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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 立 屏 東 教 育 大 學 視 覺 藝 術 學 系 碩 士 創 作 論 述 心 影 - 黃 咨 樺 創 作 研 究 Heart shadow:huang Tzu-Hua s Creative Study 指 導 教 授 : 張 繼 文 教 授 研 究 生 : 黃 咨 樺 中 華 民 國 年 9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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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謝 誌 四 個 暑 假, 既 短 暫 又 漫 長 短 暫 的 是 積 極 創 作 的 動 力 惟 恐 就 此 消 退, 而 知 識 之 流 也 才 輕 舟 方 入 窺 其 一 二 而 已 ; 漫 長 的 是 女 兒 子 葳 從 懷 孕 出 生, 成 長 至 今 已 上 幼 稚 園 小 班, 除 了 欣 喜, 卻 也 不 得 不 驚 嘆 四 年 歲 月 的 飛 逝 論 文 的 完 成, 首 先 要 感 謝 指 導 教 授 張 繼 文 老 師, 謝 謝 您 在 每 次 的 討 論 中 總 是 細 心 的 叮 嚀 殷 殷 的 鼓 勵 ; 感 謝 口 試 委 員 黃 冬 富 教 授 及 盧 福 壽 教 授 的 肯 定 與 提 點, 讓 我 得 以 從 更 多 元 的 視 點 思 考 創 作 的 價 值 ; 謝 謝 同 期 的 碩 班 同 學 們 舒 云 逸 君 秋 娟 順 文 寶 春 智 能, 有 你 們 的 陪 伴, 趕 作 業 的 日 子 成 了 苦 中 作 樂 的 同 樂 會 親 愛 的 家 人 朋 友 們, 一 直 是 支 撐 著 我 堅 持 到 底 的 最 大 動 力 凡 事 支 持 我 的 爸 媽, 謝 謝 您 們 總 在 我 窘 困 的 創 作 路 途 中 幫 忙 解 圍, 同 時 給 我 無 盡 的 愛 與 關 懷 ; 謝 謝 我 的 公 公 婆 婆, 把 我 當 女 兒 一 般 的 照 顧 與 包 容, 讓 我 能 自 在 的 成 就 自 己 ; 感 謝 我 的 老 公 雅 景, 接 納 全 部 的 我, 給 我 最 大 的 自 由 與 發 揮 空 間, 家 裡 的 事 一 手 包 辦, 讓 我 無 後 顧 之 憂 的 追 求 完 美, 你 是 我 鞭 策 自 己 的 最 大 動 力, 在 這 段 艱 苦 日 子 真 的 辛 苦 你 了! 還 有 我 心 愛 的 女 兒 子 葳, 謝 謝 妳 從 還 是 Baby 在 媽 媽 肚 子 裡 就 陪 著 媽 媽 一 起 讀 書, 妳 的 笑 笑 臉 也 陪 著 媽 媽 度 過 每 個 熬 夜 趕 論 文 的 夜 晚, 媽 媽 的 功 課 終 於 寫 完 了, 今 後 可 以 陪 妳 大 玩 特 玩 囉! 還 有 我 的 工 作 生 活 夥 伴 可 愛 的 永 春 同 事 們, 和 你 們 在 一 起 總 是 歡 樂 不 斷, 無 論 是 精 神 或 實 ( 食 ) 物 上 的 體 貼, 都 讓 我 在 N 重 壓 力 下 也 有 靠 山 的 感 覺, 一 路 上 有 你 們 作 伴 真 的 很 幸 福 論 文 完 成 個 展 結 束, 讓 我 既 興 奮 又 開 心 這 份 成 就 和 喜 悅 獻 給 我 的 家 人 和 朋 友, 我 愛 你 們! 咨 樺 謹 誌 I

4 摘 要 人 類 複 雜 的 內 在 心 靈, 常 同 時 擁 有 兩 種 對 比 的 本 質, 既 積 極 又 被 動 既 高 傲 又 自 卑 既 是 渴 求 自 由 卻 也 害 怕 孤 獨 善 念 與 歹 念 懷 疑 與 信 任 等 有 感 於 人 類 心 靈 的 矛 盾 特 質, 筆 者 透 過 文 獻 分 析 品 質 思 考 等 研 究 方 法, 從 心 理 學 的 角 度 切 入, 探 究 人 類 內 在 各 式 的 對 立 情 結 中, 所 發 現 的 真 實 自 我 本 創 作 論 述 心 影 是 筆 者 於 2009 至 2012 年 間 創 作 思 考 的 歷 程 與 結 果 本 研 究 首 先 從 影 出 發, 釐 清 視 覺 上 的 影 子, 以 及 心 靈 精 神 層 面 中 的 陰 影 之 基 本 意 涵 ; 並 從 影 子 相 關 的 傳 說 與 寓 言 中, 探 索 人 們 看 待 內 在 陰 影 的 態 度 其 次, 筆 者 探 究 榮 格 心 理 學 的 陰 影 原 型 及 人 格 面 具 與 生 活 中 無 數 對 立 情 結 的 關 係 ; 接 著 以 剪 影 投 影 和 倒 影 三 個 主 軸, 分 析 運 用 影 之 造 型 符 號 寓 意 或 象 徵 來 傳 達 內 心 感 受 的 藝 術 作 品, 這 些 作 品 對 筆 者 的 創 作 歷 程 皆 有 所 啟 發 最 後, 本 研 究 運 用 內 心 陰 影 以 及 影 藝 術 的 共 通 特 性, 嘗 試 建 構 心 影 與 藝 術 的 關 係 本 研 究 主 要 以 影 像 繪 圖 裝 置 與 數 位 攝 影 等 方 式 進 行 藝 術 創 作, 並 發 展 為 三 大 系 列 心 影 交 錯 系 列, 傳 達 人 性 中 對 比 的 本 質 ; 心 影 衝 突 系 列 呈 現 的 是 表 象 背 後, 龐 雜 念 頭 的 交 戰 ; 心 影 共 存 系 列 則 透 過 觀 察 生 活 之 影, 發 現 成 就 完 整 自 己 的 力 量 關 鍵 詞 : 影 子 陰 影 心 影 對 立 情 結 影 像 繪 圖 數 位 攝 影 II

5 Abstract The human mind is complex for the opposite qualities it often possesses: vigor and lethargy, pride and inferiority, the longing for freedom and the dread of loneliness, good and evil, suspicion and trust and etc. Intrigued by this phenomenon, the researcher explores various contrasting emotions of the human mind using research methods including literature analysis and qualitative thinking, in an attempt to uncover the underlying true self. This creative discourse is the process and result of the thinking and creative development by the researcher from year 2009 to This research first explores the concept of shadow by clarifying its definitions in physics and discusses its general implications for the human mind. Also, through an analysis of shadow-related allegory, tale and fables, the researcher wish to learn more about people s attitudes toward their inner shadows. Second, it examines the shadow archetype in the psychology theory by Carl Gustav Jung and unravel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sona and all sorts of contrasting-emotion complex in our lives. Finally, it looks at three types of visual art and related techniques that involves light and shadow silhouette, projection and reflection. Analyzing art works in which different forms, symbols and metaphors of shadow are used to express the profound inner emotions offer inspirations for the researcher to create her own art. This research aims to establish a link between heart shadow and art by developing ideas from the universality of shadow art and the concept of inner shadow. This collection is produced using computer graphics, installation and digital photography. There are three series in the collection: Contrasting Heart Shadows depicts the contrasting qualities in human nature; Conflicting Heart Shadows reveals the conflicts between various ideas hidden behind the surface; and Coexisting Heart Shadows, whose works are created by observing the shadows and images in life help the artist and research to discover the power to make oneself complete. Keywords: shadow, inner shadow, heart shadow, contrasting-emotion complex, Photoshop, Digital Photography III

6 目 次 第 一 章 緒 論...1 第 一 節 創 作 研 究 動 機 和 目 的.1 第 二 節 創 作 研 究 方 法.4 第 三 節 創 作 研 究 範 圍 與 限 制.7 第 四 節 名 詞 釋 意.9 第 二 章 心 影 - 從 物 理 到 心 理...11 第 一 節 光 和 影...11 一 光 與 影 的 物 理 現 象.11 二 影 子 的 份 量.12 三 影 子 的 透 視.13 四 小 結.. 14 第 二 節 人 看 影...15 一 從 生 活 看 影 子.15 二 從 傳 說 看 影 子. 16 三 從 寓 言 看 影 子.17 四 小 結.23 第 三 節 心 與 影...24 一 榮 格 的 陰 影 原 型.24 二 陰 影 的 心 理 投 射...27 三 人 格 面 具 的 形 成 28 四 結 語..30 第 三 章 影 的 藝 術 探 究...31 第 一 節 影 的 藝 術 概 述 31 一 剪 紙 藝 術..31 二 影 戲.34 三 剪 影 式 裝 飾 圖 紋.36 第 二 節 影 在 藝 術 中 的 共 相 性 39 一 偽 裝 性..39 二 中 立 性..41 三 幻 覺 性.42 四 悲 劇 性 IV

7 五 小 結.44 第 三 節 藝 術 家 的 心 影 44 一 剪 影.44 二 投 影..62 三 倒 影..73 第 四 章 創 作 思 維 形 式 與 媒 材...81 第 一 節 創 作 思 維...81 一 心 影 交 錯 系 列...82 二 心 影 衝 突 系 列 82 三 心 影 共 存 系 列 83 第 二 節 創 作 形 式 與 媒 材...84 一 影 像 繪 圖.84 二 裝 置 藝 術.89 三 數 位 攝 影.90 第 五 章 創 作 脈 絡 與 作 品 分 析...92 第 一 節 心 影 交 錯 系 列 92 第 二 節 心 影 衝 突 系 列.109 第 三 節 心 影 共 存 系 列.116 第 六 章 結 論 第 一 節 研 究 總 結 122 一 心 影 從 物 理 到 心 理 122 二 心 影 從 他 人 到 自 我 123 三 心 影 從 理 念 到 實 踐 124 第 二 節 未 來 研 究 方 向.125 參 考 書 目 V

8 圖 次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不 同 的 光 照 與 影 子 份 量 呈 現 不 同 的 感 受 12 背 光 上 光 照 或 下 光 照 產 生 的 影 子 顯 得 戲 劇 化 13 自 然 光 下 的 影 子 透 視 是 呈 平 行 擴 散 的 13 人 造 光 下 的 影 子 透 視 則 是 呈 現 輻 射 狀 14 無 論 人 造 或 自 然 光 源, 生 活 中 的 影 子 無 處 不 在 15 壽 字 的 吉 祥 圖 案 32 慶 新 年 的 吉 祥 剪 紙 32 北 歐 剪 紙 多 為 對 稱 形 式 33 奧 地 利 剪 紙 人 物 與 氣 氛 生 動 33 美 國 剪 影 式 剪 紙 展 現 生 活 故 事 33 憑 人 雙 手 借 光 弄 影 來 表 現 各 種 簡 單 的 故 事 34 以 竹 桿 線 具 操 縱 動 作, 藉 燈 燭 之 光 投 影 在 帷 幕 上 35 動 物 與 植 物 的 剪 影 式 裝 飾 圖 紋 很 常 見 36 圖 ( 左 ) 陶 器 上 抽 象 的 動 物 圖 紋 ( 右 ) 岩 畫 中 的 狩 獵 圖 37 圖 戰 國 早 期, 青 銅 器 鑲 嵌 狩 獵 紋 壺 ( 局 部 ) 38 圖 北 宋 慈 州 窯 牡 丹 花 紋 瓶 元 景 德 鎮 纏 枝 牡 丹 青 花 瓷 38 圖 西 漢 織 繡 上 的 雲 紋 幾 何 圖 案 39 圖 圖 看 似 高 帽 子 形 狀 的 剪 影 40 實 際 是 蛇 將 大 象 吞 進 肚 子 裡 40 VI

9 圖 圖 牆 上 投 射 的 兔 子 剪 影 41 馬 諦 斯, 藍 色 裸 女 Ⅳ 1952 年, 剪 黏 畫,103 74cm, 尼 斯 馬 諦 斯 美 術 館 46 圖 馬 諦 斯, 小 鸚 鵡 與 美 人 魚 1952 年, 剪 黏 畫, cm, 阿 姆 斯 特 丹 美 術 館 47 圖 希 維 拉, 缺 席 : 杜 象 1998 年,4 10 2m,adhesive vynil and wood, Jack S. Blanton Museum of Art, USA 48 圖 杜 象, 顛 倒 的 腳 踏 車 輪 1913 年,32 x 127 x 64 公 分, 金 屬 彩 繪 木 料 48 圖 希 維 拉, 缺 席 : 曼. 雷 1998 年,2.4x 8m, industrial paint and wood, Museu de Arte Moderna SP Collection 49 圖 曼. 雷, 禮 物 1921 年,32 x 127 x 64 公 分, 圖 釘 釦 電 熨 斗 49 圖 圖 希 維 拉, 缺 席 : 曼. 雷 1998 年, 設 計 圖 50 希 維 拉, 日 用 小 百 貨 系 列 2002 年, 尺 寸 可 變 51 圖 希 維 拉, 日 用 小 百 貨 系 列 : 針 2002 年, 尺 寸 可 變 51 圖 卡 拉 沃 克, 飄, 內 戰 的 歷 史 演 義, 發 生 在 一 個 年 輕 的 黑 人 女 孩 灰 濛 濛 的 大 腿 和 她 的 心 之 間 1994 年, cm 紐 約 現 代 藝 術 博 物 館 (MOMA) 52 圖 飄, 內 戰 的 歷 史 演 義 局 部 ( 左 段 ) 53 圖 飄, 內 戰 的 歷 史 演 義 局 部 ( 中 段 ) 53 圖 飄, 內 戰 的 歷 史 演 義 局 部 ( 右 段 ) 54 圖 卡 拉 沃 克, 1863 年 的 溫 暖 夏 天 傍 晚 2008 年, cm VII

10 手 工 編 織 毛 毯 54 圖 年 的 溫 暖 夏 天 傍 晚 局 部 55 圖 侯 夫 夢 格, 雜 誌 - 他 們 在 月 球 上 1972 年, 影 像 繪 圖, 巴 黎 現 代 藝 術 博 物 館 56 圖 侯 夫 夢 格, 藝 術 家 和 他 的 模 特 兒 系 列,1974 年, 影 像 製 作 版 畫, 巴 黎 現 代 藝 術 博 物 館 57 圖 侯 夫 夢 格, 巴 士 底 廣 場 系 列,2000 年,100 x 81 cm, 壓 克 力 58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直 到 天 亮 2004 年, cm, Tyvek 掛 簾 59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盛 夏 2004 年, cm, 燈 飾 60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森 林 吊 燈 2007 年 日 本 福 岡 61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森 林 吊 燈 從 燈 底 角 度 拍 攝 61 圖 荷 斯 特 拉 登, 影 戲 課 題 1652 年 62 圖 費 爾 德 曼, 在 作 品 Shadow Play 中 使 用 他 平 日 收 藏 的 物 品 64 圖 費 爾 德 曼, Shadow Play 投 射 在 牆 上 的 光 影 隨 著 旋 轉 台 不 斷 變 化 轉 換 64 圖 布 東 斯 基, 影 子 1984 裝 置, 金 屬 框 鋁 箔 片 投 射 燈 電 扇 65 圖 布 東 斯 基, 影 子 1986 裝 置, 金 屬 框 木 頭 軟 木 塞 投 射 燈 電 扇 66 圖 布 東 斯 基, 天 使 聯 盟 1986 裝 置, 剪 紙 羽 毛 旋 轉 馬 達 投 射 燈 67 圖 伊 瑞 迪 亙 斯, ART 1990 年, cm, 鋁 線 光 VIII

