官的明爭暗 鬥 輔以宮廷刺殺案件 宮女身分之謎等 多條線索互為因果 層層牽連 最後卻因為一 杯打翻的水 讓劇情急轉直下 意外改變各方人馬的精心韜略 如同 一杯水 第一幕 第4景的臺詞所言 越是重大的結果 往往越是起於渺小的原因 本劇的副標題正是 果與因 通過司克里布的妙手布局 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劇情高潮 觀之令人欲罷不 能 時至今日 臺灣大專院校所使用的西方戲劇教學或參考書籍 凡論及19世紀歐洲戲 劇 幾乎必提到司克里布與佳構劇 但是司克里布的代表作 一杯水 迄今未有中文譯

3 羅仕龍 一杯水 本 以致學生學習到這一段戲劇史時 經常只有粗略浮面的印象 也缺乏劇本實證以鞏固 學習效果 為此 特將 一杯水 譯為中文 以作為臺灣院校西洋戲劇史教學輔助之用 必須指出的是 宋春舫所謂 Scribe的著作 尚還沒有人譯出 的說法 其實不完全 正確 早在1912年 包天笑 徐卓呆即已根據日本長田秋濤所翻譯的司克里布 亞德麗安 勒庫舞兒 Adrienne Lecouvreur 轉譯為中文 題名為 怨 1947年 法文翻譯名 家李健吾再將Adrienne Lecouvreur 編為京劇伶人之事 題為 雲彩霞 不過 這兩個劇 本或為日文轉譯 或為大幅度改編 都不是直接法中對譯 141

4 142 戲劇學刊 人物表 亨利 德 聖讓 勃靈布洛克子爵 亞瑟 馬善 禁衛隊掌旗 鐸西侯爵 路易十四特使 湯普森 女王內廷傳令 國會議員 安妮女王 萬寶隆公爵夫人 女王的近臣 雅比蓋兒 萬寶隆公爵夫人的表妹 亞伯瑪爾夫人 議員們 宮廷裡的達官貴人們 地點 倫敦聖詹姆斯宮

5 羅仕龍 一杯水 第一幕 聖詹姆斯宮內富麗堂皇之一廳 舞臺後方有門 兩旁有側門 舞臺左側有張桌子 右側有張獨腳小圓桌 第1景 鐸西侯爵 勃靈布洛克從觀眾左手邊上場 馬善在一張沙發上打盹 沙發位置靠近 右側的門 勃靈布洛克 沒問題 侯爵大人 這封信函鐵定會送達女王手裡 辦法我保證會想出 來 我向您打包票 絕對以符合貴國君王來函的規格辦理 鐸西侯爵 聖讓大人 我念茲在茲 把個人和法國的榮譽 全託付給您的忠誠和友誼了 勃 您不會看走眼的 別人一定都跟您說我亨利 德 聖讓是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 做 事漫不經心又恣意妄為 寫起文章激情奔放 講起話來是滔滔不絕 愛唱高調 這 些我都心甘情願接受 但絕不會有人說我亨利 德 聖讓為利益出賣文字 也絕不 會有人說我背信忘義 鐸 我明白 所以我把唯一希望寄託在您身上 下場 第2景 勃 戰爭靠機運 君王南征北討生死有命 路易十四的特使進不了聖詹姆斯宮 想獲安妮 女王接見卻連門道也沒有 為了助他一臂之力 將外交文牘送達 竟得用盡機謀 巧計 像是傳遞風流調情的信札 可憐的鐸西侯爵 若是協商不成 就是死路 一條 他那如此敬愛的年邁君王啊 至今還兀自陶醉 以為贏得一場高尚且光 榮的和平 人老 就是昏聵失算的年紀 馬善 睡夢中 啊 她可真美啊 勃 而青春 正是綺麗幻想的年紀 瞧瞧眼前這位年輕小官 那好事在睡夢裡向著他過來 哩 143

6 144 戲劇學刊 馬 仍睡夢中 是的 我愛你 我永遠愛著你 勃 可憐的年輕人還在作夢 哎 這小馬善 宮裡上上下下有誰我不認識 馬 仍然在睡 多麼幸福啊 這閃亮亮的金銀財寶 給我一個人太多啦 勃 拍拍他的肩膀 親愛的 要是嫌太多就分我一半 馬 起身揉揉雙眼 咦 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聖讓大人把我叫醒 勃 笑 還讓您的發財夢落空了呢 馬 我全身上上下下都欠您 兩年前 我不過是個沒錢的窮學生 鄉下來的貧苦人 家 一個人流落倫敦街頭 只因手邊連25塊錢也沒有 竟想跳進泰晤士河輕生 而您 卻給了我200塊錢 我這一輩子都欠您 勃 老天 我親愛的 我寧可身處您的位子 心甘情願跟您互換 馬 為何這麼說 勃 因為我欠的有你百倍多 馬 噢 天啊 您真太不幸了 勃 沒事的 不過破產罷了 以前反而沒像現在這麼空閒 快活又逍遙 整整 五年 那是我一生中最漫長的時光 雖有萬貫家財 花天酒地卻無聊得很 每天坐吃 祖產 當時真該好好兒守住家業 不過才26歲 竟然全沒了 馬 不會是真的吧 勃 花錢如流水呀 為了重振家業 大家幫我物色了一個風采迷人的女子成親 但 是跟她生活簡直要命 雖然嫁妝有一百萬那麼多 但缺點和壞脾氣也一樣多 嫁妝還她 不要也罷 我還能自己設法賺 她在宮裡出盡鋒頭 跟萬寶隆家族 一樣陣營 都是輝格黨 這下您瞭解我為什麼得是托利黨 我之所以義無反顧投身 反對陣營 多虧了她 這份恩情我欠她 因為從那天起 我的本能和才情全 覺醒了 我那熱切卻休眠多時的靈魂 就等著這份養料 在政治鬥爭的風暴裡 在法 庭唇槍舌戰的風雨中 我呼吸 我感到自在 就像浩瀚大海上的英國水手 我回到屬 於我自己的地方 在我的地盤上 在我的國度裡 幸福 就是日新又新 停 滯 就是不幸 在我無所事事的少年時光裡 在我成長的溫室裡 我反覆想著自 我了斷 次數比您還多20倍 馬 不會吧 勃 就是這樣 那些得護送太太去宮廷舞會而不堪回首的日子 可現在我堅持留在 家裡 要我出門我還捨不得 我沒有時間出去 我一刻鐘都不得閒 身為下 議院的一員 又身負記者重任 我白天忙辯論 晚上勤寫稿 輝格黨內閣想用威 風勝利強壓我們身上 沒用 雖然目前控制著英國和歐洲 沒用的 我獨自跟著三五

7 羅仕龍 一杯水 好友支持抗爭 因為被征服者常能擾醒征服者的睡夢 帶頭領軍的萬寶隆公爵 只 要聽見我亨利 德 聖讓一席話 或是讀到我們 觀察家報 一篇文章 馬上渾身發 抖 他的陣營有尤金親王 荷蘭和五十萬人馬 我的陣營有斯威夫特 普萊爾和亞特 伯里 他有的是刀劍 我們有的是報紙 有天我們會知道 勝利究竟站在誰那一 邊 聰明機巧又貪得無厭的元帥要的是戰爭 掏空國庫卻中飽私囊 而我 要的 是和平發展與國計民生 它勝過征戰殺伐 它才能確保英國長治久安 這就是重點所 在 要讓女王 國會和全國百姓明瞭 馬 這可不簡單 勃 的確 因為亮劍是最粗暴的手段 砲火轟隆所席捲的勝利最能震懾老百姓 讓老百 姓壓根兒不會想到那橫掃千軍的將領竟是個草包 暴君或無賴 萬寶隆公爵就是這 樣一個貨色 我會證明這一點 我會讓眾人看清楚 他休想用戰功彪炳的雙手染指 國庫 馬 啊 您該不會真打算這麼說吧 勃 我都寫下來了 還用本名發表呢 文章就在那兒 今天就要見報 明天 後 天 每一天 我會不斷寫下去 世界上只有一種聲音能持續到最後被世人聽見 只有 一種聲音比鑼鼓鐃鈸更高亢激越 那就是真理的聲音 啊 真抱歉 我以為我 在國會裡 結果折騰您上了一堂政治課 真是 我年輕的朋友啊 看您還陶醉在夢裡 呢 腦子裡都是財寶和愛情的美夢 馬 是誰告訴您的 勃 就是您自己 您平常醒著的時候 我以為您是非常小心低調的人 不過我可得對 您說 睡著以後 您就整個變了樣 馬 這話怎講 勃 我聽到您在夢裡為自己的幸福和財富而興高采烈 聽到您勇氣十足毫不畏懼 把我喚 作您生命裡不可或缺的高貴女士 馬 我嗎 勃 除非是我在說夢話 真要是那樣 我就一句話也不用問您了 我自己心裡有 數 馬 您可搞錯了呀 我哪認識什麼高貴的女士 我叫喚的是位大人 我承認我不認得他 但他卻願意當我的庇護人 自稱是我父親的朋友 也許那人就是您 勃 說實話 不是 馬 話雖如此 但唯一讓我懷疑的人就是您 我是個身無分文的孤兒 但我父親生前可是 位英勇的貴族 只是不幸戰死沙場 我千方百計想在女王身邊謀個一官半職 難就難 145

8 146 戲劇學刊 在沒法接近女王陛下向她陳情 於是有天國會開門時 我衝破女王馬車周圍的重重人 牆 眼看就要來到女王座駕前 這時我撞到一位尊貴的大人 他轉過身來 彷彿見到 學生犯錯似的 輕蔑地用手指著我的鼻子 勃 不會吧 馬 是真的 大人 他傲慢冷笑的神情 到如今都還歷歷在目 萬一再有機會遇到 哪怕是千萬人之中 我也能看見並認出他 不過 那天正當現場人潮一片混亂將我 倆沖散時 我竟被人群推擠到女王的馬車旁 讓我意外遞上陳情書 雖然等了兩星 期仍遲遲不見任何回音 但最後我居然收到女王陛下召見的信函 您肯定明白我 有多迫不及待直奔宮裡去 展現自己最容光煥發的一面 精神抖擻三步併作兩步就 去 我沒有理由不歡欣雀躍 就在我快要抵達 聖詹姆斯宮近在眼前之際 宮廷美麗 的仕女們倚靠的陽臺對面 卻出現一隊人馬飛奔而過 濺得我從頭到腳一身污泥 毀 了我僅有的絲緞上衣 只是禍不單行 疾駛過去的馬車門邊 我竟然瞧見同樣的那 個人 那個指著我鼻子輕視我的人 他依舊冷笑對我 啊 我渾身發火 不顧一切 朝他衝過去 但整隊人馬早就消失在遠方 我又憤怒又絕望 回到寒傖的住所 錯過 了女王的接見 勃 也錯過了金銀財寶 馬 恰恰相反 隔天我竟收到一套瀟灑華麗的宮廷制服 只是送禮給我的這位庇護人我素 昧平生 而且過了幾天之後 我申請的皇室職務也批准下來了 短短三個月不到 我 就榮獲禁衛隊掌旗手的職位 這可是世界上我最夢寐以求的事啊 勃 的確如此 但您絲毫沒懷疑過這位神秘庇護人是誰嗎 馬 從來沒有 他向我保證會持續提攜扶持我 只要我始終名實相符 讓他感到值得 這麼做 我所求不過如此 只是有件事情讓我困擾且心煩 那就是他禁止我結 婚成親 勃 啊哈 馬 毫無疑問是擔心結婚會妨礙我晉升 勃 這道結婚禁令 唯一讓您想到就只是這件事嗎 馬 是的 當然 勃 欸呀 我親愛的朋友 過去您是女王的僕役 現在您是禁衛隊新進小官 可您卻始終 像張白紙一樣 天真無邪 馬 這話怎麼說 勃 如此這般 那位素不相識的庇護者 其實是位女的 馬 怎麼可能

9 羅仕龍 一杯水 勃 某位高貴的仕女 而且對您還頗有好感 馬 不 大人 不 這不可能 勃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吾國人民深深敬愛的安妮女王 威儀天下 運籌乾坤 但位居高處淒清寂寥 絕對不在我話下 然而宮裡的人們 找樂子個個是一 流 放眼望去 哪一位夫人女士沒有自己庇護的對象 而那些年輕又格外俊俏的 小武官 就算聖詹姆斯宮的大門一步也沒踏出去過 也可加官進爵 扶搖直上 馬 大人 勃 正因為官運亨通與否全繫於個人品相 這一步登天的好運道也就更加叫人心存幻想 馬 唉 這不擺明了是種羞辱嗎 要是我早知道的話 勃 走到左邊桌旁坐下 話說 我也有可能搞錯 說不定還真的是哪位大人 而且是 令尊的拜把兄弟 若真是這樣 您就靜觀其變 順其自然吧 啊 若是要求您結婚 成親 我倒沒話說 可若是禁止 總之 他絕非敵人 這一點是很清楚的 不 但不是敵人 而且剛好相反 再說 照他要求的去做也不是真的那麼困難 馬 起身站在勃靈布洛克子爵坐著的沙發旁 但如果真是這樣 而我們卻愛著別 人 也被人所愛的話 勃 有了 答案就在您夢中的對象身上 剛才您睡夢中想到的那位可人兒是哪位 馬 回大人的話 那是倫敦最可愛 最美麗的女孩 雖然她一無所有 連我都還不是她所 有 我所渴求的榮譽與財富 全是為了這位女孩 我等著有朝一日發達 就要迎 娶她 勃 目前看起來離目標還有段距離 那她呢 她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馬 還更糟 她跟我一樣是孤兒 在西堤區一家店鋪當店員 就是那位有錢的珠寶 商 唐伍德師傅那裡 勃 喔 我的老天 馬 最近剛破產的那位唐師傅 現在這位女孩無處可去 身邊一毛錢也沒有 勃 起身 就是那位年輕小朋友 雅比蓋兒對吧 馬 您認識她 勃 廢話 以前我太太還活著 我的意思是 我太太還跟我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時 候 我常去唐師傅的店鋪 是個殷勤的忠實顧客 我太太喜歡的是鑽石 而我 呢 喜歡的是賣鑽石的人 馬善 您說得沒錯 這位姑娘風采迷人 純真無瑕 舉 止優雅 活潑靈巧 馬 那是 不過 看您說起她的樣子 您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勃 前前後後整整八天 或者多幾天也不一定 要是我沒及早發現我是在浪費時間 147

10 148 戲劇學刊 的話 尤其現在我更沒有時間可浪費 不過 我為這位年輕的女孩保留了一份 真摯友誼 而且有史一來頭一遭我覺得可惜 不是因為我曾經花費那麼多錢 而是 因為我沒有好好兒利用那些錢 我應該要幫你們才對 我應該讓你們兩位結婚成 親才對 只可惜眼前欠了一屁股債 那些債權人全都從地底下爬出來討錢 我看 未來情況也不樂觀 我家族的財產全落到我表兄理察 勃靈布洛克手上 一毛錢也 不想留給我 道理倒也簡單 因為不幸的是他很年輕 就像所有年輕蠢蛋一樣 放 任自己在五光十色的生活裡 不過我們或許可以到宮裡去 試著幫雅比蓋兒找點什 麼 馬 我也有此意 看看有沒有什麼隨身侍女的職務 陪在某位既不高高在上又不盛氣凌 人的夫人身旁 勃 搖搖頭 這可不是要找就能找到的 馬 我曾想過年長的諾桑白蘭特公爵夫人 聽說她在找人陪讀 勃 這主意倒不錯 只是她會覺得無聊到死罷了 馬 我還向雅比蓋兒建議 要她今天早上到公爵夫人面前自我推薦 不過光想到進宮這件 事 就讓她全身發抖 勃 一切好說 希望能在那兒見到你們 她會順利到公爵夫人身邊的 堅持 你們 要堅持下去 話說 禁衛隊武官大人 您看看誰來啦 第3景 雅比蓋兒 見過德 聖讓大人 她轉身向馬善 把手遞給他 勃 親愛的孩子 我不是就在這兒嗎 您可真是天生福星高照啊 頭一次進宮 就遇見兩 位朋友 這種巧遇在英國可不常見 雅 非常喜悅 是 大人說得有理 我實在太幸運了 特別是今天 馬 所以您決定好 要向諾桑白蘭特公爵夫人毛遂自薦了沒有 雅 您絕對料想不到 我剛才知道那個位子已經找到人了 馬 但您竟然這麼高興 雅 那是因為另一個職位就是我的了 教人更加嚮往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 馬 歸功於誰 雅 緣份呀 勃 這樣更好 您既省事 庇護人也犯不著操心

11 羅仕龍 一杯水 雅 有勞您們仔細想想 那些常來光顧唐師傅店鋪的美麗貴婦們 當中是不是有位特別和 藹可親 優雅慈祥無人能及 總是問我買黃金 買鑽石 她一邊選購 我們就一 邊聊了起來 勃 雅比蓋兒小姐可是很能聊的呢 雅 這位夫人似乎居家日子裡並不快活 似乎打從心裡被囚禁著 因為她常常對我嘆氣 訴苦說 唉 我的小雅比蓋兒呀 您在這裡多幸福啊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事情 要真像她說的這樣就好了 我是被店鋪櫃臺施了魔咒呀 早晚沒法離開它 只有 盼著星期天下午彌撒結束 馬善不在宮裡當差時 我才見得著他 總之 後來有一 天 差不多快一個月前吧 這位美麗的夫人中意一只小巧玲瓏的黃金糖果盒 做工 細膩 小不嚨咚一個 要價30塊錢 但她忘了帶錢包出門 於是我說 不如我們把這飾品專程送到夫人府上吧 但是這位夫人似乎很不好意思 猶豫著 是否要告訴我們她的宅邸所在 原因不外乎就是因為她丈夫 她根本不想和她丈 夫說話 那些上流社會的夫人女士們 不知道有多少是跟丈夫說不上一句話的 於是我大聲對她說 收下吧 夫人 您收下吧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您膽敢為 我作保人嗎 她帶著微笑回答 神情迷人 那好吧 我會再回來的 但 是她沒回來 她後來再也沒回來過 勃 笑 這位尊貴的夫人騙術可真是一流 雅 我怕得不得了 因為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唐師傅的生意狀況很糟糕 我擔保的 那三十塊錢等於是欠著他的 否則我就得替他還給討債人 就是這件事叫我歉疚 不安 無論如何 我對誰也不敢開口講這件事 不過我下定決心 要賣掉我擁有的 一切 我最漂亮的那些衣裳裙子全給賣掉 甚至眼前這件 大家都說這件裙子我 穿起來特別合適好看 勃 是不錯 馬 而且讓您顯得更漂亮了 真的 雅 這就是為什麼 要我下定決心賣掉它們實在很痛苦 不過 我總算把心一橫 然 而就在昨天晚上 一輛馬車停在店鋪門前 一位女士走下車來 她就是那位夫人 太多瑣事雜務牽絆著我 一言難盡 出門並非我可隨心所欲 但我仍堅持親自前 來 清償賒欠帳款 她一邊這麼說著 一邊注意到我眼中還有淚水 雖然我一見 到她來到我面前就急著擦乾 我得好好向她傾訴我的煩憂 我的處境 還有我所陷 入的尷尬 她是如此和藹慈祥 而我卻是這麼的苦惱 總之 我什麼都對她 說了 除了沒提馬善以外 我說 我打算今天早上到諾桑白蘭特公爵夫人那兒自我 推薦 她瞭解情況以後 對我這麼說 別去那兒 那兒的苦頭會叫您吃不完 149

