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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HUANMEIWENYI 2015 年 第 6 期 ( 总 第 36 期 ) 四 川 省 煤 炭 产 业 集 团 公 司 主 办 拥 抱 春 天 晓 春 多 年 前, 在 外 地 出 差 买 了 一 套 紫 砂 壶 茶 具, 虽 不 名 贵, 经 长 期 把 玩, 渐 渐 有 点 爱 不 释 手 后 来, 妻 不 小 心 将 紫 砂 壶 打 碎 了, 当 时 很 是 心 疼, 一 直 想 有 机 会 配 一 把 紫 砂 壶 前 不 久, 去 了 趟 成 都 送 仙 桥 古 玩 市 场, 留 意 了 一 下 出 售 紫 砂 壶 的 商 店, 结 果 发 现, 能 入 我 法 眼 的 紫 砂 壶 往 往 价 格 极 高, 少 则 上 千, 多 则 上 万, 甚 至 十 几 万 结 果, 始 终 未 能 如 愿 当 然, 我 也 像 一 个 行 家 里 手, 仔 细 观 赏, 一 边 听 店 家 讲 解 茶 道 和 紫 砂 壶 的 精 妙, 一 边 触 摸 价 值 不 菲 的 名 家 茶 壶 当 我 两 手 空 空 走 出 送 仙 桥 时, 心 里 却 有 了 一 种 美 好 的 感 觉, 因 为, 那 种 欣 赏 茶 壶 的 过 程 让 我 感 到 十 分 惬 意 我 想 起 了 林 清 玄 的 散 文 过 眼 的 繁 华 里 面 的 一 句 话 对 于 这 世 间 许 多 精 美 的 事 物, 只 要 过 了 我 们 的 眼 穿 过 我 们 的 心, 我 们 就 算 拥 有 了 耳 濡 目 染 之 间, 感 觉 自 己 收 获 颇 丰 了 其 实, 阅 读 文 学 作 品 也 和 观 赏 紫 砂 壶 没 什 么 两 样 好 的 作 品, 不 光 是 阅 读 了, 而 且, 穿 过 了 我 的 心, 我 就 拥 有 和 作 者 作 品 中 的 主 人 翁 一 样 的 感 受 和 经 历 了 川 煤 文 艺 2015 年 最 后 一 期 与 读 者 见 面, 大 自 然 的 寒 冬 还 未 结 束, 经 济 的 严 寒 却 越 来 越 让 人 感 到 不 寒 而 栗, 特 别 是 对 于 煤 炭 人 来 说, 真 正 的 寒 冬 似 乎 才 刚 刚 开 始 扑 面 而 来 的 寒 风 有 宏 观 经 济 的 因 素, 有 市 场 的 因 素, 有 环 保 法 规 以 及 政 策 的 因 素 等, 煤 矿 仿 佛 成 了 不 受 待 见 的 弃 儿 而 这 个 时 候, 作 为 编 辑, 我 们 多 么 希 望 能 够 看 到 一 些 反 映 国 有 煤 矿 深 层 次 问 题 的 有 一 定 现 实 震 撼 力 的 文 学 作 品, 反 映 煤 矿 工 人 曾 经 为 国 家 和 社 会 付 出 巨 大 代 价 做 出 巨 大 贡 献 的 文 学 作 品, 能 够 让 我 们 和 读 者 过 过 眼, 即 使 不 能 起 到 扭 转 乾 坤 的 作 用, 但, 我 们 不 管 是 作 者 读 者 编 者, 都 能 体 味 和 感 受 一 下 国 有 煤 矿 在 过 去 现 在 甚 至 将 来, 演 绎 出 的 壮 丽 和 精 彩 的 画 面, 或 多 或 少 会 给 我 们 带 来 一 些 启 迪 过 眼 过 心 之 后, 在 改 革 脱 困 救 亡 图 存 的 征 途 上, 化 成 川 煤 人 无 穷 的 力 量 和 希 望 盘 点 本 期, 虽 然 这 个 冬 天 有 人 失 联 24 小 时, 但 我 们 手 里 的 风 镐 就 是 煤 海 冲 锋 的 号 角, 我 们 甘 做 共 和 国 一 块 沉 实 的 精 煤, 我 们 甘 于 将 青 春 献 给 这 大 地, 而 刨 汤 的 味 道 在 催 我 回 家 过 年 我 们 期 待,2016 年 能 有 更 多 的 好 作 品 问 世, 能 让 读 者 过 眼 过 心, 然 后, 去 拥 抱 那 一 片 即 将 到 来 的 春 天

4 2015 年 第 6 期 ( 总 第 36 期 ) 卷 首 语 拥 抱 春 天 晓 春 01 纪 实 频 道 燃 烧 吧! 天 使 帅 新 袁 04 矿 山 的 孝 子 儿 媳 李 贵 05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07 顾 问 : 编 委 会 主 任 : 编 委 会 副 主 任 : 主 编 : 文 字 编 辑 : 摄 影 编 辑 : 校 对 : 景 宏 年 刘 万 波 于 忠 李 树 海 任 炬 张 兴 敏 喻 顺 武 尹 邦 权 梅 博 李 星 桦 何 文 庭 唐 晓 春 游 太 平 洪 计 懋 张 全 勇 散 文 吧 美 丽 的 攀 枝 花 张 全 勇 23 记 得 山 东 刘 孝 庆 26 铜 河 弯 弯 何 遂 忠 30 王 五 洲 散 文 三 则 王 五 洲 35 刨 汤 的 味 道 在 催 我 回 家 过 年 ( 散 文 五 章 ) 李 晓 波 39 淡 然 死 亡 ( 外 一 篇 ) 何 文 庭 44 我 当 班 长 的 年 代 吴 永 才 47 不 断 变 化 的 标 志 ( 外 一 篇 ) 黄 吉 沛 48 诗 森 林 实 力 诗 人 凸 凹 诗 选 ( 三 首 ) 凸 凹 51 川 煤 诗 群 煤 海 劳 动 者 之 歌 ( 二 首 ) 松 林 湾 52 宝 鼎 山 ( 外 二 首 ) 蒋 能 勇 53 年 轮 ( 外 一 首 ) 王 五 洲 54 这 个 冬 天 张 学 能 54 内 部 刊 物 免 费 交 流

5 CHUANMEIWENYI 故 乡 牛 雪 华 55 诗 歌 诊 所 雪 落 无 声 佚 名 55 新 人 驿 站 郭 琼 散 文 三 则 郭 琼 57 师 傅 廖 博 林 63 将 青 春 献 给 这 大 地 陈 宇 65 川 煤 情 征 文 选 登 感 恩 矿 山 杜 华 赋 66 思 想 漫 步 卜 算 子 咏 梅 的 职 场 境 界 龙 在 田 68 活 在 当 下 姚 荣 华 70 评 论 圆 桌 远 年 的 上 海 风 韵 永 存 马 晓 燕 71 编 读 往 来 文 艺 动 态 64 编 读 往 来 67 川 煤 成 立 十 周 年 " 川 煤 情 " 征 文 获 奖 优 秀 作 品 揭 晓 69 文 内 插 图 广 旺 雷 小 亚 封 面 摄 影 攀 煤 林 心 编 辑 部 电 话 : 投 稿 信 箱 : 准 印 证 号 : 印 刷 : 印 数 : 内 部 刊 物 cmjtcmwy@163.com 四 川 省 连 续 性 内 部 资 料 出 版 物 准 印 证 第 号 攀 枝 花 钢 城 集 团 印 刷 广 告 有 限 公 司 4000 册 免 费 交 流 本 刊 因 人 力 有 限, 来 稿 一 律 不 退, 请 自 留 底 稿

6 燃 烧 吧! 天 使 记 广 安 市 优 秀 护 士 杨 小 阳 帅 新 袁 纪 实 频 道 她 是 一 名 护 士, 像 火 焰, 炽 烈 地 燃 烧, 照 亮 黑 夜, 温 暖 人 间 她 是 一 名 护 士 长, 像 河 流, 汩 汩 流 淌, 滋 润 万 物, 福 泽 大 地 她 是 一 名 康 复 治 疗 师, 全 方 位 地 专 业 照 顾 帮 助 病 人 更 快 康 复 她 就 是 广 能 集 团 总 医 院 中 医 科 护 士 长 杨 小 阳 在 十 余 年 的 护 理 生 涯 中, 她 始 终 以 南 丁 格 尔 为 榜 样, 铭 记 救 死 扶 伤 全 心 全 意 为 人 民 服 务 的 宗 旨 和 以 病 人 为 中 心 的 服 务 理 念, 自 强 不 息, 刻 苦 钻 研, 从 一 名 青 涩 的 护 士 快 速 进 步 成 长 为 一 名 护 士 长, 以 优 秀 的 工 作 表 现 被 评 为 广 安 市 2015 年 度 优 秀 护 士 当 年, 她 穿 上 整 洁 的 护 士 服, 戴 上 别 致 的 燕 帽, 刚 毕 业 的 她 来 到 总 医 院 成 为 了 妇 产 科 的 一 名 普 通 护 士 众 所 周 知, 产 科 病 人 往 往 病 情 急, 变 化 快, 产 妇 和 婴 儿 的 生 命 健 康 紧 密 相 连, 护 理 工 作 既 脏 又 累, 且 风 险 较 大 初 来 乍 到 的 她 对 一 切 都 充 满 了 好 奇, 爱 学 爱 问, 总 是 向 前 辈 虚 心 讨 教 母 婴 护 理 的 专 业 知 识, 严 格 落 实 护 理 操 作 规 程, 留 心 观 察 每 一 位 产 妇 和 婴 儿 的 变 化 并 给 予 相 应 适 当 的 护 理 常 常 上 一 个 班, 顾 不 上 喝 水 上 厕 所, 一 天 下 来, 全 身 都 像 散 了 架 似 的, 尤 其 遇 到 产 妇 夜 间 生 产, 往 往 整 夜 都 要 在 手 术 室 奋 战, 但 无 论 多 么 辛 苦, 她 从 不 曾 喊 苦 叫 累, 产 妇 和 宝 宝 的 健 康 平 安 是 她 最 大 的 快 乐, 她 为 自 己 平 凡 但 神 圣 的 工 作 而 骄 傲 几 年 下 来, 她 通 过 自 学 深 造 和 临 床 实 践 练 就 了 一 身 扎 实 的 护 理 基 本 功, 她 的 勤 奋 细 致 爱 心 和 责 任 感 也 得 到 了 院 里 领 导 和 同 事 的 一 致 肯 定 2011 年 9 月, 她 被 选 派 到 重 医 附 二 院 进 修, 期 间 刻 苦 学 习 康 复 治 疗 技 术 和 康 复 护 理 知 识, 在 2012 年 4 月 学 成 归 来 后, 被 选 任 为 中 医 科 护 士 长, 开 始 探 索 创 建 优 质 护 理 服 务 示 范 病 房 人 手 不 足, 她 就 将 提 升 护 理 人 员 素 质 作 为 开 展 优 质 护 理 服 务 的 关 键 点, 定 期 组 织 科 室 护 士 认 真 学 习 基 础 护 理 知 识, 严 格 要 求 护 理 人 员 按 照 分 级 护 理 标 准 落 实 各 项 工 作, 包 括 为 患 者 实 施 病 情 观 察 生 4 活 护 理 心 理 疏 导 和 康 复 训 练 等 她 待 病 人 如 亲 人, 经 常 自 己 掏 钱 为 没 有 陪 伴 的 老 年 病 人 打 饭, 甚 至 把 家 里 的 米 油 肉 拿 来 给 科 内 的 五 保 病 人 补 充 营 养, 她 以 这 种 人 文 关 怀 的 方 式 融 入 教 导 护 士 和 护 理 工 作 中, 真 心 关 爱 病 人, 主 动 服 务 病 人, 增 强 护 患 沟 通 与 交 流, 解 除 病 人 康 复 护 理 后 顾 之 忧 她 还 在 科 室 每 月 举 办 护 患 座 谈 会, 开 展 信 息 咨 询 指 导 与 个 性 康 复 训 练, 在 医 院 的 帮 助 下 购 置 了 微 波 炉 洗 头 车 等 护 理 用 具 方 便 病 人, 促 进 护 理 工 作 更 加 贴 近 患 者 贴 近 临 床 贴 近 社 会, 赢 得 了 患 者 的 好 评 为 帮 助 偏 瘫 截 瘫 等 功 能 障 碍 的 病 人 早 日 康 复,2012 年 5 月, 她 又 成 功 考 取 了 康 复 治 疗 技 术 师 资 格 证 书, 努 力 抓 住 患 者 病 后 前 三 个 月 的 最 佳 治 疗 时 期, 根 据 病 人 病 情 需 要, 坚 持 每 天 为 病 人 做 康 复 治 疗, 引 导 病 人 进 行 功 能 锻 炼, 极 大 地 提 高 病 人 的 康 复 率 2012 年, 她 首 次 为 一 名 胸 椎 骨 折 致 瘫 痪 双 下 肢 活 动 障 碍 的 病 人 吴 某 进 行 临 床 康 复 治 疗 她 一 边 每 天 为 患 者 进 行 关 节 松 动 推 拿 和 截 瘫 肢 体 综 合 训 练, 一 边 从 心 理 上 对 患 者 进 行 疏 导, 帮 助 病 人 树 立 康 复 的 信 心, 不 到 4 个 月, 患 者 竟 然 重 新 站 立 了 起 来, 并 能 够 借 助 器 械 自 己 行 走 三 年 来, 她 已 成 功 帮 助 20 多 名 功 能 障 碍 的 患 者 恢 复 了 健 康, 从 身 体 和 心 灵 上 为 患 者 重 新 回 归 社 会 做 出 了 贡 献 如 春 天 的 雨 露 滋 润 患 者 久 旱 的 心 田 ; 如 夏 天 的 微 风 吹 走 燥 热 的 空 气 带 走 患 者 心 灵 的 创 痛 ; 如 秋 夜 的 明 月 照 亮 患 者 通 往 健 康 的 心 灵 彼 岸 ; 如 冬 天 的 阳 光 温 暖 着 患 者 蒸 发 他 们 的 忧 伤 将 这 最 美 的 赞 颂 送 给 人 间 的 天 使, 因 为, 你 们 的 光 和 热, 温 暖 人 间, 永 远 燃 烧 吧! 天 使 作 者 单 位 : 广 能 公 司 责 任 编 辑 : 唐 晓 春

7 矿 山 的 孝 子 儿 媳 达 竹 公 司 金 刚 煤 矿 尊 老 敬 老 十 佳 孝 顺 矿 嫂 赵 秀 英 李 贵 在 四 川 农 村, 有 句 古 话 儿 孝 不 为 孝, 媳 孝 才 为 孝 意 思 是 说 儿 子 对 老 人 的 孝 道 是 人 之 常 情, 理 所 当 然 的, 而 在 家 庭, 对 公 婆 真 正 的 孝 道 却 体 现 在 媳 妇 在 川 煤 达 竹 金 刚 煤 矿, 也 有 一 位 人 尽 皆 知 的 孝 子 媳 妇 矿 嫂 赵 秀 英 在 平 常 的 生 活 中, 赵 秀 英 坚 持 为 婆 婆 洗 脚 30 多 年, 是 矿 区 万 名 职 工 家 属 学 习 的 榜 样 为 婆 婆 洗 脚 30 年 赵 秀 英 是 金 刚 煤 矿 的 一 名 矿 嫂, 今 年 52 岁 自 从 嫁 到 婆 家, 她 无 怨 无 悔 承 担 了 繁 重 的 家 务 不 说, 更 重 要 的 是 还 要 照 顾 常 年 生 病 在 床 的 婆 婆 刘 永 秀, 这 一 照 顾 就 是 30 多 年 70 多 岁 的 刘 永 秀 患 有 严 重 的 骨 质 增 生 和 类 风 湿 关 节 炎, 生 活 基 本 无 法 自 理 不 管 有 多 忙, 赵 秀 英 每 天 都 要 给 婆 婆 按 摩 擦 身 每 逢 遇 到 好 天 气, 她 都 要 把 婆 婆 带 出 房 间 透 透 气, 晒 晒 太 阳, 陪 婆 婆 看 看 风 景 和 邻 居 拉 拉 家 常 虽 然 农 村 活 儿 太 多 太 忙, 但 赵 秀 英 每 天 都 要 抽 出 时 间 多 陪 陪 婆 婆, 尽 量 让 婆 婆 开 心 在 1986 年 的 春 天, 赵 秀 英 偶 然 从 市 中 心 医 院 一 位 老 中 医 处 得 知, 老 年 人 每 天 晚 上 用 生 姜 水 泡 脚, 有 益 健 康 从 那 时 起, 赵 秀 英 每 天 坚 持 用 温 盐 水 或 生 姜 水 给 婆 婆 泡 脚 至 少 半 小 时 以 上, 并 且 不 厌 其 烦 地 给 婆 婆 换 水, 如 今 已 成 习 惯 婆 婆 虽 然 卧 病 在 床, 但 从 未 感 冒 过 在 生 活 上, 赵 秀 英 对 婆 婆 更 是 无 微 不 至 的 关 心 因 婆 婆 患 有 胃 病, 赵 秀 英 每 餐 都 给 婆 婆 单 独 熬 稀 饭, 尽 管 很 多 邻 居 都 说 : 赵 秀 英, 你 们 家 里 每 天 煮 好 几 样 的 饭, 怕 不 怕 麻 烦? 赵 秀 英 总 是 笑 着 说 : 孝 敬 老 人, 是 我 们 的 本 分, 我 们 应 尽 量 满 足 老 人 的 身 体 需 求 和 口 味, 不 能 只 图 自 己 方 便, 怕 麻 烦 赵 秀 英 不 但 这 样 说 的, 而 且 一 直 都 是 这 样 做 的,30 多 年 来, 无 论 春 夏 秋 冬, 她 总 是 做 着 同 样 的 事 情 : 日 复 一 日 地 照 顾 婆 婆 的 生 活 起 居 当 婆 婆 情 绪 烦 躁 不 安 时, 她 总 能 耐 心 劝 导, 想 着 法 逗 老 人 乐 她 孝 敬 婆 婆 的 感 人 事 迹 在 矿 山 一 直 传 为 佳 话 家 和 万 事 兴 赵 秀 英 的 老 公 段 雪 峰 在 金 刚 煤 矿 掘 进 队 上 班 为 了 让 在 井 下 一 线 上 班 的 老 公 休 息 好, 搞 好 安 全, 安 心 上 班, 她 在 家 里 总 是 报 喜 不 报 忧 今 年 9 月, 婆 婆 不 小 心 脚 又 摔 成 严 重 骨 折, 住 进 医 院 好 几 天 了, 赵 秀 英 怕 影 响 老 公 在 井 下 的 工 作, 一 直 都 没 有 告 诉 丈 夫 老 段 最 后, 老 段 从 生 病 的 妹 妹 口 中 才 得 知 婆 婆 严 重 摔 伤 当 老 段 赶 到 医 院 时, 正 好 碰 上 身 体 瘦 弱 的 赵 秀 英 吃 力 地 背 着 婆 婆 上 卫 生 间 回 纪 实 频 道 矿 山 的 孝 子 儿 媳 李 贵 5

