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式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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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改 進 教 學 計 畫 成 果 作 品 邏 輯 與 思 維 導 學 教 材 製 作 趙 世 瑋 編 桃 園 創 新 技 術 學 院

2 邏 輯 與 思 維 導 學 教 材 製 作 一 什 麼 是 邏 輯 在 進 人 正 規 的 主 題 之 前, 先 讓 我 們 來 看 看 愛 因 斯 坦 是 怎 樣 跟 學 生 講 邏 輯 的 : 愛 因 斯 坦 對 學 生 說 : 有 兩 位 工 人, 修 理 老 舊 的 煙 囪, 當 他 們 從 煙 囪 裡 爬 出 來 的 時 候, 一 位 很 乾 淨, 另 一 位 卻 滿 臉 滿 身 的 煤 灰, 請 問 你 們 誰 會 去 洗 澡 呢? 一 位 學 生 說 : 當 然 是 那 位 滿 臉 滿 身 煤 灰 的 工 人 會 去 洗 澡 嘍! 愛 因 斯 坦 說 : 是 嗎? 請 你 們 注 意, 乾 淨 的 工 人 看 見 另 一 位 滿 臉 滿 身 的 煤 灰, 他 覺 得 從 煙 囪 裡 爬 出 來 真 是 骯 髒, 另 一 位 看 到 對 方 很 乾 淨, 就 不 這 麼 想 了 我 現 在 再 問 你 們, 誰 會 去 洗 澡? 有 一 位 學 生 很 興 奮 地 發 現 了 答 案 : 哦! 我 知 道 了! 乾 淨 的 工 人 看 到 骯 髒 的 工 人 時, 覺 得 他 自 己 必 定 也 是 很 髒 的, 但 是 骯 髒 的 工 人 看 到 乾 淨 的 工 人 時, 卻 覺 得 自 己 並 不 髒 啊! 所 以 一 定 是 那 位 乾 淨 的 工 人 跑 去 洗 澡 了 愛 因 斯 坦 看 了 看 其 他 的 學 生, 所 有 的 學 生 似 乎 都 同 意 這 個 答 案 只 見 愛 國 斯 坦 慢 條 斯 理 地 說 : 這 個 答 案 是 錯 的 兩 個 人 同 時 從 老 舊 的 煙 囪 裡 爬 出 來, 怎 麼 可 能 一 個 是 乾 淨 的, 另 一 個 是 髒 的 呢? 這 或 許 就 是 人 們 常 說 的 邏 輯 下 面 再 看 生 活 中 的 幾 個 實 例 : 例 1 : 算 命 先 生 的 一 指 三 個 書 生 赴 京 趕 考 前, 去 拜 見 算 命 先 生 問 先 生 幾 人 能 中? 先 生 伸 出 一 根 手 指 問 先 生 這 是 什 麼 意 思? 先 生 說 天 機 不 可 洩 三 人 走 後, 先 生 的 徒 弟 問 這 一 指 是 什 麼 意 思? 先 生 說 : 一 指 無 非 代 表 一 人 中 一 人 不 中 一 起 中 一 起 不 中 算 命 先 生 的 厲 害 之 處 在 於 他 對 三 個 書 生 所 有 的 趕 考 結 果 都 考 慮 到 了, 用 邏 輯 的 專 業 術 語 就 是 算 命 先 生 窮 盡 了 選 言, 這 樣 不 管 什 麼 結 果 都 在 他 的 一 指 內 詳 情 如 下 : 如 果 有 一 個 書 生 沒 考 中, 那 麼 算 命 先 生 一 指 代 表 一 人 中 ; 如 果 僅 有 一 個 書 生 沒 考 中, 那 麼 算 命 先 生 一 指 代 表 一 人 不 中 ; 如 果 三 個 書 生 全 考 中, 那 麼 算 命 先 生 一 指 1

3 代 表 一 起 中 ; 如 果 三 個 書 生 都 不 中, 那 麼 算 命 先 生 一 指 代 表 沒 有 一 個 中 試 想 一 下, 當 決 策 者 遇 見 某 些 問 題 時, 如 果 他 考 慮 到 所 有 存 在 的 情 況, 即 窮 盡 了 選 言 命 題 的 選 言 肢, 然 後 再 作 出 決 策, 可 想 而 知, 他 的 策 略 風 險 是 極 低 的, 甚 至 可 以 說, 萬 無 一 失 例 2: 旅 館 老 闆 利 潤 有 元 問 題 在 某 個 發 展 成 熟 的 旅 遊 區, 旅 館 老 闆 提 高 利 潤 的 途 徑 只 有 兩 種 : 通 過 建 造 更 多 的 客 房 或 者 改 善 已 有 的 客 房 可 是 這 個 旅 游 區 的 土 地 使 用 法 禁 止 建 造 新 旅 館 或 以 任 何 其 他 方 式 擴 大 旅 館 的 客 容 量 另 外 一 個 明 顯 的 事 實 是 : 該 地 區 的 旅 館 已 經 改 善 到 最 豪 華 的 水 平, 達 到 了 富 有 的 主 頗 能 承 受 的 極 限 通 過 這 段 話, 很 自 然 地, 我 們 可 以 知 道, 在 這 個 地 區, 旅 館 老 板 不 能 再 提 高 他 們 的 利 潤 了 但 是 在 得 出 這 個 結 論 的 過 程 中, 不 僅 包 含 著 選 言 命 題 的 性 質, 還 進 行 了 邏 輯 推 理, 確 切 地 說 是 充 分 條 件 命 題 的 假 言 推 理 的 否 定 後 件 式 讓 我 們 來 分 析 一 下 : 如 果 旅 館 老 闆 要 提 高 利 潤, 就 必 須 建 造 新 客 房 或 者 改 善 舊 客 房 既 不 允 許 建 造 新 客 房, 也 不 能 改 善 舊 客 房 所 以, 旅 館 老 闆 不 能 再 提 高 他 們 的 利 潤 了 例 3: 你 是 否 購 買 這 樣 的 潤 膚 霜? 不 管 是 電 視 網 絡 報 刊, 還 是 街 頭 的 櫥 窗, 我 們 都 會 發 現 廣 告 的 蹤 跡, 但 是 在 這 裡 有 這 樣 一 則 廣 告 : 任 何 認 為 潤 膚 霜 並 不 重 要 的 人 都 應 當 想 一 想 地 球 的 皮 膚 一 一 土 地 在 遭 受 旱 災 時 的 情 形 由 於 缺 乏 水 分 的 經 常 濕 潤, 地 表 變 得 溝 整 縱 橫 支 離 破 碎, 蔥 綠 的 美 景 也 消 失 了 因 此, 你 的 皮 膚 也 應 受 到 精 心 呵 護, 以 免 因 缺 乏 水 分 而 遭 到 破 壞 這 份 吁 護 來 自 能 有 效 防 止 皮 膚 乾 燥 的 x x 牌 潤 膚 霜 的 經 常 滋 潤 也 許 你 會 被 這 則 廣 告 所 吸 引, 購 買 了 這 款 潤 膚 霜 ; 也 許 不 屑 一 顧 但 是 在 這 則 廣 告 中, 存 在 著 邏 輯 錯 誤 粗 看 這 則 廣 告, 是 想 通 過 潤 膚 霜 對 皮 膚 的 作 用 與 水 分 對 地 表 的 作 用 進 行 類 比, 達 到 剌 激 消 費 者 購 買 的 慾 望 但 是 它 依 賴 於 用 兩 個 事 物 不 完 全 類 似 的 特 徵 進 行 類 比, 嚴 格 來 說 是 得 不 出 它 所 想 要 的 結 論 的 如 果 我 們 瞭 解 掌 握 了 論 證 的 方 法 之 一 一 類 比 論 證 所 需 遵 循 的 規 則, 相 信 一 定 不 會 被 這 樣 的 廣 告 所 迷 惑 廣 告 畢 竟 有 許 多 誇 張 的 成 分, 至 少 現 在 我 們 對 它 們 還 是 有 一 定 的 警 惕 性 的, 但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某 些 討 論 似 乎 可 以 更 輕 易 地 讓 人 們 相 信 某 些 推 理 和 結 論, 而 實 際 上 它 們 同 樣 存 在 邏 輯 問 題 比 如, 我 們 經 常 還 會 聽 到 這 樣 的 對 話 : 老 張 : 老 王, 你 若 不 在 辦 公 室 而 是 到 2

4 外 面 去 吸 煙, 那 不 是 更 好 嗎? 老 王 : 吸 二 手 湮 沒 那 麼 糟 糕, 每 天 騎 自 行 車 上 班 吸 汽 車 尾 氣 的 油 煙, 那 才 糟 糕 呢! 現 在 不 比 從 前 了, 從 前 騎 車 上 班 能 鍛 煉 身 體, 現 在 騎 車 上 班 會 減 少 壽 命 聽 說 有 一 位 每 天 在 馬 路 上 跑 步 鍛 煉 的 小 伙 子, 煙 酒 不 沾, 卻 得 了 肺 癌, 年 紀 輕 輕 就 死 了 聽 了 老 王 的 話, 老 張 也 許 會 隨 著 老 王 感 歎 如 果 這 樣, 老 張 則 陷 入 了 老 王 的 陷 阱 老 張 想 和 老 王 討 論 的 是 老 王 出 去 抽 煙 是 否 對 辦 公 室 中 其 他 人 來 說 是 好, 而 老 王 引 入 不 相 干 的 但 表 面 上 好 似 原 來 的 論 題 一 一 吸 汽 車 尾 氣 比 吸 二 手 煙 更 糟 糕, 來 轉 移 老 張 對 所 討 論 問 題 的 注 意 力 這 樣 使 老 張 不 知 不 覺 地 跳 到 另 一 個 論 題, 而 且 相 信 原 來 的 問 題 已 經 解 決, 甚 至 乾 脆 忘 記 了 原 來 的 論 題 老 王 實 際 上 犯 了 轉 移 論 題 的 邏 輯 錯 誤, 這 在 論 證 中 是 不 允 許 的 老 張 駁 斥 老 王 的 簡 單 方 法 是 對 老 王 說 你 說 的 雖 然 一 點 不 錯, 但 是 與 我 們 的 討 論 毫 不 相 干! 以 上 例 子, 我 們 只 是 截 取 了 生 活 中 與 選 言 命 題 充 分 條 件 的 假 言 命 題 類 比 論 證 等 相 關 的 片 段, 並 沒 有 詳 細 闡 述 這 些 知 識 不 管 人 們 是 否 感 受 到 身 邊 的 邏 輯, 但 正 像 前 面 所 說 的 那 樣 一 一 邏 輯 無 處 不 在 ; 也 不 管 你 是 否 學 過 邏 輯, 人 們 天 天 在 思 維 但 是, 人 們 的 思 維 卻 有 遲 鈍 對 錯 的 區 別, 這 就 與 邏 輯 修 養 大 有 關 係 了 確 實 有 不 少 人 不 學 邏 輯, 照 樣 可 以 寫 出 好 文 章, 照 樣 有 好 口 才 人 不 學 邏 輯, 照 樣 能 思 維, 這 正 如 不 學 習 生 理 學, 照 樣 會 消 化 一 樣 但 是, 如 果 懂 得 生 理 學 之 後, 我 們 便 能 懂 得 為 什 麼 飲 食 要 養 生, 什 麼 東 西 有 利 於 健 康, 什 麼 東 西 不 利 於 腸 胃, 這 樣 自 然 就 有 助 於 延 年 益 壽 同 樣, 我 們 學 了 邏 輯 學 之 後, 合 理 有 效 的 思 考 和 表 達 就 會 更 上 一 層 樓 有 一 次, 大 軍 閥 韓 復 渠 裝 模 作 樣 地 給 大 學 生 講 演, 劈 頭 就 說 今 天 是 我 講 演 的 天 氣, 我 看 來 的 人 很 茂 盛, 大 概 來 了 三 分 之 五, 沒 有 到 的 舉 手 諸 位 上 大 學 的, 念 大 書 的, 懂 七 八 國 英 文 哄 的 一 聲, 聽 眾 大 笑 聽 眾 為 什 麼 哄 堂 大 笑 呢? 因 為 這 個 大 軍 閥 的 講 演 毛 病 不 少 : 一 是 用 詞 不 當 講 演 和 天 氣 有 什 麼 關 係? 人 怎 麼 能 說 來 得 茂 盛? 二 是 不 合 邏 輯 來 的 人 怎 麼 能 是 三 分 之 五, 沒 到 的 人 怎 麼 能 舉 手? 用 大 不 能 限 制 書, 用 七 八 國 不 能 限 制 英 文 我 們 再 看 曾 經 流 行 的 網 絡 小 說 第 一 次 親 密 接 觸 中 不 少 讓 人 難 以 忘 記 的 名 言 : 如 果 我 有 一 千 萬, 我 就 能 買 一 棟 房 子 我 有 一 千 萬 嗎? 沒 有, 所 以 我 仍 然 沒 有 房 子 ; 如 果 我 有 對 翅 膀, 我 就 能 飛 我 有 翅 膀 嗎? 沒 有, 所 以 我 也 沒 辦 法 飛 出 去 把 整 個 太 平 洋 的 水 倒 出, 也 澆 不 息 我 3

5 對 你 愛 情 的 火 整 個 太 平 洋 的 水 全 部 倒 得 出 嗎? 不 能, 所 以 我 並 不 愛 你 作 者 的 表 達 是 充 滿 情 感 的, 能 夠 引 起 許 多 讀 者 的 共 鳴 但 是 從 邏 輯 學 的 角 度 來 看, 如 果 把 這 些 名 言 看 作 推 理 的 話, 它 們 是 無 效 的, 因 為 在 充 分 條 件 的 假 言 命 題 推 理 中, 否 定 前 件 然 後 否 定 後 件 不 是 有 效 式 所 以 說 邏 輯 有 助 於 準 確 表 達 思 想 嚴 密 論 證 問 題 可 以 使 表 達 更 準 確 更 有 說 服 力, 可 以 使 慨 念 明 確 命 題 恰 當, 推 理 合 乎 規 則, 避 免 名 不 正, 言 不 順 現 象 ( 郭 佳 宏 李 敏 靜 著 : 走 進 邏 輯 學 2010 年, 頁 2-13) 邏 輯 學 是 一 切 知 識 和 學 科 的 基 礎 1974 年 聯 合 國 教 科 文 組 織 編 制 的 學 科 分 類, 列 舉 與 技 術 科 學 相 對 的 基 礎 科 學 有 : 數 學 邏 輯 學 天 文 學 和 天 體 物 理 學 地 球 科 學 及 空 間 科 學 物 理 學 化 學 生 命 科 學 文 摘 報 1985 年 7 月 18 日 以 聯 合 國 公 佈 基 礎 科 學 分 類 為 題, 報 道 說 聯 合 國 教 科 文 組 織 公 佈 的 學 科 分 類 目 錄, 將 基 礎 科 學 分 成 7 大 類 內 容 如 上 其 中 邏 輯 學 項 下 註 明 包 括 邏 輯 的 運 用 演 繹 邏 輯 一 般 邏 輯 歸 納 邏 輯 方 法 論 等 這 裡 把 邏 輯 學 納 入 基 礎 性 學 科 的 隊 列, 排 名 數 學 之 後, 位 列 第 二, 說 明 邏 輯 學 的 基 礎 學 科 地 位 凡 關 涉 數 量 的 知 識 和 學 科, 都 離 不 開 數 學 邏 輯 研 究 思 維 形 式 結 構 及 其 規 律, 為 一 切 知 識 和 學 科 所 關 涉, 所 以 邏 輯 是 一 切 知 識 和 學 科 的 基 礎 嚴 復 譯 穆 勒 名 學 按 語 引 培 根 說, 邏 輯 為 一 切 法 之 法, 一 切 學 之 學 強 調 了 邏 輯 方 法 的 普 遍 意 義 和 邏 輯 學 知 識 的 基 礎 性 地 位 邏 輯 學 是 一 切 認 識 和 表 達 的 工 具 西 方 邏 輯 的 創 始 人 亞 里 士 多 德 所 著 的 6 篇 邏 輯 著 作, 即 範 疇 篇 解 釋 篇 前 分 析 篇 後 分 析 篇 論 題 篇 辯 謬 篇, 公 元 1 世 紀 由 亞 里 士 多 德 學 派 的 安 德 羅 尼 科 編 輯 出 版 亞 里 士 多 德 學 派 認 為 邏 輯 知 識 是 認 識 的 工 具, 所 以 把 書 名 叫 做 工 具 論 中 世 紀 時 出 版 了 該 書 的 拉 丁 文 本 1831 年 在 柏 林 出 版 了 貝 克 爾 編 輯 的 亞 里 士 多 德 全 集, 依 亞 里 士 多 德 關 於 科 學 的 分 類, 把 工 具 論 6 篇 作 為 方 法 學 上 的 預 備, 而 置 於 亞 里 士 多 德 全 集 之 首 苗 力 田 主 編,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 1990 年 版 亞 里 士 多 德 全 集 沿 用 了 這 種 作 法, 把 工 具 論 放 在 第 1 卷 近 代 歸 納 邏 輯 的 奠 基 人 英 國 F. 培 根 的 邏 輯 著 作 名 為 新 工 具, 把 歸 納 邏 輯 看 做 發 現 真 理 的 工 具 邏 輯 學 是 全 人 類 性 的 世 界 性 的 學 科 它 像 數 學 等 學 科 一 樣, 沒 有 地 區 民 族 國 家 和 階 級 之 分 自 古 以 來, 中 國 印 度 和 西 方 都 曾 對 邏 輯 這 門 學 科 的 發 生 4

