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各方推薦 004 序 008 引言 記念一個不平凡的人生 一九一五 印度與帝國的犧牲 灰色的線 孤單的童年 劍橋 陰魂不散 良心的抗拒 愛爾蘭 陸軍 改變 沙漠的操練 畢生的功課 巴勒斯坦 心之所愛與所繫 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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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目錄 各方推薦 004 序 008 引言 記念一個不平凡的人生 一九一五 印度與帝國的犧牲 灰色的線 孤單的童年 劍橋 陰魂不散 良心的抗拒 愛爾蘭 陸軍 改變 沙漠的操練 畢生的功課 巴勒斯坦 心之所愛與所繫 聖地 一個國家的誕生 倫敦到溫哥華 小小的起步 美國 躍上舞台 當代的教師 堵住潮流的破口 追憶 與葉光明共度一個夜晚 耶路撒冷啊 我若忘記你 家 308 跋 325 凱撒大帝 Julius Caesar 葉光明的生平與服事 328 第五幕第五場 感謝 333 注釋 335 獻給我的女兒 緹可娃 Tikva 珮妮娜 Peninah 露哈瑪 Ruhammah 瓊恩 Johanne 麥德琳 Magdalene 克麗斯頓 Kirsten 安娜 Anna 伊莉莎白 Elisabeth 喬絲卡 Joska 你們的愛與忍耐無法衡量 他一生善良 匯集於他身上的各樣美德 令萬物不禁肅然起立 向全世界宣告 這是鐵錚錚的一條漢子 003

3 各方推薦 葉光明真實的生命告白將激勵海內 外華人 命將藉著閱讀他這個人 得著更大的啟發與激勵 葉光明牧師 他的書 他的信息 不但對我有 靈糧全球使徒性網絡主席 很大的幫助 對台灣 海內外華人 甚至對全世界 二 一四年六月廿五日 的影響都非常深遠 但對於葉光明這個人 我們的 了解其實不多 當我讀完 葉光明傳 的初稿 我 對他更加佩服 葉光明事奉團 成立之初 我便加入這個機構 迄今近 他的傳記帶給我們很多的啟示和感動 很特別 三十年 因此很榮幸能與葉牧師本人熟識 時常見面 此外 我 的就是他的傳記是那樣地真實 包含他信主前在男 還參與了一項發跡於美國 衝擊全世界的教導事工 該事工深入 女關係上極大的失敗 以及後來在這方面的掙扎 五大洲 接觸到全球近半人口 不分語言 葉牧師的每日廣播節 都有血有淚地詳細描述出來 其中也包含他兩次婚 目 書籍 DVD和電視節目所帶出的影響力 至今仍在觸摸世界 姻中所蒙受的祝福和所面對的難處 特別是提到他 各地之人的生命 們夫妻所收養的九個女兒 在養育過程的細節 困 本書的主人翁是他那個世代舉足輕重的聖經教師 這個故事 難 都帶給我們非常真實而美好的榜樣 書中也特 彌足珍貴之處 在於詳實記錄了神如何翻轉他的生命 年輕時的 別記敘在他們團隊中間所碰到的問題 當我讀的時 葉牧師是無神論者 在劍橋攻讀神學 鑽研希臘文和拉丁文 他 候 覺得它與大部分的傳記迥然不同 因為它是那 廿四歲即獲得劍橋大學的獎學金 按理說可以就此踏上安穩的學 樣的真實 術研究道路 然而神介入了他的人生 一九四一年七月 葉牧師 我相信神會透過此書 帶給每位讀者極大的幫 經歷到他所謂的超自然體驗 遇見了耶穌 他事後寫道 與主 助 特別是願意全心 真心跟隨主 事奉主的人 在 相遇後 我得到兩個結論 一 耶穌基督是活神 二 聖經的內 此我鄭重推薦此書給海內外同工 過去 神已透過他 容是真實 切合生活 適用於每一個時代 這兩個結論改變了我 的書和他的信息 幫助了我們 現在 相信我們的生 人生的方向 遇見主之後 他將餘生奉獻於教導聖經真理 倚 靠聖靈大能幫助人得救 得醫治 得釋放 004 葉光明傳 005

4 這個故事值得一看還另有原因 無所隱瞞 葉牧師要求作者 我生平購買的第一本基督教書籍 就是葉光明的大作 你可 要完整記錄他的人生 不只記載那些美好的事奉 還要包括年輕 以選擇祝福或咒詛 Blessing or Curse: You Can Choose 中文版 時的荒唐事蹟 讀者才能為他的新生命歸榮耀給神 由台北靈糧堂出版 這本書讓我看見誰才是我真正的仇敵 這 三十年來我致力於將他的教導帶進中國大陸和華人世界 為此 顆 種子 在十五年前撒進我的生命 之後 神允許我像葉光明 勞心勞力卻毫不後悔 也因此得以親眼見證 他如何從一個在華人 一樣 舉起使被擄的得自由的火炬傳給列國 在千萬人心目中 世界默默無聞的聖經教師 到後來成為影響無數生命的重要人物 他是信心的先鋒與父親 就如同先知以利沙 他的死彷彿一粒種 我相信這本書會激勵你渴望和他一樣 認識耶穌基督是活 子落在土裡 持續繁衍生命 能夠認識葉光明本人 我深感榮 神 知道聖經是真實 切合生活 適用於每一個時代 你也會像 幸 我也要誠實地說 隱身在那些服事背後的是一位不平凡的偉 葉牧師一樣 因著所獲致的結論而改變人生的方向 人 巴柝聲 金柏莉 丹尼爾斯 Kimberly Daniels 金柏莉 丹尼爾斯國際事奉團隊 葉光明事奉團中華區總監 二 一四年四月於台北 內人戴安娜 Diana 和我都非常想念葉光明 當我們深陷 最黑暗的時刻 他寫信來安慰 鼓勵我們 他內心的堅毅無可限 神的大能如何在葉光明身上動工 如何透過他的禱告與順服 量 在屬靈戰場上 他是我屬靈的導師與教師 改變世界大事 如何藉著他使許多人的生命甦醒 在在令我凜然 約翰 哈基 John Hagee 生畏 最令我著迷的是 神在這個人身上並透過他所展現的愛與 房角石教會 Cornerstone Church 旨意 史提芬 曼菲爾 Stephen Mansfield 忠實的紀錄 對我的 德州聖安東尼奧 San Antonio 基督徒生命影響至深 非常榮幸能認識這位偉人 對此深感不配 與驕傲 本書帶我重回起初感受聖靈感動的時刻 對神的渴慕再 度湧現 菲爾 凱基 Phil Keaggy 得獎音樂家暨唱片藝人 006 葉光明傳 007

5 序 榮 幸 能 被 選 中 為 歡 慶 葉 光 明 一 生 的 書 寫 序 很 他 是 世 界 級 的 學 者, 也 是 曾 經 在 屬 靈 戰 場 上 指 揮 作 戰 的 偉 大 屬 靈 將 軍 我 是 在 七 年 代 初 期 認 識 葉 光 明 的 當 時 一 個 被 鬼 附 的 男 子, 拿 著 手 槍 從 我 教 會 禮 拜 堂 的 走 道 走 到 講 台 前, 企 圖 在 會 眾 面 前 槍 殺 我 他 從 距 離 我 八 英 呎 的 地 方, 朝 著 我 發 射 完 他 槍 匣 內 所 有 的 子 彈 所 幸 沒 有 一 顆 打 中 我, 神 的 手 用 超 自 然 方 式 救 了 我 一 命 翌 晨, 我 致 電 給 國 內 幾 位 重 量 級 牧 師, 請 教 他 們 是 否 認 識 有 什 麼 對 魔 鬼 和 釋 放 有 親 身 體 驗 的 人 我 獲 得 的 資 訊 是 : 有 一 個 英 國 人 住 在 佛 羅 里 達 州 羅 德 岱 堡 (Lauderdale), 在 這 方 面 兼 具 個 人 經 驗 與 聖 經 知 識 於 是 我 就 與 葉 光 明 連 絡 電 話 中, 我 內 心 立 刻 湧 現 從 神 而 來 的 愛, 對 這 位 王 子 頓 生 好 感 (Prince, 葉 光 明 的 英 文 姓 氏 就 是 Prince) 他 多 次 來 我 的 教 會 服 事, 每 次 聚 會 都 帶 來 超 自 然 的 突 破, 使 我 們 的 教 會 更 上 一 層 樓 內 人 戴 安 娜 和 我 都 非 常 想 念 葉 光 明! 當 我 們 深 陷 最 黑 暗 的 時 刻, 他 寫 信 來 安 慰 鼓 勵 我 們 他 內 心 的 堅 毅 無 可 限 量! 在 屬 靈 戰 場 上, 他 是 我 屬 靈 的 導 師 與 教 師 葉 光 明 本 人 宛 如 一 封 洋 溢 濃 濃 愛 意 的 情 書! 