8 来 本 想 责 问 妻 子 为 什 么 不 把 母 亲 摔 伤 的 事 告 诉 自 己, 眼 前 的 一 幕, 老 段 深 深 被 打 动, 他 眼 里 泛 着 泪 花, 搀 扶 着 妻 子 与 母 亲 回 病 房 在 病 床 前, 母 亲 告 诉 老 段 : 我 脚 受 伤 了, 是 秀 英 嘱 托 不 让 告 诉 你, 怕 你 在 上 班 时 考 虑 家 里 的 事 情, 有 思 想 负 担, 不 安 全 经 过 秀 英 的 精 心 照 顾, 变 着 法 子 给 我 熬 骨 头 汤, 腿 脚 好 多 了, 有 这 么 个 好 媳 妇, 是 我 的 福 分 啊 如 今, 金 刚 矿 山 的 条 件 好 了, 花 园 式 矿 区 环 境 清 新 宜 人, 很 多 职 工 家 属 都 搬 进 了 新 居 老 段 也 分 得 一 套 宽 敞 的 新 房, 和 婆 婆 高 兴 地 入 住 了 矿 山 进 了 矿 山, 开 始 了 城 里 人 的 生 活, 可 赵 秀 英 对 婆 婆 的 孝 敬 之 心 却 丝 毫 没 有 改 变 矿 山 购 物 相 对 方 便, 赵 秀 英 每 次 从 市 场 回 来, 总 不 忘 带 些 时 令 的 新 鲜 水 果 食 品 给 婆 婆 尝 鲜, 隔 几 天 就 给 老 人 炖 一 次 鸡 汤 或 骨 头 汤 补 钙 去 年 冬 天, 她 怕 婆 婆 受 冻, 买 来 针 线, 用 家 里 的 旧 绒 衣, 与 邻 居 一 起 给 婆 婆 做 了 几 双 保 暖 鞋, 轻 便 保 暖, 婆 婆 特 别 喜 欢 由 于 赵 秀 英 的 孝 心 和 多 年 无 微 不 至 的 照 顾, 使 婆 婆 的 身 体 一 天 天 变 得 硬 朗 起 来 现 在, 赵 秀 英 的 婆 婆 逢 人 便 激 动 地 说 : 我 媳 妇 秀 英 对 我 真 心 孝 敬, 待 我 比 亲 闺 女 都 还 要 亲, 能 娶 到 这 么 好 的 媳 妇 是 上 辈 子 修 来 的 福 每 逢 听 到 婆 婆 对 别 人 夸 赞 自 己 时, 赵 秀 英 总 是 有 点 儿 不 好 意 思 : 作 为 儿 媳, 这 些 都 是 我 应 该 做 的, 再 说 今 后 我 也 会 老 啊, 也 要 靠 自 己 的 儿 媳 照 料 啊! 孝 道 文 化 代 代 传 由 于 言 传 身 教, 赵 秀 英 敬 老 爱 老 的 故 事, 不 但 感 动 了 婆 婆, 也 感 动 了 金 刚 煤 矿 上 万 名 职 工 家 属, 同 样 也 感 染 着 自 己 的 儿 媳 如 何 善 待 家 人, 孝 敬 老 人, 赵 秀 英 是 儿 媳 小 倩 最 好 的 典 范 小 倩 性 格 外 向, 喜 欢 交 流, 一 有 空, 赵 秀 英 就 给 小 倩 讲 家 里 年 迈 老 人 最 需 要 什 么, 最 喜 欢 什 么, 最 开 心 什 么 孝 道 文 化 的 延 续, 不 但 赵 秀 英 开 心, 儿 媳 也 很 高 兴 小 倩 经 常 在 QQ 里 与 好 友 说 : 我 一 生 有 两 个 老 师, 一 个 就 是 学 业 老 师, 一 个 是 我 的 公 婆 赵 秀 英, 她 是 我 可 亲 可 敬 的 生 活 老 师, 她 不 但 教 会 我 怎 样 生 活, 还 教 会 我 如 何 当 好 妻 子 儿 媳 婆 婆 的 多 重 角 色 去 年 母 亲 节, 赵 秀 英 光 荣 地 被 金 刚 煤 矿 评 为 尊 老 敬 老 十 佳 孝 顺 矿 嫂 同 月, 赵 秀 英 当 选 达 州 市 50 名 孝 子, 应 邀 出 席 达 州 晚 报 与 达 州 通 用 家 电 公 司 联 合 举 办 的 母 亲 节 我 为 母 亲 洗 脚 大 型 爱 心 活 动 活 动 当 天, 为 了 不 让 井 下 上 班 的 爱 人 分 心 走 神, 赵 秀 英 瞒 着 爱 人 老 段, 一 早 就 坐 车 带 着 婆 婆 来 到 活 动 现 场 可 上 早 班 的 老 段, 意 外 得 知 有 关 为 母 亲 洗 脚 的 消 息 后, 马 上 向 矿 里 请 假 火 速 来 到 达 城 中 心 广 场 活 动 刚 刚 开 始, 正 当 赵 秀 英 挽 起 袖 子 给 婆 婆 洗 脚 的 同 时, 洗 脚 盆 旁 突 然 多 出 一 双 手 来, 两 人 抬 头 一 看, 原 来 是 从 矿 上 赶 来 的 段 雪 峰 赵 秀 英 和 婆 婆 顿 时 感 动 的 热 泪 盈 眶 段 雪 峰 说 : 平 时 工 作 忙, 也 没 有 为 母 亲 做 过 什 么, 感 谢 老 婆 照 顾 母 亲, 在 今 天 这 个 特 殊 的 日 子 里, 当 着 达 州 父 老 乡 亲 的 面, 与 妻 子 一 起 为 母 亲 洗 脚, 更 是 应 该 做 的 至 今, 夫 妻 为 母 亲 洗 脚 的 照 片, 一 直 悬 挂 在 赵 秀 英 家 的 客 厅, 无 时 无 刻 不 在 激 励 她 更 加 孝 敬 婆 婆, 并 且 鞭 策 着 自 己 与 家 人 一 起 将 中 华 孝 道 文 化 代 代 相 传 作 者 单 位 : 达 竹 公 司 责 任 编 辑 : 唐 晓 春 纪 实 频 道 6

9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 李 思 凡 失 联 的 消 息 最 先 是 他 大 儿 子 李 永 报 告 给 小 区 保 安 韩 大 队 的 失 联 就 是 失 去 联 系 的 意 思, 因 为 马 航 事 件 成 为 热 名 词, 不 想 用 在 了 李 思 凡 身 上 李 思 凡 是 国 家 干 部, 一 年 前 从 市 人 大 副 主 任 位 置 上 退 下 来 的 他 失 联 的 地 方 在 他 曾 长 期 工 作 过 的 摩 梭 河 县, 具 体 地 点 是 松 山 镇 春 江 花 苑 小 区 他 是 水 利 专 家, 退 休 后 被 一 家 修 水 电 站 的 公 司 聘 了 一 年, 三 天 前 才 回 到 摩 梭 河 县 大 儿 子 李 永 家 这 是 冬 季 即 将 结 束 的 一 个 星 期 天, 李 永 值 完 夜 班, 开 着 新 买 的 爱 车 回 到 家, 一 进 家 门 就 发 现 李 思 凡 没 在 家, 他 给 李 思 凡 特 意 买 的 棉 拖 鞋 和 自 己 的 那 双 一 起 摆 在 鞋 架 上 李 永 并 没 在 意, 以 为 老 爸 出 去 溜 圈 或 是 吃 早 饭 去 了 李 永 看 到 李 思 凡 住 的 书 房 门 关 着, 打 开, 没 人 床 上 的 被 子 整 整 齐 齐 地 叠 着 他 打 开 自 己 住 的 卧 室, 看 见 老 婆 赵 贤 慧 依 旧 睡 着 他 问 了 句 : 爸 呐? 赵 贤 慧 在 床 上 蠕 动 了 一 阵, 回 了 句 : 不 知 道 啊 咋 了? 李 永 说 : 爸 说 今 天 让 我 开 车 出 门 的 嘛 要 是 晚 了, 还 不 得 挨 骂 赵 贤 慧 在 朦 胧 中 丢 了 句 : 你 下 楼 找 找, 要 不 打 个 电 话, 我 再 睡 会 儿 说 完, 又 翻 身 睡 了 李 永 无 奈 地 皱 了 下 眉 头, 心 想 这 娘 们 肯 定 又 干 了 大 半 夜 的 麻 将, 真 是 快 把 麻 将 当 饭 吃 了 出 了 卧 室, 掏 出 手 机 打 老 爸 的 手 机, 一 阵 红 色 娘 子 军 的 彩 铃 声 从 书 房 里 传 出 来, 他 过 去 看, 老 爸 的 手 机 在 电 脑 桌 的 抽 屉 里 他 拿 起 手 机 打 开 通 话 记 录, 昨 天 到 刚 才 只 有 一 个, 那 是 昨 天 下 午 两 点 四 十 他 打 的 电 话 昨 天 中 午 他 去 参 加 单 位 同 事 孩 子 的 婚 礼, 饭 桌 上 有 个 姓 蒲 的, 五 十 出 头 的 样 子, 穿 着 皮 夹 克 系 着 领 带, 长 得 干 瘦, 满 嘴 黑 牙 齿, 跟 他 挨 着 坐, 桌 上 的 人 叫 他 老 蒲, 是 个 本 地 人 老 蒲 听 说 李 永 是 李 思 凡 的 大 儿 子, 立 刻 不 得 了 起 来, 一 边 和 李 永 套 近 乎, 一 边 给 桌 上 的 人 吹, 说 他 曾 给 李 县 长 当 过 专 职 司 机, 还 替 李 县 长 挨 过 打 受 过 伤, 关 系 铁 得 很, 李 7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0 小 说 坊 县 长 在 摩 梭 河 县 时 待 他 像 兄 弟 一 样, 帮 他 办 了 不 少 事, 调 走 了 才 联 系 少 了 他 听 说 李 思 凡 回 来 了, 说 要 好 好 请 请 李 县 长 老 蒲 告 诉 李 永 他 现 在 开 车 跑 运 输, 正 准 备 开 一 个 农 家 乐 老 蒲 向 李 永 要 了 李 思 凡 的 电 话 号 码 李 永 把 号 码 给 了 老 蒲 之 后, 有 一 些 后 悔, 他 发 现 老 蒲 除 了 能 吹 牛 外, 说 话 也 没 个 分 寸, 不 顾 桌 上 有 男 女 老 少, 讲 了 好 几 个 荤 笑 话, 婚 宴 还 没 结 束, 老 蒲 接 了 个 电 话 先 走 了 李 永 感 到 这 人 不 咋 地, 后 来 李 永 又 想 起 老 爸 和 当 地 蒲 家 有 恩 怨 的 事, 就 后 悔 把 老 爸 的 电 话 给 了 老 蒲 吃 过 饭, 几 个 同 事 喊 打 麻 将, 等 到 两 点 四 十 的 时 候, 他 估 计 老 爸 午 休 完 了, 就 借 上 厕 所 的 机 会 给 老 爸 打 了 个 电 话, 问 知 不 知 道 那 个 叫 老 蒲 的, 李 思 凡 说 知 道, 以 前 在 县 政 府 当 司 机, 叫 蒲 海 军, 人 还 行, 给 个 号 码 没 什 么 之 后, 李 永 也 就 安 心 打 麻 将 了 晚 上 六 点 过 吃 了 晚 饭 就 回 单 位 值 夜 班 去 了 李 永 从 书 房 出 来 又 想 去 问 赵 贤 慧, 到 了 卧 室 门 口, 改 了 念 头, 他 想 李 思 凡 也 许 去 小 区 门 口 的 小 吃 店 吃 早 餐 去 了, 他 知 道 老 爷 子 喜 欢 那 家 小 店 的 油 条 出 了 门, 他 看 了 手 表, 正 好 八 点 十 分 李 永 乘 电 梯 下 楼, 刚 好 碰 到 刚 下 夜 班 的 小 区 保 安 韩 辉 韩 辉 披 着 棉 大 衣, 挂 着 强 力 手 电 筒, 手 里 提 着 从 各 家 各 户 收 拣 来 的 广 告 宣 传 单, 每 月 他 收 拣 插 在 各 家 门 上 的 各 种 单 子 当 废 纸 卖 了 够 买 两 包 云 烟 抽 李 永 碰 到 韩 辉, 随 便 问 了 句 : 韩 叔, 下 夜 班 了? 看 到 我 爸 没 有? 韩 辉 跟 李 永 是 邻 居, 都 住 九 楼 韩 辉 也 是 六 十 过 的 年 纪 了, 长 得 高 高 大 大 的, 退 休 前 在 县 公 安 局 工 作, 当 过 刑 警 大 队 长 他 退 休 后 在 小 区 当 保 安 快 一 年 了, 小 区 上 下 都 喜 欢 叫 他 韩 大 队 李 思 凡 和 韩 辉 是 老 熟 人, 只 要 来 李 永 这 里, 去 的 最 多 的 就 是 韩 家, 有 时 候 老 哥 俩 还 端 几 杯 韩 大 队 回 答 说 : 没 看 见 你 不 是 也 才 下 夜 班 吗? 我 知 道 你 们 今 天 要 出 门 他 没 在 家? 李 永 说 : 说 好 的 要 出 去, 我 回 来 他 没 在 家, 出 来 找 找, 您 看 见 他 出 小 区 了 吗? 韩 大 队 说 : 今 天 没 看 到, 倒 是 昨 天 下 午 看 见 他 出 去 了, 当 时 我 正 给 一 个 外 来 的 车 辆 做 登 记, 我 俩 只 摆 手 打 了 个 招 呼, 没 说 话 他 什 么 时 候 回 来 的 还 真 没 看 见 我 还 纳 闷, 他 回 来 怎 么 没 和 我 打 招 呼 呢? 今 早 上 他 绝 对 没 出 小 区 李 永 听 了, 心 中 暗 自 着 急, 寄 希 望 李 思 凡 昨 天 下 午 回 小 区 时, 韩 大 队 没 看 见 赶 紧 别 了 韩 大 队, 到 了 小 区 广 场, 想 看 看 李 思 凡 是 否 在 那 里 星 期 天 多 数 人 在 补 瞌 睡, 广 场 上 只 有 为 数 不 多 的 老 年 人 各 自 把 持 着 健 身 器 材 在 做 运 动, 他 拣 熟 识 的 上 前 问 了 几 个, 都 说 没 看 见 李 永 独 自 发 了 一 阵 呆, 猛 然 想 到 一 件 事, 急 匆 匆 地 回 到 家, 直 奔 书 房 那 个 带 密 码 的 卷 柜 那 个 卷 柜 是 李 思 凡 退 休 时, 从 单 位 上 搬 回 来 的, 李 永 他 们 搬 了 几 次 家, 都 把 它 带 着, 方 便 李 思 凡 保 存 一 些 贵 重 物 品 李 永 匆 忙 打 开 卷 柜, 发 现 李 思 凡 的 那 个 金 利 来 的 挎 包 真 的 不 在 了, 这 就 说 明 他 肯 定 出 小 区 了 李 永 知 道, 李 思 凡 有 个 习 惯, 出 门 带 包 而 李 永 还 认 为, 带 包 是 成 功 男 人 的 特 殊 标 志, 普 通 的 男 人 是 没 有 包 的, 出 门 带 包 的 主 要 是 当 官 的 和 有 钱 的 当 官 的 包 里 有 文 件 资 料 银 行 卡 和 重 要 的 证 件, 当 然 还 有 现 金 有 钱 的 老 总 们 包 里 主 要 就 是 钱 李 思 凡 退 休 前, 一 直 喜 欢 提 公 文 包, 包 里 都 是 重 要 的 东 西, 全 家 人 没 有 一 个 人 敢 随 意 打 开 他 的 包 退 下 来 之 后, 说 脑 子 不 好 使 了, 怕 丢 包, 才 换 的 挎 包 对 李 思 凡 换 包 的 理 由, 赵 贤 慧 背 后 还 说, 啥 怕 丢 啊? 不 就 是 没 人 给 拎 包 了 吗? 为 此, 李 永 告 诫 赵 贤 慧, 不 要 说 老 爷 子 的 坏 话, 要 好 好 对 待 老 爷 子, 好 好 对 待 包, 包 里 的 东 西 是 他 们 的 未 来 李 永 指 的 是 包 里 的 银 行 卡 因 为 他 窥 视 过 李 思 凡 的 挎 包, 里 面 除 了 证 件 几 样 常 用 药 为 数 不 多 的 现 金, 最 让 他 心 动 的 是 那 两 张 银 行 卡, 一 张 是 建 行 的, 一 张 是 农 行 的 以 前 李 思 凡 还 有 张 工 行 卡, 他 退 休 前, 慷 慨 地 给 了 李 永, 这 张 卡 让 李 永 在 摩 梭 河 县 有 了 住 房 有 了 私 家 车 那 个 包 几 乎 是 李 思 凡 的 全 部 家 底, 李 永 确 定 老 爷 子 是 带 着 全 部 财 产 出 走 的 李 永 心 里 慌 了, 他 在 脑 子 里 盘 算, 李 思 凡 很 可 能 从 昨 天 下 午 出 去 至 今 未 归 他 安 慰 着 自 己, 说 不 定 去 妹 妹 李 敏 那 里 了 他 给 妹 妹 李 敏 打 电 话, 妹 妹 说 没 来, 连 个 电 话 都 没 有 李 敏 在 市 中 心 医 院 工 作, 一 听 李 永 说 老 爸 可 能 一 夜 没 回 家, 紧 张 的 不 得 了, 责 怪 李 永 没 把 老 爸 照 顾 好, 去 哪 了 都 不 知 道 让 他 赶 紧 找, 有 什 么 情 况 马 上 告 诉 她 李 永 真 的 慌 了, 他 在 屋 里 转 了 几 圈, 猛 地 推 开 8