6 發 展 作 出 不 同 程 度 的 貢 獻, 這 是 邏 輯 學 知 識 全 人 類 性 的 證 明, 表 明 人 類 思 維 形 式 及 其 規 律 在 本 質 上 是 一 致 的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哲 學 系 邏 輯 教 研 室 編, 邏 輯 學 教 學 用 書,2003 年, 頁 2-3) 邏 輯 源 於 希 臘 語, 最 初 是 詞 語 思 想 概 念 論 點 和 推 理 的 意 思, 又 稱 推 理 理 則 中 文 邏 輯 一 詞 是 西 方 詞 彙 的 音 譯, 也 就 是 英 語 中 的 logic 作 為 一 門 形 式 科 學, 邏 輯 研 究 有 效 推 論 和 證 明 的 原 則 與 標 準 通 過 研 究 推 論 的 形 式 系 統 和 自 然 語 言, 將 命 題 和 論 證 進 行 分 類 邏 輯 學 研 究 的 範 疇, 包 括 謬 論 與 悖 論 等 核 心 議 題, 以 及 利 用 概 率 或 因 果 論 進 行 推 斷 或 論 證 等 專 業 方 面 的 推 理 分 析 追 究 邏 輯 一 詞 的 起 源, 古 希 臘 赫 拉 克 利 特 最 早 使 用 的 邏 各 斯 (logos), 在 語 言 中 指 的 是 必 然 意 義 上 的 客 觀 次 序 邏 輯 在 亞 里 士 多 德 手 中 變 成 了 一 門 科 學 邏 輯 這 門 科 學 在 亞 里 士 多 德 時 期, 是 關 於 必 然 推 理 規 則 或 者 必 然 證 明 或 論 證 規 則 的 當 時 他 把 他 的 研 究 對 像 稱 作 三 段 論 而 非 邏 輯 亞 里 士 多 德 的 三 段 論 分 為 兩 類 : 一 類 叫 做 蘊 涵 三 段 論, 另 一 類 叫 做 歸 納 三 段 論, 也 就 是 完 全 歸 納 的 一 種, 具 有 演 繹 性 雖 然 他 也 為 了 與 邏 輯 進 行 對 比, 而 從 辯 論 意 義 上 提 到 簡 單 枚 舉 歸 納, 但 是 顯 然 這 還 不 具 備 邏 輯 意 義 學 者 們 研 究 邏 輯 時, 曾 把 它 作 為 哲 學 的 一 個 分 支 從 19 世 紀 中 期 以 來, 邏 輯 便 常 常 出 現 在 數 學 和 計 算 機 學 科 的 研 究 中 現 在, 在 日 常 的 辯 論 中, 也 常 常 會 用 到 邏 輯 比 如, 一 家 三 口 在 逛 街 時 經 過 一 家 玩 具 商 店 孩 子 向 媽 媽 提 出 買 某 個 玩 具 的 請 求, 被 媽 媽 拒 絕 於 是 孩 子 對 爸 爸 說, 爸 爸 比 媽 媽 好, 爸 爸 給 我 買 個 玩 具 吧 這 個 例 子 反 映 了 邏 輯 比 較 和 推 理 的 最 基 本 公 式 邏 輯 的 本 意 不 只 是 推 理 規 則 還 包 括 必 然 推 理 規 則 這 其 實 就 是 邏 輯 學 與 其 他 學 科 的 本 質 區 別 二 語 言 意 義 思 維 語 言 和 邏 輯 的 關 係, 是 研 究 對 像 和 學 科 之 間 的 關 係 思 維 和 語 言 是 有 密 切 聯 繫 的 統 一 體, 是 邏 輯 學 研 究 所 處 理 的 對 象 思 維 是 認 識 以 理 性 方 式 把 握 世 界 的 活 動 和 過 程, 以 概 念 判 斷 推 理 為 反 映 手 段, 具 有 間 接 性 和 概 括 性 思 維 是 無 聲 無 息 看 不 見 昕 不 到 的 抽 像 心 理 活 動, 與 有 聲 有 息 看 得 見 聽 得 到 的 語 言 結 成 不 可 分 割 的 統 一 體 語 言 是 思 維 的 實 現 載 體 存 在 方 式 和 物 質 外 亮, 記 載 和 鞏 固 思 維 的 成 果, 實 現 人 際 的 交 流 交 際 理 解 和 溝 通 邏 輯 學 研 究 思 維 形 式 5

7 結 構, 以 語 言 為 中 介, 借 助 於 語 言 的 手 段 簡 言 之, 邏 輯 通 過 語 言 研 究 思 維 形 式 結 構 及 其 規 律, 成 立 專 門 的 學 問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哲 學 系 邏 輯 教 研 室 編, 邏 輯 學 教 學 用 書,2003 年, 頁 2) 語 言 是 論 證 的 載 體 儘 管 不 能 排 除 利 用 圖 像 等 視 覺 手 段 表 達 一 個 論 證 的 可 能 性, 但 即 使 在 這 種 情 況 下, 只 有 和 語 言 相 配 合, 視 覺 手 段 才 能 真 正 形 成 一 個 論 證 論 證 的 語 言 可 以 是 人 工 語 言 或 形 式 語 言, 也 可 以 是 自 然 語 言 我 們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所 構 建 和 評 價 的 論 證 是 用 自 然 語 言 表 述 的 論 證 面 向 的 昕 眾 不 同, 表 達 論 證 的 語 言 也 應 不 同 自 然 語 言 豐 富 而 生 動, 這 一 特 點 成 為 它 實 現 某 些 藝 術 功 能 的 基 礎 ( 如 幽 默 笑 話 相 聲 ), 但 也 成 為 擾 亂 論 證 的 一 個 源 泉 為 了 克 服 這 種 干 擾, 形 式 邏 輯 創 建 了 形 式 語 言 哲 學 家 弗 雷 格 把 自 然 語 言 比 喻 為 眼 睛, 把 形 式 語 言 比 喻 為 顯 微 鏡 眼 睛 的 用 途 廣, 又 能 適 應 多 種 多 樣 的 情 況 就 這 一 點 而 言, 它 大 大 勝 過 顯 微 鏡 但 是, 在 面 對 分 辨 的 靈 敏 度 要 求 較 高 時, 顯 微 鏡 能 完 成 任 務, 而 眼 睛 就 無 法 應 付 了 語 言 在 理 解 構 建 和 評 估 論 證 的 每 一 階 段 都 是 重 要 的 語 言 在 形 成 我 們 的 思 想 的 過 程 中 有 絕 對 核 心 的 作 用 語 言 的 選 擇 影 響 和 幫 助 我 們 構 建 自 己 的 世 界 圖 景, 影 響 我 們 對 實 在 的 諸 方 面 的 關 注 和 忽 略, 還 塑 造 和 表 達 我 們 的 解 釋 和 態 度 人 們 常 常 習 慣 於 不 加 反 思 地 使 用 語 言 語 言 可 用 來 幫 助 理 解, 也 可 能 混 淆 議 題 或 導 致 粗 率 的 思 考 某 些 環 境 主 義 者 曾 批 評 資 源 地 球 健 康 這 樣 的 術 語, 因 為 這 些 術 語 的 意 義 是, 這 些 事 物 就 如 魚 礦 石 石 油 一 樣, 是 與 相 互 依 賴 的 生 物 系 統 的 各 部 分 相 反 的 被 人 使 用 和 擁 有 的 商 品 我 們 是 把 某 物 當 作 一 個 資 源, 還 是 當 作 一 個 自 然 有 機 體, 可 能 形 成 我 們 對 待 它 的 方 式 上 的 突 出 差 異 同 樣, 某 些 管 理 理 論 家 也 質 疑 把 人 力 資 源 這 個 術 語 用 於 僱 員, 因 為 僱 員 是 有 尊 嚴 和 權 利 的 人, 而 不 是 為 了 他 人 的 目 的 被 開 發 的 商 品 自 然 語 言 是 歷 史 地 形 成 的 但 是, 由 於 人 類 所 面 臨 的 事 物 數 量 龐 大, 因 而 出 現 一 詞 多 用 的 情 況 在 使 用 語 詞 的 過 程 中, 使 用 者 不 僅 確 認 語 詞 最 一 般 的 理 性 意 義, 而 且 也 根 據 具 體 的 使 用 環 境 給 語 詞 附 加 了 其 他 的 意 義, 由 此 所 造 成 的 語 詞 意 義 的 多 重 性, 給 人 們 的 語 言 交 際 帶 來 了 難 題 6

8 歧 義 和 含 混 是 語 言 的 內 在 特 徵 之 一 語 言 歧 義 的 產 生, 是 因 為 語 言 的 詞 語 總 數 跟 世 界 上 數 不 清 的 大 量 事 物 之 間 不 成 比 例 含 混 是 對 事 物 連 續 體 中 的 某 個 狀 態 進 行 歸 類 時 產 生 了 難 以 確 定 的 困 難 有 關 語 言 歧 義 和 含 淚 的 趣 聞 笑 料 在 任 何 語 言 和 語 體 中 都 能 找 到 ( 一 ) 歧 義 簡 言 之, 歧 義 就 是 一 個 語 言 表 達 具 有 一 種 以 上 可 能 的 解 釋 或 意 義 歧 義 可 分 為 兩 種 一 種 是 同 形 異 義 詞 (equivocation), 即 書 寫 和 說 話 時 形 式 完 全 一 樣, 但 有 不 同 語 義 的 詞 或 短 語 例 如 生 財 之 道 和 羊 腸 小 道 中 的 道, 前 者 的 意 義 為 方 法 途 徑, 後 者 的 意 義 為 道 路 另 一 種 是 歧 義 結 構 (amphiboly), 即 多 義 語 句, 如 果 對 一 個 結 構 有 不 止 一 種 解 釋, 這 個 結 構 就 有 歧 義 或 二 義 性 例 如, 我 們 常 常 在 宣 傳 口 號 中 發 現 有 椎 動 科 學 發 展 一 語, 它 可 以 理 解 為 推 動 科 學 (science) 進 步, 也 可 以 理 解 為 科 學 地 推 動 社 會 發 展 由 於 語 詞 意 義 的 多 重 性, 在 使 用 一 個 語 詞 時, 究 竟 包 括 使 用 多 重 意 義 之 中 的 哪 些, 也 可 能 造 成 歧 義 例 如, 一 個 人 使 用 到 語 詞 的 附 加 意 義, 而 另 一 人 使 用 的 只 是 其 理 性 意 義, 這 時, 實 際 上 己 造 成 語 詞 的 歧 義 同 樣, 語 句 歧 義 也 有 這 樣 的 問 題 在 不 同 層 次 上 理 解 一 個 語 句, 所 得 到 的 意 義 是 不 同 的 對 同 樣 一 句 話, 僅 僅 關 注 其 命 題 意 義 與 關 注 其 意 謂 或 意 思 所 得 到 的 意 義 是 有 差 異 的 如 船 長 今 天 沒 有 醉 酒 如 果 僅 從 命 題 意 義 來 看, 它 只 是 描 述 了 關 於 船 長 今 天 的 一 種 事 態 ; 但 如 果 考 慮 到 副 語 言 成 分 形 成 的 意 義, 比 如 重 音 落 在 今 天 上, 那 麼 該 句 的 意 思 就 成 了 : 船 長 今 天 沒 有 醉 酒 ( 是 個 例 外 ), 其 他 日 子 總 是 醉 酒 我 們 所 要 關 注 的 歧 義 是 論 證 中 的 關 鍵 詞 句 的 歧 義, 而 不 是 論 證 中 的 其 他 一 般 詞 句 的 歧 義 一 個 論 證 者 在 論 證 時, 可 能 由 於 未 注 意 到 某 個 詞 句 的 多 種 含 義, 把 一 個 語 詞 或 語 句 在 不 同 的 意 義 上 使 用, 而 他 並 未 意 識 到 前 後 兩 次 出 現 的 同 一 詞 句, 事 實 上 是 兩 個 不 同 的 詞 句, 但 結 論 的 得 出 卻 要 依 賴 詞 句 的 兩 次 出 現 保 持 同 義 例 如, 有 學 者 指 出, 科 學 哲 學 家 波 普 爾 在 批 評 馬 克 思 主 義 時 就 犯 有 這 樣 的 錯 誤 波 普 爾 曾 針 對 馬 克 思 主 義 是 不 可 反 駁 的 一 語, 論 述 他 的 證 偽 主 義 理 論 他 說, 不 可 反 駁 性 並 不 是 理 論 的 優 點, 恰 恰 相 反, 它 是 理 論 的 缺 點 他 的 這 一 敘 述 被 有 的 學 者 評 論 為 混 淆 概 念 因 為 馬 克 思 主 義 是 不 可 反 駁 的 一 語 中 的 不 可 反 駁 的 含 義 與 波 普 爾 所 理 解 的 特 定 意 義 上 的 不 可 反 駁 的 含 義 並 不 相 同 所 以, 波 7