12 150 戲劇學刊 再說 那個位子也已經選好人了 不過 孩子 天下之大 我在宮裡有一棟還算寬 敞的房子 不幸的是 不一定都是我在發號施令 但沒關係 我給您安插個位 子 您願意接受嗎 我立刻投向她的懷抱對她說 我整個人和我的人生都 是您的了 我再也不離開您 我願意分擔您的煩惱和憂愁 很好 她充滿 感情對我說 明天前來宮裡晉見這位夫人 名字我寫給您 於是她在櫃臺桌上寫 下了兩個字 我記了下來 紙也帶過來了 現在我人在這兒 馬 實在是非常獨特的經歷啊 勃 那張紙 我們可以看看嗎 雅 把紙給他 當然 勃 微笑 啊 哈 全靠她的福澤庇佑 我早該料想到的 對雅比蓋兒說 這字 條 是您這位新的庇護人 親自在您面前寫下的嗎 雅 是的 沒錯 難道 您湊巧認得這筆跡 勃 冷冷地 是的 孩子 這是女王的字 雅 充滿歡喜 女王 這怎麼可能 馬 同喜 女王給您在她身邊安插個位子 而且是在她名下保護 還有她對您 的友誼 您一輩子的運氣都有保障啦 勃 走到他們兩人中間 等等 朋友們 別急 別高興得太早 雅 女王都親口說了 所謂女王 就是宮裡作主的人啊 勃 這位不是 她的性格溫柔善良 但卻不夠剛強 也欠缺果斷 沒有周圍的人給她意 見 她就不敢下決定 於是她勢必得讓大臣與親信牽著鼻子走 在她身邊有位女人 意志堅強 果決膽大 看事情的眼光犀利明快 下手既準 目標又高 她本姓邱 吉爾 也就是萬寶隆公爵夫人 比她夫婿還像位統帥 比他手腕靈活且有膽有識 比 他雄心勃勃且欲望無窮 總而言之 是比女王還像天下共主 親手掌權領導 手中 握住的是國家的權柄 雅 所以 女王很喜歡這位公爵夫人囉 勃 她恨透她了 說是說她最好的朋友 但這位最好的朋友可真叫女王好看 雅 那麼為什麼不和她決裂 為什麼不掙脫這令人無法忍受的控制 勃 說到這 孩子 還真不容易向您解釋 在我們國家裡 馬善會向您說明的 在 英國 不是女王統治 而是多數意見統治 萬寶隆公爵是輝格黨的領袖 他手上不 但有軍隊 還有國會 而且拿下了國會的多數席位 安妮女王的光榮統治叫百姓 讚揚 但在她厭惡的大臣們面前 她卻被迫忍氣吞聲 還得面對那頤指氣使 貼身不 離的公爵夫人 以及那些不以真心相待的朋友們 凡此種種 不勝枚舉 為了她 內心權衡的家國利益 以及個人最深切的願望 她幾乎不得不屈身討好傲慢的公爵

13 羅仕龍 一杯水 夫人 因為公爵夫人的兄弟 也就是斯圖亞特家族殘存的成員 早已被國家驅逐 除 非國會法案通過才能准他返回英國 國會法案 這也是多數意見說了算 只要有萬寶 隆的黨羽當靠山 就可以順利通過法案 公爵夫人已經承諾此事 而且法案一旦 通過 政務就將全淪落到她手上 聽其掌握 她像女王的太上皇 下達指令 運籌帷 幄 決定且任命所有職務 但凡有人事安排不盡如她心意者 動輒引起她猜忌 妒 恨 甚至可能全盤推翻 朋友們 這就是為何女王今天讓我覺得有些大膽冒進 雅比 蓋兒的任命恐怕還說不準哩 雅 啊 要是事情果真如此 要是一切全得看公爵夫人的意思 您們倒是可以放心 我還有點希望 馬 什麼希望 雅 我跟她有點親戚關係 勃 雅比蓋兒 您說您嗎 雅 唉 是的 沒錯 因為我們家族高攀呀 公爵夫人的表弟 一位也姓邱吉爾的 娶 了我的母親 結果跟他高貴的家族成員們鬧得很不愉快 馬 怎麼會 公爵夫人的親戚 雅 只是關係淡薄的遠親罷了 而且我從沒在她面前出現過 因為她以前曾經拒絕接見 我母親 也不願意承認她 至於我呢 一個沒錢的窮女孩 什麼也沒向她伸手要 過 只求她別找我麻煩 只求她別處處跟女王的恩澤唱反調 勃 理由不夠充分 您畢竟不認識公爵夫人 不過至少這一次我能給您幫點忙 而我 也樂意之至 前提是我得先引起公爵夫人的恨意 雅 啊 您真是對我太好了 馬 怎麼會從來不承認她們呢 勃 原因就出在對您的那份情誼 雅 那微不足道呀 勃 夠多了 對像我這樣的政治人物來說 什麼人跟人之間情誼我是不太相信 的 振奮狀 但我相信並且仰賴您們的友情 跟他們握手 我們三人從 今以後就是戰友聯盟 進可攻 退可守 雅 微笑 強大無比的聯盟 勃 或許會比您們預期的還要強大 感謝老天 今天一定是順利的一天 一次打贏兩場勝 仗 一場是雅比蓋兒的職務 另外還有老擱在我心上的事情 那封信 今天 上午我不惜任何代價也得讓它送到女王手上 我等著看它送到 苦心思索找出辦 法 啊 但願雅比蓋兒能順利被任命 但願她能成為女王御前侍女 那麼我任何消 息都可以順利呈遞給女王 哪怕有公爵夫人從中作梗 151

14 152 戲劇學刊 馬 雀躍 只不過是這樁小事嗎 我能為您效勞 勃 可能的話就太好了 馬 每天早上十點 喏 待會兒時間就到了 女王陛下用早膳時 我得給她送上一份 優 雅世界與時尚人士畫報 拿起右手邊桌上的那份報 陛下一邊喝茶一邊瀏覽 她翻閱報上刊登的版畫 有時還要我讀些舞會或晚宴的相關文章給她聽聽 勃 太棒了 太棒了 皇室成員讀時尚畫報消遣時光 真是快樂無窮 這就是人們 唯一給她讀的東西 順勢把一封信塞進報紙封面下 一堆蓬蓬裙跟荷葉邊的圖 片中間 還有這封侯爵的信 然後我們當場 從口袋裡取出一份報紙 雅 您要做什麼 勃 一份 觀察家報 我把它塞進畫報封面下 陛下會瞭解我們是怎樣對付萬寶隆公爵 和公爵夫人的 公爵夫人和宮裡其他人一定會火冒三丈 不過倒是可以帶給女王 片刻的歡樂 她實在太少有機會開心了 眼看已經十點了 去吧 馬善 快 去 馬 從右門下 包在我身上 第4景 雅比蓋兒 勃靈布洛克 勃 您等著瞧吧 三方同盟條約已經開始奏效 就靠馬善保護我們 幫我們一把 雅 他也許可以 但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勃 千萬別看不起小角色 因為小角色往往能成就大事業 或許您跟所有人一樣 以 為政治上的風暴 革命 帝國的崩壞 都是因為嚴峻 深不可測且重大的原因造成 的 錯了 國家是由英雄和偉大人物所領導掌控 但這些偉大人物們卻是任由自己 的激情 任性與虛榮所主宰 檯面上的大事件 常常起因於世上最卑微 最不起眼的 小東西 您可知道特里安農城堡的一扇窗子 因為路易十四批評它 而盧瓦侯爵卻力 挺它 結果導致了眼下這場戰爭 把全歐洲都給捲了進來 寵臣的自尊受了傷 恐怕 讓整個王國都遭殃 反過來說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原因 或許就靠它讓大家得拯救 這道理遠在天邊 近在眼前 現在在您面前說話的在下 我 亨利 德 聖讓 26 歲以前被人當成公子哥兒 輕忽散漫 什麼嚴肅的事情都不會 您可知道為何我突 然搖身一變 成了國家棟梁 可知道為何我竟然進入國會 日理萬機 做到大臣的位 子 雅 並不太清楚

15 羅仕龍 一杯水 勃 話說啊 我親愛的孩子 我晉升大臣只是因為會跳薩拉邦德舞步 我丟了官只是因為 一場感冒 雅 真是這樣嗎 勃 從女王寢宮的側邊看過去 改天我們有時間的話 我再詳細說給您聽 現在要緊 的是 我絕不會等著挨打 任人宰割 雖然是跟一群敗將同一戰線 但我在自己的位 子上奮力一搏 雅 那麼 您能怎麼辦呢 勃 懷抱著希望等待 雅 等待一場偉大的革命嗎 勃 非也非也 我等待的是機緣巧合 等待命運的作弄 一顆沙粒就能把原本凱旋 得勝的人 搞得人仰馬翻 雅 這顆沙粒 您光靠自己可生不出來 勃 是生不出來 但只要我碰見它 我就能把它卡進車輪裡 人的天分不是用來跟 命運硬碰硬 也不是用來無中生有 而是要善用命運機緣 依我之見 外表越是不 起眼 效果就越驚人 越是重大的結果 往往越是起於渺小的原因 這是我的理 論 我對這套說法有信心 以後您會親眼見到證據 雅 看見門開 是馬善回來了 勃 不 比馬善還更好 是威風凜凜 盛氣凌人的公爵夫人駕到 第5景 雅比蓋兒 勃靈布洛克 萬寶隆公爵夫人 雅 壓低聲音 看著舞臺右方的長廊 公爵夫人從長廊處走向舞臺 什麼 萬寶隆 公爵夫人來了 勃 同樣壓低聲音 您的表親而已 沒什麼的 雅 雖然不認識她 但我曾經看過她 就在唐師傅店裡 一邊看著公爵夫人上場一 邊獨語 是的 就是這位尊貴的夫人 前陣子來買了好些鑽石材質的束繩頭 1 萬寶隆公爵夫人 一邊往前走 一邊讀著報 抬起頭來剛好看見勃靈布洛克子爵向 她行禮致意 德 聖讓大人 勃 公爵夫人萬安 正是在下親侍跟前 1 譯者按 束繩頭 ferret 是用金屬或其它材質做成 用來箍緊各種細繩 例如穿過上衣左右兩排孔以 束緊衣服的繩線 的末端 使繩子不會散開 153

16 154 戲劇學刊 萬 您總是用這些話抬舉我 卻又老是攻擊我 勃 您記性真好 我怎麼都沒有辦法想起來 萬 把她拿在手上的報紙給他看 大人您放心 我向您保證絕不會忘記今天這期報 紙 勃 您竟肯賞光一讀 萬 就在女王那兒讀到的 我剛從她那兒出來 勃 感到困惑 啊 是在那兒 萬 是的 大人 禁衛隊的武官剛帶來一份 時尚人士畫報 勃 我跟時尚圈可沒什麼關聯 萬 語帶諷刺 我知道 您呼風喚雨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呢 在這份報的 夾頁裡 喔 剛好就在您這份報的旁邊 有封鐸西侯爵的來信 勃 呈給女王陛下的 萬 就是因為這樣 所以我打開來看了 勃 激動憤怒 公爵夫人 萬 職務所需 略盡職責而已 我既身為女王內廷事務總監 那麼所有呈給女王陛下的信 件 理當先經過我手裡 大人 您現在可明白了 往後要有什麼反對我的忠臣諫言 或是什麼讚揚我的好話 若堅持想傳到我耳裡的話 您還真得上奏給女王 不然我恐 怕還沒法知道呢 勃 我會記得公爵夫人這番提醒的 不過至少 我希望 陛下知道鐸西侯爵的提議吧 萬 您這希望可落空了 我的確是讀了侯爵的提議 這就夠了 我已經點把火 伺 候這封信了 勃 您說什麼 萬 對他屈膝行禮致意 準備離去 見到雅比蓋兒站在舞臺後方 羞答答遠遠站在 那兒的可愛孩子是哪位 叫什麼名字來著 雅 向前屈膝行禮 雅比蓋兒在此 萬 姿態倨傲 喔 那個漂亮的珠寶店店員 是了 我認出來了 這小女孩 倒還真不錯 她就是女王對我提起的那個人對吧 雅 雀躍 啊 陛下竟然特地向您提起在下的小名 萬 陛下讓我全權決定 同意或拒絕都由我 既然任命的事情全都我說了算 我會再考 慮看看的 我會客觀公正地考核這件事 勃 一旁獨語 我們輸了 萬 這位小姐 您應該瞭解 您得先有個頭銜才行

17 羅仕龍 一杯水 勃 向前 她有的 萬 驚訝 啊 原來大人對這位年輕人還頗有興趣 勃 看您平易近人 親切招呼她的樣子 我以為您早猜到了 萬 我倒也希望能樂意承認 不過 要想進宮隨侍女王陛下身邊 可得出身名門 勃 他的家世背景可是光彩顯赫得很 萬 就是這件事得好好研究一下 說自己出身貴族世家的人不少 但實際上很多都不是 真的 勃 這位小姐自己也怕弄錯 所以不敢當您的面承認 說她全名叫雅比蓋兒 邱吉爾 萬 一旁獨語 老天 勃 當然啦 是關係很遠的遠親 不過呢 總而言之 畢竟她是當今女王陛下內廷事務 總監萬寶隆公爵夫人的遠房表妹 公爵夫人剛正不阿 嚴守分際 這位小姑娘自然有 所遲疑 不敢貿然行動 自問是否出身名門 足以隨侍女王陛下左右 夫人 您是明 白人 知道我不過是個江郎才盡的過氣作家 像這樣出人意料的天倫重聚故事 足夠 我重獲讀者青睞 引領潮流 從明天起 觀察家報 有的是材料可以大做文章 尊 貴的公爵夫人 流落民間店鋪的遠房表妹 這裡頭有的是離奇情節 有的是供人玩味 之處 但是 夫人 您放心 您的情誼相挺對您這位年輕的遠房親戚來說實在太必 要了 以致於我實在不想讓她白白浪費您這個情份 只要您今天就點頭答應 讓她到 女王身邊服侍 那麼我以個人榮譽全力保證 當作從來不知道這些名門家族內幕 不 管它們本身有多辛辣刺激 接下來就由您來回答吧 萬 得意地 我不會讓您久等的 這位年輕姑娘能不能錄用 我都得向女王提交報 告 而不管她是不是我的親戚 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我會將她引薦給陛下 而 且只引薦給陛下 至於您嘛 大人 您只要知道 要脅我的人從來拿不到什麼 好處 這一招不過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而且我不屑一顧 要是今天我也得用上這 招 那是您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德 聖讓大人 身為報紙記者 特別是反對陣營的 人士 要想插手把國家大事擺平之前 先得把自己的事情擺平 這一點您還差得遠 呢 您欠法國將近一百萬的鉅額債務 那些債權人等得既不耐煩又絕望 把六 分之一的債權轉讓給我 當作幫您抵債 我可是全都買下了 我要錢 也喜歡 錢 別指控我說我貪求富貴 微笑 因為這些債權 怎麼說呢 可不是鬧著 好玩的 倒是它有個厲害的地方 就是可以請人吃牢飯去 這飯嘛 我和下議院 的議員們都還沒機會享用過 明天是國會議期最後一天 要是早報刊登了您剛才說 的辛辣宮廷內幕 那麼晚報出刊的時候 大家就會看到早上那位談笑風生的作者 已 經轉移陣地到新門監獄那兒 去寫他的欠債兵法守則了 大人 我倒是沒什麼好操 心的 只是您對您的朋友們來說太重要了 反對陣營可一天都不能失去您呀 當然 155

18 156 戲劇學刊 啦 對一位舌粲蓮花的演說家而言 沉默是最折磨人的了 但不管怎麼說 您肯定比 我明白 臨到這個關頭 閉嘴才是上策 公爵夫人欠身致意後下場 第6景 雅 這下好了 您說怎麼辦呢 勃 欣喜 公爵夫人一出手果然精采 老天有眼 太好了 一場貨真價實的戰 爭 我老說公爵夫人是個頭腦精明的女人 而且有決斷 她沒威脅我 而是直接 賞我一拳 把我的債務吞下 好讓我得聽她擺佈 這主意實在太令人敬佩了 而且 還是她一手斡旋促成 我的死黨們沒做到的事 她竟然給做到了 為我買單 她心中肯定恨著我 這一來倒是讓我鬥志高昂 幹勁十足 雅比蓋兒 我們同心 協力 加油 雅 不行 不行 我放棄一切 什麼都不要了 這可是關係到您的人身自由啊 勃 雀躍欣喜 我們走著瞧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把戲 看到右邊門板上的掛鐘 唉呀 老天 國會開議的時間到了 我可不能錯過 我要強烈反對萬寶隆公 爵要求國會追加核撥的特別費 我要證明給公爵夫人看 讓她知道經濟是我的專 長 一毛錢我都不會讓它投票通過 再會 一切就靠馬善 靠您 還有我們三人 並肩作戰了 第7景 雅比蓋兒 接著是馬善 雅 準備離開 好一個並肩作戰 怕是節節敗退 然而除了亞瑟以外 誰不會 受到波及 馬 從後方門跑上舞臺 面色蒼白驚慌 啊 感謝老天 您在這兒 我到處找您 雅 到底怎麼了 馬 我完了 雅 他也是 馬 在聖詹姆斯宮的花園裡 有條暗巷的轉角 我突然和他撞個正著