11 源 68 圖 伊 瑞 迪 亙 斯, 沙 漠 的 迷 人 之 處 在 於 某 處 一 口 井 2010 年 cm, 銅 線 光 源 69 圖 伊 瑞 迪 亙 斯, God-ego 1990 年, cm, 木 頭 光 源 70 圖 伊 瑞 迪 亙 斯, Neo Deo 2003 年, 棉 花 光 源 70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Shadow Play 正 面 2005 年,British Airways 71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Shadow Play 背 面 2005 年,British Airways 71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Shadow 2003 年, mm, 金 屬, 印 刷 醋 酸 72 圖 塔 德 布 歇 爾, Shadow 2003 年, mm, 金 屬, 印 刷 醋 酸,Photography by Annabel Elston 72 圖 卡 拉 瓦 喬, Narcissus 1598 年, 布 面 油 畫,103 74cm, 尼 斯 馬 諦 斯 美 術 館 74 圖 沃 特 豪 斯, Echo and Narcissus 1903 年, 布 面 油 畫, cm, 尼 斯 馬 諦 斯 美 術 館 75 圖 達 利, The Metamorphosis of Narcissus,1903 年, 布 面 油 畫,103 74cm, 尼 斯 馬 諦 斯 美 術 館 76 圖 莫 內, 睡 蓮 池 1904 年,89 100cm, 油 彩, 巴 黎 瑪 摩 丹 莫 內 美 術 館 77 圖 莫 內, 日 本 橋 1918 年,74 92cm, 油 彩, 巴 黎 瑪 摩 丹 莫 內 美 術 館 78 圖 圖 芭 荷 若, 是 我, 我 自 己 和 我 2009 年 79 芭 荷 若, 我 該 留 下 還 是 離 開? 2010 年 80 IX

12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圖 黃 咨 樺, 大 量 圖 層 的 疊 合,2012 年 85 黃 咨 樺, 圖 層 效 果 改 變,2012 年 85 黃 咨 樺, 圖 層 混 合 模 式,2012 年 86 黃 咨 樺, 元 件 去 除 背 景 雜 物,2012 年 87 黃 咨 樺, 複 製 連 結 圖 層,2012 年 87 黃 咨 樺, 大 量 圖 層 的 疊 合,2012 年 87 黃 咨 樺, 圖 案 化 後 的 寫 實 圖 像,2012 年 88 黃 咨 樺, 反 覆 堆 疊 後 形 成 裝 飾 紋 樣 2012 年 88 黃 咨 樺, 元 件 放 入 作 品 中 通 常 是 突 兀 的 仍 需 反 覆 試 驗 才 能 完 美 結 合,2012 年 89 圖 沃 荷 式 的 夢 露, Monroe in Warhol style,1967 年,91 x 91 公 分, 丙 烯 絹 網 印 花 工 藝, 現 代 美 術 館, 日 本 廣 島 Hiroshima 91 圖 圖 黃 咨 樺, 複 雜? 2012 年,108 80cm, 影 像 繪 圖 95 黃 咨 樺, 單 純? 2012 年,108 80cm, 影 像 繪 圖 97 圖 黃 咨 樺, 複 雜 又 單 純? 2012 年, cm, 影 像 繪 圖 畫 布 輸 出 98 圖 黃 咨 樺, 自 由? 2012 年, cm, 影 像 繪 圖 100 圖 黃 咨 樺, 禁 錮? 2012 年, cm, 影 像 繪 圖 102 圖 黃 咨 樺, 自 由 又 禁 錮? 2012 年, cm, 影 像 繪 圖 畫 布 輸 出 103 圖 圖 黃 咨 樺, 希 望? 2012 年,80 108cm, 影 像 繪 圖 105 黃 咨 樺, 絕 望? 2012 年,80 108cm, 影 像 繪 圖 107 X

13 圖 黃 咨 樺, 希 望 又 絕 望? 2012 年,80 226cm, 影 像 繪 圖 畫 布 輸 出 108 圖 黃 咨 樺, 小 紅 帽 還 是 大 野 狼? 模 擬 圖 2012 年, 影 像 繪 圖 人 型 板 (120 60cm) 投 射 燈 110 圖 黃 咨 樺 小 紅 帽 還 是 大 野 狼? 2012 年 影 像 繪 圖 人 型 板 (120 60cm) 投 射 燈 111 圖 黃 咨 樺, 英 雄 還 是 狗 熊? 模 擬 圖 2012 年, 影 像 繪 圖 人 型 板 (120 60cm) 投 射 燈 113 圖 黃 咨 樺 英 雄 還 是 狗 熊? 2012 年 影 像 繪 圖 人 型 板 ( cm) 投 射 燈 114 圖 圖 圖 圖 圖 上 方 為 原 圖, 下 方 則 為 翻 轉 過 後 的 圖 像 117 上 方 為 原 圖, 下 方 則 為 翻 轉 過 後 的 圖 像 118 上 方 為 原 圖, 下 方 則 為 翻 轉 過 後 的 圖 像 119 相 片 牆 框 中 圖 像 的 流 動 關 係 120 黃 咨 樺, 心 影 中 的 過 路 風 景 模 擬 圖 2012 年, 照 片 相 框 影 像 處 理 cm 121 圖 黃 咨 樺, 心 影 中 的 過 路 風 景 2012 年, 照 片 相 框 影 像 處 理 cm 121 XI

14 第 一 章 緒 論 第 一 節 創 作 研 究 動 機 和 目 的 人 類 複 雜 的 內 心 世 界 常 透 過 文 學 電 影 音 樂 繪 畫 等 等, 各 種 的 藝 文 創 作 來 反 映 和 呈 現 芭 蕾 名 劇 天 鵝 湖 ( Swan Lake), 是 柴 可 夫 斯 基 的 音 樂 作 品, 故 事 描 述 魔 王 深 愛 公 主, 但 因 無 法 得 到 公 主 的 愛 而 下 詛 咒, 詛 咒 公 主 得 到 真 愛 之 前, 白 天 都 是 天 鵝 的 模 樣 王 子 在 選 妃 的 前 一 天, 來 到 湖 邊 捕 獵 天 鵝, 遇 到 了 被 魔 王 施 咒 的 公 主 ( 白 天 鵝 ), 兩 人 一 見 鍾 情, 陷 入 愛 河 魔 王 擔 心 公 主 找 到 真 愛, 故 施 展 魔 法 讓 女 兒 ( 黑 天 鵝 ) 以 公 主 的 樣 貌 出 現, 當 公 主 看 到 王 子 被 假 冒 黑 天 鵝 迷 惑 了, 感 到 遭 受 背 叛 心 碎 不 已, 決 定 自 殺 結 束 餘 生 這 齣 芭 蕾 舞 劇 的 結 局 有 許 多 種 版 本, 能 成 功 演 譯 天 鵝 湖 中 的 天 鵝 公 主 角 色 的 人, 是 一 線 舞 者 的 證 明 演 譯 中 最 困 難 的 部 份, 就 是 同 一 名 舞 者 需 要 詮 釋 兩 種 截 然 不 同 的 樣 貌, 她 要 能 表 現 純 真 善 良 又 脆 弱 的 白 天 鵝, 同 時 也 要 詮 釋 美 艷 自 信 又 高 傲 的 黑 天 鵝 這 樣 既 神 似 又 衝 突 的 面 貌, 事 實 上 這 也 訴 說 著 人 性 的 多 面 向 電 影 黑 天 鵝 ( Black Swan) 以 芭 蕾 為 基 調, 描 述 女 主 角 妮 娜 ( Nina Sayers) 在 舞 團 中 奮 鬥 多 年 為 爭 取 首 席 舞 者 的 資 格, 她 的 母 親 控 制 慾 極 強, 將 所 有 成 名 的 希 望 都 寄 託 在 妮 娜 身 上, 因 此 妮 娜 更 是 日 以 繼 夜 的 瘋 狂 練 舞 在 新 的 天 鵝 湖 舞 曲 準 備 甄 選 舞 者 之 際, 藝 術 總 監 湯 瑪 斯 (Thomas Leroy) 因 欣 賞 妮 娜 舞 技 而 讓 她 晉 身 為 天 鵝 湖 劇 中 的 主 角, 受 到 鼓 勵 的 妮 娜 著 魔 似 的 狂 練 舞 蹈 生 性 拘 謹 的 妮 娜 可 以 完 美 的 演 譯 白 天 鵝, 但 她 最 大 的 挑 戰, 卻 是 要 能 同 時 演 出 妖 嬈 性 感 的 黑 天 鵝, 力 求 完 美 的 她, 幾 乎 用 整 個 生 命 在 探 索 自 己 內 在 的 黑 天 鵝 本 質 1

15 強 勁 的 對 手 莉 莉 (Lily) 有 著 與 妮 娜 截 然 不 同 的 性 格, 熱 情 洋 溢 放 浪 不 羈, 不 時 散 發 野 性 的 誘 惑, 對 妮 娜 造 成 極 大 的 威 脅, 湯 瑪 斯 甚 至 考 慮 莉 莉 取 代 妮 娜 位 置 的 可 能 性 力 求 完 美 的 壓 力 與 內 心 的 強 烈 糾 葛, 讓 妮 娜 一 步 步, 誘 發 出 自 己 的 黑 暗 面 1 我 們 的 內 在, 就 如 同 電 影 裡 的 主 角, 存 在 著 許 多 不 同 的 情 緒 與 面 向, 以 白 天 鵝 的 內 斂 與 黑 天 鵝 的 奔 放 為 例, 我 們 的 內 在 可 以 同 時 擁 有 兩 個 對 比 的 本 質, 隨 著 不 同 的 對 象 或 不 同 的 情 境 而 展 露 內 斂 的 人 也 有 奔 放 的 一 面, 相 反 的 奔 放 的 人 也 有 內 斂 的 時 候, 是 程 度 上 的 消 長, 我 們 的 內 在 就 是 如 此 的 複 雜 衝 突 和 矛 盾 內 在 對 比 的 本 質, 就 如 同 光 與 影 陽 光 的 照 射 之 下 是 陰 影, 陽 光 與 陰 影 也 是 對 比 矛 盾 又 衝 突 的 面 向 有 時 想 迎 向 陽 光, 是 樂 觀 的 開 朗 的 善 良 的 活 躍 的, 有 時 卻 又 想 躲 在 陰 影 之 下, 是 悲 觀 的 內 斂 的 顧 影 自 憐 的, 我 們 的 影 子 就 像 是 另 外 一 個 自 己, 彷 彿 是 心 理 陰 影 的 觀 照 筆 者 在 動 機 中, 之 所 以 會 概 略 描 述 黑 天 鵝 的 內 容, 是 因 為 這 電 影 與 筆 者 創 作 的 內 驅 力 有 很 大 的 關 係 黃 鳴 奮 在 藝 術 交 往 論 一 書 曾 提 過, 所 謂 創 作 動 機 與 行 為 有 直 接 的 關 係, 而 動 機 形 成 的 兩 項 條 件 則 分 別 為 需 求 和 刺 激 物 2 對 筆 者 而 言, 探 索 自 我 的 內 在 陰 影 是 需 求, 而 黑 天 鵝 這 部 電 影 就 是 引 發 探 索 欲 求 的 刺 激 物 了 既 單 純 又 複 雜 既 自 私 又 慷 慨 既 積 極 又 被 動 善 念 與 歹 念 懷 疑 與 信 任 等, 在 各 式 對 比 的 矛 盾 與 衝 突 中 探 索 真 實 的 自 我 心 理 學 家 榮 格 (Carl Gustav Jung, ) 曾 說 : 同 源 出 自 心 理 動 機 的 其 他 人 類 活 動 一 樣, 藝 術 活 動 也 是 一 種 心 理 活 動 3 因 此, 嘗 試 從 觀 察 影 的 物 理 現 象 出 發, 延 伸 到 心 理 層 面 內 涵 的 認 識, 藉 其 發 掘 自 我, 藍 色 電 影 夢 (2011/2/16) 黑 天 鵝 : 鏡 像 與 亂 像 取 自 : 上 網 日 期 :2011/4/22 黃 鳴 奮 (1993) 藝 術 交 往 論, 台 北 : 淑 馨, 頁 沈 毅 (1992) 洞 悉 人 類 心 靈 的 一 面 透 鏡, 台 北 : 水 牛 圖 書, 頁 154 2

16 期 待 能 更 深 入 的 了 解 自 己, 接 納 並 尋 找 內 在 衝 突 的 平 衡 點, 藉 由 影 的 各 式 對 比 特 性 的 創 作 來 傳 達 內 心 的 感 受 綜 合 上 述 分 析, 本 創 作 研 究 主 要 的 目 的 為 : 一 從 影 的 物 理 現 象 到 心 靈 層 面 的 理 學 探 究 過 程 中, 尋 求 個 人 創 作 理 念 發 展 的 理 論 基 礎 二 透 過 對 於 影 的 藝 術 表 現 形 式 的 研 究, 瞭 解 藝 術 創 作 表 現 中, 影 與 心 的 對 應 關 係 三 期 待 透 過 創 作 研 究 的 歷 程, 能 理 出 一 條 脈 絡, 並 運 用 影 在 意 涵 上 的 對 比 特 性 來 創 作, 藉 此 傳 達 內 心 的 感 受 3

17 第 二 節 創 作 研 究 方 法 本 創 作 論 述 主 要 的 目 的 在 於 釐 清 探 究 並 歸 納 創 作 理 念 的 脈 絡, 以 深 化 創 作 的 內 涵 因 此 將 藉 由 文 獻 探 討 法 分 析 歸 納 法 以 及 風 格 造 型 研 究 法 來 完 成 論 述 一 文 獻 分 析 法 文 獻 分 析 法 即 指 設 定 一 個 特 定 的 主 題, 根 據 研 究 主 題 蒐 集 相 關 的 書 籍 期 刊 論 文 及 研 究 報 告 等 相 關 資 料, 然 後 更 進 一 步 加 以 閱 覽 與 整 理 ( Reading and Organizing) 描 述 ( Description) 分 類 ( Classfying) 以 及 詮 釋 (Interpretation) 4 經 由 文 獻 分 析 法, 在 文 化 脈 絡 藝 術 精 神 與 美 學 內 涵 的 文 獻 中, 汲 取 與 個 人 創 作 中 相 關 的 理 論 元 素, 經 由 探 討 前 人 的 文 獻 理 論, 發 展 綜 合 性 的 藝 術 表 現 形 式 和 技 法 本 研 究 從 自 然 中 影 子 的 形 成 與 人 如 何 看 待 影 子 的 文 獻 著 手, 加 上 心 理 學 的 角 度, 探 究 影 子 與 人 類 內 在 陰 影 的 脈 絡 透 過 文 獻 分 析 的 方 法, 讓 理 論 轉 化 為 創 作 理 念, 為 整 體 創 作 作 品 詳 加 闡 釋 說 明 二 品 質 思 考 法 藝 術 的 本 質 是 在 個 人 心 靈 品 質 與 人 類 環 境 及 興 趣 物 象 之 品 質 兩 者 間 一 種 活 生 生 的 參 與 和 互 動 ; 而 藝 術 作 品 是 藝 術 家 運 用 智 慧 將 感 性 與 理 智 以 不 等 比 例 共 存 後 的 成 果 5 根 據 艾 克 (Echer) 在 品 質 思 考 法 上 的 主 張, 是 透 過 採 用 選 擇 和 區 別 的 方 式, 不 斷 反 覆 釐 清, 並 建 構 自 己 在 藝 術 形 式 上 欲 表 現 的 獨 特 品 質 艾 克 認 為 藝 術 過 程 乃 是 一 4 5 葉 至 誠 葉 立 誠 (2011) 研 究 方 法 與 論 文 寫 作, 台 北 : 商 鼎 數 位 劉 豐 榮 (1997) 幼 兒 藝 術 表 現 模 式 之 理 論 建 構 與 其 教 育 義 涵 之 研 究, 台 北 : 文 景, 頁 18 4