9 普 爾 自 己 受 騙 上 當 了 由 此 實 例 可 以 看 出, 這 種 歧 義 會 使 論 證 者 誤 把 一 個 並 未 得 到 證 明 的 觀 點 當 成 已 得 到 證 明 的 觀 點 ( 二 ) 含 混 含 混 (vagueness) 也 是 自 然 語 言 的 基 本 特 徵 如 果 存 在 著 不 清 楚 一 個 詞 是 否 可 正 確 地 適 用 的 邊 界 情 形, 一 個 詞 就 是 含 混 的 例 如 富 有 這 個 詞 就 是 含 混 的 如 果 某 人 有 10 萬 元, 我 們 會 說 他 是 富 有 的 但 假 如 把 他 放 在 億 萬 富 翁 中, 就 不 能 說 他 是 富 有 的 不 存 在 一 個 精 確 的 邊 界 點 來 確 定 一 個 人 是 否 富 有 當 然, 人 們 可 以 規 定 一 個 精 確 點, 比 如, 定 義 有 100 萬 元 或 100 萬 元 以 上 的 人 是 富 有 的, 低 於 這 個 數 則 不 是 富 有 的, 哪 怕 他 有 萬 元 但 是, 如 此 精 確 的 定 義 本 身, 可 能 招 致 對 其 合 理 性 的 質 疑 人 們 總 是 不 斷 地 發 現 或 創 造 新 事 物, 因 此, 起 初 並 不 含 混 的 語 詞 也 可 能 變 成 含 混 的 例 如, 死 亡 的 意 思 通 常 是 清 晰 的, 它 被 定 義 為 呼 吸 和 血 液 循 環 停 止 或 心 率 消 失 但 是, 隨 著 體 外 循 環 技 術 的 出 現 死 亡 的 新 定 義, 即 確 定 邊 界 情 況 下 死 亡 的 新 標 準 不 得 不 被 考 慮 這 種 語 詞 在 科 學 法 律 以 及 其 他 非 科 學 領 域 都 在 不 斷 增 長 含 混 性 遍 及 整 個 自 然 語 言, 它 永 遠 不 能 被 完 全 消 除 而 且, 含 混 性 並 非 完 全 不 可 容 忍, 或 對 合 理 論 證 總 是 破 壞 性 的 不 過, 它 能 導 致 某 些 論 證 語 境 中 交 際 的 失 敗 含 混 和 歧 義 並 不 相 同 就 歧 義 的 語 言 來 說, 論 證 的 提 議 者 和 回 應 者 總 是 在 主 觀 上 認 定 某 個 詞 句 具 有 某 個 意 義, 儘 管 他 們 的 理 解 不 一 致 而 含 淚 的 詞 句 卻 並 非 如 此 對 於 回 應 者 來 說, 他 們 不 能 有 把 握 地 理 解 含 混 的 詞 句 的 含 義, 甚 至 對 論 證 者 來 說, 也 不 一 定 能 把 它 解 釋 清 楚 例 如, 一 個 原 本 看 來 非 常 明 確 的 概 念, 在 做 出 法 律 判 斷 時, 也 讓 人 感 到 不 那 麼 確 定 而 具 有 某 種 含 棍 性 美 國 法 學 家 伯 頓 曾 引 用 福 勒 爾 舉 過 的 一 個 例 子 一 一 在 某 個 城 市 有 這 樣 一 條 法 規 任 何 人 都 不 得 在 城 市 公 園 裡 睡 覺 在 第 一 個 案 件 中, 一 位 紳 士 被 發 現 在 午 夜 的 時 候, 直 立 於 公 園 的 長 椅 上 一 一 他 的 下 巴 搭 在 胸 前, 閉 著 眼 睛, 同 時 解 聲 可 聞 在 第 二 個 案 件 中, 一 個 蓬 頭 垢 面 的 流 浪 漢 被 發 現 在 午 夜 的 時 候 躺 在 同 一 條 椅 子 上 一 一 他 的 頭 下 枕 著 枕 頭, 身 上 有 一 張 報 紙 像 毯 子 一 樣 蓋 著 但 是, 該 流 浪 漢 患 有 失 眠 症 根 據 上 述 規 則, 他 們 兩 個 人 皆 被 逮 捕 並 送 交 法 院 誰 將 被 判 罪? 這 取 決 於 睡 覺 的 含 義 他 們 兩 個 都 在 睡 覺 嗎? 如 果 不 是, 他 們 兩 個 誰 會 被 認 為 是 在 睡 覺 呢? 8

10 以 上 我 們 討 論 的 主 要 是 描 述 性 語 詞 的 含 混 問 題 事 實 上, 價 值 語 詞 的 含 混 問 題 更 為 普 遍 和 複 雜 價 值 詞 語, 如 善 惡 公 正 不 公 正 勇 敢 怯 懦 慷 慨 吝 嗇 和 過 度 等, 也 有 含 混 的 情 況 它 們 有 四 個 特 性 : (1) 它 們 都 有 涉 及 情 感 態 度 和 行 動 等 的 實 踐 意 義 比 如, 通 過 把 一 個 合 同 條 件 稱 為 不 當 的 人 們 表 達 對 這 個 條 件 的 反 對 (2 ) 它 們 也 都 具 有 涉 及 某 些 事 實 的 理 論 意 義, 這 種 理 論 意 義 與 某 些 事 實 相 關 例 如 不 當 的 與 某 些 特 殊 合 同 條 件 是 不 當 的 事 實 相 聯 繫 (3) 它 們 的 理 論 意 義 是 含 氓 的 比 如, 合 同 法 規 定 不 當 的 合 同 條 件 可 以 不 予 認 可 和 遵 守 但 是 當 的 與 不 當 的 之 間 的 邊 界 並 不 截 然 分 明 (4) 在 特 定 情 況 下, 要 消 除 價 值 語 詞 的 含 混 性, 就 得 在 一 個 具 體 的 語 境 中 確 定 該 詞 的 精 確 意 思 為 了 表 明 這 種 確 定 的 合 理 性, 人 們 必 須 做 出 一 番 論 證 例 如, 在 一 個 特 殊 案 件 中, 法 官 需 要 掂 量 和 平 衡 各 種 考 慮, 以 確 定 是 否 所 談 論 的 語 詞 指 稱 案 件 中 的 這 種 情 況 要 確 定 一 個 合 同 中 的 某 個 條 件 確 實 符 合 合 同 法 中 規 定 的 不 當 的 條 件 時, 法 官 要 論 證 當 下 案 件 的 情 況 可 以 歸 類 為 合 同 法 相 關 規 定 所 提 供 的 範 疇 當 人 們 證 明 了 在 一 個 特 殊 案 件 中 該 合 同 條 件 是 當 或 不 當 的 時 候, 不 當 的 將 成 為 該 語 境 中 精 確 的 語 詞 不 過, 人 們 證 明 的 僅 僅 是 一 個 暫 時 的 根 據 初 步 證 據 的 價 值 陳 述, 這 個 結 論 只 是 合 情 理 的 ( 武 宏 志 周 建 武 : 批 判 性 思 維 : 論 證 邏 輯 視 角, 頁 54-60) ( 三 ) 語 言 謬 誤 柏 拉 圖 早 就 意 識 到, 語 言 這 種 才 能 是 一 種 有 問 題 的 含 糊 的 才 能 由 於 人 們 使 用 語 言 的 方 式 不 同, 它 既 可 以 成 為 真 理 的 來 源, 又 可 以 成 為 錯 誤 的 源 泉 修 辭 藝 術 在 詭 辯 派 的 手 中 變 為 最 危 險 的 武 器, 它 變 為 一 切 真 正 哲 學 和 一 切 純 正 道 德 的 敵 人 呂 叔 湘 先 生 曾 說 語 言 的 確 是 一 種 奇 妙 的 神 通 廣 大 的 工 具, 可 又 是 一 種 不 保 險 的 工 具 昕 話 的 人 的 瞭 解 和 說 話 的 人 的 意 思 不 完 全 相 符, 甚 至 完 全 不 相 符 的 情 形 是 常 常 會 發 生 的 因 而 提 醒 人 們 語 言 的 地 面 坎 坷 不 平, 過 往 行 人, 小 心 在 意 由 於 論 證 中 的 語 詞 可 能 以 不 同 的 方 式 或 按 照 不 同 程 度 的 嚴 格 性 標 準 予 以 解 釋, 可 能 以 有 利 於 論 辯 者 而 不 利 於 其 對 於 的 方 式 被 使 用, 因 此 語 詞 成 為 論 證 的 武 器 在 論 證 中, 語 詞 的 攻 擊 性 的 和 片 面 的 使 用 與 合 理 對 話 的 目 標 不 一 致, 它 是 一 9

11 種 先 發 制 人 的 或 壓 制 合 理 對 話 的 方 式 1. 語 詞 歧 義 : 傳 統 上, 語 詞 歧 義 的 謬 誤 被 說 成 出 現 於 這 樣 的 論 證 中 : 一 個 詞 或 短 語 被 歧 義 地 使 用, 在 論 證 的 過 程 中 變 換 不 同 的 意 思, 而 結 論 正 是 依 賴 這 種 歧 義 得 出 的 J. S. 密 爾 關 於 功 利 主 義 的 一 個 論 證 犯 有 這 樣 的 謬 誤 他 說 : 功 利 主 義 的 原 則 是, 幸 福 是 可 想 望 的 我 們 應 該 怎 樣 證 明 呢? 唯 一 能 給 出 的 證 明 是, 一 個 對 象 是 可 見 的, 就 是 人 們 實 際 地 看 見 它 以 類 似 的 方 式, 我 理 解 可 能 產 生 的 唯 一 證 據 是, 任 何 東 西 是 可 想 望 的, 就 是 人 們 實 際 地 想 望 它 顯 然, 幸 福 是 善 的 這 裡 有 兩 個 論 證 : (1) 人 們 想 望 幸 福 (2) 被 想 望 的 東 西 是 可 想 望 的 (3) 所 以, 幸 福 是 可 想 望 的 (4) 可 想 望 的 東 西 是 善 的 ( 省 略 前 提 ) (5) 幸 福 是 可 想 望 的 (6) 所 以, 幸 福 是 善 的 單 獨 看 其 中 的 兩 個 推 理, 它 們 都 是 有 效 的 但 是, 最 後 結 論 的 得 出 卻 依 賴 於 兩 個 子 論 證 中 可 想 望 的 歧 義 在 (2) 中 可 想 望 的 是 特 定 的 意 義, 即 能 被 想 望 就 像 可 見 的 意 思 是 能 被 看 見 一 樣 因 此, 第 一 個 論 證 的 結 論 (3) 是 關 於 可 想 望 的 這 一 特 定 意 義 的 結 論 但 是, 在 (4) 的 中 可 想 望 的 卻 是 值 得 被 想 望 的 意 思, 否 則 前 提 (4) 就 不 是 可 接 受 的, 因 為 只 有 值 得 被 想 望 的 才 是 善 的 ; 假 若 把 可 想 望 的 只 理 解 為 值 得 被 想 望 飛 則 (2) 就 成 為 假 的, 因 為 人 們 可 能 想 望 並 不 值 得 想 望 的 東 西 這 樣, 如 果 (1) 和 (2) 均 為 真 可 想 望 的 一 詞 在 兩 個 子 論 證 中 就 有 不 同 的 意 義, 最 後 的 結 論 就 不 能 得 出 歧 義 也 可 能 涉 及 概 念 使 用 的 參 照 物 在 一 個 長 的 論 證 中, 改 變 的 過 程 可 能 是 更 逐 漸 的 當 涉 及 一 系 列 步 驟 時, 改 變 比 較 標 準 可 能 不 易 發 現 你 學 習 得 越 多, 就 知 道 得 越 多, 你 知 道 得 越 多, 就 忘 記 得 越 多, 而 你 忘 記 得 多, 知 道 得 少, 那 麼, 你 為 何 還 學 習? 10

12 這 個 前 提 都 可 獨 立 地 解 釋 成 真 的 但 如 果 你 一 併 考 察 兩 三 個 前 提, 就 能 看 出 問 題 如 果 你 學 得 多 就 忘 記 得 多, 這 不 能 得 出 你 知 道 得 少, 因 為 你 的 整 體 知 識 的 增 長 或 許 比 以 前 更 多 你 知 道 得 越 多, 忘 記 得 越 多, 但 並 不 能 由 此 推 出, 就 整 體 而 論 你 必 定 知 道 得 越 少 因 為, 第 二 個 前 提 中 忘 記 得 多 是 相 對 於 知 道 得 多 而 言 的, 忘 記 的 量 是 相 對 的 ; 但 第 三 個 前 提 中 的 忘 記 得 多 卻 是 在 絕 對 意 義 上 的 常 見 歧 義 的 第 三 種 類 型 是, 在 論 證 中, 混 淆 一 個 語 詞 總 名 的 用 法 與 分 名 的 用 法 例 如 下 列 語 句 : (1) 我 班 學 生 來 自 全 國 各 地 (2) 我 班 學 生 按 時 報 到 註 冊 (1) 中 的 我 班 學 生 提 及 的 是 我 班 全 體 學 生, 但 所 報 告 的 來 自 全 國 各 地 的 情 況, 僅 適 用 於 我 班 學 生 的 總 體, 而 不 適 用 於 其 中 的 任 一 個 學 生 一 個 學 生 不 可 能 來 自 全 國 各 地 (2) 中 的 我 班 學 生 提 及 的 也 是 我 班 全 體 學 生, 但 所 報 告 的 按 時 報 到 註 冊 可 適 用 於 其 中 的 每 一 個 學 生 (1) 中 的 我 班 學 生 的 用 法 是 總 名 用 法,(2) 中 的 我 班 學 生 是 分 名 用 法 不 同 的 用 法 即 是 不 同 的 意 義 在 論 證 中, 如 果 對 同 一 表 達 式 的 語 詞 的 這 兩 種 用 法 不 予 區 分, 就 會 犯 歧 義 謬 誤 例 如 : (1) 偶 然 事 故 是 經 常 發 生 的, (2) 從 法 國 到 上 海 的 航 班 ( 行 李 艙 ) 掉 下 兩 個 人 是 偶 然 事 故, (3) 所 以, 從 法 國 到 上 海 的 航 班 ( 行 李 艙 ) 掉 下 兩 個 人 是 經 常 發 生 的 偶 然 事 故 在 (1) 中 是 總 名 用 法, 指 各 種 各 樣 的 偶 然 事 故 經 常 發 生, 並 不 一 定 適 用 於 任 一 偶 然 事 故 在 (2) 中 偶 然 事 故 並 不 是 總 名 用 法, 即 它 並 不 是 指 偶 然 事 故 全 部 如 果 (2) 中 的 偶 然 事 故 與 (1) 中 的 含 義 一 樣, 那 麼,(2) 就 是 假 的 由 此 可 見 偶 然 事 故 一 詞 的 歧 義 使 論 證 貌 似 有 理 2. 非 黑 即 白 在 論 證 中, 人 們 有 時 誤 解 一 對 語 詞 的 關 係, 把 並 非 矛 盾 的 詞 項 當 作 矛 盾 詞 項 進 行 推 理 就 像 把 黑 和 白 的 關 係 誤 解 為 矛 盾 關 係 一 樣, 由 某 物 不 是 黑 的, 推 斷 它 就 是 白 的 這 種 非 黑 即 白 的 謬 誤 論 證 在 日 常 思 維 中 所 見 不 少, 常 稱 為 極 化 思 考 不 全 則 無 不 當 二 分 等 我 們 可 以 根 據 一 些 特 徵 將 世 界 上 的 事 物 組 成 一 個 連 續 體 它 們 都 是 由 一 極 端 經 過 許 多 有 等 級 的 中 間 形 態 而 走 向 另 一 極 端 極 化 思 考, 就 是 只 看 到 事 物 的 兩 個 極 端 而 忽 略 了 兩 者 之 間 的 中 間 形 態 李 宗 吾 的 厚 黑 學 所 11