19 羅仕龍 一杯水 雅 究竟是誰 馬 真是見鬼了 倒了八輩子的霉 您知道的 那個指著我鼻子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第一眼瞟見的時候 我們就認出對方了 因為他看著我笑 咬牙切齒地 他居 然還笑得出來 於是我一個字也沒對他說 甚至連名字也沒問 我抽出劍來 他也把他的劍抽出來 於是 於是 他就再也不笑了 雅 難道他死了 馬 喔 不 不 我想不會的 可是我看見他站也站不穩 我聽見人群跑來 提醒 我某次聽到的 懲處決鬥的嚴刑峻法 雅 不會是死刑吧 馬 如果真要的話不是不可能 各人情況不同 雅 先別管這些 得離開倫敦才行 馬 我明天就動身 雅 今晚就動身 馬 可是您 還有德 聖讓大人怎麼辦 雅 他會因為欠債被捕 我的位子也沒望了 這些倒還無所謂 您先考慮自己 先別想別人 您先逃遠一點 馬 好 只是在我離開前 我希望至少能對您說 我這輩子只愛您 我希望看到您 親吻您 雅 激動地 您還是趕緊動身吧 馬 投向她的懷抱 啊 雅 掙脫開 珍重 再會了 要是您真愛我 就讓大家不要再見到您吧 兩人分開 漸行漸遠 第二幕 同樣的場景 第1景 安妮女王 湯普森 安妮女王 湯普森 你說都是些下議院的成員是吧 湯普森 是的 陛下 他們都說有事稟告 157

20 158 戲劇學刊 安 旁白 又是些沒完沒了的建言和長篇大論 偏偏選在我孤立無援的時候 公爵 夫人今天早上又剛好在溫莎 高聲說 你是不是答覆說 只有重要的事情 還有千里急送的文書 湯 是的 陛下 屬下一向這麼說 安 是否告訴他們接見時間 湯 要等兩點以後 因此他們交給屬下這張便箋 還說他們兩點再來晉見陛下 向您請 安致意 並且有事上奏 安 將便箋置於桌面 到時公爵夫人也會在 這事牽涉到她 她倒是沒少給我省卻 一丁點操煩 我其它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 對湯普森說 你知道不知道都是 哪些議員 湯 他們一共四位 屬下只認得其中兩位 因為以前他們擔任內閣大臣時曾在宮裡見過 風水輪流轉 那時節可是他們讓別人等哩 安 情緒高亢 所以有誰呢 湯 哈萊爵士與德 聖讓大人 安 哦 然後他們離開了嗎 湯 是的 陛下 安 罷了 沒能接見他們 著實叫我懊惱 尤其是德 聖讓大人 當初他還在位子 上的時候 什麼事情都順得多 白天的光陰沒那麼漫長 我心裡頭也沒那麼煩 悶 正好公爵夫人今天不在 實在是天賜良機 就像精心安排 一場難得的巧 合 本來我可以趁機跟他聊聊的 就這樣打發他回去未免太不會辦事 湯 公爵夫人總是對屬下千叮嚀萬交代 一般來說規矩總是這樣的 每一次只要德 聖 讓大人想晉見的時候 安 哦 是因為公爵夫人 難怪 德 聖讓大人什麼也沒說嗎 湯 剛才在等候廳裡 正是他寫下那封便箋 讓屬下呈給陛下 安 激動地拿起桌上那封便箋 很好 你讓我一個人讀讀吧 湯普森退下 安 讀便箋 陛下 臣與同僚懇請召見 渠等為國事上奏 而微臣但求瞻仰君王一 面 便可滿心歡喜 只因久違陛下尊容 可憐的亨利爵士 公爵夫人用盡手段 將其政敵一一調離聖上左右 凡此 臣早已心知肚明 惟公爵夫人疑心甚重 乃至憚 心竭慮 竟只為攆走一名可憐楚楚之後生晚輩 那孩子心地溫柔體貼 曾紓解陛下心

21 羅仕龍 一杯水 頭煩悶不知凡幾 然宮內竟有人拒絕將您欽定之職務授與她 不讓她貼身近侍 陛下 藉口說她乃舉目無親之孤女 容臣親口向陛下稟告 雅比蓋兒 邱吉爾實係萬 寶隆公爵夫人之表妹 停住 怎麼會 讀便箋 謹此事實一件 足以 讓陛下琢磨如何處置後續事宜 伏乞陛下善加利用 慎加保守秘密 非忠誠臣民不 可得知 是的 是的 事實真相如此 亨利 德 聖讓是我最忠誠的臣民 之一 但是其他那些 我實在沒有閒功夫接見他們 說起他呀最特別 前內閣 大臣 只要我一接見他 就不可能不引起新任大臣們的懷疑與怨懟 唉呀 要等到 哪天我才不是別人的女王 而是自己的主人 選擇和誰交朋友 還有種種大小事情 都得徵詢王室諮議委員和議員的意見與允許 而且人數還得過半 有時到最後甚至 是要全數通過 什麼事我也掌握不住 這滿室生臭叫人不堪的奴役牢籠 還好有 這一小塊天地 我不需要聽從誰的命令 至少我在我自己的宮裡可以自由自在 是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 我心意已決 她按鈴喚湯普森上 湯普森 速速前往 西堤 到珠寶商唐伍德師傅那兒 找雅比蓋兒 邱吉爾小姐 喚她即刻與你同行進 宮 我就要這麼做 我傳旨下令這麼做 我 女王下的令 去吧 湯 遵命 陛下 下場 安 倒要看看這裡還有誰有權力忤逆我意 第一號就是公爵夫人 她的殷勤熱絡和喋喋不 休的建議 這些都開始叫我疲憊不堪 啊 是她 她坐下 並把勃靈布洛克子爵的便箋緊貼在胸口 第2景 安妮女王 萬寶隆公爵夫人從舞臺後方的門上場 萬 注意到女王的舉動 於是走近女王 女王仍然背對公爵夫人坐著 容我冒昧 敢問陛下近日可好 安 糟透了 我身體欠安 內外不適 萬 陛下可是有不順心之處 安 多著呢 萬 或許因為我未隨侍在側 安 是的 那還用說 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非今天早上去溫莎不可 事務千頭萬緒壓 在我心上 還非得聽取國會議員的抗辯與滔滔不絕的陳述 萬 所以事情傳到您耳裡了 159

22 160 戲劇學刊 安 倒不盡然 萬 事情可嚴重了 教人為之氣結 安 唉呀 老天 萬 整件事情已經逐漸發酵 就算鬧得滿城喧騰我也不會驚訝 安 真是太可怕了 這下我們是不得安寧了 本來還指望今天要和其他夫人們同遊 泰晤士河畔呢 萬 懇請陛下放心 我們會監控一切 一支精銳勁旅已經調往溫莎 只要倫敦一有風 吹草動 他們立即挺進 我剛跟帶頭將士達成共識 他們全力效忠萬寶隆公爵與女 王陛下 安 啊 所以就是為了這個 所以你才到溫莎去嗎 萬 是的 女王 而您對我竟有微詞 安 我 公爵夫人 萬 微笑 啊 那是因為方才您接待我的態度 實在太糟糕 我還以為我失寵了 安 別怨我 公爵夫人 今天我全身神經繃緊不痛快 萬 原因我猜 是陛下將收到叫您震怒的消息 安 這倒不是 萬 陛下希望我一無所知 惟恐增添我的苦惱 叫我煩憂 我深知陛下仁慈為懷 安 您錯了 萬 我看在眼裡 明白在心裡 因為我剛才一到 陛下就匆忙藏起一張紙 那神 情 一看就很容易就猜到事情關聯到我 我 安 沒有關聯 公爵夫人 我向您發誓 坦白說 整件事情不外乎是關於一位少 女 將信箋從胸前取出 這封就是向我推薦她的信 這位年輕姑娘我決定 要 我在想 是不是可以安插在我身邊 萬 微笑 果然 這樣太好不過了 要是陛下可以容許我 安 抓緊信箋 別問了 沒用的 話我剛才都說了 這位姑娘叫雅比蓋兒 萬 旁白 老天 大聲說 那麼向您強烈推薦她的是 安 這無關緊要 我已經承諾不能說出他名字 也不能讓旁人看他給我寫的信 萬 光憑這一點 我就猜到了 是德 聖讓大人 安 不知所措 我只不過說 萬 激動 就是她 女王陛下 我敢確定 安 算了 對 事實就是這樣 萬 強力遏抑怒火 啊 我現在明白為何我們的敵人總是佔盡上風 因為正當我們為

23 羅仕龍 一杯水 女王奮力戰鬥的時候 女王陛下卻把我們拱手送交給敵人 是的 女王陛下 就在 今天 一項法案提交國會 要將您的皇兄弟愛德華親王召回英國 宣告他是在您之後 的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 該項法案一出 竟招致舉國反感 民間流言四起 我們全力 支持法案 以對抗亨利 德 聖讓以及反對黨 免得我們先失了民心 日後又丟了權 力 我們為君權盡心盡力 而陛下不但絲毫不伸出援手 甚至私下與我們公開的對手 互通款曲 為了他們 陛下遲早要拋棄我們 背叛我們 安 旁白 不耐煩 又是一場怨恨妒忌的戲碼 一整天都是這些沒完沒了的 高 聲說 欸 不會的 公爵夫人 這些全是您的想像 扭曲且誇張了一切 這封信 函既無關政治 渾然沒有包藏禍心 萬 只是陛下心懷恐懼 不敢出示 安 氣急敗壞 那是我一心為您著想 把信給她 因為信裡有您不能否認的事實 萬 瀏覽信件 就只是這樣嗎 攻擊的砲火不很猛烈嘛 安 您不是反對晉用雅比蓋兒嗎 萬 我還求殿下施捨成全我願 安 所以大家口口聲聲咬定說她是您表妹 居然不是真的 萬 是真的 女王陛下 我承認她是 我可以字字句句清楚坦白這麼說 而且正是因為 如此 所以我一百個不願意讓她在您身邊伺候 長久以來 一般人總指控我是王室的 太上總管 什麼職位都安插給我的友人 親戚 心腹 說我讓陛下身邊全圍繞著我的 家人 或是效忠於我的人 任用雅比蓋兒 就是不顧我的感受 讓我雪上加霜 再一次落人口實 然而陛下仁慈為懷 大公無私 又怎能體會我的處境 安 態度尷尬 半信半疑 當然能體會 我非常明瞭 話雖如此 但我還是希望 這位貧苦的雅比蓋兒 萬 啊 您別為她命運操心 我會為她安排一個體面又光榮的職位 離您 離倫敦都離 得遠遠的 這是我的表妹 我的親戚 安 那就快點行動 萬 然後呢 除了這件事之外 還得跟陛下談談您王恩浩蕩的賞賜 我很高興能順此機 會預測或猜出陛下的意向 就說那位年輕人吧 那位禁衛隊裡的掌旗手 幾天前 陛下好像有意向我推薦他 安 我 誰呢 萬 就那位小夥子馬善 雅比蓋兒在我面前誇獎過他 安 情感稍微流露 是的 沒錯 一位年輕軍人 每天早晨給我讀 時尚人士畫報 的那位 161

24 162 戲劇學刊 萬 我想到個法子 可以讓他晉升禁衛隊軍官 天時地利的機會 沒有人會懷疑 連元帥 也不會 他每一次簽字任官 幾乎從來不看內容 今天上午馬善就可以以新隊長 的身分來謝謝陛下了 安 歡欣 啊 他要來 萬 我把他的名字登記在晉見清單裡頭了 安 很好 我會接見他的 不過要是反對人士的報紙大聲嚷嚷說不公平 有偏袒的話 萬 那是因為元帥的關係 管著禁衛隊的人可是他呀 這職務又不是隸屬您王室內 廷 安 走到舞臺左邊的桌邊坐下 說得很有道理 萬 您看到了吧 只要有機會的話 我可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幫您的 安 坐下 轉身朝向她 您真是位大好人 萬 站在沙發旁 天曉得 我哪裡是 我哪裡敢當 但我心裡清楚感覺到 我是 多麼敬愛陛下您 全心效忠於您啊 安 旁白 這話畢竟是真的 萬 君臨天下 真心友誼有幾人 有誰不怕觸怒君顏 又有誰不怕頂撞忤逆君 言 陛下究竟想要些什麼呢 我既不知曲意承歡 也不知欺君犯上 我只知道 一心敬愛君王 安 是的 公爵夫人您說的對 您的情誼叫人心頭暖洋洋啊 萬 難道不是嗎 脾氣和個性有什麼要緊的 真心相待才是一切 女王向公爵 夫人伸出手 公爵夫人將女王的手放近唇邊 求陛下允諾這樁事到此為止 這整 件事就是想害我失去名聲頭銜 害我害得好苦啊 安 我也身受其害啊 萬 回想起來叫人怎不痛苦 但願我們不要忘記教訓 安 我答應您 萬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 您可再也別接見那位年輕女孩雅比蓋兒了 好嗎 安 當然 第3景 人物同前 以及湯普森 雅比蓋兒 湯 雅比蓋兒 邱吉爾小姐晉見

25 羅仕龍 一杯水 湯普森宣布完後下場 萬 旁白 並且往旁邊站遠一點兒 喔 老天 安 尷尬 說曹操 曹操就到 真是再巧也不過了 雅 陛下命令我前來參見 安 我意思是 傳令 我是說我希望 我說的是 不妨看看這位年輕人 萬 那剛好 陛下倒是應該見見她 好向她宣布她所提出的請求沒被同意 雅 請求 我根本不敢提出 是陛下本人 一片好意垂詢 向我提議 安 千真萬確 但是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包括政治方面考量 雅 微笑 都是一心為了我 安 讓我不得不反悔 不得不放棄我原本希望快樂 實現的夢想 您的人生命 運 不再是我 而是您的親人 萬寶隆公爵夫人 掌管 她答應我為 您 在離開倫敦遠遠的地方 找到一個體面光榮的職位 帶著尊嚴 走過 公爵夫人 站到舞臺中央 而我也這麼打算 雅 旁白 喔 老天 萬 一切交給我安排 就從今天起 對雅比蓋兒說 稍等我一會兒 回頭離開女 王這兒時我會說給您聽 我的責任就是徹底服從女王陛下 安 音量中等 對雅比蓋兒說 那麼快謝謝她吧 雅比蓋兒動也不動 公爵夫人一回到舞臺上 就熱切地親吻女王的手 雅 旁白 可憐的女人啊 女王與公爵夫人從右手邊的門退下場 第4景 雅比蓋兒獨自一人 目送女王離去 雅 啊 我怨恨透她了 德 聖讓先生說得有理 他太瞭解這兩個女人了 當 女王的不是她 是另外那個 而我只能任憑自己歸她庇護 說直接一點 是 163

26 164 戲劇學刊 任憑她玩弄擺佈 與其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要拒絕 只是現在不比平 常 我們需要朋友跟庇護人 因為從昨天起 自從亞瑟離開以後 我還沒見 到德 聖讓先生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害我一個人怕得很 恐懼 就是這 兒 女王的宮殿 聖詹姆斯宮的花園裡 錯不了的 亞瑟就在這兒跟一位爵爺打鬥 起來 根本不可能期望他會被赦免哪 若不是他已經前往歐洲大陸 他的人生 就註定完了 啊 老天 我再也不為自己求東求西了 我竟然還埋怨 實在太沒 道理 被拋棄也好 悲慘生活也好 我吭也不吭一聲 無怨無悔接受 只要他能獲 救 只要他能平安活著 我願意放棄我的幸福 放棄我的婚姻 第5景 勃靈布洛克 雅比蓋兒 勃 前一景即將結束前已經上場 哼 沒道理 該死的東西 休想叫你老子我放 棄 雅 啊 亨利先生 是您 來 您來得正好 我真是太不幸了 天不從人願 我 是徹徹底底沒希望了 勃 欣喜 說時遲那時快 眾家親友都看見我到了 瞧 我的小雅比蓋兒 怎麼了 雅 還不就是您曾經向我親口保證過的好運道 勃 好運它信守承諾 它來了 不早也不晚 時間剛剛好 雅 吃驚 這是怎麼一回事 勃 我沒跟您提過我的表兄理察 勃靈布洛克閣下嗎 雅 沒真的提起過 勃 我所有債主裡頭最無情的一個就是他 雖然他跟我一樣都是反對黨 就是因為他 萬 寶隆公爵夫人才能包攬下我欠的每一分每一釐債 說起來 他可是天下最無知 也最 沒用的傢伙 雅 我從來不曉得他是您家族成員 勃 他曾經是家族裡的首要人物 所有財產都歸他 勃靈布洛克家族的萬貫家財都是他 的 雅 那可好 這位表兄 勃 笑 仔細看看我 我看起來不像繼承人的樣子嗎 雅 您 德 聖讓大人 勃 正是在下 現在是亨利 德 聖讓閣下 勃靈布洛克子爵 本顯赫家族唯一且最後

27 羅仕龍 一杯水 一位成員 鉅額遺產擁有人 為此我特前來請求女王仲裁公證 雅 怎麼進行呢 勃 向她指著舞臺後方打開的門 就和來此的光榮同仁們一起 他們是反對派裡的 主要成員 雅 那麼是為什麼呢 勃 降低音量 除了遺產以外 我的表兄留給我的還有希望和期待 因為種種騷亂 和紛擾 或許都將因為他的死去而蠢蠢欲動 這是他為我們反對黨效力的第一樁服 務 不用懷疑 他要是在世的話 說不定還引不起這些風波呢 安靜 女王到 了 第6景 勃靈布洛克 雅比蓋兒 雅比蓋兒在舞臺右側 多位宮廷王公仕女立於她身邊 哈萊爵士與反對黨人士在舞 臺左側 聚集於勃靈布洛克身邊 安妮女王 萬寶隆公爵夫人以及多位侍女從右邊的 內室上場 來到舞臺中央 勃 試圖找出適合的用字遣詞 並努力讓自己激動起來 女王陛下 在下孤臣孽 子 秉持對家國的情深義重 以祖國之名含淚奔赴御前 祈求您主持公道 為臣洗刷 冤仇 吾民自由的捍衛者 臣尊貴的表兄理察 勃靈布洛克子爵大人閣下 昨日 在陛下皇城之中 在聖詹姆斯宮的庭園裡 雅 旁白 喔 天啊 勃 因決鬥傷重而亡 甚至不能稱之為決鬥啊 只能說是一場沒有人見證的打鬥 他 的對手竟受庇護而潛逃 至今逍遙法外 萬 請容我 勃 如何才能不相信 那些幫助兇手潛逃者正是提供刀劍武器的幕後主使 如何才能 不相信 朝廷各部門 對著公爵夫人與王公大臣們說 只見他們不時聳肩 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是的 女王陛下 臣要控訴 而百姓慷慨激昂 憤怒吼聲比臣 還響亮 在下控訴列位王公大臣 控訴其黨羽 及其友人 臣不指名任何一 人 而是控訴他們全體 圖謀叛變 因此有意聯手 擊敗理察 勃靈布洛克大人這 位強勁的敵手 臣因此前來稟告陛下 若嚴重禍事不日於國都皇城爆發 絕非因為忠 心耿耿 謙卑效力卻為陛下所厭棄之吾黨 而是因為陛下心腹近臣 惟民意早已主 張將他們驅逐 165

