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中山大學學位論文典藏.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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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 立 中 山 大 學 傳 播 管 理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談 話 性 節 目 中 的 性 別 論 述 - 以 < 大 學 生 了 沒 > 為 例 研 究 生 : 林 昭 君 撰 指 導 教 授 : 管 中 祥 博 士 蕭 蘋 博 士 中 華 民 國 九 十 九 年 二 月

2 謝 誌 研 究 所 的 生 涯 終 於 要 在 論 文 完 成 時, 劃 下 句 點 了 兩 年 半 的 時 間 說 短 不 短, 說 快 不 快, 想 當 初 剛 來 到 高 雄 念 書, 人 生 地 不 熟, 沒 機 車 又 住 得 遠, 每 天 想 著 要 回 台 北, 不 過, 在 漸 漸 熟 悉 這 裡 的 環 境 之 後, 也 慢 慢 的 喜 歡 上 高 雄 的 生 活, 步 調 比 台 北 來 得 慢 陽 光 比 台 北 的 大 食 物 也 比 台 北 便 宜, 如 今 即 將 要 畢 業 了, 還 真 捨 不 得 呢! 在 離 開 學 校 之 前, 讓 我 來 好 好 謝 謝 大 家 吧! 首 先, 想 要 先 感 謝 管 中 祥 老 師, 願 意 接 受 素 昧 平 生 的 我, 擔 任 我 的 指 導 老 師, 讓 我 真 的 很 感 動, 而 且 在 您 的 指 導 與 鼓 勵 下, 讓 我 漸 漸 找 到 論 文 的 方 向, 也 讓 我 的 論 文 越 來 越 紮 實 與 完 整 另 外, 在 研 究 所 的 修 課 經 驗 中, 上 蕭 蘋 老 師 的 課 總 是 收 穫 良 多, 不 論 是 傳 理 質 性 研 究 法 或 是 廣 告 與 文 化, 都 給 予 我 許 多 思 考 上 的 訓 練, 論 文 能 夠 順 利 完 成, 真 的 很 謝 謝 老 師 這 兩 年 來 的 教 導 還 有, 謝 謝 郭 峰 淵 老 師 和 陳 志 賢 老 師 百 忙 之 中 抽 空 擔 任 我 的 口 試 委 員, 並 提 供 我 許 多 寶 貴 的 意 見 與 問 題 去 思 考, 你 們 的 和 藹 可 親 緩 和 了 我 口 試 時 的 緊 張 與 不 安, 謝 謝 你 們 接 下 來, 我 想 好 好 謝 謝 一 下 ICM 98 的 所 有 好 友, 因 為 我 最 快 樂 的 學 生 生 活 就 是 在 讀 研 究 所 的 時 候, 所 以 真 的 很 謝 謝 你 們 捏 小 姵, 妳 和 我 都 是 金 牛 寶 寶, 超 聊 得 來 的 啦! 謝 謝 妳 老 是 願 意 聆 聽 我 的 喜 怒 哀 樂 陸 小 芝, 謝 謝 妳 總 是 會 很 熱 心 的 幫 助 我, 呵 ~, 而 且 我 們 超 常 一 起 修 課 的 捏!Goris, 你 這 個 悶 騷 男, 常 常 一 起 逛 街 之 類 的, 其 實 滿 好 玩 的, 我 還 記 得 我 第 一 次 試 穿 agnes b. 的 外 套 就 是 拜 你 所 賜 捏, 謝 謝 你 啦 搞 威, 多 謝 你 的 搞 笑 能 耐, 讓 我 在 傳 管 所 都 笑 到 合 不 攏 嘴, 以 後 再 一 起 耍 白 癡 吧, 阿 囉 哈 ~ 林 小 胖, 你 這 個 愛 哭 的 胖 子, 我 還 記 得 新 生 剛 入 學 時, 你 是 第 一 個 和 我 講 話 的 人, 雖 然 你 很 幼 稚, 但 還 是 謝 謝 你 老 是 跟 我 一 起 亂 哈 啦 陳 胖 胖, 感 謝 你 成 為 我 最 愛 損 的 人, 哈 ~, 還 有 老 是 提 供 我 一 些 外 快, 讓 我 這 個 窮 鬼 可 以 活 得 下 去 蕙 瑩, 回 高 雄 口 試 的 期 間, 每 天 都 會 看 到 妳, i

3 超 開 心 的 啦, 一 起 逛 夜 市 真 好 玩, 謝 謝 妳 捏 蘇 小 豪, 在 寫 論 文 的 時 候, 謝 謝 你 都 會 給 我 一 些 建 議, 能 一 起 畢 業 真 是 太 好 啦! 楊 宅 宅, 你 真 的 愛 發 出 ㄜ 的 聲 音 捏, 哈 ~ 跟 你 聊 天 挺 有 趣 的, 謝 謝 捏 益 菌 多, 謝 謝 你 教 我 拍 片, 還 有 幫 過 我 一 個 大 忙 ( 你 知 道 的, 呵 ), 下 次 再 一 起 多 聊 聊 吧 小 珍 珠, 一 起 當 RA 很 開 心, 還 有 啊, 謝 謝 妳 介 紹 我 看 漫 畫, 那 次 經 驗 很 好 笑, 但 我 不 沉 迷 啦 哈 ~ 最 後, 謝 謝 所 辦 之 花 瑞 茗, 謝 謝 妳 總 是 很 熱 心 的 幫 助 每 一 個 人 另 外, 我 可 沒 有 忘 記 你 們 喔! 除 了 ICM 的 好 朋 友 之 外, 我 也 要 謝 謝 台 北 的 朋 友 們 : 首 先 是 暗 黑 的 水 肥 朱 皮 皮 廖 廖 鐘 小 純 崔 大 奶, 每 次 回 去 都 會 和 妳 們 一 起 聚 會, 超 開 心 的 啦, 算 算 我 們 已 經 認 識 十 六 七 年 了 吧, 天 啊 ~ 忽 然 有 股 歲 月 不 饒 人 的 感 覺 另 外, 還 有 許 熊 貓, 謝 謝 你 的 支 持 與 陪 伴 捏 :) 小 貝 婉 苓 貓 田 先 生, 你 們 是 我 考 研 究 所 最 重 要 的 戰 友, 謝 謝 你 們 吳 麻 麻 與 阿 桂, 雖 然 有 時 候 妳 們 真 的 很 嘮 叨, 但 謝 謝 妳 們 的 關 心 啦 ; 最 後 是 黃 小 咪, 謝 謝 你 總 是 幫 我 加 油 打 氣, 和 你 裝 幼 稚 最 好 玩 了 啦! 我 的 學 生 生 涯, 即 將 要 結 束 在 2010 年 2 月 的 冬 天, 先 說 掰 掰 了, 祝 福 大 家 未 來 一 切 順 心 快 樂 林 熊 貓 in 中 山 大 學 ii

4 摘 要 媒 介 向 來 被 認 為 是 再 製 與 鞏 固 主 流 價 值 的 意 識 型 態 國 家 機 器, 媒 介 透 過 其 表 意 文 本 來 建 構 閱 聽 人 對 現 實 社 會 的 了 解, 讓 其 所 傳 達 的 優 勢 意 識 可 以 被 大 眾 內 化, 進 而 成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價 值 而 談 話 性 節 目 作 為 一 種 電 視 類 型, 其 所 傳 達 的 性 別 意 識 型 態 論 述, 是 透 過 看 似 平 常 的 日 常 對 話 所 建 構, 加 上 近 年 來 談 話 性 節 目 有 邀 請 素 人 來 賓 的 趨 勢, 使 得 節 目 上 的 談 話 彷 彿 更 貼 近 真 實, 性 別 意 識 型 態 便 經 常 隱 而 不 現 的 流 露 在 其 中 本 研 究 便 將 以 談 話 性 節 目 < 大 學 生 了 沒 > 為 例, 探 討 此 節 目 中 的 性 別 意 識 形 態 與 論 述, 並 思 考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性 別 意 識 形 態 是 如 何 運 作, 在 主 題 變 化 性 高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中, 其 談 論 主 題 卻 又 了 無 新 意, 經 常 圍 繞 著 某 幾 項 主 題 打 轉, 究 竟 生 產 端 設 計 單 元 的 思 考 價 值 為 何? 都 是 本 文 欲 探 討 的 面 象 因 此, 本 研 究 將 透 過 文 本 分 析 的 方 式, 針 對 <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22 集 內 容 作 分 析, 另 外, 也 將 對 節 目 製 作 人 員 以 及 參 與 節 目 的 大 學 生 們 進 行 訪 談, 以 瞭 解 生 產 端 的 製 作 思 維 研 究 結 果 顯 示,<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主 題 中, 與 性 別 相 關 不 在 少 數, 且 多 集 中 在 以 女 性 為 主 的 主 題 分 析 其 內 容 發 現, 經 常 以 僵 化 的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作 為 論 述 的 基 礎, 尤 其 是 談 論 到 男 女 特 質 或 形 象 時, 不 僅 未 能 提 出 多 元 的 看 法, 反 而 是 以 二 元 對 立 的 方 式 來 看 待, 並 從 中 劃 分 出 優 劣 高 低, 鞏 固 了 男 尊 女 卑 的 性 別 次 序 此 外, 關 於 愛 情 的 討 論 中, 除 了 要 維 持 男 強 女 弱 男 上 女 下 的 相 處 模 式, 也 在 浪 漫 愛 的 糖 衣 包 裝 下, 行 使 異 性 戀 的 霸 權 運 作, 此 不 但 排 除 了 同 性 戀 族 群 外, 也 使 得 女 性 為 愛 淪 為 男 性 的 附 屬 品 最 後, 在 外 觀 打 扮 的 主 題 中, 強 調 著 主 流 的 審 美 觀 點, 並 以 男 性 觀 看 的 角 度 作 為 衡 量 的 基 準, 讓 女 性 成 為 男 性 慾 望 凝 視 的 客 體, 另 外, 女 性 在 各 種 美 貌 論 述 的 壓 力 下, 不 斷 的 規 訓 自 己, 也 被 當 作 是 販 賣 廣 告 的 商 品, 使 女 性 終 將 成 為 美 貌 的 受 害 者 關 鍵 字 : 談 話 性 節 目, 性 別 意 識 型 態,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浪 漫 愛 iii

5 Abstract Media is taken as one of ideological state apparatuses which reproduces and delivers dominant ideologies, and audience always internalize these dominant ideologies and take them for granted. Talk-show program is one kind of television genre, its gender ideology is constructed by daily conversion. In addition, inviting normal people to attend talk-show programs is becoming a trend; it makes ideologies closer to reality, and not easy to be found. Aim to understand how gender ideologies work in talk-show program, this study uses Taiwanese talk-show program University as an example, analyzing 22 texts of University by textual analysis. Besides, the other main purpose of this research is to understand the progress of production, so the researcher interviewed a producer and four guests of University to have clearer concept about production. This study found that there are many topics about gender issue in University, and most of them focus on woman. Analyzing these tex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gender stereotype and patriarchal concepts are usually delivered when talking about gender traits, and in this program, they always narrow down diverse viewpoints about gender with binary opposition. In addition, discussing about love, they not only maintain traditional gender order - men are strong, and women are weak and men are superior, and women are inferior, but also use hegemony of heterosexuality to oppress women with romantic love, and exclude homosexual. In this way, women will become inferior and subordinate to men. Finally, when talking about appearance and dressing, it s full of mainstreaming values in University, and these values make women to be an object which is gazed and desired by men. Thus, under kinds of pressures of beauty myth, women keep disciplining themselves, and they are used as a product for selling advertisement. These situations make women become victims of beauty in the end. Key words: talk-show programs, gender ideology, gender stereotype, romatic love iv

6 目 錄 謝 誌 i 摘 要 iii Abstract iv 目 錄 v 表 目 錄 viii 圖 目 錄 viii 第 一 章 緒 論 1 第 一 節 研 究 背 景 與 問 題 意 識 1 第 二 節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4 第 二 章 文 獻 探 討 8 第 一 節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與 性 別 社 會 化 8 一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8 二 性 別 社 會 化 14 三 小 結 16 第 二 節 父 權 體 制 與 異 性 戀 霸 權 18 一 父 權 意 識 型 態 18 二 異 性 戀 霸 權 與 浪 漫 愛 20 三 小 結 23 第 三 節 美 貌 政 治 24 一 美 貌 的 標 準 24 二 美 貌 的 凝 視 26 三 美 貌 的 規 訓 29 四 小 結 32 第 四 節 談 話 性 節 目 34 v

7 一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定 義 34 二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論 述 方 式 35 三 小 結 38 第 三 章 研 究 方 法 40 第 一 節 文 本 分 析 40 一 文 本 分 析 的 理 論 基 礎 40 二 批 判 語 言 學 取 徑 43 三 樣 本 的 選 擇 45 第 二 節 深 度 訪 談 48 一 深 度 訪 談 的 理 論 基 礎 48 二 受 訪 者 的 選 擇 48 第 四 章 節 目 製 作 與 類 型 分 析 51 第 一 節 第 二 節 第 三 節 第 四 節 <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節 目 簡 介 51 <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節 目 製 作 53 <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主 題 類 型 分 析 61 < 大 學 生 了 沒 > 性 別 相 關 的 主 題 分 析 65 第 五 章 男 女 生 了 沒? 72 第 一 節 劃 清 界 線, 暢 談 多 元? 72 第 二 節 學 習 女 人, 獲 得 矚 目? 82 第 三 節 小 結 90 一 相 同 之 處 90 二 相 異 之 處 91 第 六 章 女 為 悅 己 者 變? 93 第 一 節 第 二 節 愛 情 戀 了 沒? 93 女 人 靚 了 沒? 104 第 三 節 小 結 125 vi

8 一 父 權 至 上 的 思 維 125 二 日 常 生 活 的 實 踐 125 三 男 性 觀 看 與 凝 視 126 四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的 再 製 126 五 父 權 思 維 的 意 識 型 態 127 第 七 章 結 論 與 建 議 128 第 一 節 研 究 結 論 129 一 父 權 思 維 與 刻 板 印 象 的 結 合 129 二 父 權 思 維 與 浪 漫 愛 情 的 結 合 131 三 父 權 思 維 與 美 貌 政 治 的 結 合 132 四 父 系 思 維 與 資 本 主 義 的 結 合 133 第 二 節 研 究 限 制 134 參 考 文 獻 135 一 中 文 部 分 135 二 英 文 部 分 139 附 錄 一 : 訪 談 大 綱 ( 製 作 單 位 ) 142 附 錄 二 : 訪 談 大 綱 ( 大 學 生 來 賓 ) 144 附 錄 三 :< 大 學 生 了 沒 > 所 有 類 別 的 主 題 整 理 146 vii

9 表 目 錄 表 2-1 男 性 化 與 女 性 化 的 特 質 10 表 3-1 本 研 究 所 選 擇 分 析 的 文 本 目 錄 46 表 3-2 訪 談 對 象 一 覽 表 49 表 4-1 分 類 類 目 與 定 義 61 表 4-2 < 大 學 生 了 沒 > 主 題 分 類 統 計 表 62 表 4-3 外 觀 打 扮 與 正 妹 帥 哥 主 題 名 稱 65 表 4-4 聯 誼 愛 情 與 男 女 生 話 題 主 題 名 稱 66 表 4-5 性 別 相 關 主 題 的 男 女 比 例 統 計 67 表 5-1 二 元 對 立 的 性 別 特 質 90 圖 目 錄 圖 3-1 批 判 領 域 41 圖 4-1 性 別 相 關 主 題 之 比 例 圖 63 viii