11 卧 室, 对 着 赵 贤 慧 吼 上 了 : 爸 昨 晚 一 宿 没 回 来, 你 知 道 不? 赵 贤 慧 在 床 上 吓 得 一 激 灵 睁 开 眼, 看 到 李 永 吓 人 的 样 子, 小 心 地 说 : 我 昨 晚 在 楼 下 的 茶 馆 打 麻 将, 回 来 都 两 点 了, 哪 注 意 了 李 永 又 喊 道 : 那 你 没 注 意 拖 鞋? 赵 贤 慧 说 : 我 进 家 怕 影 响 老 爷 子 睡 觉, 连 大 灯 都 没 开, 哪 注 意 什 么 拖 鞋 了 她 也 有 些 心 虚 地 说 : 他 能 到 哪 去? 你 多 找 几 个 人 问 问 没 等 赵 贤 慧 说 完, 李 永 就 转 身 着 急 忙 慌 地 走 了 李 永 敲 开 韩 大 队 家 的 门, 韩 辉 的 老 伴 开 的 韩 辉 正 在 家 里 吃 早 饭 李 永 带 着 哭 腔 说 : 韩 叔, 韩 婶, 我 爸 不 知 道 去 哪 儿 了? 咋 办 呢? 韩 大 队 听 了, 说 : 那 他 是 昨 天 下 午 出 去 真 就 没 回 来! 要 坏 事 走, 咱 们 赶 紧 再 去 找 找 说 完, 丢 下 没 吃 完 的 面 条, 和 李 永 一 同 匆 匆 出 了 家 门 出 了 电 梯, 韩 大 队 也 没 了 主 见, 用 手 指 捋 着 稀 疏 的 头 发, 说 : 咱 俩 再 分 头 找 找, 说 不 准 他 在 哪 儿 闲 溜 达 呢 十 分 钟 后 咱 俩 在 小 区 广 场 汇 合 李 永 答 应 着, 茫 然 不 知 所 措 地 离 开 了 他 暗 自 揣 摩, 老 爷 子 这 次 是 有 点 不 对 劲, 像 是 有 什 么 心 事, 邻 居 韩 大 队 喊 了 他 几 次 去 喝 几 杯, 他 都 支 支 吾 吾 地 推 辞 了 还 有, 老 爷 子 回 来 的 那 天, 他 们 一 起 去 给 母 亲 上 坟, 烧 纸 的 时 候, 他 听 见 老 爷 子 念 叨 了 不 少 生 生 死 死 的 话 李 永 怀 疑 老 爷 子 是 不 是 得 啥 病 了? 问 李 思 凡, 他 说 没 有 也 没 见 他 吃 药 什 么 的, 李 永 还 为 此 打 电 话 问 过 弟 弟 李 琦 妹 妹 李 敏, 都 说 老 爷 子 的 身 体 挺 好 的 李 永 也 就 没 上 心 李 永 是 李 家 的 老 大, 也 最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他 从 小 对 父 亲 的 话 惟 命 是 从, 他 十 岁 的 时 候, 全 家 从 南 充 农 村 迁 到 城 市, 他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和 奶 奶 留 在 了 农 村 十 八 九 岁 那 年, 奶 奶 去 世 了, 他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来 到 城 市 二 十 七 岁, 他 听 了 李 思 凡 的 话, 和 赵 贤 慧 结 婚 了 三 十 岁, 他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辞 了 刚 干 顺 手 的 维 修 电 工, 在 家 专 职 照 料 病 重 的 母 亲 三 十 五 岁, 母 亲 去 世 了, 他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到 摩 梭 河 县 一 家 私 有 企 业 上 了 班 四 十 五 岁 那 年, 李 思 凡 退 休 了, 李 永 还 是 听 话, 举 家 来 到 李 思 凡 最 留 恋 的 地 方 摩 梭 河 县 赵 贤 慧 经 常 洗 涮 他 说, 你 就 是 老 爷 子 的 一 个 陀 螺, 怎 么 抽 你, 你 怎 么 转 李 永 听 了 只 管 嘿 嘿 地 笑 他 一 直 坚 信 听 老 爸 的 没 错 在 李 永 的 心 目 中, 李 思 凡 不 光 是 威 严 的 父 亲, 更 重 要 的 李 思 凡 是 国 家 干 部, 全 县 人 民 都 听 他 的, 我 为 什 么 不 听 在 家 里, 他 的 话 就 更 应 该 说 一 不 二, 弟 弟 李 琦 妹 妹 李 敏 相 对 他 不 怎 么 听 李 思 凡 的 话, 自 然 他 们 小 时 候 挨 打 比 李 永 要 多 后 来 大 了, 他 俩 都 读 了 大 学, 毕 业 后 都 有 了 不 错 的 职 业, 李 琦 在 省 城 的 一 家 大 公 司 当 上 了 老 总, 李 敏 在 本 市 的 中 心 医 院 当 上 了 科 主 任 对 于 弟 弟 妹 妹 的 造 化, 李 永 一 直 抱 着 不 以 为 然 的 心 态, 他 多 次 对 照 相 片 和 镜 子, 他 心 里 清 楚, 兄 妹 三 个 只 有 他 最 像 李 思 凡, 特 别 是 早 年 秃 顶, 几 乎 像 李 思 凡 传 染 的, 用 他 女 儿 的 形 容 说 法, 他 爷 俩 的 脑 壳 都 是 人 工 小 太 阳 尽 管 李 永 和 赵 贤 慧 几 乎 都 没 有 固 定 的 工 作, 也 没 有 什 么 存 款, 李 永 一 家 过 的 还 是 很 坦 然, 认 识 他 们 的 人 都 知 道, 李 思 凡 是 他 们 的 坚 强 后 盾 赵 贤 慧 有 时 候 发 牢 骚 说 李 家 就 他 没 出 息, 跟 着 他 打 了 二 十 多 年 的 游 击, 要 啥 没 啥 李 永 就 说, 怕 啥 子 嘛, 咱 老 爷 子 不 会 亏 待 亲 生 儿 子 的 他 经 常 提 醒 赵 贤 慧, 也 提 醒 自 己, 对 老 爷 子 好 一 点 他 私 下 对 赵 贤 慧 说, 咱 老 爷 子 这 些 年 国 家 干 部 白 当 啊? 李 琦 李 敏 啥 都 不 缺, 到 头 来 老 爷 子 的 不 就 是 咱 们 的 了 吗 这 时 候, 李 永 还 要 调 侃 赵 贤 慧 头 发 长 见 识 短 看 见 李 思 凡 退 休 了, 赵 贤 慧 有 些 失 望, 李 永 却 告 诉 赵 贤 慧 一 件 事, 就 是 老 爷 子 退 休 以 后 被 聘 请 去 当 专 家, 一 年 就 给 三 十 万 他 时 常 想 起 李 思 凡 对 他 说 的 一 句 话, 你 希 望 得 到 的 是 一 片 树 叶, 我 给 你 的 可 能 是 长 满 树 叶 的 树 枝 或 者 是 一 棵 树 这 不 就 是 最 好 的 暗 示 吗 他 记 得 西 游 记 里 孙 悟 空 就 是 头 上 挨 了 师 祖 的 三 戒 尺, 悟 出 暗 示, 才 得 到 七 十 二 般 变 化 的 真 传 果 然 让 李 永 猜 中 了, 李 思 凡 一 正 式 退 休, 就 在 县 城 松 山 镇 春 江 花 苑 小 区 买 了 一 套 一 百 二 十 多 平 米 的 房 子, 名 字 是 赵 贤 慧 的, 给 李 永 买 了 一 辆 雪 佛 兰 科 鲁 兹 轿 车, 没 让 他 们 掏 一 分 钱 李 思 凡 这 样 做 有 自 己 的 想 法, 那 就 是 他 舍 不 得 他 工 作 几 十 年 的 摩 梭 河 县, 他 要 在 县 城 养 老, 他 曾 给 李 永 说 过 死 后 就 埋 在 摩 梭 河 另 外 他 觉 得 也 应 该 对 李 永 做 一 些 补 偿 李 永 一 家 自 然 高 兴, 用 赵 贤 慧 的 话 说, 终 于 结 束 了 游 击 战, 有 了 块 安 稳 的 根 据 地 当 然 他 两 口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9

12 小 说 坊 子 还 有 更 多 的 想 法 她 悄 悄 地 问 李 永 : 这 就 是 老 爷 子 给 咱 的 树 枝 吧 李 永 抚 摸 着 自 己 的 秃 头, 笑 着 说 : 这 才 哪 到 哪 儿 啊? 老 爷 子 还 要 给 咱 棵 大 树 呢 李 永 心 里 想, 李 思 凡 当 了 这 么 多 年 官, 他 又 处 处 节 俭, 肯 定 有 可 观 的 存 款 他 知 道 现 在 弟 弟 妹 妹 是 不 屑 跟 他 争 这 些 的, 可 他 心 中 仍 十 分 担 心, 他 总 感 到 老 爷 子 的 存 款 另 有 他 用, 怕 肥 水 流 了 外 人 田 他 猜 测 这 次 老 爷 子 就 有 可 能 动 用 他 的 老 窖 几 次 他 想 套 套 李 思 凡 的 话, 可 一 看 到 李 思 凡 那 张 严 肃 的 脸, 只 好 把 想 说 的 咽 回 去 了 反 正 老 爷 子 这 次 回 来 不 简 单, 他 反 复 揣 摩, 老 爷 子 这 次 回 来 心 思 在 摩 梭 河 县 有 什 么 未 了 的 事 一 想 到 这 些, 他 竟 有 些 恐 惧 他 在 手 机 上 看 到 一 句 话, 幸 福 就 是 每 天 不 在 恐 惧 中 生 活, 他 现 在 觉 得 这 话 很 有 道 理 李 永 这 两 天 睡 完 觉, 发 现 头 发 又 掉 了 不 少, 秃 顶 范 围 又 有 所 扩 大, 跟 他 的 恐 惧 有 关 2 李 思 凡 失 联 的 消 息 迅 速 在 春 江 花 苑 传 开 了 值 了 一 个 夜 班 的 韩 大 队, 像 退 休 前 接 到 案 子 一 样, 全 身 心 地 投 入 到 李 思 凡 失 联 的 侦 破 当 中 李 思 凡 是 韩 大 队 的 老 领 导, 李 思 凡 失 联 了, 寻 找 李 思 凡 是 韩 大 队 义 不 容 辞 的 责 任 按 预 约 时 间 李 永 和 韩 大 队 在 小 区 的 休 闲 广 场 碰 在 一 起, 此 时, 冬 季 的 阳 光 洒 满 小 区, 照 在 身 上 暖 暖 的, 许 多 人 从 家 里 出 来 和 阳 光 亲 密 接 触 可 很 多 人 并 不 那 么 专 一, 是 因 为 李 思 凡 失 联, 他 们 三 五 一 堆, 窃 窃 私 语, 肆 意 地 猜 测 李 思 凡 的 去 向 韩 大 队 额 头 上 冒 出 细 细 的 汗 珠, 他 很 想 把 保 安 制 服 外 套 脱 下 来, 却 怕 失 去 什 么, 连 一 个 扣 子 都 没 解 李 永 在 小 区 里 像 个 无 头 苍 蝇, 东 一 下 西 一 下 胡 乱 转 悠 了 大 半 天, 也 没 结 果 他 脑 子 里 很 乱, 嗓 子 很 干, 心 里 很 慌, 光 秃 秃 的 头 顶 上 渗 出 一 层 汗 珠, 在 阳 光 下 闪 着 亮 光 弟 弟 李 琦 也 接 到 李 敏 的 电 话, 说 再 没 消 息 要 从 省 城 赶 过 来 妹 妹 李 敏 和 妹 夫 已 经 在 路 上, 路 上 不 停 打 电 话 询 问 情 况, 也 不 停 责 备 李 永, 说 老 爸 如 果 真 丢 了, 是 他 的 全 部 责 任 听 着 弟 弟 妹 妹 的 指 责, 李 永 无 话 可 说 他 摆 弄 着 李 思 10 凡 的 新 款 华 为 手 机, 反 复 调 出 通 讯 录 通 话 记 录 和 短 信, 也 没 发 现 什 么 他 实 在 揣 摩 不 透 老 爸 去 哪 了? 李 永 见 到 韩 大 队, 可 怜 巴 巴 地 问 : 韩 叔, 您 说 我 爸 能 去 哪 呢? 韩 大 队 不 答 话, 若 有 所 思 地 走 到 稍 僻 静 处 的 一 把 长 条 椅 子 上 坐 下 来, 从 衣 服 口 袋 里 取 出 一 个 巴 掌 大 的 速 记 本 和 一 支 红 蓝 铅 笔 然 后 又 取 出 香 烟, 抽 出 一 支 不 慌 不 忙 地 点 燃, 闭 上 眼, 深 深 吐 出 一 股 烟 气, 稳 定 了 神 情, 睁 开 眼 睛, 带 着 深 邃 的 目 光, 对 李 永 说 : 你 先 说 说 情 况 李 永 便 把 昨 天 到 现 在 的 情 况 叨 咕 了 一 遍 韩 大 队 拣 重 要 的 记 了 不 少 又 问 了 李 思 凡 最 近 的 一 些 情 况 李 永 生 怕 漏 下 什 么, 有 问 必 答, 包 括 他 对 李 思 凡 是 否 得 病 的 猜 疑 以 及 包 里 有 什 么 值 钱 的 东 西 一 一 向 韩 大 队 作 了 报 告 韩 大 队 听 完, 胳 膊 挽 在 胸 前, 闭 了 双 眼, 假 寐 起 来 李 永 不 免 猴 急, 围 着 椅 子 和 韩 大 队 转 了 好 几 圈, 忍 不 住 催 了 几 次 韩 大 队 韩 大 队 睁 开 眼, 又 沉 思 了 片 刻, 一 脸 的 严 肃, 对 李 永 说 : 我 凭 着 多 年 的 办 案 经 验, 大 概 能 推 理 出 你 父 亲 联 系 不 上 的 原 因, 不 过 我 说 出 来, 你 必 须 做 到 三 点, 一 是 要 有 心 理 承 受 能 力, 二 是 不 能 说 韩 叔 瞎 掰, 三 不 能 打 岔 李 永 鸡 吃 米 似 地 点 头, 说 : 好, 一 定, 一 定 随 后 虔 诚 地 蹲 在 地 上 恭 听 韩 大 队 用 了 五 分 钟, 做 了 六 种 推 断 和 分 析 第 一 种 可 能 就 是 被 报 复 了 他 在 这 里 干 了 多 年 的 县 长, 他 办 事 又 讲 原 则, 得 罪 过 不 少 人, 我 干 刑 警 那 会 儿, 就 有 人 掀 翻 他 的 专 车, 还 打 伤 了 他 的 司 机, 扬 言 要 他 的 命 那 个 人 还 被 判 了 刑 他 一 晃 好 多 年 没 回 摩 梭 河 县 了, 恨 他 的 人 很 可 能 趁 此 报 复 第 二 种 可 能 被 纪 检 部 门 找 去 调 查 了 现 在 反 腐 力 度 这 么 大, 他 的 情 况 我 是 知 道 一 些 的, 他 在 位 的 时 候 就 有 人 举 报 他 受 贿, 在 划 资 源 时 搞 钱 权 交 易 刚 才, 我 在 小 区 了 解 情 况, 有 人 说 看 到 昨 天 下 午 小 区 外 头 停 过 一 辆 检 察 院 的 车, 也 有 可 能 被 带 去 调 查 了 第 三 种 可 能 就 是 他 想 不 开, 寻 短 见 了 我 发 现 他 这 次 回 来 心 思 特 别 重, 给 我 念 叨 了 好 多 次, 说 要 赎 什 么 罪, 联 系 到 你 刚 才 说 的 一 些 情 况, 他 肯 定 有