13 說 的 不 薄 之 謂 厚, 不 臼 之 謂 黑 便 犯 了 這 種 典 型 的 非 黑 即 白 謬 誤 再 如, 張 向 來 認 為 李 是 君 子, 非 常 崇 拜 他, 後 來 發 現 李 不 是 君 子 時, 便 罵 李 是 小 人, 這 是 非 此 即 彼 謬 誤 有 人 認 為, 社 會 有 各 種 不 同 的 道 德 標 準, 我 們 沒 有 找 出 一 套 絕 對 的 客 觀 標 準, 所 以 沒 有 所 謂 的 道 德 與 不 道 德, 這 是 非 全 則 元 類 似 的 還 有 : 甲 幾 乎 把 每 一 件 事 都 做 錯 了, 受 上 司 責 罵, 甲 反 駁 說, 人 非 神, 怎 能 每 一 件 事 都 要 做 得 對? 與 論 證 性 質 密 切 相 關 的 非 黑 即 白 謬 誤 有 兩 種 : 一 是 誤 解 不 知 為 真 和 知 道 為 假 之 間 的 關 係 ; 二 是 誤 解 一 個 論 斷 未 被 證 明 為 真 和 證 明 它 為 假 之 間 的 關 係 事 實 上 真 和 假 是 矛 盾 的 ( 在 二 值 系 統 中 ), 但 知 道 為 真 和 知 道 為 假 並 不 是 矛 盾 的, 因 為 有 一 些 陳 述 我 們 現 時 並 不 知 道 它 們 的 真 假, 如 哥 德 巴 赫 猜 想 等 尚 未 被 證 明 或 否 證 的 定 理 對 嫌 疑 人 的 指 控 等 因 此, 不 能 由 否 定 一 個 ( 不 知 為 真 ) 推 出 肯 定 另 一 個 ( 知 道 為 假 ) 一 個 論 斷 被 證 明 為 真 和 被 證 明 為 假, 也 不 是 矛 盾 的, 因 為 一 個 論 證 有 錯 誤, 使 得 它 的 結 論 未 被 證 明, 但 也 不 能 表 明 結 論 就 是 假 的, 因 為 可 能 是 我 們 的 理 由 有 問 題, 如 果 我 們 更 換 理 由, 改 進 推 理 方 式, 也 許 結 論 就 可 以 得 到 證 明 3. 以 情 害 意 論 者 以 某 個 事 物 X1 不 具 有 語 詞 X 的 聯 想 意 義 a, 便 認 定 X1 不 屬 於 X 的 外 延 由 於 這 裡 的 聯 想 意 義 在 很 多 情 況 下 表 現 為 情 感 意 義, 因 此 叫 以 情 害 意 它 的 謬 誤 模 式 是 : 語 詞 X 有 聯 想 意 義 a, X1 有 X 的 界 定 性 特 徵 即 理 性 意 義, 但 缺 少 a 所 代 表 的 特 性, 所 以, X1 不 是 X 的 一 個 實 例 例 如, 張 三 的 兒 子 不 盡 兒 子 的 本 分, 因 此 他 不 能 算 是 張 三 的 兒 子 ; 有 高 明 醫 術 的 醫 生 沒 有 醫 德, 所 以 絕 不 是 醫 生 ; 等 等 其 實, 我 們 可 以 稱 張 三 的 兒 子 為 逆 子 稱 那 醫 生 為 沒 醫 德 的 醫 生 完 全 不 必 要 因 為 兒 子 醫 生 的 聯 想 意 義 而 破 壞 它 們 的 理 性 意 義, 搞 亂 它 們 的 語 義 一 個 實 例 是 否 為 某 個 語 詞 或 術 語 的 外 延, 取 決 於 它 是 否 具 備 該 語 詞 的 理 性 意 義 所 反 映 的 事 物 性 狀 因 此, 要 消 除 謬 誤, 上 述 模 式 的 結 論 應 校 正 為 X1 是 bx, 這 也 意 味 著 X1 當 然 是 X 當 然, 這 種 謬 誤 也 會 讓 我 們 想 起 殺 盜 非 殺 人 的 論 斷 4. 篡 改 詞 義 論 者 不 顧 一 個 語 詞 已 確 立 的 標 準 語 義 或 約 定 俗 成 的 語 義, 主 觀 地 一 相 情 願 地 給 予 新 的 界 定, 卻 在 論 辯 之 初 不 事 先 加 以 說 明 事 實 上, 這 種 謬 誤 往 往 是 論 辯 12

14 者 為 了 反 駁 他 人 或 維 護 自 己 的 主 張 而 採 取 的 權 宜 之 計 例 如, 甲 昨 天 開 會, 你 遲 到 了 20 分 鐘, 真 不 守 時! 乙 你 也 不 守 時, 因 為 你 早 到 了 20 分 鐘! 這 一 論 辯 中 的 守 時 的 概 念 有 約 定 俗 成 的 語 義, 只 是 不 逾 時 不 遲 到, 並 不 包 含 早 到 而 乙 為 了 反 駁 甲 對 自 己 的 批 評, 將 守 時 的 定 義 改 變 該 謬 誤 的 模 式 是 : 語 詞 或 術 語 X 有 約 定 俗 成 的 或 標 準 的 語 義 Y, 為 了 反 駁 對 方 或 維 護 自 己, 使 用 者 a 將 X 界 定 為 Ya, 在 Ya 的 基 礎 上 a 的 目 的 實 現, 所 以, a 辯 勝 這 一 謬 誤 的 要 害 在 於 對 X 的 定 義 在 有 若 干 可 能 的 標 準 語 義 的 情 況 下, 如 果 a 與 對 方 分 別 選 擇 不 同 的 標 準 語 義, 則 造 成 歧 義, 但 可 以 說 雙 方 無 謬 誤 ; 但 是, 在 有 一 個 標 準 語 義 的 情 況 下, 任 一 方 在 未 事 先 聲 明 的 情 況 下, 就 自 行 對 X 作 新 的 界 定 且 強 加 於 人, 則 只 能 表 明 界 定 者 犯 了 篡 改 詞 義 或 曲 解 詞 義 的 謬 誤 5. 井 中 投 毒 從 語 言 用 法 角 度 來 看, 所 謂 的 井 中 投 毒 (poisoning the wells) 謬 誤 是 一 種 圈 套 概 念 錯 誤 比 如, 有 人 主 張 人 的 本 質 是 自 私 的, 人 的 行 為 首 先 是 為 了 滿 足 自 己 的 私 慾 當 別 人 指 出 這 一 論 斷 的 一 些 反 例 時, 比 如 見 義 勇 為 者 烈 士 雷 鋒 等, 論 證 者 會 說, 這 些 人 並 不 是 他 所 說 的 那 些 人 這 就 等 於 論 證 者 自 己 規 定 了 人 這 個 概 念 的 外 延, 而 這 種 規 定 有 利 於 維 護 他 的 觀 點 從 論 證 批 判 的 角 度 看, 這 種 井 中 投 毒 的 解 釋 可 以 和 偽 科 學 的 辯 護 方 式 聯 繫 起 來 它 表 明, 論 證 者 從 根 本 上 否 認 了 對 其 論 點 加 以 檢 驗 或 證 偽 的 可 能 性 當 一 個 普 遍 概 括 受 到 挑 戰 時, 論 證 者 會 以 那 個 反 例 中 的 對 象 不 屬 於 真 正 的 某 一 類 事 物 為 理 由, 排 除 掉 那 個 反 例, 以 維 護 自 己 原 來 的 概 括 有 些 情 況 下, 論 證 者 可 能 用 一 些 遁 詞 來 給 自 己 留 下 餘 地 例 如, 甲 : 我 相 信, 在 相 同 的 環 境 中, 一 個 真 正 的 基 督 徒 比 穆 斯 林 犯 罪 的 可 能 性 要 低 乙 : 在 我 看 來 這 是 荒 謬 的 看 看 美 國 的 高 犯 罪 率, 它 可 是 一 個 明 顯 的 基 督 徒 國 家, 把 它 和 任 何 一 個 穆 斯 林 國 家 比 一 比 甲 : 啊, 可 是 美 國 不 同 於 那 些 有 嚴 酷 法 律 的 穆 斯 林 國 家 乙 : 那 好 吧, 就 看 看 美 國, 在 美 國 的 穆 斯 林 比 一 般 的 基 督 徒 人 口 有 較 低 的 13

15 犯 罪 率 甲 : 是 的, 不 過 所 謂 的 基 督 徒 人 口 包 括 了 許 多 並 不 是 真 正 基 督 徒 的 那 些 人 在 此 例 中, 甲 提 出 一 個 挑 釁 性 的 主 張, 然 而 用 真 正 的 所 謂 的 等 遁 詞 繞 圈 子 來 自 保, 結 果 使 基 督 徒 詞 的 適 用 對 像 完 全 變 得 不 清 楚 了 因 此, 乙 合 情 理 地 用 相 關 證 據 對 甲 的 主 張 進 行 檢 驗 的 嘗 試 也 就 落 空 了 ( 武 宏 志 周 建 武 : 批 判 性 思 維 : 論 證 邏 輯 視 角, 頁 84-89) 三 論 證 及 三 段 論 對 觀 念 論 斷 和 行 動 的 批 判 性 思 維, 始 於 對 它 的 理 由 的 要 求, 這 就 是 要 求 一 個 論 證, 這 樣 才 有 可 能 開 始 分 析 和 評 價 論 證 是 信 念 決 定 和 行 動 的 合 理 性 的 起 點, 到 此, 讀 者 應 該 有 所 理 解 假 設 最 近 你 的 新 牙 醫 在 檢 查 後 告 訴 你.. 你 需 要 拔 掉 這 個 這 個 這 個 總 共 7 顆 牙 齒 這 對 你 無 疑 是 晴 天 霹 靂 什 麼 7 你 盡 力 壓 住 震 驚, 耐 著 性 子 問 請 告 訴 我, 為 什 麼 一 定 要 拔 掉 這 麼 多 的 牙 齒? 牙 醫 回 答 說 因 為 你 的 這 個 這 個 這 個 牙 齒 的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再 不 拔 還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會 損 失 更 多 這 時 候 你 冷 靜 下 來, 腦 子 開 始 轉 動, 試 圖 對 這 些 理 由 進 行 分 析 和 證 實,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了 嗎? 不 拔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沒 有 別 的 辦 法 來 除 菌 嗎? 見 你 還 在 猶 豫, 牙 醫 遞 過 來 一 張 X 光 照 片 看 看, 這 裡, 這 裡, 你 已 經 損 失 了 多 少 牙 齒 的 骨 頭 說 明 牙 齒 深 部 有 問 題, 必 須 拔 掉 它 們 你 回 答 說 等 等, 讓 我 看 看 這 些 再 來 決 定 面 對 牙 醫, 你 做 出 了 一 個 正 確 的 反 應 面 對 一 個 提 議 斷 定 或 者 勸 告, 理 性 反 應 的 第 一 步, 就 是 要 求 提 供 理 由, 要 求 用 理 由 來 為 提 議 辯 護 牙 醫 在 你 的 要 求 下 給 出 了 一 個 論 證 : 因 為 你 的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不 拔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所 以 要 拔 你 的 牙 因 為 後 面 是 理 由, 或 者 叫 前 提 所 以 後 面 是 提 議, 或 者 叫 結 論 如 果 用 橫 線 把 前 提 和 結 論 分 開, 這 個 論 證 可 以 表 示 為 :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不 拔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所 以, 需 要 拔 牙 如 果 用 箭 頭 表 述 從 前 提 到 結 論 的 推 理 關 係, 這 個 論 證 可 以 表 示 為 :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不 拔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需 要 拔 牙 好, 這 是 牙 醫 拔 你 的 牙 的 理 由 他 可 惡, 但 給 出 了 一 個 論 證, 滿 足 了 理 性 討 論 的 14

16 第 一 要 求 論 證, 是 一 組 關 於 事 實 的 陳 述 其 中 的 一 些 陳 述 是 前 提, 有 一 個 陳 述 是 根 據 前 提 導 出 的 結 論 陳 述, 是 人 類 句 子 類 型 中 的 一 種, 它 用 來 陳 述 事 實 或 者 觀 點 比 如 每 個 學 校 都 應 該 組 織 一 個 足 球 隊 這 是 表 達 願 塑 你 的 衣 服 真 好 看 這 是 表 達 個 人 感 受 請 啟 動 系 統 程 序, 這 是 命 令 今 天 的 溫 度 高 達 40 攝 氏 度, 這 是 關 於 事 實 的 陳 述 句, 等 等 而 論 證 是 由 這 樣 的 事 實 或 者 觀 念 的 陳 述 句 組 成 的 從 上 面 的 例 子, 我 們 看 到 論 證 的 最 基 本 最 必 要 的 三 項 構 成 : 前 提 結 論 和 它 們 之 間 的 推 理 關 係 表 達 式 : 前 提 結 論 這 代 表 一 個 論 證 : 前 提 結 論, 以 及 之 間 的 箭 頭 所 代 表 的 推 理 關 係 一 個 論 證, 意 味 著 有 兩 個 或 更 多 陳 述 句, 它 們 構 成 這 樣 一 個 結 構 其 中 一 個 或 更 多 的 陳 述 是 前 提, 另 外 一 個 陳 述 為 結 論, 它 們 之 間 存 在 一 種 支 持 的 關 係 滿 足 這 三 個 要 素 的 就 是 論 證 現 在 讓 我 們 回 到 你 的 牙 醫 那 裡, 看 看 我 們 可 以 從 哪 些 方 面 來 考 慮 他 的 拔 牙 論 證 牙 醫 的 理 由, 是 這 些 牙 齒 周 圍 有 菌, 而 且 不 拔 掉 牙 齒 它 們 還 會 發 展, 從 而 影 響 其 他 的 牙 齒 你 當 時 已 經 聰 明 地 冷 靜 下 來, 試 圖 對 這 些 理 由 開 始 進 行 分 析 和 證 實 牙 周 有 菌? 牙 骨 已 經 損 失 了 嗎? 如 果 這 個 理 由 不 真 實 或 者 不 準 確, 比 如 事 實 是 細 菌 不 在 牙 根 處, 那 麼 就 用 不 著 通 過 拔 牙 的 方 式 來 清 除 病 根, 牙 醫 拔 牙 的 提 議 不 好 不 過, 牙 醫 對 他 的 理 由 提 供 了 一 個 證 據 : 一 張 X 光 照 片 但 是 照 片 上 你 看 到 的 是 各 種 牙 齒 的 陰 影, 而 牙 醫 把 它 們 解 釋 為 牙 骨 的 損 失, 看 看, 這 裡, 這 裡, 你 已 經 損 失 了 多 少 牙 齒 的 骨 頭 說 明 牙 齒 深 部 有 問 題, 必 須 手 術 才 能 治 療 你 面 臨 的 問 題 是 相 不 相 信 牙 醫 的 解 釋 和 判 斷 這 可 以 意 味 著 是 否 相 信 他 的 專 業 能 力, 是 否 誤 讀 了 X 光 照 片 ; 也 可 以 意 味 著 是 否 相 信 他 判 斷 的 客 觀 性, 比 如 他 是 否 因 為 收 入 或 者 手 術 方 便 的 原 因 而 對 病 菌 嚴 重 性 進 行 了 誇 大 雖 然 這 聽 起 來 有 些 挑 剔 和 不 信 任, 但 是, 這 對 你 是 事 關 7 顆 牙 齒 的 一 個 重 大 決 定, 你 必 須 進 行 一 些 細 緻 的 思 考 你 現 在 考 慮 他 的 權 威 和 判 斷 的 客 觀 性, 這 是 很 正 確 的 一 步 不 過, 你 有 這 些 問 題, 但 無 法 回 答 你 不 可 能 去 直 接 問 牙 醫 是 否 判 斷 正 確, 這 樣 只 會 激 怒 他 於 是, 你 採 取 了 一 個 批 判 性 思 維 的 正 確 辦 法 : 聽 取 不 同 方 面 的 意 見 你 客 氣 地 要 求 牙 醫 給 你 一 些 時 間 考 慮 然 後, 你 和 另 一 個 牙 醫 約 好, 再 照 一 次 X 15

17 光 照 片, 你 要 昕 昕 第 二 個 牙 醫 對 事 實 的 判 斷 和 估 計 你 用 這 個 辦 法 來 證 實 第 一 個 牙 醫 的 對 牙 骨 損 失 的 事 實 判 斷 的 準 確 性 和 精 確 性 而 且, 你 和 第 三 個 牙 醫 的 討 論, 還 應 該 針 對 前 面 牙 醫 的 前 提 不 拔 這 些 牙 齒, 細 菌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這 是 一 個 關 於 原 因 和 結 果 的 關 係 的 斷 言, 其 完 整 的 表 述 是 : 這 些 牙 齒 的 細 菌, 在 不 拔 掉 牙 齒 的 情 況 下, 必 然 會 影 響 到 旁 邊 的 牙 齒 你 的 問 題 是, 真 的 嗎? 是 否 除 了 拔 牙 沒 有 別 的 辦 法 來 除 菌 或 阻 止 它 們 的 發 展 嗎? 如 果 第 二 個 牙 醫 說, 對 你 的 情 況, 除 了 拔 牙, 其 實 還 有 別 的 方 法 阻 止 細 菌 發 展, 比 如 牙 根 深 部 植 抗 菌 藥 等, 那 麼 第 一 個 牙 醫 的 前 提, 那 個 因 果 關 係 斷 言, 就 不 是 真 的, 因 而 他 的 拔 牙 論 證 就 不 合 適, 更 重 要 的 是, 你 可 以 避 免 拔 牙 的 命 運 還 有, 第 一 個 牙 醫 還 包 含 這 樣 的 意 思 : 拔 牙 就 可 以 避 免 旁 邊 的 牙 齒 受 影 響 如 果 我 們 把 這 樣 包 含 的 結 論 表 達 為 這 樣 的 推 理 : 如 果 不 拔 這 些 牙 齒,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會 受 細 菌 影 響 拔 掉 這 些 牙 齒 所 以,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不 會 受 細 菌 影 響 橫 線 上 面 是 前 提, 下 面 是 結 論 那 麼 你 可 以 問, 這 是 肯 定 的 嗎? 如 果 我 毅 然 拔 掉 了 這 些 牙 齒,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保 證 不 會 受 影 響 了 嗎? 你 顯 然 不 信 服, 因 為 這 樣 的 情 境 不 是 不 可 想 像 的 : 病 牙 拔 了, 但 還 是 有 別 的 牙 齒 出 現 了 細 菌 的 確, 完 全 可 能 有 別 的 原 因, 其 他 部 位 還 有 菌, 不 會 因 為 拔 牙 而 清 除, 所 以 依 然 會 導 致 其 他 牙 齒 產 生 細 菌 所 以 拔 掉 病 牙 並 不 能 保 證 別 的 牙 齒 不 會 受 細 菌 影 響 實 際 上, 上 面 這 個 論 證, 是 邏 輯 上 的 否 定 前 件 推 理 我 們 用 符 號 P 代 表 句 子 不 拔 這 些 牙 齒, 用 C 代 表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會 受 影 響, 用 ~ 代 表 否 定 含 義, 那 麼 它 的 推 理 形 式 是 : 如 果 p, 則 C ~P ~C 如 果 不 拔 這 些 牙 齒,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會 受 影 響 拔 掉 這 些 牙 齒 所 以,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不 會 受 影 響 我 們 在 以 後 要 談 到, 在 邏 輯 中 這 個 推 理 是 無 效 的 意 思 就 是, 即 使 你 做 了 前 提 要 求 的 事, 它 的 結 論 也 不 能 保 證 為 真 一 切 用 這 樣 的 形 式 來 進 行 的 推 理, 都 是 這 樣 16