10 第 一 章 緒 論 第 一 節 研 究 背 景 與 問 題 意 識 媒 介 向 來 被 認 為 是 鞏 固 或 再 製 主 流 價 值 的 意 識 形 態 國 家 機 器, 因 此 媒 介 內 容 往 往 反 映 著 優 勢 文 化 的 觀 點, 透 過 媒 介 的 表 意 文 本 得 以 建 構 閱 聽 人 對 現 實 社 會 的 了 解, 進 而 使 得 主 流 觀 點 成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價 值 如 同 羅 燦 英 (2000) 認 為, 媒 介 在 先 進 國 家 扮 演 意 識 形 態 構 連 的 角 色 包 括 : 建 構 社 會 知 識 形 成 規 範, 反 應 價 值 塑 造 共 識 與 合 法 性 是 故, 當 我 們 在 接 收 媒 介 訊 息 時, 不 能 單 純 地 認 為 只 是 在 進 行 資 訊 接 收 的 動 作 而 已, 還 必 須 了 解 到 媒 介 內 容 對 於 社 會 文 化 所 帶 來 的 影 響 力 因 此, 在 70 年 代 後, 歐 陸 學 者 針 對 媒 介 片 面 專 斷 偏 頗 的 內 容 進 行 分 析 與 批 判, 也 讓 人 們 開 始 關 注 媒 介 內 容 所 帶 來 的 社 會 影 響 力 就 電 視 而 言, 電 視 的 發 明, 擴 大 了 媒 體 的 影 響 力, 電 視 幾 乎 成 為 人 類 生 活 中 不 可 或 缺 的 一 部 分, 對 於 個 人 的 生 活 思 想 態 度 行 為, 甚 至 是 文 化 整 體, 都 具 有 廣 泛 深 遠 的 影 響 ( 劉 幼 琍 蔡 琰,1995) 因 此, 當 電 視 成 為 人 們 生 活 中 大 量 接 觸 到 的 媒 介, 其 內 容 所 隱 含 的 意 識 形 態 將 潛 移 默 化 的 影 響 人 們 的 價 值 觀 與 社 會 文 化 而 媒 介 意 識 形 態 的 研 究, 針 對 性 別 問 題 而 言, 其 焦 點 大 多 放 置 在 了 解 女 性 在 媒 介 文 本 中 的 形 象 再 現, 以 及 探 討 父 系 霸 權 在 其 中 的 運 作 情 形 為 何 但 媒 介 性 別 研 究, 就 電 視 文 本 而 言, 國 內 研 究 多 半 以 新 聞 電 視 劇 廣 告 作 為 研 究 材 料, 鮮 少 探 究 娛 樂 型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論 述 進 行 性 別 問 題 上 的 分 析 而 台 灣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發 展 和 1990 年 代 解 嚴 之 後, 有 很 大 的 關 係, 當 時 有 線 電 視 頻 道 開 放, 節 目 變 得 更 加 多 元 化 和 分 眾 化, 加 上 新 傳 播 科 技 促 使 媒 體 與 大 眾 有 了 雙 向 交 流 的 需 求, 使 得 談 話 性 節 目 開 始 成 為 一 種 主 要 的 類 型 ( 嚴 玉 鳳, 1

11 2000), 因 此 談 話 性 節 目 在 台 灣 不 斷 激 增 的 情 況 下, 已 經 成 為 各 家 電 視 台 都 擁 有 的 節 目 型 式 李 君 順 (2003) 指 出, 由 於 觀 眾 晚 間 收 視 時 段 有 向 後 延 伸 的 趨 勢, 有 線 電 視 台 為 了 強 化 經 營 晚 間 九 點 到 十 二 點 的 重 要 時 段, 大 都 特 別 針 對 觀 眾 的 需 求, 提 供 多 樣 化 的 節 目 選 擇, 其 中 最 明 顯 的 就 是 各 類 型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增 加, 在 台 灣, 談 話 性 節 目 也 逐 漸 深 入 私 人 領 域 個 人 經 驗 等, 並 且 具 有 資 訊 娛 樂 的 效 果 ( 鍾 起 惠,1997) 由 於 90 年 代 以 後, 談 話 性 綜 藝 節 目 為 綜 藝 節 目 的 主 要 類 型 之 一, 並 開 始 邀 請 觀 眾 現 身 上 節 目 參 與 話 題 討 論 公 開 談 論 私 人 生 活 與 秘 密 因 此, 談 話 性 節 目 由 討 論 公 共 議 題 轉 變 成 討 論 私 人 話 題, 導 致 談 話 性 節 目 呈 現 小 報 化 的 趨 勢, 而 談 話 性 節 目 由 公 共 議 題 轉 變 成 為 私 人 話 題 的 結 果, 使 許 多 禁 忌 越 軌 的 主 題 成 為 主 流, 並 以 二 元 對 立 的 方 式 呈 現, 包 含 性 別 種 族 暴 力 犯 罪 族 群 關 係 家 庭 等 問 題, 然 而, 將 私 人 的 秘 密 變 成 公 眾 資 訊 的 話 題 內 容, 使 談 話 性 節 目 經 常 招 致 煽 色 腥 的 批 評, 並 且 與 八 卦 雜 誌 並 稱 為 垃 圾 電 視 (trash TV)( 嚴 玉 鳳,2000) 尤 其 是 講 求 娛 樂 性 質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經 常 將 女 性 當 作 玩 笑 凝 視 揶 揄 的 對 象, 如 < 康 熙 來 了 > < 今 晚 哪 裡 有 問 題 > < 我 愛 黑 澀 會 > 等, 都 曾 針 對 卸 妝 女 星 加 以 數 落 或 嘲 笑, 或 者 是 刻 意 強 調 外 貌 的 美 醜 公 開 談 論 女 性 身 體, 並 將 女 體 標 準 化 與 尺 寸 化 等, 從 談 話 內 容 也 可 發 現, 女 性 總 是 在 看 似 無 傷 大 雅 的 節 目 效 果 中, 不 斷 地 被 矮 化 與 物 化, 這 些 例 子 僅 是 眾 多 電 視 節 目 中 的 冰 山 一 角 而 已, 透 過 節 目 效 果 與 語 言 談 話 所 指 涉 的 性 別 意 識 形 態, 往 往 帶 有 強 烈 的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並 鞏 固 既 有 的 主 流 價 值 觀 Shattuc (1997) 便 提 到, 談 話 性 節 目 中 的 意 識 形 態 都 是 從 異 性 戀 男 性 白 人 保 守 主 義 和 資 本 主 義 的 觀 點 繁 殖 出 來 的, 並 以 各 種 不 正 常 行 為 的 煽 情 標 題 來 維 護 政 治 上 的 保 守 和 社 會 的 一 致 性 是 故, 媒 體 在 形 塑 人 們 的 意 識 型 態 和 想 法 上 具 有 一 定 的 力 量, 利 用 符 號 語 2

12 言 圖 象 一 再 地 複 製 既 有 的 意 識 型 態 ( 涂 迺 儀,2006) 而 當 看 電 視 是 一 種 低 涉 入 的 行 為 時, 尤 其 是 娛 樂 節 目 的 觀 看, 這 些 意 識 型 態 更 是 在 淺 移 默 化 的 作 用 中, 透 過 電 視 中 的 論 述 被 視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日 常 語 言, 因 而 忽 略 了 其 中 的 強 勢 意 識 因 此, 在 我 們 觀 看 娛 樂 性 質 導 向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時, 便 經 常 忽 略 看 似 零 散 的 日 常 對 話 所 發 揮 的 影 響 力, 尤 其 是 當 我 們 面 對 習 以 為 常 的 節 目 效 ( 笑 ) 果, 很 容 易 讓 這 種 電 視 幽 默 成 為 合 理 化 自 然 化 主 流 的 論 述, 使 得 這 些 電 視 內 容 不 僅 深 化 了 性 別 間 的 權 力 不 平 等, 同 樣 也 會 再 製 父 系 霸 權 的 思 維 3

13 第 二 節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綜 上 所 述,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分 眾 化 以 及 娛 樂 小 報 性 質 的 趨 勢, 使 得 談 話 性 節 目 被 定 義 為 大 眾 媒 體 中 以 人 際 對 話 作 為 主 要 的 節 目 內 容 形 式 ( 嚴 玉 鳳,2000) 觀 察 台 灣 近 年 來 的 娛 樂 型 談 話 性 節 目, 素 人 上 節 目 的 趨 勢 走 向 早 已 開 始 發 酵, 尤 其 是 大 學 生 族 群, 過 去 有 不 少 節 目 針 對 此 族 群 開 設 節 目, 包 括 < 兩 代 電 力 公 司 > < 志 勇 志 勇 電 力 學 校 > 以 及 目 前 仍 在 開 播 的 < 大 學 生 了 沒 > 而 大 學 生 之 所 以 經 常 成 為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主 要 對 象, 乃 是 因 為 大 學 生 是 流 行 文 化 的 代 表 群 體, 亦 是 具 有 消 費 能 力 的 主 要 年 輕 族 群, 此 外, 由 於 大 學 錄 取 率 不 斷 創 新 高, 造 成 大 學 學 歷 貶 值, 引 發 了 各 種 批 評 聲 浪, 使 得 大 學 生 成 為 社 會 關 注 的 族 群, 所 以 某 個 程 度 上 來 講, 大 學 生 是 較 具 話 題 性 的 而 大 學 生 族 群 是 年 輕 文 化 的 代 表, 有 著 敢 言 敢 現 的 特 色, 所 以 在 節 目 的 討 論 中, 總 是 能 夠 製 造 笑 果 創 造 麻 辣 話 題, 因 而 成 為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新 寵 兒 因 此, 基 於 大 學 生 族 群 所 具 備 的 特 點 及 其 對 年 輕 文 化 的 影 響 力, 本 研 究 將 選 擇 現 今 仍 在 播 映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 大 學 生 了 沒 > 作 為 研 究 對 象 < 大 學 生 了 沒 > 為 一 個 素 人 參 與 的 綜 合 型 談 話 性 節 目, 其 談 論 的 主 題 每 天 都 有 所 不 同, 從 研 究 者 觀 看 此 節 目 的 經 驗 中, 多 半 都 是 以 娛 樂 性 質 導 向 為 主, 不 過 在 節 目 剛 開 播 之 際, 其 主 題 與 大 學 生 比 較 有 直 接 性 的 關 聯, 像 是 談 論 校 園 系 所 課 程 或 是 社 團 等 話 題 不 在 少 數, 但 節 目 開 播 一 陣 子 後, 則 偏 向 討 論 生 活 人 際 關 係 或 玩 樂 等 話 題, 而 在 討 論 偏 娛 樂 性 質 的 主 題 時, 經 常 會 為 了 講 求 笑 果, 而 過 度 的 誇 大 其 辭, 如 同 中 正 E 報 的 專 題 報 導 中 提 到 : 觀 眾 戴 佑 家 表 示, 她 曾 看 過 節 目 的 主 題 為 大 學 拜 金 女, 節 目 中 的 女 大 學 生 展 現 極 高 的 消 費 能 力, 讓 她 對 節 目 的 印 象 停 留 在 大 學 生 物 質 奢 侈 的 一 4

14 面 輔 仁 大 學 謝 家 忻 表 示, 很 多 事 情 會 被 節 目 的 效 果 放 大, 但 事 實 上 並 不 是 大 學 生 活 的 重 點 因 此, 不 論 何 種 主 題, 在 娛 樂 化 的 作 用 與 節 目 的 放 大 與 檢 視 後, 不 但 塑 造 了 大 學 生 的 形 象, 也 容 易 傳 達 特 定 的 價 值 觀 念 從 娛 樂 至 死 這 本 書 的 副 標 題 - 追 逐 表 象 歡 樂 和 激 情 的 電 視 時 代 來 看, 電 視 似 乎 只 是 大 眾 的 娛 樂 工 具, 其 文 化 角 色 蕩 然 無 存 而 講 求 娛 樂 性 的 節 目 訴 求, 有 時 更 讓 大 學 生 呈 現 弱 智 缺 乏 批 判 性 的 樣 貌, 從 網 友 對 於 < 大 學 生 了 沒 > 所 發 表 的 意 見 便 可 略 探 一 二 : 我 們 可 以 在 這 個 節 目 中 出 現 有 趣 的 主 題 得 到 一 些 歡 樂, 大 學 生 沒 也 可 以 搞 怪 但 是 在 節 目 設 定 中 比 較 富 含 教 育 意 義 的 主 題 時, 同 樣 的 大 眾 夜 必 須 看 到 有 深 度 的 內 容 ~ 不 是 說 不 能 幽 默, 而 是 你 所 謂 的 幽 默 用 的 時 機 是 否 正 確, 而 且 有 內 容? 當 這 些 大 學 生 們 面 對 比 較 正 面 的 議 題 討 論, 依 然 出 現 各 種 無 厘 頭 的 發 言 時, 我 直 接 感 覺 到 當 天 的 三 位 來 賓 更 適 合 批 判 這 些 大 學 生, 而 當 大 學 生 了 沒 這 個 節 目 營 造 出 一 種 這 就 是 現 在 的 大 學 生 想 法 傳 導 給 了 大 眾 時, 大 眾 又 要 如 何 不 去 面 對 那 些 負 面 的, 刻 板 的 七 年 級 八 年 級 生 的 說 法, 產 生 更 多 的 誤 解 呢? 做 一 個 節 目 該 有 的 對 社 會 的 責 任, 在 虛 偽 有 質 感, 有 深 度 的 假 包 裝 下, 實 際 上 對 社 會 大 眾 的 影 響, 早 就 遠 遠 超 過 一 些 步 入 流 的 綜 藝 節 目 了, 所 以, 這 才 是 真 正 的 壞 榜 樣 吧 ( 未 具 名 1 ) 老 實 說 這 樣 藝 人 化 的 大 學 生, 對 節 目 的 製 作 來 說 絕 對 是 加 分, 因 為 她 們 較 有 娛 樂 效 果, 有 趣 的 東 西 才 有 吸 引 力, 才 有 收 視 率 然 而, 他 們 呈 現 出 來 的 大 學 生, 說 個 不 好 聽 的, 簡 直 就 是 智 障 化, 這 個 節 目 的 宗 旨 也 不 是 要 真 實 呈 現 大 學 生 的 生 態, 只 是 綜 藝 化 的 大 學 生 活 網 友 們 並 不 期 待 從 這 個 節 1 此 內 容 於 2009 年 11 月 5 日, 轉 引 自 < 大 學 生 了 沒 > 官 方 部 落 格 留 言 板 5