18 種 解 決 品 質 問 題 與 建 構 整 體 品 質 關 係 的 實 驗 行 為, 他 針 對 藝 術 創 作 過 程 的 品 質 思 考 提 出 了 以 下 六 個 階 段 6 : 1. 一 個 呈 現 的 關 係 : 最 初 的 或 隨 興 的 選 用 組 成 要 素, 有 意 圖 的 嘗 試 建 構 品 質 關 係 2. 實 質 的 調 解 : 透 過 選 擇 建 立 破 壞 的 過 程, 以 建 構 整 體 品 質 關 係, 此 品 質 關 係 需 持 續 修 整 以 趨 向 預 期 效 果 3. 全 面 性 主 控 之 確 立 : 呈 現 能 全 面 性 主 控 個 別 品 質 要 素, 形 成 具 相 互 關 聯 的 整 體 品 質 關 係 7 4. 品 質 的 規 範 : 以 上 述 全 面 性 品 質 為 基 礎, 持 續 以 品 質 推 論 品 質 的 方 式 進 行 品 質 調 解 5. 實 驗 的 檢 討 : 從 上 述 所 發 展 的 全 面 性 品 質 關 係, 實 際 的 運 用 媒 材 來 實 驗 6. 整 體 品 質 : 作 品 的 完 成 表 示 達 成 整 體 品 質, 該 全 面 性 以 充 分 成 為 主 控 性, 未 來 的 評 價 也 可 能 產 生 修 正 的 結 論 本 研 究 從 最 初 的 外 在 影 子 到 內 在 陰 影 以 及 影 的 特 性, 嘗 試 建 構 內 在 陰 影 與 藝 術 的 關 係 接 著 進 行 實 質 調 解, 選 擇 建 立 破 壞 的 過 程, 以 建 構 整 體 品 質 關 係 在 心 理 學 的 探 究 中, 了 解 內 在 的 運 作 模 式, 也 同 時 探 尋 影 藝 術 的 獨 特 性 在 反 覆 實 驗 的 過 程 中, 以 期 能 建 立 個 人 的 獨 特 品 質 三 風 格 造 型 研 究 法 風 格 (Stle) 指 的 是 一 個 時 代 和 一 個 民 族 精 神 狀 態 的 表 現, 是 在 某 一 特 定 時 間 或 地 域 所 產 生 出 來, 深 具 獨 特 風 貌 的 藝 術 品 造 型 ( Modeling) 則 指 無 論 是 平 面 或 立 體, 藝 術 家 所 表 現 的 事 物, 是 如 何 被 知 覺, 無 論 是 可 見 或 不 可 見, 都 是 屬 於 知 覺 的 一 部 分 8 沃 劉 豐 榮 (1997) 幼 兒 藝 術 表 現 模 式 之 理 論 建 構 與 其 教 育 義 涵 之 研 究, 台 北 : 文 景, 頁 19 可 能 是 傳 統 或 目 前 既 有 的 藝 術 形 式 與 風 格, 也 可 能 發 展 出 新 的 形 式 或 風 格 例 如 一 顆 球, 我 們 雖 然 只 看 的 見 半 個 圓, 球 的 背 面 看 不 見, 但 我 們 仍 能 感 受 到 球 是 整 體 圓 的, 這 便 是 知 覺 5

19 夫 林 (Heinrich Wolfflin, ) 認 為 : 藝 術 是 建 基 於 二 種 源 頭, 一 種 是 文 化 特 質 (the cultural ethes), 另 一 種 是 將 視 覺 傳 統 (the visual tradition) 當 作 獨 立 現 象, 並 以 此 解 釋 其 風 格 的 變 遷 9 而 葉 朗 在 現 代 美 學 體 系 一 書 中 曾 指 出 : 造 型 風 格 乃 透 過 美 學 的 豐 富 內 涵 與 歷 史 意 義, 當 做 研 究 對 象, 最 後 透 過 不 同 的 解 釋 角 度 成 為 新 的 理 論 發 現, 進 而 獲 得 進 一 步 的 闡 明 10 因 此 不 同 的 風 格 造 型 的 形 成, 傳 達 了 藝 術 家 們 不 同 的 時 代 背 景 與 藝 術 風 格 在 不 同 的 風 格 中, 尋 找 相 同 的 概 念, 嘗 試 解 讀 與 理 解 作 品 潛 在 的 精 神 內 涵, 以 期 對 筆 者 在 創 作 研 究 中 能 有 更 多 元 的 刺 激 與 助 益, 並 融 合 於 創 作 實 踐 中 本 研 究 藉 由 相 關 的 文 獻 資 料, 將 相 關 的 藝 術 作 品 區 分 為 剪 影 投 影 倒 影 三 類, 即 使 藝 術 家 的 時 代 背 景 不 同, 但 在 不 同 的 風 格 中, 尋 找 相 同 的 概 念, 研 究 相 關 藝 術 作 品 的 特 性, 並 加 以 分 析 歸 納 出 本 文 論 述 觀 點 四 行 動 研 究 法 行 動 研 究 由 溫 勒 (Kurt Lewin) 首 先 創 用, 主 要 在 結 合 研 究 和 行 動, 研 究 者 即 行 動 者, 透 過 不 斷 的 反 省 思 考 再 計 畫 的 過 程, 進 而 解 決 問 題 藝 術 創 作 的 過 程, 就 像 是 創 作 者 的 行 動 研 究, 從 行 動 研 究 的 七 個 歷 程 11 : 發 現 問 題 界 定 與 分 析 問 題 研 擬 計 畫 蒐 集 資 料 批 判 與 修 正 試 行 與 考 驗 提 出 報 告, 完 成 創 作 的 思 考 與 論 述 本 研 究 也 藉 由 行 動 研 究 的 七 大 步 驟, 從 影 子 的 物 理 現 象, 到 內 在 的 對 比 問 題, 探 究 影 的 特 質 與 人 的 心 理 及 藝 術 風 格, 從 而 反 覆 實 驗 與 思 考 並 修 正, 研 擬 解 決 的 方 法, 透 過 實 踐 的 過 程, 反 省 思 考 創 作 的 內 涵 劉 思 量 (1992) 藝 術 心 理 學 - 藝 術 與 創 造, 台 北 : 藝 術 家, 頁 28 葉 朗 (1993) 現 代 美 學 體 系, 台 北 : 書 林, 頁 107 賈 馥 茗 楊 深 坑 (1988) 教 育 研 究 法 的 探 討 與 應 用, 台 北 : 師 大 書 苑 6

20 第 三 節 創 作 研 究 範 圍 與 限 制 藝 術 出 自 於 個 人 主 觀 感 受, 但 仍 能 溝 通 可 以 溝 通 表 示 即 使 藝 術 是 主 觀 的, 但 卻 非 任 意 的, 並 有 其 真 實 性 而 如 何 把 個 人 的 經 驗 容 納 到 獨 特 的 藝 術 表 現 中, 這 就 牽 涉 到 個 人 的 創 作 方 法 12 因 此 對 筆 者 而 言, 此 篇 創 作 論 述 主 要 是 個 人 的 創 作 理 念 的 相 關 研 究 範 圍, 僅 以 自 身 的 思 考 角 度 與 創 作 為 主 軸, 期 望 可 以 建 立 屬 於 自 我 的 創 作 精 神, 僅 將 本 研 究 的 範 圍 與 限 制 羅 列 如 下 說 明 一 研 究 範 圍 ( 一 ) 創 作 內 容 的 範 圍 從 光 與 影 的 物 理 現 象 出 發, 並 從 流 傳 下 來 的 傳 說 和 寓 言 中, 探 討 人 看 影 的 文 化 脈 絡, 接 著 再 從 心 理 學 的 角 度 研 究 陰 影 的 心 理 變 化 從 物 理 到 內 在 的 對 比 問 題, 探 究 影 的 特 質 與 心 理 建 構 的 藝 術 風 格 將 分 析 後 的 心 影 視 覺 化, 表 達 筆 者 的 理 念 ( 二 ) 創 作 形 式 的 範 圍 創 作 的 形 式 以 呈 現 影 在 視 覺 上 或 心 理 上 的 對 比 特 性 為 主, 試 圖 將 心 影 視 覺 化, 採 用 數 位 繪 圖 攝 影 與 裝 置 的 方 式, 以 傳 達 筆 者 心 中 所 感 ( 三 ) 創 作 媒 材 的 範 圍 輔 助 的 媒 材 包 括 : 投 射 燈 紙 板 凡 尼 斯 (varnish) 壓 克 力 顏 料 宣 紙 白 膠 及 其 他 所 需 的 媒 材 12 高 行 健 (2008) 論 創 作, 台 北 : 聯 經, 頁

21 二 研 究 限 制 光 投 射 下 會 產 生 影, 因 此 要 探 討 影 的 主 題, 絕 對 無 法 與 光 完 全 切 割 但 關 於 光 影 的 研 究, 已 經 有 很 多 詳 盡 的 文 獻 資 料 與 研 究 探 討, 再 加 上 筆 者 想 探 究 的 主 題, 並 非 物 理 現 象 的 光 影 變 化, 而 是 從 光 影 現 象 為 出 發 點, 更 深 一 層 去 探 索 人 們 發 現 影 子 之 後, 所 產 生 心 理 變 化 的 脈 絡 因 此 研 究 限 制 分 述 如 下 : ( 一 ) 創 作 論 述 內 容 的 限 制 1. 以 內 在 陰 影 的 對 比 為 主, 不 作 光 影 物 理 現 象 的 深 入 探 討 2. 心 理 學 以 榮 格 的 陰 影 原 型 為 主 要 探 討 內 涵, 不 擴 及 其 他 原 型 而 失 去 焦 點 3. 對 比 的 特 性 以 筆 者 觀 察 到 的 內 在 衝 突 為 主, 無 法 全 面 蓋 括 4. 藝 術 作 品 探 析 的 部 份, 僅 列 舉 對 筆 者 有 所 啟 發 的 作 品 為 主, 不 作 藝 術 史 中 光 影 變 化 的 探 討 ( 二 ) 創 作 形 式 的 限 制 藝 術 創 作 形 式 多 元, 傳 統 繪 畫 重 視 光 影, 也 探 討 光 影 的 變 化 在 畫 面 上 形 成 的 要 件 與 結 構 本 研 究 欲 嘗 試 有 別 於 傳 統 繪 畫 的 方 式, 不 同 系 列, 分 別 以 數 位 繪 圖 裝 置 與 攝 影 為 各 系 列 主 要 表 現 形 式, 亦 不 做 混 合 運 用 8

22 第 四 節 名 詞 釋 意 本 研 究 以 影 為 起 點, 從 光 影 變 化 的 物 理 現 象, 到 人 們 如 何 看 待 影 子, 接 著 探 究 人 們 內 心 的 陰 影, 以 及 心 理 陰 影 所 形 成 的 投 射 作 用 與 人 格 面 具 的 心 理 防 衛 機 轉 筆 者 以 影 shadow 光 影 陰 影 投 射 人 格 面 具 心 影 等 重 要 名 詞 加 以 解 釋 說 明, 提 供 初 步 的 認 知 與 理 解 一 影 ( Shadow) shadow 根 據 遠 東 英 漢 辭 典 及 教 育 部 重 編 國 語 辭 典 修 訂 本 的 解 釋, 大 致 分 為 兩 類, 一 為 日 常 生 活 中 常 見 物 理 現 象, 如 : 影 子 陰 暗 之 處 模 糊 的 物 影 贗 品 暮 色 遮 蔽 或 使 朦 朧 ; 二 則 為 心 靈 部 分, 如 : 陰 影 幻 象 預 兆 亡 靈 鬼 魂 心 中 的 鬱 結 等 多 數 探 討 內 在 心 靈 的 著 作, 皆 以 陰 影 暗 影 來 指 稱 心 理 的 內 在 衝 突 ; 而 少 部 分 著 作, 如 日 本 心 理 家 河 合 凖 雄 所 著 的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一 書, 則 以 影 子 稱 之 為 避 免 混 淆, 筆 者 論 述 時, 將 以 影 子 代 表 視 覺 的 光 影 現 象 ; 陰 影 代 表 心 靈 及 精 神 層 面, 以 做 區 隔 ; 唯 文 獻 原 文 引 用 部 分 以 譯 者 使 用 的 詞 語 為 主 此 外, 本 研 究 從 影 為 起 點, 延 伸 連 結 至 人 類 的 心 理 現 象 由 於 主 要 的 範 圍 是 心 中 的 影, 因 此 探 討 的 是 廣 義 的 呈 現 心 靈 的 影, 其 中 包 含 透 過 剪 影 投 影 或 倒 影 等 各 種 影 的 形 式 二 陰 影 原 型 ( Shadow archetypes) 陰 影 原 型 在 心 理 學 中 是 指 被 自 我 意 識 拒 絕 的 部 分, 它 會 被 自 我 摒 棄 一 般 而 言, 陰 影 具 有 不 道 德 或 是 不 名 譽 特 性, 包 含 個 人 本 性 中 9

23 反 社 會 習 俗 和 道 德 傳 統 的 特 質 關 於 陰 影 或 原 型 的 內 涵, 文 獻 探 討 的 章 節 裡 將 做 更 深 入 的 探 析 三 投 射 ( projection) 投 射 ( projection) 是 一 種 心 理 作 用 即 指 以 自 己 的 想 法 去 推 測 別 人 的 想 法, 並 猜 想 對 方 應 該 就 是 這 樣 想 的 陰 影 心 理 的 投 射, 就 如 同 將 自 己 性 格 慾 望 態 度 等 陰 暗 面 投 射 到 別 人 身 上, 斷 言 別 人 也 是 如 此 人 們 透 過 這 樣 的 心 理 投 射, 以 減 輕 內 咎 或 否 定 自 己 的 情 緒, 藉 以 維 護 自 己 的 尊 嚴 與 認 同 四 人 格 面 具 ( persona) 人 格 面 具 在 心 理 學 中 是 指 被 自 我 積 極 接 受 認 同 和 吸 納 的 內 容, 它 會 成 為 自 己 以 及 自 己 的 一 部 份 內 心 的 陰 影 驅 使 我 們 創 造 面 具, 創 造 一 張 給 世 人 看 的 臉, 好 讓 我 們 自 認 為 安 全 的 躲 藏 在 面 具 之 下 人 格 面 具 的 產 生, 用 來 掩 飾 我 們 最 不 喜 歡 自 己 的 部 份, 並 且 補 償 我 們 自 以 為 最 深 的 缺 陷 五 心 影 本 研 究 中 的 心 影 一 詞, 意 指 內 在 的 陰 影 與 衝 突 如 同 陽 光 與 陰 影 的 對 比 意 涵 : 有 時 想 迎 向 陽 光, 內 在 是 樂 觀 的 開 朗 的 善 良 的 活 躍 的 ; 有 時 卻 又 想 躲 在 陰 影 之 下, 內 在 是 是 悲 觀 的 內 斂 的 顧 影 自 憐 的 我 們 的 影 子 就 像 是 另 外 一 個 自 己, 彷 彿 是 內 在 陰 影 的 觀 照 人 們 就 是 這 樣 既 單 純 又 複 雜 既 自 私 又 慷 慨 既 積 極 又 被 動 善 念 與 歹 念 懷 疑 與 信 任 等, 我 們 在 心 理 各 式 對 比 的 矛 盾 與 衝 突 中, 接 納 真 實 的 自 我 10