他 對 神 的 熱 情 令 許 多 人 自 嘆 弗 如 他 愛 他 的 家 人 ; 他 愛 以 色 列, 挺 身 捍 衛 以 色 列 人 的 權 利, 堅 持 他 們 有 權 利 重 返 神 在 創 世 記 藉 永 遠 的 血 約 賜 與 亞 伯 拉 罕 的 這 塊 土 地 他 盡 心 竭 力 事 奉 神 聖 經 說 : 你 們 中 間 誰 為 大, 誰 就 要 作 你 們 的 用 人 葉 光 明 服 事 的 對 象 是 全 世 界 的 人 他 那 卓 越 的 教 導 蒙 恩 膏 的 事 奉, 使 他 成 為 神 的 使 徒, 將 神 的 信 息 傳 給 全 世 界 誠 實 正 直 就 是 葉 光 明 的 同 義 詞 這 位 驍 勇 善 戰 的 屬 靈 將 軍 安 葬 在 耶 路 撒 冷 的 小 墓 園, 身 上 只 裹 著 壽 衣, 一 如 主 耶 穌 如 今 他 在 等 待 義 人 復 活 的 時 刻, 屆 時 他 就 能 親 眼 見 到, 他 用 無 盡 的 熱 情 去 愛 和 事 奉 的 那 位 復 活 主 千 千 萬 萬 的 人 與 我 一 樣 深 愛 葉 光 明 我 的 圖 書 館 收 藏 他 的 每 一 卷 錄 音 帶 和 每 一 本 著 作 今 天, 透 過 那 些 起 來 稱 他 為 有 福 之 人 的 屬 靈 兒 女 的 聲 音, 他 仍 繼 續 從 墳 墓 對 萬 族 萬 邦 說 話 約 翰. 哈 基 房 角 石 教 會 德 州 聖 安 東 尼 奧 008 光 明 傳 009 葉 序

6 引 言 : 記 念 一 個 不 平 凡 的 人 生 需 任 何 提 點, 我 也 會 相 信 葉 牧 師 是 個 偉 人, 不 不 過 現 在 我 不 敢 再 這 麼 誇 口 了! 要 我 相 信 他 是 個 偉 人 並 不 難, 更 何 況 我 是 聽 他 的 聲 音 長 大 的 拜 神 奇 的 卡 式 錄 音 帶 所 賜, 葉 牧 師 在 我 童 年 的 家 教 了 好 多 年 聖 經, 時 間 多 半 是 在 折 衣 服 或 預 備 晚 餐 的 時 候 他 是 我 們 家 庭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只 不 過 有 時 候 他 的 講 道 實 在 太 長 了! 眼 看 就 要 耽 誤 到 全 家 日 常 作 息 的 時 間, 這 時 家 母 就 會 讓 我 們 家 那 台 七 年 代 的 錄 音 機 快 轉, 葉 牧 師 的 聲 音 頓 時 變 成 宛 如 講 英 式 英 語 的 米 老 鼠, 也 像 是 發 生 機 械 故 障 的 英 國 國 家 廣 播 公 司 的 新 聞 節 目 總 之 他 一 直 都 在, 他 的 聲 音 為 我 大 部 分 的 童 年 時 光 提 供 了 背 景 配 樂 因 此, 能 夠 在 那 個 舒 適 的 十 一 月 天, 在 耶 路 撒 冷 和 葉 牧 師 共 進 午 餐, 我 深 感 榮 幸 我 們 約 在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Ramat Rachel) 酒 店 碰 面 那 是 一 間 位 在 雷 切 爾 高 地 (Heights of Rachel) 的 合 作 農 場 飯 店, 斑 駁 的 彈 痕 是 以 色 列 某 一 場 戰 役 留 下 的 歷 史 彷 彿 一 條 色 彩 斑 斕 的 織 錦, 在 我 們 面 前 徐 徐 展 開 從 一 扇 窗 戶 望 出 去, 可 以 看 到 各 方 勢 力 爭 奪 的 西 岸 從 另 一 扇 窗 看 出 去, 伯 利 恆 就 在 眼 前 ; 再 轉 一 個 方 向, 就 在 距 離 一 百 碼 處 有 一 大 片 數 千 年 前 猶 大 列 王 時 期 前 建 造 的 城 堡 遺 跡 群, 一 間 古 羅 馬 第 十 軍 團 蓋 的 澡 堂 一 間 拜 占 庭 教 會 這 些 數 世 紀 前 的 遺 石 被 遺 留 在 耶 路 撒 冷 南 邊 的 這 塊 軍 事 要 塞, 歷 史 的 十 字 路 口 葉 牧 師 絕 不 會 對 歷 史 的 聲 音 充 耳 不 聞 我 們 用 餐 時, 他 便 一 邊 在 腦 海 裡 思 索 周 遭 環 境 的 歷 史 意 涵 多 年 的 深 思 與 鑽 研, 讓 他 在 講 述 歷 史 時, 態 度 雖 是 一 派 輕 鬆, 卻 是 句 句 專 精 我 一 邊 聽 他 講, 一 邊 觀 察 他 的 面 貌 雖 然 已 經 高 齡 八 十 七, 雙 眸 依 舊 迷 人, 理 性 與 熱 情 兼 具 ; 飽 滿 突 出 的 前 額, 彷 彿 被 後 頭 的 大 腦 擠 向 前 ; 臉 型 狹 長, 嘴 唇 依 舊 豐 滿 而 富 有 感 情 從 那 個 鼻 子, 一 眼 即 可 看 出 他 的 祖 先 應 是 移 居 英 國 的 羅 馬 人 神 情 專 注 時, 那 張 臉 就 像 一 支 激 昂 澎 湃 的 交 響 樂 團 ; 開 心 的 時 候, 五 官 也 跟 著 笑 開 來 可 以 想 見 氣 憤 時 的 表 情 會 有 多 麼 激 動, 肯 定 會 令 人 望 而 生 畏, 我 暗 自 祈 禱 永 遠 不 必 看 到 那 個 表 情! 不 過 在 答 應 為 他 立 傳 之 初, 我 的 確 很 擔 心 他 會 不 高 興 當 他 的 外 孫 德 瑞 克. 塞 伯 (Derek Wesley Selby) 詢 問 我 是 否 有 意 願 寫 葉 牧 師 的 故 事 時, 我 雖 然 有 興 趣, 卻 也 感 到 戒 慎 恐 懼 能 夠 成 為 被 徵 詢 的 對 象 讓 我 備 感 光 榮, 況 且 我 對 葉 牧 師 的 歷 史 知 之 甚 詳 ; 我 知 道 對 新 世 代 會 有 吸 引 力, 只 是 不 曉 得 葉 光 明 事 奉 團 對 這 本 書 的 期 待 為 何 他 們 要 的 是 聖 徒 言 行 錄 嗎? 有 段 時 間 我 戲 稱 那 種 書 是 拍 牧 師 馬 屁 的 書 果 真 如 此, 那 他 們 恐 怕 得 另 請 高 明 如 果 這 本 傳 記 至 終 只 是 淪 為 另 一 本 為 著 名 牧 師 歌 功 頌 德 的 書, 肯 定 不 會 有 人 想 看 幸 好, 他 們 要 的 是 一 本 真 正 的 傳 記, 一 部 如 詩 般 的 學 術 作 品, 能 確 實 捕 捉 葉 光 明 真 實 的 人 生, 好 讓 神 透 過 他 的 成 功 與 失 敗 喁 喁 低 語 聽 到 這 些 話 我 頗 為 開 心 長 久 以 來 我 一 直 認 為, 最 好 的 歷 史 書 是 在 聖 經 裡 聖 經 對 人 類 的 描 繪 毫 不 留 情 我 們 發 現, 聖 經 將 人 性 赤 裸 裸 地 攤 開 來, 一 面 是 齷 齪 怯 懦 卑 劣 ; 另 一 面 較 好 的 本 性 近 似 天 使, 同 時 又 能 以 友 誼 取 悅 創 造 主 這 一 切 聖 經 無 一 掛 漏 我 始 終 認 為, 要 記 錄 一 個 人 的 一 生, 就 當 以 悲 天 憫 人 的 胸 懷 陳 述 事 實, 讓 生 命 之 美 從 黑 暗 與 光 明 中 悄 然 浮 現 這 一 點 葉 光 明 事 奉 團 的 那 些 好 人 也 深 表 贊 同 010 光 明 傳 011 葉 引 言 : 記 念 一 個 不 平 凡 的 人 生