13 什 么 想 不 开 的 事 第 四 种 可 能 他 私 下 约 会 什 么 人 去 了, 人 越 上 年 纪 越 怀 旧, 越 怕 孤 独, 你 该 知 道, 你 妈 走 得 早, 他 又 一 直 没 找, 你 们 哥 几 个 都 不 在 他 身 边, 也 不 关 心 老 年 人 的 生 活 我 估 计 他 想 找 个 伴 你 也 许 知 道, 他 在 摩 梭 河 县, 心 里 是 有 人 的, 以 前 顾 及 影 响, 现 在 他 退 下 来 了, 有 可 能 去 约 会 了 第 五 种 可 能 出 去 遇 到 老 朋 友 老 同 事 了, 多 喝 了 几 杯, 晚 上 没 回 来 这 种 可 能 比 较 小, 他 不 回 来 肯 定 知 道 家 里 惦 记, 好 歹 回 个 电 话, 捎 个 信 什 么 的 他 连 电 话 都 没 带, 肯 定 是 遇 到 了 临 时 或 突 发 的 事 情 第 六 种 可 能 就 是 与 他 的 包 有 关, 那 包 里 是 他 一 生 的 积 蓄, 连 他 亲 生 的 儿 子 都 惦 记, 一 些 坏 人 也 许 更 惦 记, 那 就 是 被 绑 架 了 以 上 这 些 你 琢 磨 琢 磨, 哪 条 更 符 合 实 际 情 况, 咱 好 顺 藤 摸 瓜 李 永 七 上 八 下 地 听 完 韩 大 队 的 推 断 和 分 析, 不 由 暗 自 佩 服 韩 大 队 不 愧 是 搞 公 安 的, 在 这 么 短 的 时 间 就 能 推 断 分 析 得 这 么 透 彻, 也 让 他 更 加 依 赖 韩 大 队 了 他 揉 着 蹲 麻 的 两 个 小 腿 肚 子, 凑 近 韩 大 队, 虔 诚 地 说 : 韩 叔, 您 分 析 的 都 有 道 理, 都 有 道 理 随 后 又 满 腹 狐 疑 问 : 韩 叔, 眼 下 最 当 紧 的 该 做 什 么 呢? 韩 大 队 果 断 地 说 : 咱 们 既 要 往 好 处 想, 也 要 有 最 坏 的 心 里 准 备, 马 上 给 派 出 所 报 案, 同 时 扩 大 寻 找 范 围 韩 大 队 见 李 永 点 头 称 是, 立 马 掏 出 手 机 打 通 了 当 地 派 出 所 的 电 话, 直 接 找 到 他 当 年 的 部 下 何 所 长, 寒 暄 几 句, 报 告 了 李 思 凡 失 联 的 情 况 何 所 长 也 感 到 在 他 管 辖 的 地 盘 上 出 现 这 种 情 况, 非 同 小 可 他 让 李 思 凡 的 亲 属 抓 紧 到 派 出 所 来 一 趟, 好 立 案 随 后 韩 大 队 又 打 了 好 几 个 电 话, 让 他 们 帮 着 寻 找 李 思 凡 李 永 感 动 得 几 乎 热 泪 盈 眶 李 永 正 准 备 去 派 出 所, 赵 贤 慧 慌 慌 张 张 地 来 了, 说 刚 才 金 沙 江 里 打 捞 出 一 具 尸 体, 是 个 男 的 李 永 听 了 一 惊, 问 : 你 咋 知 道 的? 赵 贤 慧 说 是 张 姐 告 诉 她 的 李 永 听 了, 心 里 一 阵 心 悸, 加 上 腿 脚 发 麻, 险 些 跌 倒, 韩 大 队 赶 紧 扶 住 他, 让 他 在 椅 子 上 坐 下 来, 听 赵 贤 慧 说 究 竟 什 么 情 况 本 来 要 睡 懒 觉 的 赵 贤 慧 让 李 永 一 闹 腾, 心 里 也 不 安 稳 了 赵 贤 慧 比 李 永 小 六 岁, 这 些 年 跟 着 李 永 没 享 福, 也 没 受 罪, 就 是 按 照 李 思 凡 的 旨 意, 东 南 西 北 的 搬 了 好 多 次 家 搬 到 摩 梭 河 县 后, 靠 着 李 思 凡 的 老 关 系, 在 一 家 民 营 企 业 当 仓 库 保 管 员, 基 本 上 是 个 闲 职 以 前 家 里 还 忙 乎 孩 子, 现 在 孩 子 考 上 大 学, 她 也 就 没 什 么 事 了, 所 以 每 天 几 乎 两 场 五 元 的 小 麻 将 赵 贤 慧 虽 说 是 当 地 的 农 村 户 口, 可 年 轻 的 时 候, 也 是 远 近 少 有 的 美 人, 她 嫁 给 李 永 一 直 感 到 有 点 冤, 不 光 她 不 情 愿, 而 且 还 背 着 嫁 给 丑 不 拉 唧 黑 啦 吧 唧 老 不 拉 唧 的 李 永, 还 不 是 看 上 他 有 个 当 县 长 的 老 爸 的 名 声 其 实 赵 贤 慧 也 有 自 己 的 爱 情, 甚 至 初 恋 如 果 没 有 老 鹰 岩 水 库 垮 塌, 她 很 有 可 能 和 蒲 海 东 恋 爱 结 婚 了 赵 贤 慧 初 中 毕 业 那 年, 村 上 的 水 库 被 私 挖 盗 采 的 小 煤 矿 采 垮 了, 一 时 间, 几 十 万 立 方 的 水 呼 啸 着 把 下 游 的 房 子 农 田 都 给 毁 了, 牲 畜 冲 走 冲 死 了 上 百, 还 险 些 出 了 人 命 他 们 都 是 受 灾 户, 她 哥 哥 就 是 想 把 自 家 的 农 用 车 从 水 里 开 出 来, 结 果 车 翻 了, 把 两 条 腿 给 砸 断 了, 落 下 残 疾 水 库 垮 后, 受 灾 户 和 村 民 不 断 上 访, 反 映 县 里 的 一 些 领 导 和 煤 老 板 有 权 钱 交 易, 越 界 开 采 水 库 才 垮 的 很 快 水 库 垮 塌 事 件 上 升 为 腐 败 案 件, 省 里 市 里 成 立 了 专 门 调 查 组, 没 多 久, 就 公 开 处 理 了 一 批 县 里 的 干 部, 包 括 县 长 和 两 个 副 县 长, 县 委 书 记 也 受 到 了 处 分 李 思 凡 就 是 水 库 垮 塌 事 故 后, 从 下 面 水 利 局 提 任 副 县 长 的 他 上 任 后 的 第 一 件 事 就 是 安 抚 受 灾 户 和 给 当 地 老 百 姓 一 个 交 待 县 里 准 备 把 三 十 二 家 受 灾 户 安 置 到 另 外 的 一 个 村 子 去 可 这 些 受 灾 户 故 土 难 离, 都 不 愿 离 开, 都 想 让 政 府 帮 他 们 重 修 水 库, 重 建 家 园, 摩 梭 河 县 是 个 穷 县, 再 说 那 个 肇 事 的 煤 老 板 逃 走 了, 索 赔 也 没 有 着 落, 一 时 解 决 不 了 受 灾 户 和 村 民 的 困 难 和 要 求 为 了 安 抚 安 置 他 们, 县 里 的 领 导 和 受 灾 户 们 结 成 了 帮 扶 对 子 与 赵 贤 慧 他 们 家 结 对 子 的 领 导 就 是 李 思 凡, 赵 贤 慧 家 本 来 就 很 困 难, 父 亲 因 病 刚 去 世 一 年 多, 欠 的 账 还 没 还 清 家 里 的 生 活 就 靠 哥 哥 母 亲 种 菜 支 撑 着 水 库 垮 了, 哥 哥 受 伤 了, 地 也 没 了, 收 入 没 了, 他 们 期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1

14 小 说 坊 盼 着 政 府 的 赔 偿, 可 是 政 府 只 是 动 员 他 们 搬 迁 到 一 个 叫 挑 水 箐 的 地 方 受 灾 户 们 非 常 不 愿 意, 县 里 的 大 小 领 导 只 好 各 自 分 工 一 家 一 家 做 工 作, 李 思 凡 好 歹 把 赵 贤 慧 他 们 家 的 工 作 做 通 了, 另 外 还 有 四 家, 一 共 五 家 按 照 政 府 的 安 置, 迁 到 挑 水 箐 而 其 他 的 人 家 任 凭 怎 么 做 工 作, 也 不 肯 搬 迁, 最 后 县 里 只 好 就 近 临 时 安 置 了, 说 等 县 里 有 了 资 金, 把 水 库 重 修 了, 再 让 他 们 搬 回 去 这 一 等 十 多 年 过 去 了, 他 们 的 问 题 仍 没 有 得 到 解 决 受 灾 户 多 数 姓 蒲, 情 绪 意 见 最 大 的 是 蒲 海 东 家 因 为 水 库 是 他 们 家 牵 头, 也 就 是 蒲 海 东 的 爷 爷 在 六 十 年 代 初 期 带 着 蒲 家 的 老 少 爷 们 修 建 的 那 年 月 他 们 几 乎 是 发 扬 了 愚 公 移 山 的 精 神, 蒲 家 的 老 少 起 早 贪 黑 挖 土 凿 石 引 水 拦 坝, 冒 严 寒 顶 风 雨 战 酷 暑, 花 了 整 三 年 的 时 间 修 起 来 的 水 库 修 好 后, 才 陆 陆 续 续 搬 来 了 不 少 的 人 家 这 次 垮 坝, 不 光 冲 毁 了 房 屋 田 地 公 路 牲 畜, 连 蒲 海 东 爷 爷 的 坟 也 冲 得 无 影 无 踪 了, 这 让 他 们 蒲 家 痛 心 疾 首 赵 贤 慧 一 家 三 口 在 挑 水 箐 艰 难 地 生 活 了 好 几 年, 期 间 多 亏 了 有 李 县 长 的 帮 扶 在 她 刚 满 二 十 岁 那 年, 母 亲 说 给 她 张 罗 了 一 门 婚 事, 让 她 嫁 给 李 永 她 想 说, 自 己 已 经 有 对 象 了, 可 她 听 了 母 亲 的 一 席 话, 几 乎 没 犹 豫 就 同 意 了, 可 是 她 连 李 永 的 面 都 没 见 过 等 见 过 李 永, 和 他 一 接 触, 尽 管 一 万 个 不 愿 意, 竟 说 不 出 口 了, 就 这 么 稀 里 糊 涂 和 李 永 成 了 家 李 永 不 光 比 赵 贤 慧 大 不 少, 长 相 上 也 不 般 配, 不 少 人 替 赵 贤 慧 打 抱 不 平, 你 咋 嫁 给 了 一 个 小 老 头 了? 赵 贤 慧 听 了 只 能 苦 笑 这 点 李 永 也 认, 一 次 他 们 去 省 城 逛 春 熙 路 商 业 街, 赵 贤 慧 选 了 件 新 潮 的 羽 绒 服, 对 照 镜 子 试 她 拿 不 准 好 不 好 看, 老 板 说, 巴 适 得 很, 不 信 你 问 你 老 汉 嘛 李 永 听 了 当 即 眉 头 一 皱, 出 了 店 门 赵 贤 慧 还 在 后 面 气 他, 喊 : 老 汉, 不 要 走 嘛, 舍 不 得 掏 钱 嗦 把 李 永 气 得 两 顿 没 吃 饭 赵 贤 慧 说 的 张 姐 是 她 的 麻 友, 叫 张 凤 兰, 也 住 春 江 花 苑, 在 金 沙 江 水 运 局 工 作, 现 在 江 上 没 什 么 可 运 的, 主 要 负 责 打 捞 江 上 的 各 种 污 染 江 水 的 垃 圾, 也 包 括 人 畜 的 尸 体 她 一 个 四 十 过 头 的 女 工, 一 年 到 头 也 没 什 么 活, 只 等 着 四 十 五 岁 内 退 了 她 老 公 跑 物 流, 经 常 不 在 家, 孩 子 在 外 面 读 书, 都 不 需 要 她 操 心, 闲 来 无 事 也 几 乎 天 天 都 要 打 麻 将, 遇 到 了 赵 贤 慧, 两 人 成 了 趣 味 相 投 的 麻 友 张 凤 兰 早 上 起 来 到 小 区 门 口 米 线 店 吃 早 餐 时, 碰 见 单 位 上 的 伍 科 长 开 车 出 去, 伍 科 长 把 车 停 下 来 和 她 打 招 呼, 说 : 大 星 期 天 的 真 丧 气, 江 上 捞 出 一 具 尸 体, 让 我 去 处 理 张 凤 兰 调 侃 说 : 谁 让 你 胆 子 大 又 有 经 验 呢 张 凤 兰 吃 完 早 饭, 就 给 赵 贤 慧 打 电 话 约 打 麻 将 赵 贤 慧 打 着 哈 欠 说 : 怕 是 打 不 成 了, 我 家 老 爷 子 丢 了, 正 忙 着 找 呢 张 凤 兰 联 想 金 沙 江 捞 起 尸 体 的 事, 顺 口 对 赵 贤 慧 说 了 赵 贤 慧 听 了 匆 忙 挂 了 电 话, 给 李 永 打 了 几 个 电 话 不 见 接, 只 好 下 楼 找 李 永 来 了 赵 贤 慧 着 急 地 对 李 永 说 : 你 别 这 么 坐 着 啊 赶 紧 开 车 去 看 看 呗 李 永 木 呆 呆 地 站 起 来, 从 腰 带 上 取 下 车 钥 匙, 准 备 去 开 车 韩 大 队 说 : 先 不 忙 对 赵 贤 慧 说 : 咱 也 不 能 听 风 就 是 雨, 你 还 是 再 打 电 话 问 问, 把 情 况 搞 清 楚 再 说 赵 贤 慧 听 了, 掏 出 手 机 离 开 韩 大 队 和 李 永 十 多 步, 和 张 凤 兰 打 通 电 话, 叽 叽 咕 咕 说 了 一 通, 挂 了 她 刚 走 近 韩 大 队 和 李 永, 张 凤 兰 就 把 电 话 打 过 来 了 说 不 是 她 问 了 伍 科 长, 那 个 从 江 里 打 捞 出 来 的 尸 体 已 经 腐 烂 了, 不 可 能 是 李 家 老 爷 子 李 永 听 了 松 了 一 口 气, 为 李 思 凡 抱 不 平 地 说 : 我 爸 不 可 能 走 这 条 路 又 嘲 讽 赵 贤 慧 说 : 你 那 麻 友 的 话 靠 不 住 赵 贤 慧 听 了 不 愿 意 了, 说 : 人 家 也 是 好 意, 你 怎 么 扯 到 麻 将 上 去 了 李 永 还 想 争 辩, 被 韩 大 队 打 断 了 咱 都 别 扯 用 不 着 的 了, 时 间 不 等 人, 李 永, 你 赶 紧 去 派 出 所 报 案 吧 待 李 永 走 了, 韩 大 队 又 把 自 己 的 一 些 分 析 对 赵 贤 慧 讲 了 一 遍, 他 还 特 意 把 两 个 重 点 分 析 了 一 通 赵 贤 慧 是 个 聪 明 人, 听 韩 大 队 往 这 两 点 上 分 析, 不 自 主 的 脸 都 红 了 不 等 韩 大 队 说 完, 就 打 断 话, 说 道 : 韩 叔, 您 的 意 思, 我 晓 得, 我 这 就 去 问 她 怕 韩 大 队 再 说 多 了 匆 匆 走 了 12