24 第 二 章 心 影 - 從 物 理 到 心 理 影 子 的 形 成 中, 光 是 不 可 缺 的 要 素, 但 本 研 究 以 探 討 影 為 主 軸, 因 此 本 節 從 影 出 發, 先 概 略 的 探 討 光 與 影 物 理 現 象 的 交 互 變 化, 且 釐 清 視 覺 上 可 見 的 影 子, 以 及 心 靈 精 神 層 面 中, 不 可 見 的 陰 影 之 基 本 意 涵, 並 說 明 本 文 名 詞 的 使 用 方 式 接 著 從 影 子 的 傳 說 與 影 子 相 關 的 寓 言 中, 探 索 人 們 看 待 陰 影 的 態 度 從 視 覺 可 視 的 光 影 現 象, 轉 變 為 心 靈 層 面 的 衝 突 變 化 第 一 節 光 和 影 一 光 與 影 的 物 理 現 象 光 是 影 子 形 成 的 重 要 因 素, 光 線 能 夠 顯 露 出 物 體 所 有 的 物 理 特 質, 讓 人 們 辨 識 了 物 體 的 形 狀 輪 廓 與 質 地 等 光 有 兩 種 基 本 來 源, 一 種 為 自 然 光, 如 : 太 陽 光 月 光 ; 另 一 種 則 為 人 造 光, 如 : 電 燈 蠟 燭 等 當 物 體 受 到 照 明 時, 光 線 無 法 照 射 到 的 部 份, 就 會 出 現 影 子 所 產 生 的 影 子 中, 在 物 體 本 身 所 形 成 的 影 子 稱 為 實 影, 而 物 體 的 影 子 在 投 射 至 其 他 平 面 周 圍 所 形 成 的 影 子, 則 稱 為 投 影 13 投 射 出 來 的 影 子, 通 常 受 到 光 源 位 置 光 源 種 類 以 及 觀 察 者 角 度 三 種 因 素 的 影 響, 所 以 影 子 的 形 狀 有 無 限 的 變 化 13 周 于 棟 (2008) 光 與 影 的 技 法, 台 北 : 國 家, 頁

25 二 影 子 的 份 量 光 的 照 射 角 度 強 弱 以 及 性 質, 影 響 影 子 在 物 體 面 積 上 的 呈 現 的 份 量 不 同 的 份 量, 讓 藝 術 家 或 觀 賞 者 的 心 理 產 生 不 同 的 感 受 正 面 光 照 ( 圖 左 ) 時, 陰 影 藏 在 物 體 後 方, 因 此 立 體 感 不 強, 而 空 間 深 度 較 弱, 物 體 藉 由 自 身 的 顏 色 來 突 顯 當 光 源 改 為 側 前 方 45 度 角 光 照 ( 圖 中 ) 時, 能 展 現 物 體 絕 佳 的 立 體 及 深 度 感, 這 種 方 式 常 用 來 展 現 物 體 的 形 狀 外 觀 及 面 貌 當 光 源 來 自 側 面, 物 體 的 另 一 側 形 成 陰 影 ( 圖 右 ), 此 種 光 照 仍 能 呈 現 物 體 的 立 體 與 深 度 感, 但 大 範 圍 的 陰 影 面 積, 給 予 人 較 深 層 陰 鬱 的 感 受 圖 不 同 的 光 照 與 影 子 份 量 呈 現 不 同 的 感 受 ( 圖 片 取 自 : 曾 文 中 譯 (1997)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頁 24 ) 除 了 正 面 側 面 光 源 之 外, 還 有 背 光 以 及 上 方 與 下 方 的 基 本 光 源 物 體 背 對 光 源, 又 可 稱 為 逆 光 ( 圖 左 ), 逆 光 下 可 以 強 調 物 體 的 外 圍 輪 廓, 但 正 面 的 細 部 也 因 為 光 源 不 足 的 關 係, 顯 得 較 為 模 糊, 逆 光 給 人 神 聖 和 戲 劇 化 的 感 受 上 方 照 明 ( 圖 中 ) 這 種 方 式 會 形 成 的 實 影 較 長, 可 增 加 立 體 感 但 五 觀 較 模 糊, 給 人 被 受 注 視 的 感 覺 14 而 下 方 照 明 則 會 產 生 向 上 延 伸 的 陰 影, 產 生 虛 幻 想 像 的 立 體 感, 同 時 14 曾 文 中 譯 (1997) Parramon's Editorial Team 著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台 北 : 三 民, 頁

26 也 產 生 陰 森 戲 劇 化 的 感 受 圖 背 光 上 光 照 或 下 光 照 產 生 的 影 子 顯 得 戲 劇 化 ( 圖 片 取 自 : 曾 文 中 譯 (1997)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頁 25 ) 三 影 子 的 透 視 人 們 從 不 同 的 角 度 觀 看 物 體 對 象 時, 可 以 發 現 影 子 受 到 透 視 的 影 響, 一 般 稱 為 影 子 透 視 (perspective of shadow) 關 於 影 子 透 視 的 原 理, 在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一 書 中 由 詳 盡 的 理 學 分 析 15 簡 單 的 說, 自 然 光 下 的 影 子 透 視, 是 呈 現 平 行 擴 散 的, 因 為 遙 遠 距 離 使 太 陽 光 幾 乎 不 具 任 何 輻 射 的 特 性, 因 此 當 我 們 站 在 較 高 的 位 置 觀 看 物 體 時 ( 圖 2-1-3), 就 會 發 現 它 的 影 子 相 互 平 行 圖 自 然 光 下 的 影 子 透 視 是 呈 平 行 擴 散 的 ( 圖 片 取 自 : 曾 文 中 譯 (1997)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頁 57 ) 15 曾 文 中 譯 (1997) Parramon's Editorial Team 著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台 北 : 三 民, 頁

27 人 造 光 不 同 於 自 然 光, 由 於 輻 射 方 式 直 線 前 進 的 關 係 ( 圖 2-1-4), 所 呈 現 的 影 子 複 雜 許 多 在 呈 輻 射 方 式 擴 散 的 人 照 光 源 下, 若 想 呈 現 物 體 的 陰 影 透 視, 就 需 要 透 過 仔 細 的 觀 察 創 作 陰 影 時, 若 無 實 物 可 觀 看, 而 需 想 像 呈 現 其 陰 影 時, 則 可 透 過 許 多 的 輔 助 線 來 完 成 精 確 的 陰 影 形 狀 而 輻 射 擴 散 的 人 造 光 源, 也 可 透 過 阻 擋 光 線 的 遮 罩 來 控 制 光 源 的 方 向 與 強 度, 已 達 成 所 需 求 的 陰 影 效 果 圖 人 造 光 下 的 影 子 透 視 則 是 呈 現 輻 射 狀 ( 圖 片 取 自 : 曾 文 中 譯 (1997) 光 與 影 的 秘 密, 頁 60 ) 四 小 結 有 光 就 有 影, 了 解 影 子 產 生 的 基 本 結 構, 從 而 探 索 其 內 在 意 涵 影 子 在 日 常 生 活 意 指, 光 照 射 到 不 透 明 或 半 透 明 物 體 時, 由 於 光 的 直 進 性 及 物 體 吸 收 光 能 量 所 產 生 的 明 暗 對 比, 在 物 體 的 另 一 方 產 生 具 有 物 體 輪 廓 的 陰 暗 形 象 16, 這 是 物 理 現 象 的 定 義 影 隨 形 而 來, 它 的 存 在 介 於 有 無 和 虛 實 之 間 影 子 摧 毀 了 物 性 之 硬 殼, 在 形 象 上 超 越 現 實, 呼 喚 神 秘, 透 過 它, 我 們 可 以 16 高 秀 蓮 (2003) 影 子 的 雙 刃 性, 高 雄 : 復 文, 頁 10 14

28 窺 見 真 實 與 虛 幻 兩 界 17 由 此 可 知, 人 們 從 物 體 的 背 光 面, 觀 察 真 實 世 界 的 影 子 ; 也 從 心 靈 深 處, 覺 察 心 中 無 法 消 除 的 陰 影 因 此 筆 者 接 著 將 以 人 看 影 的 角 度, 探 尋 影 子 對 心 理 產 生 的 影 響 第 二 節 人 看 影 一 從 生 活 看 影 子 陽 光 下 活 動 的 時 候, 月 光 下 散 步 的 時 候, 回 頭 看 過 身 後 嗎? 無 論 是 光 源 強 烈 或 是 昏 黃 微 弱, 有 光 必 有 影 的 存 在 無 論 是 自 然 光 源 ( 圖 右 ) 或 是 人 造 光 源 ( 圖 左 ), 與 我 們 分 不 開 的 影 子, 時 大 時 小 或 深 或 淺, 想 來 奇 妙 ; 身 後 的 影 子 從 小 伴 隨 著 我 們 長 大, 即 便 是 獨 自 一 個 人 的 當 下, 也 都 有 它, 相 伴 左 右 圖 無 論 人 造 或 自 然 光 源, 生 活 中 的 影 子 無 處 不 在 ( 攝 影 者 : 黃 咨 樺,2010) 中 國 的 文 化 中 有 不 少 關 於 影 的 習 俗 在 七 夕 時 節, 明 清 之 後 流 行 丟 巧 針 的 遊 戲, 也 跟 影 子 有 關 18, 在 盛 滿 水 的 碗 中 丟 入 平 時 所 用 吳 怡 萱 (2009) 尋 找 心 靈 的 角 落 - 吳 怡 萱 圖 畫 書 插 畫 創 作 論 述 ( 碩 士 論 文 ), 頁 30 農 曆 七 月 七 日 上 午, 拿 一 碗 水 曝 曬 在 太 陽 下, 不 久 會 有 層 膜, 之 後 將 繡 花 針 投 入, 針 便 會 浮 15

29 的 繡 花 針, 杯 底 的 針 影 若 成 雲 物 花 朵 鳥 獸, 便 表 示 拋 針 之 人 得 以 成 為 巧 婦 的 庇 祐 而 在 喪 禮 時, 當 收 歛 死 者 要 蓋 棺 的 時 候, 除 了 死 者 最 近 的 親 屬 外, 其 他 人 都 須 退 後 幾 步, 甚 至 退 到 別 的 房 間 因 為 如 果 人 的 影 子 被 關 進 棺 材, 健 康 將 受 到 危 害, 當 要 將 棺 材 放 進 墓 穴 時, 追 悼 者 也 會 保 持 距 離 避 免 自 己 的 身 影 落 進 墓 穴 而 傷 害 了 身 體 19 二 從 傳 說 看 影 子 人 們 看 影 子, 並 不 只 是 單 純 的 把 它 看 成 光 影 投 射 的 物 理 現 象 ; 從 各 地 原 始 民 族 的 古 老 傳 說 中, 可 以 探 知 人 們 對 影 子 產 生 的 好 奇 和 懼 怕, 並 隨 著 文 化 風 俗 的 洗 禮 與 傳 承, 流 傳 演 變 至 今 英 國 的 社 會 人 類 學 家 弗 雷 澤 (James George Frazer, ) 對 原 始 民 族 的 巫 術 與 宗 教 有 深 入 的 研 究, 其 著 作 金 枝 ( The golden bough) 20 一 書 中 提 及, 遠 古 時 期 開 始, 人 們 就 將 影 子 當 作 自 己 的 靈 魂 或 是 生 命 重 要 部 分 來 看 待 ; 如 果 踩 了 它 打 了 它, 就 如 同 真 實 發 生 在 身 上 一 樣, 使 人 們 感 受 到 傷 害, 因 此, 隨 意 對 待 影 子 也 是 產 生 危 險 的 根 源 書 中 提 及 許 多 影 子 同 靈 魂 的 傳 說, 筆 者 將 其 以 非 洲 歐 美 亞 洲 三 大 區 塊 分 類 敘 述, 將 更 為 清 晰 在 非 洲, 人 們 相 信 若 影 子 從 本 人 脫 離 時, 那 人 便 死 亡 ; 曼 巴 拉 族 ( Bambara) 更 認 為 魂 魄 和 影 子 是 兩 個 重 要 的 精 神 元 素, 魂 魄 代 表 氣 息 呼 吸, 在 人 的 睡 眠 中 遊 走 漫 步 ; 影 子 是 和 自 己 不 可 分 離 的 手 足 歐 洲 文 化 發 源 地 之 一 的 希 臘, 則 有 影 子 代 替 人 成 為 祭 品 的 習 俗, 有 人 相 信 靈 魂 在 影 子 裡, 也 有 人 相 信 靈 魂 在 倒 影 或 鏡 子 的 映 影 中 而 加 在 上 面 如 果 這 時 看 到 水 底 的 針 影 成 雲 物 花 朵 鳥 獸 的 影 子 或 細 直 如 針 的, 便 是 乞 得 巧 ; 但 是 如 果 水 底 針 影 像 槌 子 般 粗 或 彎 曲 不 成 形 的, 就 表 示 丟 針 的 婦 女 是 個 拙 婦 19 羅 珮 甄 (2000) 河 合 隼 雄 著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台 北 : 揚 智 文 化 20 金 枝 譯 本 上 下 兩 冊, 弗 雷 澤 對 原 始 民 族 的 深 入 研 究, 在 高 秀 蓮 影 子 的 雙 刃 性 河 合 隼 雄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等, 許 多 影 子 相 關 重 要 著 作 皆 見 引 用 16

30 拿 大 的 班 克 斯 島 (Banks Island), 有 些 形 體 特 長 的 石 頭, 土 人 們 取 名 吃 魂 石, 據 說 鬼 魅 住 在 石 頭 中, 如 果 人 影 落 在 長 石 上, 靈 魂 便 會 被 鬼 魅 捉 去, 因 此 喪 命 在 亞 洲, 印 度 宗 教 家 商 羯 羅 21 ( Samkara, ) 在 尼 泊 爾 ( Birganj) 旅 行 期 間, 與 當 地 的 大 喇 嘛 意 見 分 歧 商 羯 羅 為 了 證 實 自 己 具 有 超 自 然 的 法 力, 便 縱 身 飛 向 天 空, 大 喇 嘛 看 見 了 他 的 影 子 在 地 上 晃 動, 於 是 抽 刀 出 來 砍 中 影 子, 商 羯 羅 立 即 從 空 中 跌 落, 摔 斷 了 頭 頸 緬 甸 的 安 德 曼 島 (Andaman Island) 上 居 民, 認 為 鏡 中 的 映 像 才 是 自 己 的 靈 魂 日 本 也 有 影 子 被 吸 進 水 中, 會 遭 遇 不 測 的 傳 說 ; 甚 至 死 者 和 幽 靈 是 沒 有 影 子 這 樣 的 說 法, 也 已 經 普 遍 流 傳 於 各 地 22 透 過 影 子 相 關 的 傳 說, 我 們 發 現 影 子 不 只 是 光 影 現 象, 更 被 人 們 當 成 自 己 的 靈 魂 或 另 一 個 我 般 重 要 看 待, 延 伸 影 響 了 心 靈 層 面 對 人 們 來 說, 人 和 影 的 關 係, 就 如 同 身 體 和 心 有 形 與 無 形 虛 實 黑 白 般, 相 互 對 應, 相 依 相 生 三 從 寓 言 看 影 子 許 多 關 於 影 子 的 寓 言 中, 筆 者 選 擇 具 代 表 性 的 哲 學 西 方 與 東 方 寓 言 各 一, 來 探 討 人 們 將 有 形 的 影 子 化 為 無 形 的 心 影 之 端 倪 ( 一 ) 柏 拉 圖 的 洞 穴 寓 言 在 理 想 國 (The Republic) 第 七 卷 當 中, 柏 拉 圖 (Plato) 曾 經 以 洞 穴 的 比 喻 來 描 述 人 類 知 識 的 本 質 他 秉 持 一 貫 的 想 像 式 對 話, 透 過 蘇 格 拉 底 (Socrates) 和 格 勞 孔 (Glaucon) 的 對 話, 傳 達 他 的 思 想 商 羯 羅 是 印 度 中 世 紀 吠 檀 多 哲 學 的 集 大 成 者 汪 培 基 (1991) James George Frazer 著 金 枝, 台 北 : 桂 冠 17