15 目 中 獲 得 什 麼 樣 的 有 意 義 資 訊, 好 笑 就 好, 把 她 們 當 作 黃 金 B 段 班 依 樣 的 節 目 來 看 到, 因 此, 我 們 從 這 個 節 目 中 看 到 的 現 象 就 是 女 大 學 生 忙 著 化 妝 打 扮 瘦 身, 男 大 生 成 天 想 辦 法 把 馬 子 聯 誼 這 樣 的 呈 現 絕 對 是 有 趣 的, 但 卻 沒 有 任 何 正 面 的 效 應 它 讓 更 多 想 進 大 學 的 孩 子 或 是 一 般 人 產 生 原 來 大 學 生 活 就 是 這 樣 北 濫 的 感 覺, 這 種 負 面 的 形 象 只 會 讓 接 收 到 訊 息 的 孩 子 更 加 負 面 ( 引 自 mineral 2 ) 最 近 常 常 在 電 視 上 看 到 一 些 娛 樂 節 目, 其 內 容 不 外 乎 邀 請 明 星 談 論 ㄧ 些 打 扮 保 養 的 主 題 ; 或 者 找 些 大 學 生 作 些 選 美 為 主 題 的 一 系 列 決 賽 活 動 ; 若 是 找 來 大 學 生 座 談 的 談 話 性 的 節 目, 也 盡 是 談 些 相 干 外 表 引 發 的 一 些 兩 性 話 題 每 每 看 到 這 些 節 目, 我 通 常 都 是 轉 台 或 者 就 是 關 電 視, 因 為 我 個 人 認 為 種 過 分 以 外 表 為 導 向 的 偏 頗 價 值 觀 是 不 可 取 的, 也 憂 心 我 們 的 下 一 代 如 果 都 被 教 導 成 過 分 重 視 外 表 的 價 價 觀, 不 僅 會 花 過 多 時 間 專 注 於 自 己 的 外 表 上, 過 份 得 失 心 造 成 自 卑 或 者 自 大, 在 看 待 他 人 時 也 會 造 就 成 以 貌 取 人 的 不 當 態 度 ( 引 自 張 翠 瑜 3 ) 儘 管 網 友 的 意 見 無 法 代 表 所 有 閱 聽 眾 的 想 法, 但 電 視 被 認 為 是 製 造 強 勢 文 化 的 一 個 重 要 機 構, 不 能 夠 忽 略 電 視 文 化 對 於 社 會 的 影 響 力, 大 學 生 的 形 象 透 過 電 視 節 目 的 再 現, 若 經 常 是 以 刻 板 非 多 元 的 方 式 呈 現, 勢 必 會 貶 化 窄 化 此 一 族 群 的 樣 貌 由 其 是 大 學 生 人 數 日 漸 暴 增 的 背 景 下, 大 學 生 給 人 們 的 印 象 已 大 不 如 前, 而 節 目 所 呈 現 大 學 生 樣 貌 的 好 壞, 容 易 變 成 以 偏 概 全 的 印 象, 像 是 < 大 學 生 了 沒 > 經 常 有 外 觀 打 扮 方 面 的 主 題, 在 節 目 的 放 大 檢 視 與 強 調 下, 女 大 生 彷 彿 只 著 重 外 貌, 一 味 的 追 求 美 貌 而 願 意 付 出 龐 大 的 代 價 ; 而 只 要 有 面 貌 姣 好 的 來 賓, 男 大 生 就 會 表 現 出 拜 倒 在 其 石 榴 裙 的 樣 態, 讓 人 總 是 覺 得 男 大 生 一 直 在 把 妹, 而 2 3 此 內 容 於 2009 年 11 月 5 日, 轉 引 自 此 內 容 於 2009 年 11 月 5 日, 轉 引 自 6

16 這 樣 的 形 象 呈 現, 不 僅 是 對 大 學 生 的 刻 板 印 象, 更 廣 義 來 說, 也 分 明 對 於 男 性 女 性 產 生 了 錯 誤 認 知 因 此, 本 文 的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旨 在 思 考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性 別 意 識 形 態 是 如 何 運 作,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這 個 節 目 中, 所 隱 含 的 意 識 形 態 又 為 何? 當 中 再 製 了 何 種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在 主 題 變 化 性 高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中, 其 談 論 主 題 卻 又 了 無 新 意, 經 常 圍 繞 著 某 幾 項 主 題 打 轉, 究 竟 生 產 端 設 計 單 元 的 思 考 價 值 為 何? 都 是 本 文 欲 探 討 的 面 向 研 究 問 題 : 根 據 以 上 的 研 究 動 機 與 問 題 意 識, 有 下 列 兩 個 主 要 關 心 的 課 題 : 1. < 大 學 生 了 沒 > 建 構 了 何 種 性 別 特 質? 而 男 性 / 女 性 的 形 象 又 是 如 何 被 呈 現? 其 中 又 展 現 了 什 麼 樣 的 意 識 型 態? 2.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裡, 愛 情 觀 與 審 美 價 值 中 的 意 識 形 態 是 如 何 被 定 義 的? 其 中 又 展 現 了 何 種 性 別 特 質 與 期 待? 3. 影 響 < 大 學 生 了 沒 > 的 生 產 因 素 又 是 什 麼? 其 中 又 有 哪 些 權 力 問 題? 7

17 第 二 章 文 獻 探 討 第 一 節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與 性 別 社 會 化 一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所 謂 刻 板 印 象 (stereotype) 是 指 社 會 對 某 一 特 定 群 體 或 社 會 類 別 的 人 們 共 有 之 屬 性 所 抱 持 的 信 念, 通 常 也 是 一 組 簡 化 僵 化, 且 過 度 纇 化 的 看 法 ( 李 美 枝, 1996, 黃 囇 莉,1999; 引 自 黃 囇 莉,2007), 所 以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是 有 關 男 人 或 女 人 性 格 特 質 的 一 組 結 構 化 的 概 念 ( 黃 囇 莉,2007), 而 刻 板 印 象 可 以 是 正 面 負 面, 或 是 中 性 的, 但 一 般 人 在 使 用 刻 板 印 象 一 詞 時 大 多 是 負 面 的 意 涵 但 究 竟 刻 板 印 象 所 代 表 的 意 義 是 反 映 真 實 現 狀 或 是 造 成 社 會 對 真 實 的 錯 誤 認 知, 對 Lippmann 來 說 並 不 重 要, 他 所 強 調 的 是 刻 板 印 象 評 價 社 會 差 異 的 功 能 : 刻 板 印 象 並 非 中 立 的 它 代 表 的 不 只 是 說 法 各 異 紛 擾 不 定 的 真 實 的 部 分 意 義, 它 更 是 我 們 自 尊 心 的 保 證 ; 它 是 一 種 投 射, 依 附 在 我 們 的 價 值 觀 社 會 位 置 以 及 權 力 它 是 延 續 傳 統 能 不 變 的 安 全 地 帶, 透 過 它 的 過 濾 及 屏 障, 我 們 才 得 以 繼 續 對 我 們 所 處 的 社 會 地 位 感 到 安 全 有 保 障 (Seiter, 1986:16; 引 自 陳 玫 霖,2002) Deawx & Kite (1987) 認 為, 人 們 相 信 性 的 差 異, 乃 是 因 為 我 們 都 有 一 套 性 別 信 念 系 統 的 緣 故, 所 謂 性 別 信 念 系 統, 是 關 於 男 性 和 女 性, 以 及 男 性 化 與 女 性 化 的 品 質 的 一 組 信 念 與 意 見, 這 些 信 念 系 統 是 透 過 我 們 對 他 人 的 觀 摩 瞭 解 與 評 價 的 過 程 中, 逐 漸 形 成 的 在 性 別 信 念 系 統 中, 包 括 兩 個 層 面, 8

18 一 個 是 文 化 對 男 人 與 女 人 所 形 成 的 刻 板 印 象, 一 個 是 賦 予 男 人 與 女 人 的 角 色 (Basow, 1992; 劉 秀 娟 林 明 寬 譯,1996) 而 第 一 個 層 面 所 指 的 是 社 會 文 化 認 為 男 / 女 應 該 具 備 的 性 別 特 質, 像 是 女 人 是 溫 柔 順 服 情 緒 化 的 ; 男 人 則 是 理 性 獨 立 剛 硬 ; 另 一 個 層 面 所 談 到 的 性 別 角 色, 指 的 是 性 別 所 反 映 出 來 的 性 別 期 待, 也 就 是 指 社 會 文 化 根 據 性 別, 為 其 所 屬 個 體 所 規 劃 的 行 為 腳 本 ( 游 美 惠,2001), 並 依 據 性 別 來 分 工 分 配 權 利 和 義 務, 像 是 男 人 養 家 工 作, 女 人 做 家 事 照 顧 小 孩 等 既 然 性 別 的 期 待 與 規 範 是 社 會 文 化 所 給 予 的, 也 就 說 明 了 性 別 (gender) 是 社 會 建 構 下 的 產 物,Sherry Ortner & Harriet Whitehead (1981) 指 出, 性 別 男 性 和 女 性 以 及 兩 性 之 間 的 關 係 不 只 是 簡 單 反 應 或 完 成 生 物 性 的 既 定 條 件, 反 而 大 部 分 是 社 會 和 文 化 歷 程 的 產 物 換 句 話 說, 性 別 是 不 僅 是 生 物 學 上 的 語 彙, 更 是 心 理 學 上 和 文 化 上 的 語 彙, 是 個 人 對 男 性 化 與 女 性 化 的 種 主 觀 感 受 ( 性 別 認 同 ), 性 別 也 可 以 說 明 社 會 對 男 性 行 為 和 女 性 行 為 的 一 種 評 價 ( 性 別 角 色 )(Basow, 1992; 劉 秀 娟 林 明 寬 譯,1996) 是 故, 不 論 是 男 是 女, 都 不 是 一 種 與 生 俱 來 的 固 定 狀 態, 而 是 建 構 出 來 的 一 種 轉 化 過 程 一 種 情 況 (Connell, 2002) 因 此,XX 或 XY 染 色 體 的 組 合, 雖 然 決 定 了 個 人 的 生 理 性 別 (sex), 而 使 他 / 她 成 為 男 性 (male) 或 女 性 (female), 這 個 人 的 社 會 性 別 (gender), 包 括 他 / 她 成 為 男 人 (man) 或 女 人 (woman), 卻 是 環 境 形 塑 的 結 果 ( 羅 燦 煐,2000) 不 論 是 所 謂 的 男 子 氣 概 或 是 女 性 氣 概, 都 是 社 會 文 化 所 給 定 的, 且 通 常 都 是 採 用 二 元 對 立 的 方 式 來 建 構,Connell(2002; 劉 泗 翰 譯,2004) 便 指 出, 近 代 討 論 到 社 會 中 的 性 別 問 題 時, 往 往 都 只 強 調 二 分 法, 而 忽 略 了 第 三 類, 這 是 因 為 他 們 接 受 了 生 理 上 的 男 女 之 分, 於 是 把 性 別 定 義 為 呼 應 或 是 強 化 這 種 男 女 之 分, 甚 至 是 因 此 形 成 的 社 會 或 心 理 差 異, 黃 囇 莉 (2007) 也 提 到, 男 性 化 或 女 性 化 是 一 個 向 度 的 兩 極, 也 就 是 說, 一 個 人 不 是 偏 向 男 性 化, 就 是 偏 向 女 性 化 即 便 人 類 並 分 真 的 只 能 劃 分 9

19 成 兩 類, 但 大 多 數 人 似 乎 都 安 於 這 樣 的 定 位, 不 過 Connell(2002; 劉 泗 翰 譯,2004) 提 醒 了 我 們, 性 別 模 糊 (gender- ambiguous) 不 是 如 此 罕 見, 有 男 性 化 的 女 人 (masculine women), 也 有 女 性 化 的 男 人 (feminine men), 他 也 告 訴 我 們, 以 差 異 為 本 質 的 性 別 定 義 表 示, 凡 是 看 不 見 差 異 之 處, 就 看 不 到 性 別 如 同 男 女 的 二 分,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是 兩 種 相 反 的 對 立 面 也 就 是 說, 這 些 男 性 與 女 性 的 特 徵 物 質 可 以 視 為 同 一 向 度 的 相 對 的 兩 端 (Basow, 1992; 劉 秀 娟 林 明 寬 譯,1996), 當 男 性 被 視 為 是 客 觀 或 具 支 配 性 時, 女 性 則 相 對 被 認 為 是 主 觀 與 順 服 的 根 據 研 究, 人 們 對 女 性 化 特 質 的 描 述 大 多 集 中 在 情 感 表 達 方 面, 例 如 : 溫 暖 表 情 豐 富 多 愁 善 感 柔 順 他 人 取 向 等 特 質 ; 而 對 男 性 化 特 質 的 描 述 則 多 集 中 在 能 力 或 工 具 理 性 方 面, 例 如 : 剛 強 工 具 性 精 力 旺 盛 果 斷 冒 險 成 就 取 向 等 特 質 ( 黃 囇 莉,2007) 由 表 2-1 針 對 男 女 性 特 質 的 分 類 便 可 知 道, 男 性 化 的 角 色 模 式 被 界 定 為 積 極 的 性 別 運 動 性 獨 立 性 有 勇 氣 的, 相 對 的, 女 性 化 模 式 是 羞 怯 的 性 別 社 會 的 驚 嚇 害 怕 逃 避 問 題 情 境 (Kagan & Moss, 1962, 引 自 Smelser, 1988) 表 2-1 男 性 化 與 女 性 化 的 特 質 男 性 化 特 質 運 動 性 強 壯 的 對 外 表 和 年 齡 不 太 在 意 負 擔 家 計 者 具 有 性 經 驗 無 情 的 自 制 的 有 邏 輯 理 性 的 客 觀 的 聰 明 的 領 袖 支 配 者 獨 立 的 自 由 的 女 性 化 特 質 柔 弱 的 無 運 動 細 胞 的 非 常 在 意 外 表 和 年 齡 家 庭 的 處 女 的 感 情 化 的 敏 感 的 注 意 力 不 集 中 的 不 堅 定 的 具 直 覺 的 跟 隨 者 過 度 小 心 的 依 賴 的 過 度 小 心 的 10

20 主 動 的 成 功 取 向 野 心 的 被 動 的 容 易 屈 服 的 羞 怯 的 資 料 來 源 :Chafetz (1987). Reproduced by permission of the publisher (p. 38). Illinois: F. E. Peacock Publishers.( 引 自 Smelser,1988) 布 爾 迪 厄 認 為, 人 類 將 所 見 所 聞 分 門 別 類 是 與 生 俱 來 的 習 慣, 地 中 海 地 區 的 人 們 很 早 就 依 據 男 女 身 體 的 生 物 性 對 比, 將 女 人 / 男 人 劃 歸 為 兩 種 對 立 的 人, 並 仿 照 男 女 對 立 的 原 則, 將 宇 宙 萬 物 工 作 職 業 與 空 間 使 用 等 通 通 性 別 化, 標 上 男 性 / 女 性 ( 剛 硬 / 柔 軟 大 / 小 強 / 弱 高 / 低 ) 的 符 碼, 兩 物 之 間 或 兩 人 之 間 永 遠 可 以 訴 諸 二 元 對 比 ; 然 而, 在 象 徵 價 值 的 評 比 上, 男 性 通 常 代 表 正 面 高 貴, 女 性 則 永 遠 帶 著 負 面 卑 賤 的 象 徵 指 數 ( 引 自 黃 淑 玲, 2007) 也 就 是 說, 傳 統 上, 刻 板 化 的 男 性 特 質 經 常 被 認 為 比 刻 板 化 的 女 性 特 質 更 正 向, 更 符 合 社 會 期 許 (I. Broverman et al,1972;rosenkrantz et al,1968, 轉 引 自 Basow, 1992), 所 以 性 別 差 異 常 被 進 而 類 型 化 與 刻 板 定 型 化, 並 且 賦 予 尊 卑 優 劣 的 社 會 評 價, 以 致 成 為 不 平 等 的 性 別 階 層 化 之 意 識 型 態 基 礎 ( 游 美 惠,2001) 事 實 上,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的 焦 點 主 要 集 中 在 性 格 特 質 上 ( 例 如 區 分 為 男 性 化 或 女 性 化 特 質 ), 接 著 再 將 特 質 的 性 別 化 推 論 到 其 他 範 疇 中, 如 身 體 特 性 角 色 分 工 職 業 等 一 般 而 言, 社 會 對 女 性 的 刻 板 印 象 主 要 分 成 三 種, 即 家 庭 主 婦 ( 傳 統 女 性 ) 專 業 婦 女 ( 現 代 女 性, 獨 立 自 主 有 企 圖 心 ) 及 玩 伴 女 郎 ( 性 的 對 象 ); 對 男 性 的 刻 板 印 象 則 分 為 社 會 地 位 能 力 體 格 力 量 等 方 面 ( 黃 囇 莉, 2007), 是 故, 在 父 權 體 系 之 下, 在 活 動 方 面, 性 別 角 色 將 家 務 育 嬰 之 責 交 給 女 人, 但 是 事 業 成 就 興 趣 及 野 心 都 保 留 給 了 男 性 (Millett, 1970; 引 自 涂 迺 儀, 2006) 由 此 看 來,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其 實 會 對 女 性 的 地 位 能 力 或 權 力 造 成 一 定 的 11