28 166 戲劇學刊 萬 冷淡地 您這長篇大論到底說完了沒有 勃 說完了 公爵夫人殿下 萬 現在輪到事實真相登場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 證據確鑿可以證明 雅 旁白 真是叫人捏一把冷汗呀 萬 不幸的是 昨天 在聖詹姆斯宮花園裡的步道上 理察大人是千真萬確和人決 鬥 勃 和誰 萬 和一位連名字也不曉得的騎士 而事發地點嘛 勃 臣斗膽請問陛下 此番言論豈可信以為真 萬 話說呢 這可是理察大人最後的遺言 少數在場的幾個人都聽到了 他們都是在 王宮效勞的人 您想見想問他們都悉聽尊便 勃 我毫不懷疑他們的答覆 他們尊貴的身分地位就是最有力可信的擔保 不過總之 呢 要是真如公爵夫人殿下所宣稱的 說兇手已經潛逃 沒人看見他的行蹤 這就 假定他熟知宮廷內部的大小房間與通道 要揪出這樣一位深諳大內的人 怎麼我們就 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雅 旁白 我們完了 勃 怎麼到頭來好像是我們的責任 得想方設法去激起公爵夫人殿下的熱忱呢 公爵夫人 平素積極活躍 總攬宮廷事務大任 自詡以國家為己任 毫不鬆懈全面監管 王室權 責一把抓 怎麼會還沒下達嚴令懲兇呢 萬 令早已出 雅 旁白 喔 天啊 萬 陛下剛頒佈懿旨 下令動用最嚴厲的辦法 安 並全權交付公爵夫人 將諭令交給勃靈布洛克 以及您 德 聖讓大人共同執 行 我的意思是 勃靈布洛克大人 頭銜與血緣將您與逝者的命運連結在一起 責 任壓在您肩上 讓您比其他人都更有義務追查兇手嚴懲之 萬 我希望 從現在起別再有人說什麼我們包庇兇手 說什麼我們想讓他逃過您的復仇 安 大人與諸位公卿 是否對此滿意 勃 臣每回參見陛下 一向心悅誠服 但求陛下傾聽下官進言 勃靈布洛克與其他同派大臣深深行禮 女王以手勢致意 並與公爵夫人及其他女侍 返回舞臺右側的內室 其他人等從舞臺後方的門陸續散去

29 羅仕龍 一杯水 第7景 反對黨人士從舞臺後方的門下場 雅比蓋兒追了一會兒 又回到舞臺左側 勃靈布 洛克仍在 勃 太完美了 不過要是他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 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 多虧 了這張諭令 全英國我幾乎想逮捕誰就可以逮捕誰 轉身向雅比蓋兒 雅比蓋 兒快要支撐不住 扶靠著一張沙發 唉呀 我的老天 您這是怎麼一回事 雅 就像您看到的這樣 您剛剛把我們全賠上了 勃 怎麼說 雅 您剛才說要為人民與宮廷報仇 大力譴責的兇手 那位您銜命追查 緝捕 嚴 懲的 勃 所以呢 雅 所以呢 就是亞瑟啊 勃 什麼 那場打鬥 兩個人正面交鋒 雅 對手就是您表兄勃靈布洛克大人 亞瑟不認識他 但他一直以來總是羞辱他 勃 大叫一聲 我明白來龍去脈了 那個輕視人的 是的 我親愛的 藐視 人的傢伙 他就是所有事情的起因 決鬥 騷亂 我剛剛發表的精采長篇大 論 更別提還有一張皇家諭令 雅 下旨要您逮捕他的諭令 勃 激動 逮捕他 那麼我們走吧 我欠這位仁兄一切 一個頭銜 還有好幾百 萬 不 不 這件事論資格還輪不到我 取出諭令打算撕毀 真是夠了 活 見鬼 停住 喔 天哪 一整個唯我是從的黨 還有我一手激起的反對 聲浪 抗議那場不幸的決鬥 而且甚至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是我的親人 是我 的表兄啊 雅 怎麼辦才好 我的老天啊 勃 欣喜 去他的 我先按兵不動 除了放風聲以外 除了寫文章跟製造輿 論以外 直到你們確定他人已經安全無虞離開英國 然後我再上場 狠狠地命令全 國各地緝查追捕 讓大家見識我因手足之情與責任激起的憤怒 雅 啊 您真是太棒了 您真是太令人敬愛了 這麼做太好了 萬無一失 再說 他昨天就離開了 現在應該早走得遠遠的 瞥見馬善 叫了出來 啊 167

30 168 戲劇學刊 第8景 雅比蓋兒 馬善 勃靈布洛克 勃 瞥見馬善 我們這下玩完了 太不走運了 什麼風把你吹回來的 為什 麼自己乖乖送上門來 馬 平靜地 我根本沒離開 雅 但是昨天您向我道別了呀 馬 我前腳還沒出倫敦 後腳就有追兵一路跟上 追查我的是一位軍官 騎馬比我騎得 好得多 很快就抓到我了 我腦中閃過抵抗的念頭 可是我不久前已經傷了人 若是再殺了第二個絲毫沒冒犯我的人 您瞭解的 我停下來 對他說 做手中 持劍勢 長官 一切聽您差遣 他對我說 我要傳達的命令就在這裡 接 著便給我一個包裹 我一邊開手一邊抖 雅 然後呢 馬 然後 然後我就糊塗了 是讓我晉級禁衛隊軍官的任官令 勃 怎麼會這樣 雅 好巧不巧的獎賞 馬 而且我才剛犯下那樣的事 這位年輕的長官接著說 明天早上 您去向女王 謝恩 今天我們隊上一起用餐 整支禁衛隊的隊友都會來 由我負責向大家介紹 您 來 我帶您去 這可怎麼回答是好 我不可能逃跑 一跑就 讓人起疑心 露出馬腳 自己招認自己有罪 雅 然後您跟著他去了嗎 馬 跟去用餐了 吃了大半個晚上 雅 真是太不走運了 馬 為什麼這麼說 勃 我們沒時間跟您多解釋了 您只需要知道 那位嘲笑您 侮辱您的人 就是我的親 戚理察 勃靈布洛克 馬 您說什麼 勃 您擊出的第一劍讓我淨賺六萬英鎊收入 我希望第二劍讓您賺得一樣多 不過就在 等您賺到的時候 女王下達命令給我讓我負責逮捕您 馬 亮劍 一切聽您差遣 勃 啊 別來這套 我沒有軍官勛爵可以賜給您 也沒有禁衛隊的餐宴招待 雅 幸虧啊 還好他追隨您 勃 我只要求您一件事 就是不要自己露出馬腳 至於我呢 先聲明我不會去搜查您

31 羅仕龍 一杯水 可萬一要是真的有人找到您 那也是因為您的錯而不是我 雅 感謝老天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人懷疑 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可疑線索 勃 那就避免啟人疑竇 保持鎮靜 待在家裡 不要四處招搖 馬 今天早上我得到女王那裡去 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馬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 這裡有另一封信 上面要求我的恰好跟您的建議相反 雅 誰寫的信 馬 我素未謀面的庇護人 我的新任官階毫無疑問要歸功於他 這封短箋和這個盒子剛 剛才送到我家 傳令 出現在女王寢宮旁 馬善隊長閣下 馬 女王在等我呢 把信交給雅比蓋兒 把盒子交給勃靈布洛克 拿著 您們瞧 瞧吧 下場 第9景 雅比蓋兒 勃靈布洛克 雅 這是什麼意思 勃 先看信再說吧 雅 讀信 現在您是軍官了 我既遵守諾言 您也當信守承諾 繼續遵從我意 每天早晨現身禮拜堂 每天晚上隨侍女王散心休閒 再過不久 我就會讓眾人知道 我的真實身分 在此之前 切記保持沉默且遵照我的命令 否則禍事就會降臨您身 上 雅 是什麼命令 我可否請教您呢 勃 命令他不得結婚 雅 這種代價換來的保護 實在太糟糕 勃 也許比您想像的還糟糕 雅 為什麼這麼說呢 勃 微笑 這位神秘的保護人 雅 是他父親的朋友 一位爵爺 勃 同樣表情 我打賭應該是位夫人 雅 那麼我們快點採取行動吧 亞瑟 他呀 是個做事規矩 而且特別忠心耿耿的年輕 人 169

32 170 戲劇學刊 勃 要是有人自作主張 暗中隱姓埋名保護他 錯就不在他 雅 啊 這怎麼可能 或許信件正文後的備註可以說明什麼 勃 欣喜 啊 還有備註 雅 帶有感情地讀 隨信附上馬善隊長大人的新軍階徽章 勃 打開手上的匣盒 這些鑽石材質做的束繩頭既有品味 氣度又恢弘 看起來真 是不錯 雅 看著那些束繩頭 喔 天啊 我知道是誰 這些鑽石我認得 全都是從唐伍 德師傅店裡買來的 而且是上個星期由我經手賣出去的 勃 賣給誰了 說 雅 喔 我不能說 我不敢 是賣給一位尊貴的夫人 要是亞瑟受她寵愛 我該 何去何從啊 勃 這件事對您至關重要 要是亞瑟可能根本不愛她 要是他根本想都沒想過呢 雅 他會知道的 我什麼都會跟他說 勃 抓住她的手 不會的 聽我的 絕不讓他知道 雅 這是為什麼呢 勃 我可憐的孩子 您真不懂男人 出身最卑微 最不自負的人 往往有著最浮誇的 虛榮 要是他知道他被一位高貴的夫人所深愛著 那肯定要被捧上天了 而且 要是那位夫人真的那麼可怕 雅 比我言語能表達的還令人恐懼 勃 所以到底是誰呢 雅 指著從右邊迴廊上臺的公爵夫人 她來了 勃 激動地 並且把她手中的信拿來 公爵夫人 要把雅比蓋兒支開 去 吧 去吧 雅 她要我等她 勃 把她推向左邊的門 別說了 她會看見的是我 一旁獨白 喔 幸運之神 啊 你早該欠我這次報復的機會 第10景 勃靈布洛克 萬寶隆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神思恍惚上臺 勃靈布洛克迎向前去恭敬地行禮

33 羅仕龍 一杯水 萬 啊 是您 大人 我在找那位年輕姑娘 勃 我是否可斗膽請您聽我說幾分鐘話 萬 說吧 莫非您有什麼線索或情報 是關於我們奉命緝拿的罪犯 勃 什麼都還沒有 夫人 您呢 萬 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勃 一旁獨白 還好 萬 那麼您要我聽您說些什麼 勃 首先我想清償我積欠您的全部債務 一張借條 就是一份責任 而一旦有機緣致富 我首先掛心的 就是要把一百萬轉給您在法國的財產管理人 好支付蒙您信任而讓我 欠下的兩萬英鎊 萬 大人 勃 這筆錢可真多啊 我本來有十足理由 證明無論如何是給不出這數量的 只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 哪怕您是千百個不願意 可巧您還是可以因此賺上三 倍 我深感欣慰 您瞧瞧 多虧您才讓我有榮幸對自己說 其實整件事情也還不 至於讓天塌下來啊 萬 微笑 這倒是 對您來說是這樣沒錯 勃 沒錯 公爵夫人 是您教會我 從政若要飛黃騰達 第一要緊的美德就是要有致富的 手段 擁有錢財才能擁有自由 並且向權力邁進 因為有了錢財 才不需要出賣自 己 而且更能收買別人 毫無疑問 這堂課我可是花了一百萬才學到 可是我一點 兒也不後悔 並且從今爾後充分利用您的每一句教導 萬 我明白了 您不必再為您的自由擔心受怕 於是您打算向我發起更猛烈的戰爭 勃 恰恰相反 我是來向您提出和平協議的 萬 我們之間談和平 那可難了 勃 要不這樣好吧 暫時休兵 休兵二十四個小時 萬 這樣做有什麼意思呢 您用來威脅我的一招一式 想什麼時候出招我都悉聽尊 便 我已經親口告訴女王和宮廷上下 雅比蓋兒是我親戚 我的大恩大德 要比您挑 起的戰端早發動了一步 再說我剛剛才向這年輕姑娘宣布 要把她安排到離倫敦百里 外的皇室家族裡 這可是全英國最高尚的家庭都求之不得的恩惠 勃 實在是太仁慈的德政了 不過我懷疑她是否願意接受 萬 您倒是說說看 她有什麼理由不接受 勃 她一心想留在倫敦 萬 反諷的口吻 難不成是為了您嗎 171

34 172 戲劇學刊 勃 自信滿滿 這是當然可能 萬 欣喜 啊 話說 我真開始相信了 您對她投注的興趣 您滿腔熱情 堅持捍衛著她 微笑 說真的 大人 您有可能會喜歡這位小女孩嗎 勃 您要我什麼時候回答您呢 萬 同樣表情 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 勃 那又是為什麼呢 萬 同樣表情 墜入愛河的國家重臣 魂魄也會陷入迷途 這樣的對手就沒什麼 好怕的了 勃 我看未必見得 就我所知 不少深具政治才能者 是能談情又能幹事 哪怕案 牘勞形 也能在溫柔鄉裡得到寬慰 並且有時剛從千絲萬縷的合縱連橫裡抽身 又馬 上開展另一場爾虞我詐的心機算計 在我認識的諸多尊貴夫人之中 有一位您也 認識 她讓一位來自外省的年輕小夥子給迷住了 小夥子的青春與天真讓這位夫人覺 得 若是能暗中當他的庇護人 未嘗不是一件奇情有趣之事 恕我無法揣測其它動 機 他就是這位庇護主子在人間的天命 以致於這小夥子雖然從未介紹過自己 也 從未現身於夫人眼前 但夫人卻以其加官進爵為己任 公爵夫人神情有異 說 起來也頗有意思 公爵夫人您說是嗎 話說 可還不只這樣 最近 那位夫 人靠著她官拜將軍的夫婿 一路將她庇護的這位年輕軍官拔擢到禁衛隊 並且就在今 天早上 秘密授予他新的職銜 並有徽章寄贈為證 那鑽石製作的精美束繩頭 只 能說是叫人嘆為觀止啊 萬 尷尬不安 聽起來不太像是真的 除非您十分確定 勃 喏 瞧瞧 還有連同徽章配件一同附上的信件 降低音量 您明白只要您或 我 這麼說是因為只有咱們兩人知道這秘密 就可能讓這位夫人一敗塗地 像她那樣身居高位的人 可是得屈就國會和反對黨的監督 當然 您肯定會問我要 證據 只不過呢 她買的這件昂貴大禮 還有這封信的筆跡 不管怎麼掩飾 還是可以輕易一眼認出 凡此種種都是宣傳效果驚人 讓全國上下知道這位尊貴的夫 人 或許就是一心甘冒社會之大不韙 可是她畢竟有丈夫 也就是方才我提到的 那位將軍 這位將軍為人暴躁易怒 要是這樁醜聞傳到他耳裡 恐怕要翻天覆地 了 像他這樣一位了不起的蓋世英雄 頭上桂冠金光閃閃 裡頭頂的可是痛劈人間 的雷霆萬鈞啊 萬 憤怒 大人 勃 語調轉變 公爵夫人 咱們就別拐彎抹角說話吧 您心裡明白 這些證 物不能留在我手上 而您也明白 我打算叫它們物歸原主

35 羅仕龍 一杯水 萬 哼 真要是這樣就好了 勃 咱們之間 既不用承諾 也不需要擔保 事情辦妥就行 只要您讓雅比蓋 兒進入女王宮廷伺候 那麼屬於您的東西就悉數歸還給您 萬 馬上拿來 勃 還不是時候 等她正式述職以後我自然還您 就看您是要等明天才讓她述職 還是今天晚上 萬 什麼 您對我竟然字字句句都如此提防 勃 難道我錯了嗎 萬 因為仇恨蒙蔽了您的雙眼 勃 愉悅地 錯了 因為我覺得您太迷人了 要是上天不讓我們做死對頭 而是 讓我們攜手結盟 那我倆肯定能統治天下 萬 您真的這麼以為 勃 千真萬確 我做人處世但憑個人感覺 天生就是乾脆爽快的漢子 萬 說得倒好 那麼您給我說個證據 只要有一條屬實 我就同意您的條件 勃 什麼證據 萬 您是如何發現這樁秘密的 勃 我一招認就肯定要波及某人 萬 那我猜猜吧 您現在有錢了 而照您剛才跟我說的意思 東西您想必是用重金 買來的 不妨這麼說吧 您買通我的親信老威廉 從他口中套出供詞 勃 微笑 可能吧 萬 眾多家僕中我唯一信任的一個 勃 您在他面前可別動聲色 萬 我在誰面前也不會動聲色 勃 今晚 記得任命雅比蓋兒 萬 今晚 記得那封信 勃 我保證給您 今天到此為止 我們雙方君子協定 老老實實休兵吧 萬 一言為定 她將手伸出至勃靈布洛克面前 勃靈布洛克吻之 一旁獨白 明 天再戰 公爵夫人從右邊的舞臺門下場 勃靈布洛克從左邊的舞臺門下場 173