31 洞 穴 寓 言 (allegory of the cave) 描 繪 著 洞 穴 中 的 囚 徒, 被 鎖 成 排, 背 對 著 洞 穴 的 出 口, 甚 至 無 法 轉 動 頭, 目 光 離 不 開 洞 穴 牆 上 的 影 子 這 些 影 子 不 是 真 實 物 體 的 影 像, 也 並 非 太 陽 光 把 它 們 投 射 到 牆 上 的, 因 為 陽 光 不 能 照 進 洞 穴 影 子 的 產 生, 是 因 為 囚 徒 們 的 背 後 有 一 堆 火, 一 些 人 舉 著 真 實 的 事 物 模 型 來 回 的 走 著 囚 徒 看 到 這 些 物 體 被 光 投 射 在 牆 上 晃 動 的 影 子, 就 認 為 自 己 看 見 真 實 的 東 西 少 數 被 鬆 綁 的 囚 徒, 首 先 看 到 了 原 本 在 身 後 的 那 一 堆 火, 發 現 了 牆 上 的 晃 影 並 非 真 實 的 事 物, 開 始 能 分 辨 出 真 實 物 體 與 壁 上 影 子 的 不 同, 接 著 走 出 洞 口, 看 到 了 外 面 陽 光 照 耀 的 世 界 學 習 探 索 哲 學 與 自 我, 成 為 了 走 出 洞 口 的 過 程 到 了 外 面 世 界, 這 些 新 手 先 藉 由 看 人 和 其 他 事 物 的 影 子 及 映 象, 來 熟 悉 與 洞 內 截 然 不 同 的 牆 上 光 影, 他 看 到 了 真 實 世 界 的 情 形, 隨 物 體 的 本 身 連 接 到 光, 最 後 看 到 一 切 光 的 源 頭, 看 到 太 陽 的 光 芒 與 陽 光 所 形 成 的 陰 影 23 當 他 們 走 回 洞 穴 中, 試 圖 解 釋 他 們 在 外 頭 所 看 到 的 真 實 世 界, 以 解 除 洞 內 的 囚 犯 的 荒 唐 認 知 時, 則 遭 到 責 罵 和 嘲 笑 這 個 古 老 寓 言 有 多 重 象 徵 與 意 喻, 對 柏 拉 圖 而 言, 現 實 世 界 只 是 觀 念 的 投 影, 感 官 中 感 覺 到 的 現 實 事 物, 或 許 都 是 那 火 光 映 照 在 壁 上 搖 晃 的 影 子, 只 是 真 實 的 摹 本 我 們 身 處 在 資 訊 爆 炸 的 時 代, 每 天 接 收 著 各 式 繁 複 多 重 又 無 可 考 證 的 訊 息, 在 這 樣 的 世 界 中, 人 們 感 官 被 受 蒙 蔽, 我 們 也 許 如 同 洞 穴 中, 多 數 渾 然 不 覺 不 以 為 意 者, 但 也 可 能 是 其 中 一 位 掙 脫 鎖 鏈 走 出 洞 穴 的 人 如 何 確 認 自 己 認 知 的 真 實 是 確 切 的 真 實? 幻 影? 或 是 心 裡 事 物 的 投 射? 即 使 光 線 更 明 亮, 讓 我 們 看 的 更 清 楚, 清 晰 的 影 子 終 究 是 只 是 影 子 柏 拉 圖 藉 由 洞 穴 寓 言, 告 訴 人 們 在 感 官 物 質 的 世 界 之 外, 還 有 一 個 更 深 入 的 心 靈 精 神 世 界 等 待 我 們 去 探 索 與 覺 察 23 朱 清 華 譯 (2010) Nickolas Pappas 著 柏 拉 圖 與 理 想 國, 台 北 : 五 南, 頁

32 ( 二 ) 安 徒 生 影 子 童 話 河 合 隼 雄 在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探 討 影 子 的 著 作 中, 提 到 安 徒 生 (Andersen, ) 的 影 子 (Shadow) 童 話 24, 也 富 含 影 子 與 人 之 間 的 微 妙 變 化 筆 者 回 到 原 著 安 徒 生 童 話 全 集 ( Andersen s fairy tale) 觀 看, 更 能 感 受 到 故 事 中 影 子 試 圖 取 代 主 人 強 烈 的 衝 擊 和 張 力 故 事 的 主 角, 是 居 住 在 寒 帶 而 到 熱 帶 旅 行 的 學 者, 前 兩 段 描 述 學 者 初 到 新 環 境 的 驚 喜 與 新 奇 特 別 引 起 他 注 意 的, 是 租 屋 對 面 的 房 子 ; 露 台 上 美 麗 的 花 朵, 說 明 房 子 裡 是 有 人 居 住 的, 可 是 學 者 卻 從 來 不 曾 看 過 房 子 的 主 人 出 現 一 天 夜 裡, 學 者 坐 在 露 檯 上, 房 間 的 燈 很 亮, 於 是 影 子 落 到 對 面 的 陽 台 上, 對 面 陽 台 的 門 半 敞 著, 於 是 學 者 開 玩 笑 說 : 我 的 影 子 啊! 如 果 你 聰 明 的 話, 就 走 進 對 面 陽 台 的 門, 看 看 裡 面 的 情 景 再 回 來 告 訴 我 吧! 拜 託 你 這 就 走 進 去 好 不 好? 學 者 點 點 頭, 影 子 也 向 他 點 點 頭 接 著 學 者 站 起 來, 面 對 陽 台 的 影 子 也 站 起 來 ; 學 者 轉 身, 25 影 子 也 轉 身 ; 如 果 這 時 候 有 人 在 看, 他 們 就 會 看 到 影 子 一 直 走 進 對 面 陽 台 上 那 扇 半 開 著 的 門, 就 像 學 者 走 進 自 己 的 房 間, 放 下 門 簾 26 當 學 者 將 影 子 當 做 真 實 的 個 體 對 待, 影 子 已 不 是 單 純 的 被 擬 人, 而 是 真 的 成 為 了 獨 立 個 體 從 點 頭 起 立 等 相 同 的 動 作, 到 轉 身 走 入 室 內 的 轉 折 點, 開 啟 了 學 者 和 影 子 一 個 向 左 一 個 向 右 的 不 同 人 生 羅 珮 甄 譯 (2000) 河 合 隼 雄 著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台 北 : 揚 智 文 化, 頁 影 子 原 本 只 是 光 打 到 學 者 身 上 所 產 生 的 陰 暗 部 分, 但 從 影 子 一 直 走 進 對 面 陽 台 上 那 扇 半 開 著 的 門 此 句 開 始, 影 子 已 脫 離 學 者, 成 為 獨 立 個 體 任 溶 溶 譯 (2005) Andersen 著 安 徒 生 童 話 全 集, 台 北 : 臺 灣 麥 克, 頁 42 19

33 後 來 學 者 發 現 自 己 的 影 子 不 見, 他 非 常 苦 惱, 安 徒 生 這 樣 寫 道 : 他 苦 惱 不 是 因 為 他 的 影 子 不 見 了, 而 是 因 為 他 知 道 一 個 故 事, 是 講 一 個 人 沒 有 了 影 子 在 他 的 國 家, 這 個 故 事 人 盡 皆 知 ; 等 到 他 回 去 說 了 自 己 的 親 身 遭 遇, 大 家 只 會 說 他 抄 那 個 故 事 ; 他 可 不 希 望 別 人 這 麼 說 他 27 一 個 喪 失 自 己 影 子 的 人, 先 擔 心 的 不 是 自 己 喪 失 影 子 的 與 眾 不 同, 所 引 發 的 異 樣 眼 光 ; 也 不 是 擔 心 影 子 究 竟 為 何 消 失? 如 何 找 回? 比 起 失 去 影 子 這 件 事, 失 去 名 聲 更 令 學 者 重 視 或 許 失 去 影 子 對 學 者 來 說, 只 是 生 了 某 種 難 醫 治 的 病 而 已 ; 但 失 去 名 聲 卻 如 同 失 去 生 命 般 嚴 重 安 徒 生 在 此 段 對 人 性 的 描 寫, 將 榮 格 (Carl Gustav Jung, ) 的 人 格 面 具 28 情 結, 發 揮 的 淋 漓 盡 致 故 事 持 續 發 展, 隨 著 時 間 的 過 去, 學 者 的 新 影 子 從 腳 底 下 長 出, 他 帶 著 新 影 子 回 到 了 北 方 的 家 鄉 許 多 許 多 年 過 去, 一 天, 有 個 穿 著 講 究 的 紳 士 造 訪, 開 口 便 說 : 不 認 得 舊 影 子 了 嗎? 學 者 驚 喜 的 如 同 見 到 了 老 朋 友 說 : 我 永 遠 想 不 到 舊 影 子 會 變 成 一 個 人 影 子 29 說 : 這 是 很 不 尋 常, 不 過 您 本 身 就 是 一 位 不 尋 常 的 人, 從 您 小 時 候 學 步 起 我 就 跟 著 您 的 腳 步 走 等 到 您 覺 得 我 已 經 有 足 夠 的 歷 練, 相 信 我 可 以 單 獨 生 活 了, 您 放 我 走, 如 今 我 正 處 在 飛 黃 騰 達 的 頂 峰 30 影 子 的 話 說 明 了 他 從 學 者 身 上 學 習, 經 驗 足 夠 後 脫 離 學 者 成 為 了 自 己, 所 以 影 子 對 學 者 心 存 感 激, 也 因 此 一 五 一 十 的 分 享 任 溶 溶 譯 (2005) Andersen 著 安 徒 生 童 話 全 集, 台 北 : 臺 灣 麥 克, 頁 42 人 格 面 具 的 意 涵, 請 參 照 下 一 段 說 明 或 名 詞 解 釋 這 裡 的 影 子 已 屬 於 重 生 的 個 體, 而 非 附 屬 於 學 者 身 上 的 光 影 任 溶 溶 譯 (2005) Andersen 著 安 徒 生 童 話 全 集, 台 北 : 臺 灣 麥 克, 頁 43 20

34 他 們 分 開 後 他 蛻 變 成 人 的 過 程 影 子 雖 然 成 為 了 人, 但 心 底 還 是 有 抹 不 去 的 自 卑 陰 影, 於 是 他 叮 嚀 學 者, 絕 對 不 可 透 露 他 曾 是 影 子 的 過 去 說 完 便 回 到 了 南 方 又 許 多 許 多 年 過 去, 影 子 再 度 出 現 在 學 者 面 前, 影 子 越 發 富 有, 學 者 更 不 得 志 影 子 力 邀 學 者 一 同 去 旅 行, 費 用 全 由 影 子 支 付, 唯 一 的 條 件 是 旅 行 的 過 程 中 學 者 需 要 當 影 子 的 影 子, 學 者 當 然 不 答 應 一 天 天 過 去, 學 者 所 寫 的 真 善 美 論 述 對 人 們 來 說 猶 如 牛 吃 牡 丹, 學 者 傷 心 煩 惱 這 世 界 亂 了, 這 時 影 子 再 度 重 提 旅 行 邀 約, 此 時 窮 困 潦 倒 的 學 者 便 答 應 了 旅 行 途 中 的 言 談 可 發 現, 影 子 對 學 者 的 感 激 已 不 存 在, 而 且 總 是 隨 時 注 意 太 陽 的 方 位 讓 他 看 起 來 不 是 影 子, 而 是 主 人 最 後 他 們 來 到 了 礦 泉 休 養 所, 遇 見 了 美 麗 的 但 眼 尖 的 公 主, 公 主 馬 上 發 現 了 影 子 他 並 沒 有 影 子, 詢 問 之 下 影 子 回 答 : 我 並 非 沒 有 影 子, 相 反 的, 我 正 好 有 一 個 不 尋 常 的 影 子, 我 讓 他 打 扮 的 像 人, 不 僅 如 此, 我 還 給 了 他 自 己 的 影 子, 這 很 花 錢, 不 過 我 喜 歡 我 的 東 西 與 眾 不 同 公 主 愛 上 了 影 子, 但 想 到 日 後 需 要 接 管 國 家, 她 希 望 他 有 扎 實 的 學 問, 於 是 出 了 非 常 困 難 的 問 題 考 他, 影 子 回 答 : 這 樣 簡 單 的 問 題, 連 我 的 影 子 都 回 答 的 出 來, 不 信 你 去 問 他 學 者 聰 明 的 對 答 如 流, 公 主 認 定 擁 有 這 樣 聰 明 影 子 的 主 人 必 定 是 更 了 不 起 的 人, 於 是 影 子 和 公 主 很 快 的 訂 婚 了 影 子 要 求 學 者 繼 續 當 他 的 影 子, 學 者 認 為 這 一 切 太 荒 唐, 決 定 揭 發 一 切 沒 想 到 影 子 先 發 制 人, 發 抖 的 告 訴 公 主 : 我 的 影 子 ( 學 者 ) 瘋 了, 他 以 為 他 是 一 個 真 正 的 人, 而 我 是 他 的 影 子 太 可 怕 了 公 主 叫 道 : 把 他 關 起 來 好 嗎? 喔, 是 的, 我 怕 他 再 也 好 不 了 了 公 主 說 : 把 他 從 脆 弱 中 解 脫 出 來 的 確 是 件 好 事, 也 許 殺 掉 他 會 是 上 策 影 子 說 : 這 樣 太 嚴 厲 了, 他 曾 經 是 一 個 21