21 貶 抑, 並 限 縮 女 性 的 角 色,Connell(2002; 劉 泗 翰 譯,2004) 便 指 出, 維 繫 性 別 分 類 的 界 線 也 就 意 味 著 維 持 其 中 的 種 種 關 係 - 換 言 之, 也 就 是 維 持 性 別 區 分 所 造 成 的 不 平 等 與 傷 害 雖 然 在 父 權 體 制 下 所 分 配 的 性 別 規 則 對 於 女 性 地 位 較 為 不 利, 但 事 實 上, 也 有 許 多 男 性 深 受 其 害, 如 同 上 述 有 提 到 性 別 模 糊 (gender-ambiguous) 的 概 念, 說 明 了 性 別 其 實 存 在 著 許 多 模 糊 地 帶, 但 在 將 性 別 定 型 化 後, 性 別 就 有 了 一 條 涇 渭 分 明 的 界 線 - 非 男 即 女 因 此, 儘 管 男 性 通 常 是 性 別 秩 序 不 平 等 結 構 中 的 受 益 者, 但 也 不 是 所 有 男 性 都 利 益 均 霑, 很 多 男 人 也 付 出 了 相 當 的 代 價 不 論 是 成 人 或 青 少 年, 男 性 若 是 同 志 娘 娘 腔 甚 或 只 是 個 性 懦 弱 一 點, 就 被 視 為 偏 離 了 男 性 特 質 的 主 流 定 義, 也 就 是 不 夠 男 性 化, 因 此 就 成 為 辱 罵 取 笑 的 對 象, 甚 至 可 能 遭 到 暴 力 相 向 (Connell, 2002; 劉 泗 翰 譯,2004) 而 這 種 期 待 男 性 必 須 擁 有 堅 強 的 個 性, 對 於 傷 痛 情 緒 應 不 予 理 會, 不 能 夠 展 現 出 害 怕 軟 弱 悲 傷 等 情 緒, 使 得 男 性 的 情 感 發 展 受 到 阻 礙,Kindlon & Thompson(2000) 稱 之 為 男 孩 的 錯 誤 情 感 教 育 (emotional miseducation of boys) 而 娘 娘 腔 之 所 以 會 因 為 其 性 別 特 質 不 符 合 社 會 性 別 規 範, 經 常 受 到 社 會 的 歧 視 與 壓 迫, 乃 是 男 性 化 和 女 性 化 的 符 號 價 值 形 成 一 套 井 井 有 條 的 象 徵 秩 序, 從 小 銘 刻 在 人 們 的 腦 海 裡, 逐 漸 構 成 人 們 理 解 世 界 評 價 事 物, 以 及 實 踐 男 子 性 女 子 性 的 認 知 基 模 這 套 象 徵 秩 序 彷 彿 是 一 道 無 形 的 暴 力, 讓 人 們 不 知 不 覺 中 屈 從 於 它 ( 所 以 稱 為 象 徵 暴 力 ), 有 人 一 旦 僭 越, 例 如 同 性 戀 者, 就 會 引 來 異 樣 眼 光, 甚 至 遭 致 歧 視 與 懲 罰 ( 黃 淑 玲,2007) 此 外, 畢 恆 達 洪 文 龍 (2006) 認 為, 相 對 於 女 性 氣 質, 社 會 賦 予 男 子 氣 概 較 高 的 評 價 與 名 聲, 所 以 當 一 個 男 孩 表 現 得 像 娘 娘 腔 的 時 候, 就 成 為 對 男 性 角 色 的 背 叛, 社 會 對 於 娘 娘 腔 的 厭 惡, 是 因 為 他 太 像 女 人, 而 不 是 針 對 他 所 擁 有 的 氣 質 本 身 在 一 個 男 性 主 宰 的 社 會 中, 男 人 在 上 女 人 在 下, 如 果 一 個 男 人 甘 於 放 棄 上 帝 賦 予 的 優 勢 地 位, 受 到 歧 視 12

22 似 乎 理 所 當 然, 所 以 歧 視 娘 娘 腔 是 一 種 貶 抑 女 人 的 展 現, 如 果 討 論 娘 娘 腔 而 不 提 及 厭 惡 女 人, 那 就 會 掌 握 不 到 重 點 ( 畢 恆 達 洪 文 龍,2006) 因 此, 男 性 為 了 要 符 合 男 性 氣 概 (masculinity) 的 標 準, 必 須 杜 絕 一 切 涉 及 女 性 氣 質 (femininity) 的 行 為 舉 止, 否 則 就 會 無 法 成 為 男 子 漢, 並 且 受 到 社 會 的 歧 視 與 異 樣 眼 光 而 Connell (1995) 借 用 馬 克 思 主 義 理 論 家 葛 蘭 西 (Antonio Gramsci) 主 張 的 階 級 文 化 霸 權 (hegemony) 概 念, 提 出 霸 權 型 男 子 性 (hegemonic masculinity 4 ), 其 所 強 調 的 男 性 特 徵 在 社 會 上 佔 有 主 導 與 優 勢 地 位, 人 們 同 意 並 接 受 之, 所 以 才 稱 它 是 霸 權 型 的 男 子 性, 因 此 男 性 在 發 展 性 別 認 同 的 過 程 中, 大 都 會 參 照 霸 權 型 的 定 義, 並 且 依 據 該 標 準 被 人 評 價 ( 黃 淑 玲,2007) 此 外, 恐 同 症 5 (homophobia) 亦 是 讓 男 性 必 須 維 持 男 性 氣 概 的 理 由,Gregory Lehne 提 到, 異 性 戀 者 以 恐 同 症 要 脅, 來 強 化 社 會 對 於 男 性 角 色 的 順 服 程 度, 並 藉 此 維 持 社 會 控 制 ( 引 自 Clatterbaugh,2003) 因 此, 英 國 的 性 別 研 究 者 麥 肯 給 爾 (Mac an Ghaill) 指 出 異 性 戀 男 性 的 主 體 性 建 構 有 三 個 主 要 的 文 化 元 素 ( 引 自 畢 恆 達 洪 文 龍,2006): 1. 強 迫 性 異 性 戀 制 度 (compulsory heterosexuality) 2. 厭 惡 女 人 (misogyny 6 ) 3. 同 性 戀 恐 懼 症 (homophobia) 4 從 屬 性 (subordinated masculinity) 男 子 性 可 以 用 男 同 志 為 例 來 作 說 明 男 同 志 的 性 / 婚 姻 關 係 悖 離 異 性 戀 原 則, 加 上 許 多 同 志 注 重 打 扮, 穿 著 另 類, 舉 止 性 情 與 嗜 好 都 有 明 顯 女 性 化 特 質, 種 種 行 徑 打 破 人 們 習 以 為 常 的 男 女 形 象, 讓 許 多 人 難 以 接 受 ( 引 自 黃 淑 玲,2007) 5 恐 同 : 對 同 性 戀 的 恐 懼, 可 能 是 個 人 的 態 度 與 感 受 ; 可 以 是 文 化 價 值 高 下 的 意 涵, 例 如, 認 為 同 性 戀 都 是 性 氾 濫 骯 髒 齷 齪 的 一 群 人 ; 可 能 是 社 會 的 規 範, 對 同 性 戀 者 的 排 除 與 處 罰 ; 也 可 能 是 制 度 方 面 的 忽 視 或 資 源 分 配 的 不 公 所 以 恐 同 是 社 會 文 化 全 面 的 現 象, 每 一 個 社 會 都 存 在 著 恐 同, 各 有 程 度 的 差 異 與 實 踐 樣 貌 的 多 元 (Allan G. Johnson, 2005; 成 令 方 等 譯,2008) 6 厭 女 文 化 (misogyny) - mis 代 表 厭 恨,gyny 代 表 女 性 厭 女 文 化 在 父 權 體 制 中 扮 演 一 個 複 雜 的 角 色, 它 激 起 了 男 人 的 優 越 感, 合 理 化 男 人 侵 犯 女 人, 使 女 人 採 取 防 守 的 姿 態 並 且 乖 乖 守 住 自 己 的 本 分 (Allan G. Johnson, 2005; 成 令 方 等 譯,2008) 13

23 它 透 過 性 別 邊 界 維 持 以 及 對 於 男 異 性 戀 認 同 的 監 督 與 正 當 化 來 達 成, 因 此 男 異 性 戀 者 必 定 牽 涉 雙 重 的 關 係,(1) 對 外 的 關 係 : 詆 毀 女 性 與 同 性 戀 者 ; (2) 對 內 關 係 : 去 除 內 在 女 性 氣 質 與 對 於 同 性 的 慾 望 從 他 的 觀 點 加 以 延 伸, 也 就 是 說 歧 視 女 性 歧 視 娘 娘 腔 歧 視 同 性 戀 者 都 是 建 構 傳 統 男 子 氣 概 的 機 制, 也 都 是 貶 抑 女 性 氣 質 的 表 現 所 以 娘 娘 腔 與 男 同 性 戀 比 較 容 易 因 為 受 到 歧 視 與 壓 迫 的 切 身 經 驗, 一 方 面 體 會 女 性 的 生 命 處 境, 一 方 面 意 識 到 異 性 戀 父 權 的 存 在 ( 畢 恆 達 洪 文 龍,2006) 二 性 別 社 會 化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之 所 以 成 為 一 種 理 所 當 然 的 性 別 價 值 觀, 並 作 為 鞏 固 性 別 階 層 的 一 個 指 標, 乃 是 因 為 我 們 從 小 大 到, 總 是 根 據 生 理 性 別, 被 教 導 如 何 像 個 女 生 或 像 個 男 生 如 何 展 現 男 性 或 女 性 的 特 質, 透 過 接 收 來 自 各 種 機 構, 像 是 家 庭 學 校 職 場 媒 體 等 所 傳 遞 的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使 得 這 樣 的 價 值 觀 在 成 長 過 程 中 不 斷 的 內 化 如 同 羅 燦 煐 (2000) 提 到, 從 生 理 性 別 (sex) 到 社 會 性 別 (gender), 的 確 經 歷 一 段 系 統 性 的 規 劃 與 調 教, 以 便 確 保 生 理 性 別 (sex) 與 社 會 性 別 (gender) 的 相 對 應 性, 這 一 段 形 塑 的 過 程, 即 是 所 謂 的 性 別 社 會 化 (gender socialization) 而 在 社 會 化 的 過 程 中, 媒 體 的 影 響 力 是 不 容 小 覷 的, 羅 燦 煐 (2000) 指 出, 大 眾 媒 體 具 有 構 連 社 會 知 識, 建 構 社 會 真 實 : 塑 造 規 範 反 映 價 值 ; 及 形 成 共 識 與 合 法 性 等 意 識 形 態 功 能, 也 因 此, 大 眾 媒 體 一 向 是 社 會 化 的 主 力 軍 之 一 ; 蕭 蘋 (2007) 也 說 到, 在 現 代 的 社 會 中, 大 眾 媒 介 就 是 一 個 讓 我 們 不 斷 學 習 如 何 成 為 女 / 男 人, 在 其 中 形 成 性 別 認 同 的 重 要 場 域 然 而, 媒 體 所 呈 現 的 女 性 形 象, 卻 不 是 客 觀 的 反 映 真 實, 因 為 其 中 必 定 包 含 了 社 會 文 化 對 女 性 的 定 義,Crafton (1993; 引 自 Beck, 1998: 141) 認 為, 媒 體 所 呈 現 出 的 是 在 可 容 許 的 範 圍 內 的 女 14

24 性 形 象 (field of allowable images) 這 裡 所 指 稱 的 可 容 許 範 圍 內 的 女 性 形 象, 是 以 傳 統 形 象 為 核 心, 而 一 個 新 的 形 象 若 要 轉 變 成 可 容 許 的 範 圍 之 內 的 話, 必 須 經 過 稀 釋 (dilution) 的 過 程 ( 引 自 陳 玫 霖,2002) 大 眾 媒 介 所 傳 遞 的 性 別 形 象, 尤 其 是 女 性 形 象, 經 常 被 錯 誤 呈 現 為 負 面 的 有 限 的, 甚 至 是 扭 曲 的 對 女 性 來 說, 媒 體 上 經 常 出 現 的 刻 板 印 象 為 家 庭 主 婦 ( 傳 統 女 性 ) 性 感 尤 物 ( 性 的 對 象 ) 順 從 者 ( 劣 勢 者 ), 不 同 於 男 性 的 刻 板 印 象, 女 性 刻 板 印 象 的 次 類 型 較 為 明 顯, 可 能 是 因 為 男 人 的 意 象 不 似 女 人 的 意 象 那 樣 分 化, 傳 統 的 男 性 刻 板 印 象 中 包 含 三 種 主 要 因 素 : 地 位 ( 功 成 名 就 及 受 人 尊 重 的 需 求 ) 堅 強 ( 力 量 與 自 我 信 賴 ) 反 女 性 化 ( 避 免 從 事 刻 板 的 女 性 活 動 )(E. H. Thompson & Pleck,1987; 引 自 Basow, 1992) 羅 燦 煐 (2000) 也 指 出, 國 內 的 大 眾 媒 體, 無 論 其 不 同 的 文 本 類 型 (genre), 多 傾 向 於 再 現 父 權 意 識 的 性 ( 別 ) 規 範, 而 女 性 的 性 別 角 色 多 屬 於 被 動 服 從 無 慾 無 我, 以 男 性 利 益 為 服 務 及 犧 牲 的 目 的 ; 偏 離 或 挑 戰 父 權 傳 統 性 ( 別 ) 規 範 的 女 性, 多 成 為 娛 樂 文 化 論 述 中 被 嘲 諷 貶 抑 的 對 象 7 此 外,2007 年 美 國 心 理 學 會 進 行 一 項 有 關 女 性 形 象 的 研 究, 探 討 女 性 性 化 現 象 (sexualization) 對 女 性 角 色 及 地 位 的 影 響, 研 究 發 現, 媒 體 透 過 女 性 誘 人 的 肢 體 語 言 及 暴 露 的 衣 著, 把 女 性 性 化 (sexualized); 又 或 透 過 把 女 性 刻 劃 成 陪 襯 品 及 只 局 部 呈 現 女 性 身 體, 把 女 性 物 化 (objectified) 由 於 女 性 的 成 功 經 常 被 歸 因 於 擁 有 漂 亮 的 外 形, 其 成 就 未 能 得 到 應 有 的 肯 定, 這 些 現 象 對 女 性 成 長 及 自 我 形 象 有 負 面 影 響, 例 如 自 尊 心 降 低, 甚 至 會 導 致 抑 鬱 厭 食 症 等 足 以 見 得, 在 不 同 社 會 機 制 持 續 運 作 的 過 程 中, 性 別 角 色 不 斷 被 操 演 強 化, 7 資 料 來 源 : 美 國 心 理 學 會 研 究 報 告 ( 引 自 2009 年 09 月 15 日 明 報 專 訊 15