36 174 戲劇學刊 第三幕 布景陳設同前 第1景 雅比蓋兒拿著一本書 安妮女王手裡拿著一本關於織毯的書籍 兩人從右邊的門上 場 雅比蓋兒站在女王身邊 女王在舞臺右邊的小圓桌旁坐下 雅 我的喜悅久久無法平復 儘管時時隨侍陛下左右不過只是這兩天的事 但我怎麼也不 敢相信 出身卑微的雅比蓋兒 竟獲恩准貼身服侍女王陛下 聽命差遣 安 啊 也是煞費一番功夫啊 看我那樣冷淡地接見妳 應該也猜得到 事情毫無勝 算了 我的好女孩 當時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都不像是平常的我了 我看起來 毫無招架之力 甚至屈服了好一會兒 但是我心中從沒停止盤算 而一旦時機出 現 我也毫不遲疑展現個性風範 於是就有了這樣的結果 雅 您以女王的身分向公爵夫人說了 安 天真地 不 我什麼也沒對她說 但我臉上的冷淡讓她看出我內心的不滿 幾 個小時以後 她自動自發回到宮裡 神情尷尬向我坦承 不管有多少外在阻撓反對任 用妳 終歸到底 她應該置所謂輿情規範於度外 唯我命令是從 我為了讓她難堪 好懲罰她 所以還故意稍微猶豫不決 然後我才勉為其難對她說 那就決定這 麼辦吧 我要起用這女孩 雅 感謝女王大恩大德 把她手裡的書呈給女王 陛下對這本書可有興趣 女 王向她示意 表示已經準備好聽她朗讀 雅比蓋兒取來小圓凳 安坐在女王 旁邊 打開書本開始讀 國會史 安 顯出無聊的態勢 把手放在書本上 妳知道我想要妳進宮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 為自從妳跟我在一起以來 我的人生再也不一樣了 我再也不覺得無聊 我想說什麼 想做什麼我就隨性而為 我自由了 我再也不是女王了 雅 手上仍拿著書 所以每位女王都覺得很無聊嗎 安 握住她的手 把書丟到她身旁的圓桌上 無聊得奄奄一息 尤其是我 每 天處理的全是不著邊際的空話 既沒講到心坎兒裡 又不能激發絲毫想像 每天面對 的人全是汲汲營營 自私自利又枯燥乏味 跟他們在一起我只能洗耳恭聽 跟妳在 一起我卻可以談笑閒聊 妳滿腦子裡有各種青春洋溢又逗人開心的想法呀

37 羅仕龍 一杯水 雅 那可不一定 有時候我還是會傷心難過的 安 啊 有種傷心倒不會讓我不悅 比方說 就像昨天 大家說起我那位被放逐的可憐 兄弟 即使我貴為女王 也不能再見到他 親吻他 雖然只需要一紙國會公文就 可以讓他回來 但這公文我恐怕連討都討不到 雅 啊 太可怕了呀 安 難道不是嗎 正當我跟他們商議的時候 我看見妳落下串串珠淚 從那一刻起 妳就是那能夠瞭解我的人 我把妳當作同伴與朋友一般相親相愛 雅 啊 難怪他們都稱您安妮女王是位好人 安 是的 我是個好人 他們都曉得 於是濫用這一點 他們用盡辦法折磨我 各種難 看不堪的大小事務和請求 都一股腦兒往我身上推 他們爭權奪利要地位 什麼都要 一把抓 全都一個樣 什麼對自己最有利的就搶著要 雅 那可好 乾脆把榮譽和權力全都給他們好了 您只要給我您的悲傷 安 起身並將書本放在小圓桌上 啊 妳向我要的既是我一生 那麼我就給妳吧 我 所感到遺憾悲傷的一切 都由妳替我來受 因為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 他們流落在 法國 而我陷落在王位裡 雅 那麼為什麼獨自一人而不成家 既然您還如此年輕 且又是自由之身 安 住嘴 妳別說了 他們隨便哪一個都是這麼說 而要是真信了他們 就得將自 己委身於一位不合我意的夫婿 一切都得聽從國家大義 接受國會與民族強加於我的 婚姻 不 我不想 我更愛的是自由 與其身受奴役 我寧可選擇孤寂與放 棄 雅 我懂 難道身為君王 就得身不由己 也不能愛自己所愛嗎 安 絕對不行 雅 怎麼會 哪怕是腦海裡 夢境裡 都不允許去思念某個人嗎 安 微笑 國會嚴格禁止 雅 而您卻吭都不敢吭一聲嗎 您難道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身為女王的您 安 天曉得 我也許比妳想的勇敢些吧 雅 興奮地 那可好 安 我不過說說笑罷了 就像妳說的 只能在夢境裡吧 只不過是腦海裡的念 頭 神秘不可測的未來 難以捉摸的計畫 在想像裡完成 接著嘎然停止 就像一 場場美夢 做了又醒了 或許心中根本不想實現它 即便有實現的可能 一言以蔽 之 就是一本我自己孤單編寫的小說 而且永遠沒人想讀 雅 這又為什麼呢 我們兩人私下讀 音量壓低 裡頭我就認得男主角 175

38 176 戲劇學刊 安 微笑 晚點兒再說吧 我不會告訴妳的 雅 想必是一位英俊的爵爺大人 我可以肯定 安 或許吧 我唯一知道的 就是兩三個月以來 我只能勉強傳達三言兩語給他 至於 他 從來沒有對我主動發言過 事情就這麼簡單 因為他的對象是女王 雅 這倒沒錯 女王難為啊 但是 您剛承諾過 跟我在一起時要忘記自己是個女 王 所以我倆之間 在您失意徬徨的時刻 可以談談這位素昧平生的人 不需 要害怕國會 安 妳說得對 這裡沒有危險 雅比蓋兒 妳身上之所以有魅力 我之所以喜愛妳 就是因為妳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們成天只知道跟我提國家大事 而妳 卻 絕口不提國事 雅 唉呀 我的老天 安 妳怎麼了 雅 說起來我倒真還有個請求要向您提出 非常重要的請求 是來自 安 來自誰 雅 勃靈布洛克大人 唉呀 這可糟了 我都忘了顧及他的利益 他剛剛才託 付給我 還有馬善大人咱們倆 安 情緒激動 馬善 雅 就是今天在宮裡聽差的禁衛隊軍官 女王陛下 您設身處地想想 從前勃靈布 洛克曾在法國遊歷時結識一位尊貴仕紳 一位朋友 這位朋友曾為勃靈布洛克立 下重大功勞 現在輪到勃靈布洛克 他想為這位朋友爭取到 安 官位嗎 還是頭銜 雅 都不是 他是希望能在女王陛下御前訴狀 或至少今晚可以獲邀進宮 拜見女王及 其近臣 安 邀請的事情 都是公爵夫人以內廷事務總監的名義負責的 我把這位賓客的名字給 她 走到舞臺左邊的桌子旁 坐下準備提筆寫字 這位賓客是誰呢 雅 鐸西侯爵 安 激動 住口 雅 為什麼呢 安 依然坐著 這位大人我敬重他 也推崇他 但他是路易十四的特使 要是讓 人曉得竟然連妳也為他說情 雅 那又會怎麼樣呢 安 就是會怎麼樣 最好不要再挑動起更多的懷疑揣測 嫉妒猜忌與得寸進尺的要

39 羅仕龍 一杯水 求 這段情誼已讓人心力交瘁 而若讓我看到侯爵 雅 但是勃靈布洛克大人就是打算這麼進行 這件事非同小可 要是您拒絕接見的 話 恐怕勃靈布洛克大人一步輸 整盤輸 安 難道真會如此 雅 再說 您才是女主人 您才是女王 您想要當家作主 難道不是嗎 安 尷尬不安 當然 我是這麼希望的 雅 激動 您答應咯 安 這是 安靜 第2景 萬寶隆公爵夫人 安妮女王 雅比蓋兒 萬 從舞臺後方的門上場 女王陛下 元帥前線特急戰報請您過目 另外 不管勃 靈布洛克發表的言論產生什麼效果 瞥見雅比蓋兒 於是停住不說 安 好 把話說完 萬 指著雅比蓋兒 我先等這位小姐離開吧 雅 向女王稟報 陛下是否命令我告退 安 尷尬 不 等會兒我馬上有命令要下給妳 假裝冷淡 去拿本書吧 對 著一派優雅的公爵夫人 好的 那麼公爵夫人的意思是 萬 帶著不悅 好吧 不管勃靈布洛克的高見如何 國會仍然會針對額外追加的軍費 投票 而大部分人雖然到目前為止持懷疑態度 但逐漸傾向我們 只要我們能快刀斬 亂麻解決問題 並且徹底放棄與路易十四妥協 安 那是當然 萬 這就是為什麼鐸西侯爵此時現身倫敦 會引起這麼糟糕的結果 一如我們曾達成的共 識 我有千百個足夠的理由以您的名義 向他保證您絕不會接見他 並且今天之內他 就會收到遣送出境的關防通行文件 雅 在舞臺右邊的圓桌旁坐著 手裡的書掉落地上 喔 老天 萬 您怎麼了 雅 看著女王 女王流露懇求的神情 這本 我剛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書 安 對公爵夫人說 話雖如此 可我覺得 似乎不應該先入為主 我們或許不妨聽 聽侯爵怎麼說 萬 聽他怎麼說 接見他 好讓那些舉棋不定 心思搖擺的大多數人轉過頭來反對我 177

40 178 戲劇學刊 們 白白送給勃靈布洛克一個大好藉口 安 您這麼認為嗎 萬 他千方百計 無非就是希望把召回斯圖亞特家族的法案撤回 不要將它呈給國會 然 而 要是陛下打算自行承擔所有後果 隨之引發的全面騷動陛下也義無反顧接受的 話 安 恐慌且不悅 啊 不 我的天啊 要大家別再跟我提這些事了 實在夠了 女王到舞臺左邊的桌旁坐下 萬 就這樣吧 我去向元帥傳達事情的經過 同時準備寫封信件給鐸西侯爵 呈請陛 下批准並簽字 安 也好 萬 同樣是在這裡 三點一到 來此取信並前往禮拜堂 安 太好了 我謝謝您 萬 一旁獨白 總算 公爵夫人下場 雅 這段時間她一直坐在小圓桌旁沒離開 可憐的鐸西侯爵 眼下我們走到這地步 了 她起身 將剛才拿的小圓凳重新放回舞臺後方的門旁邊 安 在舞臺左邊 拿著公爵夫人交給她的 啊 真惱人啊 難道我總得聽什麼法案 國會 或是政治交鋒的討論嗎 還有這些元帥發回來的特急戰報 我竟然還得 一一讀下去 彷彿我真懂得這些戰爭術語似的 她翻閱報告 第3景 安妮女王 雅比蓋兒 馬善從舞臺後方雅比蓋兒身旁的門上場 雅 哦 老天 您想要幹什麼 馬 壓低音量 這裡有一封我們朋友寫的信 雅 勃靈布洛克 激動地讀信 我親愛的孩子 幸運之神既已向您微笑 我

41 羅仕龍 一杯水 建議您與馬善盡快向女王呈報婚姻之事 只是您蒙受寵幸之際 我呀 我卻節節敗 退 快來幫我吧 我都在 我等您 向眾人致上我們的敬意 唉 呀 我馬上趕去 她從舞臺後方的門離開 馬善跟在她身後離去 第4景 安妮女王 馬善 安 依舊坐著 聽到馬善的腳步聲 回過頭來 怎麼了 馬善停步 啊 是值勤 官 是您 馬善大人 馬 正是屬下 女王陛下 一旁獨白 我怎麼就沒膽照著勃靈布洛克的建議 向女 王報告我們的婚事 安 您有什麼事嗎 馬 有事請陛下恩准 安 快說吧 您一向不多言 也從無所求 馬 是的 女王陛下 屬下不敢 但今天 安 是什麼讓您膽敢鐵了心 馬 是屬下現在的位子 若陛下願紆尊撥冗 恩准屬下當堂呈報幾句話 安 眼下這個時刻很難 我手邊有高度緊急的重要前線戰報 馬 態度尊敬 屬下告退 安 先別 我的首要責任 便是公平公正對待下屬 我應接待其申訴與請願 您想 要求的 想必跟軍階有關吧 馬 無關 女王陛下 安 跟官位升遷有關嗎 馬 哦 無關 女王陛下 屬下沒想過這件事 安 微笑 啊 那麼 您都想些什麼事呢 馬 女王陛下 屬下深表歉意 屬下擔心 若膽敢向陛下直言屬下心中秘密 恐怕 有失尊敬 安 愉悅地 怎麼會呢 我特別喜歡秘密 勞煩您繼續說下去 將手伸向他 開口 之前 請相信一切都可依靠我皇恩庇護 馬 親吻女王的手 啊 女王陛下 安 將手抽回 帶著關切 還好嗎 馬 屬下很好 女王陛下 屬下已經有一位強而有力的庇護人 對此屬下毫無疑惑 安 做出驚訝的表情 哎 呀 179

42 180 戲劇學刊 馬 您覺得意外嗎 安 慈祥地看著他 不意外 我不覺得意外 馬 這位庇護人 從來沒對屬下現身 但只要屬下一提起某件事 他就怒氣沖天 嚴 格禁止屬下 安 是這樣啊 禁止您什麼呢 馬 徹底禁止屬下結婚 安 笑 禁止您結婚 您向我報告是對的 看來是場豔遇呵 真是再有意思 不過了 帶著好奇 說完吧 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完 略帶不悅地轉過身 面對正入內的雅比蓋兒 怎麼一回事 是誰這樣擅自闖進來 第5景 人物同前 以及雅比蓋兒 安 啊 雅比蓋兒 是妳 回頭我再跟你說 雅 呃 不行 女王陛下 馬上就得向您說 一位真心效忠您的朋友 他懇切要求我引 薦他到陛下跟前拜見 安 不 悅 無 時 無 刻 不 被 中 斷 與 打 擾 就 沒 有 一 刻 鐘 可 以 認 真 處 理 嚴 肅 的 事 情 又是要什麼來的 這位是何方神聖啊 雅 勃靈布洛克大人 安 驚恐站了起來 勃靈布洛克 雅 他說 是關於一件最嚴重 也最要緊的問題 安 旁白 不耐 想必又是些什麼申訴 抱怨 喋喋不休的爭論 大聲 沒辦法 接見 公爵夫人馬上就要來了 雅 那倒好 就趁公爵夫人來到以前 安 我跟妳說過我不想再被叨擾煩心 也不想再聽人說什麼國家要務 況且現在晉見 也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雅 所以還是接見他吧 哪怕只是為了要把他攆走 因為我已經說了讓他入內晉見 安 那麼我正等著接見的公爵夫人 是要跟他打照面嗎 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雅 請女王陛下賜罪 大人到了 安 生氣地穿過劇場舞臺 先退下吧 雅 在舞臺後方對著上場的勃靈布洛克低聲說 她現在整個人亂了方寸 馬 同樣低聲 她什麼也聽不進去

43 羅仕龍 一杯水 勃 天曉得 靠腦筋 或者靠運氣吧 特別是得動動腦筋 雅比蓋兒與馬善下場 第6景 勃靈布洛克 安妮女王 女王坐在舞臺右邊小圓桌旁的沙發椅上 安 對著上前恭敬行禮的勃靈布洛克說 勃靈布洛克 若是其它時候來 我一定滿心 歡喜接見您 因為正如您知道的 我總是有事情想見您 但今天頭一遭 勃 臣冒昧前來 卻是為了向陛下稟報關乎英格蘭最貴重的利益 然而鐸西侯爵之返 國 安 起身 啊 我心裡正琢磨著呢 這件事我日夜牽掛心頭 勃靈布洛克 您想 對我說的我都知道 您的美意我珍惜且感謝 但是您心裡明白 您所作所為恐怕 都徒勞無功 遣送侯爵返國的通行文件馬上就要簽發了 勃 但是眼下還沒簽發 要是侯爵離開 史上最慘烈的戰爭就會爆發 一場綿綿無絕期的 對抗就要開展 但願您恩准臣下仔細道來 安 一切都已安排妥貼 我已傳令下去 難不成還需要向您匯報 我還等著公爵夫 人在文件上簽字呢 她三點會到 要是讓她發現您在這裡的話 勃 我明白 安 少不了又要上演一場好戲 再來幾場唇槍舌戰輪番上陣過招 我可沒有心思消 受 關於勃靈布洛克您嘛 您的忠心耿耿我明白 對我來說 您是位真正的朋 友 勃 然而陛下卻疏遠臣下 三言兩語打發微臣 實則親痛而仇快 女王陛下 臣斗 膽進言 微臣願把職位拱手讓予公爵夫人 但是在她到來的鐘聲敲響之前 能否 念及微臣至誠與坦率 將眼前所剩無幾的幾分鐘時間恩准予臣 臣不勞陛下煩 心回答 陛下只需要聽臣一一道來 女王原本在沙發旁 這時放鬆坐下 她看了看掛鐘 一刻鐘 女王陛下 就一刻鐘 足以讓微臣為您描述我國淒慘 現狀 商業凋敝 金融崩壞 國債日日增加 眼下都在吃未來老本 而所有這些不 幸都起因於戰爭 一場無助於我國榮耀與利益的戰爭 毀我泱泱英格蘭 倒壯大 了奧地利 徵收戰爭稅捐 徒讓奧國皇帝強大 又為尤金親王平添光榮 續訂盟 約 卻徒長他人威風 是的 女王陛下 如果這樣您還不相信微臣所言 如果您還 181