15 韩 大 队 觉 得 有 点 累, 他 看 了 下 天 空, 几 朵 白 云 悠 闲 地 在 湛 蓝 的 空 中 行 走, 心 想, 要 不 今 天 我 也 闲 得 跟 天 上 云 彩 一 样 不 禁 脱 口 骂 道 : 娘 的, 真 是 怪 了, 这 老 家 伙 到 底 跑 哪 儿 去 了 呢? 这 时 候, 两 个 老 年 人 悄 悄 来 到 韩 大 队 跟 前, 一 个 提 着 折 叠 凳 的 胖 老 头, 一 个 拄 着 拐 杖 的 瘦 老 头, 年 纪 都 在 七 十 左 右, 他 们 并 排 站 在 韩 大 队 面 前 韩 大 队 经 常 看 见 他 们, 小 区 太 大 了, 韩 大 队 一 时 想 不 起 他 们 姓 什 么 韩 大 队 见 他 俩 相 互 扭 捏 推 搡, 有 些 拘 谨 想 到 群 众 的 眼 睛 是 雪 亮 的, 他 们 肯 定 有 情 况 要 说 韩 大 队 摆 出 笑 脸, 站 起 来, 请 他 们 坐 下 来, 热 情 地 喊 着 老 哥, 掏 出 烟 让 他 们 抽 他 们 都 不 肯 坐, 烟 也 不 要, 只 说 想 给 他 汇 报 件 事 情, 不 知 当 讲 不 当 讲? 韩 大 队 一 脸 的 虔 诚, 鼓 励 他 们 随 便 说 胖 老 头 被 瘦 老 头 推 了 一 下, 胖 老 头 不 自 然 地 干 咳 了 几 声, 说 : 韩 大 队, 我 们 都 晓 得 你 在 操 心 李 县 长 的 事, 有 个 情 况 我 们 吃 不 准, 但 还 是 觉 得 有 必 要 向 你 反 映 一 下 韩 大 队 耐 心 地 边 听 边 记, 没 等 那 个 老 同 志 说 完, 他 就 基 本 上 确 定 李 思 凡 真 的 被 人 带 走 了, 虽 然 据 老 同 志 描 述 的 那 个 人 又 不 像 他 怀 疑 的 蒲 海 东, 可 他 依 然 坚 定 自 己 的 怀 疑 他 沉 思 了 片 刻, 眼 睛 一 亮, 手 掌 响 亮 地 拍 了 下 大 腿, 说 : 肯 定 与 那 小 子 有 关, 跑 不 了 他 个 卖 切 糕 的 说 罢, 向 两 位 老 同 志 道 了 谢, 握 了 手, 带 着 山 重 水 复 疑 无 路, 柳 暗 花 明 又 一 村 的 兴 奋 出 了 小 区, 他 要 去 派 出 所 3 赵 贤 慧 边 走 边 思 量, 刚 才 韩 大 队 说 的 那 些, 她 觉 得 有 些 过 于 悬 乎, 可 人 家 毕 竟 是 搞 公 安 的 刚 才 韩 大 队 话 中 有 话, 给 她 分 析 也 许 有 人 刻 意 报 复, 言 下 之 意 就 是 指 蒲 海 东 韩 大 队 知 道 蒲 海 东 在 心 里 一 直 记 恨 着 李 思 凡 韩 大 队 之 所 以 给 她 说 蒲 海 东, 是 因 为 她 和 蒲 海 东 的 关 系 不 一 般, 她 和 韩 大 队 住 邻 居, 闲 聊 时, 摆 过 她 和 蒲 海 东 的 关 系 她 真 怕 蒲 海 东 脑 子 又 短 路, 做 出 违 法 的 事 来 赵 贤 慧 越 想 越 不 踏 实, 掏 出 手 机 找 蒲 海 东, 拨 了 几 次 都 无 法 接 通, 赵 贤 慧 竟 有 些 慌 了, 她 决 定 到 蒲 海 东 家 去 赵 贤 惠 和 蒲 海 东 是 一 个 村 的, 从 小 一 块 长 大 的 蒲 海 东 比 赵 贤 慧 大 四 岁, 两 家 的 房 子 相 互 看 得 到, 都 住 在 老 鹰 岩 水 库 下 游, 从 小 赵 贤 慧 就 喜 欢 跟 着 蒲 海 东 玩, 海 东 哥 长, 海 东 哥 短 的 叫 着 读 书 的 时 候, 他 们 都 在 乡 里 读, 村 里 到 学 校 有 七 里 多 的 山 路, 也 比 较 偏 僻, 家 远 的 好 多 同 学 都 住 校, 他 们 两 家 条 件 都 不 好, 没 敢 住 校, 这 样 他 俩 就 成 了 上 学 的 伴 尽 管 蒲 海 东 高 赵 贤 慧 两 个 年 级, 无 论 早 晚 蒲 海 东 都 等 着 赵 贤 慧 蒲 海 东 平 时 只 是 话 少, 爱 钻 牛 角 尖, 很 多 人 取 笑 他 是 一 根 筋, 可 在 赵 贤 慧 心 目 中 蒲 海 东 是 对 她 最 好 的 人 上 学 那 会 儿 好 多 人 还 以 为 蒲 海 东 是 赵 贤 慧 的 亲 哥 年 龄 大 了, 他 们 的 感 情 也 是 与 日 俱 增, 在 很 多 人 眼 里 他 们 也 是 青 梅 竹 马 赵 贤 慧 长 得 漂 亮 乖 巧, 蒲 海 东 长 得 帅 气 水 库 垮 坝 后, 政 府 没 把 他 们 两 家 安 顿 在 一 个 地 方, 赵 贤 慧 他 们 家 被 安 置 在 挑 水 箐, 蒲 海 东 他 们 家 被 安 置 在 县 政 府 附 近, 政 府 把 蒲 海 东 他 们 变 成 了 城 镇 户 口, 蒲 海 东 被 安 排 到 一 个 厂 子 当 工 人 对 于 这 些, 受 灾 户 们 是 不 满 意 的, 特 别 是 蒲 家, 好 多 年 一 直 上 访, 要 求 政 府 重 建 家 园 赵 贤 慧 和 蒲 海 东 两 家 虽 住 的 远 了, 他 们 的 联 系 并 没 有 减 少, 两 人 刚 准 备 表 明 关 系, 赵 贤 慧 却 听 从 母 亲 之 命 嫁 给 了 李 永 赵 贤 慧 把 母 亲 的 话 对 蒲 海 东 说 了, 俺 们 家 那 个 状 况, 你 能 扛 得 住 吗? 蒲 海 东 还 真 的 不 敢 拍 胸 脯, 赵 家 的 经 济 条 件 不 好, 他 家 的 条 件 也 不 好, 他 下 面 还 有 两 个 妹 妹 一 个 弟 弟, 家 里 就 靠 务 农 种 菜 维 持 生 活 赵 贤 慧 说 要 嫁 给 县 长 的 大 儿 子 李 永, 蒲 海 东 难 受 的 心 流 血, 却 又 无 可 奈 何, 最 后 只 憋 出 四 个 字, 祝 你 幸 福 说 完, 就 像 一 只 受 伤 的 野 兽 逃 离 了 赵 贤 慧, 自 此 几 乎 没 和 赵 贤 慧 主 动 联 系 过 赵 贤 慧 嫁 给 了 李 永, 对 蒲 海 东 的 打 击 很 大, 他 心 情 郁 闷 地 独 自 跑 到 广 州 打 了 几 年 的 工, 却 没 挣 到 什 么 钱 回 来 后, 就 有 些 自 暴 自 弃 了, 那 段 时 间, 蒲 海 东 每 天 几 乎 就 做 两 件 事, 白 天 跟 着 蒲 家 的 人 上 访, 晚 上 喝 酒, 边 喝 边 胡 乱 地 唱 那 首 叫 小 芳 的 歌 儿, 好 多 人 都 知 道, 那 首 歌 基 本 上 让 他 唱 烂 了 也 就 是 在 上 访 的 时 候, 蒲 海 东 带 人 把 李 思 凡 的 专 车 掀 翻 了, 还 打 伤 了 李 思 凡 的 司 机, 蒲 海 东 为 此 被 判 了 两 年 徒 刑 赵 贤 慧 知 道, 蒲 海 东 是 借 此 泄 愤, 报 复 李 家 蒲 海 东 在 西 昌 监 狱 服 刑 的 时 候, 赵 贤 慧 去 看 过 蒲 海 东, 没 想 到 蒲 海 东 坚 决 不 见 她 后 来 蒲 海 东 出 来 了, 赵 贤 慧 又 去 看 他, 蒲 海 东 竟 当 面 骂 她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3

16 小 说 坊 是 叛 徒, 帮 助 当 官 的 整 老 百 姓 赵 贤 慧 委 屈 得 不 得 了, 可 赵 贤 慧 内 心 一 直 惦 记 着 蒲 海 东, 经 常 向 人 打 听 蒲 海 东 的 情 况, 得 空 就 到 他 家 看 看, 给 老 人 和 孩 子 买 些 东 西 这 些 年 来, 蒲 海 东 过 得 并 不 如 意, 服 完 刑 后, 在 街 上 开 了 个 干 货 店, 后 来, 找 了 个 二 婚 的 女 人, 给 他 生 了 个 女 儿, 孩 子 才 六 岁, 女 人 就 和 他 离 了, 孩 子 一 直 由 他 父 母 带 蒲 海 东 也 没 再 找, 很 马 虎 地 经 营 着 干 货 店, 以 此 养 活 一 家 人 再 后 来, 蒲 海 东 竟 一 门 心 思 要 重 建 老 鹰 岩 水 库, 店 子 基 本 上 不 管 了, 雇 了 个 人 帮 着 经 营 家 也 不 管 了, 大 小 事 都 交 给 了 他 父 母 他 这 一 折 腾 好 多 年, 家 里 指 望 不 上 他 不 说, 他 还 欠 了 不 少 债, 把 他 父 母 气 得 不 得 了 赵 贤 慧 也 时 常 埋 怨 蒲 海 东 脑 子 一 根 筋, 犟 得 跟 驴 一 样 赵 贤 慧 住 的 小 区 离 蒲 海 东 家 有 七 八 公 里, 平 时 她 去 一 般 坐 公 交 车, 今 天 她 喊 了 辆 跑 出 租 的 私 家 奥 拓 车, 直 奔 蒲 海 东 家 车 上 她 心 里 仍 是 七 上 八 下 的, 又 乱 想 到 公 公 是 不 是 真 去 母 亲 哪 儿 了? 最 终, 还 是 忍 不 住 给 她 母 亲 黄 清 芳 打 了 个 电 话, 问 李 思 凡 去 她 哪 儿 没 有? 黄 清 芳 接 了 电 话 很 是 纳 闷, 说 : 他 都 多 少 年 没 登 咱 家 的 门 了? 你 该 最 清 楚 你 问 这 干 啥? 赵 贤 慧 刚 把 事 情 说 了 个 大 概, 黄 清 芳 就 着 急 了, 一 边 埋 怨 她 没 把 李 思 凡 照 顾 好, 一 边 催 促 她 赶 紧 找 人 去, 接 着 又 念 叨 起 李 思 凡 对 他 们 家 的 好 来 赵 贤 慧 碍 着 有 司 机 在 旁 边, 哼 哼 哈 哈 地 答 应 着, 挂 了 电 话 后 悔 打 这 个 电 话, 这 会 儿, 她 虽 然 确 定 公 爹 没 来 挑 水 箐, 却 又 联 想 起 当 年 母 亲 和 老 公 公 昔 日 的 旧 情 来 水 库 垮 塌 后, 县 里 的 领 导 和 受 灾 户 结 成 了 帮 扶 对 子, 李 思 凡 结 的 是 赵 贤 慧 家 那 时 候, 李 思 凡 刚 当 上 副 县 长, 为 了 动 员 她 家 搬 迁, 没 少 到 她 们 家 来 做 工 作 当 时, 她 心 里 还 挺 喜 欢 他, 因 为 每 次 李 思 凡 到 她 们 家 里 来, 都 不 空 手, 给 她 们 带 吃 的 用 的 东 西 她 看 得 出 来, 多 数 东 西 都 是 他 自 己 掏 钱 买 的 后 来 她 稀 里 糊 涂 地 嫁 给 李 永, 就 怀 疑 李 思 凡 早 就 相 中 了 她, 因 为 李 思 凡 经 常 夸 她 虽 然 母 亲 多 次 说, 嫁 给 李 永 是 她 的 主 意, 赵 贤 慧 并 不 完 全 相 信 再 后 来, 李 思 凡 的 爱 人 生 病 住 院, 黄 清 芳 经 常 来 李 家 帮 忙, 李 思 凡 的 爱 人 因 病 去 世 后, 黄 清 芳 来 李 家 的 次 数 仍 有 增 无 减, 闲 话 也 跟 着 出 来 了, 说 李 思 凡 工 作 做 到 家 了, 先 把 帮 扶 对 子 家 的 姑 娘 帮 成 了 儿 媳 妇, 又 快 把 亲 家 帮 成 老 婆 了 而 作 为 县 长 的 李 思 凡 听 到 这 种 闲 话, 立 即 来 了 个 急 刹 车, 直 接 告 诉 黄 清 芳 不 要 到 他 们 李 家 来 了, 他 自 己 也 几 乎 不 登 她 家 的 门 了 母 亲 尽 管 委 屈 伤 心 的 不 得 了, 却 不 埋 怨 李 思 凡, 他 们 之 间 像 有 什 么 默 契, 这 么 多 年, 李 思 凡 和 黄 清 芳 都 没 有 再 婚, 这 让 很 多 人 费 解 赵 贤 慧 正 胡 思 乱 想 着, 黄 清 芳 打 来 个 电 话, 说 要 过 来 黄 清 芳 住 在 挑 水 箐, 到 赵 贤 慧 家 要 坐 半 个 小 时 的 公 交 车, 家 里 的 伤 残 哥 哥 还 需 要 人 照 顾 赵 贤 慧 说 : 妈, 你 就 别 来 了, 我 们 正 找 呢, 一 有 消 息 就 告 诉 你 没 等 赵 贤 慧 说 完, 黄 清 芳 打 断 她, 说 已 经 坐 上 车 了 赵 贤 慧 无 语 地 挂 了 电 话, 不 禁 感 叹, 这 老 妈, 还 真 重 感 情 不 禁 想 起 自 己 五 一 节 到 大 理 旅 游, 了 解 到 的 大 理 白 族 风 俗, 老 年 人 的 情 人 节 绕 三 灵, 每 年 农 历 四 月 二 十 三 至 二 十 五, 上 了 年 纪 的 老 人 可 以 出 门 三 天, 去 和 以 前 的 恋 人 相 会, 还 依 稀 记 得 一 句 歌 词 : 我 牙 已 经 脱 落 了, 唱 不 成 歌 了, 但 我 要 来 默 默 与 你 坐 一 会 儿 车 直 接 开 到 蒲 海 东 家 的 楼 下, 赵 贤 慧 让 车 等 一 会 儿 她 敲 开 门, 看 见 蒲 海 东 的 父 母 正 剥 豌 豆, 他 十 四 岁 的 女 儿 蒲 红 霞 在 做 作 业 他 们 见 赵 贤 慧 来 了, 都 非 常 热 情 地 招 呼 问 候 虽 然 蒲 海 东 对 赵 贤 慧 有 成 见, 可 蒲 家 上 下 都 很 待 见 她 赵 贤 慧 进 屋 坐 下, 接 过 蒲 红 霞 泡 的 茶, 才 觉 得 来 得 匆 忙, 没 买 点 水 果 什 么 的 赵 贤 慧 告 诉 他 们 她 是 来 找 蒲 海 东 的, 电 话 打 不 通, 才 找 到 家 里 来 的 他 们 看 出 赵 贤 慧 的 焦 虑, 有 些 紧 张 地 问 什 么 事? 赵 贤 慧 一 下 子 又 不 敢 说 了 顺 口 说 道 : 有 人 给 海 东 介 绍 了 个 女 朋 友, 条 件 不 错, 让 他 去 看 看 蒲 海 东 离 婚 以 后, 赵 贤 慧 一 直 留 心 想 帮 他 介 绍 一 个, 可 每 次 都 让 蒲 海 东 粗 暴 的 拒 绝 了 他 父 亲 听 了 生 气 地 说 : 小 慧 儿, 你 莫 管 他 喽, 就 让 他 一 个 人 过 好 了 莫 法, 太 犟 喽 四 十 好 几 的 人 了, 还 在 异 想 天 开, 那 么 多 人 劝, 他 硬 是 不 听, 非 得 要 在 山 里 面 搞 点 啥 子 名 堂 出 来 前 天 又 跑 到 家 里 喊 我 给 他 找 一 千 块 钱, 我 还 把 他 骂 球 一 顿, 让 他 收 收 心, 安 心 过 日 子 他 根 本 不 卵 我, 脾 气 比 老 子 还 大, 14