25 而 性 別 差 異 的 建 構 也 就 因 此 而 更 深 化 了 ( 游 美 惠,2001) 尤 其 是 媒 體 內 容 的 性 別 呈 現, 經 常 限 縮 女 性 的 形 象 與 角 色 影 響 了 女 性 對 於 自 我 認 同 的 建 立 外, 女 性 主 義 Betty Friedan (1991) 更 指 出, 這 種 窄 化 的 女 性 形 象, 也 侷 限 社 會 大 眾 對 於 女 性 的 看 法 ( 李 令 儀 譯,1995) 因 此, 游 美 惠 陳 志 賢 (2004) 說 到, 媒 介 一 方 面 扮 演 呈 現 時 代 趨 勢 與 社 會 變 遷 現 象 的 角 色, 另 一 方 面 卻 以 圖 片 影 像 與 文 字 等 傳 遞 與 強 化 性 別 角 色 分 工 女 / 男 能 力 差 異 以 及 物 化 女 性 形 象 如 此 一 來, 媒 體 所 再 現 的 刻 板 印 象, 不 僅 影 響 人 們 對 於 性 別 的 認 知, 更 鞏 固 了 習 以 為 常 的 性 別 次 序,Perkins (1979) 便 認 為, 透 過 它 ( 刻 板 印 象 ) 的 屏 障 功 能, 個 人 對 社 會 的 認 知 可 以 輕 易 的 倒 果 為 因, 因 為 它 同 時 結 合 了 正 當 性 和 扭 曲 性 三 小 結 根 據 生 理 性 別 的 差 異, 社 會 文 化 對 於 男 性 女 性 產 生 不 同 的 期 待, 而 這 個 期 待 反 應 在 所 謂 的 男 性 氣 概 (masculinities) 與 女 性 氣 質 (femininities) 的 刻 板 印 象 上, 彷 彿 只 要 遵 從 這 個 典 範 表 現, 才 能 稱 得 上 是 一 個 好 男 人 與 好 女 人 然 而, 這 樣 二 分 的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不 但 深 化 了 男 女 之 間 的 權 力 不 平 等 關 係, 也 窄 化 性 別 的 多 元 樣 貌, 使 得 沒 有 符 合 社 會 文 化 所 期 待 的 刻 板 特 質 之 男 / 女 性, 會 遭 受 到 異 樣 的 目 光 與 否 定, 而 又 以 具 陰 柔 特 質 的 男 性 所 受 到 歧 視 更 為 嚴 重 此 種 僵 化 的 性 別 期 待, 透 過 社 會 上 的 不 同 機 構, 不 斷 的 向 人 們 灌 輸, 讓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看 似 是 天 經 地 義 的 觀 念, 使 得 人 們 對 於 這 種 安 排 不 疑 有 他, 而 媒 介 作 為 社 會 化 的 機 構 之 一, 其 對 於 性 別 規 範 的 影 響 力 卻 是 不 可 小 覷 的 我 們 接 收 來 自 媒 介 的 各 種 訊 息, 可 能 是 電 視 電 影 廣 告 新 聞 報 紙 等, 其 內 容 往 往 都 隱 含 著 性 別 刻 板 印 象, 尤 其 是 女 性 形 象, 經 由 媒 介 的 呈 現 後, 大 多 是 狹 隘 的, 並 且 具 有 偏 頗 的 意 涵 而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中, 經 常 播 出 與 性 別 相 關 的 主 題, 不 論 是 探 討 性 別 特 質 或 是 兩 性 相 處, 大 都 在 討 論 互 動 的 過 程 中, 傳 遞 著 特 定 的 性 別 期 待, 16

26 因 此, 本 研 究 欲 探 討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中, 生 產 了 什 麼 樣 的 性 別 論 述, 是 再 製 主 流 的 性 別 價 值? 亦 或 是 有 所 顛 覆, 提 供 其 他 多 元 觀 點 的 可 能 性? 17

27 第 二 節 父 權 體 制 與 異 性 戀 霸 權 一 父 權 意 識 形 態 所 謂 的 意 識 形 態 是 指, 由 一 組 常 識 信 念 實 踐 的 知 識 所 組 成, 我 們 通 常 以 意 識 形 態 一 詞 指 稱 某 種 觀 念 類 型, 它 常 被 用 來 解 釋 並 正 當 化 社 會 結 構 和 某 種 社 會 群 體 的 文 化, 並 且 進 而 合 理 化 了 這 種 觀 念 之 下 的 社 會 行 動 支 配 的 意 識 型 態 類 型 常 把 世 界 的 某 些 面 向 常 識 信 念 或 知 識 建 構 成 是 自 然 和 普 遍 的, 因 此 也 就 讓 人 覺 得 這 些 信 念 是 無 庸 置 疑 萬 難 更 改 的, 但 事 實 常 常 並 非 如 此 ( 游 美 惠,2001) 一 般 來 說, 支 配 權 力 關 係 之 基 礎 可 以 是 透 過 暴 力 手 段, 但 也 可 以 是 由 支 配 者 與 被 之 配 者 形 成 共 識 所 支 撐 而 成 的, 意 識 形 態 的 制 約 便 是 屬 於 後 者 ; 而 意 識 型 態 為 一 套 環 環 相 扣 的 共 識 信 念, 以 致 其 運 作 常 常 讓 被 統 治 者 自 以 為 得 利, 但 其 實 真 正 受 益 者 是 統 治 者 ( 游 美 惠,2001) 因 此, 意 識 形 態 可 以 作 為 權 力 運 作 的 基 礎, 透 過 看 似 牢 不 可 破 習 以 為 常 的 信 念, 來 鞏 固 對 己 方 的 有 利 地 位, 並 讓 被 支 配 者 相 信 這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現 象 而 父 權 作 為 一 種 意 識 形 態, 也 指 涉 出 在 性 別 關 係 中, 男 性 利 益 總 是 被 放 在 首 要 考 量, 並 以 兩 性 的 生 理 差 異 來 合 理 化 這 樣 的 情 形 而 所 謂 的 父 權, 根 據 Weedon (1996; 白 曉 紅 譯,1987) 所 言, 父 權 一 詞 指 涉 的 是 女 性 利 益 在 其 中 被 屈 從 並 附 屬 於 男 性 利 益 的 權 力 關 係 這 些 權 力 關 係 具 有 多 種 的 形 式, 從 勞 動 的 性 別 分 工 與 繁 衍 後 代 的 社 會 組 織, 到 我 們 藉 以 生 存 的 女 性 特 質 (feminity) 之 內 化 規 範 等 皆 屬 之, 所 以 說, 父 權 權 力 來 自 於 生 物 學 之 性 別 差 異 所 賦 予 男 性 的 主 控 權, 女 性 的 社 會 角 色 分 配 則 是 為 符 合 並 滿 足 男 性 的 個 別 與 整 體 需 要 而 加 以 設 計 而 父 權 不 單 單 只 是 簡 單 的 信 念 思 想, 它 更 是 一 種 社 會 結 構, 如 同 Johnson(2005) 18

28 所 說, 我 們 都 生 活 在 這 個 結 構 中, 是 這 個 體 系 的 一 份 子, 這 意 謂 著 我 們 和 這 個 父 權 體 制 所 造 成 的 後 果 也 會 有 所 牽 連 所 以 在 這 個 體 系 中, 父 權 思 想 是 盤 根 錯 節 地 滲 透 到 日 常 生 活 的 各 個 層 面 中, 使 我 們 不 知 不 覺 在 生 活 的 實 踐 中, 內 化 了 父 權 的 價 值 觀 以 結 構 主 義 者 的 觀 點 來 說, 他 們 認 為 父 權 是 結 構 的 (structural), 也 就 是 暗 指 它 存 在 於 我 們 社 會 的 機 構 與 社 會 實 踐 --- 諸 如 家 庭 學 校 青 少 年 時 尚 通 俗 文 化 工 作 休 閒 領 域 等 - 當 中, 是 在 個 人 出 生 前 即 存 在, 且 難 以 被 個 人 察 覺 及 解 釋 (Weedon, 1996; 白 曉 紅 譯,1987) 此 外, 西 方 學 者 Connell (1994) 更 以 國 家 機 器 的 觀 點 討 論 父 權 體 制 的 性 別 關 係 之 運 作, 她 指 出 : 父 權 是 一 套 由 男 人 掌 控 且 被 制 度 化 的 性 別 關 係, 意 即, 男 人 在 社 會 上 所 擁 有 的 至 高 無 上 的 權 力 是 在 互 動 的 情 境 中 產 生, 如 家 庭 或 工 作 場 所, 藉 由 經 濟 的 運 作 學 校 傳 播 媒 體 教 會 等 所 傳 輸 的 規 範, 一 再 地 複 製 著 ( 引 自 游 美 惠,2001) 一 個 社 會 是 父 權 的, 就 是 它 有 某 種 程 度 的 男 性 支 配 (male-dominated) 認 同 男 性 (male-identified) 和 男 性 中 心 (male-centered), 這 樣 的 社 會 造 成 對 女 性 的 壓 迫, 這 就 是 父 權 社 會 的 關 鍵 面 向 之 一, 父 權 體 制 指 男 性 支 配, 就 是 指 具 有 權 威 的 位 置 (Johnson, 2005; 成 令 方 等 譯,2008) 是 故, 父 權 社 會 是 認 同 男 性, 這 核 心 的 文 化 概 念 是 只 要 我 們 認 為 好 的 欲 求 的 完 美 的 或 正 常 的 都 與 我 們 怎 麼 看 待 男 人 和 陽 剛 氣 概 有 關 (Johnson, 2005) Millett (1970) 也 指 出, 父 權 制 度 誇 大 男 女 的 生 理 差 異, 以 確 保 男 性 擁 有 支 配 角 色, 女 性 則 擁 有 附 屬 角 色, 而 社 會 藉 性 別 角 色 刻 板 化 的 過 程, 使 婦 女 接 受 她 們 的 次 等 地 位 ( 引 自 楊 濰 萍,2006) 也 就 是 說, 刻 板 的 性 別 特 質, 不 僅 成 為 性 別 秩 序 的 位 階 分 配, 也 是 父 權 結 構 能 夠 穩 固 的 基 礎,Johnson (2005) 便 說 道, 父 權 相 當 仰 賴 男 女 之 分, 若 將 男 女 視 為 根 本 上 是 相 同 的, 那 麼 男 性 支 配 就 沒 什 麼 基 礎 了 此 外,Johnson(2005) 提 到, 為 了 延 續 父 權 體 制, 陰 柔 和 陽 剛 這 組 特 質 是 社 會 控 制 的 重 要 工 具 其 中 最 主 要 的 運 作 方 式 就 是 讓 人 們 一 直 在 社 會 接 受 的 性 別 認 同 19

29 上 投 資 每 個 人 都 需 要 維 持 一 個 相 當 穩 定 的 自 我 感 覺 才 能 在 世 上 安 身 立 命 父 權 社 會 中 性 別 認 同 有 其 重 要 性, 若 抨 擊 某 些 人 不 夠 陽 剛 或 陰 柔, 其 實 是 藉 此 達 到 對 他 / 她 們 的 控 制, 這 抨 擊 會 挑 戰 人 們 的 自 我 感 受, 讓 他 / 她 們 覺 得 自 己 像 是 圈 外 人 這 就 足 以 成 為 一 項 嚴 厲 的 威 脅, 讓 人 們 不 會 去 做 任 何 危 害 或 質 疑 現 狀 的 事 ( 成 令 方 等 譯,2008) 儘 管 有 矛 盾 和 扭 曲, 讓 陽 剛 特 質 / 陰 柔 特 質 架 構 能 夠 持 續 運 作 的, 就 是 文 化 魔 術, 人 們 又 依 循 著 既 有 的 陽 剛 和 陰 柔 的 期 望, 一 再 強 化 這 樣 的 區 分, 忽 略 了 刻 意 抹 滅 了 其 中 諸 多 矛 盾, 這 些 都 助 長 了 陽 剛 與 陰 柔 的 二 分 (Johnson, 2005) 是 故, 陽 剛 特 質 與 陰 柔 特 質 就 形 成 了 性 別 角 色 (gender role), 界 定 了 男 人 與 女 人 被 期 待 要 如 何 表 現 與 行 動, 這 就 是 父 權 體 制 運 作 的 核 心 (Johnson, 2005) 二 異 性 戀 霸 權 與 浪 漫 愛 性 別 特 質 的 二 分, 其 實 是 支 持 父 權 的 運 作, 透 過 兩 性 的 刻 板 特 質, 不 但 使 得 男 女 的 權 力 位 置 成 為 對 立 的 兩 端 - 男 上 女 下 男 尊 女 卑 男 強 女 弱, 也 排 斥 了 不 符 合 此 性 別 二 分 的 族 群 如 同 女 性 主 義 者 所 說 的, 個 人 的 即 政 治 的 (the personal is the political), 也 就 是 說, 父 權 的 思 維 不 僅 展 現 在 公 領 域 的 事 務 上, 也 會 滲 透 到 私 領 域 的 男 女 關 係 上, 甚 至 形 成 異 性 戀 霸 權 8, 讓 同 性 戀 族 群 也 成 為 父 權 體 制 的 受 害 者 如 同 Johnson 所 說, 父 權 式 異 性 戀 的 刻 板 印 象 就 會 應 用 在 同 性 戀 伴 侶 身 上, 為 了 要 削 弱 同 性 戀 者 對 於 父 權 體 制 的 潛 在 威 脅 9, 便 將 同 性 戀 者 刻 畫 成 性 偏 差 Bulter 亦 指 出 異 性 戀 的 運 作, 是 經 由 建 構 女 性 特 質 與 男 性 特 質 的 性 別 觀 念, 8 異 性 戀 霸 權 指 的 是 : 以 異 性 戀 為 理 所 當 然 的 人 生 道 路, 貶 低 抹 黑 同 性 戀, 並 且 無 所 不 用 其 極 的, 將 同 性 戀 踢 出 歷 史 踢 出 公 領 域 踢 出 整 個 社 會 ( 引 自 張 娟 芬,1999) 9 根 據 Johnson (2005) 的 觀 點 認 為, 通 常 同 志 所 受 到 的 指 控 或 壓 迫 和 他 / 她 們 的 性 行 為 及 性 傾 向 本 身 無 關, 他 / 她 受 抨 擊 是 因 為 其 性 欲 特 質 威 脅 了 父 權 模 式 中 的 男 性 支 配 女 人 受 壓 迫 是 一 個 關 鍵 面 向 根 植 於 異 性 戀 關 係 中 - 男 人 有 權 取 得 性 通 路 與 性 控 制 而 迫 使 女 人 屈 從 男 同 志 不 與 女 人 如 此 產 生 關 聯, 等 於 間 接 再 破 壞 這 個 體 制, 女 同 志 選 擇 女 人 而 非 男 人 作 為 性 伴 侶, 也 就 等 於 在 破 壞 父 權 體 制 20