44 182 戲劇學刊 需要肯定確切的事實 那麼您可知道 盟軍光榮戰勝的布尚圍城之役 竟耗費我英格 蘭七百萬英鎊代價 安 這可真叫人遺憾哪 大人 勃 繼續說 陛下可知 我軍在馬爾普拉逵一戰折損三萬將士 雖敗猶榮 然而獲勝 敵軍不過損失區區八千小卒 試想 倘若路易十四成功抗拒曼特儂夫人的影響力 她可比是他身邊的萬寶隆公爵夫人 試想 倘若路易十四沒向凡爾賽宮內廷徵召維勒 魯瓦公爵指揮作戰 要是路易十四徵詢戰場前線戰報 派遣凡登或卡提納率兵出 征 陛下可知 如此一來 我軍與我軍同盟會遭逢什麼後果 只因敵視吾國 法蘭西全副武裝 不惜違逆歐洲各國硬幹 原應接受指揮者反而高舉殺戮大旗 事實 已經擺在眼前 或許日後還會重演 吾國切莫逆時勢而強為之 安 是的 勃靈布洛克 是的 您要的是和平 或許您是對的 但我不過是個弱女 子 想做到您的建議 得有勇氣 可我身上沒有 說到底還是得由您和那些效忠 我的人一起共商大計 她們也是 勃 重燃希望 那些人欺君犯上 微臣向您發誓 會向陛下逐一證明 安 不 不 就讓我什麼也不曉得吧 否則或許還得要發發火 將怨氣發在某 人頭上 這我可沒辦法呀 勃 旁白 噢 連動怒都不會的女王 還能期望她什麼呢 高聲說 君威浩蕩 豈 有不敢 女王陛下 設想若您獲報 證據清楚確鑿 徵收的軍餉補貼反倒進了萬寶隆 公爵夫人的財庫 而這恰恰是她居心叵測 想延續戰爭的主要動機 安 一邊聽他說 同時覺得聽到公爵夫人的聲音 安靜 我想我聽到聲音了 退 下吧 勃靈布洛克 有人來 勃 臣還不能告退 女王陛下 持續熱切 請容微臣再補充一點 因為除了錢財利 益之外 還有個毫不遜色叫人念念不忘的甜頭 讓公爵夫人不免憂心忡忡 讓她把和 平當成惱人的致命傷 因為一旦天下太平 公爵大人就將班師回朝 返回倫敦 安 這種事情我壓根兒不會相信 勃 然而這正是事實 剛才在這兒的年輕軍官 亞瑟 馬善 可能 或許他能給 您更詳盡的信息 安 情緒高亢 馬善 您說什麼 勃 說公爵夫人迷戀著他 安 顫抖 他 馬善 勃 準備離開 他 或者別人 重要嗎 安 動怒 那照您說 重要的是什麼 激動地站起來 要是有人敢愚弄我 要

45 羅仕龍 一杯水 是有人敢欺瞞我 要是有人膽敢把自己的任性無知 權謀詭計 或者個人利益 放在國家利益之前 不 不 事情得解釋清楚 留步 大人 您請留步 身為女王 我想要 我必須要知道一切 她向迴廊邊上走去看了看又折返回 來 勃 女王離開的這段時間旁白 該不會這麼巧吧 會是小馬善嗎 噢 英格蘭 的命運眾神啊 您們究竟打算如何啊 安 情緒高亢 很好 勃靈布洛克 所以剛才您說公爵夫人她 勃 觀察著女王 說她想要戰爭繼續下去 安 依舊情緒高亢 好讓她丈夫繼續離倫敦離得遠遠的 勃 依舊觀察著女王 是的 女王陛下 安 而這麼做是出於她對馬善的情感 勃 臣如此認為 自然是有好些理由 安 哪些理由 勃 首先 是公爵夫人讓他進宮來 且到陛下後宮聽差 安 沒錯 勃 是靠著公爵夫人 才讓他獲得掌旗手的資格 安 沒錯 勃 最後 還是靠著公爵夫人 讓他幾天前被拔擢為禁衛隊軍官 安 是的 是的 您說得對 像這樣的交換條件我也願意 我也想要 激動地 馬善告訴我的那些話 一一浮現在我耳邊 那位不知名的庇護人 勃 或者說得更明白些 那位不知名的女性庇護人 安 禁止馬善結婚 勃 靠近女王 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話 就是她 愛情小說一般的刺激冒險 笑 吟吟地迎接她的綺麗幻想 為了毫無顧忌 放縱於柔情蜜意的享樂 公爵夫人讓她丈 夫領著軍隊固守戰場 並且讓議員們投票撥下軍費錢糧好延續戰事 故意 戰爭讓她贏得光彩面子 賺飽錢囊 還讓她陶醉在幸福歡愉之中 正因為可以無 視公爵存在 所以繾綣柔情萬分纏綿 而且無巧不巧 讓公爵夫人打從心底嘲笑的 就是那些一派正直莊嚴的臣民 竟還自以為效忠報國於沙場 殊不知他們克盡全力 滿足的 不過是公爵夫人的閨中情場 見女王盛怒 是的 女王陛下 安 安靜 是她來了 183

46 184 戲劇學刊 第7景 勃靈布洛克 安妮女王 萬寶隆公爵夫人 萬 從舞臺右邊的門上 傲氣十足地向前走 她看見勃靈布洛克在女王身邊 非常 震驚 勃靈布洛克 勃靈布洛克欠身致意 安 他們互相演戲的同時 女王始終努力想隱藏自己的怒氣 神情冷淡地對公爵夫 人說 怎麼了 夫人 您有什麼事嗎 萬 把手上拿著的紙張遞交給女王 鐸西侯爵的護照關防 以及隨行文書 安 語氣乾硬 很好 她把紙張丟在桌上 萬 我拿來是要請陛下您簽字 安 語氣同前 走到舞臺左邊的桌邊坐下 非常好 我會讀一下 檢查看看 萬 旁白 噢 老天 提高音量 陛下已經決定今天之內就要 而且是今天早 上 安 是的 不必懷疑 只是眼下有其它考量 迫使我不得不推遲 萬 帶著怒氣看著勃靈布洛克 哼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猜到 一眼就看得出 陛下您此刻是屈服於何方神聖的影響 安 試圖壓抑怒火 您想說什麼 什麼影響您倒是說說看 我可是什麼影響都沒 聽說過 我只服從於理性 公平與良民的聲音 勃 站在桌邊 女王的右手邊 毫無疑問 我們都知道 安 人們可以想方設法 阻止真相傳到我耳裡 可一旦我知道了事實真相 只要它攸 關國家利益 我絕不會有所遲疑 勃 這才是女王說話該有的威儀 安 激動起來 任誰都看得出來 布尚圍城之役 竟耗費我英格蘭七百萬英鎊的代 價 萬 女王陛下 安 越來越激動 都已經詳加計算過了 而且可以確定的是 在赫霍施塔特或馬爾 普拉逵戰役中 我英格蘭損失了三萬名將士

47 羅仕龍 一杯水 萬 可您聽我說 安 站起來 而您居然還要我簽署一封同樣的文件 硬要我重蹈覆轍 動用同樣迫切 的非常手段 甚至不讓我有時間客觀公正地全盤瞭解局面 還要我自己煞費苦 心把事情來龍去脈給弄明白 不行 萬寶隆公爵夫人 我不能為野心企圖 或者其它企圖背書效勞 而我也不會讓國家利益 斷送在這些人手裡 萬 我就一句話 安 沒辦法 前往禮拜堂的時間到了 雅比蓋兒從舞臺右邊的門上場 女王對她 說 來吧 我們走 雅 陛下怎會如此激動 安 音量降低 並把她拉到舞臺邊上 事出必有因 整件事情的迷團我要深入追 查 還有 我們剛剛說到的那個人 絕對得要見到他並且詢問他 雅 快活地 誰呀 那個不知名的人嗎 安 是的 你把他帶到我面前來 這件事跟你有關 雅 態度同前 前提是 我得要知道他是誰 安 轉身見到馬善 他剛剛從舞臺後方的門上場 把手套跟聖經呈給女王 女王低 聲對雅比蓋兒說 喏 就在眼前 雅 驚訝得動也不動 噢 天啊 勃 走到她身邊 這一局太精彩了 雅 這一局輸定了 勃 是贏定了 女王從馬善手裡拿起手套與聖經 作勢要雅比蓋兒跟著她 兩人漸行漸 遠 公爵夫人氣沖沖地把桌上的紙張重新拿起來 並且離開 勃靈布洛克以一種 戰勝的神氣看著她 第四幕 布景陳設同前 第1景 萬寶隆公爵夫人 185

48 186 戲劇學刊 萬 這可奇了 她生平頭一遭展現個人意志 真正的意志 是應該歸功於勃靈布 洛克的手腕 還是小女娃兒決心開始發號施令 輕蔑的神情 那咱們就 走著瞧 一陣沉默之後 我遲早會知道的 先等等再說 剛才我們兩人虔心 禱告 從禮拜堂出來的時候 她已經落單 勃靈布洛克和雅比蓋兒也已經不在 那兒 而她還一心頑強抗拒 我只好採取強硬手段 提醒她關於召回斯圖 亞特家族的法案 我甚至還承諾今天就會把法案送到國會 前提是她得讓鐸西侯 爵先離開 現在他的護照關防都在我手上 該有的文件都有了 只是得等明 天 不過就是再24個小時 沒什麼大不了的 倒是簽字過程裡 女王什麼也 沒堅持 甚至也沒動怒 自始至終對我保持尖酸冷淡的的語氣 這倒是非比尋 常 口氣中盡是嘲諷和輕視 一股她壓抑著不敢爆發的怒火 秘密卻旺盛地燒 著 大笑 顯然她開始厭惡眼前我這位寵臣了 我心裡明白 而且就衝著 這一點 我可是越戰越勇 出於愛意的寵幸短暫即滅 但若是出於恨意 卻只會讓寵臣的力量有增無減 這就是成就我威望的秘訣 誰來了 啊 是 我們年輕的軍官 第2景 馬善 萬寶隆公爵夫人 馬 眼 前 就 是 那 位 恐 怖 的 伯 爵 夫 人 雅 比 蓋 兒 總 是 勸 我 要 提 防 點 我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不過這不重要 看到她我們就怕 膽子拿出來 他對她恭敬地行 禮 萬 這位不就是萬寶隆公爵欽點 最新榮升禁衛隊軍官的馬善大人嗎 馬 是的 夫人 旁白 啊 老天爺 她要拔掉我的官階了 萬 這次任命讓您獲得哪些官銜啊 馬 要是考量在下的品德 官銜給得可少了 這樣的賞賜不管對誰來說都不多 要是仔細 算起熱忱和勇氣的話 萬 那好 我喜歡這樣的回答 這下我也懂了 公爵大人任命您是有他道理的 馬 在下只求公爵大人能在此之外 再加一項賞賜 萬 他會賞給您的 說吧 馬 是真的嗎 萬 是什麼樣的賞賜 馬 恩准我一個機會 把我傳喚到他身旁 一起站在軍旗下 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萬 他會這麼做的 相信我說的話

49 羅仕龍 一杯水 馬 啊 公爵夫人 真是仁慈為懷 別人總說您代表的是 是我的敵人 萬 呵 別人是指誰呢 馬 那些人過去不認識您 但從今而後將與我一起分擔義務 為您效忠 萬 我可以仰仗你們這一片忠心嗎 我可以討回這份本該報效於我的忠心嗎 馬 但求降旨 悉聽尊便 萬 充滿仁慈地看著他 好 馬善 我很高興有您 作勢要他向前 進前來 馬 旁白 真是充滿慈愛的眼神啊 我看得都走神了 萬 您是在聽我說話吧 馬 是的 夫人 旁白 她是不是在怨我什麼呢 萬 事情是關於女王囑託我的一件重要任務 為此我把主意打到您頭上來 您將要每天給 我回報每個步驟的結果 與我好好共處共事 服從旨意 以便最後揭發罪魁禍首 馬 罪魁禍首 萬 是的 有一樁膽大妄為的滔天大罪 完全不值得赦免 犯案的地點就在眼前這座聖詹 姆斯宮 反對黨裡有位成員 話說我以前還真不看重他 名叫理察 勃靈布洛克 馬 旁白 喔 天啊 萬 他被人暗殺了 馬 戒慎恐懼 不 公爵夫人 他劍握手中 堂堂正正地與一位正人君子決鬥卻落敗 身亡 只因榮譽不容詆毀 萬 啊 好吧 要是您知道謀殺者是誰 務必得把他給我們押來 您對我承諾過的 我 們發誓要追緝他 馬 誰也不必追緝 夫人 因為就是我 萬 是您 馬善 馬 就是我本人 萬 情緒激動 把他的手放到嘴邊 住口 您住口 誰也不知道這回事 沒有什麼傳言能因此騷動四起 跟您作對 因為您是隸屬於女王內廷與朝廷的侍從 官 情緒激動 什麼懲處也不會降罪於您 絕對不會 我相當確定 事 情的經過正大光明 您已經告訴我了 馬善 凡是見過您的人 都不會起疑 但是我們的敵人內心充滿仇恨 而您受封禁衛隊軍官 可巧卻跟打鬥同一天 彷彿 是我們故意給您賞賜 馬 這倒是真的 萬 看來我們是不能保您了 馬 不會吧 真是好事不成雙 187

50 188 戲劇學刊 萬 只有一個辦法能救您 也就是剛才您熱烈企盼的 到軍隊去 馬 啊 真是太感激您了 萬 情緒滿溢 就在軍隊裡待幾天 馬善 等事情風頭過了 也就自然淡忘了 您明天就走 我給您準備信函急件呈交給元帥 回頭您到我這兒來取 馬 幾點呢 萬 等女王一幫人的事情結束之後 今晚吧 我怕別人懷疑您逃跑 您來時可當心 別讓人瞧見 馬 我向您發誓 只是我還沒辦法回過神來 過去我如此害怕您 如此恐懼您 啊 如今滿懷感激 我應該徹底對您敞開心懷 萬 今晚您再對我細說吧 安靜 人來了 第3景 人物同前 雅比蓋兒激動地從右邊的門上臺 雅 單獨和她在一起 面對面 萬 旁白 又是這個雅比蓋兒 我怎麼老是遇見她 高聲說 什麼風把您給吹來 的 您有何貴幹 還是有什麼要求 雅 心神不寧看著他們兩人 沒什麼 我不知道 我怕 想起她要說的 啊 是了 沒錯 我想起來了 女王想和您談談 夫人 萬 好的 晚點兒我會上她那兒去的 雅 夫人得馬上動身 因為女王在等您 萬 生氣 好吧 告訴您的主人 雅 表現尊嚴 我沒有別的話要告訴誰 除了告訴您以外 公爵夫人 我傳達的命 令來自我的主人 也是您的主人 公爵夫人做出憤怒的姿勢 隨即壓抑住 離去 第4景 馬善 雅比蓋兒 馬 您腦子裡在想什麼 雅比蓋兒 竟然這樣對她說話 雅 為什麼不行 我有這個權力 那大人您呢 又是誰給您這個權力當她擋箭牌

51 羅仕龍 一杯水 馬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 您卻把她描述得像暴君一樣恐怖 雅 而且一樣邪惡 我已經說過了 現在我再說一次 馬 好吧 您弄錯了 您不知道我欠她的仁慈恩澤 並且仰仗她保護 雅 她保護您 怎麼一回事 是誰告訴您的 馬 沒人告訴我 相反地 是我剛剛向她坦承 說我跟理察 勃靈布洛克決鬥 她心胸 寬大仁慈 承諾會挺我到底 並且保護我 雅 口氣乾冷 那又怎麼樣呢 德 聖讓大人不在嗎 我就不明白為何需要 這麼多不同人的保護 馬 震驚 雅比蓋兒 這不像平常的您呀 這樣的煩躁 這樣的激動 從何而 來 雅 我沒有 我來這兒 一路跑來 急著奉行女王的旨意 事情不是關於我 而是關於公爵夫人 她對您說了什麼 馬 她為了讓我從危險裡抽身 希望我明天就到軍隊去 雅 大喊一聲 好讓您被殺 什麼從危險裡脫身 而且您以為那個女人會愛 您 冷靜下來 不 我意思是 會給您什麼好處 還保護您 馬 是的 毫無疑問是這樣 我告訴她我會前去取交給元帥的信函 就是今晚 在她 那兒 雅 您已經這麼答應了 真糟糕啊 馬 哪兒不對了 雅 您真會去嗎 馬 當然真會去 再說她對我那樣和藹可親 那樣優雅高貴 所以您來的時候 我正好 要對她說起我們的計畫和婚姻大事 雅 喜悅 這倒是真的 旁白 而我竟然懷疑他 高聲且激動 對不起 亞瑟 您對我說的什麼都好 馬 難道不是嗎 那麼今晚到了她那兒 我自然會向她提起這件事 雅 不 不要 我求您 不要聽從她的命令 找個藉口 馬 您這麼認為嗎 這樣做是冒犯她 叫我們自毀前途啊 雅 隨便您怎麼說 總之這樣做比較好 馬 原因又是什麼呢 雅 尷尬 原因是 今天晚上 差不多就是同樣的時間 女王要我告訴您 她想 見您 跟您聊聊 也許她會在那兒等著您前去 這些都還不確定 馬 我瞭解了 所以我上女王那兒去 189

52 190 戲劇學刊 雅 不 您也別去那兒 萬 這又是為什麼呢 雅 我沒辦法一五一十告訴您 求您饒了我吧 我心煩意亂 痛苦萬分 馬 您這話什麼意思 雅 聽我說 亞瑟 您愛我 是否就如同我愛您一樣呢 馬 我愛您勝過我的命啊 雅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好吧 就算我看起來 彷彿像是要阻撓您升官發財 哪怕我 傳達的意見或指令讓您感覺荒謬 您只要答應我保證做到就好 不要問我原因 馬 我向您發誓 雅 首先 絕對別向公爵夫人提起我們的婚事 馬 您說得對 最好還是先向女王稟報 雅 激動 能免就免了吧 馬 話雖如此 但是今天早上為了這件事 我已經請求公爵夫人公證了呢 而且我相信 她會保護我們的 因為她接見我的時候 態度令人敬愛 並且仁慈 雅 旁白 他竟然把這叫做仁慈 馬 她優雅高尚向我伸出美麗的手 讓我親吻 對雅比蓋兒說 您怎麼了 為何手 如此冰涼 雅 沒事 旁白 她沒對我說這件事 高聲說 我也是的 馬善 我深獲女王寵 幸 隨侍左右 她的善良與情義 恩澤廣被 不過 為了我們兩人的幸福 最好還 是過著清寒刻苦的日子 也強過進入宮廷 雖然眼前都是豪華氣派 卻有各種危險與 誘惑環繞左右 馬 生氣 啊 我懂了 這些王公大人 尊貴爵爺之中 有人想要拆散我們 讓我們分開 從我手上橫刀奪愛 雅 是的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安靜 有人在敲門 是勃靈布洛克 是我寫便箋請他過 來的 只有他能給我意見和建言 馬 您這樣認為嗎 雅 不過 您得出去 讓我們兩個單獨談談 馬 驚訝 我出去 雅 啊 您才答應過我要順著我意 馬 那麼我說到做到 他親吻她的手 從舞臺後方的門離開