35 忠 實 的 僕 人 你 真 是 一 個 高 尚 的 人 公 主 說, 並 向 他 鞠 躬 31 故 事 至 此, 學 者 的 性 命 去 留, 已 經 沒 有 任 何 轉 圜 的 餘 地 了, 影 子 看 似 在 幫 學 者 說 話, 其 實 為 了 不 讓 秘 密 被 揭 露, 他 用 了 以 退 為 進 的 方 式, 不 但 讓 公 主 認 為 他 人 格 高 尚, 也 同 時 達 到 他 永 除 後 患 的 目 的, 公 主 從 原 本 提 議 的 關 他 便 成 殺 他, 都 是 因 為 影 子 的 一 句 怕 他 好 不 了 和 曾 經 忠 誠, 可 怕 的 影 子 已 焠 鍊 成 人, 故 事 結 束 在 砲 聲 隆 隆 的 婚 禮 中, 所 有 的 歡 慶 聲 音 學 者 都 聽 不 見, 因 為 他 已 經 被 處 死 了 安 徒 生 故 事 的 影 子 象 徵 著 幻 想 與 欲 求, 從 學 者 想 要 窺 見 自 己 原 本 無 法 探 究 的 世 界 開 始, 影 子 就 隨 著 這 樣 的 思 想 不 斷 的 延 伸 追 求, 去 實 現 幻 想 和 欲 望, 在 過 程 中, 他 不 斷 的 社 會 化 世 俗 化, 金 錢 名 譽 地 位, 在 影 子 認 為 自 己 不 斷 的 向 上 提 升 的 同 時, 早 已 忘 了 學 者, 就 好 比 追 求 慾 望 而 忘 了 原 來 自 己 的 初 衷 存 在 主 義 之 父 齊 克 果 (Kierkegaard, ) 曾 提 到 : 人 生 的 三 種 絕 望 不 外 乎 不 知 有 自 我 不 想 成 自 我 不 能 成 自 我 從 陰 影 的 寓 意, 回 到 探 索 自 我 的 本 質, 從 而 察 覺 並 面 對 內 在 核 心 的 亂 象, 如 榮 格 所 說 : 人 無 法 憑 著 對 偉 大 形 象 的 空 想 而 獲 得 啟 迪, 除 非 他 願 意 對 自 己 的 陰 暗 面 有 所 察 覺 陰 影 情 結 是 毒 還 是 藥? 端 看 自 我 面 對 的 深 度 與 體 悟 ( 三 ) 莊 子 與 影 子 32 莊 子 ( 前 ) 的 齊 物 論 第 二 中, 有 一 篇 影 子 和 罔 兩 之 間 的 對 話 : 任 溶 溶 譯 (2005) Andersen 著 安 徒 生 童 話 全 集, 台 北 : 臺 灣 麥 克, 頁 49 罔 兩 即 為 影 子 的 影 子 22

36 罔 兩 問 景 曰 : 曩 子 行, 今 子 止 ; 曩 子 坐, 今 子 起 何 其 無 特 操 與? 景 曰 : 吾 有 待 而 然 者 邪? 吾 所 待 又 有 待 而 然 者 邪? 吾 待 蛇 蚹 蜩 翼 邪? 惡 識 所 以 然? 惡 識 所 以 不 然? 33 影 子 的 影 子 問 影 子 為 何 一 下 子 走 一 下 子 停, 一 會 兒 坐 下 一 會 兒 又 站 起 來, 這 到 底 是 怎 麼 回 事? 難 道 無 法 控 制 自 己 嗎? 而 影 子 則 回 答, 一 切 都 是 因 為 依 附 著 主 人 才 這 樣 子 的, 不 過 主 人 又 有 他 所 依 附 的 東 西 就 如 同 蛇 要 依 靠 鱗 片 才 能 爬 行, 昆 蟲 要 依 靠 翅 膀 才 能 飛 ; 如 果 蛇 和 昆 蟲 死 了, 那 麼 鱗 片 和 翅 膀 也 無 法 自 己 爬 自 己 飛 了, 這 是 一 種 互 相 依 附 的 關 係 ; 不 過 到 底 是 誰 依 附 誰 是 很 難 界 定 的 由 莊 子 的 概 念 可 知, 萬 物 原 本 就 是 要 相 互 依 附 才 能 存 在, 明 亮 的 光 線 有 陰 暗 的 影 子 相 依 附 身 體 感 官 的 感 受 與 心 靈 的 精 神 價 值 相 依 附 虛 與 實 善 與 惡 得 與 失 付 出 的 痛 苦 與 收 穫 的 喜 悅 相 依 附, 莊 子 認 為 這 即 是 自 然 之 道, 沒 有 固 定 的 君 或 臣, 也 沒 有 永 遠 的 主 或 客 這 互 相 依 附 的 關 係 當 中, 有 心 去 依 附 或 是 刻 意 不 依 附, 這 都 違 背 自 然, 若 能 夠 依 而 不 依 或 依 無 所 依 是 莊 子 思 想 的 中 心 精 神, 順 應 自 然, 才 能 安 心 自 在 四 小 結 人 們 觀 察 身 旁 朝 夕 相 處 的 影 子, 進 而 從 傳 說 和 寓 言 故 事 中 探 尋 影 子 與 心 理 連 結 的 脈 絡, 進 而 將 影 子 當 作 自 己 的 靈 魂 或 是 生 命 重 要 部 分 來 看 待 影 子 是 朋 友 是 手 足 是 朝 夕 相 處 的 自 己 柏 拉 圖 的 洞 穴 寓 言 認 為 影 子 是 真 實 的 摹 本, 在 感 官 物 質 的 世 界 之 外, 還 有 一 個 更 深 入 的 心 靈 精 神 世 界 等 待 我 們 去 探 索 與 覺 察 安 徒 生 的 影 子 童 話, 把 影 子 象 徵 為 自 己 的 幻 想 與 欲 求, 最 後 卻 被 自 己 的 欲 望 貪 念 遐 想 等, 這 些 內 在 核 心 的 亂 象 所 殺 害 而 莊 子 則 藉 由 影 子 與 罔 兩 33 牟 宗 三 (1999) 莊 子 齊 物 論 義 理 演 析, 台 北 : 書 林 23

37 來 闡 述 萬 物 相 依 相 生, 卻 無 永 遠 的 主 客 之 分, 能 夠 依 而 不 依 或 依 無 所 依, 順 應 自 然 之 道, 便 能 安 心 自 在 的 道 理 接 著, 筆 者 將 以 純 粹 的 心 理 陰 影 角 度, 探 尋 人 與 內 在 心 理 陰 影 的 關 係 第 三 節 心 與 影 一 榮 格 的 陰 影 原 型 人 們 在 生 活 中 表 現 出 來 的 樣 貌, 與 外 在 世 界 的 關 係, 很 大 一 部 分 是 自 己 內 在 心 靈 的 顯 現 精 神 分 析 學 派 之 父 佛 洛 伊 德 (Sigmund Freud, ) 曾 以 圖 解 的 方 式, 說 明 最 底 層 是 無 意 識 (unconscious), 無 意 識 之 上 有 一 層 曖 昧 地 帶 則 稱 為 潛 意 識 (subconscious), 最 上 面 那 層 才 是 顯 意 識 (consciousness) 也 就 是 我 們 所 稱 的 意 識 關 於 意 識 前 意 識 與 無 意 識 的 定 義, 筆 者 認 為 楊 照 在 解 析 夢 的 解 析 一 書 中 說 明 的 最 為 清 楚 楊 照 認 為 佛 洛 伊 德 所 謂 最 上 層 的 意 識, 是 我 們 日 常 醒 著 的 時 候 所 思 考 所 理 解 的, 基 本 上 是 文 明 的 乾 淨 的 意 識 世 界 ; 文 明 乾 淨 的 意 識 世 界 所 容 不 下 的 東 西, 就 會 被 壓 抑 到 無 意 識 裡, 而 在 意 識 和 無 意 識 之 間 則 有 塊 模 糊 曖 昧 的 潛 意 識 地 帶 潛 意 識 就 像 守 門 員 或 監 察 者, 但 看 守 的 力 量 並 不 是 恆 常 不 變 的, 也 因 此 被 人 們 壓 抑 在 無 意 識 的 東 西 便 有 機 會 跑 進 意 識 中 意 識 很 重 要, 意 識 判 斷 什 麼 是 對 的 什 麼 是 好 的, 例 如 我 們 都 相 信 偷 竊 是 不 對 的 劈 腿 是 不 應 該 的, 這 就 是 意 識 但 受 到 社 會 文 化 與 道 德 的 影 響, 每 個 人 的 意 識 都 十 分 接 近, 所 以 真 正 決 定 你 之 所 以 是 你, 你 與 別 人 不 同 的 差 別 之 處, 就 在 無 意 識 裡 楊 照 更 近 一 步 的 談 到 尼 采 (Friedrich Nietzsche, ) 揭 示 的 時 代 精 神 指 24

38 稱, 人 要 作 為 一 個 個 人 而 活, 應 該 探 索 自 我 的 個 人 特 色 與 個 性 34 從 這 樣 的 精 神 來 看, 若 所 有 人 的 光 明 面 都 相 似 雷 同, 那 麼 每 個 人 壓 抑 在 無 意 識 中 的 黑 暗 面, 不 就 是 探 索 自 我 不 同 於 別 人 之 處 的 最 佳 所 在 榮 格 (Carl Gustav Jung, ) 熟 知 受 到 壓 抑 的 無 意 識 世 界, 早 期 他 認 同 佛 洛 伊 德 (Sigmund Freud, ) 從 個 人 心 理 上 的 壓 抑 所 建 構 出 的 無 意 識 觀 點, 即 所 謂 的 個 人 無 意 識 (personal unconscious) 但 後 來 榮 格 發 現 個 人 無 意 識 並 不 足 以 說 服 或 涵 蓋 所 有 的 心 理 現 象, 因 此 他 做 了 更 深 入 的 研 究, 包 含 了 神 祕 學 夢 和 精 神 解 析 以 及 兒 童 與 遠 古 人 類 的 繪 畫, 這 使 他 推 斷 出 更 深 一 層 無 意 識 的 存 在, 稱 之 為 集 體 無 意 識 (collective unconscious) 35 榮 格 認 為 集 體 無 意 識 是 與 生 俱 來, 全 人 類 所 共 有 的 一 組 儲 存 形 象 的 記 憶 榮 格 將 這 些 共 通 的, 並 且 在 所 有 文 化 中 都 找 的 到 的 型 態, 命 名 為 原 型 ( archetypes), 而 陰 影 (shadow) 就 是 其 中 一 個 主 要 的 原 型 榮 格 在 自 己 的 回 憶 錄 裡 曾 說 明, 陰 影 是 所 有 個 人 與 集 體 因 素 的 總 量, 因 為 某 些 因 素 無 法 與 我 們 在 意 識 所 選 擇 要 呈 現 的 態 度 共 存, 這 些 因 素 在 生 活 中 被 拒 絕 表 現 出 來, 於 是 我 們 壓 抑 的 部 分 在 潛 意 識 裡 被 整 合 成, 具 備 有 相 對 自 主 但 卻 又 有 逆 行 傾 向 的 破 碎 人 格 (splinter personality) 陰 影 成 為 意 識 的 補 償, 所 以 它 的 影 響 既 可 以 積 極, 又 可 以 消 極 陰 影 將 與 主 題 相 關 但 又 不 願 意 承 認 的 東 西 都 人 格 化, 也 將 它 直 接 或 間 接 的 強 加 在 自 己 身 上 36 而 史 坦 (Murray Stein) 在 榮 格 心 靈 地 圖 一 書 中 也 曾 為 陰 影 定 義, 他 認 為 陰 影 是 自 我 (ego) 37 無 法 控 制 的 無 意 識 心 靈 要 素 之 一, 楊 照 (2010) 頹 廢 壓 抑 與 昇 華 - 解 析 夢 的 解 析, 台 北 : 左 岸 文 化, 頁 84 榮 格 在 尋 求 靈 魂 的 現 代 人 一 書 中 指 稱, 集 體 無 意 識 所 指 的 是 由 遺 傳 力 量 所 形 成 的 某 種 心 理 氣 質, 而 意 識 便 是 由 集 體 無 意 識 發 展 而 來 ( 頁 177) 劉 國 彬 等 譯 (1997) C.G. June 著 榮 格 自 傳 : 回 憶. 夢. 省 思, 台 北 : 張 老 師, 頁 468 自 我 ( ego) 是 意 識 的 中 心, 也 就 是 我 指 個 人 擁 有 一 個 展 現 意 志 欲 求 反 思 和 行 動 中 心 的 經 驗 榮 格 認 為 自 我 是 一 面 心 靈 中 能 自 見 自 覺 的 鏡 子 心 靈 內 被 自 我 掌 握 和 反 應 出 來 的 程 度, 便 是 其 歸 屬 意 識 領 域 的 程 度 25

39 也 是 被 自 我 意 識 否 定 或 的 特 徵 和 素 質 一 般 而 言, 陰 影 具 有 不 道 德 或 是 不 名 譽 特 性, 包 含 個 人 本 性 中 反 社 會 習 俗 和 道 德 傳 統 的 特 質 38 羅 伯 特 (Robert Hopcke) 更 進 一 步 清 楚 的 說 明, 榮 格 注 意 到 這 陰 影 是 如 何 經 常 的 被 隱 沒 於 無 意 識 中, 甚 至 被 無 情 的 壓 抑 下 去, 以 維 持 我 們 道 貌 岸 然 的 面 孔 與 虛 幻 無 實 的 完 美 之 感 我 們 喜 歡 在 人 前 表 現 出 社 會 認 可 的 樣 子, 似 乎 那 些 不 健 康 不 道 德 的 因 子, 在 我 們 自 己 身 上 並 不 存 在, 或 對 我 們 沒 有 絲 毫 的 影 響 若 要 我 們 承 認 個 性 中 的 陰 暗 面, 如 自 卑 感 非 份 的 衝 動 或 是 可 恥 的 行 動 和 希 求, 是 一 件 既 困 難 又 痛 苦 的 事 情 當 個 性 中 的 陰 暗 面 與 我 們 心 目 中 的 自 我 形 象 相 違 背, 也 與 我 們 希 望 自 己 出 現 在 他 人 面 前 的 形 象 格 格 不 入 39 榮 格 提 到, 假 如 陰 影 的 特 性 有 某 種 程 度 被 意 識 察 覺 和 整 合, 那 麼 此 人 將 會 非 常 不 同 於 常 人 榮 格 認 為 多 數 的 人 不 了 解 自 己 是 非 常 自 我 中 心 和 自 大 的, 但 卻 想 要 表 現 出 不 自 私 的 樣 子 因 此 當 我 們 企 圖 了 解 自 我 的 陰 影 時, 我 們 便 能 更 注 意 那 些, 曾 被 自 我 否 認 而 別 人 卻 清 楚 的 看 見 的 性 格 與 衝 動, 如 自 我 吹 噓 不 實 際 的 幻 想 漫 不 經 心 粗 心 和 懦 弱 過 度 貪 愛 金 錢 和 佔 有 物 等 我 們 傾 向 把 這 些 特 質 隱 藏 在 幕 後 不 讓 自 己 和 他 人 知 道, 而 表 現 出 體 貼 細 心 憐 憫 之 恥 和 親 切 的 樣 子 陰 影 常 在 衝 動 和 不 慎 的 行 為 中 暴 露 出 來, 還 沒 來 得 及 仔 細 思 考, 邪 惡 的 意 見 就 會 冒 出 來, 造 成 了 錯 誤 的 決 定, 但 面 對 可 怕 的 後 果 絕 不 是 我 們 的 原 意 陰 影 容 易 在 群 體 中 顯 露, 榮 格 在 人 類 及 其 象 徵 中 如 此 舉 例 : 朱 侃 如 譯 (1999) Murray Stein 著 榮 格 的 心 靈 地 圖, 台 北 : 立 緒, 頁 137 蔣 韜 譯 (1997) Robert H. Hopcke 著 導 讀 榮 格, 台 北 : 立 緒, 頁 81 26