7 至 於 葉 牧 師 本 人 的 看 法 為 何, 我 卻 毫 無 把 握! 畢 竟 這 是 他 自 己 的 故 事, 他 可 能 會 想 有 所 保 留 事 實 上, 我 很 擔 心 他 可 能 不 願 向 我 敞 開 心 門, 畢 竟 我 的 年 紀 只 有 他 的 一 半, 而 且 還 是 個 美 國 人 還 有, 他 可 能 會 較 屬 意 劍 橋 學 者 為 他 立 傳, 這 一 點 我 的 條 件 相 差 甚 遠 不 過 後 來 我 發 現 這 些 擔 心 都 是 多 餘 的! 葉 牧 師 看 過 我 其 他 作 品, 對 我 略 有 認 識, 所 以 初 次 見 面 就 相 當 健 談, 不 過 倒 不 是 為 了 表 示 對 我 的 尊 重, 而 是 要 尊 榮 他 的 神 他 毫 不 做 作 的 態 度 令 我 相 當 意 外! 他 似 乎 很 喜 歡 給 我 驚 喜, 還 咯 咯 地 笑 著 為 自 己 這 麼 愛 談 論 自 己 表 示 歉 意 我 們 倆 都 愛 開 玩 笑, 這 一 點 確 立 了 雙 方 的 友 誼 時 間 並 未 磨 滅 掉 他 的 幽 默 感, 所 以 還 來 不 及 發 生 衝 突, 我 們 彼 此 的 關 係 就 已 經 先 建 立 起 來 了 有 一 次 共 進 晚 餐, 席 間 我 提 到 萬 一 書 尚 未 完 成 他 就 離 世, 怎 麼 辦! 氣 氛 頓 時 變 得 凝 重 為 了 緩 和 緊 張 的 氣 氛, 我 說 他 不 能 死, 因 為 我 還 需 要 有 人 教 我 玩 板 球 他 一 聽, 馬 上 驕 傲 起 來 : 板 球 這 種 運 動 太 神 聖 了, 不 能 拿 來 教 美 國 人 說 這 句 話 時, 他 的 眼 睛 始 終 沒 離 開 盤 子 上 的 食 物 他 當 然 是 半 開 玩 笑 的 我 永 遠 記 得, 我 們 最 後 一 次 是 怎 麼 逗 得 彼 此 開 懷 大 笑 的 當 時 他 已 經 住 進 耶 路 撒 冷 公 義 之 門 醫 療 中 心 (Shaare Zedek Medical Center), 沒 幾 天 就 過 世 了 談 話 過 程 中, 那 些 護 士 不 斷 在 和 他 開 玩 笑, 最 後 我 說 : 你 住 在 這 裡 不 是 要 養 病, 是 喜 歡 這 些 漂 亮 的 小 姐 來 奉 承 你 他 微 微 仰 起 鼻 子, 用 最 紆 尊 降 貴 的 劍 橋 人 表 情 看 著 我 說 : 那 當 然 話 才 說 完, 促 狹 的 眼 神 立 刻 洩 露 出 他 其 實 是 故 作 正 經 在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酒 店 用 餐 的 那 個 時 候, 我 們 之 間 正 逐 漸 發 展 出 傳 記 作 者 期 待 的 友 誼 : 尊 重 好 玩 毫 無 保 留 不 過 傳 記 作 者 期 盼 的 另 一 種 動 力, 也 即 將 浮 現 那 一 刻 保 證 會 令 人 士 氣 大 振 那 種 突 如 其 來 的 啟 示, 是 無 法 預 先 編 排 的, 會 讓 作 者 不 禁 覺 得 他 的 工 作 是 蒙 神 悅 納 的 我 和 葉 光 明 共 進 午 餐 追 憶 往 昔 的 那 一 天, 神 便 是 如 此 記 念 我 們 在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酒 店 的 大 餐 廳, 在 遙 遠 的 另 一 頭, 我 注 意 到 有 一 大 群 人, 樣 子 像 中 歐 人, 不 時 中 斷 用 餐 和 談 話, 往 我 們 這 邊 看 其 中 幾 個 點 點 頭, 其 他 幾 個 就 立 刻 交 頭 接 耳, 似 乎 在 說 服 大 家 相 信 一 件 很 重 要 的 事 緊 接 著 氣 氛 驟 變 我 注 意 到 不 少 人 開 始 落 淚 啜 泣, 一 旁 的 同 伴 忙 著 安 慰, 自 己 卻 也 一 樣 激 動 不 已 這 種 情 形 持 續 了 一 會 兒 葉 牧 師 仍 持 續 講 話, 並 未 察 覺 餐 廳 另 一 端 的 異 樣 我 一 心 二 用, 一 邊 聽 他 說 話 一 邊 留 意 那 邊 的 動 靜, 漸 漸 發 現 那 邊 的 騷 動 是 因 我 們 而 起 的 不 久, 其 中 一 名 年 輕 人 走 過 來 詢 問 能 否 加 入 我 們 他 操 著 流 利 的 英 文, 向 我 們 解 釋 餐 廳 另 一 頭 發 生 的 事 他 說, 他 們 一 群 人 來 自 匈 牙 利, 專 程 來 聖 地 祝 福 以 色 列, 順 便 認 識 他 們 信 仰 的 地 理 背 景 他 們 臨 時 決 定 到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酒 店 用 餐, 熟 料 進 來 不 久, 便 發 現 這 一 切 都 是 神 的 安 排, 是 神 帶 領 他 們 來 的 我 們 聽 得 滿 頭 霧 水! 他 立 刻 接 著 解 釋, 原 來 在 這 趟 旅 程 之 前, 連 續 數 個 月, 他 們 當 中 許 多 人 就 禱 告 祈 求 能 見 到 葉 光 明 本 人, 因 為 知 道 他 就 定 居 在 耶 路 撒 冷 對 某 些 人 而 言, 這 才 是 此 行 的 主 要 目 的 所 以 當 他 們 看 到 餐 廳 的 另 一 端, 出 現 了 夢 寐 想 見 的 人 時, 個 個 無 不 激 動 萬 分, 甚 至 淚 流 滿 面 葉 牧 師 和 我 聽 了 還 是 完 全 摸 不 著 頭 腦 這 個 叫 安 德 拉 斯 派 凱 (Andras Patkai) 的 年 輕 人, 只 好 耐 著 性 子 向 我 們 解 釋 事 情 的 來 龍 去 脈 一 九 七 八 年, 在 匈 牙 利 小 鎮 布 達 爾 斯 (Budaors), 有 一 對 夫 妻, 山 多 和 茱 蒂 絲 尼 米 斯 (Sandor and Judith Nemeth), 想 要 加 強 英 文 能 力 茱 蒂 絲 的 俄 文 法 文 和 德 文 已 經 相 當 流 利, 英 文 則 尚 待 加 012 光 明 傳 013 葉 引 言 : 記 念 一 個 不 平 凡 的 人 生

8 強 不 久 後 他 們 找 到 一 卷 錄 音 帶, 內 容 是 一 篇 講 道, 標 題 為 兒 女 與 父 母 得 釋 放 (Deliverance for Children and Their Parents, 暫 譯 ), 主 講 人 正 是 葉 光 明 他 們 聽 了 裡 面 的 道 理 後, 生 命 幡 然 改 變 於 是 他 們 將 那 卷 錄 音 帶 拿 到 有 七 名 大 學 生 參 加 的 家 庭 小 組 播 放, 由 茱 蒂 絲 負 責 翻 譯 沒 想 到 效 果 相 當 驚 人 不 久 後, 他 們 便 按 著 錄 音 帶 上 的 地 址, 寫 信 去 探 詢 葉 牧 師 本 人 能 否 來 看 看 他 們, 到 匈 牙 利 這 個 共 產 國 家 教 導 福 音 葉 牧 師 的 兩 位 朋 友, 吉 姆. 克 羅 夫 特 (Jim Croft) 和 泰 瑞. 拜 辛 格 (Terry Bysinger) 也 寫 信 回 覆 他 們 這 次 的 邀 請 促 成 了 葉 牧 師 數 年 後 的 匈 牙 利 之 行 這 時 候, 當 年 成 員 只 有 七 名 大 學 生 的 家 庭 小 組, 已 經 成 長 為 三 百 人 的 地 下 教 會, 固 定 在 布 達 爾 斯 的 郊 區 聚 會 故 事 說 到 這 裡, 在 旁 一 直 安 靜 聆 聽 的 葉 牧 師 忽 然 醒 了 過 來 他 終 於 想 起 來 了 當 時 他 和 第 二 任 太 太 路 得 (Ruth) 拿 著 觀 光 簽 證 進 入 匈 牙 利, 即 被 帶 到 一 間 擠 滿 了 人 的 小 屋 子 屋 內 的 窗 簾 全 拉 了 下 來, 唯 恐 被 祕 密 警 察 發 現 他 憶 起 當 時 神 的 同 在 非 常 明 顯, 在 他 的 經 歷 中 是 很 罕 見 的 他 在 那 裡 連 續 教 導 了 數 天, 後 來 的 變 化 他 略 有 耳 聞 那 間 教 會 不 斷 成 長, 幾 位 牧 者 卻 屢 遭 逼 迫, 共 產 黨 政 府 處 心 積 慮 想 要 關 閉 這 間 小 教 會 葉 光 明 記 得 茱 蒂 絲 鋼 琴 造 詣 頗 佳, 她 先 生 即 使 到 生 死 關 頭 也 總 是 