53 羅仕龍 一杯水 第5景 雅比蓋兒 雅 深情看著他離去 啊 亞瑟啊 我是多麼愛你啊 比從前更愛 從來 沒這麼愛 或許也是因為她們都想搶走我 噢 不 即使沒有這件事 我還是愛著 他 舞臺左邊仍有敲門聲 我倒忘了大人來了 我腦子糊塗了 她去為勃靈布洛克開門 第6景 勃靈布洛克 雅比蓋兒 勃 欣喜上場 我風速前來 聽從女王新寵差遣 因為您實至名歸 我已經對您說 過 我們也已經暢談此事 雅 沒聽他說 是的 是的 女王寵愛我 再也不希望沒有我 不過您來得正好 否則一切全輸定了 勃 噢 老天 是鐸西侯爵嗎 雅 啊 正是 我沒辦法再想下去了 公爵夫人到女王書房來 強行讓女王簽 了字 勃 惶恐 遣送大使離開 雅 噢 這還不算什麼 您想想馬善吧 勃 鐸西侯爵將離開倫敦離得遠遠的 雅 沒聽他說 時間就在24小時之後 堅定 但要是您知道的話 勃 氣憤 而公爵夫人 雅 激動 公爵夫人還不是最叫人害怕的 有另外一個更叫人恐懼的障礙 勃 對誰來說 雅 對馬善來說 勃 不耐煩 所以您是用兒女私情面對家國大事 我跟您談的是和平 戰爭 還 有歐洲的種種利益 雅 而我 我跟您談的是我 歐洲可以自己一路走下去 而我呢 要是您棄我不顧 我就 只有一死了之 勃 抱歉 孩子 對不起 我當然把您擺在第一位 只是您明白 成就大事都起於個人 的野心抱負 然而野心抱負卻總是讓人只顧自己 雅 就像愛一樣 191

54 192 戲劇學刊 勃 是吧 明白了嗎 所以 您剛說女王簽了字 雅 不耐 是的 因為一項不得不提出的法案 勃 我知道了 這樣一來女王跟公爵夫人關係可以更好 雅 不 女王痛恨她 她心裡怨她 我不曉得為什麼 但她又不敢撕破臉 勃 激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從現在開始的24小時內 還是有可能的 您有 沒有提醒女王 說侯爵明天就離開 所以今天接見他 不會讓我們捲進任何麻煩 就 說是顧及偉大君王的面子 也是為了良好政治氣氛 為了將來的局勢著想 就應該 以熱忱接待特使 您有沒有告訴女王這些 雅 心不在焉 我想有吧 我不確定 我心裡煩著另外一件事 勃 這倒是真的 我們就來談談另外這件事吧 雅 今天早晨 您見到我一臉驚恐 絕望 因為我剛知道公爵夫人有意 要 成為亞 瑟的庇護人 罷了 這倒也沒什麼 但是還有另外一位 另一位尊貴的夫 人 神情尷尬 但我不能說出她名字 勃 旁白 可憐的孩子 她想讓我知道名字 高聲 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呢 雅 這是秘密 我不能透露口風 別再追問我了 勃 故意地 我贊許您的低調謹慎 我想我連猜也不猜了吧 至於這個人 不管 是公爵夫人還是侯爵夫人 她是不是也愛著馬善呢 雅 就是這樣才糟透了 不是嗎 實在太不公平了 她們有的是皇親國戚 爵爺大人 個 個愛著她們 我呢 我就只有馬善一個 怎樣才能保住他 我 一個平民弱 女子 一張嘴怎樣才能同時爭得過兩位尊貴夫人呢 勃 那才好 比起只有一位 這還不這麼可怕 雅 驚訝 您怎麼證明呢 勃 很簡單 一個大王國想征服一個小省分的時候 沒有任何阻礙 小省分自然手到擒 來 但要是同時有另一個大帝國 也有同樣的征服計畫 那麼這個小省分獲救的機會 來了 兩個強大的勢力互相牽制 兩敗俱傷 最後煙消雲散 而原本受到威脅的小省 分能逃過一劫 正受惠於敵人的數量 您明白嗎 雅 差不多明白 但是危險近在眼前 公爵夫人約了馬善 今晚到她房裡 就在女王的 遊樂和餘興活動之後 勃 很好 雅 不耐 啊 不好 大人 糟透了 勃 這正是我的意思

55 羅仕龍 一杯水 雅 而且同一時間裡 另一個人 另一位尊貴的夫人 同樣也想在她那兒接見馬善 就 在同一個時間 勃 我怎麼跟您說的 她們幾位互相牽制 馬善不可能同時赴兩個約 雅 我希望他一個約也別去 幸好這位尊貴的夫人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只有到了晚 上同一時刻才會曉得 前提是她有空的話 因為她平常難得有閒 原因我沒辦法 解釋 勃 冷冷地 是因為她丈夫嗎 雅 激動地 是因為她自己 要是今晚她能夠成功排除一切障礙的話 勃 她會成功的 我很確定 雅 如果可能的話 她今晚為了要提醒我跟亞瑟 應該會當著所有人的面 抱怨屋裡太悶 熱 假裝漫不經心地要一杯水 勃 表示說 我等著你們 來吧 雅 就是這個意思 勃 很容易理解 雅 太容易了 整件事情我都還沒告訴亞瑟 但是說也沒用 不是嗎 因為我 不希望他去赴這個約 另一個也不希望 與其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整個人都完了 勃 您真的這麼想嗎 雅 噢 對我是無關緊要的 但是對馬善來說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沒有 權力毀掉他的前途 把他推向各種可怕的復仇 強烈的恨意之中 特別是現在這個 時候 因為那場決鬥的關係 他有可能被發現而且被逮捕 他應該怎麼做才 好 您給我些建議吧 我變不出辦法 只有將希望寄託在您身上了 勃 邊聽她說邊思考著 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您說得有道理 是的 我的孩子 是 的 我的小雅比蓋兒 您放心吧 鐸西侯爵今晚也會得到邀請函 他會向女王稟 報的 雅 不耐 唉 大人 勃 激動地 我們得救了 馬善也得救了 不必讓他在兩者之間妥協 也不必讓您 茫茫不知所措 我會阻撓這兩個約見 雅 啊 勃靈布洛克大人 但願您說的是真話 我願全心全意為您奉獻犧牲 致上 我的友誼 我全部的人生 女王房裡的門開了 您快走吧 萬一有人看見您的 話 勃 瞥見公爵夫人 冷冷地說 我可以留下來 因為已經有人看見我了 193

56 194 戲劇學刊 第7景 人物同前 萬寶隆公爵夫人從舞臺右邊的房間上場 公爵夫人看見勃靈布洛 克和雅比蓋兒 她故意對雅比蓋兒行禮 以示反諷 雅比蓋兒向她回禮後離 去 勃靈布洛克留在原地 站在兩位夫人中間 勃 帶著嘲諷 感謝老天 血緣的呼喚到底還是一家親 瞧瞧您和親人重逢團聚是多 美好呀 倒也給了我一線希望哩 萬 同樣的口氣 是呀 您早就向我預告過 總有一天我們會以相愛收場 勃 獻殷勤的口氣 我早已經開始了呢 夫人 那您呢 萬 我才剛開始仰慕您的口才與頭腦 勃 您還可以加上一條 那就是我的忠貞不渝 前幾天的承諾 我字字句句忠誠信守 萬 我也同樣信守我的承諾 剛才和您面對面在這兒的那位小姑娘 我已經正式任命她 並且因為您的緣故 將她安插在女王身邊 以便她時時偵察我的意圖 處處服務您的 謀略 勃 天曉得要怎樣才能瞞過您的法眼 您實在心思周密呀 萬 我至少還有那麼點心思 夠用來打亂您的企圖 話說雅比蓋兒小姐按照您的命令 想 讓鐸西侯爵今晚成為受邀的座上賓 勃 我錯了 不是對她 而是對您 夫人 話我應該對您說 而且我就打算這麼 做 走近桌子 拿起一封準備好的信函 這封邀請函 只有貴為內廷事務總監 的您 才有權力簽發 而我也相信 您會交託給我這項任務 萬 笑 是啊 大人 任務 給您的 勃 當然啦 我會還給您另一項任務 當作交換條件 而且是更大的任務 我們倆要想 一起談事情 唯一的辦法就是像這樣 對您只有好處 百分之三百的獲利 像 我欠您的債務那樣 萬 大人是不是還想攔截或買回什麼郵簡信簽啊 我早預料到 並且採取了全面性 決定性的措施 防堵同樣的招數捲土重來 我手上好幾封濃情蜜意的信 都是尊夫人 勃靈布洛克子爵夫人發出去的 音量降低 貌似機密 我可是從伊旺達爾大人 那兒弄來的 勃 維持原本的口氣並且笑著 想必花了一大筆錢吧 萬 生氣 大人 勃 什麼辦法弄來的不重要 總之您手上有 而我不打算搶來 也不會用任何方

57 羅仕龍 一杯水 式威脅您 相反地 不管我們之間的停戰協定到期了沒有 對我來說它仍然有效 我會繼續停戰 並且 為了您的利益 給您提供一個建言 萬 反諷的口氣 天底下真找不到還有誰會對我這麼好 勃 微笑著 我還真想不出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所以我對您有忠告建言 壓低 音量 您有個勁敵 萬 激動地 您這話什麼意思 勃 宮裡有位身分尊貴的夫人 她的眼光注意到了年輕的馬善 若要證據的話 我手上 有 我知道他們約會見面的時間 場合跟暗號 萬 氣得發抖 您這是在誑我 勃 口氣冷淡地 我是說真的 今晚女王的餘興遊樂結束之後 您在您房裡自己等 著看真相大白吧 萬 噢 天哪 勃 毫無疑問 我們得阻撓這樁事情發生 我們指望您設法奪回他 把他帶到您那兒 去 告辭了 夫人 他打算從舞臺左邊的門下場 萬 怒氣沖沖 一路跟著他到舞臺左邊的桌子旁 剛才您說的 約會 地點在哪 裡 暗號是什麼 快說 勃 從桌上拿起羽毛筆給她 等您把鐸西侯爵的邀請函給寫完 謎底自然揭曉 公 爵夫人急著坐到桌前 正式且行禮如儀的邀請函 信裡該給侯爵的尊重和榮耀 一個字也不少 讓您可以對等大方拒絕他的提議 讓兩國戰火繼續蔓延下去 就像 您跟我之間的戰爭一樣 見信件已經用印 他按鈴傳喚 一名當差的僕 役入內 勃靈布洛克把信交給他 這是給鐸西侯爵的信箋 送到大使官邸去 就 在王宮對面 僕役下場 他五分鐘之後就會收到 萬 就這麼辦吧 大人 關於您說的那位尊貴夫人 勃 她今晚應該會在這裡 就在女王的聚會上 萬 一定是亞伯瑪爾夫人 要不就是艾沃絲夫人 我確定 勃 故作姿態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她是誰 因為 要 是她能擺脫周遭人等的監視 要是她能自由活動 要是她跟馬善今晚的約會得以成真 的話 那麼 他們之間約好的暗號就是 萬 迫不及待 說完 快說完 求您了 195

58 196 戲劇學刊 勃 這位夫人呢 會大聲向馬善要一杯水 萬 就在現在同樣地方 今天晚上 勃 是的 沒錯 到時您可以親眼瞧瞧 到底我的消息準確不準確 萬 氣憤 啊 這兩個可惡的傢伙 我卻無計可施 勃 旁白 我還指望他們了 萬 那麼 大庭廣眾之下 我什麼時候該揭穿他們呢 勃 稍安勿躁 女王還有她親近的那些夫人們來了 第8景 女王 亞伯瑪爾夫人 及其他夫人 女侍等 從舞臺右側門上 宮廷的爵爺貴族 以及國會議員們 從舞臺後方上臺 有頭銜的仕女們依序圍坐在舞臺右側 雅 比蓋兒以及幾位侍女站在她們身後 舞臺左側靠近前臺的位置 則是勃靈布洛 克以及幾位反對黨的成員 舞臺右側 萬寶隆公爵夫人仔細觀察著現場每一位仕 女 公爵夫人的同一側還有馬善以及幾位軍官 萬 旁白 一邊環顧在場的所有女士 究竟是哪一個 我猜不出來 對著迎 面上前的女王說 我去吩咐準備陛下的遊樂餘興 安 眼神四處探詢馬善 真是太周到了 旁白 沒看到他 萬 大聲說 來人給陛下準備紙牌抽籤遊戲 靠近女王 壓低音量 各界申訴抗議 的聲浪高漲 所以哪怕只是做做樣子 也得給鐸西侯爵寄封邀請函 安 沒聽她說 繼續找馬善 很好 瞥見馬善 他在那兒 萬 其中也包括了反對黨 安 看著馬善 是的 雅比蓋兒會很高興的 萬 反諷的口氣 是嗎 公爵夫人下令布置女王的紙牌遊戲 與此同時 一位國會議員走近舞臺左側 靠近勃靈布洛克所在的人群 國會議員 是的 諸位大人 我從可靠消息得知 所有的談判都破局了 勃 您這麼認為嗎

59 羅仕龍 一杯水 國 公爵夫人位高權重 讓大使根本沒辦法被接見 勃 這可奇了 國 而且他明天就得離開 連女王都沒機會見上一面 會場司儀 宣布 鐸西侯爵大使閣下晉見 現場一片驚訝騷動 所有人起身行禮致意 勃靈布洛克走到他面前 握住他的 手 將他引見給女王 安 態度優雅 歡迎大使閣下 吾國樂意接待之至 萬 低聲向女王說 點到為止 注意優雅 保持戒心 安 轉向位在另一側的勃靈布洛克 用半低的音量對他說 我知道這個邀請讓您很 開心 您會瞭解的 只要我想 我就 勃 恭敬欠身 啊 女王陛下 萬福 鐸 低聲對勃靈布洛克說 我剛剛在官邸收到請柬 勃 同樣音量 我知道 鐸 同樣音量 所以這樣還好吧 勃 同樣音量 我希望還會更好 不過先等一會兒吧 鐸 同樣音量 女王的政策是突然出現什麼重大改變嗎 勃 同樣音量 那就看我們了 鐸 同樣音量 看國會議員 還是內閣各部會大臣 勃 同樣音量 都不是 要看一段微不足道 不堪一擊的結盟關係 相關人員剛剛把一張紙牌遊戲桌搬到舞臺中間 布置好一張長沙發和兩把座椅 萬 從另一側對女王說話 陛下想指定誰做同隊隊友 安 隨便 您來挑吧 萬 阿貝克郎比夫人 安 不好 指著她身旁的另一位女士 亞伯瑪爾夫人吧 亞伯瑪爾夫人 感謝陛下 萬 旁白 還有我 看著亞伯瑪爾夫人 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跟他說上話了 高 聲 還有第三位呢 安 第三位呢 呃 那麼 見到鐸西侯爵向她身邊靠近 就請大使先生吧 197

60 198 戲劇學刊 萬 低聲 帶著責備口氣對女王說 這樣選中他 這樣偏愛他 安 同樣的口氣 有什麼要緊的 萬 同樣的口氣 您看看會產生什麼後果好了 安 同樣的口氣 剛才您應該自己選人 萬 同樣的口氣 大家會覺得 大家會相信 安 同樣的口氣 大家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鐸西侯爵把帽子交給列隊隨從之一 將手伸向女王 引領著她走向牌桌 在女王和 亞伯瑪爾夫人之間坐下 萬寶隆公爵夫人一邊密切觀察 一邊憤懣地離開桌邊 往舞臺左側走去 勃 靠近公爵夫人低聲說 公爵夫人真是宅心寬厚 您做的一切真是太棒了 侯 爵獲准加入女王牌桌 跟陛下同屬一個陣營 這些都遠遠超過我的請求 萬 氣憤 而且遠遠超過我原本預期 勃 然而並不礙著我向您表達同樣的謝意 因為鐸西侯爵值得享有這番榮幸 他是個有 本領的人 喏 瞧 他看上去正用十分討人喜歡的神態 和女王聊得開心呢 萬 但其實是 她向前邁出一步 勃 抓住她 與其打斷他們 不如好好觀察 聽聽他們說什麼 因為現在 我想 時候到了 萬 是的 但是沒有任何一位夫人 安 繼續遊戲 並且看起來似乎在回答侯爵的問話 您說得對 侯爵大人 這廳 裡 熱得叫人透不過氣來 深情款款對著馬善 馬善大人 馬善進前 給 我拿一杯水來 萬 大叫一聲 往女王身邊奔 噢 老天 安 公爵夫人 您怎麼了嗎 萬 憤怒 試著保持鎮定 我有 我有 我沒有事 陛下 或許可能 安 仍舊坐著 並回過頭來 您有什麼話想說 怎麼回事搞得怒氣沖天 萬 可能陛下全忘到腦後去了 勃 鐸 試圖安撫她 公爵夫人 亞 這樣對女王實在太不敬了 安 尊嚴 到底是什麼事 我忘了什麼來著 萬 心煩意亂 試著恢復平靜 權責 規矩 宮裡各種大小事務的分寸 給陛

61 羅仕龍 一杯水 下準備東西 是您身邊隨侍女官的職責 安 驚訝 就為了這點事大呼小叫 回過頭向著牌桌 那好吧 公爵夫人 您給我 把水送來吧 萬 震驚 我 勃 向著公爵夫人說 馬善這時也把托盤呈給公爵夫人 我承認 公爵夫人 您若 是不得不端著水親自送到那兒 他們面前 那可更叫人揪心哪 萬 勉強克制 接起馬善呈給她的托盤 啊 安 不耐煩 我說 公爵夫人哪 您是聽見我說話沒有 您剛剛不是還再三堅持 要求權責歸屬 公爵夫人的手氣得直顫抖 以致於把水呈給女王時 杯子在托盤上一滑 掉到女王 的裙子上 安 氣得站了起來 哎呀 您真是笨手笨腳 所有人起身 雅比蓋兒走到舞臺右邊女王身旁 萬 陛下是第一次這樣對我說話 安 口氣尖酸 顯然證明我還是很寬厚的 萬 同樣口氣 經過這些年為陛下做牛做馬 安 同樣口氣 我可懶得聽人教訓我 萬 這些苦勞 我完全不強求陛下接受 要是陛下覺得我做的事叫您糾結心煩 我就自 請辭去職務 安 准辭 萬 旁白 噢 老天 安 我就不挽留您了 各位大人 各位夫人 你們可以退下了 勃 低聲對公爵夫人說 公爵夫人 您得讓步 萬 旁白 憤怒 絕不可能 馬善 還有他們的約會 不 別想約成 高 聲對女王說 我還有一句話 女王陛下 我內廷事務總監的職務是由陛下解除 了 但是陛下還吩咐過我其它任務 我還欠著這最後幾筆工作帳得向陛下報告 勃 旁白 她想幹什麼 萬 指著勃靈布洛克 關於大人和他反對黨的同僚們提出的申訴 您曾經交代過我要 199