18 無 效 的 比 如 : 如 果 汽 車 沒 有 汽 油, 車 就 不 能 開 動 這 汽 車 現 在 有 汽 油 了 所 以, 車 可 以 開 動 你 可 以 想 像, 汽 車 有 汽 油 了, 也 並 不 能 保 證 車 可 以 開 動 如 果 發 動 機 有 故 障 的 話, 汽 車 即 使 有 汽 油 也 不 能 開 動 到 此, 你 判 斷, 拔 牙 論 證 的 前 提 ( 不 拔 牙 就 必 然 影 響 別 的 牙 齒 ) 是 不 真 實 的 ( 至 少 按 第 二 個 牙 醫 的 說 法 ), 推 理 ( 拔 牙 就 不 會 影 響 別 的 牙 齒 ) 也 是 無 效 的 第 一 個 牙 醫 給 了 一 個 壞 論 證! 通 過 這 樣 的 分 析 批 判, 你 瞭 解 到 原 來 的 論 證 存 在 的 問 題, 你 不 一 定 接 受 拔 牙 的 建 議 而 且, 你 獲 得 了 知 識 : 知 道 自 己 的 牙 齒 的 細 菌 和 牙 骨 損 失 的 程 度, 也 知 道 了 有 別 的 方 法 來 遏 制 它 們 ( 比 如 定 期 洗 牙, 在 牙 根 部 植 入 抗 菌 藥 品 等 ), 你 有 了 行 動 選 擇 餘 地 當 然, 這 裡 的 描 述 是 簡 化 的, 見 多 識 廣 的 牙 醫 不 會 那 樣 簡 單 比 如 假 若 你 追 問 他 拔 了 這 些 牙 齒, 別 的 牙 齒 就 沒 事 了 嗎? 牙 醫 的 回 答 很 可 能 是 : 還 要 進 行 一 些 別 的 定 期 的 治 療 這 樣 拔 牙 後 就 根 除 了 隱 患 牙 醫 顯 然 也 考 慮 到 了 別 的 方 面, 並 不 單 純 地 認 為 拔 掉 病 牙 就 自 動 保 證 旁 邊 的 牙 齒 免 受 影 響 所 以 公 平 地 說, 他 的 推 理 是 : 如 果 不 拔 掉 病 牙,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會 受 影 響 拔 掉 它 們, 加 上 別 的 定 期 的 特 別 的 治 療 所 以,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不 會 受 影 響 加 上 別 的 定 期 的 治 療 雖 然 沒 有 特 指 是 什 麼, 但 這 個 附 加 的 前 提, 使 這 個 元 效 推 理 變 為 合 理 因 為 它 加 上 了 其 他 條 件, 使 得 結 論 成 為 必 然 的 拔 牙 不 能 單 獨 阻 止 牙 病 發 展, 老 練 的 牙 醫 加 上 一 些 別 的 定 期 的 治 療 就 把 推 理 的 條 件 充 實 了 這 樣 的 一 個 改 變 相 當 於 把 上 面 說 的 汽 車 的 無 效 推 理 改 為 : 如 果 汽 車 沒 有 汽 油, 車 就 不 能 開 動 這 汽 車 現 在 有 汽 油 了, 並 且 加 上 其 他 情 況 都 正 常 所 以, 車 可 以 開 動 並 且 加 上 其 他 情 況 都 正 常 這 個 附 加 條 件, 如 果 看 成 指 影 響 車 開 動 的 一 切 因 素 都 沒 有 問 題, 比 如 引 擎 沒 有 毛 病 電 路 都 暢 通, 等 等, 排 除 了 其 他 例 外 的 可 能, 那 麼 17

19 原 來 的 不 充 分 的 推 理 便 成 為 有 充 足 理 由 的 推 理 後 面, 我 們 將 討 論 如 何 加 上 其 他 前 提 使 元 效 的 推 理 變 為 有 效 的 技 巧 這 將 有 助 於 我 們 分 析 和 判 斷 原 來 的 論 證, 並 找 尋 完 善 論 證 和 牙 醫 的 對 話 是 這 樣 結 束 的 : 問 : 你 肯 定 拔 這 些 牙 齒, 加 上 別 的 定 期 治 療 保 護 措 施, 別 的 牙 齒 就 沒 事 了? 牙 醫 : 不 能 百 分 之 百 保 證, 但 成 功 的 可 能 性 很 大 狡 兔 三 窟 的 牙 醫 把 自 己 的 推 理 又 加 固 了 一 次 這 就 是 說, 上 面 的 前 提 如 果 拔 掉 病 牙, 並 且 加 上 別 的 定 期 治 療,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不 會 受 影 響, 其 實 只 是 在 高 概 率 的 意 義 上 為 真 : 不 管 加 上 什 麼 樣 的 別 的 治 療 它 都 不 能 絕 對 地 導 出 旁 邊 的 牙 齒 就 不 會 受 影 響 的 結 果, 它 只 具 有 一 個 很 大 可 能 性, 並 不 排 除 有 不 成 功 的 情 況 而 即 使 你 不 幸 是 這 不 成 功 中 的 個, 他 也 不 會 有 問 題!(( 加 ) 董 毓 : 批 判 性 思 維 原 理 和 方 法 走 向 新 的 認 知 和 實 踐 2010 年, 頁 35-41) 有 一 個 英 國 喜 劇 論 證 治 療 (Argument Clinic), 著 名 演 員 克 里 斯 (John Cleese) 扮 演 一 個 西 裝 革 履 的 老 師 掛 牌 專 教 如 何 論 證 一 個 學 生 進 門 問 : 學 生 : 這 是 論 證 室, 對 嗎? 老 師 : 我 已 經 告 訴 過 你 一 次 學 生 : 沒 有, 你 沒 有 老 師 : 告 訴 過, 我 告 訴 過 你 學 生 : 什 麼 時 候? 老 師 : 就 是 現 在 學 生 : 沒 有, 你 沒 有 老 師 : 告 訴 過, 我 告 訴 過 你 學 生 : 你 沒 有 老 師 : 我 告 訴 過 你! ( 經 過 多 次 這 樣 的 重 複 後, 學 生 醒 悟 了 ) 學 生 : 這 不 是 論 證 老 師 : 這 是 學 生 : 這 不 是, 這 只 是 對 立 老 師 : 不, 這 不 是 18

20 學 生 : 看, 你 正 在 和 我 對 立 老 師 : 我 沒 有 學 生 : 喚, 你 就 是 老 師 : 沒 有! 沒 有! 沒 有! 學 生 : 我 是 到 這 裡 來 學 習 論 證 的 老 師 : 不, 你 不 是 ; 不 是, 你 是 到 這 裡 來 爭 論 的 學 生 : 論 證 不 能 僅 僅 是 對 立 老 師 : 可 以 走 學 生 : 不 可 以 論 證 是 一 些 有 聯 繫 的 陳 述, 被 用 來 支 持 一 個 主 張 老 師 : 不 是 學 生 : 是! 它 不 能 僅 僅 是 對 立 老 師 : 聽 著, 我 要 和 你 辯 論, 就 必 須 站 在 對 立 的 立 場 學 生 : 那 是, 但 不 能 只 是 說 不 它 不 是! 老 師 : 它 是! 學 生 : 論 證 是 一 個 理 智 的 過 程, 對 立 只 是 自 動 地 對 別 人 說 的 任 何 話 說 不 ( 暫 時 的 停 頓 ) 老 師 : 不, 它 不 是 ( 學 生 終 於 知 道 老 師 的 全 部 本 事, 起 身 離 開 ) 學 生 : 我 受 夠 了! 老 師 : 不, 你 沒 有 學 生 : 閉 嘴! ( 摘 自 看 了 這 樣 的 演 出, 觀 眾 就 知 道 什 麼 是 爭 論, 什 麼 是 論 證 如 果 爭 論 只 有 立 場 沒 有 理 由, 除 了 徒 上 肝 火 不 會 給 你 任 何 收 穫 上 面 的 學 生 根 本 就 不 應 該 去 向 這 位 老 師 學 習 論 證 的 確, 論 證 是 由 兩 個 或 者 更 多 的 陳 述 組 成 的, 陳 述 間 有 一 種 關 係 : 其 中 一 個 陳 述 叫 結 論, 其 餘 的 是 理 由 僅 僅 報 告 一 個 事 實, 比 如 太 陽 每 天 都 會 升 起, 這 不 是 論 證, 它 既 不 證 明 什 麼, 也 不 意 味 著 叫 你 相 信 它 但 如 果 加 上 一 句 因 為 它 以 前 天 天 都 升 起, 那 麼 這 就 是 論 證 前 面 一 句 是 後 面 一 句 的 結 論, 後 面 一 句 是 前 面 一 句 的 理 由, 我 們 也 稱 之 為 前 提 它 意 味 著 要 你 相 信, 過 去 我 們 天 天 看 到 的 事 19

21 實, 是 我 們 相 信 太 陽 每 天 都 會 升 起 的 理 由 由 此 而 言, 論 證 有 三 大 基 本 要 素 :(1) 前 提 ;(2) 結 論 ;(3) 前 提 和 結 論 之 間 的 推 理 關 係, 我 們 可 以 用 箭 頭 表 示 表 達 式 前 提 結 論 代 表 這 樣 一 個 論 證 結 構 判 別 一 段 話 是 不 是 論 證, 就 是 看 它 是 否 至 少 包 括 了 這 樣 一 個 基 本 結 構 沒 有 前 提 或 者 沒 有 結 論, 不 是 論 證 ; 沒 有 推 理 關 係, 也 不 是 論 證 即 如 果 一 段 話 雖 然 包 括 兩 個 陳 述, 但 作 者 不 把 其 中 一 個 陳 述 當 做 支 持 另 一 個 陳 述 的 理 由, 那 麼 至 少 對 作 者 而 言 它 不 是 論 證 至 於 它 實 際 上 可 不 可 以 被 看 成 論 證, 那 要 看 具 體 的 可 能 聯 繫 和 我 們 的 判 斷 不 用 說, 從 文 章 中 辨 認 出 論 證, 是 分 析 評 價 的 起 點 在 實 際 中, 我 們 並 不 一 定 按 前 提 結 論 的 順 序 來 思 考 和 說 話, 否 則 辨 認 論 證 就 會 容 易 得 多 即 使 是 有 條 理 的 學 術 論 文, 論 證 也 不 總 是 一 目 瞭 然, 更 別 說 它 也 會 躲 在 用 美 女 或 者 名 人 推 銷 的 廣 告 後 來 吸 引 你 過 去 結 論 或 理 由 時 常 被 省 略, 煽 情 常 被 用 來 代 替 關 鍵 證 據 所 以, 要 避 免 盲 從, 你 必 須 具 備 分 辨 論 證 的 技 能 : 能 夠 解 讀 語 言 或 圖 像 之 後 的 意 義, 從 紛 雜 的 句 子 和 美 女 後 面 辨 認 出 原 意 和 論 證 辨 認 論 證 沒 有 固 定 和 通 用 的 程 式, 但 我 們 可 以 學 習 一 些 線 索 和 提 示 方 法 既 然 論 證 必 須 由 有 真 值 的 陳 述 組 成, 發 現 論 證 的 一 個 線 索 是 瞭 解 文 字 句 子 段 落 的 類 型 一 般 而 言, 我 們 用 藝 術 標 準 而 不 是 論 證 理 性 來 評 價 詩 歌 小 說 戲 曲 等 文 學 作 品, 比 如 比 喻 美 不 美, 誇 張 妙 不 妙, 等 等 至 於 像 明 天 交 作 業! 式 的 命 令 句 也 不 屬 於 理 性 考 察 的 對 象 構 成 論 證 的 陳 述 一 般 可 以 分 為 兩 大 類, 首 先 是 報 告 或 描 述 事 實 的 陳 述 比 如 新 聞 報 導 科 學 實 驗 報 告 天 氣 預 報 等 另 外 一 類 是 表 達 一 個 觀 念 立 場 規 律, 比 如 宇 宙 有 起 點 人 是 有 良 心 的 偷 竊 是 不 道 德 的, 等 等 事 實 陳 述 和 觀 念 陳 述 都 有 真 假 的 問 題, 都 是 論 證 的 細 胞 辨 認 論 證 的 另 一 個 線 索 是 那 些 表 示 原 因 理 由 前 提 根 據 推 測 和 結 論 的 詞 比 如 因 為 很 可 能 是 引 導 一 個 理 由 或 前 提, 它 的 前 面 很 可 能 是 結 論 所 以 引 導 的 可 能 是 結 論, 在 它 以 前 的 便 可 能 是 理 由 前 提 像 這 樣 標 誌 著 理 由 結 論 的 推 理 關 係 的 詞, 稱 為 標 誌 詞, 它 們 包 括 : 表 示 理 由 的 表 示 結 論 的 表 示 理 由 的 表 示 結 論 的 因 為 因 而 理 由 是 結 果 是 20