17 爬 起 来 跑 球 了, 那 龟 儿 子, 两 天 都 没 回 家 喽, 不 是 跑 到 老 鹰 岩 去 了 就 是 去 昆 明 进 货 去 了 蒲 海 东 的 女 儿 蒲 红 霞 虽 然 人 小, 好 像 看 出 赵 贤 慧 不 是 为 相 亲 来 的 她 走 近 赵 贤 慧 身 旁 悄 声 细 语 地 问 道 : 姑 姑, 你 找 爸 爸 没 有 其 他 的 事 吧? 问 得 赵 贤 慧 脸 都 红 了 赵 贤 慧 忙 把 蒲 红 霞 搂 在 怀 里, 说 : 没 有 其 他 事, 没 有 其 他 事 蒲 红 霞 听 了, 笑 了 她 看 了 下 爷 爷 奶 奶, 又 对 赵 贤 慧 说 道 : 我 爸 爸 说 他 要 实 现 他 的 理 想 蒲 海 东 的 父 亲 把 红 霞 的 话 打 断 了 : 还 狗 屁 理 想 呢, 我 前 天 把 那 一 千 块 钱 给 了 他, 你 娃 娃 书 都 读 不 成 喽, 你 还 帮 到 他 说, 没 你 小 孩 子 的 事, 快 去 写 作 业 赵 贤 慧 知 道, 蒲 海 东 的 女 儿 今 年 要 升 初 中 了 红 霞 噘 着 小 嘴 走 开 了 蒲 海 东 的 父 亲 又 继 续 数 落 蒲 海 东, 还 提 到 蒲 海 东 赌 气 说 借 不 到 钱 要 去 抢 钱 赵 贤 慧 听 蒲 海 东 的 父 亲 这 么 说, 心 里 越 发 不 踏 实, 又 不 想 给 他 们 增 添 心 理 负 担, 便 说 : 伯 伯 嬢 嬢, 人 家 还 等 到 回 话 呢, 既 然 他 不 在 家 我 就 走 了 蒲 家 的 人 再 三 挽 留, 说 她 难 得 来 一 次 赵 贤 慧 又 说 她 是 租 车 来 的 出 了 门, 蒲 家 老 少 果 然 看 见 一 辆 奥 拓 车 停 在 外 面 红 霞 腿 快, 跑 上 前 把 二 十 元 的 车 费 付 了, 惹 得 大 家 为 二 十 块 钱 推 让 了 好 一 阵, 最 终 赵 贤 慧 还 是 握 着 二 十 块 钱 上 了 车 车 刚 要 开, 蒲 红 霞 从 车 窗 递 给 赵 贤 慧 一 张 本 市 的 晚 报, 说 上 面 有 她 的 一 篇 作 文, 让 她 有 空 看 看, 并 说 看 完 要 记 得 还 给 自 己 赵 贤 慧 哼 哈 答 应 着 接 了 报 纸, 折 好 放 进 挎 包, 坐 车 离 开 了 蒲 家 韩 大 队 刚 出 小 区 门 口, 就 碰 见 派 出 所 的 警 车, 警 车 见 到 韩 大 队 停 了 下 来, 何 所 长 一 位 年 轻 的 民 警 和 李 永 从 车 里 下 来 何 所 长 四 十 出 头 的 样 子, 他 和 那 个 年 轻 的 民 警 都 是 全 副 武 装 何 所 长 下 车 见 到 韩 大 队, 喊 着 老 领 导 好, 很 规 矩 地 敬 了 个 礼, 那 个 年 轻 的 民 警 见 状 也 赶 忙 对 着 韩 大 队 举 手 行 礼 韩 大 队 退 休 后 就 没 享 受 过 这 种 厚 遇 了, 他 舒 心 地 笑 着, 快 步 上 前 把 两 个 人 的 手 放 下 来, 言 不 由 衷 地 说 道 : 咋 还 给 我 客 套 了? 何 所 长 介 绍 说, 年 轻 的 警 官 姓 杨 几 个 人 寒 暄 完, 韩 大 队 对 何 所 长 说 : 我 们 还 是 先 分 析 分 析 案 情 吧 他 见 何 所 长 点 头, 杨 警 官 掏 出 本 子, 韩 大 队 清 了 清 嗓 子 说 道 : 根 据 群 众 反 映, 李 思 凡 是 昨 天 下 午 三 点 左 右 出 的 小 区, 去 了 农 贸 市 场, 估 计 是 去 买 什 么 大 概 在 三 点 半 的 时 候, 在 农 贸 市 场 有 人 看 见 他 和 一 个 四 十 多 岁 的 中 年 人 上 了 一 辆 双 排 座 货 车 那 个 中 年 人 虽 然 不 是 蒲 海 东, 可 我 仍 怀 疑 与 他 有 关, 也 就 是 说 那 个 中 年 人 和 蒲 海 东 是 一 伙 的, 他 们 很 有 可 能 有 预 谋 地 骗 走 或 劫 走 了 李 思 凡 那 个 蒲 海 东, 他 曾 有 过 前 科, 十 多 年 前, 他 被 判 过 刑 原 因 就 是 带 人 掀 翻 时 任 摩 梭 河 县 县 长 李 思 凡 的 车, 打 伤 司 机 被 判 的 他 的 案 子 是 我 经 手 的, 蒲 海 东 我 也 算 了 解, 很 固 执 的 一 个 人, 对 老 鹰 岩 水 库 的 事 一 直 耿 耿 于 怀, 埋 怨 政 府 没 把 事 情 办 好, 多 次 上 访, 自 然 对 县 长 的 意 见 最 大, 也 就 是 对 李 思 凡 的 意 见 最 大 我 分 析, 这 次 蒲 海 东 有 可 能 是 李 思 凡 失 联 的 最 大 嫌 疑 人, 究 竟 是 被 绑 架 了 或 其 他 行 为 还 待 进 一 步 调 查 韩 大 队 在 分 析 案 情 的 时 候, 没 再 称 李 思 凡 李 县 长 李 永 在 一 旁 听 了, 不 住 地 点 头 认 可 他 插 话 说 : 这 些 年 那 小 子 没 少 找 我 家 老 爷 子 的 麻 烦, 他 恨 我 爸 蹲 了 两 年 牢 也 没 把 他 改 造 好 何 所 长 紧 皱 眉 头 认 真 地 听 着, 他 带 着 疑 问, 问 道 : 关 键 是 那 个 蒲 海 东 对 李 思 凡 的 意 见 或 仇 恨 究 竟 有 多 深, 值 不 值 得 他 对 李 思 凡 有 极 端 的 行 为 动 机 再 说 了, 县 里 的 领 导 不 只 李 思 凡 一 个 人, 为 什 么 蒲 海 东 只 针 对 李 思 凡? 韩 大 队 接 话 说 : 那 些 年 的 事 我 比 较 清 楚, 老 鹰 岩 水 库 垮 塌 以 后, 水 库 下 游 十 几 户 村 民, 多 次 上 访, 要 求 政 府 帮 助 他 们 重 返 家 园, 他 们 的 理 由 是 因 为 腐 败 才 造 成 的 水 库 垮 塌 后 来 虽 然 处 理 了 一 批 人, 村 民 仍 不 满 意, 越 级 上 访 多 次, 后 来 市 里 拨 了 十 多 万 的 资 金, 却 被 当 时 的 县 长 李 思 凡 挪 作 他 用 了 你 说 他 们 能 对 他 没 意 见 吗? 一 次, 上 访 的 村 民 把 李 思 凡 的 车 拦 住 了, 非 得 要 那 笔 钱 闹 僵 了, 以 蒲 海 东 为 首 的 村 民, 把 车 掀 翻 了 不 说, 还 要 打 李 思 凡, 司 机 上 前 拦, 与 蒲 海 东 发 生 冲 突, 被 打 伤 了, 还 伤 得 不 轻, 为 这, 蒲 海 东 被 以 故 意 伤 害 罪 判 了 两 年 刑 韩 大 队 还 想 说 一 下 蒲 海 东 和 赵 贤 慧 的 关 系, 却 被 那 个 杨 警 官 打 断 了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5

18 小 说 坊 做 记 录 的 杨 警 官 插 话 说 : 他 们 也 是 没 有 法 律 意 识, 可 以 向 上 级 反 映 噻, 专 款 专 用 嘛 李 永 听 了 不 愿 意 了, 白 了 杨 警 官 一 眼 说 道 : 我 老 爷 子 也 是 专 款 专 用, 你 肯 定 不 知 道, 以 前 我 们 都 是 喝 老 鹰 岩 水 库 的 水, 水 库 垮 了 后, 几 千 人 的 吃 水 没 了 着 落, 和 一 家 煤 矿 共 用 一 条 供 水 管 道, 紧 张 得 很, 那 段 时 间, 自 来 水 公 司 一 个 星 期 才 给 每 家 供 一 次 水, 这 种 情 况 韩 叔 肯 定 知 道 市 里 拨 的 款, 我 家 老 爷 子 用 于 新 供 水 管 道 铺 设 了, 要 不 现 在 我 们 能 家 家 吃 长 流 水 啊! 他 们 那 伙 人 根 本 没 有 全 局 观 念, 只 顾 自 己 李 永 看 见 赵 贤 慧 在 路 边 下 了 车, 把 话 打 住 赵 贤 慧 也 看 见 了 李 永, 她 见 到 警 车 警 察, 心 里 又 增 添 了 几 分 紧 张 她 来 到 李 永 身 旁, 悄 悄 地 问 : 有 消 息 了? 李 永 脱 口 说 道 : 肯 定 是 蒲 海 东 那 个 混 蛋 对 咱 老 爷 子 下 手 了 赵 贤 慧 惊 讶 地 说 道 : 真 是 他 啊! 我 刚 从 他 家 回 来 何 所 长 听 赵 贤 慧 这 么 说, 就 让 她 说 说 情 况 韩 大 队 介 绍 说 赵 贤 慧 是 李 思 凡 的 儿 媳 妇 这 时 候 已 过 十 点, 小 区 门 口 进 进 出 出 的 人 多 了 起 来, 一 些 人 停 下 来 打 探 情 况 赵 贤 慧 刚 要 说 话, 何 所 长 的 电 话 响 了, 大 家 都 停 止 了 说 话 何 所 长 一 听 是 领 导 打 来 的, 他 唯 唯 诺 诺 答 应 了 好 一 阵, 才 挂 了 电 话 他 挂 了 电 话, 对 年 轻 民 警 说 了 句 : 是 老 大 打 来 的 电 话 是 县 公 安 局 局 长 打 来 的 何 所 长 清 了 清 嗓 子 说 道 : 刚 才 县 局 领 导 对 李 思 凡 失 联 作 了 重 要 指 示, 让 我 们 抓 紧 核 实 调 查, 如 果 下 午 三 点 还 没 消 息, 我 们 局 长 就 亲 自 过 来, 立 案 侦 查 现 在 我 们 仅 仅 怀 疑 猜 测 李 思 凡 失 联 与 蒲 海 东 有 关, 却 没 有 什 么 证 据 现 在 关 键 的 还 是 把 蒲 海 东 找 到 赵 贤 慧 接 话 说 道 : 我 大 概 知 道 他 在 哪 儿, 他 爸 说 可 能 去 了 老 鹰 岩 大 伙 一 听, 不 免 犹 豫 了 他 们 大 都 知 道 去 老 鹰 岩 有 五 十 多 公 里 的 路 程, 路 况 也 不 好, 特 别 是 被 冲 毁 的 那 一 段 路, 更 是 难 走, 开 车 去 要 一 个 多 小 时 何 所 长 问 赵 贤 慧 : 能 确 定 不? 要 是 他 们 没 在 的 话, 就 耽 误 时 间 了 赵 贤 慧 说 : 他 电 话 打 不 通, 不 敢 保 证 他 爸 还 说 也 可 能 去 昆 明 进 货 去 了 不 过, 我 认 为 他 在 老 鹰 岩, 这 么 多 年 了, 他 多 数 时 间 都 在 那 里 吃 住, 要 重 修 老 鹰 岩, 这 两 年 他 又 承 包 了 不 少 的 荒 山, 种 水 果, 在 那 里 的 可 能 性 大 她 正 说 着, 她 母 亲 黄 清 芳 气 吁 吁 地 赶 来 了 赵 贤 慧 把 黄 清 芳 拉 到 一 边, 嗔 怪 说 : 妈, 不 是 不 让 你 来 嘛 黄 清 芳 从 公 交 站 下 车, 走 得 急, 汗 都 走 出 来 了 她 用 手 帕 擦 着 脸 上 的 汗, 答 道 : 还 不 让 来, 老 李 肯 定 遇 到 啥 子 事 喽, 我 昨 晚 上 梦 做 得 不 好, 怕 是 要 出 啥 子 事 看 嘛, 警 察 都 来 了, 到 底 啷 个 喽? 硬 是 让 人 不 踏 实 何 所 长 看 了 一 下 手 机 上 的 时 间, 刚 好 十 点 半 他 果 断 地 说 : 我 们 马 上 去 一 趟 老 鹰 岩 杨 警 官 听 了, 迅 速 收 了 纸 笔, 上 了 警 车, 准 备 发 动 警 车 韩 大 队 说, 他 也 想 跟 着 去 何 所 长 同 意 了 他 待 何 所 长 上 了 副 驾, 开 了 车 后 门, 上 了 车 这 时 候 一 辆 马 自 达 越 野 车 开 到 警 车 前 停 了 下 来, 是 李 思 凡 女 儿 李 敏 的 车, 李 敏 和 丈 夫 下 了 车, 看 到 李 永 他 们 围 着 警 车, 也 是 紧 张 问 李 永 什 么 情 况 李 永 说 : 怀 疑 咱 老 爸 被 人 带 到 老 鹰 岩 去 了, 警 察 正 准 备 去 找 呢 李 敏 的 丈 夫 是 市 电 信 公 司 的 老 总, 长 得 圆 滚 滚 的, 个 不 高, 戴 着 一 副 眼 镜, 四 十 出 头 的 样 子, 他 下 了 车, 赶 忙 过 去 和 警 车 上 的 人 打 招 呼, 掏 出 中 华 烟 请 他 们 抽 自 我 介 绍 说, 他 姓 魏, 叫 魏 勇, 是 李 思 凡 的 女 婿 两 个 警 察 都 不 抽 烟, 只 有 韩 大 队 接 了 一 支 何 所 长 跟 李 敏 他 们 客 套 完, 说 : 时 间 不 早 了, 我 们 得 赶 到 老 鹰 岩 去 调 查 说 完, 警 车 走 了 把 李 永 他 们 一 家 子 和 一 些 看 热 闹 的 人 留 在 了 小 区 门 口 李 永 他 们 有 些 不 知 所 措 了, 他 问 李 敏 怎 么 办? 魏 勇 说 : 要 不 咱 们 也 跟 着 去 老 鹰 岩 去 看 看 吧 李 敏 说 : 那 就 赶 紧 跟 着 警 察 一 起 去 吧 听 李 敏 这 么 一 说, 李 永 赵 贤 慧 黄 清 芳 和 李 敏 两 口 子 依 次 上 了 车, 跟 着 警 车 去 了 十 几 个 看 热 闹 的 人, 正 议 论 着 要 散 去, 一 个 骑 摩 托 车, 年 龄 三 十 岁 左 右, 长 得 矮 粗 胖 的 小 伙 子, 把 车 刹 在 他 们 跟 前 问 道 : 他 们 在 找 那 个 老 革 命 吗? 我 晓 得 16