40 當 一 個 人 獨 處 時, 他 感 到 沒 什 麼, 但 當 別 人 隱 密 的 做 事 時, 他 就 害 怕 自 己 沒 加 入, 是 不 是 被 認 為 傻 瓜, 因 此 就 屈 服 於 並 非 真 正 屬 於 他 的 刺 激 與 同 性 接 觸 尤 其 明 顯 40 這 段 話 描 述 的 十 分 貼 近 人 與 人 相 處 的 狀 態, 人 們 沒 有 絕 對 的 偏 好 群 體 或 喜 愛 孤 獨, 多 數 的 人 認 為 自 己 可 以 孤 獨 41, 甚 至 很 多 人 可 以 享 受 孤 獨, 但 若 真 的 於 現 實 生 活 中 全 然 孤 獨 42 時, 又 會 渴 求 群 體 像 這 樣 內 在 的 矛 盾 與 衝 突 情 緒, 如 影 隨 行 的 跟 著 我 們, 幾 乎 隨 時 隨 地 在 發 生 天 使 與 惡 魔 的 交 戰, 也 許 在 更 深 入 的 自 我 探 索 過 程 中, 能 達 到 平 衡 與 自 在 二 陰 影 的 心 理 投 射 陰 影 ( shadow) 因 為 是 無 意 識 的 原 型 之 ㄧ, 因 此 無 法 由 自 我 ( ego) 中 直 接 經 驗 榮 格 發 現 當 心 中 的 陰 影 被 壓 抑 或 否 定, 它 並 不 會 就 此 消 失, 反 而 會 持 續 在 幕 後 運 作, 而 導 致 神 經 性 或 強 迫 性 行 為 榮 格 還 注 意 到 我 們 有 時 雖 然 沒 有 壓 抑 或 否 定 陰 影, 但 卻 將 這 樣 被 自 我 否 定 的 部 份 投 射 (projection) 到 他 人 身 上 河 合 隼 雄 認 為 榮 格 意 指, 每 個 假 面 的 背 後 都 有 一 個 陰 影, 如 果 假 面 是 一 個 人 的 意 識 自 我, 那 麼 陰 影 就 是 他 的 無 意 識 投 影 一 個 極 端 注 重 道 德 或 貞 潔 的 假 面, 往 往 有 著 不 道 德 與 淫 亂 的 陰 影, 他 會 將 這 種 暗 影 投 射 到 別 黎 惟 東 譯 (1989) C.G. June 著 人 類 及 其 象 徵, 台 北 : 桂 冠, 頁 204 孤 獨 的 層 面 包 含 : 一 人 際 上 的 孤 獨, 與 社 群 的 疏 離 被 忽 視 而 產 生, 通 常 肇 因 於 社 交 技 巧 的 生 疏 二 心 理 上 的 孤 獨 : 身 處 團 體 之 中, 與 社 群 保 持 一 定 的 人 際 互 動, 仍 然 會 有 一 種 難 以 言 喻 的 落 寞 與 空 虛 感 三 存 在 性 的 孤 獨 : 每 個 人 都 是 獨 立 的 個 體, 世 上 沒 有 與 自 己 完 全 一 模 一 樣 的 兩 個 人, 人 的 存 在 本 質 是 孤 獨 的 世 上 最 了 解 自 己 的 人, 終 究 只 有 自 己 指 沒 有 家 庭 與 朋 友 關 注 的 狀 態 之 下 27

41 人 身 上, 認 為 其 他 大 多 數 人 都 是 不 道 德 與 淫 亂 的 43, 都 需 要 像 他 這 樣 自 制 才 符 合 道 的 標 準 簡 單 的 說, 人 會 以 自 己 的 想 法 去 推 測 別 人 的 想 法, 並 猜 想 對 方 應 該 就 是 這 樣 想 的 陰 影 心 理 的 投 射, 就 如 同 將 自 己 性 格 慾 望 態 度 等 陰 暗 面 投 射 到 別 人 身 上, 斷 言 別 人 也 是 如 此 人 們 透 過 這 樣 的 心 理 投 射, 以 減 輕 內 咎 或 否 定 自 己 的 情 緒, 藉 以 維 護 自 己 的 尊 嚴 與 認 同 筆 者 認 為 伊 索 寓 言 ( Aesop's Fables) 裡 面 有 一 則 家 戶 諭 曉 的 寓 言, 很 適 合 來 解 釋 投 射 作 用 有 一 隻 狗 得 到 一 塊 肉, 咬 著 不 放, 準 備 找 個 地 方 好 好 享 受 這 塊 美 食 當 牠 路 過 一 條 橋, 從 橋 上 往 下 看, 看 到 橋 下 水 面 也 有 一 條 狗, 正 朝 他 貪 婪 地 看 著, 好 像 準 備 搶 食 牠 嘴 中 的 肉 似 的, 於 是 這 條 狗 就 朝 著 橋 下 水 裡 的 狗 吠 叫, 結 果 嘴 一 張, 肉 掉 入 水 中 去 了 原 來 牠 看 到 的 是 自 己 的 倒 影 從 投 射 作 用 的 角 度 來 解 釋 這 篇 寓 言, 貪 婪 即 是 自 己 不 喜 歡 的 部 份, 也 就 是 自 己 的 陰 影 貪 心 的 狗 把 自 己 的 陰 影 - 貪 婪, 投 射 到 對 方 ( 水 中 的 自 己 ) 身 上, 看 到 水 中 的 倒 影 的 貪 婪 眼 神, 便 吠 叫 指 責 對 方 的 貪 得 無 厭, 把 對 方 當 作 敵 人, 而 事 實 上 貪 婪 才 是 自 己 的 內 在 大 敵 陰 影 心 理 的 投 射, 即 使 無 法 從 自 我 中 直 接 經 驗, 只 要 留 心 去 覺 察, 仍 可 在 生 活 中 發 現 蛛 絲 馬 跡 三 人 格 面 具 的 形 成 從 榮 格 的 陰 影 理 論 中 可 得 知, 自 我 意 識 拒 絕 的 部 分 成 為 陰 影, 而 被 自 我 積 極 接 受 認 同 和 吸 納 的 內 容, 則 變 成 自 己 以 及 人 格 面 具 ( persona) 的 一 部 份 43 羅 珮 甄 譯 (2000) 河 合 隼 雄 著 如 影 隨 形 : 影 子 現 象 學, 台 北 : 揚 智 文 化 28

42 人 格 面 具 ( persona) 是 我 們 在 社 會 環 境 中 發 展 出 來, 並 不 斷 的 被 使 用 的 部 份, 屬 於 意 識 的 表 層 人 們 的 面 具 可 以 是 通 過 充 分 的 社 會 發 展 並 適 應 社 會 需 求 的, 例 如 : 作 家 教 師 好 爸 爸 等 ; 也 可 以 是 雖 然 成 熟 但 卻 是 社 會 道 德 規 範 背 道 而 馳 的, 例 如 : 權 謀 的 政 客 反 叛 的 藝 術 家 等 44 無 論 哪 種 面 具, 都 是 用 來 顯 示 給 他 人 及 表 現 自 己 的 面 罩 而 已 我 們 創 造 某 種 外 觀, 如 此 便 不 會 有 人 發 現 我 們 不 好 的 念 頭 慾 望 衝 動 和 過 去 內 心 的 陰 影 驅 使 我 們 創 造 面 具, 創 造 一 張 給 世 人 看 的 臉, 好 讓 我 們 自 認 為 安 全 的 躲 藏 在 面 具 之 下 人 格 面 具 的 產 生, 用 來 掩 飾 我 們 最 不 喜 歡 自 己 的 部 份, 並 且 補 償 我 們 自 以 為 最 深 的 缺 陷 黛 比 (Debbie Ford) 在 陰 影 效 應 ( The Shadow Effect) 一 書 中 曾 以 例 子 說 明, 如 果 我 們 在 成 長 過 程, 因 父 母 的 情 緒 陰 晴 不 定 而 受 傷, 我 們 就 可 能 表 現 出 某 種 冷 靜 自 制 的 形 象 如 果 生 長 在 以 靠 福 利 救 助 金 過 活 為 恥 的 家 庭, 我 們 就 可 能 會 變 成 幹 勁 十 足 穿 著 無 可 挑 剔 又 談 吐 優 雅 的 人 45 人 們 會 依 據 被 傷 害 感 到 疑 惑 惑 充 滿 痛 苦 的 部 份 來 設 計 自 己 的 公 眾 形 象 我 們 所 發 展 出 來 的 特 質, 正 好 與 想 隱 藏 的 部 份 相 反, 這 樣 才 能 確 保 那 有 缺 陷 不 完 美 的 自 我 不 會 被 發 現 或 曝 光 倘 若 我 們 充 滿 了 不 安 全 感, 就 可 能 發 展 出 某 種 自 大 萬 事 通 的 人 格 面 具, 讓 別 人 相 信 我 們 有 著 巨 大 的 信 心 人 格 面 具 說 服 我 們 去 相 信, 我 們 對 自 己 非 常 了 解, 我 們 相 信 自 己 就 是 鏡 子 裡 看 到 的 那 個 人 榮 格 認 為 很 多 人 完 全 認 同 面 具, 而 置 內 心 世 界 於 不 顧, 將 自 己 等 同 於 社 會 地 會 或 事 業 成 就, 這 對 身 心 健 康 是 有 害 的 當 我 們 停 止 假 裝 自 己 所 不 是 的 東 西, 不 再 有 必 要 隱 藏 或 補 償 我 們 的 缺 點 時, 我 們 才 會 了 解 表 達 真 實 自 我 的 自 由 並 擁 有 選 擇 的 能 蔣 韜 譯 (1997) Robert H. Hopcke 著 導 讀 榮 格, 台 北 : 立 緒, 頁 謝 明 憲 譯 (2011) Debbie Ford 合 著, 陰 影 效 應, 台 北 : 天 下 文 化, 頁 35 29

43 力, 以 自 己 真 正 渴 望 的 生 活 來 做 取 捨 唯 有 嘗 試 突 破 催 眠 狀 態, 不 再 老 是 想 著 要 被 別 人 接 受 別 人 怎 麼 想 我 們 或 我 們 怎 麼 想 自 己 時, 才 有 機 會 卸 下 人 格 面 具, 面 對 真 實 的 自 己 四 結 語 陰 影 是 我 們 想 隱 藏 的, 人 格 面 具 是 我 們 想 顯 現 的, 這 樣 的 對 立 情 結 在 生 活 中 時 時 可 見 多 數 人 們 相 信 平 等 公 正 真 理 世 界 和 平... 等 絕 對 的 善, 然 而 事 實 上, 我 們 的 實 際 生 活 卻 是 包 含 了 無 數 的 對 立 情 結 : 白 天 與 夜 晚 生 與 死 幸 福 與 災 難 善 與 惡 等 等 如 果 我 們 可 以 看 見 自 己 的 陰 影, 也 就 是 本 性 中 的 黑 暗 面, 便 可 以 同 時 卸 下 人 格 面 具, 對 任 何 道 德 精 神 以 及 暗 示 具 有 免 疫, 更 能 覺 察 並 安 定 內 在 30

44 第 三 章 影 的 藝 術 探 究 人 們 創 造 的 藝 術 作 品 中, 與 影 子 相 關 的 藝 術 表 現 有 許 多 不 同 類 型 本 章 筆 者 欲 追 本 朔 源, 先 從 影 子 的 藝 術 出 現 為 起 點, 了 解 東 西 方 的 影 戲 與 剪 紙 藝 術 發 展 的 開 端 再 則 探 討 影 子 相 關 藝 術 作 品 中, 表 現 出 的 共 同 特 性 接 著 分 別 從 視 覺 的 表 現 形 式, 以 及 創 作 者 或 觀 賞 者 內 在 情 意 的 感 受 上, 探 究 影 藝 術 作 品 所 呈 現 出 的 心 影 第 一 節 影 的 藝 術 概 述 一 剪 紙 藝 術 中 國 的 剪 紙 是 適 應 民 情 俗 風 而 存 在 的 藝 術 創 作, 但 由 於 材 料 不 易 保 存, 所 以 很 少 有 傳 世 之 作 我 們 只 能 從 歷 代 的 典 籍 記 載 中 探 詢 起 源, 剪 紙 藝 術 的 起 源, 最 早 傳 說 於 黃 帝 時 代, 以 樹 葉 樹 皮 剪 製 動 物 形 態 開 始 自 東 漢 蔡 倫 造 紙 之 後, 婦 女 採 用 紙 張 當 成 繡 花 的 鞋 樣 花 樣 或 剪 綵 剪 字 的 材 料, 由 此 剪 紙 創 作 漸 漸 開 始 南 北 朝 後 剪 紙 普 及, 風 行 於 唐 五 代 46 唐 代 詩 人 杜 甫 彭 衙 行 句 中 暖 湯 灌 我 足, 剪 紙 招 吾 魂, 亦 或 唐 代 李 商 隱 人 日 裡 樓 金 做 勝 傳 荊 俗, 剪 綵 為 人 起 晉 風 的 詩 句, 都 有 剪 紙 的 描 寫, 這 說 明 剪 紙 藝 術 很 早 就 被 應 用 於 生 活 當 中 47 宋 代 剪 紙 藝 術 更 為 流 行, 此 時 期 的 剪 紙 由 簡 而 繁, 除 了 一 般 婦 女 外, 更 有 不 少 對 剪 紙 有 素 養 的 人, 不 需 勾 稿 及 可 憑 藉 手 感 剪 出 精 細 的 花 紋 明 清 時 期, 宮 女 會 雕 檢 各 式 圖 案 點 綴 在 旗 幟 上, 由 於 民 風 重 讀 書 而 輕 技 藝, 視 剪 紙 為 雕 蟲 小 技 而 記 載 甚 王 爾 昌 (1983) 皮 影 與 剪 紙, 台 南 : 台 南 家 專, 頁 71 周 豐 凱 (1978) 剪 紙 藝 術 技 法, 台 北 : 中 信, 頁 6 31

45 少 但 民 間 剪 紙 應 用 十 分 廣 泛, 每 逢 春 節 喜 慶 張 燈 結 綵, 都 可 見 到 剪 紙 的 裝 飾 品 ( 圖 3-1-1) 至 今 逢 年 過 節, 仍 可 見 各 式 吉 祥 剪 紙 ( 圖 3-1-2) 窗 花 飾 牆 圖 壽 字 的 吉 祥 圖 案 ( 圖 片 取 自 : 周 豐 凱 (1978) 剪 紙 藝 術 技 法, 台 北 : 中 信, 頁 60 ) 圖 慶 新 年 的 吉 祥 剪 紙 ( 圖 片 取 自 : 王 爾 昌 (1983) 皮 影 與 剪 紙, 台 南 : 台 南 家 專, 頁 78 ) 世 界 各 地 的 剪 紙 作 品, 各 具 特 色 北 歐 剪 紙 多 屬 於 對 稱 形 式 ( 圖 3-1-3), 看 出 北 歐 簡 約 的 風 格 ; 奧 地 利 的 剪 紙 型 態 精 細 富 變 化, 人 物 的 動 態 與 生 動 的 氣 氛 可 以 看 出 奧 地 利 的 國 家 風 情 ( 圖 3-1-4); 瑞 士 剪 紙 取 材 自 然, 有 反 覆 的 裝 飾 之 美 ; 美 國 剪 紙 風 格 強 烈, 類 似 剪 影 式 剪 紙 ( 圖 3-1-5), 表 現 美 國 生 活 故 事 32

46 圖 北 歐 剪 紙 多 為 對 稱 形 式 ( 圖 片 取 自 : 周 豐 凱 (1978) 剪 紙 藝 術 技 法, 台 北 : 中 信, 頁 83 ) 圖 奧 地 利 剪 紙 人 物 與 氣 氛 生 動 ( 圖 片 取 自 : 周 豐 凱 (1978) 剪 紙 藝 術 技 法, 台 北 : 中 信, 頁 83 ) 圖 美 國 剪 影 式 剪 紙 展 現 生 活 故 事 ( 圖 片 取 自 : 周 豐 凱 (1978) 剪 紙 藝 術 技 法, 台 北 : 中 信, 頁 84 ) 33