22 由 於 由 此 基 礎 是 那 麼 根 據 可 以 推 測 來 自 於 以 此 可 以 知 道 如 果 結 論 是 歸 之 於 這 就 證 明 了 原 因 是 從 而 等 等 等 等 另 外, 表 示 推 理 狀 態 的 還 有 模 態 詞, 諸 如 應 該 肯 定 一 定 或 許 不 可 能 必 然, 等 等, 也 都 可 以 標 誌 推 理 的 存 在 比 如 這 世 界 充 滿 了 不 幸 上 帝 不 可 能 存 在 對 相 信 上 帝 仁 慈 公 平 和 萬 能 的 人 來 說, 這 裡 的 推 理 是, 因 為 這 世 界 充 滿 了 不 幸, 所 以 那 樣 的 上 帝 不 存 在 有 的 段 落 裡 完 全 沒 有 論 證 的 標 誌 詞 語, 但 閱 讀 文 章, 可 以 察 覺 作 者 的 論 證 用 心 和 論 證 的 上 下 關 係 一 段 文 章 是 否 論 證, 根 本 地 還 是 要 看 作 者 的 意 圖 作 者 是 否 想 使 你 相 信 並 接 受 什 麼 觀 點, 證 明 什 麼 事 實 嗎? 如 果 是, 那 麼 這 就 是 一 個 論 證 比 如 : 美 國 投 資 銀 行 雷 曼 兄 弟 的 破 產 其 實 跟 整 個 的 經 濟 環 瓏 有 比 較 密 切 的 聯 繫 它 的 虧 損 看 來 是 美 國 房 屋 次 貸 問 題 的 延 續 和 繼 續 惡 化 但 是 從 背 景 來 看, 今 年 以 來, 美 國 股 票 在 不 斷 地 下 跌, 從 年 初 到 現 在, 它 下 跌 的 幅 度 很 大, 從 點 變 成 了 點, 雷 曼 的 股 票 價 格 氈, 在 嚴 重 地 縮 水, 它 的 破 產 跟 市 場 價 格 的 關 係 應 該 是 不 可 否 認 的 ( 新 浪 新 聞, 2008) 作 者 除 了 使 用 應 該 是 不 可 否 認 的 這 樣 的 模 態 詞 句 來 指 明 結 論 之 外, 其 他 地 方 沒 有 包 含 常 見 的 推 理 標 誌 語 詞 但 是 作 者 是 在 讓 讀 者 相 信, 雷 曼 兄 弟 的 破 產 不 僅 僅 是 美 國 房 屋 次 貸 問 題 引 起 的, 它 和 整 個 的 經 濟 環 境 有 關 理 由 呢? 從 敘 述 的 前 後 關 係 可 以 看 出, 作 者 舉 出 了 美 國 股 票 下 跌 雷 曼 的 股 票 價 格 也 在 嚴 重 地 縮 水 的 例 子, 來 證 明 它 的 破 產 跟 市 場 價 格 有 關 係, 也 就 是 證 明 : 和 整 個 的 經 濟 環 境 有 關 沃 爾 希 先 生 是 時 代 雜 誌 記 者, 又 很 想 論 證 自 己 的 觀 點, 但 因 為 這 樣 做 又 和 記 者 身 份 不 符 合, 所 以 他 必 須 運 用 一 些 修 辭 的 手 法, 把 論 證 藏 在 選 擇 的 事 實 和 謹 慎 甚 至 看 來 中 立 的 言 詞 中 你 看 其 標 題 就 很 小 心 污 染 的 效 果? 不 清 楚 不 像 要 你 相 信 什 麼, 但 在 文 章 裡, 說 的 都 是 污 染 會 影 響 比 賽 所 以 你 如 果 細 心 閱 讀, 就 會 領 悟 記 者 試 圖 影 響 說 服 你 的 苦 心 從 結 論 回 溯 追 尋 理 由 的 方 法 : 一 個 追 尋 論 證 中 理 由 和 結 論 之 間 的 關 係 的 辦 21

23 法, 就 是 先 確 定 主 要 結 論, 或 者 叫 最 終 結 論, 然 後 一 步 步 向 上 尋 找 支 持 它 的 直 接 理 由 在 尋 找 中, 不 斷 地 詢 問 這 個 問 題 ( 我 們 可 以 稱 之 為 理 由 問 題 ): 有 什 麼 理 由 能 使 我 接 受 這 個 斷 言? 通 過 這 個 問 題, 你 找 到 直 接 支 持 結 論 的 理 由, 然 後 針 對 這 個 理 由 提 出 問 題, 以 求 找 到 支 持 這 個 理 由 的 理 由, 你 步 步 推 進, 直 到 最 後 達 到 作 者 給 出 的 初 始 理 由 (( 加 ) 董 毓 : 批 判 性 思 維 原 理 和 方 法 走 向 新 的 認 知 和 實 踐 2010 年, 頁 91-96) 我 們 現 在 來 系 統 分 析 幾 個 實 際 論 證 的 例 子 1. 山 地 車 廣 告 許 多 人 認 為 價 格 高 就 是 質 量 好, 其 實 不 一 定 如 果 你 將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和 別 的 高 價 車 相 比, 你 就 會 發 現 你 買 了 最 好 的 山 地 車 但 是 沒 有 花 最 多 的 錢 許 多 人 認 為 價 格 高 就 是 質 量 好, 其 實 不 一 定 如 果 把 這 句 話 理 解 為 對 價 格 高 和 質 量 好 等 同 的 看 法 的 否 定, 它 可 有 兩 種 含 義 : 價 格 高 物 不 好 ( 價 高 物 次 ), 或 者 價 格 不 高 物 好 ( 價 廉 物 美 ) 按 整 個 論 證 的 意 思, 它 是 要 說 自 己 的 產 品 價 廉 物 美 所 以 這 個 否 定 句 的 標 準 化 表 述 應 該 是 商 品 價 格 不 高 質 量 也 可 以 好 廣 告 的 重 點 是 證 明 這 斷 言 的 理 由 :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和 別 的 高 價 車 相 比, 質 量 是 最 好 的 但 價 格 不 是 最 高 的 所 以 它 的 標 準 化 形 式 :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和 別 的 高 價 車 相 比, 質 量 最 好 但 是 價 格 不 是 最 高 所 以, 商 品 價 格 不 高 質 量 也 可 以 好 但 是, 這 個 廣 告 僅 僅 就 是 論 證 世 界 上 有 價 格 不 高 但 質 量 好 的 可 能 嗎? 如 果 你 只 是 這 樣 理 解, 這 個 廠 商 一 定 很 痛 心 他 付 出 的 廣 告 費 他 的 真 正 目 的 不 就 是 要 你 買 他 的 山 地 車 麼? 最 終 結 論 雖 然 沒 有 說 出 來, 但 他 已 經 包 含 得 太 清 楚 了 所 以 這 個 論 證 結 構 應 該 加 長, 表 述 為 : (1)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和 別 的 高 價 車 相 比, 質 量 最 好 但 是 價 格 不 是 最 高 (2) 商 品 價 格 不 高 質 量 也 可 以 好 (3) 所 以, 買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論 證 的 標 準 化 可 能 會 去 掉 原 文 中 通 過 語 言 的 修 飾 技 巧 所 包 含 的 一 些 說 服 的 力 量 原 文 中 價 格 高 就 是 質 量 好 的 觀 念 被 表 達 為 一 個 許 多 人 持 有 的 觀 念, 所 以 奧 林 匹 克 公 司 的 山 地 車 質 量 最 好, 但 花 錢 不 是 最 多 的 事 實 有 少 有 的 好 事 的 味 道, 加 強 22

24 了 大 家 都 該 買 它 的 意 思 在 翻 譯 成 標 準 化 形 式 的 陳 述 和 論 證 時, 去 掉 修 飾 色 彩 交 流 性 的 技 巧 和 句 子 常 常 會 失 去 一 些 文 字 的 效 果, 但 又 是 必 要 的 論 證 分 析 考 慮 的 是 真 和 假 的 內 容 當 然, 如 果 一 個 論 證 用 的 就 是 非 理 性 的 內 容 作 為 理 由 或 結 論, 我 們 應 該 忠 實 原 意 把 它 表 述 出 來 使 用 明 星 美 女 來 推 銷 止 痛 藥 的 廣 告 中 的 論 證, 就 應 該 把 明 星 美 女 表 達 為 它 關 於 止 痛 藥 好 的 理 由, 到 了 分 析 的 時 候, 我 們 再 來 評 價 這 些 理 由 的 好 壞 2. 火 星 上 有 水 美 國 宇 航 局 科 學 家 6 月 19 曰 宣 佈, 鳳 凰 號 火 星 著 陸 車 發 現 火 星 上 有 水 冰 (Water Ice) 科 學 家 通 過 對 照 鳳 凰 號 4 天 前 拍 攝 的 同 一 區 域 的 照 片, 發 現 鳳 凰 號 挖 掘 的 火 星 壕 溝 中 有 一 些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已 經 消 失 了, 科 學 家 確 信 這 是 水 冰 物 質, 它 們 在 被 挖 出 暴 露 後, 直 接 昇 華 成 了 水 汽, 被 蒸 發 掉 了 鳳 凰 號 著 陸 車 的 首 席 研 究 員 美 國 亞 利 桑 那 州 大 學 的 彼 得 史 密 斯 說 它 一 定 是 冰 它 們 在 幾 天 時 間 消 失 得 一 乾 二 淨, 這 是 冰 的 完 美 證 據 曾 經 考 慮 過 它 們 是 否 是 鹽, 鹽 不 會 這 樣 這 個 報 導 一 開 始 說 科 學 家 們 現 在 斷 定 火 星 上 有 水 冰, 這 第 一 句 就 是 結 論 那 麼 理 由 和 推 理 呢? 文 中 只 有 兩 個 地 方 可 以 說 使 用 了 標 誌 理 由 或 推 理 的 詞 句 科 學 家 確 信 和 這 是 冰 的 完 美 證 據 科 學 家 確 信 的 是, 白 色 物 質 代 表 是 水 冰 物 質 直 接 昇 華 成 了 水 汽, 被 蒸 發 掉 了 這 是 冰 的 完 美 證 據 一 句 表 明 能 在 幾 天 時 間 消 失 得 一 乾 二 淨 的 物 質 只 能 是 冰 報 導 顯 示 科 學 家 對 這 個 推 理 很 有 信 心, 認 為 有 完 美 的 證 據 說 明 它 一 定 是 冰 不 過 同 時, 科 學 家 的 理 由 是 很 少 有 物 質 能 在 幾 天 時 間 消 失 得 一 乾 二 淨, 而 不 是 沒 有 物 質 能 在 幾 天 時 間 消 失 得 一 乾 二 淨 所 以, 論 證 有 不 清 楚 的 地 方 我 們 可 以 把 論 證 表 達 為 十 分 肯 定 的 性 質, 但 同 時 注 意 很 少 的 保 留 含 義, 因 為 它 可 以 指 高 度 可 能 性 的 意 思 現 在 我 們 來 追 蹤 它 的 推 理 過 程 我 們 先 從 主 要 結 論 開 始, 然 後 再 通 過 尋 找 它 的 直 接 理 由 來 確 定 它 們 的 支 持 關 係 結 論 : 鳳 凰 號 火 星 著 陸 車 發 現 火 星 上 有 水 冰 問 : 什 麼 理 由? 答 : 鳳 凰 號 挖 掘 的 火 星 嚎 溝 中 有 一 些 般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4 天 內 消 失 了 再 問 : 什 麼 理 由 說 這 個 現 象 代 表 火 星 上 有 水 冰? 答 : 這 說 明 白 色 物 質 是 水 冰 物 質, 它 們 直 接 昇 華 成 了 水 汽, 被 蒸 發 掉 了 23

25 再 問 : 什 麼 理 由 說 這 白 色 物 質 只 能 是 水 冰 物 質? 答 : 只 有 冰 可 以 這 樣 快 地 消 失 乾 淨, 鹽 不 會 這 樣 我 們 的 追 尋 在 此 已 經 達 到 原 文 中 的 起 點, 不 過, 如 果 你 不 甘 心, 再 接 著 一 句 : 為 什 麼 說 只 有 冰 可 以 這 樣 快 地 消 失 乾 淨, 鹽 或 其 他 物 質 不 能 這 樣? 你 會 發 現, 原 文 其 實 有 一 個 沒 有 明 說 的 假 設, 這 些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或 者 是 冰 或 者 是 鹽 是 己 知 的 固 體 物 質 中 的 一 種 只 有 肯 定 這 個 前 提, 後 面 的 推 理 才 能 進 行, 因 為 如 果 不 假 設 火 星 上 的 物 質 和 地 球 上 ( 或 其 他 星 球 上 的 ) 已 知 物 質 的 性 質 相 同, 那 麼 我 們 也 可 以 說, 火 星 上 可 能 存 在 一 種 未 知 的 白 色 物 質, 它 可 以 很 快 消 失, 但 卻 不 是 冰 所 以 這 樣 的 推 理 假 設, 雖 然 沒 有 明 說 出 來, 但 其 實 是 隱 含 的, 對 推 理 又 是 必 需 的 把 這 個 推 理 表 示 出 來, 就 是 : (1) 宇 宙 其 他 地 方 和 地 球 上 一 樣,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要 麼 是 冰, 要 麼 是 鹽 (2) 鳳 凰 號 挖 掘 的 火 星 壤 溝 中 曾 有 一 些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3) 這 些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要 麼 是 冰, 要 麼 是 鹽 (4) 如 果 是 冰, 它 可 以 很 快 被 蒸 發 掉 ; 如 果 是 鹽, 它 不 會 這 樣 (5) 這 些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4 夭 內 消 失 了 (6) 所 以, 鳳 凰 號 火 星 著 陸 車 發 現 火 星 上 有 水 冰 根 據 對 文 章 和 論 證 的 意 思 的 理 解, 在 分 析 論 證 的 時 候, 補 上 原 文 需 要 但 又 省 略 了 的 前 提 和 內 容, 對 理 解 分 析 和 判 斷 論 證 是 十 分 重 要 的 發 現 了 論 證 結 構 後, 我 們 就 可 以 進 行 分 析 評 價 它 的 論 證 看 起 來 是 很 嚴 密 的, 如 果 前 提 1 和 2 真 的 話, 在 4 和 5 是 事 實 的 情 況 下, 結 論 6 是 確 定 的 因 為 按 照 這 個 推 理 的 形 式, 如 果 白 色 物 質 要 麼 是 冰, 要 麼 是 鹽 ; 而 如 果 只 有 是 冰 才 能 很 快 被 蒸 發 掉, 是 鹽 就 不 能 這 樣, 那 麼 如 果 那 些 白 色 物 質 4 天 內 消 失 了 就 是 蒸 發 掉 了 的 話, 這 些 白 色 物 質 是 冰 的 結 論 可 以 說 是 確 定 的 當 然, 批 判 性 思 維 者 不 會 這 麼 容 易 罷 休 我 們 可 以 對 每 個 前 提 提 出 質 疑 比 如 我 們 可 以 間, 隱 含 假 設 1 合 理 嗎? 為 什 麼 就 不 能 假 定 在 火 星 上 有 別 的 性 質 未 知 的 白 色 物 質, 它 可 以 在 幾 天 時 間 內 消 失? 為 什 麼 不 能 假 定 火 星 上 有 地 球 上 看 不 到 的 現 象? 還 有, 讀 者 可 能 已 經 發 現, 前 提 4 說 如 果 是 冰, 它 可 以 很 快 被 蒸 發 掉 前 提 5 中 說, 那 些 假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4 天 內 消 失 了, 前 提 4 和 5 的 相 關 性, 取 決 於 將 消 失 等 同 於 蒸 發 這 是 另 一 個 隱 含 的 假 設, 是 它 把 24