19 有 人 认 出 他 是 在 农 贸 市 场 门 口 跑 摩 的 的 柱 子, 问 他 怎 么 知 道? 柱 子 看 了 一 下 周 围 的 人, 翻 了 几 下 白 眼, 丢 了 句 : 懒 球 的 和 你 们 说 发 动 摩 托 车, 一 溜 烟 跑 了 惹 得 一 阵 乱 骂 4 去 老 鹰 岩 的 路 只 有 二 十 分 钟 的 好 路, 进 入 烂 路 后 没 多 久 李 敏 他 们 的 越 野 车 就 跟 在 了 警 车 的 后 面 水 库 垮 塌 时 把 进 出 库 区 的 公 路 冲 毁 了, 只 能 勉 强 行 车 车 上 的 人 伴 随 着 颠 簸, 各 自 猜 测 着 去 老 鹰 岩 的 结 果 这 时 已 接 近 中 午, 太 阳 沐 浴 着 群 山, 虽 然 冬 天 还 没 有 结 束, 眼 前 给 人 的 感 觉 已 经 是 新 春 归 来 树 梢 上 长 出 毛 茸 茸 的 春 芽, 地 上 冒 出 嫩 嫩 的 新 绿, 山 花 点 缀 在 草 木 之 间, 路 旁 高 大 挺 拔 的 木 棉 树 已 绽 放 出 鲜 艳 的 花 朵, 鸟 雀 在 车 周 围 飞 舞 李 敏 忍 不 住 用 手 机 对 着 外 面 的 景 色 拍 了 几 张, 发 微 信 分 享 给 朋 友 她 感 叹 道 : 这 里 的 景 色 不 错 啊, 应 该 好 好 开 发 一 下 搞 旅 游 赵 贤 慧 接 话 说 : 也 就 刚 好 了 两 三 年, 以 前 这 里 面 到 处 都 是 小 煤 矿, 别 说 风 景 了, 看 到 都 让 人 恶 心 赵 贤 慧 的 母 亲 黄 清 芳 附 和 着 说 : 就 是, 要 不 是 小 煤 矿 把 水 库 采 垮 了, 我 们 也 不 会 搬 到 外 地 去, 我 们 还 是 想 搬 回 来, 落 叶 归 根 李 永 说 道 : 其 实 我 老 爷 子 也 想 帮 你 们 重 返 家 园, 可 是 县 里 没 钱, 后 来 他 又 调 走 了 他 在 家 说 了 好 多 次, 亏 欠 你 们 越 野 车 里 李 永 一 大 家 子 正 说 着, 前 面 的 警 车 突 然 停 了 下 来, 他 们 看 到 杨 警 官 下 车 检 查 车 越 野 车 也 跟 着 停 了 下 来, 大 伙 上 前 问 咋 回 事, 年 轻 民 警 说 汽 油 泵 出 了 问 题, 打 不 着 火 了 何 所 长 显 得 焦 急 了, 看 了 看 手 表, 已 经 十 一 点 二 十 分 了 他 围 着 警 车 转 了 两 圈, 停 下 来, 果 断 地 说 : 别 在 这 里 耗 时 间 了, 我 和 韩 大 队 坐 越 野 车 去, 其 余 的 人 在 这 里 等 着 把 车 修 好 再 说 吧 何 所 长 韩 大 队 上 了 李 敏 家 的 越 野 车 李 永 看 车 里 还 有 空 位 子, 也 想 上 车 赵 贤 慧 上 前 拦 住 说 : 你 别 去 了, 要 不 就 剩 下 杨 警 官 一 个 男 的 了, 我 去 说 着, 上 了 车, 挨 着 韩 大 队 坐 在 车 里 越 野 车 又 在 颠 簸 的 山 路 上 向 老 鹰 岩 驶 去 赵 贤 慧 是 老 鹰 岩 的 老 户, 她 估 计 还 要 半 个 多 小 时 才 能 到 她 在 车 里 感 到 有 些 不 自 在, 打 开 随 身 的 挎 包, 把 蒲 红 霞 送 给 她 的 晚 报 拿 出 来, 打 开 找 到 蒲 红 霞 写 的 作 文 在 蒲 海 东 家 蒲 红 霞 给 她 报 纸, 说 作 文 上 了 报 纸, 赵 贤 慧 认 为 是 孩 子 为 了 炫 耀 一 下, 加 上 心 里 有 事, 也 没 当 回 事 现 在 她 看 到 作 文 题 目, 心 里 不 由 一 惊, 蒲 红 霞 的 作 文 题 目 是 : 我 的 愚 公 爸 爸 她 见 是 写 蒲 海 东 的, 细 心 地 读 起 来 我 的 爸 爸 长 得 高 高 大 大, 是 个 老 帅 哥 在 我 的 印 象 中, 他 老 是 进 山 里 干 活, 不 但 不 挣 钱, 还 要 倒 贴 钱, 家 里 人 没 少 埋 怨 他, 在 我 六 岁 那 年, 妈 妈 和 他 离 婚 了 爷 爷 奶 奶 也 劝 他 多 把 心 思 放 在 过 日 子 上 面 可 是, 爸 爸 是 个 倔 强 的 人, 还 是 一 如 既 往 地 进 山, 我 知 道 他 在 一 个 叫 老 鹰 岩 的 地 方 重 建 一 座 水 库 以 前, 那 里 有 一 座 水 库, 十 多 年 前 垮 塌 了, 爸 爸 他 们 家 和 几 十 家 都 受 灾 了, 被 迫 离 开 自 己 的 家 园 爸 爸 非 常 留 恋 老 鹰 岩, 听 爸 爸 讲, 水 库 是 爸 爸 的 爷 爷 带 人 修 的 爸 爸 他 们 找 了 很 多 领 导, 让 他 们 重 建 水 库, 可 都 说 没 能 力 大 概 五 年 前, 爸 爸 下 了 决 心, 要 靠 自 己 的 力 量, 重 建 老 鹰 岩 水 库 我 见 到 爸 爸 的 次 数 越 来 越 少, 甚 至 好 几 天 见 不 到 他 直 到 去 年 的 一 天, 爸 爸 把 我 带 到 了 老 鹰 岩, 我 亲 眼 目 睹 了 爸 爸 执 着 的 劳 动, 通 过 他 艰 辛 的 劳 动, 水 库 已 经 蓄 了 很 多 的 水, 水 蓝 的 让 人 陶 醉 水 库 四 周 是 碧 绿 的 群 山, 山 上 满 是 松 树, 山 风 吹 来, 松 林 涌 出 的 声 音 犹 如 一 曲 曲 动 听 的 歌 曲 我 寻 找 流 进 水 库 的 清 泉, 大 山 之 下 有 好 多 条 涓 涓 流 淌 的 小 溪, 里 面 有 小 鱼 小 虾 和 小 螃 蟹 我 忍 不 住, 捧 了 口 小 溪 里 的 水 喝 了, 真 甜 爸 爸 说, 以 前, 好 多 人 都 喝 水 库 里 的 水, 一 点 污 染 都 没 有 爸 爸 还 说, 他 要 尽 快 把 水 库 修 好, 让 搬 走 的 乡 亲 们 再 搬 回 来 他 还 准 备 在 水 库 旁 边 建 一 个 大 的 农 家 乐, 让 人 们 来 这 里 钓 鱼 划 船 休 闲 娱 乐 我 催 爸 爸 赶 快 把 水 库 修 好, 我 要 邀 请 老 师 和 同 学 来 这 里 过 夏 令 营 爸 爸 说, 修 建 这 么 大 的 水 库 不 是 件 容 易 的 事, 可 再 难 他 也 要 坚 持 下 去 这 让 我 想 到 了 刚 学 的 愚 公 移 山, 我 看 着 日 渐 苍 老 的 爸 爸, 感 到 他 就 是 当 今 的 愚 公 我 对 爸 爸 说, 我 也 和 你 一 起 修 爸 爸 听 了, 兴 奋 地 把 我 像 小 孩 子 一 样 抡 起 来, 风 火 轮 一 样 转 起 来, 我 看 到 了 随 我 一 起 转 动 的 白 云 和 蓝 天, 真 美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7

20 小 说 坊 我 忍 不 住 大 声 喊 起 来, 愚 公 老 爸, 我 爱 你! 赵 贤 慧 看 完, 不 由 感 慨 地 说 : 看 看, 孩 子 都 把 蒲 海 东 写 在 报 纸 上 了, 他 不 简 单 哎 说 着, 她 把 报 纸 递 给 韩 大 队, 又 说 了 句 : 韩 叔, 你 看 看, 蒲 海 东 在 老 鹰 岩 要 当 愚 公 呢, 他 不 可 能 再 去 惹 事 了 坐 在 副 驾 上 的 何 所 长 听 说 蒲 海 东 上 了 报 纸, 没 等 韩 大 队 伸 手, 转 身 把 报 纸 接 了 过 去 他 很 快 看 完, 回 头 交 给 韩 大 队 说 道 : 这 是 我 家 那 口 子 编 辑 的, 她 是 晚 报 副 刊 的 编 辑 兼 记 者 韩 大 队 赶 紧 接 过 来, 从 兜 里 掏 出 花 镜, 戴 上, 先 看 了 下 记 者 的 名 字 叫 徐 晓 玲, 问 道 : 何 所 长 的 爱 人 姓 徐 啊 何 所 长 答 应 了 一 声 韩 大 队 看 完, 一 时 找 不 到 语 言, 默 默 地 把 报 纸 递 给 赵 贤 慧, 随 即 车 内 沉 默 起 来 越 野 车 又 开 了 二 十 多 分 钟, 到 了 老 鹰 岩 水 库 边 上, 挨 着 一 辆 解 放 双 排 座 货 车 停 了 下 来 他 们 下 了 车, 向 水 库 里 端 的 一 处 木 板 房 走 去, 整 座 水 库 映 入 他 们 的 眼 中 水 库 被 撕 裂 的 口 子 已 被 修 复 了 不 少, 水 库 四 周 沿 岸 摆 着 一 堆 堆 清 理 出 来 的 泥 沙, 水 库 中 央 已 经 蓄 了 一 汪 清 水, 在 阳 光 下 镜 子 一 样 闪 着 耀 眼 的 光 芒, 水 库 周 围 的 山 坡 上, 种 植 着 各 种 果 树, 每 一 片 都 立 着 一 块 用 红 油 漆 写 的 木 牌, 从 牌 子 上 可 以 看 到, 有 桃 树 园 梨 树 园 芒 果 园 荔 枝 园 樱 桃 园 枇 杷 园 石 榴 园, 有 的 果 树 已 经 开 花, 让 人 遐 想 结 果 的 季 节 赵 贤 慧 不 禁 感 叹 说 : 十 多 年 没 来 了, 这 里 变 样 了, 看 样 子 蒲 海 东 在 这 里 还 真 下 功 夫 了 何 所 长 接 话 说 : 这 也 是 国 家 严 格 管 理 小 煤 矿 的 结 果, 现 在 山 里 的 小 煤 矿 几 乎 都 被 关 闭 了, 生 态 环 境 自 然 好 了 接 近 木 板 房, 他 们 看 到 木 板 房 的 烟 灶 里 冒 着 炊 烟, 还 闻 到 了 煎 鱼 的 味 道 里 面 的 人 看 来 在 准 备 午 饭 他 们 说 话 的 声 音, 惊 动 了 里 面 的 人 木 板 房 里 出 来 三 个 人, 其 中 两 个 是 他 们 要 找 的 人, 李 思 凡 蒲 海 东 都 在, 他 们 不 由 松 了 口 气 韩 大 队 上 前 握 住 李 思 凡 的 手, 带 着 埋 怨 的 口 吻 说 : 老 哥, 你 咋 跑 到 这 前 不 着 村 后 不 着 店 的 大 山 里 来 了 呢? 你 是 不 知 道, 可 把 我 们 找 苦 了, 以 为 你 有 什 么 意 外 了 他 瞥 了 李 思 凡 身 旁 的 两 个 男 人, 压 低 声 音 问 李 思 凡 : 是 他 们 硬 把 你 拽 来 的 吧? 李 思 凡 看 出 来 的 人 都 是 来 找 他 的, 有 点 懵, 他 听 出 韩 大 队 话 里 有 话, 不 高 兴 了, 脸 沉 了 下 来, 说 : 我 来 这 儿 咋 了? 又 没 犯 法 怎 么 还 把 警 察 招 来 了? 赵 贤 慧 上 前 说 : 爸, 你 昨 晚 上 一 夜 没 回 家, 也 没 说 去 哪 儿 了? 手 机 也 没 带, 我 们 能 不 着 急 吗? 人 家 警 察 是 接 了 李 永 的 报 案 才 来 的 李 思 凡 辩 解 说 : 咋 没 说 呢? 昨 天 下 午 专 门 找 人 到 家 里 给 送 的 信 李 思 凡 身 旁 的 中 年 男 人 接 话 说 : 真 去 了, 我 找 人 去 的 赵 贤 慧 没 好 说, 昨 天 下 午 李 思 凡 一 出 门 自 己 就 出 门 打 麻 将 去 了 一 时 语 塞 这 时, 他 们 都 看 到 一 辆 摩 托 车 载 着 李 永 在 水 库 狭 窄 的 堤 坝 上 偏 偏 倒 倒 地 向 他 们 驶 来 不 等 摩 托 车 停 稳, 李 永 就 跳 下 车, 几 步 扑 到 李 思 凡 跟 前, 有 些 夸 张 地 把 李 思 凡 抱 住, 在 李 思 凡 的 肩 膀 上 呜 咽 着 说 : 爸, 你 怎 么 跑 这 儿 来 了? 我 都 找 疯 了, 还 以 为 出 啥 事 了 此 时, 李 永 也 触 到 李 思 凡 身 上 挎 着 的 金 利 来 包, 心 里 暗 自 一 阵 坦 然 李 思 凡 把 李 永 推 开, 仍 带 着 情 绪 说 道 : 行 了, 行 了, 我 不 是 好 好 的 吗? 值 得 你 们 这 么 兴 师 动 众 的 吗? 骑 摩 托 车 的 人 把 头 盔 取 下 来, 几 个 人 认 出 他 是 在 农 贸 市 场 边 上 跑 摩 的 的 柱 子 李 思 凡 身 旁 的 男 人 对 着 柱 子 喊 道 : 你 个 龟 儿 子, 昨 天 我 喊 你 去 送 信, 你 送 到 哪 里 去 了? 李 永 认 出 那 个 男 人 是 昨 天 婚 宴 上 认 识 的 老 蒲 老 蒲 也 向 他 摆 了 摆 手 柱 子 走 到 几 个 人 中 间, 点 头 哈 腰 鞠 了 几 个 躬, 说 : 都 是 我 的 错, 都 是 我 的 错 昨 天 我 都 到 楼 下 了, 我 女 朋 友 打 电 话 说 她 妈 病 了, 需 要 马 上 送 医 院, 让 我 赶 忙 过 去 我 想 忙 过 了 再 去 给 李 永 家 里 送 信 也 不 迟, 结 果 我 女 朋 友 她 妈 被 送 到 市 二 医 院 去 了, 我 在 医 院 呆 了 一 晚 上, 早 上 才 回 来, 到 了 小 区 门 口, 听 说 你 们 来 老 鹰 岩 了, 我 急 着 赶 过 来 的, 究 竟 啷 个 了 嘛? 老 蒲 气 昂 昂 地 说 : 李 县 长 是 我 请 来 的, 昨 天 中 午, 我 参 加 完 婚 礼, 海 东 喊 我 到 市 场 上 拉 水 泥, 遇 到 了 李 县 长 在 市 场 上 买 东 西, 我 说 请 他 吃 饭, 他 18

21 说 没 时 间, 他 问 我 拉 水 泥 干 啥 子? 我 说 去 老 鹰 岩 修 水 库, 他 听 了 非 得 要 帮 到 付 钱 海 东 拦 到 不 让 付, 我 们 争 了 一 阵, 我 有 了 个 想 法, 海 东 修 水 库 正 缺 资 金, 我 就 跟 海 东 商 量, 让 李 县 长 也 在 老 鹰 岩 投 资 入 股 李 县 长 听 了 很 感 兴 趣, 就 说 要 到 老 鹰 岩 来 考 察 考 察, 我 说 去 了 今 晚 上 可 能 回 不 来, 李 县 长 说 没 事, 但 要 给 家 里 说 一 声 李 县 长 没 带 手 机, 我 就 找 了 跑 摩 托 的 柱 子, 让 他 到 李 永 家 告 诉 一 下, 还 给 了 他 五 元 钱 当 跑 腿 费 呢, 早 晓 得 不 让 这 龟 儿 子 去 了 老 蒲 说 着 伸 手 朝 柱 子 头 上 打 了 一 巴 掌 何 所 长 制 止 说 : 怎 么 动 手 打 人 呢 蒲 海 东 接 话 说 道 : 没 得 事, 这 是 他 亲 侄 子, 事 没 办 好 该 打 赵 贤 慧 跟 着 说 道 : 蒲 海 东 和 老 蒲 是 堂 兄 弟 呢 韩 大 队 有 些 疑 惑 地 问 老 蒲 : 当 年 蒲 海 东 怎 么 就 把 你 这 个 堂 兄 给 打 伤 了, 还 被 判 了 刑? 老 蒲 看 在 场 的 人 都 想 知 道, 就 清 了 清 嗓 子, 说 道 : 当 年 蒲 海 东 跟 着 村 里 人 上 访 时, 我 已 经 被 安 置 工 作 好 多 年 了, 靠 着 开 车 技 术 好, 没 多 久 就 被 调 到 县 政 府 小 车 队 去 了, 安 排 给 县 长 开 车, 一 次 我 拉 着 县 长 出 门, 就 被 海 东 他 们 堵 住 了, 他 们 拦 住 县 长 闹 了 一 阵 子 不 过 瘾, 还 把 车 掀 翻 了, 那 可 是 我 的 饭 碗 我 当 时 就 急 眼 了, 看 见 蒲 海 东 闹 得 欢, 我 气 不 过, 上 前 给 了 他 一 耳 光, 那 小 子 见 我 动 了 手, 顺 手 抄 起 一 把 铁 锹 给 了 我 几 下, 我 被 打 倒 了, 还 伤 得 不 轻 为 这, 海 东 被 判 了 两 年 老 蒲 说 完, 韩 大 队 说 : 老 蒲 说 的 是 事 实, 你 们 兄 弟 真 是 打 断 骨 头 连 着 筋, 老 蒲, 你 不 是 跑 运 输 吗? 啥 时 候 你 们 裹 到 一 起 来 了 老 蒲 露 出 被 烟 熏 黑 的 牙, 嘿 嘿 笑 了 一 阵, 从 口 袋 里 掏 出 烟, 让 了 一 圈, 没 人 接, 他 点 上 一 支, 对 蒲 海 东 说 : 你 也 别 闷 着, 说 说, 让 他 们 感 动 感 动 蒲 海 东 往 后 缩 了 下, 瓮 声 瓮 气 地 说 : 我 有 啥 说 的, 要 说 你 说 吧 大 中 午 了, 都 饿 了, 我 还 是 再 下 网 打 些 鱼 吧 说 罢, 离 开 了 老 蒲 尴 尬 地 笑 了 笑, 说 : 好, 还 是 我 说, 将 来 发 达 了, 我 说 不 准 真 成 了 他 的 经 纪 人 了 呢 老 蒲 看 了 眼 何 所 长 说 : 你 们 应 该 把 报 社 的 记 者 喊 起 来 才 好, 你 们 晓 得 不, 海 东 在 山 里 干 了 好 多 年 了, 以 前 我 也 不 理 解, 以 为 他 在 牢 里 被 关 傻 了 后 头 海 东 经 常 用 我 的 车 拉 货, 我 才 知 道, 他 是 铁 了 心 要 重 修 老 鹰 岩 水 库 赵 贤 慧 插 了 句 : 好 久 开 始 的 哟? 我 们 啷 个 不 晓 得 啊? 老 蒲 听 了, 不 安 逸 地 说 道 : 你 晓 得 啥 子 哦, 不 是 我 当 大 哥 的 说 你, 你 是 忘 本 啊, 你 晓 得 不, 我 们 都 想 回 来, 当 年 你 嫁 给 了 县 长 的 儿 子, 海 东 伤 心 死 了, 还 是 我 劝 他, 说 你 嫁 到 县 长 家 做 儿 媳 妇, 是 件 好 事, 能 经 常 给 县 长 大 人 念 叨 念 叨, 兴 许 能 早 点 把 水 库 修 好, 一 晃 那 么 多 年 了, 你 只 顾 自 己 安 逸 赵 贤 慧 让 老 蒲 抢 白 了 一 顿, 脸 就 红 了 李 永 替 赵 贤 慧 辩 白 说 : 你 怎 么 知 道 她 没 说? 你 们 以 为 我 爸 不 想 把 水 库 修 好 啊? 水 库 周 围 的 小 煤 矿 那 么 多, 哪 个 敢 修? 我 告 诉 你, 我 爸 这 些 年 一 直 惦 记 着 这 儿, 他 找 了 不 少 的 领 导, 你 们 根 本 不 晓 得 蒲 海 东 高 声 喊 老 蒲 帮 忙, 把 几 个 人 的 注 意 力 吸 引 到 正 在 打 鱼 的 蒲 海 东 身 上, 只 见 他 费 力 地 拉 网, 显 然 网 里 的 鱼 不 少 老 蒲 小 跑 着 去 了 何 所 长 说 : 既 然 李 县 长 没 事 了, 我 们 就 回 去 了, 这 儿 没 信 号, 县 里 领 导 很 关 心 这 件 事, 免 得 领 导 们 担 心 李 思 凡 挽 留 道 : 不 能 走, 我 也 是 这 里 的 主 人 了, 既 然 来 了, 好 歹 吃 点 水 库 里 的 鱼, 绝 对 的 原 生 态, 一 丁 点 污 染 都 没 有, 就 算 给 我 庆 祝 庆 祝 他 这 么 一 说, 何 所 长 韩 大 队 赵 贤 慧 李 永 柱 子 都 疑 惑 了, 他 怎 么 还 成 了 这 里 的 主 人? 李 思 凡 见 状 笑 着 说 道 : 刚 才 老 蒲 不 是 说 了 吗, 我 在 老 鹰 岩 入 股 了, 蒲 海 东 两 年 前 和 县 里 签 了 老 鹰 岩 荒 山 承 包 合 同, 他 不 光 要 绿 化 荒 山, 在 荒 山 上 种 果 树, 还 要 重 修 老 鹰 岩 水 库 我 认 真 考 察 了, 这 里 很 有 发 展 前 景, 只 要 水 库 修 好 了 路 修 好 了, 这 里 一 定 是 个 旅 游 热 点, 现 在 的 人 们 谁 不 喜 欢 这 原 生 态 的 地 方? 俗 话 说 只 要 栽 下 梧 桐 树, 定 能 招 来 金 凤 凰 不 瞒 你 们 说, 我 把 老 本 都 压 在 这 里 了 说 着, 他 把 一 张 手 写 的 协 议 从 挎 包 里 拿 出 来, 说 道 : 看 看, 我 和 海 东 都 签 了 入 股 协 议 了 李 思 凡 身 旁 的 柱 子 瞥 了 一 眼, 惊 呼 道 : 我 靠, 老 革 命, 你 入 了 八 十 万 啊!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19