面 無 懼 色 葉 光 明 說 到 這 裡 就 停 了 下 來 安 德 拉 斯 接 著 往 下 講 他 說, 那 間 教 會 後 來 逃 過 一 劫, 如 今 聚 會 人 數 已 經 將 近 四 萬 人, 擁 有 屬 於 自 己 的 全 國 性 刊 物, 教 會 本 身 亦 是 一 座 藝 術 中 心, 而 且 儼 然 已 成 匈 牙 利 最 具 影 響 力 的 文 化 機 構 更 重 要 的 是, 這 間 教 會 是 立 基 於 葉 牧 師 的 事 奉 他 的 錄 音 帶 和 書 籍 所 建 構 的 根 基, 是 他 們 整 個 復 興 運 動 能 夠 蓬 勃 發 展 的 重 要 關 鍵 教 會 裡 的 人 視 葉 牧 師 如 父 親, 很 多 人 為 了 向 他 致 敬, 將 新 生 兒 取 名 為 德 瑞 克 (Derek, 編 按 : 此 為 葉 光 明 牧 師 英 文 名 直 譯 ) 事 實 上, 當 時 在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酒 店 的 那 群 匈 牙 利 人 當 中, 就 有 幾 名 年 輕 男 女, 是 以 葉 牧 師 和 他 太 太 路 得 的 名 字 命 名 的 那 一 刻 是 神 聖 的 葉 牧 師 激 動 到 無 法 自 己, 他 淚 流 滿 面 那 群 匈 牙 利 人 將 我 們 團 團 圍 住, 不 停 哭 泣 互 相 擁 抱, 有 些 人 甚 至 在 葉 牧 師 的 腳 前 跪 了 下 來, 有 些 則 怯 生 生 地 摸 摸 他 的 手 臂 葉 牧 師 轉 向 我, 熱 淚 盈 眶 地 說 : 很 高 興 你 在 這 裡 是 神 安 排 我 們 在 這 一 刻 見 面 的 照 相 機 的 閃 光 燈 閃 個 不 停, 許 多 人 催 促 安 德 拉 斯 把 他 們 的 話 翻 成 英 文 有 一 位 說 : 我 聽 了 你 的 錄 音 帶 之 後, 就 把 毒 戒 了 另 一 個 哽 咽 地 說 : 我 父 親 是 共 產 黨 員, 他 聽 了 你 的 講 道 後 就 悔 改 信 主, 還 帶 領 我 們 全 家 歸 主 一 名 學 生 口 氣 內 斂 而 堅 定 地 說 : 你 所 開 啟 的, 改 變 了 我 們 國 家 的 歷 史 那 一 刻 感 覺 無 比 漫 長, 但 其 實 前 後 才 短 短 數 分 鐘, 直 到 一 名 導 遊 過 來 催 促 他 們 上 巴 士 美 好 的 感 覺 和 過 往 的 回 憶 讓 時 間 暫 時 停 止 他 們 離 開 後, 我 看 著 葉 牧 師 他 若 有 所 思 地 獨 坐 著, 不 時 輕 拭 眼 角 的 淚 水, 還 一 再 向 我 誇 讚 那 些 人, 並 感 謝 神 給 他 這 難 得 的 時 刻 服 事 是 沒 有 獎 品 的, 傳 福 音 也 拿 不 到 艾 美 獎 或 普 立 茲 獎 然 而, 葉 牧 師 卻 提 早 從 他 的 主 手 中 拿 到 一 只 獎 杯, 一 把 勝 利 的 花 束 這 一 點 他 自 己 也 很 清 楚 離 開 餐 桌 之 前, 他 轉 身 對 我 說 : 我 何 德 何 能, 竟 能 受 到 這 般 的 敬 重 與 尊 榮? 我 內 心 最 大 的 衝 擊 是 : 類 似 的 致 敬 場 面, 無 疑 地 可 以 在 世 界 各 地 一 再 上 演 會 場 上 高 掛 代 表 各 民 族 的 花 毯, 感 謝 葉 牧 師 在 他 們 所 在 之 地 的 栽 種 若 要 舉 辦 一 場 聯 合 聚 會 為 葉 牧 師 感 謝 神, 肯 定 會 有 來 自 全 球 各 民 族 國 家 的 代 表 參 加, 感 謝 他 對 他 們 的 幫 助 除 了 各 國 代 表 外, 014 光 明 傳 015 葉 引 言 : 記 念 一 個 不 平 凡 的 人 生

9 還 有 他 曾 經 參 與 的 眾 多 特 會 的 代 表 此 外 還 有 英 國 軍 隊 的 代 表, 他 們 都 在 北 非 打 過 仗, 曾 經 從 他 身 上 得 到 安 慰 過 去 在 倫 敦 演 說 者 之 角 (London's Speaker's Corner) 聽 過 他 傳 講 福 音 的 人 數 以 萬 計, 這 當 中 也 會 有 人 到 場 參 加 會 場 上 肯 定 也 不 乏 美 國 嬉 皮 戰 後 英 國 的 牙 買 加 僑 民 來 自 紐 澳 的 男 人, 數 以 千 計 還 有 一 群 人 代 表 著 世 界 各 地 的 數 百 萬 人, 他 們 若 非 聽 過 他 的 講 道 錄 音 帶 讀 過 他 的 作 品, 便 是 在 世 界 各 地 舉 辦 的 數 萬 場 聚 會 中 親 眼 見 過 他 本 人 曾 經 被 他 感 動 的 人 難 以 計 數! 由 他 一 手 開 創 的, 更 是 深 受 新 世 代 人 類 喜 愛 無 論 他 們 是 否 知 道 那 是 他 所 創 始 的 那 天, 葉 牧 師 乘 車 離 去 後, 我 感 受 到 這 樣 的 挑 戰 : 我 要 如 何 才 能 捕 捉 此 人 生 命 的 意 涵, 記 錄 他 一 生 歲 月 含 括 的 歷 史? 我 在 心 裡 瀏 覽 他 的 一 生 他 出 生 在 英 國 統 治 下 的 印 度, 在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風 起 雲 湧 的 三 年 代 於 英 國 受 教 育, 在 日 本 零 式 戰 機 轟 炸 珍 珠 港 時 親 上 戰 場 ; 以 色 列 國 誕 生 時, 他 躬 逢 其 盛 ; 六 年 代 美 國 的 大 解 放, 他 沒 有 錯 過 ; 耶 穌 復 活 後 全 世 界 最 偉 大 的 屬 靈 復 興 運 動 發 生 時, 他 亦 不 曾 缺 席 他 的 一 生 令 人 驚 奇! 他 出 生 時, 喬 治 五 世 (George V) 統 治 英 國 ; 阿 斯 奎 斯 (Asquith) 擔 任 首 相 ; 美 國 總 統 是 威 爾 遜 (Woodrow Wilson) 他 的 第 一 任 妻 子 出 生 時, 白 宮 尚 未 使 用 電 力 可 是 在 他 人 生 的 最 後 一 年, 他 卻 可 以 和 我 侃 侃 而 談 網 路 對 事 奉 的 影 響, 還 聊 到 他 年 屆 不 惑 時 現 任 的 白 宮 主 人 都 尚 未 出 世 也 是 在 他 人 生 的 最 後 一 年, 他 的 幾 句 話 讓 我 感 覺 到 為 他 立 傳 已 成 特. 透 納 (Pat Turner) 的 協 助, 我 幾 乎 聽 不 懂 他 在 說 什 麼 可 是 有 一 句 話 我 聽 得 非 常 清 楚, 而 且 永 難 忘 懷 我 們 倆 照 慣 例 互 開 玩 笑 後, 接 著 就 是 一 段 冗 長 的 沉 默 然 後, 他 出 乎 意 料 地 迸 出 一 句 話, 非 常 清 楚 他 抓 著 我 的 前 臂, 把 身 體 靠 過 來, 說 : 我 必 須 向 你 道 歉 我 聽 得 滿 頭 霧 水, 反 問 他 所 為 何 來? 他 小 心 翼 翼 地 斟 酌 詞 句, 告 訴 我 : 我 必 須 向 你 道 歉, 因 為 我 請 你 為 一 個 已 經 不 存 在 的 人 立 傳 頓 時 我 熱 淚 盈 眶 這 就 是 葉 牧 師, 謙 卑 到 願 意 承 認 自 己 已 經 身 心 衰 殘, 體 力 與 精 神 均 不 復 以 往, 不 服 輸 的 個 性 卻 又 令 他 對 眼 前 受 困 的 身 心 感 到 沮 喪 那 是 我 無 可 推 諉 的 使 命, 我 也 欣 然 接 受 這 個 挑 戰 我 在 心 裡 告 訴 自 己 : 不 會 的, 他 永 遠 不 會 消 失 在 這 地 上 這 個 人 太 可 愛 了, 是 上 帝 精 心 的 傑 作, 絕 不 可 讓 他 一 生 的 故 事 從 人 間 蒸 發! 