62 200 戲劇學刊 查出理察 勃靈布洛克的決鬥對手是誰 勃 旁白 噢 老天 萬 對勃靈布洛克說 現在 輪到您來回答了 因為人我交給你了 立刻逮捕馬善先 生 他人就在這兒 安 痛苦 馬善 難道是真的 馬 低下頭 是的 女王陛下 萬 仔細端詳女王痛苦的神情 低聲對勃靈布洛克說 我報仇了 勃 同樣帶著歡欣的口氣 那我們把他帶走吧 萬 自豪地 還沒完呢 列位大人們 女王作勢 要勃靈布洛克收下馬善遞交給他的配劍 女王由雅比蓋兒攙扶著回 房 公爵夫人從舞臺後方下場 第五幕 女王的小客廳 舞臺後方有兩扇門 舞臺左邊有窗 窗外有陽臺 舞 臺右邊是辦公室的門 通往女王的各個小廳室 舞臺左邊有張桌子和一張長靠背 沙發 第1景 勃靈布洛克 從舞臺後方的左門上場 勃 國會會議以後 在女王的小客廳見 雅比蓋兒是這麼寫給我的 現在我到 了 眼前每扇門都開著 是陛下她本人嗎 莫非是我這位並肩作戰的好隊友 有事跟我說嗎 反正沒什麼大不了的 公爵夫人和女王水火不容 我們精心策 劃的衝突終於正式引爆 也該是時候了 我這兩位朋友位高權重 長期以來互看對 方不順眼 只等時機一到就要挑明了攤牌 公爵夫人盛氣凌人的高傲個性我是知道 的 我曾經推想過她第一步要採取什麼行動 不過我本來期待更好的結果 原本以為她會在宮裡眾目睽睽之下 痛罵女王一番 關於那個秘密的詭計 還有那 個約會 不過她瞞騙了我 她及時停了下來 懸崖勒馬 自我克制 但無 論如何 第一炮已經打響了 接下來就是公爵夫人失寵 輝格黨忿忿不平 然後 批准斯圖亞特家族返回英格蘭的法案也被否決 結果滿朝譁然 騷動不已 要我說 呢 國家的命運靠的竟是這杯水 思考 所以 等我坐上內閣大臣的位子以

63 羅仕龍 一杯水 後 第2景 勃靈布洛克 雅比蓋兒從舞臺後方的右門上場 雅 啊 大人 您來了 勃 是的 我來處理內閣的事務 雅 哪個部門 勃 我的部門 等到我是內閣大臣的時候 任我為官這件事絕不會拖延 雅 恰恰相反 我們現在比任何時候距離內閣大臣的位子都更遙遠 勃 您對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雅 讓我提醒您吧 首先 當我在女王小客廳的時候 伺候著她並且談到馬善 激動地 他沒有什麼風險 對吧 勃 名義上說是被囚禁 事實上待在我家宅邸最漂亮的房裡 雅 那麼接下來 勃 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要我們把他帶到別處就成了 雅 天真地 啊 您真叫我捏把冷汗呀 勃 激動 我也正是 那麼您把話說完吧 雅 唉 到了女王那兒的是 夫人 一位夫人 一位親切熱情卻又假惺惺的高官夫 人 勃 是阿貝克郎比夫人嗎 雅 正是 跟著戴萬夏爾和沃爾普兩位大人一起 勃 都是公爵夫人身邊的朋友 雅 他們親自前來 勃 也就是說是公爵夫人派他們來 雅 向女王宣布說 內廷事務總監被罷黜一事 產生的結果就是招致民怨 輝格黨忿怒 不平 今天晚上國會議程裡 關於斯圖亞特家族的法案將會被否決 勃 那女王呢 她怎麼回答 雅 她什麼也沒回答 態度不確定 又拿不定主意 試著從旁人身上問出建議 不 時還看看我 想知道我的意見 勃 是應該給點意見 雅 我懂那些事情嗎 201

64 202 戲劇學刊 勃 有什麼要緊的 問問王室諮議委員的半數就知道 事情最後怎麼樣了 雅 女王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 阿貝克郎比夫人對她說了幾句悄悄話 勃 她有什麼能對她說的 雅 我完全不知道 雖然說我的確就在一旁 但我什麼也沒聽到 除了伊旺達爾大 人的名字以外 還有馬善的名字 口氣激動 噢 馬善的名字 我確定我 聽到了 女王本來還一臉冰冷嚴厲 這時卻突然用仁慈的口氣說 不必再多說了 叫公爵夫人來吧 我願意重新召見她 勃 氣惱 公爵夫人重返宮廷 我本來以為她會永遠被逐出宮外 雅 我滿腦子一片混亂不安 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給您寫封便箋 要您快來 瞭解清楚發 生什麼事情 又達成了什麼協議 勃 跟誰的協議 雅 女王跟那些大人們的協議 關於這次事件的妥協辦法 勃 不耐 然後呢 雅 沒有然後了 他們達成的協議是 昨天辭去內廷事務總監的公爵夫人 今天來把 鑰匙交還給女王 這鑰匙能打開所有小房間 指著右邊的門說 就是靠著那把鑰 匙 公爵夫人以前隨時都能進到女王每一個房裡 而且還沒人會看見她 勃 不耐 這我知道 雅 女王會拒絕收回這把鑰匙 於是公爵夫人將會跪倒在陛下跟前 然後陛下扶她起 來 接著兩人互相擁抱 法案順利通過 而鐸西侯爵也就在今天同一天 勃 噢 這就是女人和女王的軟弱 就在我們勝利在望的時候 雅 永遠不要放棄呀 勃 不 不 我跟幸運之神太熟悉了 它不能這樣拋下我們 過去我常蔑視命運 於是命運向我低頭 但無論如何 幸運終歸是要回到我們身邊的 她們兩人的 妥協 會晤 是在何時 雅 半個小時以後 勃 我得向女王報告 雅 各部會大臣剛到 和她一起閉門會談 就是因為這樣 所以才叫我出來 勃 我的天 我的天哪 怎麼辦才好 然而我必須見她 我必須知道為何我煽動 的恨意 竟會突然熄滅 不管任何代價我都必須重新點燃它 但是一切都只剩半小時 時間 雅 指著舞臺後方左邊打開的門 對他說 太幸運了 是女王 勃 鬆一口氣 我就知道 幸運之神仍然眷顧著我 先離開吧 雅比蓋兒 讓我跟

65 羅仕龍 一杯水 女王單獨談談 密切注意公爵夫人的到來 她出現時 請來提醒我們一聲 雅 是的 大人 願上帝保佑您 雅比蓋兒從舞臺後方的右門下場 第3景 安妮女王 勃靈布洛克 安 旁白 是啊 但願這個代價換來的是好好休息一場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抬頭 心情喜悅 啊 是您啊 勃靈布洛克 見到您真高興 我剛度過最無趣沉 悶的一天 勃 微笑 帶著反諷 臣見陛下容光煥發 恩惠廣被四方 陛下厚德澤人 昨日 宮中紛爭都已忘卻 安 您說 我忘記了是嗎 是啊 差不多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究竟還是費了好大一 番功夫 就只有這件事是出乎意料啊 您可知道從今天早上 從昨天起 一 切關於那杯不幸的水而接連發生的種種事情 一切我不得不聽的大小事情 叫我神 經發麻 我也不想再聽到有人跟我說這些事了 勃 所以列位大臣與您妥協了 安 就算我不願意也得願意啊 事情終歸還是得告一個段落 您是主張和平的 說起我為了爭取和平而做出的犧牲 您聽了也絕不會驚訝 話說公爵夫人還真是 可憐哪 勃靈布洛克做出驚訝的動作 我的天 我竟然沒有為她辯護到底 願上天饒恕我 老實說 大家對她的指控有時候未免太不公平 尤其您是數一 數二 冒失 我說的不是最近額外徵收的那些軍費 也不是布尚圍城之役 我 沒有心思一條條項目核對 口氣凝重 但是關於小馬善 關於他您所說的一 切 勃 所以呢 安 心滿意足地微笑 完全大錯特錯呀 勃 旁白 所以是這麼一回事 安 相反地 公爵夫人連想都沒那麼想 勃 您真這麼認為嗎 安 微笑 我有十足充分的理由相信 再加上大家給我的證據 只是我不方便昭告天 下罷了 原來呀 她跟伊旺達爾大人才是真正的相好呢 203

66 204 戲劇學刊 勃 微笑 陛下把這個稱作是理由 安 口氣嚴正 那是當然 笑著 然後呢 您仔細想想 用點理智 勃靈布洛 克 因為這位可憐的公爵夫人 我也錯怪過她 我不明白我怎麼就從來壓根兒沒想 到過 要是她愛的人是馬善的話 那昨天她又怎麼會當著宮裡所有人的面前痛罵 他 又讓您把他給逮捕呢 勃 壓低音量 只怪公爵夫人讓憤怒與嫉妒沖昏了頭 現在她恐怕已經後悔了吧 安 您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勃 笑著 音量仍壓低 公爵夫人懷疑 或者說她以為她自己猜到 昨天晚上 馬善照理說該去赴一個神祕約會 安 旁白 噢 天哪 勃 至於跟誰呢 完全不知道 甚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約也叫人懷疑 不過 如果陛下有這個念頭想知道的話 我會弄清楚的 我會發現是誰 安 激動 不 不用了 知道也沒用 勃 可以確定的是 昨天晚上 就在陛下餘興活動結束後的同一時刻 公爵夫人應該在她 那兒跟馬善有個約會 安 有約會 勃 激動 是的 女王陛下 安 氣憤 昨天 跟他在一起 他們處得不錯嘛 所以他們一直很親近嗎 勃 激動熱烈 嗯 昨天她一時惱羞成怒 放棄她內廷事務總監的位子 您今天肯定 從她臉上看出絕望和懊悔 馬善現在囚禁在我宅邸 公爵夫人沒了權力又沒了威望 就再也沒辦法為他辯解 少了隨時自由穿梭宮廷內外的機會和辦法 她就不能像從前 那樣來到宮裡 在您眼前大大方方跟馬善見面 既沒有危險又不會引人懷疑 這 就是為什麼她決心要向您提出和解的要求 這就是為什麼她一旦進宮 來到您面 前 安 旁白 她休想 第4景 勃靈布洛克 安妮女王 雅比蓋兒從舞臺後方右邊的門跑著上場 雅 情緒激動不安地跑到勃靈布洛克身邊 大人 大人 安 生氣 發生什麼大事了 雅 特來稟報 剛才看到公爵夫人座車已經進入宮廷中庭

67 羅仕龍 一杯水 安 公爵夫人 走到舞臺中間 哼 誰給她這個膽子來見我 雅 她來 是關於昨天的風波 向陛下致歉 安 我可不欠她這個道歉 我可以原諒針對我個人的人身攻擊 但我絕不原諒衝著王位 尊嚴來的攻擊 昨天呢 公爵夫人不是無心之過 而是趾高氣昂 存心挑釁君王 冒犯君威 勃 意圖確鑿 湯普森 從舞臺後方的門上 萬寶隆公爵夫人在外廳候旨晉見陛下 安 雅比蓋兒 去把這些話傳達給她 告訴她我不能接見她 告訴她 她原來的職位我已 經安排身邊的人接手了 還有 明天以前 她得繳回內廷事務總監的任命書 尤 其是得繳回我大小房間的鑰匙 從今以後她不許進入 也別在我面前出現 快去 吧 雅 驚訝不知所措 什麼 怎麼會這樣呢 勃 冷淡 就快去吧 雅比蓋兒小姐 女王的話照辦就是 雅 是的 大人 旁白 啊 這位勃靈布洛克真是個惡魔呀 雅比蓋兒從舞臺後方的左門下場 第5景 勃靈布洛克 安妮女王 勃 走近女王身邊 女王整個人剛坐到沙發上 沙發位在觀眾右手邊 很好 我的 王上 太好了 安 情緒高亢 彷彿是為自己的勇氣而驕傲 可不是嘛 他們都以為我軟弱 但 我偏不是 勃 我們都看在眼裡 安 生氣 豈容他們利用我的耐性予取予求 勃 事態不可容忍呀 安 而且不能任由他們亂下去 勃 昂揚 這就是我們長期以來念茲在茲的啊 陛下下達旨意吧 我的朋友 們和我 一聲令下隨時待命上場 安 起身 我的旨意 當然 我這就下達給您 就是您 勃靈布洛克 我就託 付您 不過 您告訴我 馬善怎麼樣了 205

68 206 戲劇學刊 勃 還在我家囚禁著 一旦內閣部會改組 國會解散 召回萬寶隆公爵以後 臣就立刻處 理馬善之事 安 煩躁 很好 我這就下令將他交付審判 勃 激動 萬寶隆元帥嗎 安 呃 不 我是說馬善 勃 旁白 開口閉口都是馬善 安 同樣的口氣 還有懲罰 因為我要他受罰 判刑 我決意如此 勃 旁白 噢 天哪 安 他奪去了您摯愛的親友 而且懲罰他肯定會叫公爵夫人火冒三丈 勃 激動 恰恰相反 公爵夫人她樂見其成 他們兩人不和 是死對頭 安 立刻消氣 哦 語調緩和 您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勃 音量壓低 笑著說 她不久前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懷疑馬善不愛她 甚至從來沒 愛過她 而且他有另外一位心上人 安 激動 您確定有這回事嗎 是誰告訴您的 勃 同樣的口氣 就是關在我家那位年輕犯人啊 他向我招認了 一段神祕的愛 情 他祕密愛著的人在宮裡 卻從來沒機會對她說過 除此之外 我就不知道更 多的事了 安 滿意 各人放心頭上的還真不一樣 重新冷靜下來 我意思是這件事情可真 是跟別的不一樣呀 笑著 我們得好好兒聊聊整起事件的來龍去脈 勃 遵命 女王陛下 激動 從今天晚上起 陛下將會有一份新的內閣大臣名 單 上面全是臣的舊屬同僚 長久以來 我們相處愉快 合作無間 至於解散的 命令嘛 安 這樣很好 勃 同樣的口氣 已經著手起草 準備與鐸西侯爵開會共商 安 同樣的口氣 太棒了 勃 只等陛下簽署生效 安 那是當然 不過 為了掌握並打亂公爵夫人的計畫就審問馬善 難道不會太高調 嗎 勃 是 的確 所以得是私底下密審 不叫旁人起疑心 安 為什麼呢 勃 因為我可以代替他回答 因為我不讓他和任何人有交談的機會 特別是跟宮裡的 人們 就是今晚 當所有人退下以後 不再有被旁人看見的危險時

69 羅仕龍 一杯水 安 我懂了 勃 往舞臺後方走去 靠近舞臺後方的門 臣叫人將犯人押解過來 好讓我們一起審 問 或者陛下本人想親自審問 到底臣對此並無特別雅興 安 充滿喜悅 很好 這樣很好 說話的同時 萬寶隆公爵夫人把舞臺右邊的門稍微打開了一會兒 萬 瞥見勃靈布洛克 天哪 是勃靈布洛克 公爵夫人迅速把門關上 安 注意到聲音 安靜點兒 勃 怎麼一回事 安 指著舞臺右邊的廂房 沒事 我以為聽到這一側有聲音傳來 恢復快樂神 態 沒事的 今晚見吧 回頭見 勃 告退 十一點以前 馬善人會在這裡 勃靈布洛克從舞臺後方的左門下場 第6景 安妮女王剛把勃靈布洛克送到門邊 重新回到舞臺時 見到雅比蓋兒從舞臺後方的 右門上場 安 前去坐在舞臺左邊的長靠背沙發上 哦 是妳啊 孩子 好吧 公爵夫人那 邊怎麼樣了 雅 啊 但願您知道 安 坐定 來我旁邊坐下吧 雅比蓋兒猶豫是否照做 女王對她說 來坐呀 她說了什麼來著 雅 什麼也沒說 但憤怒與高傲刻在她臉上每一吋 安 微笑 我想都不用想也可以猜到 因為我之所以要妳傳達旨意給她 其實就是預 先向她告知將要取代她職務的人選 207

70 208 戲劇學刊 雅 驚訝 您說什麼 安 沒錯 雅比蓋兒 是的 妳就是我的一切 我的親信 我的摯友 噢 就這樣安排 吧 因為眼下是由我發號施令 統御國家的人是我 把妳看到的事情說完 所 以妳覺得公爵夫人很氣憤是嗎 雅 我非常確定 因為她走下大階梯的時候 她對伸出手攙扶她的諾芙克公爵夫人說了幾 句話 是普萊絲小姐聽到的 普萊絲小姐是位可以信賴的人 公爵夫人說 等到 我全盤皆輸的那一天 女王也將因我而身敗名裂 安 噢 天哪 雅 接著她又說 剛剛有些重要的消息傳到我耳裡 我會好好兒利用 不過她們越 離越遠 普萊絲小姐就沒辦法聽到更多了 安 她想說的是什麼消息 雅 重要的消息 安 她剛剛得知的嗎 雅 也許是政治方面的消息 安 或者更有可能是昨晚我們原本計畫的會面 雅 什麼地方不對嗎 安 的確是 因為昨天我本來有這個打算 而且希望是在妳面前 質問馬善 這是為了 一樁嚴重而且要緊的事情 為了知道到底大家把我蒙在鼓裡到什麼地步 就為 了徹底弄清楚真相 雅 您大可以這麼做 尤其對一位女王來說 安 妳這麼認為嗎 雅 這是責任所在 激動 那麼她究竟要說些什麼呢 您沒看到馬善 旁白 感謝老天 滿意地說 現在他成了囚犯 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呀 安 語帶尷尬 要是事情不是像妳想的那樣呢 雅 害怕 您想說的是什麼 安 歡欣 妳不知道 雅比蓋兒 他馬上就要到了 我在等他 雅 激動 陛下 您在等他 安 握住她的手 妳怎麼啦 雅 情緒高漲 我在顫抖 我好害怕 安 充滿感激 站了起來 是為了我 妳放心吧 我不會有危險的 雅 要是公爵夫人知道他在宮裡 在您的房間裡 在現在這個時間 不 陛下 的期望是徒勞無功的 勃靈布洛克的守衛押管著馬善 若是放他自由 必定牽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