30 以 確 保 一 些 角 色 在 二 元 對 立 的 性 別 關 係 中 被 扮 演, 所 以 性 別 與 異 性 戀 具 有 相 互 支 持 的 關 係, 並 製 造 出 一 種 確 定 的 與 天 生 的 感 覺, 但 其 實 它 是 虛 構 的 這 種 認 知 導 致 在 一 般 社 會 中, 如 果 某 人 的 性 別 不 被 確 定 時, 就 相 當 於 質 疑 其 根 本 人 性, 這 種 將 身 體 的 物 質 性 窄 化 到 性 的 現 象, 確 保 了 異 性 戀 擁 有 支 配 的 地 位, 並 進 而 排 斥 與 鄙 視 其 它 非 異 性 戀 ( 盧 嵐 蘭,2006) 所 以 說, 不 論 是 性 別 認 同 或 是 性 向 認 同, 總 是 建 立 在 對 非 同 類 的 指 涉 上, 像 是 男 性 認 同 的 自 我 指 涉 總 是 植 基 於 非 男 性 的 指 涉 上 ( 盧 嵐 蘭,2006) 父 權 結 構 下 的 異 性 戀 霸 權 除 了 是 對 同 性 戀 者 的 一 個 壓 迫, 亦 是 對 女 人 進 行 以 愛 為 名 的 控 制 如 同 張 娟 芬 (1999) 所 言, 異 性 戀 愛 情 對 男 人 而 言, 是 使 他 變 成 統 治 者, 變 成 一 個 真 正 的 ( 也 就 是 : 雄 赳 赳 氣 昂 昂 的 ) 男 人 ; 異 性 戀 愛 情 對 女 人 而 言, 卻 是 使 她 變 成 被 統 治 者, 變 成 一 個 真 正 的 ( 也 就 是 : 小 鳥 依 人 的 ) 女 人 異 性 戀 霸 權 幫 助 男 人 完 成 統 治 ( 女 人 ) 的 大 業 換 言 之, 在 父 權 的 框 架 下, 男 人 的 情 慾 驅 力 強 化 了 他 的 成 就 動 機 女 人 的 情 慾 驅 力 卻 摧 毀 她 的 成 就 動 機, 強 化 他 的 依 賴 意 識 次 等 意 識 被 保 護 意 識, 在 這 個 框 架 下, 女 人 變 成 異 性 戀 不 只 意 味 著 在 愛 情 關 係 裡 面 受 制 於 男 人, 更 意 味 著 : 即 使 她 還 在 外 面, 也 得 低 著 頭, 否 則 她 就 沒 有 辦 法 進 到 任 何 一 個 愛 情 關 係 裡 面 ( 張 娟 芬,1999) 也 就 是 說, 父 權 結 構 下 的 異 性 戀 霸 權 不 只 影 響 到 女 人 在 愛 情 關 係 裡 的 位 置, 更 影 響 到 女 人 的 整 個 社 會 地 位 然 而, 父 權 意 識 形 態, 以 集 體 的 父 權 面 貌 出 現 時, 在 公 領 域 擁 有 極 大 的 控 制 與 操 縱 力, 但 其 權 力 的 運 作 較 為 容 易 加 以 辨 識, 因 此 這 樣 的 壓 迫 也 比 較 容 易 尋 求 10 反 挫 ; 而 個 別 化 的 父 權 其 統 治 力 與 滲 透 力 卻 是 極 難 辨 識 的, 其 中 的 統 治 是 很 難 去 看 見, 甚 至 被 浪 漫 化 的 愛 情 包 裹 著, 成 為 外 表 炫 麗 奪 目 的 毒 藥, 一 再 餵 食 女 性, 10 根 據 張 娟 芬 (1999) 所 說, 父 權 ( 至 少 ) 還 有 另 一 種 面 貌, 那 就 是 在 異 性 戀 關 係 理 規 範 著 私 領 域, 這 時 候 控 制 者 是 丈 夫 男 友, 被 控 制 者 是 妻 子 女 友, 這 是 一 種 一 對 一 的 控 制, 稱 之 為 個 別 化 的 父 權 21

31 11 讓 女 性 因 而 看 不 到 其 中 的 壓 迫 與 宰 制 ( 林 怡 吟,2003) 也 就 是 說, 在 浪 漫 愛 的 糖 衣 中, 裡 頭 包 裝 的 卻 是 權 力, 使 得 女 人 在 浪 漫 愛 的 虛 假 意 識 中, 心 甘 情 願 的 成 為 男 性 的 附 屬 品,Beauvoir(1949; 陶 鐵 柱 譯,1999) 提 到, 女 人 從 青 春 期 就 開 始 等 待 男 人, 要 感 到 自 己 是 女 人, 就 要 讓 自 己 是 被 疼 愛 的, 愛 情 對 男 女 而 言 有 不 同 的 意 義, 愛 情 是 男 人 生 命 的 一 部 分, 卻 是 女 人 的 全 部, 女 人 一 旦 投 入 愛 情 就 會 開 始 自 我 犧 牲 因 為 像 我 們 這 種 以 父 權 異 性 戀 為 主 的 文 化 仍 告 訴 女 性, 她 們 只 有 透 過 男 性 的 愛 才 能 達 到 完 整 和 成 熟 的 認 同 (Lott, 1996) Adam Jukes (1993) 曾 說, 浪 漫 愛 是 男 人 有 史 以 來 最 惡 劣 的 誆 騙 詐 術 之 一, 浪 漫 情 愛 是 父 權 體 制 為 再 製 異 性 戀 型 態 與 所 謂 正 常 核 心 家 庭 所 下 的 心 力 之 一 ( 吳 庶 任 譯,1996) 而 Firestone (1984) 也 告 訴 我 們, 女 人 與 愛 情 的 連 結, 是 客 觀 的 社 會 情 境 所 造 成 的, 為 了 在 男 性 主 導 的 社 會 中 生 存, 女 性 必 須 比 女 人 還 女 人 是 故, 在 異 性 戀 社 會 中, 維 持 男 權 很 重 要 的 方 式, 就 是 讓 女 人 將 注 意 力 放 在 男 性 身 上, 使 女 人 成 為 情 感 的 勞 動 者,Gatens 指 出, 其 實 男 性 並 非 沒 有 情 感 或 是 較 不 感 性, 而 是 父 權 社 會 的 性 別 分 工 體 系 使 得 男 性 是 情 感 的 消 費 者 與 享 用 者, 而 女 性 則 成 為 提 供 男 性 情 感 滿 足 的 情 感 服 務 員 與 勞 動 者 ( 林 芳 玫,1996) 此 外, Jackson (1999) 說 到, 浪 漫 愛 提 供 讓 女 人 從 屬 男 人 的 正 當 理 由, 在 這 樣 的 從 屬 中, 女 人 共 謀 演 出, 包 括 不 平 等 的 情 緒 勞 動 的 交 換, 使 得 女 人 付 出 比 得 到 的 還 多, 浪 漫 愛 將 女 人 洗 腦, 使 她 進 入 附 屬 的 關 係 中 因 此, 我 們 必 須 要 瞭 解 到 異 性 戀 中 的 特 權 地 位, 不 僅 是 男 人 和 女 人 之 間 的 壓 迫 關 係, 也 是 對 於 同 性 戀 者 的 一 種 排 擠, 如 同 Jackson (1999) 所 說 的 異 性 戀 是 一 種 政 治 認 同, 說 明 了 愛 情 看 似 是 私 領 域 的 親 密 關 係, 但 卻 有 著 不 平 等 的 權 力 壓 迫, 不 過 Solomon (1984) 也 提 醒 了 我 們, 愛 的 本 身 沒 有 錯, 愛 的 本 身 並 不 是 剝 11 Latham (1985, 引 自 Lott, 1996) 對 浪 漫 愛 情 的 描 述, 包 括 急 切 感 ; 高 度 的 佔 有 和 嫉 妒 ; 對 其 他 興 趣 的 承 諾 減 弱 ; 以 及 狂 熱 的 性 激 情 而 Giddens(2001) 認 為, 浪 漫 愛 本 質 上 是 女 性 化 的 愛 情, 且 浪 漫 愛 假 設 了 心 靈 的 溝 通, 兩 個 靈 魂 相 遇 相 合, 而 有 互 補 的 特 質 22

32 削 的, 也 不 是 不 平 等 的 來 源, 所 以 女 性 主 義 者 不 是 要 女 人 揚 棄 愛 情, 而 是 要 攻 擊 的 父 權 社 會 浪 漫 愛 的 意 識 形 態 三 小 結 父 權 意 識 型 態 指 涉 著 是 以 男 性 利 益 為 上 的 思 維 模 式, 並 以 性 別 的 差 異 來 合 理 化 這 種 不 平 等 的 現 象, 使 得 女 性 處 於 次 於 男 性 的 附 屬 地 位 而 父 權 不 僅 是 個 思 維 信 念, 更 是 一 種 結 構 (structure), 在 各 種 社 會 機 構 中 實 踐 著, 不 但 在 公 領 域 壓 迫 女 性 的 地 位, 也 在 異 性 戀 關 係 中 規 範 著 私 領 域 此 種 父 權 結 構 下 的 異 性 戀 霸 權, 經 常 以 浪 漫 愛 作 為 包 裝 權 力 的 糖 衣, 讓 女 性 以 愛 為 名 委 曲 求 全, 進 而 強 化 了 男 女 地 位 權 力 的 不 平 等 此 外, 異 性 戀 霸 權 也 意 味 著 對 於 同 性 戀 者 的 壓 迫, 使 得 異 性 戀 者 保 有 支 配 的 地 位, 並 可 正 當 化 與 合 理 化 異 性 戀 常 規 因 此,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中, 討 論 兩 性 關 係 與 愛 情 觀 時, 究 竟 建 構 了 何 種 愛 情 價 值 觀? 而 這 些 價 值 觀 又 隱 含 了 什 麼 樣 的 意 識 形 態, 並 如 何 規 範 著 男 / 女 性 的 行 為? 是 本 研 究 欲 探 討 的 面 向 23

33 第 三 節 美 貌 政 治 一 美 貌 的 標 準 自 古 以 來, 美 貌 就 被 視 為 是 女 人 最 大 的 資 產, 女 人 似 乎 只 要 擁 有 美 貌, 就 能 得 到 社 會 對 於 她 的 正 面 評 價, 張 玉 珮 葉 孟 儒 (2008) 說 到, 在 人 人 崇 拜 美 貌 的 時 代, 女 性 在 男 人 眼 中 的 形 象 可 以 決 定 她 所 得 到 的 待 遇 從 柏 拉 圖 開 始, 歷 代 就 把 女 性 美 昇 華 為 一 種 道 德 或 心 靈 力 量 的 表 徵, 至 中 世 紀 文 藝 復 興 時 代, 女 性 美 的 典 型 都 是 聖 潔 的, 到 了 19 世 紀, 浪 漫 主 義 詩 人 小 說 家 哲 學 家, 紛 紛 從 美 麗 之 中 尋 找 靈 感, 美 女 就 是 他 們 的 謬 思 (Davis Kathy, 1994; 張 君 玫 譯,1997) 而 不 同 時 期 對 於 美 貌 有 不 同 的 意 義 外, 對 於 女 性 的 美 貌 身 材 標 準 也 會 隨 著 時 代 的 不 同 不 同 區 域 而 有 所 改 變 像 是 在 1990 年 代 以 前, 南 非 黑 人 婦 女 一 直 都 認 為 身 材 圓 滾 滾 的 女 人 才 是 真 正 的 女 人, 在 傳 統 南 非 黑 人 社 會 裡, 把 肥 胖 的 身 材 當 成 是 財 富 身 分 和 社 會 地 位 的 象 徵 ( 葉 立 誠,2005); 而 在 漢 唐 時 代 的 女 性 美 乃 健 康 充 實 之 美, 一 如 楊 貴 妃 之 美 是 明 豔 開 朗 健 碩 及 豐 滿 的, 但 自 唐 代 結 束 後, 則 普 遍 崇 尚 嬌 柔 瘦 弱 悠 禁 深 閨 之 中 的 病 態 美, 正 如 趙 飛 燕 的 嬌 柔 美 與 西 施 之 病 態 美 ( 劉 昌 博,1983); 在 1950 年 代, 西 方 則 是 相 當 流 行 沙 漏 式 的 外 觀 輪 廓 ( 葉 立 誠,2005) 然 而, 縱 使 每 個 時 代 每 個 區 域 都 有 相 異 的 審 美 觀, 但 在 1990 年 代 以 後, 國 際 上 對 女 性 面 貌 與 身 材 審 美 的 標 準, 大 都 一 致 以 西 方 文 化 所 強 調 價 值 為 準 則 所 以 說, 現 今 的 美 貌 標 準, 其 實 大 多 是 受 到 西 方 文 化 所 影 響, 不 論 是 追 求 苗 條 纖 細 高 挑 凹 凸 有 緻 的 身 材, 或 是 白 晰 透 亮 的 肌 膚 深 邃 晶 亮 的 大 眼 高 而 挺 拔 的 鼻 子 等, 無 一 不 是 西 方 審 美 價 值 的 判 準 如 同 葉 立 誠 (2005) 指 出, 其 實 台 灣 除 了 追 求 苗 條 纖 細 是 深 受 歐 美 西 方 文 化 審 美 標 準 的 影 響 之 外, 女 24

34 性 在 1990 年 代 對 高 挑 身 材 及 豐 滿 凸 出 的 胸 部 之 追 求, 也 同 樣 是 一 種 對 西 方 文 化 崇 拜 的 表 徵 ; 另 外,Peiss (1990) 也 提 到, 白 皙 的 肌 膚 不 僅 代 表 了 乾 淨 清 純 的 女 性 美, 更 代 表 了 出 身 名 門 家 居 仕 女 不 必 勞 動 出 類 拔 萃, 以 及 盎 格 魯 撒 克 遜 的 優 越 性 (Davis, 1994; 張 君 玫 譯,1997:73) 足 以 見 得, 受 到 強 勢 文 化 的 影 響 下, 美 貌 的 標 準 似 乎 逐 漸 趨 同, 且 是 朝 著 西 方 的 審 美 觀 邁 進, 而 女 性 對 於 這 個 標 準 不 但 不 反 抗, 反 而 是 趨 之 若 鶩, 因 此, 許 多 女 性 求 助 於 各 式 各 樣 的 美 容 整 形 美 妝 保 養 工 業, 為 的 就 是 達 到 這 個 美 麗 的 標 準 此 外, 現 代 的 審 美 觀 不 僅 是 受 到 西 方 文 化 價 值 觀 所 影 響, 也 受 到 商 業 機 制 的 操 弄 先 進 資 本 主 義 國 家, 以 資 本 主 義 的 形 式, 藉 由 傳 播 媒 介 消 費 機 制 將 文 化 以 商 品 的 形 式 傾 銷 至 其 他 國 家,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文 化 帝 國 主 義 對 於 這 些 種 種 指 控 文 化 帝 國 主 義 的 說 法, 大 多 環 繞 在 文 化 霸 權 與 文 化 工 業 上, 認 為 先 進 資 本 主 義 國 家 利 用 政 經 上 的 優 勢, 透 過 文 化 工 業 的 商 品 消 費 機 制, 對 外 建 立 一 種 文 化 霸 權, 並 在 其 中 維 護 自 已 的 既 得 利 益, 然 而 在 同 時 也 就 破 壞 了 他 國 的 文 化 自 主, 漸 漸 形 成 一 種 文 化 同 質 (cultural synchronization)( 引 自 邱 振 中 蔡 佳 惠 黃 靖 真 鍾 惠 萍, 2002) 因 此, 審 美 標 準 不 但 是 以 西 方 種 族 的 樣 貌 為 依 歸, 美 貌 也 成 為 資 本 主 義 用 來 大 賺 女 性 荷 包 的 最 佳 助 手, 如 同 Wolf(1990; 何 修 譯,1992) 談 到, 美 貌 神 話 的 建 構, 是 扎 根 在 經 濟 的 誘 因, 商 品 主 義 消 費 文 化 製 造 消 費 者 對 自 己 的 不 滿 意, 並 提 供 邁 向 完 美 的 甜 美 處 方 消 費, 買 了 這 個 你 就 會 瘦, 買 了 那 個 你 會 變 得 更 迷 人 此 外, 她 也 指 出, 廣 告 傳 播 媒 體 以 及 美 容 工 業 連 成 一 氣, 構 成 一 個 全 球 文 化 機 器 (global culture machine), 向 全 世 界 宣 傳 西 方 式 的 美 貌 典 型, 及 其 欽 賜 的 女 人 幸 福 觀 (Chapkis, 1986: 37) 受 到 西 方 文 化 的 影 響 與 資 本 主 義 的 操 弄, 使 得 美 貌 成 為 一 種 強 勢 文 化, 讓 女 25