雖 然 之 前 我 已 經 花 了 一 整 年 的 時 間 研 究 他 的 故 事, 但 我 決 定 重 新 點 燃 一 把 火 炬, 用 葉 牧 師 奇 妙 的 一 生 去 感 動 這 個 世 代 的 人 他 們 渾 然 不 知 自 己 有 多 麼 迫 切 需 要 知 道 他 的 故 事 而 今 他 已 離 世, 也 備 受 懷 念 他 那 獨 特 的 聖 經 智 慧 與 洞 察 力, 是 我 們 這 個 世 代 迫 切 需 要 的 這 回 重 述 他 的 故 事, 加 上 協 助 散 播 他 屬 靈 遺 產 的 人 所 擺 上 的 努 力, 或 許 葉 牧 師 的 一 生 還 能 對 這 世 界 發 揮 最 大 的 影 響 力 這 會 是 他 想 要 的, 因 為 他 一 直 都 很 清 楚, 他 的 一 生 原 本 就 不 是 要 供 後 人 敬 仰 與 歌 頌, 而 是 要 成 為 一 個 泉 源, 為 將 來 的 世 代 解 渴 既 然 如 此, 那 就 大 口 喝 吧! 這 泉 水 是 如 此 甘 甜, 而 我 們 的 世 代 又 是 如 此 乾 渴 為 我 無 可 推 諉 的 使 命 那 個 陽 光 燦 爛 的 九 月 天, 我 們 在 耶 路 撒 冷 坐 著 聊 天 葉 牧 師 所 剩 的 日 子 顯 然 無 幾 他 全 身 疼 痛 口 齒 不 清, 對 於 無 法 清 楚 表 達 意 思 相 當 受 挫 事 實 上, 若 沒 有 他 那 個 忠 心 耿 耿 的 助 理 帕 016 光 明 傳 017 葉 引 言 : 記 念 一 個 不 平 凡 的 人 生

10 1 一 九 印 一 度 五 與 : 帝 國 的 犧 牲 光 明 剛 剛 調 整 好 坐 姿, 此 刻 正 用 雙 手 環 握 著 葉 一 杯 熱 茶 他 一 語 不 發 陷 入 沉 思 我 想, 他 應 該 是 在 調 適 心 情 幾 個 星 期 前, 同 工 告 訴 他 要 安 排 在 這 個 時 候 與 我 見 面, 也 轉 述 傳 記 內 容 將 會 深 入 探 索 他 的 一 生, 他 聽 了 似 乎 很 開 心 很 好, 他 明 顯 鬆 了 一 口 氣, 別 又 是 那 種 老 掉 牙 的 傳 記 故 事 終 於 可 以 開 工 了! 此 刻, 在 拉 馬 特 雷 切 爾 酒 店 房 間 內, 只 有 我 們 兩 個 人 從 窗 戶 望 出 去, 神 聖 莊 嚴 的 猶 太 曠 野 就 在 眼 前 他 稍 微 調 整 一 下 坐 姿, 輕 啜 一 口 茶, 銳 利 的 眼 睛 緊 盯 著 我, 眼 神 充 滿 期 待 我 知 道 他 預 備 好 了 走 到 人 生 的 盡 頭, 他 終 於 首 肯, 甚 至 是 迫 不 及 待 地 想 要 述 說 自 己 的 一 生 我 的 工 作 就 是 推 他 一 把 說 說 印 度 那 段 日 子, 我 說 道 他 露 出 淡 淡 的 微 笑 他 知 道 我 這 句 話 對 他 來 說 是 個 不 小 的 挑 戰 如 果 你 準 備 好 了, 我 說 道, 就 儘 管 說, 我 會 跟 上 來 你 的 故 事 很 長, 需 要 有 人 幫 忙 挖 掘 他 若 有 所 思 地 嘆 了 口 氣, 眼 睛 轉 向 耶 穌 曾 經 力 抗 撒 但 四 十 晝 夜 的 地 方 時 間 暫 時 停 止 一 開 始, 他 的 聲 音 低 到 不 能 再 低, 我 相 信 我 的 靈 魂 是 屬 於 印 度 的 一 九 一 五 年 八 月 十 四 日, 葉 光 明 出 生 在 印 度 的 班 加 羅 爾 (Bangalore) 他 出 生 的 時 候, 正 逢 舊 世 界 漸 漸 式 微 新 世 界 悄 悄 崛 起 的 世 代 一 九 一 五 年, 在 成 千 上 萬 帶 著 延 襲 數 百 年 的 高 貴 理 想 進 入 墳 墓 的 歐 洲 青 年 心 中, 舊 世 界 已 是 奄 奄 一 息 前 一 年 的 六 月 廿 八 日, 奧 地 利 皇 儲 斐 迪 南 大 公 (Archduke Ferdinand) 和 夫 人, 在 波 士 尼 亞 (Bosnia) 的 塞 拉 耶 佛 (Sarajevo) 街 上, 遭 無 政 府 主 義 分 子 普 林 齊 普 (Gavrilo Princip) 刺 殺 身 亡 從 這 個 看 似 微 不 足 道 的 事 件 開 始, 錯 綜 複 雜 的 聯 盟 關 係 和 歷 史 仇 恨 一 拍 即 合, 結 合 成 一 股 邪 惡 勢 力, 最 終 引 爆 一 場 戰 爭, 也 就 是 號 稱 要 使 民 主 政 治 屹 立 於 世 界 的 世 界 大 戰 大 難 臨 頭, 歐 洲 列 國 紛 紛 以 愛 國 主 義 和 男 子 氣 概 為 訴 求, 召 喚 年 輕 人 投 入 戰 場 在 那 個 時 代, 傳 統 的 榮 耀 觀 念 依 舊 活 躍 那 些 國 家 的 男 孩 和 男 人 熱 烈 響 應 這 個 呼 聲, 前 仆 後 繼 跳 入 泥 濘 的 戰 壕, 卻 毫 無 心 理 準 備 要 面 對 無 情 的 殺 戮 即 使 是 在 一 九 一 五 年, 科 技 的 重 要 性 也 早 已 凌 駕 軍 事 戰 略 在 此 之 前 一 二 十 年, 打 仗 靠 的 是 來 福 槍 騎 兵 隊 和 加 農 砲, 如 今 卻 是 潛 水 艇 坦 克 車 機 關 槍 飛 機, 以 及 最 恐 怖 的 神 經 瓦 斯 人 類 因 互 相 殘 殺 而 死 亡 的 數 目, 史 上 前 所 未 見 一 九 一 五 年 算 不 上 是 這 場 戰 爭 最 血 腥 的 一 年, 卻 是 最 典 型 的 一 年 這 場 戰 爭 的 血 腥 程 度, 從 這 一 年 的 幾 場 戰 役 可 見 一 斑 例 如, 在 阿 托 斯 第 二 場 戰 役 (Second Battle of Artois), 死 亡 人 數 便 高 達 四 十 萬 人 在 伊 普 爾 的 第 二 場 戰 役 (Second Battle of Ypres), 德 軍 首 度 使 用 瓦 斯 毒 氣 作 為 武 器, 戰 爭 殘 害 人 命 的 速 度 更 升 一 級 同 樣 在 一 九 一 五 年 的 加 里 波 利 戰 役 (Gallipoli Campaign), 這 場 荒 謬 的 戰 爭, 導 致 十 萬 名 同 盟 國 戰 士 葬 身 土 耳 其, 也 險 些 葬 送 了 英 國 海 軍 大 臣 邱 吉 爾 (Winston Churchill) 的 政 治 生 涯 018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11 英 國 難 以 承 受 如 此 重 大 的 損 失, 便 開 始 對 他 們 的 政 客 大 加 韃 伐 這 場 戰 爭 開 打 未 及 一 年, 英 國 死 傷 人 數 便 已 超 過 五 萬 五 千 人 及 至 戰 爭 結 束, 英 國 單 單 死 亡 人 數 就 有 六 萬 八 千 人 這 場 戰 爭 是 瘋 狂 的, 任 何 理 由 都 不 足 以 為 如 此 大 規 模 屠 殺 脫 罪 然 而, 列 國 卻 依 然 遍 尋 不 著 走 出 黑 暗 的 路, 一 個 世 代 的 無 謂 犧 牲 仍 未 稍 歇! 