22 小 说 坊 李 思 凡 笑 着 点 头 说 : 没 错, 我 一 辈 子 的 积 蓄 都 投 进 去 了 我 还 要 发 展 一 些 有 钱 的 人 入 股, 我 敢 保 证, 绝 对 亏 不 了 李 思 凡 的 女 婿 魏 勇 跟 着 溜 须 说 道 : 我 们 老 爷 子 眼 光 毒 着 呐, 姜 还 是 老 的 辣, 我 也 看 好 这 个 地 方 了, 等 下 跟 我 家 李 敏 商 量 商 量, 也 投 个 几 十 万 如 果 亏 了 就 算 支 援 贫 困 山 区 了 李 思 凡 听 了 点 头 称 赞 李 永 和 赵 贤 慧 面 面 相 觑, 毫 无 语 言, 他 俩 满 脑 子 里 都 是 : 八 十 万 没 了, 让 老 爸 投 资 了 何 所 长 被 这 个 话 题 吸 引 了, 不 住 地 向 李 思 凡 打 探 着 老 鹰 岩 今 后 的 发 展 他 说 要 把 做 记 者 的 老 婆 带 到 这 里, 好 好 采 访 一 下, 让 更 多 的 人 关 注 老 鹰 岩 接 着, 他 对 几 个 人 说 他 跟 老 婆 都 是 乐 山 师 范 学 院 毕 业 的, 他 也 喜 欢 文 学 他 怕 别 人 不 信, 对 着 周 围 的 山 山 水 水 感 慨 地 吟 诵 起 来 : 蓝 蓝 天 空 白 云 飘 青 山 隐 隐 水 迢 迢 冬 日 未 走 春 已 到 鸟 语 花 香 原 生 态 流 连 忘 返 为 哪 般 只 缘 这 边 风 光 好 若 问 此 处 哪 里 寻 白 云 深 处 老 鹰 岩 直 到 韩 大 队 提 醒 他 还 是 快 点 给 县 里 的 领 导 报 告 一 下, 他 才 停 了 下 来 他 脑 子 转 了 下, 对 着 柱 子 说 道 : 我 给 你 五 十 块, 你 马 上 回 去 给 杨 警 官 说 一 声, 就 说 李 县 长 在 老 鹰 岩 看 一 个 朋 友, 一 点 事 没 有, 让 他 给 县 局 打 电 话 汇 报, 他 那 个 位 置 有 信 号 这 回 你 要 是 再 掉 链 子, 你 跑 一 次 黑 车, 我 抓 你 一 次 柱 子 点 头 哈 腰 地 说 : 何 所 长, 您 放 心, 今 天 就 是 我 亲 妈 有 事, 我 也 把 您 的 事 办 好 说 完, 他 戴 好 头 盔, 去 发 动 摩 托 车 了 何 所 长 说 完, 找 不 到 事 做 了, 招 呼 李 永 他 们 几 个 帮 蒲 海 东 网 鱼 去, 只 有 李 思 凡 的 女 婿 跟 着 去 了 李 思 凡 看 到 李 永 两 口 子 像 霜 打 的 茄 子, 蔫 秋 秋 地 呆 站 着, 没 看 出 为 啥, 还 以 为 是 他 的 事 惹 得 两 口 子 生 气 呢 关 心 地 问 : 大 伙 都 忙 活 起 来 了, 你 俩 还 呆 在 这 儿 干 啥? 我 也 没 什 么 事, 赶 紧 去 吧 说 完, 李 思 凡 要 走 李 永 看 李 思 凡 要 走, 急 得 脸 都 红 了, 几 乎 喊 了 出 来 : 爸, 你 把 钱 投 在 这 山 沟 里 面, 明 摆 着 打 水 漂 嘛, 你 这 不 是 犯 糊 涂 吗 李 思 凡 听 了 立 马 不 高 兴 了, 说 道 : 你 说 我 是 老 糊 涂 了, 我 是 看 明 白 了, 我 是 好 心 当 成 驴 肝 肺 了 赵 贤 慧 忙 解 释 说 : 爸, 我 们 知 道 您 一 直 想 帮 着 把 水 库 重 新 修 好, 让 搬 走 的 乡 亲 们 再 回 来, 可 这 么 大 的 工 程, 仅 靠 几 个 人 也 起 不 了 多 大 的 作 用 我 听 说 要 修 好 被 冲 毁 的 公 路 就 得 两 百 多 万 呢 况 且, 我 和 李 永 也 没 个 稳 定 的 收 入, 孩 子 读 书 也 要 钱 赵 贤 慧 说 着 眼 圈 红 了 起 来 李 思 凡 刚 想 说 什 么, 只 见 一 辆 警 车 晃 晃 荡 荡 地 开 了 过 来 不 多 时, 杨 警 官 李 敏 黄 清 芳 从 车 里 下 来 李 思 凡 丢 下 李 永 和 赵 贤 慧, 迎 了 上 去, 挺 激 动 的 样 子, 还 爽 快 地 丢 了 句 : 他 娘 的, 想 谁 谁 来 啊 他 是 看 见 黄 清 芳 来 了 李 敏 动 作 快, 抢 先 抓 住 李 思 凡 的 双 手, 像 小 孩 子 一 样, 边 撒 娇 边 摇 边 追 问 李 思 凡 的 情 况 她 告 诉 李 思 凡, 再 没 消 息, 李 琦 要 从 省 城 赶 回 来 李 思 凡 看 到 黄 清 芳 深 情 地 望 着 他, 胡 乱 答 应 完 李 敏, 就 用 命 令 的 口 气, 让 李 敏 帮 着 去 打 整 鱼 他 过 来 和 黄 清 芳 说 话 黄 清 芳 见 到 李 思 凡 几 颗 眼 泪 掉 了 下 来 此 时 天 高 云 淡, 山 风 温 柔 的 让 人 心 醉, 库 水 清 波 荡 漾, 李 思 凡 上 前 几 乎 将 黄 清 芳 抱 住, 他 声 音 颤 抖 着 说 : 我 们 好 多 年 没 见 面 了 好 多 年 了? 他 们 亲 昵 的 举 动, 惹 得 远 近 的 人 高 度 关 注 李 思 凡 对 黄 清 芳 说 : 好 久 没 来 老 鹰 岩 来 了 吧, 我 跟 你 一 样, 真 亲 啊! 我 带 你 到 处 走 走, 看 看 他 们 栽 的 各 种 果 树 他 又 说 了 句 : 我 找 你 有 重 要 的 事 呢 他 们 走 到 了 蒲 海 东 住 的 木 板 房, 挂 在 屋 外 的 一 只 MP3 播 放 器 正 巧 在 播 放 一 首 白 雪 唱 的 老 歌 久 别 的 人, 他 们 不 自 觉 地 顿 足 下 来, 他 们 感 到 歌 是 为 他 们 唱 的 久 别 的 人 盼 重 逢 重 逢 就 怕 日 匆 匆 20

23 情 丝 正 像 藕 丝 织 缆 绳 拴 住 日 光 和 月 影 情 丝 正 像 藕 丝 织 缆 绳 拴 住 日 光 和 月 影 怎 能 忘 记 冬 晨 踏 雪 行 雪 一 样 的 童 心 虹 一 样 的 梦 怎 知 情 海 浪 难 平 你 可 知 那 岁 月 催 人 老 熬 了 多 少 日 昏 月 朦 胧 寻 情 不 认 林 荫 路 叙 旧 难 找 鸳 鸯 亭 听 完 这 首 歌, 李 思 凡 激 动 地 把 黄 清 芳 的 手 握 住 了 黄 清 芳 也 依 偎 在 李 思 凡 身 上, 她 轻 轻 叹 了 口 气, 说 道 : 老 都 老 了, 还 有 希 望 么? 李 思 凡 把 黄 清 芳 的 手 握 得 更 紧 一 些, 说 : 清 芳, 这 么 多 年 我 真 的 对 不 住 你, 当 年, 我 真 的 不 敢 现 在 我 什 么 顾 虑 都 没 了, 就 想 重 新 来 过, 这 次 回 来, 我 就 是 要 向 你 表 白 的, 你 能 给 我 这 个 机 会 吗? 黄 清 芳 嗔 怪 说 : 人 家 不 是 一 直 在 等 你 嘛 李 思 凡 听 了, 便 把 黄 清 芳 紧 紧 地 抱 住 了 茂 密 的 果 林 把 他 们 遮 挡 得 严 严 实 实, 不 远 处 传 来 蒲 海 东 他 们 捕 鱼 的 喧 闹 声 黄 清 芳 轻 轻 推 开 李 思 凡, 柔 情 地 问 道 : 你 怎 么 跑 到 老 鹰 岩 来 了? 让 人 担 心 的 要 命 李 思 凡 解 释 说 : 本 来, 昨 天 下 午, 我 想 到 街 上 买 些 东 西, 今 天 去 你 家 看 你 不 想 碰 到 蒲 海 东 他 们 俩, 让 他 们 一 撺 掇 跟 着 来 这 儿 了 还 行, 没 白 来, 你 看 这 儿 的 环 境 多 美 啊, 怪 不 得 这 儿 的 老 户 一 直 闹 着 要 回 来 昨 晚 上, 我 和 蒲 海 东 他 们 俩 把 这 个 地 方 规 划 了 好 长 时 间, 很 有 发 展 前 景 接 着, 李 思 凡 把 在 老 鹰 岩 建 原 生 态 休 闲 基 地 的 想 法 对 黄 清 芳 讲 了 一 通 李 思 凡 满 怀 激 情 的 演 说 把 黄 清 芳 感 染 了 黄 清 芳 笑 眯 眯 地 看 着 李 思 凡, 感 觉 他 还 是 那 么 有 魅 力 有 派 头 说 : 我 都 老 太 婆 了, 怕 是 没 什 么 用 了, 只 要 你 用 得 着 我 们, 说 句 话, 我 绝 对 支 持 你 李 思 凡 狡 黠 地 一 笑, 说 : 那 好, 你 搬 回 来 吧 我 想 让 你 带 个 头 这 个 地 方 现 在 最 需 要 的 是 人 气 人 脉 黄 清 芳 调 侃 着 说 : 你 不 愧 是 当 过 县 长 的, 就 是 会 做 思 想 工 作, 当 年 你 也 是 先 做 我 的 工 作, 让 我 们 先 搬 走 的 李 思 凡 深 情 地 说 : 老 鹰 岩 水 库 的 事 一 直 是 我 的 一 块 心 病, 前 些 年 那 种 情 况 也 确 实 不 能 修, 现 在 国 家 不 允 许 私 挖 乱 采 破 坏 生 态 环 境 了, 老 鹰 岩 水 库 可 以 重 修 了 蒲 海 东 他 们 发 扬 了 愚 公 移 山 精 神, 我 们 也 得 豁 出 点 什 么, 我 把 所 有 的 积 蓄 都 投 到 这 儿 了, 李 永 贤 慧 他 们 还 不 理 解, 我 还 要 给 他 们 做 工 作, 靠 人 不 如 靠 自 己, 他 们 到 这 里 来 经 营 农 家 乐, 绝 对 比 他 们 在 单 位 上 混 日 子 强 两 人 正 热 烈 地 聊 着, 传 来 喊 他 们 吃 饭 的 呼 喊 李 思 凡 看 了 下 时 间, 已 经 是 中 午 一 点 了 木 板 房 门 口, 韩 大 队 蒲 海 东 老 蒲 李 永 赵 贤 慧 李 敏 魏 总 何 所 长 杨 警 官 一 字 排 开 等 着 他 们 进 了 屋, 一 张 大 圆 桌 上 摆 着 一 大 盆 鱼 一 大 盆 鸡 一 盆 农 家 汤 和 几 样 炒 蔬 菜 十 个 人 依 次 坐 下 来, 蒲 海 东 为 几 个 喝 酒 的 倒 上 自 己 酿 的 包 谷 酒 大 伙 举 杯 的 时 候, 老 蒲 非 得 让 李 思 凡 讲 几 句, 李 思 凡 推 辞 不 过, 意 味 深 长 地 说 道 : 感 谢 大 家 为 了 我 一 个 老 头 子 费 心 费 力, 说 心 里 话, 退 休 以 后, 我 以 为 基 本 上 就 是 混 吃 等 死 了, 可 就 在 这 不 到 一 天 的 时 间 里, 我 突 然 好 像 找 回 了 年 轻 时 代 的 感 觉, 知 道 是 什 么 吗? 又 敢 拍 板 定 事 了 昨 天 到 现 在, 我 定 了 两 件 事, 一 件 事 把 我 的 养 老 钱 投 到 老 鹰 岩 了, 第 二 件 我 正 式 向 清 芳 求 爱 了 你 们 要 认 为 我 没 定 错, 就 一 起 干 一 杯 大 伙 一 听 都 呼 呼 啦 啦 站 起 来, 说 着 没 错 和 恭 喜 的 话, 一 起 干 杯 李 思 凡 看 到 李 永 赵 贤 慧 依 旧 蔫 秋 秋 的, 笑 着 摇 摇 头, 把 那 张 投 资 协 议 递 给 了 李 永 李 永 两 口 子 头 凑 在 一 处 看 完, 眼 睛 和 嘴 巴 像 盆 里 的 鱼 老 蒲 插 话 说 道 : 你 们 不 晓 得 吧, 李 县 长 的 投 资 落 款 人 签 的 是 李 永 赵 贤 慧 的 名 字 桌 上 的 人 一 阵 唏 嘘 李 思 凡 说 道 : 我 对 他 们 是 有 要 求 的, 要 搬 到 小 说 坊 失 联 24 小 时 王 玉 军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