26 5 中 的 白 色 物 質 的 消 失 等 同 於 蒸 發, 這 樣 前 提 4 和 5 才 是 談 論 同 一 個 現 象,4 和 5 才 相 關, 這 樣 才 能 推 理 出 白 色 物 質 是 冰 雖 然 這 看 上 去 很 可 信, 但 如 果 我 們 不 同 意 這 個 等 同, 如 果 我 們 說 有 物 質 可 以 很 快 消 失, 但 不 一 定 是 蒸 發, 推 理 就 不 能 繼 續 因 為 如 果 我 們 保 留 這 樣 的 可 能 性 : 那 些 白 色 物 質 4 天 內 消 失 不 是 由 於 蒸 發 了, 而 是 因 為 別 的 方 式 看 不 到 了, 比 如 說 因 為 地 動 而 滾 出 了 火 星 著 陸 車 的 視 野, 或 者 被 塵 土 埋 住, 那 麼, 前 提 5 使 用 的 消 失 就 不 同 於 4 中 的 蒸 發 概 念 這 樣 一 來, 這 個 推 理 元 效, 那 白 色 物 質 依 然 有 可 能 是 別 的 物 質 因 此, 這 個 推 理 需 要 這 樣 的 假 定 和 細 節 來 完 善, 但 這 個 報 道 沒 有 說 明 這 些 所 以 僅 僅 根 據 這 個 報 導, 我 們 並 沒 有 足 夠 的 信 息 排 除 某 種 例 外 的 可 能 性 火 星 上 很 可 能 有 冰, 但 那 幾 個 蝦 子 大 的 白 色 物 質 就 是 它 的 完 美 證 據 嗎? 所 以 把 這 個 論 證 的 強 度 解 釋 為 高 度 可 能 或 許 更 為 合 理 3. 英 國 境 內 的 新 昆 蟲 是 怎 麼 來 的? 這 個 例 子 來 自 2008 年 7 月 20 日 美 國 時 代 週 刊 中 的 明 信 片 : 倫 敦 (Time,2008): 最 近 這 幾 年, 英 國 國 內 發 現 了 幾 種 來 自 境 外 的 昆 蟲, 人 們 把 這 種 趨 勢 歸 之 於 氣 候 變 暖, 使 得 這 些 物 種 得 以 安 然 度 過 ( 英 國 ) 的 冬 天 倫 敦 自 然 歷 史 博 物 館 的 馬 克 斯 巴 克 萊 對 氣 候 變 化 是 這 些 英 國 新 居 民 出 現 的 原 因 的 看 法 不 很 信 服 他 認 為, 歐 洲 的 統 一 可 能 是 其 原 因 這 很 難 判 斷 巴 克 萊 說 因 為 我 們 見 到 全 球 變 暖 對 這 些 昆 蟲 群 可 能 產 生 影 響 的 時 期, 幾 乎 和 歐 洲 聯 盟 打 開 它 的 成 員 之 間 貿 易 障 礙 的 時 期 重 合 因 此 在 過 去 十 五 年 裡, 我 們 從 意 大 利 西 班 牙 和 法 國 南 部 進 口 更 多 的 東 西, 與 此 同 時 我 們 有 這 樣 的 氣 候 變 化 所 以 可 能 的 原 因 有 兩 個 第 一 句 報 導 英 國 發 現 幾 種 來 自 境 外 的 昆 蟲 這 個 事 實, 以 及 人 們 對 原 因 的 解 釋 : 由 於 氣 候 變 暖, 這 些 昆 蟲 可 以 安 然 度 過 英 國 的 冬 天 而 存 活 下 來 注 意 這 個 解 釋 是 用 歸 之 於 一 詞 標 誌 的 這 是 個 因 果 解 釋, 指 出 氣 候 變 暖 是 它 們 在 英 國 生 存 的 原 因 理 由 就 是 這 些 昆 蟲 原 來 是 境 外 的 ( 從 文 章 中 看 是 來 自 更 溫 暖 的 意 大 利 西 班 牙 和 法 國 南 部 地 區 ), 以 及 過 去 這 些 年 氣 候 變 暖 的 事 實 這 是 一 個 因 果 推 理, 它 從 氣 候 變 暖 和 英 國 發 現 境 外 的 昆 蟲 這 兩 個 同 時 發 生 的 現 象, 推 斷 出 氣 候 變 暖 導 致 它 們 在 英 國 生 存 的 因 果 解 釋 理 由 和 結 論 ( 因 果 解 釋 ) 的 關 係 是 : 事 實 1: 英 國 發 現 一 些 境 外 的 昆 蟲 ( 過 去 十 五 年 ) 氣 候 變 暖 25

27 因 果 解 釋 1: 所 以, 氣 候 變 暖 使 這 些 昆 蟲 能 度 過 英 國 的 冬 天, 在 英 國 生 存 下 來 巴 克 萊 對 這 個 因 果 解 釋 有 懷 疑, 他 提 出 了 另 一 個 因 果 解 釋 : 歐 洲 的 統 一 可 能 是 英 國 出 現 這 些 新 昆 蟲 的 原 因 第 三 句 中 的 因 為 引 導 的 是 巴 克 萊 的 理 由 ( 它 本 身 是 一 個 因 果 陳 述 ): 全 球 變 暖 的 這 段 時 間, 也 正 好 是 歐 洲 一 體 化 打 破 成 員 之 間 貿 易 障 礙 的 時 期 因 此 在 過 去 十 五 年 裡, 我 們 從 意 大 利 西 班 牙 和 法 國 南 部 進 口 更 多 的 東 西 因 此 一 詞 在 這 裡 代 表 因 果 關 係 : 打 破 貿 易 障 礙, 導 致 英 國 從 那 些 地 區 進 口 貨 物 的 增 加 從 而 把 這 些 昆 蟲 帶 到 英 國 事 實 2: 英 國 發 現 一 些 境 外 的 昆 蟲 這 段 時 期 歐 洲 打 破 成 員 之 間 貿 易 障 礙, 因 此 英 國 從 暖 和 的 地 區 進 口 更 多 貨 物 因 果 解 釋 2: 所 以, 這 些 昆 蟲 隨 著 從 暖 和 的 地 區 進 口 更 多 貨 物 而 被 帶 到 英 國 第 三 句 開 頭 的 這 很 難 判 斷, 表 明 巴 克 萊 的 對 自 己 的 看 法 並 不 絕 對 確 定 他 提 出 的 第 二 個 因 果 推 理, 與 第 一 個 一 樣, 也 是 根 據 兩 個 事 實 的 共 同 出 現 而 推 論 它 們 之 間 有 因 果 關 係 他 謹 慎 地 下 結 論 說 所 以 可 能 的 原 因 有 兩 個 可 以 想 像, 既 然 這 段 時 間 內, 又 有 氣 候 變 暖, 又 有 進 口 增 加, 兩 者 都 存 在, 在 沒 有 進 一 步 論 證 來 排 除 氣 候 變 暖 的 作 用 的 情 況 下, 結 論 可 能 的 原 因 有 兩 個 是 合 理 的 就 是 說 可 能 各 自 都 起 了 作 用 進 口 增 加 把 這 些 昆 蟲 帶 到 英 國, 氣 候 變 暖 使 它 們 生 存 下 來 巴 克 萊 的 質 疑 其 實 是 懷 疑 氣 候 變 暖 的 解 釋 的 唯 一 性, 他 的 論 證 的 最 後 作 用 是 補 充 新 的 原 因 所 以, 對 巴 克 萊, 整 個 論 證 將 是 兩 個 因 果 推 理 的 相 互 依 賴 推 導 出 結 論 所 以 可 能 的 原 因 有 兩 個 把 這 個 結 論 翻 譯 一 下 便 是 : 境 外 昆 蟲 來 到 英 國 並 生 存 下 來 可 能 是 貿 易 增 加 和 氣 候 變 暖 這 兩 個 原 因 的 結 果 (( 加 ) 董 毓 : 批 判 性 思 維 原 理 和 方 法 走 向 新 的 認 知 和 實 踐 2010 年, 頁 ) 尋 找 結 論 : 一 個 批 判 性 思 維 者 在 尋 求 結 論 時, 總 要 追 問 : 作 者 ( 或 演 講 人 ) 想 要 證 明 什 麼? 這 個 問 題 的 答 案 便 是 結 論 要 尋 求 結 論, 應 該 著 眼 於 作 者 ( 或 演 講 人 ) 要 你 相 信 的 那 一 句 或 一 系 列 陳 述 另 一 方 面, 他 要 你 相 信 的 結 論, 則 植 根 於 他 的 其 它 陳 述 之 中 簡 而 言 之, 陳 述 問 的 聯 繫 若 能 服 人, 應 具 備 這 樣 的 基 本 結 構, 即 此 因 彼 而 生 此 即 屬 於 結 論, 彼 則 是 對 結 論 的 佐 證 這 一 結 構, 正 體 現 了 26

28 推 理 的 過 程 在 爭 論 中, 結 論 應 推 繹 出 來, 即 應 由 縝 密 的 推 理 得 出 結 論 需 要 其 它 觀 念 的 支 持 因 此, 一 個 人 可 以 把 某 事 的 正 確 性 和 必 要 性 說 得 天 花 亂 墜, 只 要 他 不 用 陳 述 支 持 論 斷, 這 論 斷 就 永 遠 不 是 結 論, 充 其 量, 它 不 過 是 無 源 之 水, 無 本 之 木 上 一 段 所 包 含 的 內 容 十 分 豐 富, 你 最 好 把 它 重 讀 一 遍 理 解 結 論 的 實 質, 乃 是 批 判 性 閱 讀 根 本 性 的 步 驟 我 們 來 看 一 段 結 論 和 推 理 過 程 如 下 文 字 中, 看 一 下 你 能 否 找 到 結 論, 以 及 支 持 結 論 的 陳 述 : 我 們 反 對 硬 性 規 定 退 休 年 齡 我 們 認 為, 在 確 定 一 個 人 能 否 工 作 方 面, 以 年 齡 為 依 據 既 不 適 當, 又 不 合 理 在 這 段 陳 述 中, 我 們 反 對 硬 性 規 定 退 休 年 齡 一 句 是 作 者 對 於 是 否 應 規 定 退 休 年 齡 題 的 回 答 ; 這 便 是 結 論 為 支 持 結 論, 他 提 出 了 其 它 的 觀 點 : 我 們 認 為, 在 確 定 一 個 人 能 否 工 作 方 面, 以 年 齡 為 依 據 既 不 適 當, 又 不 合 理 這 一 個 觀 點 為 什 麼 不 是 結 論? 因 為 它 僅 僅 是 其 它 觀 點 的 佐 證 尋 找 結 論, 遠 不 像 初 看 時 那 樣 簡 單 易 行 一 目 瞭 然 在 閱 讀 和 聆 聽 時, 忽 略 要 點 簡 直 就 是 家 常 便 飯, 而 傳 達 信 息 的 人, 又 往 往 將 這 樁 難 事 雪 上 加 霜 舉 例 說 吧, 作 者 闡 述 起 結 論 來 常 常 不 清 不 楚 ; 他 們 竟 會 把 結 論 藏 到 其 它 陳 述 甚 或 標 題 之 中 還 有 時 許 多 陳 述 貌 似 結 論, 其 實 則 是 毫 不 相 干 的 東 西 認 為 尋 找 結 論 簡 單 易 行 的 誘 惑 誤 人 不 淺, 必 須 著 力 克 服 在 下 文 中 我 們 將 會 告 訴 你 找 到 結 論 的 途 徑 請 記 往 ; 尋 找 結 論 的 工 作 至 關 重 要 但 遠 非 簡 單 易 行 怎 樣 能 找 到 結 論? 有 若 干 線 索, 可 以 幫 助 你 尋 得 結 論 第 一 個 線 索 : 詢 問 問 題 是 什 麼 因 為 結 論 永 遠 是 對 問 題 的 回 應 ; 因 此, 只 要 發 現 了 問 題 尋 求 結 論 的 工 作 自 然 易 於 迎 刃 而 解 在 上 文 中 我 們 已 經 提 及 了 找 到 問 題 的 方 法 : 先 看 標 題 然 後, 再 看 開 頭 幾 段 若 是 這 個 技 巧 無 所 研 益 你 就 只 好 繼 續 瀏 覽 幾 頁 才 行 第 二 個 線 索 : 尋 找 標 誌 詞 (indicator words) 標 誌 詞 就 是 意 味 著 結 論 將 隨 之 出 現 的 詞 ; 不 用 說, 它 總 是 位 於 結 論 前 面 我 們 可 以 列 出 標 誌 詞 的 一 覽 表 : 因 此 這 樣 說 來 所 以 簡 而 言 之 我 們 可 以 推 斷 結 論 是 我 想 指 出 的 是 我 認 為 27

29 可 見 我 們 相 信 表 明 表 現 出 指 明 證 明 依 然 顯 見 的 解 釋 很 可 能 事 實 上 事 情 的 真 相 在 於 可 是 天 知 道 其 結 果 很 顯 然 如 果 看 到 這 些 標 誌 詞, 你 不 妨 記 下 它 們 它 們 告 訴 你, 結 論 將 要 隨 之 出 現 請 讀 下 面 兩 段 文 字 注 意 把 標 誌 詞 找 出 來 你 會 尋 到 帶 有 結 論 的 陳 述 部 分 段 落 A: 兩 年 前, 選 民 以 壓 倒 多 數 贊 成 發 行 獎 券 然 而 時 至 今 日, 證 明 這 一 活 動 並 不 成 功 事 實 上, 我 們 認 為 它 遭 到 了 失 敗 首 先, 在 獎 券 的 發 行 活 動 中, 公 眾 被 一 再 告 知, 獎 券 的 收 益 將 用 於 解 決 高 等 教 育 以 及 當 地 中 小 學 的 財 政 困 難, 在 此 前 提 下, 發 行 獎 券 才 得 到 了 多 數 選 民 的 支 持 然 而, 不 等 這 一 決 定 被 普 遍 接 受 人 們 事 實 上 看 到 的 是, 獎 券 收 益 根 本 無 法 用 於 州 教 育 預 算, 而 只 能 分 散 用 於 各 項 財 政 支 出 真 正 用 於 教 育 的 資 金, 尚 不 及 獎 券 收 益 的 一 半 段 落 B: 母 親 在 妊 娠 期 間 吸 煙, 很 可 能 會 削 弱 她 的 孩 子 以 後 上 學 時 的 閱 讀 理 解 能 力 近 來 對 一 萬 名 60 年 代 出 生 的 兒 童 所 做 的 一 項 調 查 顯 示, 如 果 母 親 在 妊 娠 期 間 吸 煙, 她 的 孩 子 在 閱 讀 理 解 方 面 存 在 著 儘 管 微 小 但 在 統 計 方 面 卻 意 義 深 遠 的 缺 陷 請 注 意 段 落 A 中 的 可 以 證 明 及 事 實 上 以 及 段 落 B 中 的 很 可 能 會 這 些 詞 語 的 後 面 便 是 結 論 不 幸 得 很, 許 多 文 字 和 語 言 材 料 卻 疏 於 用 標 誌 詞 引 導 結 論 然 而, 若 是 你 要 寫 作, 可 要 特 別 注 意 用 標 誌 詞 引 導 你 的 觀 點 你 想 要 讀 者 接 受 的 正 是 這 些 觀 點 ; 而 標 誌 詞 的 作 用 如 同 霓 虹 燈 廣 告, 它 能 格 外 引 起 讀 者 的 注 意 第 三 個 線 索 ; 到 可 能 出 現 的 位 置 尋 找 結 論 所 處 的 位 置 一 般 有 章 可 循 首 先 看 一 下 開 頭 和 結 尾 許 多 作 者 喜 歡 開 門 見 山, 把 想 要 證 明 的 東 西 放 在 開 篇 另 一 些 作 者 則 在 結 尾 處 才 概 括 結 論 若 某 段 文 字 冗 長 繁 複, 而 你 卻 茫 然 無 措 不 知 所 終, 你 不 妨 略 過 前 文, 直 接 去 讀 結 尾 第 四 個 線 索 : 記 住 哪 些 內 容 不 是 結 論 結 28

30 論 肯 定 不 是 下 面 這 些 : 實 例 統 計 數 據 定 義 背 景 知 識 論 據 在 找 到 結 論 之 後, 你 不 妨 核 實 一 下, 上 面 這 些 部 分 根 本 不 是 結 論 忽 略 結 論, 功 虧 一 簣 : 若 是 結 論 在 你 的 眼 前 漏 網, 你 進 行 批 判 性 評 價 的 工 作 便 只 好 勞 而 無 功 了 忽 略 要 點 絕 不 僅 僅 使 你 一 敗 塗 地 你 的 論 辯 常 常 不 著 邊 際, 甚 至 讓 你 當 眾 出 醜, 窘 態 百 出 下 文 中 我 們 所 有 的 批 判 性 提 問 技 巧 都 要 求 你 先 正 確 地 找 到 結 論, 並 設 法 盯 住 它 在 進 一 步 提 問 時, 你 需 要 一 再 重 溫 如 果 要 從 事 批 判 性 評 價, 請 永 遠 將 結 論 記 在 心 中! 請 強 調 你 的 結 論 : 你 的 文 章 的 讀 者, 定 會 絞 盡 腦 汁, 搜 尋 論 點 或 結 論 請 幫 助 他 們, 讓 你 的 結 論 清 晰 易 辨 這 是 你 要 闡 明 的 中 心 內 容 請 強 調 它, 讓 它 一 覽 無 遺, 不 至 誤 解 讓 結 論 清 晰 易 辨, 不 僅 方 便 讀 者, 也 會 使 你 的 文 章 邏 輯 鮮 明 在 要 求 自 己 明 確 論 點 時, 你 的 推 理 會 更 好 地 為 證 明 結 論 的 目 的 服 務 要 強 調 結 論, 有 一 個 辦 法 享 有 成 效, 那 就 是 把 它 放 到 文 章 的 開 頭 或 結 尾, 以 及 在 它 的 前 面 放 上 標 誌 詞 練 習 : 批 判 性 問 題 : 問 題 和 結 論 裡 什 麼? 找 出 下 面 各 段 中 的 問 題 和 結 論 在 尋 找 時, 一 定 要 先 找 到 標 誌 詞 段 落 1: 1 在 世 界 範 圍 內, 美 國 的 生 活 水 平 最 高 2 它 自 然 不 是 烏 托 邦, 但 在 現 實 世 界 中, 其 經 濟 發 展 卻 獨 佔 鰲 頭 3 人 們 經 常 這 樣 描 述 國 家 的 實 力 以 及 為 現 狀 辯 護, 對 此 我 們 並 不 感 到 陌 生 4 可 是 天 曉 得, 這 一 觀 點 實 在 一 無 是 處 5 自 50 年 代 初 期 以 來, 美 國 的 人 均 國 民 生 產 總 值 即 已 屈 居 下 風, 那 時 科 威 特 超 過 了 我 們 6 或 許 更 為 重 要 的 是, 許 多 歐 洲 國 家 已 經 或 將 要 超 過 我 們 7 工 業 化 國 家 中, 瑞 士 和 瑞 典 都 稱 得 上 成 績 斐 然 其 人 均 國 民 生 產 總 值, 超 過 我 國 20% 8 我 們 同 樣 已 被 丹 麥 甩 到 後 面, 並 且 馬 上 就 要 被 挪 威 和 西 德 迎 頭 趕 上 9 較 之 世 界 其 它 地 29