35 性 不 斷 的 透 過 消 費 來 擁 有 美 貌, 才 能 夠 獲 得 較 高 的 社 會 評 價,Wolf(1990; 何 修 譯,1992) 曾 說, 在 當 代 社 會 裡, 女 人 的 美 貌 可 被 視 為 一 種 流 通 的 貨 幣, 一 個 女 人 的 臉 蛋 便 是 她 的 財 產, 一 個 美 貌 的 女 人 等 於 擁 有 財 富 然 而, 美 麗 總 是 讓 人 聯 想 到 女 人 的 身 體, 在 西 方 文 化 中, 美 麗 一 向 是 被 視 為 女 性 之 美 德 (Suleiman, 1986; 引 自 Davis, 1994; 張 君 玫 譯,1997), 彷 彿 美 貌 與 男 性 較 無 關 聯, 會 有 如 此 直 接 性 的 聯 想, 乃 是 表 面 的 美 麗 纖 細 依 然 是 奠 定 於 堅 強 的 父 權 結 構 之 上, 也 因 此 Wolf (1990) 說 過, 只 要 父 系 社 會 繼 續 存 在, 就 一 定 有 某 種 型 式 的 美 貌 神 話 另 外, 周 亞 君 (2004) 也 提 到, 女 性 的 身 體 與 美 並 沒 有 本 質 上 之 必 然 關 係, 由 女 性 身 體 所 建 築 的 美 貌 神 話 與 審 美 觀 念 也 無 關, 女 性 的 身 體 美 乃 由 父 權 社 會 所 建 構 且 加 諸 於 女 性 的 意 識 上, 並 透 過 社 會 文 化 中 迷 思 之 運 作, 將 女 性 與 美 的 關 係 予 以 自 然 化 是 故, 張 玉 珮 葉 孟 儒 (2008) 指 出, 商 業 操 弄 與 父 權 控 制 使 得 當 代 社 會 的 女 人 都 成 為 美 貌 崇 拜 的 信 徒, 女 人 們 渴 切 的 想 要 知 道 美 麗 的 標 準, 所 以 電 視 廣 告 雜 誌 等 與 商 業 結 合 的 媒 體 早 已 做 好 準 備, 它 型 塑 出 美 貌 的 樣 板, 再 製 造 女 人 對 非 美 貌 的 恐 懼, 指 導 女 人 朝 向 美 貌 前 進 在 大 量 媒 介 訊 息 的 威 脅 逼 迫 因 循 善 誘 之 下, 女 人 們 無 可 自 拔 的 著 迷 於 美 麗 的 影 像, 並 對 其 所 建 構 出 的 美 貌 價 值 觀 深 信 不 疑 因 此, 父 權 體 制 是 一 種 經 濟 制 度, 將 女 性 視 為 商 品, 與 符 號 商 品 貨 幣 等, 共 同 流 轉 於 男 性 間 的 交 易 (Plant, 2000; 引 自 張 玉 珮 葉 孟 儒,2008) 二 美 貌 的 凝 視 而 臣 服 內 化 父 權 社 會 所 建 構 的 美 貌 標 準, 不 僅 讓 女 性 的 價 值 彷 彿 是 透 過 在 美 貌 來 維 繫, 如 同 畢 恆 達 (2009) 所 說 的 女 體 不 再 是 附 加 價 值, 而 是 條 件 本 身 女 人 如 果 不 美, 身 體 之 外 的 價 值 也 跟 著 隱 匿 消 失, 也 使 得 女 性 在 追 求 美 貌 之 際, 淪 為 男 性 凝 視 的 客 體 而 所 謂 凝 視 (gaze), 並 非 普 通 的 觀 看 (look) 或 看 見 (see), 26

36 它 是 有 力 量 的, 而 且 也 是 一 種 積 極 的 監 視 (surveillance), 監 視 乃 是 權 力 運 作 的 基 本 方 式, 男 性 凝 視 (male gaze) 則 是 一 種 性 別 化 的 觀 看 權 力, 也 是 一 種 運 用 權 力 控 制 ( 女 人 ) 的 方 式, 所 以 男 性 凝 視 的 基 本 論 調 是 : 男 人 觀 看, 女 人 就 是 被 觀 看 被 控 制 的 對 象, 而 男 人 從 觀 看 中 得 到 快 感 ( 黃 海 榮,2007) 謝 臥 龍 (2001) 曾 談 到, 男 性 的 目 光 焦 點 在 父 權 社 會 文 化 產 生 決 定 性 的 作 用, 經 由 這 種 目 光, 男 性 將 他 的 期 待 與 幻 想 投 射 在 女 性 的 身 上, 女 性 美 貌 標 準 的 建 置 女 性 形 象 服 飾 的 流 行 行 為 舉 止 的 規 訓, 皆 以 滿 足 男 性 目 光 的 需 求 為 依 歸, 美 容 塑 身 的 審 美 標 準 雕 塑 豐 胸 的 魔 術 胸 罩 溫 柔 婉 約 的 淑 女 風 範, 在 在 說 明 男 性 主 動 的 目 光 的 決 定 性, 更 對 稱 出 女 性 被 動 與 被 支 配 的 處 境 另 外, 女 人 也 常 以 順 服 的 方 式 來 擺 姿 勢,Vickie Shields 指 出 歷 史 上 支 配 性 的 凝 視 都 是 男 性 的 凝 視, 以 前 的 畫 家 都 是 以 男 性 為 主 ( 主 動 ), 而 女 性 是 擺 姿 勢 來 被 畫 的 對 象 ( 被 動 ), 此 時 女 性 是 男 性 凝 視 的 物 品 罷 了 是 故,Shields 認 為 凝 視 的 方 式 (way of seeing) 會 因 性 別 而 不 同, 男 性 通 常 是 較 具 侵 略 性 的, 女 性 則 是 較 為 順 從 的 (Frith & Mueller, 2003) John Berger (1989) 在 看 的 方 法 (Way of Seeing) 一 書 中, 也 指 出 客 體 化 12 產 生 於 看 與 被 看 之 間, 男 性 是 帶 著 威 權 的 觀 看 者, 女 性 則 是 被 觀 看 的 一 方, 而 女 人 天 生 的 第 一 任 務 好 像 就 是 讓 自 己 看 起 來 值 得 被 看 所 以, 女 性 在 被 看 的 過 程 中 經 常 內 化 了 男 性 的 標 準, 也 逐 漸 習 慣 被 不 斷 地 觀 看 而 在 媒 體 文 本 中, 女 性 經 常 成 為 被 觀 看 窺 視 的 對 象, 尤 其 是 攝 影 機 對 於 女 性 身 體 的 攝 取 時 常 以 男 性 的 興 趣 和 慾 望 成 依 歸, 從 意 態 迷 人 的 眼 神 或 是 搔 首 弄 姿, 從 酥 胸 到 裸 露 胴 體, 都 是 男 性 意 慾 看 到 的 女 性 身 體, 攝 影 機 彷 彿 是 男 性 眼 睛 的 延 伸 ( 黃 海 榮,2007) 而 12 物 化 或 客 體 化 就 是 將 人 的 身 體 當 作 物 品, 是 要 被 看 被 使 用 的, 更 有 甚 者, 是 以 切 割 之 片 段 來 代 表 全 體 在 精 神 分 析 學 派 的 傳 統 中, 客 體 是 個 人 情 感 投 注 的 對 象, 在 Freud 的 理 論 之 中, 客 體 是 個 體 的 驅 力 (drive) 得 到 滿 足 的 目 標, 但 這 客 體 不 必 然 一 定 是 一 個 全 人 ( a whole person), 這 客 體 可 能 只 是 人 的 身 體 的 一 部 分 而 已, 例 如 陽 具 或 是 乳 房 (Macey, 2002; 引 自 游 美 惠,2009) 27

37 這 種 以 男 性 角 度 窺 視 女 體 的 影 像 充 斥 在 大 眾 媒 體 的 聲 光 畫 面 之 中, 不 但 明 顯 的 服 務 了 父 權 社 會 中 優 勢 性 別 的 慾 望, 更 在 這 些 影 像 大 量 的 流 轉 之 間, 塑 造 了 以 陶 醉 在 男 性 窺 視 之 中 為 樂 的 女 性 主 體 標 準 ( 張 錦 華,1994) 父 權 意 識 型 態 界 定 女 性 為 客 體 在 這 個 多 重 要 求 的 期 待 之 中 充 分 顯 現, 男 性 期 待 下 的 女 性 適 合 面 貌 被 充 分 論 述, 但 大 多 數 的 女 性 都 不 會 去 質 疑 挑 戰 其 中 的 權 力 關 係, 只 一 味 的 要 求 自 己 去 滿 足 既 有 標 準 與 期 待, 主 客 權 力 不 對 等 的 關 係 在 此 一 例 證 之 中 充 分 顯 現 卻 不 被 質 疑 ( 游 美 惠,2001) 如 同 Laura Mulvey 所 認 為, 在 男 性 凝 視 中, 女 性 是 男 性 投 射 其 幻 想 的 對 象, 他 們 僅 是 意 義 的 承 受 者, 而 非 製 造 者, 然 而 在 這 過 程 中, 女 性 並 非 受 到 強 逼 壓 迫 承 受 男 人 的 幻 想 意 義, 相 反 的, 有 時 女 性 是 無 自 覺 地, 甚 至 是 自 願 地 迎 合 男 性 目 光 ( 張 玉 珮 葉 孟 儒,2008) 是 故, 男 人 行 動 而 女 人 表 現, 男 人 注 視 女 人, 女 人 注 視 自 己 被 男 人 注 視, 這 不 僅 解 決 了 大 部 分 的 男 女 關 係, 也 決 定 了 女 人 與 自 己 的 關 係 - 男 性 是 女 性 的 檢 設 者, 女 人 只 是 個 被 檢 測 的 人 (Berger, 1972; 吳 莉 君 譯,2005) 觀 看 的 能 力, 以 及 如 何 觀 看, 都 是 權 力 的 運 作 和 展 現 ( 黃 海 榮,2007), 所 以 說, 女 性 接 受 並 內 化 此 種 審 美 價 值 觀, 不 單 單 只 是 女 為 悅 己 者 容 的 心 態, 其 中 更 隱 含 了 權 力 關 係 因 此, 女 性 主 義 的 觀 點 多 半 強 調 女 性 身 體 處 在 一 個 父 權 所 建 構 的 文 化 社 會, 在 這 個 社 會 中, 女 性 的 身 體 有 如 存 在 的 不 存 在, 存 在 的 是 男 性 觀 點 (man gaze) 的 女 性 身 體, 女 性 主 體 的 身 體 是 不 存 在 的 是 故, 女 性 主 義 者 經 常 用 批 判 的 眼 光 來 看 待, 女 人 是 美 貌 或 刻 意 表 現 性 感 的 受 害 者, 而 且 認 為 這 是 受 了 男 尊 女 卑 的 意 識 形 態 影 響 所 致 ( 這 使 得 女 人 必 須 不 斷 地 保 養 改 善, 甚 至 必 須 展 現 她 們 的 外 貌 )( 葉 立 誠,2005) 換 言 之, 在 觀 看 詮 釋 的 位 置 中 仍 舊 只 有 陽 具 中 心 論 (phallocentrism) 的 觀 點, 女 性 身 體 在 此 成 為 異 化 的 身 體, 女 性 自 我 看 不 見 自 己 的 身 體, 看 到 的 只 是 社 會 文 28

38 化 對 女 性 身 體 的 規 範 與 檢 視 女 性 身 體 透 過 鏡 像, 反 射 的 不 是 我 的 身 體, 而 是 父 權 社 會 文 化 對 女 性 特 別 規 範 的 身 體, 鏡 像 中 沒 有 我 的 存 在, 只 有 被 規 範 監 視 甚 至 是 自 我 監 控 的 身 體 存 有, 我 端 看 著 鏡 中 的 鏡 像 卻 像 是 對 他 者 一 樣 的 檢 視 自 己 ( 陳 明 珠,2006) 三 美 貌 的 規 訓 許 多 研 究 指 出, 外 貌 是 女 性 建 立 自 信 與 自 我 認 同 的 重 要 來 源, 像 McCaulay Mintz 和 Glenn (1988) 的 研 究 發 現, 女 性 特 別 容 易 將 自 己 的 身 體 意 象 扭 曲, 並 把 正 常 的 身 材 誤 以 為 是 異 於 標 準, 也 反 映 出 女 性 對 身 體 不 滿 意 的 程 度 高 於 男 性 ( 引 自 賈 文 玲,2001); 而 Muth 和 Cash (1997) 的 研 究 結 果 則 是 發 現, 女 性 比 男 性 有 較 消 極 的 身 體 意 象 評 價 會 花 費 較 多 的 投 資 在 她 們 的 外 表 上, 以 及 有 比 較 高 頻 率 的 身 體 意 象 的 煩 躁 不 安 ( 引 自 賈 文 玲,2001); 另 外,Cash, Dawson, Davis, Bowen 與 Galumbeck (1988) 證 實, 素 顏 與 否 的 影 響 同 時 表 現 在 他 人 的 觀 感, 和 自 我 的 信 心 上, 有 化 妝 的 人 被 其 他 人 覺 得 更 有 吸 引 力, 自 己 也 覺 得 更 有 自 信 與 社 會 化 ( 引 自 陳 家 翰 等,2002) 由 此 看 來, 外 貌 的 重 要 性, 相 較 而 言, 女 性 比 男 性 受 到 更 多 的 外 貌 壓 力, 而 這 些 結 果 卻 不 能 夠 單 純 解 讀 為 女 性 天 生 就 是 愛 美 的 是 天 性 使 然, 但 社 會 心 理 學 往 往 淡 化 美 貌 這 問 題 對 女 人 的 複 雜 性, 卻 責 備 女 人 太 在 乎 自 己 的 外 表 (Davis, 1994; 張 君 玫 譯,1997) 相 反 的, 女 性 愛 美 成 癡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來 自 於 社 會 文 化 為 女 性 所 建 構 的 本 能, 如 同 葉 立 誠 (2005) 在 台 灣 服 飾 流 行 地 圖 一 書 提 到, 社 會 化 塑 造 出 對 今 日 女 性 角 色 的 標 準 價 值, 形 成 一 種 : 女 性 在 社 會 文 化 裏, 若 是 擁 有 社 會 正 面 評 價 的 身 材, 也 就 等 於 她 是 一 位 完 美 的 女 性 的 觀 點 是 故, 社 會 不 論 是 基 於 什 麼 原 因 來 要 求 女 人 必 須 美 麗, 女 孩 子 就 會 養 成 愛 美 的 第 二 天 性, 個 別 的 女 人 也 會 內 化 這 種 男 女 有 別 的 性 別 期 待, 覺 得 美 麗 是 女 人 追 求 幸 29