舊 世 界 的 百 姓 和 其 意 義 正 邁 向 死 亡, 而 此 時 出 生 的 葉 光 明, 恰 好 趕 上 聽 見 它 的 輓 歌 竄 起 的 新 秩 序, 恰 好 補 上 舊 世 界 留 下 的 空 缺 一 九 一 五 年 五 月 七 日, 英 國 籍 的 豪 華 郵 輪 盧 西 塔 尼 亞 號 (Lusitania), 在 愛 爾 蘭 外 海 遭 德 國 的 潛 艇 擊 沉, 造 成 一 千 一 百 九 十 八 人 死 亡, 其 中 有 一 百 卅 九 名 是 美 國 人 美 國 為 此 大 動 肝 火, 往 後 數 月 與 德 國 之 間 的 關 係 日 益 緊 張, 兩 年 後 便 正 式 向 德 國 宣 戰, 派 遣 四 百 萬 人 加 入 戰 場 這 四 百 萬 人 當 中, 有 五 萬 三 千 人 戰 死 沙 場, 相 較 於 死 亡 人 數 超 過 百 萬 的 歐 洲, 這 個 數 目 似 乎 微 不 足 道, 然 而 卻 重 創 了 美 國 人 的 靈 魂 影 響 更 為 深 遠 的, 或 許 就 是 美 國 因 此 躍 上 世 界 的 舞 台 戰 爭 迫 使 美 國 打 破 長 久 的 孤 立 主 義, 挺 身 主 導 這 個 當 時 剛 剛 萌 牙 結 束 時 被 稱 為 世 紀 的 時 代 就 在 此 時, 還 有 一 個 國 家, 也 正 從 鄂 圖 曼 帝 國 統 治 的 巴 勒 斯 坦 沙 地, 從 古 代 文 獻 中 慢 慢 浮 現 這 一 切 要 從 赫 茨 爾 (Theodor Herzl) 這 個 人 說 起 赫 茨 爾 是 一 名 猶 太 裔 新 聞 記 者, 他 對 於 發 生 在 法 國 的 德 雷 福 斯 事 件 (Dreyfus Affair), 充 斥 可 恥 的 反 猶 太 心 態 相 當 不 滿 於 是 他 登 高 一 呼, 呼 籲 建 立 一 個 專 屬 猶 太 人 的 國 家 德 雷 福 斯 是 一 名 法 國 軍 官, 遭 同 僚 污 陷, 被 法 院 以 叛 國 罪 名 起 訴 並 判 刑, 原 因 只 在 於 他 是 個 猶 太 人 後 來 他 雖 然 獲 得 平 反, 但 法 國 境 內 排 山 倒 海 的 反 猶 主 義, 卻 讓 赫 茨 爾 等 人 不 得 不 相 信, 猶 太 人 在 歐 洲 永 遠 是 不 安 全 的 : 他 們 需 要 一 個 屬 於 自 己 的 國 家 歐 洲 的 猶 太 人 聽 見 赫 茨 爾 的 號 角 聲, 紛 紛 湧 入 巴 勒 斯 坦, 於 是 出 現 第 一 波 猶 太 人 回 歸 潮 阿 利 亞 (First Aliyah), 或 稱 為 重 返 聖 地 赫 茨 爾 於 一 九 四 年 辭 世, 他 所 發 起 的 運 動 也 險 些 夭 折 大 英 帝 國 適 時 為 這 項 運 動 重 新 注 入 生 命 英 國 一 方 面 希 望 在 戰 場 上 獲 得 猶 太 人 的 支 持 ; 一 方 面 也 是 真 心 同 情 猶 太 復 國 運 動 (Zionism) 所 以, 在 葉 光 明 出 生 後 幾 年 英 國 許 下 一 個 承 諾, 這 個 承 諾 後 來 成 了 以 色 列 的 建 國 宣 言 英 國 外 交 部 長 阿 瑟. 貝 爾 福 (Arthur Balfour), 曾 寫 一 封 信 給 當 時 的 猶 太 銀 行 家 族 大 家 長 羅 斯 察 爾 德 勳 爵 (Lord Rothschild) 在 這 封 總 計 一 百 一 十 七 個 字 的 正 式 信 函 裡, 他 特 別 保 證 : 英 國 政 府 樂 見 猶 太 人 在 巴 勒 斯 坦 建 立 新 的 國 家 剛 開 始, 移 民 的 人 數 並 不 多 不 過 這 個 飽 受 迫 害 的 民 族 並 沒 有 輕 忽 這 個 信 息 到 了 一 九 三 六 年, 當 納 粹 主 義 躍 上 世 界 舞 台 時, 已 經 有 六 萬 多 名 猶 太 人 移 居 巴 勒 斯 坦, 也 就 是 十 二 年 後 的 以 色 列 國 之 後, 葉 光 明 也 將 在 此 地 親 眼 見 證 這 個 國 家 的 誕 生 不 過, 在 一 九 一 五 年, 當 時 葉 光 明 還 只 是 個 襁 褓 中 的 嬰 孩, 對 於 戰 爭 或 那 幾 個 如 旭 日 東 升 的 國 家 毫 無 所 悉 那 時 候 的 他 不 可 能 知 道, 在 他 出 生 的 那 一 年, 查 爾 斯. 勞 倫 斯 (Charles Lawrence) 成 功 開 發 出 第 一 個 氣 冷 式 飛 機 引 擎, 實 現 了 長 途 飛 行 的 夢 想 他 也 不 可 能 知 道, 在 同 一 年, 有 個 名 叫 亞 歷 山 大. 格 拉 漢 姆. 貝 爾 (Alexander Graham Bell) 的 紐 約 人, 打 電 話 給 他 在 舊 金 山 的 朋 友 華 森 (Watson), 完 成 第 一 通 橫 跨 大 陸 的 電 話 小 小 的 葉 光 明 當 然 也 不 會 知 道, 有 個 名 叫 愛 因 斯 坦 的 人 不 久 前 才 發 表 了 相 對 論 ; 還 有 一 個 名 叫 福 特 的 人 剛 剛 才 出 產 了 他 的 第 一 百 萬 輛 汽 車 雖 然 如 此, 這 些 同 020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12 樣 發 生 在 他 誕 生 那 一 年 的 大 突 破, 卻 會 對 他 個 人 產 生 深 遠 的 影 響 這 就 是 一 九 一 五 年, 新 舊 世 界 交 替 的 一 年, 也 是 葉 光 明 人 生 的 開 始 這 個 祭 司 干 政 制 度 基 植 於 一 種 最 殘 暴 最 折 磨 人 的 迷 信, 操 控 貶 抑 人 身 上 的 每 一 個 部 分 這 些 印 度 人 心 靈 被 捆 綁 的 程 度, 比 身 體 受 到 的 束 縛 更 令 人 難 以 忍 受 簡 言 之, 專 制 統 治 再 加 上 祭 司 干 政, 讓 印 度 人 無 論 身 心 均 淪 為 最 沒 有 自 由 的 奴 隸 1 葉 光 明 出 生 的 地 點 和 他 出 生 的 時 間 點 一 樣 重 要 他 出 生 在 印 度, 五 歲 之 前 都 住 在 那 裡 他 小 時 候 崇 敬 的 幾 個 男 人 皆 投 身 軍 旅, 效 忠 當 時 統 治 印 度 的 英 國 皇 室, 這 對 他 的 一 生 影 響 甚 鉅 今 天, 班 加 羅 爾 是 印 度 矽 谷 的 心 臟 在 這 座 城 市, 網 路 業 蓬 勃 發 展, 有 些 區 域 現 代 化 的 程 度 不 輸 世 界 其 他 都 市 然 而 在 一 九 一 五 年, 班 加 羅 爾 只 是 英 國 人 口 中 皇 冠 上 的 珍 珠 裡 的 一 座 城 市 在 那 些 日 子, 英 國 國 旗 在 修 剪 整 齊 的 草 坪 上 隨 風 飄 揚, 陪 伴 著 在 一 旁 演 練, 身 著 卡 其 色 制 服 的 軍 人 ; 涼 爽 的 陽 台 上, 戴 頭 巾 的 僕 人 手 上 端 著 威 士 忌 酒 ; 撐 著 運 動 洋 傘 的 軍 官 夫 人, 對 著 孩 子 朗 讀 吉 卜 林 (Kipling) 和 狄 更 斯 (Dickens) 的 作 品 在 此 之 前 的 一 百 五 十 年 前, 在 羅 伯 特 克 萊 武 (Robert Clive) 將 軍 的 主 導 下, 英 國 確 立 了 對 印 度 的 統 治 一 七 五 七 年, 克 萊 武 以 拓 展 貿 易, 非 擴 展 疆 界 為 名, 在 孟 加 拉 的 普 利 西 (Plessy) 村 莊 外 頭 擊 敗 當 地 居 民, 打 開 了 印 度 北 邊 的 大 門 撇 開 所 有 善 意 的 動 機 不 談, 在 此 之 後 的 一 百 多 年, 英 國 對 印 度 的 武 力 鎮 壓 其 實 多 過 貿 易 往 來 平 心 而 論, 大 部 分 英 國 人 其 實 都 自 詡 為 救 世 主, 自 認 解 放 了 一 個 被 奴 役 的 民 族 一 八 二 三 年, 歷 史 學 家 約 翰. 斯 圖 爾 特. 