31 區 的 成 就, 美 國 的 經 濟, 已 無 法 再 不 負 眾 望, 獨 占 鰲 頭 段 落 2: 1 若 我 們 把 酷 刑 定 義 為 利 用 肉 體 或 精 神 上 的 痛 苦 取 得 情 報, 是 否 何 時 何 地 酷 刑 都 是 不 可 寬 恕?2 對 一 個 人 施 加 酷 刑, 比 起 將 他 殺 死 對 其 權 利 的 侵 犯 顯 然 要 小 3 而 在 多 數 道 德 體 系 中, 殺 人 也 可 以 合 情 合 理, 值 得 辯 護 4 在 正 義 戰 爭 比 如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中, 殺 人 之 合 乎 道 德, 更 是 顯 而 易 見, 不 容 置 疑 5 奧 迪 墨 菲 曾 單 槍 匹 馬, 對 德 國 鬼 子 大 開 殺 戒, 因 而 迷 住 了 戰 後 的 一 代 青 年 如 同 田 納 西 的 快 槍 手 塞 金 特 埃 爾 溫 約 克 在 消 滅 更 多 戰 爭 的 戰 爭 之 後, 變 成 了 一 名 民 族 英 雄 6 執 行 公 務 時 殺 人 的 警 察, 常 被 視 為 英 雄 壯 舉 ; 同 樣, 一 個 人 為 保 護 妻 兒 而 殺 掉 攻 擊 者, 也 會 被 譽 為 勇 敢 無 畏 7 綜 上 所 述, 殺 死 罪 犯, 而 不 是 讓 無 辜 的 人 喪 失 生 命, 乃 是 責 無 旁 貸 的 道 德 義 務 8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 如 果 在 某 些 情 況 下, 殺 人 在 道 德 上 合 乎 情 理, 那 麼 在 某 些 場 合, 使 其 肉 體 或 精 神 暫 受 痛 苦 也 同 樣 合 乎 道 德, 對 其 人 權 亦 無 多 侵 犯 段 落 3: 哈 佛 的 校 友 們 同 我 們 大 家 一 樣, 密 切 注 意 著 冠 心 病 的 危 險 這 種 疾 病 同 癌 症 一 起, 構 成 了 導 致 男 性 死 亡 者 中 70% 死 亡 率 的 兩 大 頑 症 位 於 加 利 福 尼 亞 巴 洛 奧 托 的 運 動 醫 療 機 構 的 研 究 人 員, 最 近 與 哈 佛 的 校 友 們 達 成 協 議, 試 圖 找 出 足 以 減 少 冠 心 病 發 作 的 因 素 他 們 確 認, 加 強 鍛 煉, 是 避 免 該 病 導 致 死 亡 的 重 要 因 素 另 一 些 研 究 小 組 警 告 上 述 研 究 人 員, 切 勿 貿 然 得 出 有 關 鍛 煉 有 益 的 草 率 結 論 然 而, 經 過 幾 年 間 收 集 數 據 資 料 的 工 作, 巴 洛 奧 托 小 組 終 於 得 出 結 論, 認 為 加 強 鍛 煉, 確 能 夠 有 助 於 預 防 冠 心 病 -- 參 考 答 案 -- 段 落 1 第 一 段 提 出 問 題 或 論 題, 第 二 段 則 是 作 者 對 該 問 題 的 看 法 這 一 段 中 有 一 個 標 誌 詞 可 是 天 曉 得 這 一 標 誌 詞 的 出 現, 表 示 第 (4) 句 即 包 含 結 論 另 一 條 線 索 是 結 論 的 位 置 第 (4) 句 和 第 (9) 句 分 處 該 段 的 首 尾, 在 此, 作 者 提 出 了 他 的 論 點 正 是 這 兩 句, 可 視 為 對 論 題 中 疑 問 的 回 答 這 樣, 我 們 便 找 到 了 結 論 結 論 : 美 國 的 經 濟 並 不 最 好 在 本 段 中, 問 題 的 表 達 不 很 明 晰, 我 們 應 從 作 者 的 結 論 中 將 其 抽 繹 出 來 問 題 : 哪 國 的 經 濟 體 制 最 好? 30

32 段 落 2 第 (l) 句 將 問 題 明 晰 地 提 出 來 考 慮 到 作 者 使 用 的 標 誌 詞 需 要 指 出 的 是, 我 們 知 道 第 二 段 即 是 結 論 它 一 定 在 標 誌 詞 的 後 面 同 樣, 我 們 看 完 一 條 線 索 位 置 結 論 位 於 最 後 一 句, 問 題 則 位 於 開 頭 一 句 結 論 : 如 果 在 某 些 情 況 下, 殺 人 在 道 德 上 合 乎 情 理, 那 麼 在 某 些 場 合, 使 其 肉 體 或 精 神 暫 受 痛 苦 也 同 樣 合 乎 道 德 問 題 二 是 否 何 時 何 地, 酷 刑 都 是 不 可 寬 恕? 段 落 3 標 誌 調 和 位 置 有 助 於 我 們 找 到 該 段 的 結 論 標 誌 詞 得 出 結 論 位 於 最 後 一 句 中 結 論 : 加 強 鍛 煉, 是 避 免 冠 心 病 導 致 死 亡 的 重 要 因 素 問 題 : 加 強 身 體 運 動 是 否 有 助 於 避 免 冠 心 病 導 致 死 亡?(( 美 ) 布 朗 (Browne, M. N.) ( 美 ) 基 利 (Keeley, S. M. ) 著, 張 曉 輝 王 全 傑 譯 : 走 出 思 維 的 誤 區, 北 京 市 : 中 央 編 譯 出 版 社,1994 年, 頁 17-24) 何 謂 三 段 論? 作 為 西 方 邏 輯 之 父 的 亞 里 士 多 德 建 立 了 三 段 論 學 說, 三 段 論 是 人 們 常 用 的 一 種 演 繹 推 理 什 麼 是 三 段 論 呢? 通 常 人 們 認 為, 三 段 論 是 由 兩 個 含 有 一 個 共 同 項 的 性 質 命 題 推 出 一 個 新 的 性 質 命 題 的 推 理 通 過 下 面 的 一 個 例 子 引 人 三 段 論 的 幾 個 核 心 概 念 : 所 有 的 金 屬 都 是 能 導 電 的 銅 是 金 屬 所 以, 銅 是 能 導 電 的 在 這 個 例 子 中, 總 共 有 三 個 命 題, 在 這 三 個 命 題 中 有 三 個 概 念, 分 別 是 金 屬 銅 能 導 電 的 在 結 論 中 作 主 項 的 詞 叫 小 項, 我 們 用 S 來 表 示 小 項, 作 謂 項 的 詞 叫 大 項, 大 項 用 P 表 示 在 前 提 中 出 現 兩 次 的 那 個 概 念 叫 中 項, 用 M 來 表 示 所 以 前 面 的 兩 個 命 題 稱 為 三 段 論 的 前 提, 並 且 前 提 中 包 含 小 項 的 那 個 前 提 是 小 前 提, 包 含 大 項 的 那 個 前 提 是 大 前 提 在 上 面 這 個 例 子 中 銅 是 小 項 能 導 電 的 是 大 項 金 屬 是 中 項, 中 項 在 前 提 中 出 現 兩 次 在 銅 是 金 屬 這 個 前 提 中, 含 有 小 項 銅 因 此 它 是 小 前 提 ; 相 應 地 所 有 的 金 屬 都 是 能 導 電 的 是 大 前 提 所 以 後 面 的 命 題 是 結 論 上 面 例 子 可 以 用 公 式 表 示 為 : M P S M S P 31

33 不 是 任 何 一 個 三 段 論 推 理 都 是 有 效 的, 要 想 使 你 的 推 理 有 效 必 須 掌 握 以 下 三 段 論 推 理 的 規 則 三 段 論 的 推 理 規 則 : 遵 守 三 段 論 推 理 的 規 則 是 三 段 論 有 效 的 重 要 保 障, 如 果 我 們 的 前 提 真 實, 再 加 上 推 理 符 合 規 則, 那 麼 我 們 由 前 提 得 出 的 結 論 就 是 正 確 的, 就 可 以 正 確 地 指 導 我 們 的 行 動 三 段 論 共 有 以 下 五 條 規 則 : (1) 在 一 個 有 效 的 三 段 論 中, 只 能 有 三 個 概 念, 不 能 有 四 個 概 念 違 反 了 這 條 規 則 就 犯 了 四 概 念 的 邏 輯 錯 誤 有 一 個 很 經 典 的 小 推 理 可 以 說 明 這 個 問 題, 其 中 所 犯 的 錯 誤 很 隱 蔽, 我 們 在 以 後 推 理 中 一 定 要 避 免 犯 類 似 的 錯 誤 魯 迅 的 著 作 是 一 天 讀 不 完 的 孔 乙 己 是 魯 迅 的 著 作 所 以, 孔 乙 己 是 一 天 讀 不 完 的 這 個 三 段 論 看 起 來 只 有 魯 迅 的 著 作 孔 乙 己 一 天 讀 不 完 這 三 個 概 念, 但 它 為 什 麼 不 是 三 段 論 有 效 的 推 理 形 式 呢? 實 際 上, 它 有 四 個 概 念 我 們 仔 細 分 析 可 以 看 出, 大 前 提 中 魯 迅 的 著 作 是 指 魯 迅 的 全 部 著 作, 是 一 個 集 合 概 念, 小 前 提 魯 迅 的 著 作 指 魯 迅 的 部 分 著 作, 是 一 個 非 集 合 概 念 這 兩 個 概 念 再 加 上 小 項 和 大 項, 就 有 了 四 個 概 念, 因 此 就 違 反 了 第 一 條 規 則, 是 一 個 無 效 的 三 段 論 推 理 (2) 中 項 在 前 提 中 至 少 周 延 一 次 前 面 講 命 題 的 時 候, 提 到 了 周 延 這 個 概 念 所 謂 周 延, 就 是 指 概 念 包 括 全 部 外 延, 不 周 延 就 是 概 念 不 包 括 全 部 的 外 延, 只 包 括 概 念 一 部 分 外 延 三 段 論 中 的 中 項 是 起 過 渡 和 媒 介 作 用 的, 它 連 接 著 大 項 和 小 項, 因 此 在 前 提 中, 中 項 至 少 周 延 一 次, 這 樣 才 能 使 大 項 和 小 項 相 互 聯 繫, 才 能 從 一 般 概 念 過 渡 到 個 別 概 念 違 反 了 這 個 規 則, 就 犯 了 中 項 不 周 延 的 邏 輯 錯 誤 且 看 中 國 古 代 的 一 個 小 故 事 : 在 一 個 破 舊 的 小 廟 裡, 有 一 尊 神 像 和 一 個 小 鬼 的 像 有 一 天, 小 溪 漲 水, 人 們 過 不 去 小 溪 了 一 個 小 個 子 要 過 小 溪, 找 不 到 木 板 做 橋 樑, 就 把 神 像 搬 出 來 搭 在 了 小 溪 上, 從 神 像 身 上 踩 了 過 去 過 了 一 會 兒, 來 了 一 個 大 個 子, 看 見 神 像 在 小 溪 上 當 作 橋 樑, 便 十 分 虔 誠 地 跪 下 來 叩 頭, 然 後 恭 恭 敬 敬 地 把 神 像 送 回 神 廟 裡, 自 己 從 小 溪 上 垮 了 過 去 在 這 個 大 個 子 走 了 以 後, 小 鬼 向 神 提 出 建 議, 妥 懲 罰 那 位 小 個 子 神 說 應 該 懲 罰 那 個 大 個 子 小 鬼 32

34 很 不 理 解, 反 問 道 小 個 子 那 麼 侮 辱 您, 您 為 什 麼 不 懲 罰 他, 卻 要 懲 罰 那 個 那 麼 尊 敬 您 的 大 個 子 呢? 神 說 那 個 小 個 子 已 經 不 信 神 了, 我 懲 罰 不 了 他 那 個 大 個 子 信 神, 我 才 能 懲 罰 他 其 實, 這 個 故 事 中 蘊 涵 著 一 個 錯 誤 的 三 段 論 推 理, 我 們 把 它 寫 出 來 分 析 一 下 神 是 這 樣 推 理 的 : 能 夠 懲 罰 的 人 是 信 神 的 人 大 個 子 是 信 神 的 人 所 以, 大 個 子 是 能 夠 懲 罰 的 在 這 個 三 段 論 中 信 神 的 人 是 中 項, 但 是, 它 不 僅 在 大 前 提 中 不 周 延, 而 且 在 小 前 提 中 也 不 周 延 即 中 項 在 兩 個 前 提 中 都 不 周 延, 這 樣 就 可 能 使 兩 個 信 神 的 人 完 全 不 搭 界, 就 不 能 把 大 個 子 包 含 在 能 夠 懲 罰 的 當 中, 所 以, 這 個 三 段 論 是 違 反 了 第 二 條 規 則, 是 一 個 元 效 的 三 段 論 (3) 在 前 提 中 不 周 延 的 項, 在 結 論 中 也 不 得 周 延 三 段 論 中, 如 果 大 項 和 小 項 在 前 提 中 不 周 延, 而 在 結 論 中 周 延 了, 就 說 明 結 論 所 斷 定 的 內 容 超 過 了 前 提 斷 定 的 內 容, 那 麼 這 個 推 理 就 不 是 必 然 的, 因 而 也 就 不 能 保 證 推 理 的 有 效 性 如 果 大 項 在 前 提 中 不 周 延, 在 結 論 中 卻 周 延, 這 就 犯 了 大 項 不 當 周 延 或 稱 為 大 項 擴 大 的 邏 輯 錯 誤 小 項 也 是 如 此 通 過 一 個 小 例 子 來 說 明 這 一 問 題 鐵 是 金 屬 鐵 是 工 業 上 有 用 的 材 料 所 以, 凡 是 工 業 上 有 用 的 材 料 都 是 金 屬 這 個 三 段 論 推 理 就 不 是 有 效 的, 它 的 小 項 工 業 上 有 用 的 材 料 在 前 提 中 是 肯 定 命 題 的 謂 項, 因 此 是 不 周 延 的, 而 在 結 論 中 卻 變 成 了 全 稱 命 題 的 主 項, 是 周 延 的, 所 以 在 這 裡 犯 了 小 項 不 當 周 延 或 者 說 是 小 項 擴 大 的 邏 輯 錯 誤 (4) 從 兩 個 否 定 的 前 提 不 能 推 出 結 論 三 段 論 的 兩 個 前 提 若 都 是 否 定 命 題, 那 麼 在 大 前 提 中, 大 項 的 外 延 和 中 項 的 外 延 就 會 排 斥 ; 同 樣, 在 小 前 提 中, 小 項 的 外 延 和 中 項 的 外 延 也 會 排 斥, 中 項 就 無 法 發 揮 它 連 接 大 項 和 小 項 的 作 用, 整 個 三 段 論 推 理 也 就 無 法 進 行 下 去, 也 就 不 能 必 然 地 推 出 我 們 想 要 的 結 論 例 如 : 月 球 不 是 行 星 太 陽 不 是 月 亮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