39 福 的 先 決 條 件, 也 因 此, 在 一 個 男 尊 女 卑 的 社 會 環 境 裡, 女 人 就 會 特 別 在 意 別 人 的 眼 光, 尤 其 是 別 人 對 她 的 外 觀 提 出 評 價 的 時 候 ( 葉 立 誠,2005) 社 會 尺 度 把 形 象 之 美 標 準 化 推 廣 化, 使 得 我 們 開 始 以 這 樣 的 尺 度 衡 量 自 己, 儘 管 我 們 抱 怨 自 己 永 遠 不 可 能 成 為 媒 體 所 創 造 出 來 的 樣 版 美 女, 但 是 其 實 已 經 深 受 此 思 想 的 毒 害, 以 同 樣 的 觀 點 批 評 要 求 自 己, 當 我 們 不 自 覺 的 看 聽 聞 和 感 覺, 大 量 有 關 形 象 之 美 的 訊 息 傳 遞 給 我 們, 這 很 可 能 會 削 弱 我 們 對 於 個 人 身 體 的 瞭 解, 混 淆 自 我 與 外 界 之 間 的 界 限, 忘 了 人 我 異 同 之 分, 於 是 對 於 自 我 身 體 更 不 瞭 解, 終 而 喪 失 自 信 心 (Rodin, 1992; 林 蓼 攸 譯,1993) 因 此, 社 會 文 化 將 美 貌 的 壓 力 加 諸 在 女 人 身 上, 也 讓 美 貌 成 為 女 性 建 立 自 信 的 基 礎, 如 此 一 來, 女 人 便 會 透 過 各 種 方 式 來 追 求 美 麗, 不 論 是 藉 由 化 妝 保 養 讓 自 己 面 容 更 佳 姣 好, 或 是 透 過 塑 身 節 食 讓 自 己 的 身 材 符 合 當 代 苗 條 身 材 的 標 準, 都 說 明 了 女 性 為 了 獲 得 美 貌, 都 必 須 進 行 各 式 各 樣 的 美 貌 訓 練 - 化 妝 技 巧 與 瘦 身 運 動 如 同 Foucault 所 提 出 的 規 訓 概 念,Foucault (1977) 指 出, 在 17 至 18 世 紀 的 西 方 社 會 出 現 一 新 的 權 力 形 式, 可 稱 之 為 規 訓 性 權 力 (disciplinary power), 它 使 得 作 用 於 身 體 的 力 量 從 暴 力 轉 換 成 一 種 不 斷 的 持 續 性 的 監 督 與 操 練, 這 些 方 式 對 人 們 身 體 的 控 制 更 為 細 緻 而 全 面, 規 訓 權 力 之 特 點 在 於 以 身 體 為 對 象, 使 身 體 變 得 溫 馴 而 服 從 紀 律, 同 時 又 能 發 揮 最 佳 效 用, 形 塑 出 可 支 配 利 用 之 柔 順 身 體 (docile body)( 劉 北 成 楊 遠 櫻 譯,1992), 也 就 是 說, 規 訓 既 不 會 等 同 於 一 種 體 制 也 不 會 等 同 於 一 種 機 構, 它 是 一 種 權 力 類 型, 一 種 行 使 權 力 的 軌 道 (Foucault, 1977) 而 規 訓 的 權 力 並 不 在 於 壓 抑, 而 是 在 於 創 造 性, 規 訓 的 權 力 是 經 由 對 身 體 的 監 視 及 身 體 的 客 體 化 (Armstrong, 1994: 23),Foucault (1977) 認 為, 為 了 行 使 這 種 權 力, 必 須 使 它 具 備 一 種 持 久 的 洞 察 一 切 的 無 所 不 在 的 監 視 手 段, 這 種 手 段 能 30

40 使 一 切 隱 而 不 現 的 事 物 變 得 昭 然 若 揭, 它 必 須 像 一 種 無 面 孔 的 目 光, 把 整 個 社 會 機 體 變 成 一 個 感 知 領 域 ; 有 上 千 眼 睛 分 布 在 各 處, 流 動 的 注 意 力 總 是 保 持 著 警 覺, 有 著 一 個 龐 大 的 等 級 網 路 ( 劉 北 成 楊 遠 櫻 譯,1992) 此 外,Foucault 也 提 出 了 規 訓 技 術 的 特 殊 性 質 ( 劉 北 成 楊 遠 櫻 譯,1992): 1. 控 制 的 規 模 : 身 體 不 再 被 視 為 一 個 整 體, 而 是 可 被 分 割 零 碎 敲 打 地 分 別 處 理, 對 他 施 加 微 妙 的 強 制 2. 控 制 的 對 象 : 所 要 規 訓 的 對 象 是 人 體 身 上 的 各 種 力 量, 而 唯 一 真 正 重 要 的 儀 式 是 操 練 (exercise ) 3. 控 制 的 模 式 : 此 模 式 意 味 著 一 種 不 間 斷 持 續 的 強 制, 監 督 著 活 動 的 過 程 此 外,Foucault 也 援 引 邊 沁 (Bentham) 的 圓 形 監 獄 (panopticon) 來 說 明 權 力 的 佈 置 及 監 視 的 全 面 化, 在 圓 形 監 獄 中, 囚 犯 的 一 舉 一 動 都 被 受 到 監 視, 但 監 視 者 卻 是 隱 匿 的 在 那 裡, 可 見 性 的 想 像 被 一 種 統 治 性 的 無 所 不 在 的 注 視 所 取 代 : 一 種 舖 天 蓋 地 的 凝 視 ( 張 玉 珮 葉 孟 儒,2008) 對 Foucault 來 說, 圓 形 監 獄 有 下 列 重 要 意 涵 : 首 先, 牢 獄 不 再 是 被 剝 奪 光 線 的, 反 之, 光 線 成 了 監 視 者 最 有 利 之 武 器, 其 主 要 效 果 便 是 在 被 囚 禁 者 身 上, 造 成 一 種 有 意 識 且 持 續 的 可 見 狀 態, 進 而 確 保 了 權 力 自 動 地 發 揮 作 用 ; 其 次, 圓 形 監 獄 使 得 權 力 自 動 化 與 非 個 人 化, 權 力 不 再 體 現 於 某 一 特 定 的 個 人 身 上, 由 誰 來 操 作 此 監 視 機 器 都 不 重 要, 也 使 得 此 權 力 運 作 機 制 達 到 極 大 化 效 率 (Foucault, 1977; 劉 北 成 楊 遠 櫻 譯,1992) 因 此, 女 性 對 於 外 貌 的 追 求, 不 論 是 身 材 或 臉 蛋, 似 乎 都 將 自 己 的 身 體 納 入 被 監 控 的 規 訓 之 中 而 女 性 便 是 生 活 在 此 種 規 訓 凝 視 (disciplinary gaze) 下, 如 同 圓 形 監 獄 中 的 囚 犯, 久 而 久 之 將 監 視 者 幽 靈 般 無 形 的 凝 視 內 化 於 主 體 日 常 的 自 我 監 視, 女 性 在 無 所 不 在 的 男 性 目 光 中 自 我 規 範, 自 動 自 發 的 尋 求 那 男 性 所 慾 的 身 體 ( 賴 俊 雄,2003; 吳 瓊,2005; 李 銀 河,2006) 此 外, 監 視 也 進 一 步 落 實 在 每 31

41 個 家 庭 的 電 視 螢 幕 上, 電 視 螢 幕 宛 如 全 景 敞 視 建 築 的 玻 璃 窗, 一 方 面 傳 遞 瘦 身 資 訊, 不 斷 地 提 醒 ( 女 ) 閱 聽 人 對 自 已 身 體 的 注 意, 另 一 方 面 則 是 一 面 反 照 鏡, 凸 顯 女 閱 聽 人 ( 偏 差 ) 與 螢 幕 上 的 理 想 體 形 ( 正 常 ) 的 嚴 重 差 別, 這 類 新 的 視 覺 科 技 促 成 身 體 的 片 段 化, 再 轉 而 助 長 自 我 意 識 的 自 我 監 控, 而 身 體 就 成 為 嚴 密 警 戒 與 控 制 的 對 象 (Balsamo; 引 自 吳 家 翔,1996) 儘 管 女 性 不 斷 地 受 到 社 會 文 化 所 給 予 的 外 貌 壓 力, 但 只 要 女 性 一 擁 有 美 貌, 便 能 甘 之 如 飴 地 面 對 全 方 位 的 監 視 與 規 訓 因 為 女 人 相 信, 如 果 能 成 功 追 求 到 令 人 羨 慕 的 苗 條 身 材 與 風 華 外 貌, 自 己 將 博 得 眾 人 的 青 睞 與 讚 賞, 但 是 這 樣 的 成 功 果 實 往 往 是 苦 澀 的, 許 多 人 投 入 大 量 的 時 間 與 財 力, 求 得 一 時 的 形 象 之 美, 卻 又 時 時 擔 心 形 象 容 貌 不 再, 迫 使 自 己 長 期 處 於 煩 惱 的 壓 力 下 (Rodin, 1992; 林 蓼 攸 譯,1993) Chapkis (1986) 也 指 出, 女 性 透 過 美 貌 以 取 得 某 些 機 會 和 認 可, 尤 其 是 那 些 男 性 所 能 提 供 的 資 源, 女 性 似 乎 可 以 用 美 貌 換 取 某 些 權 勢 或 保 障, 於 是 裝 扮 並 非 只 是 為 了 自 身 的 喜 好, 更 是 一 種 用 來 交 換 愛 情 的 手 段 四 小 結 美 貌 向 來 都 讓 人 直 接 聯 想 到 女 人, 女 人 也 容 易 讓 人 認 定 是 愛 美 的, 美 麗 與 女 人 看 似 是 緊 密 連 結 的 微 妙 關 係, 事 實 上 卻 有 著 權 力 運 作 的 痕 跡 在 父 權 社 會 中, 擁 有 美 貌 是 女 性 的 資 產, 不 但 可 以 獲 得 社 會 讚 許, 也 能 夠 得 到 男 性 的 肯 定, 也 就 是 說, 女 性 的 價 值 似 乎 是 透 過 外 貌 來 建 立, 而 女 性 在 不 斷 的 追 求 美 貌 之 際, 不 自 覺 得 以 男 性 目 光 作 為 審 美 標 準, 不 但 讓 女 性 成 為 被 凝 視 慾 望 的 客 體, 更 使 得 女 性 位 於 被 動 與 被 支 配 的 處 境 因 此, 美 貌 的 標 準 可 說 是 一 種 無 形 的 暴 力 施 壓, 讓 女 性 透 過 各 種 方 式 來 規 訓 自 己 的 外 貌 身 材, 以 符 合 主 流 所 標 榜 的 審 美 價 值 而 女 性 對 於 美 貌 訊 息 的 接 收, 32

42 大 部 分 都 是 來 自 於 媒 介, 但 在 資 本 主 義 與 父 權 思 維 的 運 作 下, 媒 介 訊 息 總 是 傳 達 主 流 的 審 美 觀, 並 告 訴 女 性 如 何 透 過 消 費 來 達 成 而 在 < 大 學 生 了 沒 > 裡, 不 乏 討 論 打 扮 美 妝 保 養 的 主 題, 在 其 中 傳 遞 了 何 種 的 審 美 價 值? 對 於 美 貌 的 重 要 性 又 是 如 何 論 述? 是 本 研 究 欲 探 討 的 部 分 33

43 第 四 節 談 話 性 節 目 一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定 義 根 據 廣 播 電 視 基 金 會 所 公 布 的 廣 播 金 鐘 獎 獎 勵 要 點,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界 定 只 在 於 以 訪 談 為 主 要 呈 現 方 式 之 節 目 因 此 在 內 容 上, 談 話 性 節 目 可 以 涵 蓋 的 訪 談 主 題 相 當 廣 泛, 包 括 有 兩 性 醫 療 財 經 宗 教 靈 異 人 生 經 驗 分 享 與 時 事 新 聞 等 ( 游 明 儀,2003) 此 外, 李 君 順 (2003) 還 將 台 灣 的 談 話 性 節 目, 分 為 開 放 call-in 新 聞 性 談 話 節 目 娛 樂 性 談 話 節 目 名 人 新 聞 性 談 話 節 目 談 話 性 節 目 在 1990 年 代 得 以 發 展 起 來 的 原 因, 與 傳 播 科 技 和 有 線 電 視 頻 道 開 放 息 息 相 關, 觀 眾 與 節 目 的 雙 向 交 流 成 為 可 能, 使 得 從 早 上 到 晚 上, 數 十 種 的 節 目 邀 請 觀 眾 上 節 目 表 演 或 談 話 成 了 當 今 綜 藝 節 目 的 主 要 類 型 ( 黃 威 融,1997) 而 就 商 業 的 角 度 而 言, 談 話 性 綜 藝 節 目 之 所 以 流 行, 主 要 原 因 是 因 為 製 作 成 本 的 低 廉 ( 鍾 起 惠,1997), 由 於 有 線 電 視 頻 道 開 放, 造 成 頻 道 間 的 過 度 競 爭, 再 加 上 節 目 外 製 外 包 制 度, 導 致 製 作 人 以 節 省 成 本 為 主 要 考 量 ( 鄭 國 威 13,2005) 因 此, 在 科 技 政 策 利 益 的 發 展 與 考 量 下, 談 話 性 節 目 逐 漸 成 為 媒 體 顯 學 而 談 話 性 節 目 主 題 的 多 元 化 和 分 眾 化, 與 社 會 生 活 形 態 的 改 變 有 關 李 君 順 (2003) 指 出, 由 於 觀 眾 晚 間 收 視 時 段 有 向 後 延 伸 的 趨 勢, 有 線 電 視 台 為 了 強 化 經 營 晚 間 九 點 到 十 二 點 的 重 要 時 段, 大 都 特 別 針 對 觀 眾 的 需 求, 提 供 多 樣 化 的 節 目 選 擇, 其 中 最 明 顯 的 就 是 各 類 型 談 話 性 節 目 的 增 加, 主 題 從 算 命 醫 療 宗 教 兩 性 關 係 股 市 財 經 政 治 議 題 到 新 聞 性 談 話 節 目, 可 以 說 是 包 羅 萬 象 ( 李 君 順,2003; 引 自 洪 欣 辰,2005) 13 引 自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