密 爾 (John Stuart Mill) 的 一 段 文 字, 精 準 地 捕 捉 到 當 時 英 國 人 對 印 度 人 的 看 法 : 英 國 人 也 很 講 義 氣 地 套 用 吉 普 林 後 來 所 形 容 的, 毅 然 扛 起 這 個 屬 於 白 種 人 的 擔 子 他 們 採 行 英 國 強 權 下 的 和 平 (Pax Britannica, 編 按 : 又 稱 不 列 巔 治 世 ) 政 策, 允 許 法 律 行 政 和 教 育 制 度 得 以 蓬 勃 發 展, 賦 予 印 度 人 典 章 制 度 清 潔 習 慣 運 動 西 方 標 準 多 年 累 積 的 經 驗 英 語, 還 有 一 個 最 重 要 的, 那 就 是 基 督 教 和 基 督 教 對 進 步 的 定 義 雖 然 如 此, 印 度 人 還 是 希 望 由 自 己 的 人 統 治 一 八 五 七 年, 印 度 人 民 揭 竿 起 義 的 事 件 即 是 最 佳 證 明 不 過 這 場 叛 變 最 終 仍 被 英 軍 平 剿 從 這 一 年 開 始, 印 度 正 式 歸 屬 維 多 利 亞 女 王 (Queen Victoria) 從 此 之 後, 全 球 近 五 分 之 一 人 口 的 命 運, 全 操 縱 在 印 度 總 督 和 底 下 數 千 名 助 手 的 手 中 直 到 葉 光 明 出 生 的 那 一 年, 約 有 十 萬 名 英 國 人 和 他 們 的 印 度 官 員, 統 治 著 三 億 多 的 印 度 人 有 趣 的 是, 歐 洲 戰 場 的 血 腥 屠 殺, 竟 成 為 終 結 英 國 自 克 萊 武 之 後 對 印 度 近 二 百 年 統 治 的 部 分 原 因 近 百 萬 名 英 國 男 性 因 為 戰 爭 而 死 亡 或 無 法 出 征 海 外, 導 致 愈 來 愈 多 的 印 度 人 投 入 公 職 軍 職 和 法 律 事 務 這 時 出 現 了 一 名 印 度 人 律 師, 他 先 後 曾 在 孟 買 和 南 非 執 業, 後 來 選 擇 返 回 家 鄉 他 的 名 字 叫 莫 罕 達 斯. 卡 拉 姆 昌 德. 甘 地 022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13 (Mohandas Karamchand Gandhi) 甘 地 結 合 在 倫 敦 法 學 院 學 到 的 法 律 知 識, 以 及 祖 國 統 治 者 的 語 言, 發 動 印 度 人 獨 樹 一 幟 的 非 暴 力 抗 爭 運 動, 意 圖 說 服 英 國 人 相 信, 他 們 應 該 把 印 度 還 給 印 度 人 一 九 四 七 年, 他 發 出 勝 利 的 歡 呼, 稱 許 英 國 人 願 意 同 意 印 度 獨 立 是 英 國 最 高 貴 的 舉 動 然 而 在 一 九 一 五 年, 印 度 仍 然 百 分 百 屬 於 英 國, 鮮 少 人 會 預 期 有 任 何 改 變 麗 的 紅 色 軍 服 以 虎 皮 作 裝 飾, 頗 具 帝 王 架 勢 一 八 九 年 十 月 十 八 日, 時 年 廿 四 歲, 相 貌 帥 氣, 在 孟 加 拉 軍 團 官 拜 陸 軍 中 校 的 羅 伯 特, 迎 娶 艾 美. 孟 喬 伊. 伍 德 沃 德 為 妻 (Amy Mountjoy Woodward) 艾 美 對 信 仰 十 分 虔 誠, 她 在 葉 光 明 生 命 中 扮 演 了 相 當 重 要 的 角 色 當 時 大 部 分 英 國 人 雖 然 表 面 上 信 奉 英 國 國 教, 私 底 下 對 信 仰 並 不 認 真, 艾 美 卻 相 當 看 重 讀 經 和 禱 告, 真 心 相 信 她 每 個 禮 拜 天 在 崇 拜 儀 式 上 所 宣 示 的 信 念 她 也 相 信 她 的 小 外 孫 是 個 與 眾 不 同 的 孩 子 葉 光 明 早 年 對 信 心 與 虔 誠 的 了 解, 都 是 幼 年 時 自 她 身 上 學 到 的 葉 光 明 近 親 中 的 男 人, 就 是 將 大 英 帝 國 打 造 成 偉 大 國 家 的 那 一 類 軍 人 他 們 都 是 陸 軍 軍 官, 維 多 利 亞 時 代 的 價 值 觀 根 深 蒂 固, 深 信 英 國 乃 為 世 界 正 義 的 力 量 當 觀 光 客 來 到 倫 敦, 參 觀 專 為 紀 念 在 遙 遠 的 戰 場 上, 協 助 建 立 大 英 帝 國 的 英 雄 所 蓋 的 紀 念 館 時, 他 們 所 要 緬 懷 的 對 象, 就 是 像 葉 光 明 家 族 裡 的 那 些 男 人 其 中 為 首 的 就 是 葉 光 明 的 外 祖 父, 典 型 的 英 國 軍 官, 羅 伯 特. 愛 德 華. 沃 恩 (Robert Edward Vaughan) 羅 伯 特 於 一 八 六 六 年 八 月 十 二 日 出 生 在 渥 漢 普 頓 (Felhampton), 父 親 湯 瑪 士 (Thomas) 務 農, 母 親 伊 麗 莎 (Eliza) 是 傳 統 家 庭 主 婦 羅 伯 特 屆 滿 法 定 年 齡 便 離 家 從 軍, 原 因 可 能 是 不 願 繼 承 父 親 的 衣 缽 葉 光 明 出 生 時, 他 住 在 沃 恩 家 族 真 正 的 英 雄, 其 實 是 羅 伯 特 和 艾 美 的 兒 子 愛 德 華 (Edward) 葉 光 明 出 生 那 一 年, 他 的 舅 舅 愛 德 華 官 拜 中 校, 隸 屬 著 名 的 孟 加 拉 第 二 騎 兵 隊 (Gardner's Horse, 又 稱 迦 納 騎 兵 隊 ) 他 在 一 九 一 三 年 一 月 廿 二 日 從 軍 後, 便 迫 不 及 待 加 入 這 支 傳 奇 的 騎 兵 隊 這 群 馬 上 英 雄 驍 勇 善 戰, 對 敵 人 毫 不 留 情, 同 時 又 以 迷 人 的 騎 士 風 範 和 醒 目 的 藍 色 制 服 擄 獲 女 人 芳 心 葉 光 明 的 舅 舅 : 愛 德 華. 沃 恩 將 軍 拉 瓦 爾 品 第 (Rawalpindi), 官 拜 陸 軍 中 校, 主 管 印 度 軍 隊 的 供 給 與 運 輸 他 的 組 織 力 驚 人, 擅 長 抽 象 規 劃, 也 能 實 務 執 行 他 的 才 幹 深 獲 軍 方 賞 識, 後 來 被 拔 擢 為 陸 軍 少 將 沃 恩 將 軍 留 下 的 照 片 不 多, 其 中 一 張 多 少 透 露 出 他 的 個 性 照 片 中 的 男 人 刻 意 蓄 著 濃 密 的 八 字 鬍, 厚 實 的 胸 膛 故 意 挺 高, 神 情 嚴 謹, 五 官 俊 俏 不 輸 電 影 明 星, 華 愛 德 華 在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期 間 聲 名 大 噪 當 時 官 拜 陸 軍 中 校 的 愛 德 華, 奉 派 出 征 西 非 沙 漠, 不 幸 卻 遭 義 大 利 軍 隊 所 擄, 被 當 作 戰 俘 帶 回 義 大 利 他 被 囚 禁 在 一 座 髒 亂 不 堪 的 戰 俘 集 中 營, 前 後 長 達 三 年 半 後 來 他 以 異 於 常 人 的 勇 氣 逃 了 出 來, 沿 著 義 大 利 背 脊 往 南 逃, 最 後 巧 遇 入 侵 義 大 利 的 英 軍 才 終 於 獲 救 軍 方 表 揚 他 英 勇 的 行 為, 授 予 勳 024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14 章, 並 將 他 的 軍 階 從 校 級 晉 升 至 將 官 級, 派 他 擔 任 印 度 新 德 里 指 揮 部 總 司 令, 直 到 一 九 四 七 年 印 度 宣 布 獨 立 為 止 不 過, 愛 德 華 的 軍 旅 生 涯 結 束 得 並 不 愉 快 在 大 英 博 物 館 的 東 方 研 究 室, 他 的 檔 案 裡 有 連 續 幾 封 信 透 露 出 他 心 底 的 困 擾 信 中 他 勇 敢 地 要 求 軍 方 照 他 最 高 官 階 給 付 退 休 金 軍 方 回 絕 他 的 要 求, 理 由 是 愛 德 華 在 戰 場 上 升 官, 不 得 放 進 退 休 金 計 算, 所 以 他 被 迫 只 能 接 受 上 校 官 階 級 的 退 休 金 交 涉 的 結 果 似 乎 令 他 非 常 鬱 悶, 最 後 他 選 擇 退 休, 不 久 即 因 年 輕 時 長 期 監 禁 引 起 的 併 發 症 離 開 人 世 他 是 大 英 帝 國 真 正 的 英 雄, 他 身 上 流 的 血 液, 也 同 樣 流 在 葉 光 明 的 身 上 羅 伯 特. 