47 二 影 戲 影 戲 的 起 源, 無 確 切 的 記 載, 根 據 一 般 傳 說 和 揣 測, 影 戲 起 源 可 追 溯 於 穴 居 時 代 穴 居 人 在 火 堆 前, 發 現 投 射 在 牆 面 上 的 影 子, 隨 著 動 作 手 勢 的 轉 換, 而 感 到 其 妙 和 有 趣, 自 此 即 是 影 戲 的 開 始 探 討 影 戲 的 開 端, 讓 筆 者 聯 想 到 文 前 曾 談 及 柏 拉 圖 的 洞 穴 寓 言 概 念, 也 許 人 們 很 早 就 覺 察 影 子 是 真 實 的 摹 本, 而 延 伸 出 富 趣 味 性 的 影 戲 娛 樂 影 戲, 又 稱 影 子 戲 中 國 影 戲 包 含 手 影 戲 紙 影 戲 和 皮 影 戲 三 大 類 手 影 戲, 是 憑 人 雙 手, 借 光 弄 影 來 表 現 各 種 人 物 花 草 魚 蟲 和 飛 禽 走 獸, 甚 只 簡 單 的 寓 言 故 事 等 最 原 始 的 影 戲 ( 圖 3-1-6); 紙 影 戲 和 皮 影 戲, 則 是 採 用 紙 或 獸 皮 雕 鏤 拼 接 而 成 的 平 面 偶 像, 借 燈 光 打 於 帷 幕 上 表 演 故 事 或 較 複 雜 戲 曲 的 影 戲 48 圖 憑 人 雙 手 借 光 弄 影 來 表 現 各 種 簡 單 的 故 事 ( 圖 片 取 自 : 江 玉 祥 (1999) 中 國 影 戲 與 民 俗, 台 北 : 淑 馨, 頁 57 ) 世 界 影 戲 區 分 為 東 西 兩 大 類 型, 東 方 影 戲 的 三 大 中 心 分 別 為 中 國 印 度 及 印 度 尼 西 亞 這 三 國 的 影 戲 各 有 特 色 也 都 歷 史 悠 久, 大 約 在 西 元 年 ( 中 國 宋 朝 時 期 ), 均 達 到 初 步 繁 榮 的 階 段 西 方 影 戲 則 深 受 東 方 影 響, 在 十 七 世 紀 中 期 後 於 歐 洲 逐 步 發 展 開 來 以 法 國 的 影 48 江 玉 祥 (1999) 中 國 影 戲 與 民 俗, 台 北 : 淑 馨, 頁 57 34

48 戲 為 例, 它 的 起 緣 是 自 十 八 世 紀 起, 教 會 將 中 國 影 戲 傳 至 法 國, 法 國 始 有 影 戲 影 戲 的 法 語 為 Ombres Chinoies 意 思 是 中 國 式 的 影 戲 戲 偶 則 以 黑 色 半 側 面 (Black Silhouettes) 來 代 替 彩 色 皮 刻 影 人 49 有 關 中 國 影 戲 的 文 獻 記 載, 筆 者 查 閱 許 多 相 關 的 書 籍, 均 以 史 記 ( 西 元 前 120 年 ) 所 記 載 西 漢 武 帝 位 愛 妃 招 魂 ; 或 搜 神 記 中 漢 武 帝 因 夫 人 之 亡, 請 齊 少 翁 招 夫 人 的 魂 魄 前 來 而 得 以 慰 藉 ; 這 兩 則 故 事 為 主 要 起 源 據 考 察 始 於 司 馬 遷 的 史 記 中 50, 相 傳 漢 武 帝 一 位 心 愛 的 嬪 妃 - 李 夫 人, 紅 顏 薄 命, 武 帝 十 分 思 念, 就 詢 問 文 武 百 官, 是 否 有 讓 李 夫 人 還 陽 的 方 法, 文 武 百 官 為 避 免 武 帝 因 思 念 而 廢 寢 忘 食, 甚 至 不 理 朝 政, 於 是 請 了 一 位 江 湖 術 士 魏 少 翁, 魏 少 翁 稟 告 武 帝 : 夜 晚 時 分, 當 您 的 愛 妃 回 來 時, 只 能 遠 觀, 不 能 近 看 衛 於 是 剪 了 一 個 愛 妃 的 肖 像, 此 即 剪 紙 藝 術 透 過 月 光, 隔 著 帷 幕, 顯 現 剪 紙 的 影 像, 武 帝 朦 朧 一 看, 像 是 愛 妃 還 陽 了, 幾 次 後, 武 帝 的 病 便 治 好 了 關 於 此 種 如 方 士 弄 影 幻 術 的 技 巧, 用 一 種 皮 質 剪 得 圖 形, 描 繪 塗 色, 以 竹 桿 線 具 操 縱 動 作, 藉 燈 燭 之 光 投 影 在 帷 幕 上 ( 圖 3-1-7) 望 之 彷 彿, 若 隱 若 現 的 影 象 加 想 象, 造 就 了 影 戲 的 開 端 圖 以 竹 桿 線 具 操 縱 動 作, 藉 燈 燭 之 光 投 影 在 帷 幕 上 ( 圖 片 取 自 : 江 玉 祥 (1999) 中 國 影 戲 與 民 俗, 台 北 : 淑 馨, 頁 367 ) 江 玉 祥 (1999) 中 國 影 戲 與 民 俗, 台 北 : 淑 馨, 頁 王 爾 昌 (1983) 皮 影 與 剪 紙, 台 南 : 台 南 家 專, 頁 71 35

49 三 剪 影 式 裝 飾 圖 紋 原 始 民 族 的 藝 術 活 動 與 原 始 社 會 型 態 宗 教 信 仰 與 生 活 背 景, 關 係 密 切 從 遺 留 下 來 的 遺 址 或 器 物 上 裝 飾 性 的 圖 紋 符 號 裡, 我 們 可 以 發 現 多 數 以 簡 單 線 條 或 剪 影 的 方 式 呈 現 的 圖 紋 為 主 ( 圖 3-1-8) 藝 術 史 學 家 李 格 爾 (Alois Riegl, ) 最 早 注 意 裝 飾 藝 術 的 問 題, 他 認 為 藝 術 的 衝 動 與 需 求, 是 人 類 一 種 本 能 的 需 要, 而 裝 飾 也 是 人 類 精 神 上 一 種 本 能 衝 動 51 圖 動 物 與 植 物 的 剪 影 式 裝 飾 圖 紋 很 常 見 ( 圖 片 取 自 : 葉 劉 天 增 (2002) 中 國 裝 飾 藝 術 史, 南 天, 頁 4 ) 藝 術 史 學 家 貢 布 里 屈 (Ernst Hans Gombric, ) 曾 撰 寫 秩 序 感 - 裝 飾 藝 術 心 理 學 研 究 ( The sense Order) 一 書, 剖 析 裝 飾 紋 樣 的 發 生 與 風 格 的 發 展, 是 裝 飾 藝 術 研 究 的 經 典 之 作 書 中 表 示, 圖 案 和 符 號 之 間, 如 同 裝 飾 性 和 象 徵 性 之 間, 有 一 種 互 動 關 係 52 哲 學 家 卡 西 勒 (Ernst Cassirer, ) 認 為 : 人 是 使 用 符 號 及 象 徵 的 動 物 轉 引 自 葉 劉 天 增 (2002) 中 國 裝 飾 藝 術 史, 台 北 : 南 天, 頁 3-4 李 格 爾 在 1893 年 出 版 的 風 格 問 題 (Stilfragen) 一 書, 從 藝 術 史 學 的 角 度 來 研 究 有 關 裝 飾 的 內 涵, 是 西 方 最 早 有 關 裝 飾 紋 樣 歷 史 研 究 的 著 作 早 期 西 方 的 藝 術 史 研 究, 多 偏 重 於 繪 畫 雕 刻 建 築 等 主 要 藝 術 (Arti maggiori), 將 器 物 或 裝 飾 視 為 次 要 藝 術 (Art minori), 到 十 九 世 紀, 李 格 爾 認 為 裝 飾 研 究 是 一 門 嚴 格 的 歷 史 科 學, 而 並 非 只 是 工 藝 品 製 作 的 副 屬 品 李 格 爾 之 後, 裝 飾 藝 術 的 研 究 逐 漸 由 形 式 和 風 格 轉 移 到 圖 像 本 身 象 徵 意 義 的 研 究,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圖 像 學 研 究 華 伯 格 (Aby Warburg, ) 率 先 提 倡 ; 潘 諾 夫 斯 基 (Erwin Panofsky, ) 等 學 者 相 繼 研 究 圖 像 背 後 隱 含 的 寓 意 與 象 徵 ; 貢 布 里 屈 援 用 圖 像 學 的 方 法 來 研 究 藝 術 史 及 裝 飾 藝 術 范 景 中 等 譯 (1999) Ernst Hans Gombric 著 秩 序 感 - 裝 飾 藝 術 心 理 學 研 究, 湖 南 : 科 學 技 術, 頁

50 ( Symbolic Animal) 53 人 類 被 外 在 豐 富 的 印 象 所 吸 引, 並 能 以 思 想 的 感 覺 的 意 願 的 各 種 形 式 加 上 印 象 而 控 制 之 ; 簡 單 的 說, 人 的 內 在 心 靈 有 提 供 形 式 的 潛 力, 可 以 運 用 文 學 藝 術 等 各 種 方 式, 把 符 號 表 現 成 具 體 的 文 化 符 號 活 動 作 為 人 的 文 化 活 動, 可 說 是 一 種 人 類 運 用 智 慧 和 想 像 進 行 意 義 (meaning) 創 造 活 動 人 之 所 以 為 人 的 存 有 特 徵, 乃 是 他 運 用 符 號 建 構 文 化 的 能 力 54 由 此 得 知, 裝 飾 紋 樣 即 是 一 種 象 徵 的 符 號 (Symbols), 所 有 的 紋 樣, 原 先 設 想 出 來 都 是 作 為 象 徵 符 號 的, 儘 管 隨 著 時 間 與 歷 史 的 演 進, 其 原 始 的 象 徵 意 義 可 能 消 失, 但 人 們 仍 可 藉 由 探 討 裝 飾 紋 樣 的 符 號 語 言, 進 而 了 解 裝 飾 紋 樣 的 價 值 葉 劉 天 增 在 裝 飾 紋 樣 研 究 中, 將 裝 飾 紋 樣 的 題 材 分 類 歸 納 為 八 種 類 型, 分 別 為 靈 異 紋 樣 人 物 紋 樣 動 物 紋 樣 植 物 紋 樣 天 象 紋 樣 符 號 文 字 紋 樣 幾 何 紋 樣 與 其 他 吉 祥 紋 樣 紋 飾 的 起 源 與 自 然 生 活 和 祖 先 崇 拜 息 息 相 關, 其 中 不 乏 剪 影 式 的 造 型, 從 史 前 彩 陶 文 化 中 的 抽 象 動 物 符 號 ( 圖 左 ), 反 應 狩 獵 民 族 的 生 活 型 態 內 蒙 古 豐 富 的 岩 畫 ( 圖 右 ) 地 點, 是 原 始 民 族 活 動 祭 祀 的 場 所 圖 ( 左 ) 陶 器 上 抽 象 的 動 物 圖 紋 ( 右 ) 岩 畫 中 的 狩 獵 圖 ( 圖 片 取 自 : 葉 劉 天 增 (2002) 中 國 裝 飾 藝 術 史, 南 天, 頁 15 ) 傅 佩 榮 (1994) 境 界 的 嚮 往, 台 北 : 旭 昇 圖 書, 頁 伍 至 學 (1998) 人 性 與 符 號 形 式, 台 北 : 台 灣 書 店, 頁

51 戰 國 早 期 的 青 銅 鑲 嵌 著 狩 獵 的 紋 飾 ( 圖 ), 除 了 狩 獵 的 圖 紋 之 外, 還 包 含 了 弋 射 宴 樂 等 的 生 活 情 況, 在 青 銅 器 上 內 容 更 顯 得 複 雜 圖 戰 國 早 期, 青 銅 器 鑲 嵌 狩 獵 紋 壺 ( 局 部 ) ( 圖 片 取 自 : 葉 劉 天 增 (2002) 中 國 裝 飾 藝 術 史, 南 天, 頁 25 ) 花 器 上 的 植 物 紋 樣 受 近 東 印 度 阿 拉 伯 的 影 響 甚 鉅, 自 隋 唐 以 來 常 出 現 纏 枝 花 紋 ( 圖 ) 花 瓣 紋 的 出 現, 有 其 象 徵 意 義, 可 能 是 人 類 原 始 農 業 社 會 之 反 映, 或 可 說 是 原 始 民 族 的 自 然 崇 拜, 流 傳 至 今 此 外 天 象 星 辰 和 幾 何 圖 形 ( 圖 ), 更 多 是 簡 化 後 單 純 的 剪 影 式 圖 紋 圖 北 宋 慈 州 窯 牡 丹 花 紋 瓶 元 景 德 鎮 纏 枝 牡 丹 青 花 瓷 ( 圖 片 取 自 : 郭 良 蕙 著 (1990) 靑 花 靑, 台 北 : 藝 術 家, 頁 45 ) 38

52 圖 西 漢 織 繡 上 的 雲 紋 幾 何 圖 案 ( 圖 片 取 自 : 葉 劉 天 增 (2002) 中 國 裝 飾 藝 術 史, 南 天, 頁 36 ) 從 上 述 資 料 可 了 解, 原 始 民 族 根 據 日 常 生 活 中, 對 事 物 或 影 子 的 觀 察, 使 用 簡 單 的 線 條 或 剪 影 的 形 式, 記 錄 生 活 的 過 程 或 是 重 要 事 件 這 些 剪 影 式 的 裝 飾 圖 紋, 對 原 始 民 族 來 說 是 具 有 紀 錄 的 特 性 與 功 能, 各 式 圖 紋 與 符 號 都 富 含 象 徵 性 即 使 隨 著 時 代 的 推 演, 圖 紋 象 徵 的 意 義 趨 減 弱, 簡 化 的 圖 紋 由 象 徵 性 轉 為 裝 飾 性, 但 圖 紋 的 價 值 並 不 會 因 此 有 任 何 的 改 變 同 時 也 可 透 過 剪 影 式 圖 紋 的 觀 察, 找 到 現 代 的 我 們 與 原 始 民 族 人 們 的 共 通 性 第 二 節 影 在 藝 術 中 的 共 相 性 高 秀 蓮 曾 在 影 子 的 雙 刃 性 一 書 中 歸 納 關 於 影 子 作 品 的 共 相 性 表 現, 對 於 共 相 性 一 詞, 高 秀 蓮 文 中 並 未 提 及 解 釋, 也 沒 有 清 楚 的 定 義, 因 此 筆 者 依 照 前 後 文 的 意 涵, 認 為 其 所 謂 的 共 相 性 所 指 的 是 共 同 相 通 的 特 性 高 秀 蓮 曾 蒐 集 大 量 的 關 於 影 的 作 品, 並 從 中 發 現 作 品 裡 相 通 的 特 性, 因 而 歸 納 出 影 子 作 品 的 四 個 共 相 性 表 現, 分 別 是 偽 裝 性 中 立 性 幻 覺 性 和 悲 劇 性 一 偽 裝 性 高 秀 蓮 認 為 影 子 具 有 可 偽 裝 的 特 性, 一 個 不 透 光 的 符 號, 無 論 是 剪 影 或 側 影, 就 彷 彿 帶 著 謎 樣 的 面 具, 看 不 清 主 體 的 真 實 面 貌 她 提 到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