沃 恩 的 女 兒, 愛 德 華. 沃 恩 將 軍 的 妹 妹, 關 德 琳. 克 莉 絲. 沃 恩 (Gwendolyn Chrysogon Vaughan), 就 是 葉 光 明 的 母 親 關 德 琳 和 她 兒 子 一 樣 在 印 度 出 生, 她 的 出 生 地 是 高 馬 格 (Goomarg) 照 片 中 的 她 身 材 苗 條 結 實 頭 髮 黑 亮, 屬 於 英 國 人 的 羅 伯 特 中 校 愛 德 華 上 校 保 羅 上 尉, 皆 著 軍 禮 服, 軍 盔 夾 在 腋 下, 身 上 的 徽 章 閃 閃 發 亮, 虎 皮 飾 物 豪 氣 地 覆 蓋 在 寬 闊 的 肩 膀 上 照 片 中 的 女 人 皆 作 愛 德 華 時 代 的 打 扮, 過 度 拘 謹 的 裝 扮, 散 發 出 印 度 軍 旅 生 活 孕 育 出 的 堅 毅 與 貴 氣 照 片 中 的 這 些 人 渾 然 不 知 自 己 正 站 在 一 個 時 代 的 終 點, 那 些 榮 耀 的 記 號 不 久 即 將 從 歷 史 上 消 失 保 羅 和 關 德 琳 結 婚 不 到 四 個 月, 斐 迪 南 大 公 即 遇 刺 身 亡 再 過 數 周, 八 月 響 起 的 槍 聲, 則 將 徹 底 改 變 他 們 的 人 生 葉 光 明 一 生 尊 崇 孺 慕 他 的 父 親 他 的 父 親 是 個 特 立 獨 行 的 人 一 八 八 二 年 四 月 廿 七 日, 保 羅. 普 林 斯 出 身 於 德 比 郡 (Derbyshire) 開 設 棉 花 工 廠 的 父 親 艾 堅 毅 眼 神 中 閃 爍 著 一 絲 印 度 人 的 夢 幻 這 位 英 國 駐 外 將 軍 的 女 兒, 不 僅 文 化 素 養 高, 各 方 面 的 表 現 也 出 人 意 表 地 優 異 她 熱 衷 閱 讀, 鋼 琴 德 恩 (Edwin) 和 太 太 艾 格 妮 絲 (Agnes Ann), 為 保 羅 提 供 一 個 衣 食 無 慮 的 童 葉 光 明 的 父 母 : 保 羅 和 關 德 琳 造 詣 頗 佳, 每 次 將 軍 家 裡 舉 辦 盛 宴, 她 常 會 被 叫 來 即 興 演 出 她 同 時 熱 愛 網 球 健 行, 以 及 打 獵, 那 在 印 度 是 英 國 統 治 下 的 一 項 時 髦 運 動 葉 光 明 靈 魂 中 對 學 習 和 文 化 的 熱 情, 最 早 顯 然 就 是 由 她 點 燃 的 不 過 在 葉 光 明 的 眼 中, 他 的 母 親 卻 是 一 個 悲 劇 人 物, 縱 然 集 才 華 與 美 貌 於 一 身, 卻 在 維 多 利 亞 文 化 極 度 壓 抑 下, 毫 無 發 揮 的 空 間 她 的 才 華 和 痛 苦, 深 深 影 響 著 葉 光 明 童 年 時 期 的 人 生 觀 一 九 一 四 年 二 月 十 日, 關 德 琳 下 嫁 一 名 時 髦 帥 氣 的 陸 軍 上 尉, 保 羅. 恩 斯 特. 普 林 斯 (Paul Ernest Prince) 僅 存 的 婚 禮 照 片, 彷 彿 慷 慨 激 昂 地 在 向 英 國 統 治 下 的 印 度 閃 耀 的 光 輝 致 意 照 片 中 的 男 人 年 不 過, 保 羅 和 他 未 來 的 岳 父 一 樣, 不 願 繼 承 父 業 從 事 農 務, 而 是 選 擇 離 開 家 鄉, 爭 取 機 會 進 入 桑 德 赫 斯 特 皇 家 軍 事 學 院 (Royal Military Academy at Sandhurst) 就 讀 一 九 年 畢 業 時, 他 被 任 命 為 陸 軍 軍 官, 他 的 任 命 狀 是 維 多 利 亞 女 王 親 手 簽 署 的 最 後 文 件 之 一 普 林 斯 中 尉 奉 派 前 往 皇 家 工 兵 部 隊 (Royal Engineers) 服 務, 在 樸 茨 茅 斯 (Portsmouth) 接 受 一 般 機 械 和 埋 設 水 雷 的 訓 練 後, 搭 乘 西 西 里 號 (SS Sicilia) 前 往 印 度, 服 役 於 維 多 利 亞 女 王 工 兵 團 (Queen's Own Sappers and Miners) 他 將 往 後 二 十 年 的 人 生 歲 月 貢 獻 給 印 度, 之 後 返 回 英 國 指 導 年 輕 工 程 師 長 達 十 年 他 於 一 九 三 五 年 退 休, 三 十 026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15 年 後 辭 世 在 這 三 十 個 年 頭 裡, 他 的 兒 子 才 有 機 會 親 近 他 葉 光 明 的 童 年 舞 台 便 是 充 斥 著 這 些 人 物 這 樣 說 並 無 不 妥, 因 為 這 些 人 縱 使 英 勇 過 人 才 華 橫 溢, 但 在 葉 光 明 眼 中, 他 們 一 個 個 都 像 是 舞 台 上 的 演 員, 與 他 毫 無 個 人 交 流 有 一 點 要 記 住, 在 維 多 利 亞 女 王 和 愛 德 華 七 世 時 期 (Edwardian), 人 們 鮮 少 談 論 宗 教 和 私 事, 將 真 情 流 露 視 為 懦 弱 或 情 緒 不 穩 的 表 徵, 尤 其 是 軍 人 葉 光 明 雖 然 敬 重 他 的 家 族 成 員 也 引 以 為 傲, 對 他 們 的 了 解 卻 少 得 可 憐 而 且 遺 憾 的 是, 即 使 到 了 晚 年, 每 每 談 起 他 們 時, 措 辭 也 多 半 是 冷 漠 不 帶 情 感 對 他 而 言, 這 些 人 純 粹 只 是 象 徵 楷 模 具 有 影 響 力 的 人, 卻 從 來 不 是 可 以 親 近 的 對 象 因 此, 他 的 童 年 主 要 是 在 承 襲 一 個 傳 統, 這 個 傳 統 一 面 賦 予 他 力 量, 一 面 卻 將 他 牢 牢 束 縛 住 在 他 身 上, 這 種 對 比 頗 為 強 烈, 這 也 讓 他 日 後 的 成 就 更 顯 珍 貴 當 葉 光 明 於 一 九 一 五 年 八 月 出 生 時, 他 那 對 自 豪 的 父 母, 無 疑 會 想 要 把 他 們 的 兒 子 打 造 成 帝 國 的 英 雄 他 在 十 月 十 二 日 接 受 洗 禮, 班 加 羅 爾 聖 約 翰 教 堂 的 哈 契 爾 牧 師 (Rev. Hatchell), 將 襁 褓 中 的 彼 得. 德 瑞 克. 沃 恩. 普 林 斯 (Peter Derek Vaughan Prince, 即 葉 光 明 ) 高 高 舉 起 獻 給 神, 作 基 督 全 新 的 忠 心 精 兵 和 僕 人 這 是 英 國 國 教 洗 禮 儀 式 上 虔 敬 的 用 語, 也 是 當 天 在 場 觀 禮 淚 眼 迷 濛 的 沃 恩 家 族 和 普 林 斯 家 族, 內 心 最 誠 摯 的 盼 望 彼 得. 德 瑞 克. 沃 恩. 普 林 斯 出 生 不 久, 他 的 母 親 就 鄭 重 宣 布, 她 不 喜 歡 彼 得 這 個 名 字, 從 此 以 後 大 家 都 叫 他 德 瑞 克 他 為 何 會 六 週 大 的 葉 光 明 在 嬰 兒 洗 禮 儀 式 後 與 母 親 的 合 照 2. 八 個 月 大 的 葉 光 明 在 嬰 兒 車 內 3. 一 九 一 七 年, 兩 歲 的 葉 光 明 在 印 度 4. 兩 歲 的 葉 光 明 身 著 印 度 服 飾 028 光 明 傳 Chapter 葉 一 九 一 五 : 印 度 與 帝 國 的 犧 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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